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过后,万永胜飞一般的从台上跃下,然后如蜻蜓点水一般,时而起时而落,一纵一蹿便向红怡苑奔去。
董承恩老人并不着急,眼见着万永胜似乎看不到身影了,这才深吸一口气,脚底一用力飞身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周冰怡不禁喃喃自语道:“看样子,这位老伯一定会胜了这一局!”
吕天松在一旁也点头道:“论及轻功,正好和那枪法相反,万永胜是万万不及这老伯的!”
可是,事事难料,就在人们都以为老头董承恩会先回来的时候,不想那万永胜抱着绣球已经跑了回来,向后望去,根本寻不到那老头的身影,众人惊讶之余不免相互探问,董承恩去了哪里?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也不见董承恩老人回来。周玉忠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挤出人群向红怡苑的方向奔去,吕天松和周冰怡不知道怎么回事,便也在后面跟着,直到来到了红怡苑不远处才看见一个老者满身是血手捧绣球卧倒在路边,已是奄奄一息。四下里空无一人,只红怡苑上晃动着几个人影,其他的人早都已经聚集到了状元楼下。
周玉忠俯身扶起董承恩老人,只见他胸前和肋下各中了一支飞刀,鲜血汩汩而出,老人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周冰怡学过医,立刻让三哥把老人平躺着放在地上,自己从老人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将老人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对周玉忠道:“三哥,这样只能维持一会儿,必须找大夫将刀取出,然后上药才行,另外从这黑褐色的血来说,这刀上有毒,怕是活不了了!”
吕天松不由得一震,咬着泛紫的嘴唇道:“真卑鄙!”说着就要伸头奔董承恩的伤口而去,周玉忠一把将吕天松拉住,惊道:“你要干什么?”
吕天松道:“帮他把毒吸出来!”
周冰怡吓得立刻也伸手抱住吕天松的胳膊,慌道:“这不行,他是个土匪,不值得你冒死去救的!”
“不,我不这么想,他以前做过什么我管不了,我只知道现在他是个要死的人了,我不能见死不救!”说完,不顾两人的拦阻,一口一口帮董承恩将黑色的毒血从伤口吸出。
董承恩挣扎着张开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冒死相救的年轻人,当红色的鲜血汩汩而出的时候,董承恩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周玉忠用佩服的目光看了看吕天松道:“天松,你把他扶起来,我背他回家!小妹你先走一步,找黄老先生来一趟,你就说人命关天,务必要他帮忙!”
周冰怡答应一声,拔腿一路小跑往家走去。吕天松将董承恩老人扶到周玉忠背上,然后在后面拖着,两个人尽量放慢脚步往周家大院走去。
此刻,状元楼楼上,万永胜得意洋洋地站在台上,手拿绣球,还装模作样的手搭凉棚向远处望望,似乎是在问:董承恩老头怎么还不回来?
周农从后面不紧不慢走到台前,高声说道:“我看董承恩老人家自知三场败了两场回来也毫无意义,所以也许半路离开了。既然万公子三场胜其二,理当赢了此局,有哪位朋友不服尽可上台挑战!”说完,一拱手退到了台后,偌大的擂台只剩下趾高气扬的万永胜一个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董承恩的轻功不应该比万永胜差,可为什么偏偏没能拿到绣球,反而半路退场了?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真的让很多人狐疑不定,一时都在琢磨着发生了什么,竟没人上台。
一直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不知从哪跳上去一位,这大汉足足比万永胜高出两头多,两个人往台上一站,相差之悬殊,令人啼笑皆非!
大汉也不通名报姓,举手便打,万永胜小巧的身材在这大汉身前身后滴溜溜打转,那大汉挥舞了半天手臂,竟碰不到万永胜,气得他哇哇咆哮,更加疯狂的追着万永胜。这倒不像比武了,倒似小孩子打架,一方打不过死命跑,另外一方奋力追了!
可是,万永胜跑着跑着,突然一转身,整个人就地打了个转便绕到了大汉身后,那大汉追着追着忽然人不见了,一发愣的工夫,就觉得背上重重的挨了一脚,整个人向前踉跄着紧抢几步,一个没站稳,在台边挣扎了几下,一下子栽下台去,台下的人早已经有了经验,早早的便空了一块空地出来,大汉实实诚诚的摔在地上,好半天才哼哼呀呀爬了起来,也就是他身体好,换做旁人,这一下非摔个骨断筋折不可。
万永胜又胜一阵,人显得更加得意了。竟有些忘形的在台上冲众人一一抱拳,口中道:“等我和周家小姐成亲之日,在座的父老乡亲都可以去吃喜宴,我万某人请客!”
