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有两个人走进了她的院门?”廖昆仑急忙问,这是一个重要情况。
“嗯,是两个人。”
“那你们认出另外一个人是谁吗?”
张工摇摇头:“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人是并排站门楼前,萧小姐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那个人,而且他们在门楼的阴影处,根本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摄影师接着说:“我们当时也并没有过多留意,时间不早要回房休息,所以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进到院子里。”
“那你们能确定看到的其中一个人是萧编剧?”
“应该错不了,她穿着一件风衣,很明显。”
“另外一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摄影师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感觉好像是个男人。”
就在这时,廖昆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苏苓的手机号,急忙接通了电话。
第十三章 错位的两小时
从死者的胸部发现了针孔后,苏苓的心里有一种直觉,萧碧菡的死或许与此有关,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廖昆仑的电话。
“昆仑吗,你那边进行得如何?”
“刚刚跟导演和制片人谈过了,收获不是很大。”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胡同里,正在跟剧组的美工和摄影师谈,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情况,等回去后再跟你汇报。”
“好的,谈完后来我这里,这边也发现了些新情况。”
“我们再了解一下,然后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苏苓略一沉思,对叶雪寒说:“小叶,来帮我把死者的身体侧立起来,我想检查一下她的尸斑。”
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流到尸体低下部位,并坠积于低下部位未有压迫的血管中,进而红细胞破裂溶解,血红素渗透扩散浸润到血管周围组织细胞间隙,从而在皮肤表面显现出紫红色的斑块,形成通常所说的尸斑。尸斑也是判断死亡时间、分析死因的重要依据之一,另外尸斑的分布位置与尸体的姿势直接相关,所以根据尸斑可以判明尸体的原始体位,以及尸体是否被移动过。
尸体已经僵硬,叶雪寒抓住死者的臂膀,很轻松地将她侧立起来,使死者的背部朝向苏苓。因为是仰卧,所以在萧碧菡的背部形成了大片的紫红色尸斑。
苏苓忽然注意到尸体侧起后,身体左侧处于上部的尸斑颜色出现变化,并且伴有向下移动的迹象,于是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背部的尸斑,压迫点周围出现褪色,说明尸斑处于扩散期。
“奇怪…”苏苓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叶雪寒轻声问道。
“尸体的尸斑已经进入扩散期,说明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了,而尸体温度显示的死亡时间应该不到十个小时,两者之间有一定差距,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要不要测定一下死者眼球内的玻璃体?”
叶雪寒说的方法是检测死者眼球内玻璃体钾离子的浓度。人死后视网膜细胞自溶,原来存于细胞内的钾离子逐渐进入到玻璃体内,因此玻璃体内的钾盐在死亡后随时间的延长呈规律性升高,所以通过测定眼球内玻璃体钾盐的含量可以比较准确地确定死亡时间,这也是法医经常使用的一种手段。
“嗯,等会你抽取死者的玻璃体,回去后…”
还没说完,苏苓忽然停下了,她发现死者脖颈左侧有大片尸斑,而且在这片尸斑上有一段细长的痕迹。
急性死亡的人,体内的血量未损失,有时在尸体的非低下部位,如脖颈、腹股沟等处也会出现大片的尸斑。现在苏苓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不过让她感觉意外的是尸斑上的这条大约五六厘米的细长痕迹。
见苏苓话没说完就停下了,叶雪寒猜测一定是有重要发现,急忙问道:“发现什么了?”
苏苓用手扶住尸体,对叶雪寒说:“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很奇怪的痕迹,赶快用相机拍一下。”
叶雪寒急忙从炕上跳下来,绕到苏苓这边,举起相机开始拍摄死者脖子上的尸斑。他边拍边轻声问:“这条痕迹是怎样留下的?”
“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尸斑上的这条痕迹应该是死者脖颈上的项链留下的。”
“项链留下的痕迹!”叶雪寒疑惑地说,“可是现场没有发现项链啊。”
苏苓沉思了片刻后说:“死者没有外伤,而且是急性死亡,体内的血液呈流动状态,所以尸斑出现得早而且强,脖子侧面的尸斑恰恰证明了这一点。我估计死者在死后一小时左右,脖颈上的这片尸斑就出现了,而这个时候死者应该还戴着项链,项链有可能被甩到右侧,有痕迹的部位是被拽紧的项链压迫后留下的。在死者死后几个小时,有人进入了这里,并把死者的项链从脖子上摘下来带走了,所以才会在尸斑上留下这条痕迹。”
“拿走项链的人是否与萧碧菡的死有关?”
