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昨晚三药在电话里说的事情是假的?”

“如果不能证明有两个萧碧菡,那么昨晚发生在诊所的事情就是假的。”苏苓用手指着卧室门口,“换个思维方式,这个萧碧菡如果是真的,那么她的死也证明三药告诉你的事情是假的。”

子琦一下子愣住了,的确没有理由反驳苏苓的假设,刚才之所以推测有两个萧碧菡,是因为他相信昨晚发生在诊所的事情都是真的,而眼前的这个萧碧菡的确可以证明三药的话是假的。他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张口结舌地说:“那…那三药给我写这封密信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苏苓回答,叶雪寒从卧室里出来,他已经用电脑完成指纹对比,对他俩说:“死者就是萧碧菡,在卧室里采集到的指纹几乎都是她留下的。”

苏苓神情严肃地说:“现在可以肯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凶手显然了解萧碧菡的身体状态,然后用子琦所说的方法杀死了她。”

“如果能用这种方法杀人,凶手肯定是个精通中医的人。”

子琦感觉叶雪寒的这句话是那么刺耳,显然是在暗示三药,但是他却无力反驳,目前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对三药不利。

苏苓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子琦说:“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说完,苏苓转身走出屋子。

来到院子里,苏苓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局的电话,把案情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下,最后向局长请示道:“这边离局里的实验室比较远,有些检测赶回去又很不方便,前不久市局技术鉴定中心刚购进了一辆刑事勘查车,车上配备的各种检测仪器和设备很完备,您能不能向市局请示,把刑事勘查车调来支援我们一下?”

“好的,我马上向市局领导请示。从你谈的情况看,两起案件很可能有联系,我同意把两起案件并案调查。另外,两起案件无论是案情还是涉案人员都很复杂,你们一定要特别注意,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我会随时把案件的进展向局长汇报。”

打完电话后苏苓又回到屋里,接着刚才的话题对子琦说:“你刚才说三药为什么要写这封密信,我猜测他或许已经找到了藏匿秘籍的地方。你说过进入到藏匿地点后并不意味着能发现《禁方》,必须使用阎罗针法在自己的百会穴下针。三药可能是担心自己的针灸技术,而且你说过神医门有许多弟子进入藏匿秘籍的地方后再也没有出来,三药肯定也在担心自己出不来,所以才会用密信的方式告诉,密信上特意注明时间也是这个原因,他一定是在明天这个时间给自己下阎罗针…”

“这么说你认定三药是凶手了?”

苏苓摆摆手,接着说:“首先杀害傅教授的凶手不是三药,从现场留下的痕迹判断,凶手可能是个女人;另外,我说过三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策划整个事件,他也不具备这种实力,可能仅仅是个参与者,或者只是提供信息,否则凶手不会把你的情况掌握得如此详细。”

叶雪寒忽然问:“苏队,那萧碧菡的死是否与三药有关?”

苏苓看了子琦一眼,模棱两可地说:“我刚才给局长打电话,请局长跟上面请示,把市局技术处的刑事勘查车开到这里来。等勘查车来了后马上就可以把采集到的物证进行检测分析,寻找犯罪嫌疑人了。”

子琦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情绪也低到了极点。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对苏苓说:“如果这里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苏苓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理解子琦此时的心情,只好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子琦摆摆手:“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走。”他慢慢走出房门,停下脚步回头轻声说,“如果有三药的消息请告诉我一下。”

第二十二章 顺手牵羊

夏含烟与童皛年龄相差两岁,不过两人的命运是一样的,都是自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两人生活在不同城市里,都是在孤儿院里被一个日本女人收养带到了国外。

收养他们的就是拍摄电影《寻找失落的中医秘籍》的独立制片人川香贞子。十年前,川香贞子来中国收养两个孤儿,在南方走了多个城市,最后在南京和苏州看中了童皛和夏含烟,办理了合法的收养手续后将他们俩带到了国外。两人仅仅在日本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被送到了南美一所秘密学校里。

这是一所名义上为世界着名企业和财团定向培养高智能尖端商业人才的学校,其实是专门培养商业间谍的地方。学校的规模丝毫不亚于坐落在美国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的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都只有十岁左右,没有入学仪式也没有毕业典礼,每个学生都要支付全世界最昂贵的学费,不过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入校。学校不接受私人入学,每个学生入学都必须由世界知名的企业或财团与学校签订协议,进入学校后还要经过严格的测试,不合格的还会被淘汰。合格后的学生在学校的时间一般不少于十年,在这期间,每个学生都要接受各种严格的培训,培训内容甚至超过世界上任何一所特工学校,每个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成为全能的商业间谍。