台下的老百姓有起哄的,有跟着叫好的,也有人一口啐在地上,嘴里低声骂道:好不要脸!
万永胜似乎一句话激怒了好多人,“噌噌噌”从台下一块跳到台上三个人,年纪都差不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登上台,他们几个也都有些尴尬,不想竟一块冲了上去。周农看了也是一愣,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万永胜不以为然,点手对三个人道:“既然你们三个一块上来了,那就一块上吧,我输了,我就下去,至于你们三个怎么比,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如何?”
“呦呵!”台下一片哗然,竟然这么大的口气!从这三个年轻人的身手来看,哪一个也不是寻常之辈,只跳上这高台吧,没个十年以上的刻苦努力,根本就是办不到的!
三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稍微显得略有些稚嫩但脾气却很火爆的,招呼也不打,抡起拳头就奔万永胜而去,万永胜嬉笑间连着躲过了他三次进攻,这才收拢笑容,威严道:“小朋友,不要不识抬举?”接着又让了三招,那年轻人越大脾气越暴躁,下手越狠,不免漏洞便越大。
万永胜躲过他一招泰山压顶,便不得不还起手来,起初万永胜上台大家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但是这回一认真起来,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手头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使得是太极的功夫,一招一式缓而不迟、柔而不绵,看上去毫无力气,但是却暗藏杀机,让对手干着急没办法,急得那年轻人满脸是汗,耗尽了全身力气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万永胜的边,也就十个照面不到,那年轻人一拳打出去力度有点大身子跟着有些失重也向前奔去,万永胜一个侧步闪身躲过拳头,跟着借力打力一掌奔着年轻人后腰打去,如果一下子拍上去,那年轻人很可能几步便踉跄到台下,就在此时另外一个高个子年轻人飞身而至一把扣住万永胜的手腕,救了刚才的年轻人,随即局面变成了二战一,这在状元楼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台下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
万永胜一身白衣短褂,此刻以一敌二倒显得有那么点大家风度,让人觉得和刚才那个狂妄少年有着天壤之别。很多人都很奇怪,这万永胜不紧不慢地穿梭在两个对手之间,竟然毫无惧意,而且越打越来劲,越打掌速越快,就连万丙义也有点看傻了,儿子何时竟然练得这手出神入化的功夫?
台上最尴尬的是那个一块登台的青年人,他愣愣的一旁站着,眼见着两个人也根本不占便宜,索性放下面子来个三英战吕布!状元楼的擂台上四个人打成了一团,台下上千人围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吕天松、周冰怡以及周玉忠也站到了人群里。
东南方向,一队日本兵从人群后面围拢了过来,人群中一个身披黑衣斗篷的人抬眼看了看日本兵刺刀上飘扬的膏药旗,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万永胜以一敌三,在这状元楼上创下了前无古人的成绩,也将这状元楼的比武推向了高潮!
只见万永胜越打越快,最后犹如一道白光在三个人之间穿梭,很明显三个人越打动作越笨拙,越来越不是万永胜的对手,就在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万永胜突然高叫一声:“下去吧你!”其中的一个人被他一脚踢在前胸,仰面飞了出去,好在这年轻人功夫不弱,在半空中折了个筋斗落在地上,一脸土灰色。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呼的一声,一团黑影已经笼罩在他的头顶,他下意识的一躲,啪的一声,又一个人落了下来,这人可没他那么好的运气了,整个人像一张饼一样摔在地上,脸埋在下面看不清表情。
台下掌声雷动,都为万永胜惊人的功夫吆喝着,剩下的那个年轻人,已是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万永胜似乎也不急于将他打下台去一般,竟慢慢的“调戏”起来。这年轻人早已经不堪重负,加上帮手也都先后离场,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猛地向后跳了四五米,然后冲着万永胜一抱拳,也不言声,转身跳下台去。
这人竟然自己认输了!书旗小说网,http://www.bookqi.com/
围观的百姓顿时开了锅,议论纷纷。周玉忠凝眉望着台上的万永胜,自语道:“不应该呀,他怎么会突然进步这么快?”
周冰怡也十分奇怪,接着哥哥的话道:“我听说他平时不是吸大烟就是逛窑子,怎么还能有这么高的功夫,难道都是谣言么?”