苏苓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叶雪寒猜不出她摇头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没有关系还是不知道?真是让人费解。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帘从一侧掀起来,露出了廖昆仑的脸,他向里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进来。在现场勘查未结束前,任何进入的人都有可能破坏了现场。
苏苓回头看了廖昆仑一眼,然后对叶雪寒说:“你先抽取死者的眼球内玻璃体,准备带回去检测。”说完,从炕上跳下来,走出卧室。
第十四章 任务
廖昆仑和小李走出艾伯特的屋子,两人的身影从庭院的影壁墙边消失后,屋里几个人的神情马上发生了改变,流露出不同的表情,似乎各怀心事。
夏含烟一脸疑惑表情:“奇怪,萧姐不是很喜欢运动吗,而且她的身体看起来也不错,怎么会这样?”
“萧小姐的死肯定是个意外,刚才那个警察不是说了吗,萧小姐没有外伤,不是被谋杀的。”艾伯特一脸严肃地说。
夏含烟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艾伯特:“没人说萧姐是被谋杀的啊。”
“萧编剧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会呼吸短促,这种情况在睡眠中有可能出现间歇性呼吸骤停,造成大脑缺氧性昏厥,如果不能恢复自主呼吸,人就有可能死亡。许多在睡眠中猝死的基本是这种情况。”川香贞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非常平静,只有经历过风浪的人才能如此沉着和冷静。
“我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影片的拍摄,如果萧小姐死于谋杀,剧组肯定会受到牵扯,而且会影响到大家的情绪…”
不等艾伯特说完,川香贞子就语气坚定地说:“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影片的拍摄,萧家大院内外景搭建进行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两天后应该就可以正式进行拍摄了。”
川香贞子又对童皛和夏含烟说:“你们先回酒店吧,影片很快就要进行正式拍摄,你们需要做好准备。”
“可是我们还没拿到正式剧本怎么进行准备?”夏含烟无奈地说。
艾伯特看了川香贞子一眼,然后对两人说:“萧小姐一直在对剧本进行修改,所以才没有把正式的剧本给你们,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会尽快定稿。大致剧情你们都知道,需要修改的只是部分分镜头,先照以前我讲过的思路把握角色。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童皛和夏含烟起身离开,走出院门口后,两人都不经意地向萧碧菡住的那边瞥了一眼。院门前还站着警察,两人没有停留,转身向胡同口走去,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昨晚看到的情景。
遵照姑姑的安排,夏含烟假扮成萧碧菡去诊所,完成任务后,驾车回到东关陈家胡同,准备把使用的道具还给萧碧菡,同时把情况向她说一下。在萧碧菡写的剧本中有一段剧情与今晚诊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一致。
陈家胡同很窄,车开不进来,他们只能把越野车停在胡同口,然后步行来到萧碧菡居住的四合院。两人在门楼前发现院门虚掩着,而且院内有灯光,就在这时,两人也注意到间隔一个院落的另外一个门口前有人向这边看,不过他们并未在意,推门进到庭院里。
正房的明间和卧室都亮着灯,透过门口的竹帘看到房门是敞开的。童皛掀开竹帘直接走进明间,里面没有人,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红木圈椅上。夏含烟轻轻叫了两声萧姐,没有听到回音,于是走到通往卧室的房门前,伸手掀开布帘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萧碧菡静静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薄被好像是在熟睡,便回头轻声对童皛说:“萧姐好像是睡了。”
童皛没有多想,挥挥手说:“那你就把萧姐的衣服换下来,咱们先回去了。”
“呃,好吧。”
夏含烟提着盛有自己衣服的包走进卧室,准备把萧碧菡的衣服脱下来,再穿上自己的衣服。她轻轻走进卧室里,生怕惊醒了萧碧菡,把手里的包放在炕沿上,然后开始脱风衣。她先将束腰的宽带解开,再逐一解开硕大的衣扣。夏含烟边解衣扣边瞥了一眼萧碧菡,发现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夏含烟感觉萧碧菡的脸色有些不对,急忙叫了两声萧姐。萧碧菡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夏含烟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萧碧菡的脸颊,一丝凉意通过皮肤迅速传递到她的大脑里,她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急忙叫了一声:“童皛,萧姐好像出事了…”
听到夏含烟的叫声,童皛急忙站起来走进卧室:“出什么事了?”
