“是,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侦破案子。”
“你快去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局里全力支持你们。”
苏苓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立马叫上叶雪寒,两人驾车赶往长陉老城。
长陉老城内有许多引人瞩目的古建筑群,总兵府、都堂府、右相府、萧家大院、陈家胡同等等,这些不同的建筑群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和故事,有的是官家府邸,有的是普通民宅,不过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历史悠久。
陈家胡同是长陉老城内最大的家族陈家居住的地方,整个建筑群占地十多亩。陈家祖上是商人,在北京、石家庄等地都有商铺,富甲一方。因为祖上无人为官,所以这里的院落都是民居形式,与古城内其他几个有名的府邸存在明显差异。胡同两边是一座座小巧玲珑、布局严谨的四合院。建筑都是明清时期的造型,房屋多为砖木结构,灰瓦覆顶,尖山式造型。
近几年随着旅游业的持续增温,有商业头脑的陈家后人将自家居住的许多四合院联合起来,开发成了家庭客栈,古朴典雅、幽静封闭的四合院深受游客喜爱。
车还未到陈家胡同,苏苓就看到花白头发的王所长亲自在胡同口招呼街坊邻居不要靠近。看到王所长,苏苓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他们这一代警察虽然在专业知识方面有些落伍,但是对工作都非常认真,可以说是兢兢业业。老城的居民没有不认识王所长的,见到他都热情地打招呼,像老朋友一样。
苏苓下车后,王所长急忙迎上来跟她打招呼,然后两人并肩向胡同里走去。叶雪寒提着勘查箱跟在后面。
王所长边走边向苏苓介绍情况:“死者是个女人,叫萧碧菡,还是个编剧。陈家客栈让一个电影剧组包了,这个女编剧一个人单独住一个院。半个钟头前客栈的服务员来给她送早餐,发现她没有起床,叫了几声后没有反应,进屋看了一下发现不对劲,就打电话报警。”
“服务员每天都来送早餐吗?”
“不错,据服务员说每天都是这个点来送早餐,而且这个女编剧平时都很勤快,很早就起床锻炼身体,今天早上见她没起床,还以为是生病了,所以才进卧室去看看。”
说话间来到了一座青砖小门楼前,门口两边扯起了警戒带,见他们过来,一个警察把警戒带往下压低了一下让他们过来。
苏苓注意到胡同里面的几个庭院门口前都站着人,跷脚往这边张望,从穿着打扮看是住在这里的客人。王所长注意到苏苓在观察胡同前面的那些人,对她说:“这些人都是这个剧组的,陈家客栈一共有六个四合院,住的都是剧组的人。”
苏苓点点头没有说话,迈步走进门楼里。庭院很小,青砖铺地,两边各有两间厢房,正房是廊柱前檐式,刚刚油漆过的红色木格门窗很是显眼,屋前种着一棵老石榴树,红红的石榴花挂在枝头,树下有一台石磨,上面满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看样子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廖昆仑和助手小李站在院子里,看样子是在等着他们来。看到苏苓,廖昆仑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现场情况。
苏苓边听边把一次性的帽子、鞋套、手术衣穿戴好,随后对廖昆仑说:“在我勘查现场的这段时间,你们先做一些侦访工作,我需要知道死者生前二十四小时内的一切活动情况,做过什么事,跟什么人接触过,是否存在可疑行为等等情况。”
“没问题,我们马上调查死者生前的活动情况。”说完,廖昆仑脸上带着一丝为难之情,对苏苓说,“苏队,我们中队的人都耗在傅教授的案子上,能不能调些人手过来协助我们一下。”
“来之前李局已经表过态,局里会全力支持傅教授的案子,你们先调查我刚才安排的事情,其他事情等我勘查过现场后再说。”
“那好,我们马上去调查。”廖昆仑向小李挥了一下手,两人一起向院门口走去。
此时叶雪寒也跟苏苓一样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然后从勘查箱里取出多功能紫外单反相机——他的首要工作就是拍摄现场照片——提着勘查箱跟在苏苓身后走进北面的正房里。