两年前童皛和夏含烟被川香贞子接出学校,两人已经从刚来时的顽童,变成了英姿勃发的青年,最主要的是都拥有了一身过人的本领。毕业不到一年接连完成了几件大案,搞垮了两个豪森集团的竞争对手,深得川香贞子的赏识。几个月前,两人跟随川香贞子回到中国,组建了一个电影剧组,似乎是要一心一意地拍电影,直到现在,两人都不知道川香贞子在长陉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童皛把三药扔进山神庙里的秘密洞穴后回到酒店,猜想夏含烟肯定先回来了,于是来到夏含烟住的客房门口,按了一下门铃,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只见夏含烟穿着睡衣,头裹着洁白的毛巾,脸色红润,看样子像是刚刚洗完澡,侧身站在门旁边示意他进来。

“信送到了?”童皛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嗯,给一个小男孩买了一串糖葫芦,让他把信交给了胡同口的警察,现在他们肯定在到处找人。”

嘿嘿,童皛冷笑了两声:“把整座长陉城翻过来也找不到。”

夏含烟好奇地问:“你把人藏哪里了?”

“城北山上有座古老破旧的山神庙,在神像下面有个很隐秘的洞穴,我把那个家伙扔进洞穴了…”

说着话,童皛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个破山神庙看样子有些年没人到过了,神像上也落满了尘土,你说姑姑怎么会知道神像下面有个洞穴?”

夏含烟坐在梳妆凳上,对着桌上的化妆镜子一边化妆一边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姑姑做的哪件事不都是这样,就跟神仙差不多,好像没有她不知道的。”

“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把那个家伙杀了多省事,为什么要活着扔进那个洞穴?难道是为了要把他慢慢饿死?”

“也许留着有用吧,你就别瞎猜了,按命令行事就行了。”

童皛心想也是,自己干吗要瞎操心,昨晚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今天又忙活了一上午,感到很是疲惫,于是仰身倒在床上。虽然又累又乏,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躺了一会儿后,他忽地坐起来,看着夏含烟说:“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那里又不对劲了?”夏含烟头也不回地问。

“我感觉姑姑有些事情瞒着咱们。”

夏含烟冷笑了两声,转过身看着童皛:“姑姑什么时候把事情都告诉过咱们,从来就只要求我们按照她的指令去做,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成为明星?”

“别说我,你不是也有事没事跑到艾伯特那里去让他指导你,如果不想成为明星干吗跟他套近乎?”

“你是不是吃醋了?”夏含烟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实话告诉你,是姑姑让我去缠着艾伯特的,不过艾伯特说我还真有成为明星的潜质。”

童皛摆摆手,用嘲弄的口吻说:“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

“说实话,在昨天以前,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演员了,咱们来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有时还真的以为要拍电影。”

“这个剧组的确很能迷惑人,导演艾伯特是从好莱坞请来的,还有摄影师、化妆师、音响师等等这些人都不是假的。这么多人不管是否干活都有劳务费,我估计光是费用花了至少一两千万了。姑姑这次真的是大手笔,你说什么东西值得投入这么大的资金?”

“萧姐的剧本里写的是寻找一部中医秘籍,姑姑不会真的在找一部秘籍吧?”

童皛摇摇头:“不可能,什么样的书能值这么多钱?我猜测寻找宝藏的可能性最大,我听老城的居民聊起过神医门,以前非常有钱,这座古城就是神医门修建的。”

“你眼里就只有钱财,姑姑家的资产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名次,她才不会为了什么宝藏花费这么大精力。”

听夏含烟这么说,童皛又想起了昨晚从萧碧菡的脖子上摘下来的项链,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心想谁不喜欢钱,不喜欢钱她能有那么多资产。

见童皛笑得这么开心,夏含烟不解地问:“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童皛沉思了片刻,忍不住问:“你记得萧碧菡戴着的那条钻石项链吗?”