夏含烟指着躺在炕上的萧碧菡惊讶地说:“萧姐好像死了。”
“死了?”
童皛急忙走到炕前,伸出手,把食指放在萧碧菡的鼻孔处,果然感觉不到任何气息,于是又用拇指和食指撑开眼皮看了一下,瞳孔早就放大了,显然死了有段时间了。
夏含烟低声说:“怎么会这样,童皛,怎么办?”
童皛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感觉不太对劲,便没有多想,伸手抓住盖在萧碧菡身上的薄被,一把将薄被扯到一边,萧碧菡的身体全部露了出来…
看到童皛将萧碧菡身上的被子扯下,夏含烟吃惊地问:“你要干什么?”
童皛是想看看萧碧菡身上是否有伤口,在他的意识中,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去?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但是萧碧菡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不像是被人害死的。他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姑姑,萧碧菡死了。”
“哦,怎么死的?”
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平静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惊讶,好像是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消息。
“看不出死亡原因,身体没有外伤,看样子像是在熟睡中猝死的。”
“你们什么也不要管了,把她的东西放下,赶快离开那里。”
“知道了。”
童皛挂断电话后向夏含烟挥了一下手:“姑姑让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夏含烟手里还拿着刚脱下来的风衣,顺手将风衣扔在炕上,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穿好后与童皛一起走出房间。
两人来到院子里,一阵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童皛顿时冷静了许多,脑海中浮现出萧碧菡脖子上那串镶嵌着许多钻石的精美项链。刚才掀开被子的时候,在灯光的照射下,项链上的钻石散发诱人的光泽,他知道那串项链价值超过数百万,许多人一生挣的钱都买不来这条项链。一股贪婪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心灵,他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
夏含烟拽着童皛的胳膊,好奇地问:“干吗?怎么不走了?”
童皛低声对她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向房门口跑去。
他跑进卧室里,伸手握住镶着一颗大钻石的心形项坠,一把将项链扯了下来,随后转身离开,边走边把项链塞进口袋里。来到院子里,他一句不说拉着夏含烟的手一起离开。
两人从胡同出来后迅速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快步向不远处的白色越野车走去,后面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
今天早上两人接到艾伯特的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商量一下后面的拍摄,刚到艾伯特居住的四合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个警察就来了。萧碧菡的死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听从姑姑的安排,姑姑让他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而且从不问什么,在他们的意识中只有服从。
唯一让童皛感到有点不安的是那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到目前为止没有谁知道他拿走了萧碧菡的项链,对夏含烟他都没有吐露一个字。他担心的是让姑姑知道,姑姑虽然表面平和,内心却是一个狠毒如蛇蝎的女人,如果让她知道拿了项链,肯定轻饶不了自己。
第十五章 疑云
苏苓看到廖昆仑来了,于是从卧室里走出来。
廖昆仑急忙问道:“有什么新情况?”
苏苓摘下右侧耳朵上的口罩带,一次性口罩挂在左耳上,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通过现场勘查,发现了好几处疑点,死者很可能不是简单的意外死亡,我们需要调整侦查方向。”
“呃,发现了什么疑点?”
“服务员发现死者去世前有人进入过案发现场,也有一种可能现场是伪造的。”
“现场是伪造的?”
廖昆仑对这个结论感到有些意外,如果是伪装的现场,那么就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
苏苓点点头:“嗯,另外我在死者身上发现了针灸留下的痕迹,感觉死因可能与这个有关系。”
廖昆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对了,刚才在导演和制片人那边了解情况的时候,他们都提到死者的身体不好。昨天晚上死者在导演那边谈论剧本,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制片人还提到,她让死者去看中医…”
苏苓急忙问:“死者是什么时间离开导演那边的?”