正房一共三间,有间壁将房间隔开,中间的明间是客厅,里面的摆设参照以前的家庭样子,两边各有一对圈椅,正中间是一张老榆木的方桌,两边各有一张太师椅,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手绘财神像,右侧墙角是电视柜,上面有一台29寸的康佳液晶电视。
苏苓迅速打量了一下客厅里的情况,然后走到左侧房门口,按照左为上的原则,左侧房间应该是主卧。屋内的装饰也是民居的形式,门口是老式的隔扇门,门框上还挂着印白花的蓝布门帘。苏苓用食指将门帘挑起,尽量避免触碰到其他地方,隔扇门敞开着,虽然是白天,屋顶的灯还亮着,说明灯很可能从昨晚就没有关。
靠近南面的窗户边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杂志。房间的北面是火炕,中间铺着雪白的床单,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头在外脚向里。女人的上身赤裸着,下面穿着白色带蕾丝花边的丁字裤头,身体旁边有一床薄被,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熟睡。虽然是躺在那里,但是仍然能看出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廖昆仑说得不错,现场的确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死者身上也看不到外伤,不像是被谋杀的。在未确定死者的具体死因前,苏苓不会轻易下任何结论。
炕的右侧靠墙处是一组漂亮的雕花橱柜,靠近橱柜的地方有一件古铜色的衣服,被裹成一团随便扔在炕上。
观察了卧室内的大致情况后,苏苓打开手里的一支可调光的微型强光手电,使明亮的光束以三十度左右的倾斜角照射在卧室的地面砖上,仔细地查看屋地的情况。地面铺着乳白色的地面砖,苏苓观察了一遍地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才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去。
来到炕边,苏苓先伸手摸了一下死者的下颚,发现已经出现了僵硬,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三个小时以上了。尸体通常在死亡后一至三个小时开始出现尸僵,形成的顺序一般先由下颚处的咬肌开始,逐渐向下延至全身。所以法医在进行初步尸检时通常先摸死者的下颚部位,初步判断一下死者的情况。
苏苓向跟进来的叶雪寒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赶快进行拍照。随后她把提着的立式法医勘查箱放在地上,随手将铝合金箱盖打开。苏苓从勘查箱里取出一个圆形的电子尸体温度计,随后将温度计放在死者的胸口上开始测量尸体温度。
一般情况来说,春秋季节的成年人尸体,如果是在室内死亡,尸体的温度每小时下降0.83度。死亡十个小时后下降速度减慢,经过二十四小时左右,尸温就降至与环境温度基本接近。所以通过测量尸体温度就可以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苏苓看了一眼电子尸体温度计,显示尸体的温度是29.3度,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晚的十一点以后。
这时,叶雪寒已经从多个角度把尸体拍摄了一遍,苏苓忽然指着尸体右侧的那团衣服说:“拍一下这件衣服。”
叶雪寒答应了一声,然后端着相机从多个角度连续拍摄着裹成一团的风衣。等他拍完后,苏苓用手指捏着衣服的衣襟查看了一下,发现是件设计时尚的高档风衣,里面的商标是意大利着名品牌MARCK,便对叶雪寒说:“把这件风衣装进证物袋里,等回到实验室里进行仔细检查,这个现场不是被人动过了,就是伪装的。”
叶雪寒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苏苓,不知道她根据什么推断出现场是伪装的。苏苓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指着风衣说:“这种意大利着名品牌的风衣每件至少上万元,没有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衣服这样裹成一团随便扔在床上,更何况是高档服装。”
“呃,我明白了,穿这种衣服的女人一定很注重生活品位,肯定不会随便乱放东西,风衣有可能是死者死后被其他人扔在这里…”叶雪寒从心里佩服苏苓的观察和判断力,又问道,“如果现场是伪装的,是否说明这是一起谋杀案?”