吕天松一言未发,歪着脑袋思索着,他在回忆万永胜的一招一式。
此刻已过正晌,周农来到擂台中央,向众人拱手施礼后道:“已过午时,大家各自回家吃饭,两个时辰之后在这里接着比武!”
话音刚落,从人群后面有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慢着!”
众人扭头望去,不免都自动向后退了几步,人群中立时闪出了一条路,只见一队日本兵齐刷刷的来到台下,为首的一位日本将官,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尖瘦的脸庞,两道细眉下是一双鼠眼,鼻梁很高,脸上毫无表情,只仰着头像台上望着,一双带着白手套的手按在腰间的刀把上,一副威不可当的模样。
他身后的一队日本兵也都穿着整齐的军装,天气很热,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满头大汗,但却依然站得笔挺。
周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乍见日本人也有些害怕,但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认得来人,笑道:“佐藤将军,不知有何指教?要不要上台一同观看?”
佐藤是日本宪兵队的一名少将军官,平时经常带人四处巡查,没少到周家的药店。
“你们在这里比武,是为了招亲?”佐藤用还不是很流利的中国话问道。
“是的,每年一次的状元楼比武招亲!”
“每个人都能参加?”
“都能参加!”
佐藤回头看了看他的兵,指着最后面的一个说道:“山本君,你的,比一比!”
那个被称为山本的士兵打了个立正,然后三两下脱去外套,里面是一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米色背心,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四处看了看却不见登台的梯子,无奈中扭头去看佐藤。佐藤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正要仰脸去问周农,周农已经明白他的疑惑,遂解释道:“佐藤将军,我们的比武就在这擂台之上,这擂台没有楼梯,上得来便比,上不来也就没办法。比赛分三场,第一场比枪法,你看见远处树上用红绳吊着的石块了么,三枪之中谁打断的红绳最多为胜!第二场比轻功,在红怡苑的楼上挂有彩球,谁从这离开最先拿着彩球回到擂台,谁为胜者!第三场才是功夫较量,被打到台下的一方为输!只要登台生死自负!”周农说完目视着佐藤,佐藤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他挥手叫过来离着最近的一名日本兵,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见最前面的三名日本兵跑步离开人群,不知干什么去了。
佐藤对周农道:“等一会儿,我这些兵也要上台和你们中国人比比,他们要是赢了也能娶你们中国姑娘?”
周农被他问得一愣,他没想到日本人也会来状元楼,而且竟然要参加比赛,这可难为坏了他。说实话,打心底里,周农还是很恨日本鬼子的,他也曾亲眼见过这些鬼子兵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场景,可是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却不敢得罪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只得回头遥望坐在后台的周百万和万丙义。周百万已经知道日本人要登台的事,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周农这才有了定心丸,笑道:“当然可以!”
佐藤因为站在楼下,始终都要仰头说话,这一会儿已经累得脖颈有些酸麻,不由自主的把头向侧面一歪,然后头围着脖颈转了一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挑衅一般用蔑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人群。
时间不大,只见三个刚刚跑开的日本兵,竟然扛着一架木梯冲到台前,这梯子长短刚好搭在台边,山本顺着木梯便登了台。众人简直啼笑皆非,明明不修楼梯就是为了因此而淘汰一些没有真本事的人,而这些日本人可好,竟然自己架了梯子登台。
山本来到擂台中间,冲着万永胜很有礼貌地行了礼,弄得万永胜不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能帮他把这个捣乱的日本兵赶走,可是却没人理会,大部分老百姓的心理很是希望万永胜能收拾了这些日本人,替受尽他们欺压的百姓报仇!
有仆人送来了两把枪,万永胜握着枪的手已经冒汗了,还没等他准备好,旁边的枪声已经响了,三枪全中!万永胜牙关一咬,也是三枪,三枪全中!
老百姓没人回家吃饭,都眼巴巴的往台上望着,他们是多么的希望中国人可以将小鬼子痛打一顿呢?
