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琦摇了摇头:“除了神医门传下来的中医书籍没有其他东西。”
“全部都是医书?”
“嗯,全部是中医书籍,有许多还是孤本珍品。我想不通有谁会跟书过不去。”
叶雪寒疑惑不解地说:“如果将珍贵的古籍偷走还说得过去,干吗要烧掉?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苓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这件事肯定不是孤立的,这些古籍中不会藏匿着什么秘密吧?”
“中医古籍里能有什么秘密,而且这些古籍我基本都看过,另外三药把所有中医古籍全部都扫描了一遍存储在了电脑里,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密码。”
苏苓沉思了片刻,忽然问:“扫描古籍的电脑在什么地方?”
“在三药那里,说实话如果这些古籍资料没有保留下来,我自杀的心都有。”
“扫描古籍的事情除了三药还有谁知道?”
“你怀疑这件事跟三药有关?”
苏苓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用商量的口吻说:“你能不能把扫描的古籍资料复制到移动硬盘里一份,交给我暂时保管,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再还给你。”
“没问题,昨天三药打电话告诉我资料基本完成了,等我回城里后复制一份。”
苏苓指着地上的啤酒瓶碎片对正在拍照的叶雪寒说:“你仔细检测一下这些玻璃碎片,看看是否有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指纹,我来拍摄这些脚印。”
“好的。”
叶雪寒把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摘下来递给苏苓,观察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右手从马甲的胸前口袋里抽出指纹显示刷,左手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盛装磁性指纹显现粉的圆盒,把灰鼠尾毛刷从护筒里抽出来,沾上显现粉后,蹲在地上,拿起一块大一点的玻璃片,用毛刷轻轻地刷玻璃片的外面。
苏苓一只手端着相机,弯着腰寻找着地面的脚印,因为地面上铺着青砖,被王伯扫得很干净,痕迹非常模糊。苏苓沿着脚印来到了院子右侧的墙壁前,在离墙根两米左右的地方,终于发现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准确地说是半个脚印,因为只有脚前掌。这里靠近墙壁,王伯扫地的时候可能没有扫到,所以地面有些尘土,有一个前掌脚印留在上面。苏苓把比例尺放在鞋印一侧,然后端起相机开始拍摄。
子琦跟在苏苓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忙活着。苏苓刚拍了一张照片就停下,歪着头查看了一下地上的鞋印,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蹲在鞋印旁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对叶雪寒说:“小叶,你过来一下。”
叶雪寒答应一声快步跑过来。苏苓指着地面上的半个脚印说:“你看一下这个鞋印与在傅教授书房里发现的是否是一个人的?”
叶雪寒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轻声说:“我感觉不像是一个人的,鞋子的号码相差不多,不过鞋底的花纹不同,这个鞋底是物象型花纹,教授书房里的是波浪形花纹。不仅花纹不同,用力点好像也有区别,这个像是男人鞋子留下的。”
苏苓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鞋印,缓缓地说:“鞋印的确是男式鞋留下的,不过我感觉穿鞋的好像是个女人。”
“从哪里看出是个女人?”叶雪寒不解地问。
“说不出来,只是有这种直觉,这个人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间,体重大约是五十公斤,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子琦惊讶地说:“仅凭一个脚印就能知道对方是男是女,还能看出她的身高、体重和年龄,这也太神奇了!”
“这个算不了什么,我感觉比通过脉象就诊断出人得了什么病要简单多了。”
“也是,这就是俗话说的会者不难吧。”
“通过脚印看出男女来不算什么,体重和身高也不难,现在还有专门的手印足迹测算尺,根据足迹长度就能计算出大致身高、年龄的判断稍微有点难度,这个主要从脚掌的受力线看出来。不同年龄的人脚掌的受力线是不一样的,二十岁左右的人,受力线在食指与脚后跟的连线上…”
苏苓略微停了一下,眼睛盯着地面的鞋印想了想:“我有种感觉,这个放火的与杀害傅教授的是同一个人。”
“嗯,”叶雪寒点了一下头,“苏队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这个鞋印与教授书房留下的有些相似,在来的路上您就说这起案子与前面的可能有联系,看来苏队推测是正确的。”
“这么说与三药的失踪也有关了。妈的,这个凶手究竟想要干什么?”子琦忍不住骂了起来。
苏苓站起来,然后开始观察墙壁上的痕迹,看了一会儿后,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的身手非常敏捷,可以说是一个武功高手。”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个武功高手?”子琦好奇地问。
苏苓指着地上的几个鞋印说:“从地上的脚印能看出来这个人是跑步过来的,所以步幅在逐渐加大,从这里跃起后,你看墙壁上只有一个蹬踏的痕迹,没有其他印迹,说明这个人用左脚蹬了一下墙壁就到了墙顶上。院墙高度超过两米,能够一跃就爬到墙顶上,如果不是身轻如燕轻功高超肯定办不到。”说到这里,苏苓忽然问子琦,“对了,神医门的人好像都会武功吧?”