“下这样的结论还为时过早,接下来的关键是确定死者的具体死因…”说着话,苏苓弯腰从放在地上的法医勘查箱里取出一个长波紫外手电。
这种手电筒能照射出滤波紫外线光来,在这种特定波长的紫外线照射下,精子会闪闪发光,而血液和唾液则不会发光。
苏苓打开手电,用长波紫外光照射死者的内裤和大腿里侧,在死者的大腿内侧看到了有荧光,还注意到死者的臀部下面的床单有一滩尿迹,人在死亡前会排空体内的大便和尿液,有尿液不奇怪。她随即扯开死者的丁字裤,又照射了一下死者的外阴部,同样发现了少量精子的痕迹,说明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苏苓马上从法医勘查箱里取出一支有盖的塑料试管,先将试管上的盖子取下来,试管内有一支湿润的棉拭子。她取出棉拭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死者有荧光反应的部位,精子被沾到棉拭子顶部的药棉上后,再将棉拭子放进试管中,用盖封住试管。
苏苓将塑料试管放回到勘查箱内,随即又取出一支茚三酮显现液喷罐。
苏苓取下喷罐的塑料帽,靠近死者的下身,按动喷嘴,一阵雾状的溶液均匀地喷洒在死者性感的丁字裤头上,空气中立刻弥漫着浓浓的酒精味。
不一会儿,白色的丁字裤上就显现出好几个红色指纹印。苏苓向叶雪寒招了一下手,示意他把丁字裤上的指纹拍下来。
等叶雪寒把几个指纹拍下来后,苏苓又对他说:“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与她的死是否有关,你把房间仔细地勘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可疑痕迹。”
叶雪寒答应一声,开始对现场进行勘查。苏苓又取出一柄刑侦勘查紫外放大镜,准备进行初步的尸检。
因为屋内的光线不好,她打开放大镜上的LED灯,轻轻托起死者的右手,然后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死者的手部各处,重点把五个手指甲缝隙认真查看了一遍。指甲缝是最容易藏匿微量物证的部位,因为手与外界接触最多,通常会有微量物质留在手上。苏苓注意到死者的手保养得很好,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指甲缝隙里很干净,看不到任何物质,只是在手掌根部有明显的压痕,这是经常使用电脑留下的。随后她又托起死者的左手,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手上的细微痕迹。
突然,苏苓注意到死者的手腕横纹有一个圆点,像是一个针孔,准确位置是在桡骨茎突与舟状骨之间,这里应该是太渊穴。她急忙将放大镜上的辅助光源换成了紫外光,针孔处有微弱的荧光显现,证明有微量的体液从针孔渗出,这说明这个针孔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扎出的。
死者生前进行过针灸,说明死者身体可能有病,苏苓心想这是一个重要发现,如果是针灸治病,应该不会仅仅在一个穴位扎针。她拿着放大镜在死者身体上仔细寻找,很快就在死者乳房的上部和下面各发现了一个针孔。
苏苓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傅教授被害的场景,傅教授的头上扎了三根针,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死者身上也有三个针灸的痕迹?她随即又摇了摇头,心想这两个人八竿子都够不着,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不过即使两名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苏苓还是觉得针灸痕迹是个重要发现…
第十二章 剧组
按照苏苓的安排,廖昆仑负责侦访工作,他和搭档小李从萧碧菡住的小院出来,向胡同斜对面的四合院走去。根据客栈服务员提供的信息,剧组的导演住在这个院里,考虑到编剧与导演的关系应该比较密切,廖昆仑决定先向导演了解一下情况。
陈家胡同内的四合院大同小异,结构基本一致。廖昆仑走进庭院内,发现这座庭院与死者居住的略微有点不同。这个院子内的照壁有点特殊,位于庭院的正中,刚好坐落在中轴线上,与正房门口和庭院门楼的距离相同,照壁前有一丛旺盛的翠竹,绿油油的竹叶给庭院增添了不少生机,也给人一种庭院深深、幽静典雅之感。
照壁是中国古代建筑特有的部分,也叫影壁墙、萧墙。昨晚子琦对苏苓说到古城中处处都有神秘符号,照壁就是建筑中的神秘符号,因为照壁的形成与古人信奉风水有关。风水就是气,好的住宅气必须要流通,但是气不能直冲厅堂和卧室,否则就不吉。避免气冲的方法就在房屋与大门口之间垒一堵墙,同时还要保持气的畅通,所以这堵墙不能封闭,于是就修建在庭院中间。这种形式的照壁在明代特别流行,所以从庭院中间的照壁就能看出来,这座四合院应该是明代中期修建的。
两人绕过照壁后,看见正房的两扇门都敞开着,不过门口挂着精致的竹帘,看不见屋里的情况。廖昆仑刚走到廊檐前,竹帘从一侧掀开,一个留着长发、一脸络腮胡子的白人男子从屋里出来,他看着院子里的两人用流利的中文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廖昆仑没想到出来的是位外国人,打量了一下对方,年龄大概在四十来岁,上身穿红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猜想这个可能是导演,在他的意识中搞艺术的人喜欢把自己弄得很另类,于是问道:“请问你是剧组的导演吧?”
白人男子点点头:“不错,你们是什么人?”
廖昆仑把警官证递给对方:“我们是刑警队的,想找您了解些情况,请问怎么称呼?”
