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块报!”
两个年轻人因为一个女孩相识,因为抗日而相知,他们在洁白的月光下将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是一种承诺一种相托,一种男人骨子里的兄弟情谊!
周玉忠也是在握住吕天松的大手之后才深切体会到对面的这个看似憨厚的青年,竟然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力量,他自持一身好武艺,论拳脚、比枪法,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胜过他,可是他却隐隐有些担心,大智若愚的吕天松似乎有着更加神奇的力量,那力量是自己无法比拟也无法想象的。
此时的周冰怡当然不会知道两个男人的心事,她最高兴的还是看到了哥哥能和吕天松成为好朋友,她眨巴着眼睛,突然灵机一动,笑道:“我记得古人都流行八拜结交,你们要不要拜一拜?”
周玉忠一笑,侧目去看吕天松,吕天松点点头,于是两个人面南而跪,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天地为证,拜了三拜,周玉忠略长一些,便为大哥!
周冰怡在一旁诵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周玉忠狡黠地笑了笑,问道:“你要不要一块结拜了?”
“我才不呢…”周冰怡差一点说:我是要拜天地的!好在自己忍住了,不然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周玉忠自然明白妹妹的心思,只是莞尔一笑,说道:“冰怡,明天状元楼上的女榜可有你,无论谁赢,看来你的夫君必然在明天会出现的!”
“我不!”
“不什么?”
周冰怡猛然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本意是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那擂台之上便不可能有自己的夫君,可是如果这位如意郎君也登台了,甚或夺了冠军,自己又不能说他不是自己的夫君,两下为难之下,一向聪明伶俐的周冰怡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周玉忠看着一脸难色的妹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低低的声音说道:“放心吧,一定是他!”
周冰怡有些兴奋的望着哥哥,再偷眼去看吕天松,吕天松用一双茫然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羞得周冰怡急忙躲闪着目光,不好意思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那有些扭捏的举止和月光下婀娜的身姿都令吕天松为之神往。
周玉忠嘿嘿一笑,拉了一下吕天松,道:“连影都没了,你还看呀?我得睡觉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明早就会出来了!”
第二章 状元楼比武
七月初七本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被称为中国的情人节。然而对沙河县的老百姓来讲,这一天会更有意义,因为就在这一天,要进行状元楼比武。它是从古代的比武招亲演变而来的,保留了比武招亲的大部分精彩细节,也加入了很多新鲜的元素。最典型的就是状元楼比武要比射击,看谁的枪法好,这一点也算是与时俱进了。当然,传统的比武也延续了下来,因为这一项是最精彩和刺激的。
沙河县的状元楼早已经搭好,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擂台下就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都为了抢占个好位置。
吕天松和周冰怡以及周玉忠三个人起得很早,匆匆吃了早饭便来到了擂台前,等他们到的时候,状元楼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虽然已经有些热了,可是毫不影响人们的兴致。
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响过之后,周农站在了擂台当中,周农也接近五十岁的人了,往台中央一战十分有派,自从周家来到沙河县之后,每年的状元楼都是他操持的,所以只要他一出现,围观的人立刻会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周农等人群中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之后,冲着台下一抱拳,朗声说道:“各位父老,各位乡亲,今天是七月七,又到了沙河县最热闹的状元楼了,今年的规矩和往年一样,没有变化,只是今年的红榜更加具有吸引力,这三位姑娘可以说是咱们沙河县最漂亮最贤惠的,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第一位便是我家小姐周冰怡,第二位是汪伦汪局长的千金汪美艳,第三位是廖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廖春英!”周农说完,台下一片哗然,很多人虽然之前都听说了,但是此刻由周农亲口说出来依然意义不同,这就等于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这三位待嫁的姑娘,哪一位都很了不起,他们的父亲都是在沙河县跺跺脚地都颤抖的人物,随便娶了哪一个都可以说一步登天。很多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农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接着说道:“今年的规矩没变,所有想要比武的人到后面登记,签订生死状后便可登台比武。比武共分三场,第一场比枪法,大家都能看见远处树枝上用红绳吊着的石块,每人三枪,打断红绳多者为胜!第二场,比轻功,我们在红怡苑上挂了绣球,打擂的人同时从这里出发,到红怡苑将绣球取回,先回来的为胜!第三场比功夫,就在这状元楼上一决高低,被打下楼去的为败!顺便说一句,这个台子没有梯子,自己想办法上来!”