“当然记得,那条钻石项链价值好几百万,见过的女人都不会忘记。”

“昨晚离开萧碧菡住的地方时,我让你在院子等一会儿,我回房间就是为了把那条项链摘下来。”

夏含烟睁大眼睛看着童皛,吃惊地问:“你偷了萧姐的项链?”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顺手牵羊,怎么能算是偷?再说她是个死人,我要是不拿还不知道成谁的了。”

“你不怕姑姑知道了收拾你?”

“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把这条项链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你。”

夏含烟把嘴一撇:“我才不戴死人的东西。”

“那就把它卖了,重新给你买一条更漂亮的怎么样?”

“嗯,这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夏含烟拿起白色的苹果手机,一看是川香贞子的号码,急忙对童皛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接通了电话。

“姑姑。”夏含烟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完全没有刚才趾高气扬的口气了。

“还记得我让你勘查过的城外子家老宅的情况吗?”

“记得。”

“马上赶过去放一把火,把老宅的书房烧干净了。”

“是。”

“你一个人行动,不要让人看到你离开酒店,半个小时内必须回来。警方很快会到酒店提取剧组人员的指纹,一定要在警察来到前回到酒店。”

“明白。”

夏含烟赶紧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迅速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男式服装,一边换衣服一边对童皛说:“姑姑让我去把城外的子家老宅烧了。”

“我感觉这有点不太符合姑姑的行事风格,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意外。”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姑姑让我一个人去,而且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回来。”

不一会儿,夏含烟已经变成了一个帅气的青年男子,拎着一个公文包离开房间。

第二十三章 失火

子琦独自一个人离开陈家客栈,他现在就想静静地走一走。从昨天回到长陉,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都与他有关,特别是三药的失踪对他冲击很大。

两人从十来岁就在一起,白天一起学习,晚上一个屋子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事实上,两人的关系甚至胜过兄弟,他了解三药就跟了解自己一样,所以不相信三药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子琦边走边默默地思考着,从陈家胡同出来后沿着街道往东走,一直来到高大的城墙下,然后沿着城墙边的小路往南去。之所以从这边走,是因为这边安静,平常很少有人来这里。

沿着城墙下的便道走了不远就遇到了一座驽台,是一种在城墙上用石头垒砌起来的方形建筑,高约十米,旁边有台阶可以登到驽台上面。驽台不仅使城墙稳固,还可以在上面抗击入侵之敌,古城四周的城墙上一共建有十九座这样的驽台。

子琦沿着石头台阶拾阶而上,登上驽台后,站在墙边的垛口上,向城里望去,可以望见古城全貌,不过要想清楚地观察整座古城,最佳位置是城北的紫云峰。以前父亲经常带着他攀登紫云峰,每次爬上峰顶父亲都会让他鸟瞰全城,给他讲神医门与古城的故事,告诉他神医门的圣典秘籍《禁方》就藏在城里,不过父亲也不知道藏匿秘籍的具体地点。

想到这里,子琦又想起三药写的密信,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处方笺,看着上面天书一般的内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两人玩这种游戏的场景。用这种方式写信还是他想出来的,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写的纸条,三药用了一周时间都没猜出是什么意思,后来两人经常用这种方法写纸条,所以看到处方笺的第一眼,他就相信这是三药写的。风遗尘整理校对。

“我在密室,明天找到禁方。”

三药为什么要写这封密信?子琦心想也许是三药在暗示什么,便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在密室,明天找到《禁方》…他既然在藏匿《禁方》的密室,那为什么要明天才找到《禁方》?

子琦很清楚,以三药的才能不可能找到藏匿《禁方》的密室,假如真的找到了密室,那也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是利用三药精通中医这一点,想逼迫三药为其找出《禁方》来,不过以三药的针灸技术,如果在自己的百会穴下针肯定有危险,或许这是三药写这封密信的目的。想到这里,他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苏苓的电话。

“小苓,你在哪里?”

“在回局里的路上,我想尽快解剖萧碧菡的尸体,你有事吗?”

“我猜到三药为什么要写这封密信了。”

“呃,他为什么写?”

“我想三药肯定是被人控制了。”

“嗯,有这个可能。”

“你说过三药根本没有能力策划这个事情,所以背后肯定隐藏着另外一个人。从目前的情况推测,这个人有可能已经找到了藏匿《禁方》的密室,而凶手控制三药的目的就是要逼迫三药替自己找出《禁方》。”

“嗯,你的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我了解三药的针灸水平,以他的技术在自己的百会穴下针十有八九会有危险,所以他肯定是在想办法拖延,这也正是密信上说要明天找《禁方》的原因。”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还有呢?”