“你是不是怀疑凶手跟神医门有关?神医门的人是习练内家武功,不过是为了健身养生。”
苏苓没有跟他争辩,眼睛看着墙头说:“有没有梯子,我想到墙顶上看看。”
“呃,稍等。”
子琦转身跑向那几间没有被烧毁的房屋,很快就搬着一个有一米高的高脚凳回来了。他把高脚凳放在墙根边,对苏苓说:“踩着这个就能上去了,我帮你扶着点。”
苏苓爬到高脚凳上,刚好可以看到墙顶,她用相机把墙顶上的痕迹拍下来。墙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苏苓观察了一下树林里的情况,随后从凳子上跳下来,开玩笑地说:“我得用凳子才能爬上墙去,看来烧你家房子的人身手比我厉害多了。”
“我一贯认为一个人的能力应该体现在智力上而不是身体上。”
“这么说你认为我的智力很好了。”
“应该算是智力超群。”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吹捧人了。”
说着话两人又回到书房的后面,叶雪寒已经把地上的碎玻璃片检查了一遍,对苏苓说:“盛汽油的啤酒瓶被擦拭过了,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个人是从树林里过来的,敢白天这样行动,有可能进行了化装。”
“嗯,白天也许有人会看到她,必须对周围村庄进行调查,也许能发现线索。”
叶雪寒急忙说:“咱们的人都耗在前面的案子上,侦访需要大量人力。”
苏苓沉思了片刻,轻声说:“让王所长再抽几个人吧。”
“派出所的人也都在调查寻找失踪的三药。”
“我知道,派出所的人跟周围的村民很熟悉,让王所长把人分开,一部分负责调查这个放火的人…”
说话的同时,苏苓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王所长的电话。
第二十四章 萧家老宅
廖昆仑和助手小李采集了导演艾伯特和川香贞子的指纹与口腔黏膜细胞后,又去了雪花山下的太行酒店提取了演员们的指纹,之后重新回到城里,驾车去萧家大院。
萧家大院坐落在古城中间位置,是城里现存最古老、也是最完整的一处古庭院建筑群。整个萧家大院占地大约有十五亩,是一座典型的明代四合院,共有一百六十多间房屋,进入庭院内,里面又有多座别致的小四合院,院院相通,回旋曲折,如同一座建筑迷宫,是一处绝佳的影视拍摄基地,近几年有多部影视剧在这里拍摄过。
这个大院的历史颇为曲折,最早是神医门帮会的所在地,不过当时的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只有大院中间的一部分,面积不到现在的一半。在明代中期,萧家将这座宅院买过去,并进行了扩建。萧家是天长镇有名的富商,到清代的时候,萧家拥有商号三百多家,遍布京、津、保、石、太原、西安等地,富甲一方,花巨资将这座宅院修建成了目前的规模。据说当年康熙皇帝西巡时曾在此院住过。
民国时期这里是好几任县长的府邸,日本鬼子占领了长陉县后,又将指挥机关设在了萧家大院。新中国成立后,当地政府一直把萧家大院作为办公地点。直到本世纪初,启动了保护古城的计划,政府部门才从这里搬出去,将这处古建筑群作为文物古迹保护起来。
廖昆仑把车停在了通往萧家大院的胡同口,随后与小李携带着盛放采集设备的箱子,往萧家大院的正门走去。
萧家大院的正门是一座遮屏式直柱畅檐的大门楼,青砖门楼非常精美。从高耸的大门进入院内,庭院整体布局是一个双喜字的图案,居于正中的是主体庭院,正房坐落在六阶台阶的石头高台上,青砖碧瓦,廊柱两侧有小门与其他庭院相通,每个小院均为建筑别致的四合院。院内迂回曲折,如果没有人引领,不熟悉内部结构的人甚至会迷路而走不出来。
两人走进大院后,看到墙壁上贴有硬纸板做的临时指示牌,上面还有“寻找秘籍”剧组的字样。两人沿着指示牌上的箭头,穿过了好几个庭院,最后来到一座别具一格的四合院内。这个庭院内的房屋外观与刚才走过的几个院落不太一样,明显比其他院落古朴陈旧许多。
庭院内有不少人在忙碌着,这些人大多是从当地雇来的民工,他们在正房的窗户前面挖了两个坑,旁边有两棵放在地上的大树,树根都用草席包裹着,看样子像是要栽种在这个院子里。一个土坑已经挖好,有几个人正准备把二十多厘米粗的树移进坑里,另外有两个人正在挖着西侧的土坑。
廖昆仑巡视了一圈,看到上午跟自己聊过的那个张工站在东侧厢房的廊檐下,左手里捧着文件夹,右手拿着一支笔,边比画着边跟另外两个人说话,看情景是在指挥其他人进行布景,于是走过去打声招呼。
“你好,张工。”
“警官好,有事吗?”