人群哄然大笑,都离着不太远,大家谁都清楚光爬上擂台都是件很困难的事,那些盯着红榜口水都流下来了的家伙,看看擂台又不由的将口水咽了回去,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
周农等人群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高声说道:“我宣布,沙河县状元楼比武正式开始!”
周农的一句话倒让台下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举目四处搜索着,看看谁是第一个登台的,可是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人。
忽然从前面离着擂台最近的地方爆发出一阵大笑,所有人都聚集目光看去,一开始后面的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等有人指点着才看见,就在擂台的侧面,有一个矮胖子正费事的攀着一根绳索往台上爬,眼看就要到台顶了,他倒是真有办法,用飞抓挂住台边沿的地方,然后整个人借助绳索攀登着上了擂台。到了擂台上,他收起飞抓和绳索,弯着腰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来在台中央,冲着台下一抱拳,细声细语的说道:“各位乡亲好,我叫牛三胖,赵家坪的人,今日特来这状元楼,我就为那周家千金小姐而来,有哪位兄弟不服可以上台较量,如果没有,我可选这周家小姐啦!”
周冰怡就在台下,闻听此言,是又羞又恼,恨不得上台去一脚将他踹下。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这个矮胖子也真有意思,竟然想比都不比就娶了周家小姐,就看他那上台的费事劲,也厉害不到哪去,奇怪的是,半天工夫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台和他较量!
连那牛三胖都有些得意了,咧着大嘴笑着,喃喃自语道:“看来是真没有,没有可真好,我直接就是状元郎了,周家小姐别急,我这就来了!”
就在牛三胖子得意的时候,只听台下有不少人一块喊着口号:1、2、3!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吓了牛三胖子一跳,他连忙后退,只见台边不远处趴着一位,整个人呈大字形像一张大饼一样拍在了台上。台下离着远的人这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笑声如炸雷一般向四下里传开,有的人乐的眼泪都出来了。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登个台,这些人竟然五花八门,什么功夫都使出来了。
牛三胖子反应过来也捂着肚子乐得不行,笑了好一阵儿才发现摔上来的这哥们竟然还不动弹,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近前,抬脚踢了踢,依然不动,他费劲将此人翻了过来,一看满脸是血,感情鼻子已经摔破了,昏迷不醒。周农连忙叫人来把这人抬了下去,这位可真行,花钱在台底下雇佣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将自己丢上台,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摔晕了,不但钱白花了,人也算丢到家了。
周玉忠无奈地笑了笑,对吕天松道:“开始都是这样,比较混乱,前些年有梯子的时候,人更杂,什么人都要上去比划两下,一天根本比不完,今年周叔叔想了这个办法,看来还挺有效,没点功底的人还真上不去,像他们这样爬上去或者被扔上去的,起码轻功就稀松平常,上去之前就注定有一场要败了,他们只是为了那红榜上的人而拼命想要赌一把运气罢了!”说罢偷眼去看周冰怡,周冰怡紧挨着吕天松,小鸟依人般既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她此刻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有自己的名字在那红榜上才能真切体会到那份心潮澎湃吧。
周玉忠由妹妹想到了汪美艳,他还记得去年状元楼比武前,汪美艳特别的约了他,两个人在沙河堤上散步。汪美艳婉转地问了周玉忠是否要参加比赛,周玉忠本不想参赛,可是父亲的力劝,加上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爱出风头和争强好胜的心理,他便答应了要去状元楼打擂。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汪美艳的心思,汪美艳回去之后便报名登上了红榜。周玉忠这才知道,原来周百万和汪伦私下里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就在周玉忠临要登台的时候,周百万才把话挑明,要他夺了状元郎,然后娶了汪美艳。周玉忠这才知道自己被圈进了一个圈套之中,他虽然对汪美艳也不讨厌,但是让他现在就成家,他还是不愿意的,所以尽管最后夺了状元郎,他也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红榜上的女孩。摄于汪伦和周百万在沙河县的地位和权势,其他人也都没人敢选汪美艳,这才让这位姑娘今年再一次出现在了红榜上。
一年多来,周玉忠从关内辗转到关外,再从关外辗转回来,见到了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也渐渐明白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当他得知去年汪美艳险些自杀的时候,心底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朦胧中他觉得应该为这个女孩做点什么,也许能够赎罪的唯一东西就是再次站到台上打败所有的对手,然后高声将他选择的姑娘的名字当着沙河县所有乡亲的面念出来,才能够给她以精神上的弥补。妹妹周冰怡和汪美艳平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从妹妹那里他也听说了这个姑娘很多事,他明白汪美艳的心思,他也曾反复地问过自己,自己爱她么?很多时候,周玉忠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自己会时常想起这个大眼睛有些调皮又有些泼辣的女孩,那种感觉无以复述,难道这就是爱?