“我能感觉出三药写这封密信是要让我去救他,因为他知道我一定能找到藏匿秘籍的地方。”

“子琦,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假如三药是被人控制了,他怎么能够写下密信,又怎么能让人送到陈家客栈来?”

“我考虑过这一点,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要用三药来胁迫我,把我从国外骗回来也正是为此,想让我找出《禁方》来,所以控制他的人也想让他给我写这封密信。另外就是假如明天三药扎针发生了危险,还可以让我来代替三药。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要找到三药…”

“我明白了,你想寻找藏匿《禁方》的密室?”

“不错,我想再看看《梦仙草堂图》,先找出上面的线索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等我回到局里向领导汇报一下案情,然后再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先回家等你的电话,不过一定要快,从三药的密信看只有一天时间,我必须在明天这个时间找到他。”

“我知道,会尽快给你消息。”

结束通话后,子琦从驽台上下来,然后沿着城墙根下的便道往南边去,一直来到了观音阁,从这里出去离城外的子家老宅最近。

观音阁是建在城墙上的一座城楼,又叫小南门,是座廊柱重檐式的临河阁,清代和民国时期都进行过维修,阁内尚存明隆庆时期“燕晋通衢”的石额。从观音阁下的城门洞出来不到百米有一座古石桥,这座石桥叫齐天桥,在当地非常有名,桥的造型与着名的赵州桥相仿,为敝肩独拱桥,大拱和肩拱的劵面都雕有吸水兽首。此桥建于北宋元丰年间,经历了千年风雨,其间还有战火和山洪的考验,依然坚固如初。

走在千年石桥上,子琦感觉古城的每个地方似乎都有前人留下的印迹,藏匿秘籍的入口处在哪里?也许是在这座古桥的下面,也许是在刚刚走过的观音阁里,也可能是城内的某栋建筑里,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三药肯定在等着自己去救他。

过了石桥后,子琦拐上漫河右岸的河坝,从河坝上回去要近很多,而且看着清澈的绵河水心情会好一些。沿着河坝上的沙石路向前走了不到半里路,突然看见前面的树林里有滚滚浓烟冒出来,子琦猛地吃了一惊,那里正是自家宅院所在的位置,在那里除了自己家的宅院没有其他建筑。子琦来不及多想,撒腿向冒烟的树林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树林边时,大火已经冲天,整座宅子陷入一片火海中。他拼命地往大门那边跑,刚踏上门楼前的青石台阶,就看见王伯夫妻俩一前一后从院子里跑出来。只见王伯的额头上流着血,头发眉毛被烧了许多,一瘸一拐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旅行箱。

子琦赶紧冲到台阶上,搀扶着王妈一起跑下来。等三个人跑出去十多米后,转回身来往后看时,门楼也被大火吞噬了。如果再晚几秒钟,王伯夫妻俩可能就出不来了。

四合院的房子都是砖木结构,而且房屋都相互连接着,再加上门窗也是木制的,很容易燃烧,只要有一间房子失火,很快就殃及其他房屋,根本就没有救的机会。

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子琦心如刀割。让他心疼的不是这座百年老宅,而是书房里的数千册古籍,里面有许多都是孤本珍品,急得他连连跺脚。

王伯把怀里的旅行箱递给子琦,一脸愧色地说:“我就抢出这个箱子来,其他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护照、信用卡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个旅行箱里,其他东西都无所谓,子琦感激地说:“谢谢王伯拿出旅行箱来…”他忽然看到王伯额头上有伤,而且头发烧焦了许多,猜想王伯一定是为了跑进书房去抢旅行箱时碰伤的,急忙说:“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

王伯摆摆手,神情黯然地说:“没事,我的伤没什么,只是咱们家的宅子全完了…”

“房子烧了咱们可以再盖,只要您和王妈没事就好。”

“书房里满满一屋子的书都没有了,那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子琦急忙安慰王伯:“没事,三药告诉我他已经把那些书都扫描进电脑里了。”

“那就好,哎…”