“我们要采集剧组所有人员的指纹和DNA,能否耽误您一下。”
张工脸上流露出为难的表情:“你都看到了,我现在的确很忙,明天就要在这里开拍了,场景还没有布置好。”
“用不了几分钟,一会儿就好。”
“能不能先采集其他人的,等我把庭院内的场景布置完后再采集。”
“也行,那就麻烦你招呼一下剧组里的其他人,让大家过来一下。”
“好吧。”张工答应一声,对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说,“你去通知一下剧组里的人,让大家到两位警官这里采集一下指纹。”
这个人答应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挖的土坑那边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站在土坑旁边的民工神色慌张地向旁边种树的人大声叫喊道:“不好,张金宝掉进坑了,快过来救人。”
廖昆仑觉得有些奇怪,挖个树坑最多半米深,就是掉进去也没什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但是围拢过去的人都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跟张工一起跑过去查看情况。
来到挖出的土坑边,廖昆仑大吃了一惊,土坑的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个黑糊糊的洞口。他急忙用手将旁边的人拨开,然后趴在挖出的土堆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微型强光手电照向洞里。
挖出的土坑直径大约有一米,深度也不过大半米,但是底部却露出了一个相同大小的洞口。从洞口的边缘能看出,这个洞口是用木板覆盖着的,由于时间久远,盖在上面的木板已经腐烂,刚才那个人站在土坑里铲土,腐烂的木板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坍塌了下去。
廖昆仑往洞口下面张望,下面并不是很深,有三四米的样子,但是空间好像很大,掉下去的人似乎并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已经站起来仰头往上看。
“你没事吧?”廖昆仑大声问下面的人。
“没事,快把俺拉上去。”
“没事就好,我是警察,你别着急,我们马上把你弄上来。”廖昆仑抬起头对旁边的人说,“赶快找根绳子来。”
旁边移栽的树上就捆绑着绳子,一个民工急忙跑过去解绳子。
洞里的民工听到上面有警察,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警察两个字总会给处于危险中的人带来心理上的安慰,平常可能会感觉不到,当身处险境时,听到有警察在,就会产生安全感。借助从洞口洒下来的亮光,这个叫张金宝的民工看了一下掉下来的这个洞穴。
洞穴是直筒状的,下面略微大一些,洞壁是用石块垒砌的,显得非常坚固。洞穴看来是人修建的,在侧面还有一个洞穴,里面漆黑一团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此时金宝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下面的黑暗,因为好奇心,向侧面的洞内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几米外的洞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好像坐着一个人,他感到有些奇怪,下面怎么会有人?于是又向前走了两步,看清了背靠洞壁坐着的竟然是个龇着牙的骷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跑到洞口下面,仰起头惊恐地大声喊道:“快把俺拉上去,下面有死人!”
廖昆仑站在土坑边,一个民工把从树上解下来的绳子递给他,刚要把绳子垂下去,听到下面的人叫喊有死人。他赶紧趴在土坑边,大声问下面的人:“你说什么,哪里有死人?”
“下…下面的地道里有死人…就在里面靠墙坐着。”因为惊吓过度,张金宝有点语无伦次了。
从洞口木板的腐烂程度看,洞口封起来应该很长时间了,下面怎么会有死人?廖昆仑又问道:“你看清楚了没有,真的是死人?”
“俺看得真真的,真的有个死人,两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洞洞,吓死人了。”
廖昆仑一听,把手里的绳子递给小李,对他说:“你跟几个人抓住绳子,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小李赶紧招呼旁边的几个民工,一起跟他拽住绳子的一头,廖昆仑抓住垂进洞口里的绳子,然后慢慢滑落下去。
廖昆仑的双脚还未落地,张金宝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拽住不撒手。廖昆仑松开绳子,见掉下来的这个民工有三十来岁,吓得脸色如土,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还不停地抖动,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别怕,那个死人在什么地方?”