第一场万永胜和日本兵山本打了平手,可是第二场却毫无悬念的让万永胜占了上风,他虽然身体已经被掏空,但是基础还是不错的,如不是已经连续打斗了几场,应该赢得更有把握。
两个人在台上站定之后,山本的脸上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能感觉到他的眼里露着凶光。万永胜也不似刚才那么得意忘形了,而是极为认真的骑马蹲裆式站好,两只手推掌一前一后的放在胸前,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山本的身上。
日本人崇尚武士道精神,而他们的武术文化起源于中国,虽然也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改进,但是比较根基在中国,所以山本的站姿一定,明眼人便知道他的功夫定然有些硬气功的成分。
一交手,果然不出所料。山本的每一招都近似于格斗,招招凶狠异常,全部是杀招,那一下落在万永胜的身上,轻则骨断筋折、重一点便很有可能一命呜呼,也难怪万永胜十分小心。万丙义已经坐不住了,他紧张的站在后台门口紧张地看着儿子,随着万永胜的处境而不断变化着表情,时而紧张的屏住呼吸,时而又长舒一口气。
两个人缠斗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万永胜渐渐露出败相,似乎体力越来越不行了,而山本则越打越勇,招招毙命!万丙义头上大汗滴答滴答落在楼板上,心都悬了起来。
万永胜一掌推向山本,手势是打出去了,可是力道却没跟上,也只是跟山本的拳头碰了一下,山本立刻知道机会来了,反手一抓,已经抓住了万永胜的手腕,万永胜再想往回撤已经来不及了,山本一手扣住万永胜的手腕用力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然后另一只手随即拖住万永胜的腰,竟将万永胜举了起来,然后横着便扔了出去,万永胜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样飞着就下台了。周玉忠离的近,本能的纵身接了一把,饶是如此万永胜摔得也不轻,满脸是血,早有家仆冲过去将他抬走了。
所有人都莫名的奇怪,刚才还威风八面的万永胜怎么练一个鬼子的小兵都打不过,这鬼子兵看起来并没有多厉害,连刚才上台的三个年轻人中的任何一个也比不过,他怎么会赢了万永胜呢?
不光围观的老百姓奇怪,就连吕天松和周玉忠也都跟着奇怪。周冰怡可没工夫想这些,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七上八下的,毕竟红榜之上有她的名字,难道真的日本人赢了,自己还要嫁给鬼子兵么?他抬头望了望三哥,周玉忠此刻也正在微笑地看着她,哥哥最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这一个微笑便让周冰怡的内心之中立刻平静了很多,是啊,三哥还没登台呢,胜负就很难说!
日本人山本毫无表情地站在擂台当中,用挑衅的目光扫视着台下。
就在这时,从擂台的左边纵身飞上来一位,让山本吓了一跳,他扭头去看,上来的年轻人也就在三十五六岁,眉宇间一股霸气,不急不缓地走到擂台中间,冲着台下的人抱拳笑道:“我叫朱奎君,想必朱家庄君臣侯爵四虎,你们也略有耳闻,刚才上来虽然败给了万公子,但是我不服输,我觉得死也不能让日本人得逞,这次上台赢了不娶任何姑娘,输了我们朱家君臣侯爵四虎认栽。”
台下的人一时不知是怎么了,今年真是奇怪,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刚才被打下去的此刻又爬了上来,竟然只为打败日本人!
周玉平此刻才有点恍然大悟,惊道:“莫非这些被万永胜打败的人都是他请来做戏的不成?”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既然能埋伏人在半路想杀了老人家董承恩,那么安排几个托,显得自己更厉害一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周冰怡跟着分析道。
“我也觉得像!”吕天松道。
就在三个人讨论的时候,山本已经和朱奎君动起手来,这一动手众人也都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万永胜做了手脚,这朱奎君招招式式都限制着山本,无论山本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挨近朱奎君,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不显山不漏水,就连败也能败得让人看不到一点点破绽,如果不是鬼子兵横插一脚,就让万永胜把所有人给唬住了,他也真够可以的不但暗中动手伤了劲敌董承恩,竟然雇佣了三四个高手来凸显自己武功的高强,真的是手段用尽呢!
只见朱奎君在台上,用的也是硬功夫,每一招里面都含着无限杀机,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山本一时不胜,便显得毛躁起来,而朱奎君要的便是这个,他稳稳当当,也不着急,招招式式都力度用满,逼得山本越打越乱。他伸手挡住山本迎面而来的左拳,然后侧身闪过他偷袭软肋的右拳,身子顺势一转,已是来在了山本的侧面,横着便是一脚侧踢,山本望去紧走两步躲过,刚要转身,朱奎君的凌空一脚已经跟来,居高临下的踢向刚刚转过身子的山本,山本大叫一声不好,连忙往后退步,朱奎君的双腿踢空飘然落地,腿还没着地呢,整个人身体已经向前倾,双膝并拢,膝盖直奔山本,山本不想这凌空一脚竟然跟着这么多招数,无法躲闪,只得再往后退,没想到朱奎君跟着又变了,脚一触地的瞬间,两只拳头也跟着打了出去,整个人向前倒,然后拳头奔向山本,山本接二连三的往后退,每一招都出乎他的意料,这最后一招更是让他心惊肉跳,再想往后躲,已经没了时间,朱奎君的双拳“砰砰”两声落在山本的胸前,山本大叫一声,向后倒去,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满了擂台。
朱奎君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山本近前,抬脚踢在山本的腰际,只见山本像一具死尸一样在台上滚动了几下,“轰”的一声落在台下。
围观的老百姓这个解气呀,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下可惹怒了佐藤,也不知道他嘴里骂些什么,紧跟着又一个日本兵沿着木梯匆匆走到台上,三两下脱下外衣丢到台下,然后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朱奎君,一边活动着筋骨,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扭动着,发出清脆的关节响。
“又上来一个送死的么?”