导演看了看廖昆仑的警官证,又还给他,很热情地说:“贝克·艾伯特,美国人,叫我艾伯特就可以,来里面谈吧。”说着话主动掀开竹帘让两人进屋。
进屋后,廖昆仑发现里面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分别坐在客厅两侧的圈椅上。艾伯特指着右侧四十来岁、身穿乳白色套裙的女士介绍道:“川香贞子小姐,我们这部电影的Producer(制片人)。”随后又指着左侧的两个年轻靓丽的男女说,“他们俩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演员,听到编剧出事后过来询问一下情况。”
廖昆仑心想这还是个国际剧组,导演是美国人,这位川香贞子显然是日本人。商业电影的制片人都是由投资方担任,也就是这部电影的老板,所以制片人的身后往往是实力雄厚的财团。廖昆仑注意到两个演员都很年轻时尚,不过表情有些傲慢,看样子像是中国人。现在的年轻演员拍过一两部影视剧后就把自己当作腕儿,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大腕的派头,两人都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川香贞子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向廖昆仑弯腰鞠躬,同样用中文说:“既然两位警官要向导演了解情况,那我们就不打搅了。”说着话拿起茶几上的爱马仕手包准备离开。
廖昆仑注意到川香贞子左侧衣襟上别着烁烁放光的钻石胸针,估计价值至少上百万,这位制片人肯定是出身豪门,他急忙摆摆手:“不用走,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死者生前的一些活动情况,肯定会找剧组里的每个人谈,既然大家在这里就分别说说,也省得挨个去找。”
听廖昆仑这样说,川香贞子又坐下了,然后看着他问道:“警官,萧编剧是怎么死的?我们只是听说她出事了,具体情况还不了解。”
“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死因。”
“呃,这么说萧编剧不是被谋杀的?”艾伯特平静地问。
廖昆仑看了他一眼:“从现场情况看不像是谋杀,死者没有外伤,也没有受到侵害的痕迹。”
川香贞子急忙问:“那就是突发疾病去世的?”
“这个要等法医尸检后才能确定。”
“既然不是谋杀,那你们还调查什么?”艾伯特不解地问。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作为导演,你应该比一般人更清楚这一点。另外在没有确定死者的具体死因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呵呵,”艾伯特尴尬地笑了笑:“不错,眼睛看到的有时不一定是真相。”
廖昆仑转身坐在方桌旁边的太师椅上,看了看屋里的四个人,然后说:“请大家想一想最后一次跟死者接触是什么时间,有谁了解死者昨天的活动情况,另外死者有什么反常表现或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方面。”
廖昆仑话音刚落,艾伯特就急忙说:“昨天晚上萧小姐在我这里讨论剧本,后来她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回去了。”刚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时贞子小姐也在这里。”
“身体不舒服!”廖昆仑感觉这是一个重要情况,急忙问,“她说哪里不舒服了吗?”
川香贞子抢着说:“她经常胸闷,好像是老毛病了,我还劝她找位中医看看,她这种情况适合中医治疗。”
这个日本女人好像很了解中医,廖昆仑看了她一眼,又问艾伯特:“死者昨晚几点钟离开你这里的?”
“不到九点钟,应该是在八点五十五左右。”
“嗯?这么准确?”
“有一个卫视频道正在播出一部不错的电视剧,每晚两集,第一集结束一般是在八点五十左右,萧小姐离开后我打开电视,第一集刚结束。”说到这里,艾伯特侧脸看着川香贞子问道,“情况是这样吧?贞子小姐。”
川香贞子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廖昆仑略一沉思,又问道:“你们知道萧碧菡有什么病吗?”
艾伯特与川香贞子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川香贞子轻声说:“这个不清楚,应该没有什么大病,用你们中国人现在的观点属于亚健康吧。”
廖昆仑点点头,然后问客厅左侧的两个青年演员:“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间?”
男演员摇摇头,“不记得了,反正我这两天都没有看到她。”
“我也好几天没看见萧姐了。”女演员附和着说。
“呃,这几天一直没见到死者?”廖昆仑的语气中带着怀疑。
艾伯特急忙解释说:“他们俩没住在这里,年轻演员都不喜欢这边的环境,在雪花山上有家刚开业不久的太行酒店,他们住在那边。另外这几天萧小姐也在忙着修改剧本,平常很少出门。”
在一边做记录的小李忽然问两个演员:“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童皛,三个白的皛…”男演员又指着身边的女孩说,“她叫夏含烟,我们俩是这部电影的男女主演。”
廖昆仑对老城区的情况很了解,为了保护古城的原貌,城内不准许有新的建设,所以艾伯特说的太行酒店才会建在城外,酒店是按照三星级的标准设计的,在长陉县是最豪华的酒店了。他看着艾伯特问:“对了导演,你们拍摄的电影是什么题材的?”