“那个导演说在八点五十左右,另外刚才了解到一个重要情况,剧组的美工和摄影师说他们在昨晚曾看到死者和另外一个人走进这个院里。”
“死者跟另外一个人一起回来的!”
这是个重要情况,苏苓急忙又问:“他们认出另外一个人是谁吗?”
“没有,当时死者刚好挡住了那个人,他们没有认出来。”
苏苓若有所思地说:“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很可能就是与这个人。”
“这个人可能是萧碧菡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嗯,这么晚跟随她一起回来,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我想是剧组内部人员的可能性很大。”
“只要提取精液中的DNA就应该能找出这个人来。”
苏苓点点头:“萧碧菡九点钟离开导演那里,对了,美工和摄影师是什么时间看到萧碧菡回来的?”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
“接近十二点!”苏苓愣了一下,急忙追问道,“他们能肯定是十二点吗?”
廖昆仑不知道苏苓为什么对这个时间如此关注,“应该错不了,他们说昨晚去城隍庙看戏了,一直看完才回来,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太大出入。”
苏苓本能地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因为从尸体表现出的早期尸变情况判断,萧碧菡的死亡时间应该超过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的十点以前,如果是十二点才回来,时间显然不对。
廖昆仑见苏苓紧蹙双眉没有说话,以为她对这个时间产生疑问,于是说:“要不去城隍庙了解一下昨天演出结束的时间。”
苏苓摆摆手:“我不是怀疑他们看到萧碧菡的时间,而是这个时间与我判断的萧碧菡的死亡时间有些不相符,我在考虑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队认为萧碧菡是什么时间死亡的?”
“从出现的尸变情况判断,应该在昨晚十点左右。”
“这个时间会不会存在一定的误差?”
“根据我的经验,误差不应该超过两个小时。另外还有一个疑点,死者身体表现出的早期尸变现象也有些不吻合,我测量到的尸体温度是29.3度,根据室内气温,可以推测出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个钟头左右,而死者的尸斑则进入了扩散期,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十二个小时,所以尸体温度与尸斑显示的死亡时间不太一致。”
“为什么会这样?”廖昆仑疑惑不解地问。
“我想最大的可能是死者死亡后身体盖着被子,这样尸体温度下降得就慢一些。”
“可是我们进入现场时尸体没有盖被子,而且我问发现死者的女服务员,据她讲,当时看到死者赤身裸体躺在那里才感觉不对劲。”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说明在女服务员发现萧碧菡死亡之前,已经有人进入过现场,不仅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薄被,而且还拿走了戴在死者脖子上的项链。”
“也许是跟萧碧菡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拿走了项链,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肯定与她的死有关。”
“从尸斑上留下的痕迹判断,项链应该是在萧碧菡死后两三个钟头被人偷走的。假如说跟她一起回来的人知道她死亡了,一定会逃离现场,而不会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所以拿走项链的人与跟她回来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重点调查拿走项链的人?”
“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直觉告诉我,拿走项链的人不会是外人,应该与萧碧菡很熟悉,极有可能是剧组内部的人。”
听苏苓提到电影剧组,廖昆仑急忙说:“这个剧组挺有意思,导演叫艾伯特,是个美国人,而制片又是日本人,这个死了的编剧是华侨,两个主要演员是中国的,整个一个国际团队。”
“这么复杂…”
“对了,他们拍摄的这部电影叫什么寻找失落的中医秘籍,据制片人讲与中医有关。”
“失落的中医秘籍?”
苏苓几乎是脱口而出。听到这个名字,她的神经猛地跳动了一下,昨天晚上子琦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神医门的秘籍”。把子琦送回家后,她一直在考虑这个藏匿在古城内的秘籍,可以肯定傅教授的死与神医门的秘籍有关,现在又冒出来一部这样的电影,直觉提醒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
看到苏苓吃惊的神情,廖昆仑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有些情况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交流,根据子琦提供的情况,傅教授的被害与神医门的一本秘籍有关。”
“呃…傅教授的被害怎么会与神医门扯在一起了?”