就在周玉忠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台上有人高声的说道:“在下张旭全,李家庄人,自小学过些拳脚,今日登台想和各位切磋一下,请承让!”说着冲台下抱拳施礼,又冲着牛三胖子施了一礼。
牛三胖子终于等到了对手,也很高兴,还礼道:“别客气,三个千金小姐,我也只能选一个,剩下的两个兄弟可以随便挑!”
张旭全扑哧一笑,心道:这个胖子还真有意思,比都没比呢,就先把红榜给分了,仿佛我们两个已经是比到最后了呢!
张旭全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一伸手从一个仆人手中接过手枪,然后冲着正在仔细掂量枪的牛三胖子道:“请兄弟多多指点才是!”
牛三胖子也没吱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枪看,他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么个铁家伙,攥在手里,左瞧瞧右看看,还用牙咬一下枪把!惹得张旭全和台下的人都哄笑不已,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下去喽、下去喽!
牛三胖子倒是一脸镇静,旁若无人的继续研究那手枪,他闭起一只眼用另外一只眼顺着枪管往里瞧着,黑洞洞的枪管能看见什么呢,不由得让张旭全摇头不止。张旭全刚要催这胖子几句,忽然只听轰的一声响,吓得张旭全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半蹲在地上,一双不大的眼睛警觉的四下里看着,离着擂台近的围观群众也都吓了一跳,人群犹如退潮的海水一样向后涌去了好多。
张旭全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牛三胖子仰面倒在地上,手里的匣子枪已经扔出去了很远很远,他的头部一片血肉模糊,就在他倒下的地方,头部的位置已经血流成河。张旭全压了压内心的慌乱,仔细看了看,这才明白,感情这个胖子擦枪走了火把自己给崩了!
他忍不住想笑,但是看着牛三胖子凄惨的样子,又笑不出来。可怜牛三胖子费了半天力气爬上台,连比都没比的时候,竟然擦枪走火送了性命,真是可怜至极!
张旭全凭空少了一个敌手,自然有些高兴。周农急忙命人将牛三胖子的尸体抬了下去,又重新将擂台打扫干净,这才示意张旭全继续比武!
还没等张旭全吆喝,从台下噌的一声跳上来一个人,围观的群众顿时群情激愤,能有人跳上去那就说明轻功很好,马上就会有好戏看了!
可是当众人定睛去打量这个登台的人的时候,又不由得来了十倍的精神,看来好戏已经开始了。这个登台的人身穿僧服,脑顶光光的,一上台什么也不干,先是双手合十连着念叨了三遍的“阿弥陀佛!”。台下的人群中立时来了无数非议:和尚还不好好念经跑到这里来沾染红尘,真是个酒肉和尚!
这和尚也不辩驳,什么也不说只在台上站着,那股威武劲竟谁都不敢惹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围观的人声音渐渐低下去,这和尚才道:“在下绝空,出家在城北外白马寺,现在是白龙山的五当家的,生平最爱武术,听说这里要开状元楼,故而我也来凑个热闹,和众位高人切磋切磋。”说着冲张旭全一抱拳。
台下众人闻听,“哄”的一声议论开来,连土匪都登台了!
吕天松低声对周玉忠道:“白龙山?”
周玉忠还未答话,周冰怡已经接话,道:“沙河县大小绺子几十家,其中最大的有三家白龙山、黑龙山、五松山,他们在这沙河县方圆几百里无人敢惹,就连衙门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沙河三宝中的三山令中的三山指的便是这三股土匪,有了三山令,走遍沙河县无人敢阻挡,无论黑道白道,都要放行,这下你知道了吧?”
吕天松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扭头望向擂台。
此时绝空和尚和张旭全两个人已经同时举枪瞄向十几米外的树上。
几声枪响之后,远处有人高喊道:“都没打中!”