“这个跟萧小姐的死有关系吗?”
“萧碧菡是编剧,我想对她做全面的了解。”
“是一部悬疑题材的电影,片名叫‘寻找失落的中医秘籍’,内容与你们中国的中医有关。”
川香贞子瞥了艾伯特一眼,眼神中似乎带有责备的意思,不等他说完,就抢着说:“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国际上知名的医药企业豪森集团,我们之所以投拍这部电影,主要是为了弘扬中国的中医文化,让全世界都了解中国的中医。”
听川香贞子这样说,廖昆仑对她产生了好感,现在许多中国人都不重视中医,作为国外的企业能投资宣传中国文化,很令人敬佩,于是问道:“这部电影拍摄多长时间了?”
“时间不长,刚拍摄了很少的一部分镜头,主要是剧本方面存在一些问题,我们现在边修改剧本边进行拍摄。”
“那萧碧菡的去世对电影的拍摄一定有影响了。”
川香贞子点着头说:“影响非常大,她的工作别人很难替代,刚才我们就在讨论着这件事。”
“在拍摄之前剧本难道没有完成?”廖昆仑疑惑地问。
艾伯特接过话去说:“当然完成了,不过我们来到这里后,发现这座古城到处都蕴藏着中国古代的神秘元素,与电影的主题非常贴切,而且当地政府找到我们,想通过这部电影把古城的风貌展现出来。所以我们决定对剧本进行修改,从而使原来的故事情节与古城历史更好地结合起来。原计划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萧家大院进行拍摄,现在看来拍摄计划要进行调整…”
廖昆仑好奇地问:“您说我们这座古城到处都蕴藏着古代神秘元素,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哈哈,”艾伯特笑了起来,“你们中国有句古诗,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因为每天都看到,所以习以为常了。”
廖昆仑心想这个艾伯特不仅中国话说得很好,看来对中国文化还挺有研究,“那麻烦导演告诉我这座古城有什么神秘元素。”
不等艾伯特开口,川香贞子急忙把话题岔开了,有些担心地问:“警官,你们的调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拍摄进度吧?”
“我想应该不会,我们最多就是找剧组的人员了解一下情况,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拍摄。”
“不影响就好,这部电影的投资比较大,一天的费用就有十多万元,如果影响了拍摄进度就麻烦了。”
川香贞子话音刚落,廖昆仑就对她说:“您能不能谈一下死者个人的具体情况,比如她的年龄、籍贯、是否结婚等。”
“这个…”
川香贞子迟疑了一下,随即说:“因为第一次与萧小姐合作,所以我对她的私人情况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位美籍华人,长期生活在美国,其他情况说不上来。”
廖昆仑心想,这个剧组里的人员真是够复杂的,来自五湖四海,便又问艾伯特:“您是导演,对编剧的情况了解应该多一点吧?”
艾伯特张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说:“我跟萧小姐也只有业务上的交往,对她的私人情况也一无所知。”
廖昆仑也懒得再问两个演员,他们肯定知道得更少,看来在这里了解不到更多信息,于是起身告辞,跟小李离开艾伯特居住的四合院。
两人出来后,准备到剧组的其他人员居住的院子了解一下情况,沿着胡同向前走了不远,听到站在斜对面的两个中年男子好像提到了萧碧菡,于是走到两人所在的门口前,对两个人说:“你们好,我是刑警队的,正在调查萧碧菡的死亡情况,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两个中年男子点点头,其中一个问:“警官想了解什么情况?”
“你们也是这个剧组里的吗?”
说话的那个人回答道:“不错,我是美工,他是摄影师。”
“两位怎么称呼?”
“我姓张,大家习惯叫我张工,他姓路。”
“刚才好像听到两位老师在议论萧编剧的事情?”
摄影师回答道:“刚才我们在说昨天晚上看到萧小姐还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去世了…”
“你们昨晚看到过萧编剧?”廖昆仑很感兴趣地问。
张工点点头:“嗯,我们昨晚看到过她。”
“你们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看到的萧编剧?”
“很晚了,大概接近十二点,看到萧小姐从胡同口那边过来,走进了她住的院子里,当时她…她…”说到这里摄影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而且还看了张工一眼,好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廖昆仑本能地感觉到摄影师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急忙问张工:“你们当时是否看到了什么?”
张工跟摄影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说:“昨晚城隍庙那边有河北梆子的演出,我们俩一直看完才回来。我们是从胡同这边回来的,走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两个人影走进萧小姐住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