“王伯,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你王妈做好了饭,我们俩就在西厢房里等你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我想到大门口迎迎你,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后院冒起了浓烟,大火一下子就着了起来,眨眼就把正房引着了。我就跑进书房里想把你的东西抢出来,刚抱着这个箱子跑出来北屋,火就着大了,我们俩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你了…”

子琦感到有些奇怪,后院原来是自家制药的地方,多年前就不再用了,平常除了王伯去扫扫地,几乎没人进入后院,而且后面的房屋基本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失火?这火着得有点奇怪。

王妈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声说:“这可怎么办,什么东西都烧了,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子琦赶紧安慰她:“没关系,东西没了咱们再买,再说咱家在城里不是还有座宅院吗,收拾一下就能住。”

看到这边着了大火,旁边村子里的人提着水桶跑过来,不一会儿就赶来了好几十人。大家伙排成两队,有在河边的,也有在宅子里的。大伙开始传递水桶,年轻力壮的往着火的房上泼水,忙活了大半个钟头,终于把大火扑灭了。

子琦走进已经面目全非的院子里,四周的房屋只剩下了墙壁,屋顶全部烧坍塌了,木制的门窗也都没有了,屋内的家具和东西更不用说了,所剩无几,到处都散发着刺鼻的焦煳味。烧得最严重的是正房东侧的书房,满满一屋子的书都被烧成了灰烬。子琦感到心里针扎般地疼痛,这些书籍都是神医门几十代人积攒下来的,没想到被一把火烧干净了,多亏了三药提前把这些古籍都扫描进了电脑里,否则死的心都有。

他走进后院,想查看一下火是从哪里烧起的,却忽然发现最后面的一排房子竟然没有被烧。后院的房子是单独的,并没有与前面的房子连在一起,这说明大火不是从后面的房屋烧起的。他查看了一圈,发现正房被烧得最严重,很显然火是从正房先烧起来的,那为什么王伯看到是后院先冒烟?

子琦沿着正房的后墙往前走,边走边查看上面的燃烧情况。走到书房的后面时,他听到脚边有清脆的响声,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破碎的玻璃上。他注意到玻璃是绿色,而且有几块碎玻璃呈弧形,像是打破的啤酒瓶。心里一动,他弯腰捡起一块大点的玻璃,有股淡淡的汽油味飘进鼻孔里。急忙闻了闻玻璃片,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苏苓的电话。

“喂,苏苓吗?”

“是我,你回家了没有?”

“回家了,不过家没了。”

“啊,出什么事了?”

“刚刚被人放火烧了…”子琦把发生的事情在电话里简单讲述了一遍。

手机里随后传出苏苓的声音:“这件事很可能与前面的案子有联系,你不要动现场的东西,特别是破碎的玻璃瓶,我尽快赶过去。”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子琦把手里的碎玻璃片又放回原处,来到前院,向来救火的乡亲们表示感谢,请大家先回去。然后让王伯老两口先去城里,一是去诊所处理伤口,防止感染,另外也收拾一下紫槐胡同里的老宅院,他们要回老宅子住一段时间了。自己则在大门外等苏苓来。

二十分钟后,苏苓和叶雪寒就驾车赶到了。下车后,看到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宅院,苏苓一脸悲愤地说:“怎么会烧成了这个样子?”

子琦张开双手,耸耸肩膀,无奈地说:“被你叫去了几个小时,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你的意思像是在怨我。”

“我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好了,就先别吵了,赶快去现场看看。”说着话苏苓向烧毁的门楼走去。

叶雪寒从后备厢里取出综合勘查箱,跟在两人身后往院子里走,心想这两人真是有点奇怪,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吵嘴。

子琦领着两人来到后院发现碎玻璃瓶的地方,苏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书房后窗的下面,犯罪嫌疑人好像就是选择书房下手。

苏苓靠近后窗查看了一下,窗台上有燃烧过的痕迹,而且还散落着细小的碎玻璃碴儿,于是把鼻子贴到窗台上闻了一下,然后弯腰查看地面,很快就发现了脚印痕迹,直起腰来对两人说:“犯罪嫌疑人把盛有汽油的啤酒瓶放在窗台上,然后点燃了塞在瓶口上的引燃物,啤酒瓶受热破裂后汽油洒在了窗台和墙壁上,所以窗台和下面的墙壁都有烧过的痕迹。大火是先从窗户烧起的,看来目标就是书房。”说到这里,苏苓回头看着子琦问:“书房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