苏苓把子琦讲的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廖昆仑听完后吃惊地问:“怎么会这么巧?拍摄的电影是关于中医秘籍的,编剧又不明不白地死了,这背后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苏苓陷入沉思中,古画的出现、傅教授的被害、子琦的回国,以及目前发现的萧碧菡身上的针灸痕迹、奇怪的剧组正在拍摄的电影,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中医有着某种联系,她隐约感到这一切的背后有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
思索了一会儿后,苏苓缓缓地说:“我感觉这个萧碧菡有可能了解神医门藏匿秘籍的情况,这个剧组来长陉拍摄这部电影也绝非偶然。我需要一份剧组的人员名单,以及每个人的详细情况。”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去调查,另外这两起案件是否可以并案调查了?”
“现在下这样的结论还为时过早。还有一件事情,尽快提取剧组每个人的指纹样本和口腔细胞,我们必须查出与死者发生性关系的人是谁,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关键人物。”
“好的,我亲自去办这件事。”廖昆仑又问,“是否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刑事案件?”
“还不能排除是意外死亡,不过现场发现的众多疑点必须解开,这是为死者负责,另外…”苏苓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想知道死者写的这部电影剧本的内容。”
廖昆仑指着东面的卧房说:“萧碧菡是编剧,她这里应该有剧本。”
廖昆仑的话好像提醒了苏苓,她自言自语地说:“对了,我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电脑在什么地方。”
“那她会不会是习惯手写。”
“不可能,我注意到萧碧菡的手掌根处有用电脑的磨痕,等会寻找一下她的电脑。”说完后,苏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接着说,“还有件事,萧碧菡离开导演那边的时间是九点,假如她是十二点回来的,必须调查清楚这段时间她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去看医生了?”
“有这种可能。找到给萧碧菡针灸的人,萧碧菡在死前应该与这个人有过较多的接触,不管是否与她的死有关,这个人肯定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
“好的,我先去安排这几件事。”说完,廖昆仑匆忙离开。
第十六章 失踪
今天上午三药一直心神不宁,都是昨晚的事情闹腾的。送走那个女病人后他才感觉有些后怕,如果没有子琦的指点,后果不堪设想,心有余悸,觉也没有睡好。
忙完来就诊的病人,三药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还不到十点钟,决定提前去陈家客栈看看那位女病人的情况,早去看一下就放心了,否则一直牵挂着。他对护士小袁说:“小袁,我要出诊去看一个病人,如果再有人来让他们稍等一会儿。”
“好的,您要去哪儿出诊?”
“是昨晚约好的一位病人,住在东关陈家客栈。”
“那您快去吧。”
三药脱下白大褂,提着出诊箱走出诊所,快到胡同口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一身藏青色的职业套裙,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镜,几乎把脸的上半部遮挡起来。
让三药奇怪的是漂亮的女子竟然直冲自己走过来,快到他跟前的时候,女子停下脚步,轻声问:“请问您是于大夫吧?”
三药打量了对方一眼,很陌生,大脑中的记忆程序快速搜索了一遍,没有见过这个人,便微笑着回答:“不错,我是于大夫,请问您是…”
“哦,我是萧碧菡女士的助理,她昨晚是不是来诊所找您看过病?”
“你说的是萧编剧?不错,她昨晚来过诊所,而且约好今天上午去客栈给她针灸,我这不是正要过去。”
“那太好了,萧姐感觉有点不舒服,让我来看看您是否有空,想请您提前过去。”说着话,女子热情地从三药手里接过出诊箱,“来,我帮您拿着药箱,我们的车在胡同外面停着。”
两人一起走出胡同,只见在胡同口的左侧停靠着一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女子快走两步打开车门,等三药上车后,自己绕到另外一侧上车,跟三药一起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三药上车后发现驾驶座位还坐着一个人,从后面看也是位年轻人,戴着一副墨镜,对他上车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眼睛直视着前面,冷冰冰的像是一尊雕塑。等女子也上车后,司机一声不吭驾车离开。
漂亮女子坐到旁边后,一股特别的清淡香气立刻钻进了三药的鼻孔中,他忽然感觉这股香味有点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汽车开动后,女子有意无意地向三药这边靠了靠,虽然穿着正统的职业套裙,却掩盖不住女子的妖艳。三药能感觉出这个女人就是那种天生的尤物,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鼻尖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汗珠。
看到三药脸上的汗珠,女子从挎包里取出一块手帕,笑吟吟地说:“于医生怎么出汗了,我给您擦一下。”说着话把手伸向三药的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