第一场两个人算是打平。
在周农的一声令下,两个人各展本领,飞奔红怡苑而去,时间不大绝空和尚先回来了,随后张旭全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第二场绝空和尚胜。
关键的第三场开始了,两个人都在台中央站牢,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对方的身上,默默的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擂台上的气氛陡然间便凝重了很多,台下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不想那张旭全突然怒吼一声,吓得众人也跟着惊叫起来,倒是绝空和尚纹丝不动,抬手挡住奔着自己面门而来的右拳,身子随即往下一蹲,张旭全横扫而至的左拳也落了空。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打在了一处。
张旭全的每一拳都含着十分的力道,只要有一拳落在绝空和尚的身上,那么也够他受的。绝空倒是不急不慢,能挡的挡,能躲的就躲,十几个回合下来,明眼人已经看得出来,虽然张旭全步步紧逼,其实他内心是很虚的,绝空和尚尚未还手,他已经江郎才尽,只是苦苦撑着罢了。
绝空和尚打着打着不由得笑了一声,紧接着腾空而起躲过张旭全对他下身的横扫,身子在半空中变了姿势,只见他双掌合十,一只腿慢慢曲起搭在另外一只腿的膝盖上,而另一只腿笔直的踢向张旭全的前胸,速度之快犹如利箭一般,张旭全吓的想都来不及想就往右侧躲去,可是没想到绝空和尚半曲起的那条腿可不是摆设,一条腿踢空,这条腿便起了巨大作用,不偏不倚正踢在张旭全的右肩头,张旭全惨叫一声,整个人连连倒退了十几步,眼看到了擂台边才勉强站住,可是绝空和尚那里会给他喘息之机,只见绝空和尚双手成鹰爪行,奔着张旭全的面门就抓了去,张旭全骤败之际,又遇到这么强劲的袭击,那里招架的住,光顾得眼前了,不想绝空和尚下面也没闲着,就在张旭全眼花缭乱之际,一个扫堂腿,张旭全挣扎着摇晃了两下身子,扑通一声栽下台去。直到此刻,人群中才爆发出一片叫好声,绝空和尚双手合十,到了声:“阿弥陀佛!”又回到了擂台当中,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玉忠低声对吕天松道:“看上去有点少林鹰爪功的味道?”
吕天松点点头:“只用了几招便把张旭全打败,看来是有点真本事!”
“张旭全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那几下子在这儿根本拿不出手!”
正说话间,一个老者飘然而至,犹如一片落叶一般轻轻飘落在擂台当中,和绝空和尚并肩而立,皓发如雪,腰略躬,两道弯眉从眼角向下耷拉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一登台立刻又引起了人群的骚动,这老者看上去年龄至少也在六十以上,竟也来凑这份热闹,再看这台上,一个和尚一个老头,谁能想到他们却都是为那红榜之上的待嫁佳人而来,甚至拳脚相加。
老者自报家门道:“我叫董承恩,乃是五松山三当家的,这里既没说限制年龄,那么董某人也来凑个热闹!”说着竟毫不害羞的捋了捋须髯!
“枪法我看就不用比了,我和这位僧友均不擅长此物,我们只比拳脚如何?”老人对绝空和尚道。
绝空和尚轻轻点头,也不答话,身子向后一撤,已是拉开了架势,两只手在腰间已经成鹰爪状!
老者微微一笑,不缓不急围着绝空和尚转圈,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众人弄不懂老头在干什么,都莫名其妙地看着。
绝空和尚动也不动,只是全神贯注的用双耳听着老人的步伐,可是越听脚步声越弱,越听越弱,那老者竟然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如风似电般竟然只能看见一团白光围着绝空和尚打转,台下的人无不震惊,哪里有人见过这个,竟然可以跑的这么快,换做普通人只转几圈便早已经先把自己转晕了。
绝空和尚兀自立在当地,汗水涔涔,滴滴答答落在擂台的毛毡上,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老人哪里是影子了,就在他头昏脑胀之际,忽然后腰上被人狠狠地蹬了一脚,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横着从擂台上摔了下去,下面有些围观的百姓来不及躲的被他压在身下,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绝空和尚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这跟头栽的太大,竟然一拳未身,一腿未踢,便被人家打下擂台,他满脸羞红,瞪了一眼台上的老头,拨开人落荒而逃了。
周玉忠一时没看出门道,一脸茫然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功夫,如此厉害!”
吕天松笑道:“玉忠兄有所不知,这一招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跑得快而已,此人的轻功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的。这种功夫从小就开始练习,从会走路便开始在腿上绑上沙袋,然后围着大树跑,长年累月地跑,直到有一天,让旁观的人看起来是大树围着人在跑方可练成,这老者虽然年过半百,但是从他的功夫上来讲,还没有练到炉火纯青,也许是动了私心杂念之故,不过能有这份功夫也足见其了得!”