民工用手指着旁边的洞穴说:“喏,就在那里,吓死我了。”
顺着民工手指的方向,廖昆仑隐约看到洞穴底部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因为洞穴内光线暗淡,他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看不太清楚。他把绳子递给民工,“你把绳子拴在腰上,让上面的人先把你拉上去。”
民工答应一声,手忙脚乱地把绳子拴在自己腰部,用双手握紧垂下来的绳子,大声对上面的人说:“快把俺拉上去。”
廖昆仑从口袋里掏出勘查现场用的微型强光手电,打开手电开关,明亮的光柱照进漆黑一团的洞穴里,发现里面不只是一具尸体。他沿着洞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惊讶地发现洞穴里竟然有三具尸体,准确地说是三具干尸,看情景死亡时间至少有几十年了,不过身上的衣服还很完好。
靠近洞口的这具干尸背靠洞壁坐在地上,身上穿黑色的衣服,腰间扎着巴掌宽的牛皮带,右手边有一支锈迹斑驳的盒子枪。再往里两三步,是一具仰面躺着的尸体,身上的衣服与前面的人一样。在这具尸体的旁边有一柄日本武士使用的短刀,奇怪的是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头盖骨已经破碎。再往里三四米的地上是一具无头干尸,廖昆仑走到无头干尸旁边,这具干尸的衣服与前面两具尸体的略有不同,颜色和布料都不一样。
洞穴里似乎进行过一场打斗,那个骷髅头可能是这具无头干尸的。无头干尸趴在地上,双臂向前撑开,五指张开抠在地上,呈现出痛苦挣扎的姿势。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廖昆仑发现在无头干尸已经干瘪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戒指表面好像还刻着花纹。廖昆仑用手电照着查看了一下,忽然感觉戒指上的花纹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蹲下仔细看了看,发现戒指表面的花纹竟然与昨天在傅教授书桌上发现的血符相同,与此同时,他也认出了这枚戒指。
三年前,廖昆仑也曾参与调查子睿哲意外坠崖的案子,当时子睿哲就戴着一枚这样的戒指。他马上意识到这具干尸可能与子家有关系,赶紧退回到前面的洞穴,掏出手机拨打苏苓的电话。
第二十五章 地下洞穴
苏苓勘查完失火现场后,给派出所的王所长打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到城南调查放火嫌疑人。刚挂断电话,局长又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从市局借来的刑事勘查车马上就到长陉古城,让她安排人接一下,苏苓决定回城里去接勘查车。
子琦要求跟她去看《梦仙草堂图》,这幅画存放在派出所里,如果没有苏苓的同意肯定看不到。对子琦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藏匿秘籍的入口处。苏苓知道找到藏匿《禁方》的地方对侦破此案会有帮助,于是答应了。
三个人乘坐猎豹越野车返回城里,刚进南门,苏苓就接到廖昆仑的电话,向她汇报在萧家大院发现尸体的情况。
子琦就坐在苏苓身边,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他也隐约听到了一些,特别是廖昆仑说到三年前老中医坠崖什么的。子琦对这些话特别敏感,等苏苓打完电话,他就着急地问:“出什么事情了,我好像听到电话里提到我爸?”
苏苓先伸手拍拍叶雪寒的肩膀,轻声说:“先去萧家大院。”
叶雪寒答应一声,随即把车拐向了天长街。
苏苓看着子琦说:“那个寻找中医秘籍的电影剧组在萧家大院里布置外景,无意中挖出了一个地下洞穴,并且在洞穴内发现了三具已经死亡很长时间的尸体。廖昆仑说其中一具无头尸体戴着一枚金戒指,奇怪的是跟你爸戴着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子琦举起左手,亮出戴在小拇指上的戒指问道:“跟这个戒指一样?”
苏苓点点头,看到子琦戴在小拇指上的戒指,忽然意识到子琦还是独身,心里突然有种甜滋滋的感觉。
“他怎么知道死者戴的戒指跟我爸的一样?”
“三年前子伯伯坠崖被人发现后,廖昆仑是最早赶到现场的警察,见过这枚戒指,另外他对戒指上的图案也很熟悉,昨天还在傅教授的书房里看到过那个血符,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戴戒指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昆仑说从服装判断可能是民国时期的人,在另外一具尸体的旁边有一支德国造的毛瑟手枪,就是常说的二十响。”
子琦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民国时期,莫非是失踪的曾祖?他就有这样的戒指。”
“这样的戒指有很多吗?”
“以前神医门中的弟子都有,这个只是神医门的象征,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另外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萧家大院最早是神医门总会的所在地,后来卖给了萧家。”
“你的意思是在萧家大院发现的地下洞穴有可能跟神医门有关?”
子琦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苏苓又问:“你以前是否听说过萧家大院有地下洞穴?”
“没有,从来没有听我爸爸提到过什么地下洞穴。”
“你是不是在考虑神医门的圣典秘籍就藏匿在地下洞穴中?”
子琦不置可否地说:“从我爸以前的描述上分析,藏匿《禁方》的密室可能在地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三药也有可能在下面。”
“到那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叶雪寒很快看到了廖昆仑停靠在街道边的捷达警车,便把猎豹停在警车后面。不等车停稳,子琦就匆忙从车里出来,迫不及待地往萧家大门所在的胡同里去。
苏苓对叶雪寒说了一句:“带上勘查箱。”随后跟在子琦身后一起走进胡同里。
两人来到发现洞穴的四合院时,廖昆仑已经从洞穴中上来,并且安排人找来梯子放进了洞穴中,这样可以方便下去。
庭院内聚拢了不少人,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有被临时雇来干零活的民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这些来剧组做临时工的人大多是城里没事做的人,也有县城附近的农民。以前都未听说过萧家大院的地下还有洞穴,所以对突然挖出地下洞穴来都感到好奇,猜测可能是萧家藏宝贝的地方,况且在下面还发现了死人,这在老城区可以算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有的人已经用手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亲朋好友,这个时候老城内肯定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老城区和周围村子的人大多认识子琦,因为许多人都到子家诊所看过病。院子里认识子琦的人见到他后都很好奇,因为有好多年都没看到他了,听说他到国外留学了。
最初掉下去的那个民工已经恢复了精神,正在绘声绘色地向同伴们描述在下面看到的情景,看到子琦后顾不上跟其他人说话,撒腿就跑到子琦面前,激动地说:“子琦大夫,好久不见您了,听说您去了国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张大哥,我昨天回来的,听说这里挖出了一个地洞来,过来看看。”
“那个地洞就是俺挖出来的。”
“呃,张大哥是怎么挖出来的?”
“剧组雇俺来干活,他们要在院子里栽种两棵大树,俺们几个帮着挖坑种树。那个坑快要挖好的时候,脚下一软,俺就掉进了一个黑糊糊的洞里,当时可把俺吓坏了。”
“这么说是你先看到下面有死人?”
“嗯,俺掉下去后,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洞,有一人多高,俺正纳闷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洞,忽然看到离俺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个死人…”
子琦急忙问:“你看清下面的人什么样了没有?”
“没有,当时俺被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细看。”
跟子琦说话的张金宝是老城西面那个村子的农民,之所以跟子琦这么熟,是因为子琦的父亲曾经救过他的命,这件事至今还在当地广为流传。
十多年前,有位中年农民来诊所,说自己的儿子病得很厉害来不了诊所,求子睿哲去家里给儿子看看。子睿哲二话没说拿起药箱就要跟着中年男子走,当时子琦刚好也在诊所,要求跟父亲一起去,子睿哲很爽快地答应了。为了增加子琦的阅历,父亲在治疗许多疑难病症的时候经常就带着他。
父子俩跟随中年农民来到家里,进门后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背靠着墙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张着大嘴,用力地喘着气。
来的路上病人的父亲告诉子睿哲,这个年轻人在开采石灰石的矿上打工,干了一个上午的活,接近中午的时候疲劳过度跌倒在地上,后来就病倒了。子睿哲猜测是饿着肚子干活造成的。
长陉是河北乃至全国少有的非金属资源大县,其中被称为“四石”的石灰石、白云石、硅石和花岗岩大理石的储量及品位均属华北之首,所以当地多数农民农闲时都在矿上打工干活,有些人就是因为空着肚子干活患上了与张金宝相同的病,主要症状是四肢懒动,饮食减少,胸闷气短上不来气。然而这种情况去医院很难检查出具体的病因,西医的一个主要问题就是,凡是仪器设备检查不出来的病就没法下药。
当年巴解组织主席阿拉法特生病的时候就是如此,把全世界最先进的检查手段和仪器都用上了,就是检查不出病因,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衰竭而亡,医生给出的结论是阿拉法特体内无任何现有设备可以检查出的毒性物质,所以也就无法进行治疗。中西医诊断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中医靠医生的分析判断和经验,而西医靠仪器,虽然仪器准确率非常高,但是有时却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