周玉忠不由得用佩服的眼光看了看吕天松,心道:这个也知道,看来造诣不浅!
周冰怡更是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吕天松,心中不由得一阵甜美,偷笑着想:吕天松如果上去一定会把这个老头给踢下来的!这么想着不由得嘴角已见笑容,略带甜蜜和醉意,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董承恩在台上足足站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有人上台,大伙都被他刚才的功夫吓住了,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几个年轻人也都只能望楼兴叹了。
老头正在得意的时候,忽然从状元楼的大条幅上悠然飘下来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去的,在上面待了多久,他一落地,人群立时沸腾,因为不少人都认得他,只见上台来的年轻人一脸斯文,鼻梁上还驾着一副眼镜,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干瘦干瘦的,脖子很细,脸很长,年龄在二十六七之间,往台上一站,像是一根麻杆一般,实在是太单薄了。别看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在沙河县却是小有名气,他的父亲便是沙河县炙手可热的人物,沙河县自卫团的团长万丙义,他叫万永胜,今天登台之中定然少不了他,可是没想到他会选择这么一个时间上台,不由得让后台一直观看的万丙义有些担心。
万永胜小巧的身材和董承恩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只见他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几步来到擂台边,冲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可能有认得我的,也可能有远道而来不认识我的,不管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我还是要报个万,我叫万永胜,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提起我爹来,可能沙河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爹便是自卫团的团长!”他一语落地,人群中轰然乱了起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自卫团团长的儿子?自卫团不就是伪军么?他妈的,给小鬼子卖狗命的也敢这么猖狂!”
“呸,真她们不要脸,我看这小子也是个汉奸!”
“对,你瞧他那样,尖嘴猴腮的,天生的一副汉奸样!”
老百姓里面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是对他的唾骂,可是万永胜似乎没听见一样,充耳不闻,满不在乎的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周冰怡,时间不大便已经锁定了目标,他冲着周玉忠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埋头不语的周冰怡,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万永胜旁若无人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日得以登上这状元楼,我只为一个人…”说着顿了顿,人群立刻静了下来,都注视着他,万永胜满意地笑了一笑,接着说道:“那便是周家的千金小姐!”
周冰怡也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万永胜得意洋洋地接着说道:“我和周家小姐自幼便指腹为婚,今日登台也纯属博她一笑,正所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台下的兄弟们如果赏脸也就都不要争了,无论台上台下你们都争不过我的,哈哈!”他那笑中似乎藏了刀一般,猛然间显得狰狞无比,周玉忠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这番话已然搬出了他老子,在沙河县谁敢和自卫团作对,就是抗联也只能偷袭一下子,明摆着是软硬兼施话中有话,告诉所有人即便是在台上赢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份恶毒可谓是昭然若揭,但却又无可奈何。
万永胜嘿嘿嬉笑着重返擂台中央,掐腰而立,对董承恩道:“老头,可认识你家万小爷?”
老人家眉头一皱,说道:“年轻人,可不要太狂妄!”
“哼,老土匪,别在我面前装蒜,识相的赶快给我滚下台去,免得我费事,不然我一掌下去,费了你双腿,再让你瞎跑!”
董承恩被他这几句话气的胡子都撅得老高,一脸怒容,喝道:“少废话,动手吧!”
“慢着,咱们这擂台是有规矩的,共比三场,可要按照规矩来!”
老头一愣,随即一笑,哼了一声说道:“好,我就陪万公子玩玩!”说着已经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短枪。
万永胜一脸嬉笑怒骂,不学无术的样子,只见他侧身站稳,缓缓举枪,定了有十几秒钟,“啪啪啪”连续扣动三下扳机,只见远处树枝上吊着的石头“砰砰砰”落地三颗,人群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富家子弟竟然也有这般身手,立刻沸腾起来。
万永胜不无得意的吹了吹枪口,然后扭头去看董承恩,董承恩只微微一笑,重新将枪交还给下人,说道:“这一局公子胜了,我还是留几颗子弹供你父子剿灭抗联吧!”说话间,一副鄙视的表情跃然脸上,万永胜想骂却骂不出来。围观的百姓闻听都十分解气,跟着起哄。
万永胜眉头一皱,牙关紧咬,心道:老不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废话,比轻功!”万永胜说着已经站在了擂台边上,做出了随时要跑的样子,老头自忖脚底下的功夫无人可及,满脸笑容站在原地并不急于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