上来的鬼子兵显然能听懂朱奎君的话,哼了一声,但是依然不失礼节,双手抱拳施礼道:“我叫藤真,请多关照!”话音刚落,趁着朱奎君还礼不备,一个饿虎掏心奔着朱奎君就去了,朱奎君哪里想到这么彬彬有礼的鬼子兵竟然使出了偷袭的招数,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力向后倒去,饶是这样,藤真的鹰爪还是擦到了朱奎君的前胸,只听“刺啦”一声,朱奎君胸前的衣服被藤真一下子扯破,再仔细看去,竟然还擦破了一些皮,朱奎君吃惊非小,整个人都向后倒下摔在了台边上。藤真眉头皱了一下,立刻冲了过去,抬腿就踢,朱奎君一看不好,急忙连地一个滚翻,接着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藤真凌空而起直奔朱奎君踢去,朱奎君接二连三的都措手不及,他有些狼狈的向后一仰,再次倒地,一个侧滚想着再次站起来,藤真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已经绕到他的背后,准备一脚将朱奎君从台上踹下。
朱奎君已经听到身后的声音,明白藤真的意图,脑筋一转,心道:光躲也不是办法,何不来个败中取胜呢?想到这里,他侧耳倾听,判断着藤真的落脚之处,就在藤真的脚尖刚刚碰到他后腰的一瞬间,朱奎君顺势向前倒去,藤真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脚是否踢到朱奎君身上,看见他竟然往前倒去,只差几步便是台下,他一高兴,什么也不顾,将所有的力量都运到脚尖,台下围观的人都早已闪开,连坐在大青石上的几个农家老汉也利索的滑了下去,生怕朱奎君摔下来伤到自己。
就在所有人都为朱奎君捏着一把汗的时候,却见朱奎君身子向下倒,但是两只手却偷偷地探出来只在台面上一撑,便似弹簧一般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空翻,人忽然正面朝天,只两只脚着地,身子横悬在半空中,紧接着他腰部一用力,忽的站了起来。眨眼之间诈败、触地反弹、侧翻、又站了起来,动作流畅堪称完美,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藤真一脚过去本以为一定会踢到,所以用了十分的力气,可是脚到了,人却不见了,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朱奎君已经转到了他一侧,只见朱奎君牙关一咬,一手扣住藤真的脚踝,另一只手抓住藤真的衣衫借着藤真的力量像是推秋千一般,将藤真顺势推出。
藤真如同一支射出的箭一样,“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在青牛石上,眨眼间血光四溅,一具尸体滚动了几下落在地上的血滩中,整个擂台上下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连呼吸都停了,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日本人死了!
在那个日本人高高在上的年代,日本人的死都将会报复在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身上。尤其是在东北,关东百姓对此深有体会,所以百姓对于日本人的死是相当恐怖的!
伊藤站在一旁,整个人动也不动,他眉头紧皱,抿了几下嘴唇,缓缓地将外套扣子解开,然后狠狠的丢下一边,斜眼望了一眼台上的朱奎君,刚要起身上台,忽然一个个头不高的日本兵轻轻将手搭在了伊藤的肩上,用日本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慢慢走上擂台。
“你叫什么名字,也上来送死么?”朱奎君道。
“我叫川本熊,请多关照!”话音刚落,他就如同一个肉球一般,“嗖”的一下子便冲到了朱奎君身边,虽然朱奎君已然料想到这个小鬼子会偷袭,但是竟没有想到他那胖胖身体也能有这么快的身手!
川本往前一纵,“啪”的一掌,直扣朱奎君的面门。朱奎君闪身上步往旁边一闪,伸出右手,抄川本的腕,川本赶忙收右掌现左掌,使了个海底藏花奔朱奎君裆部打来。朱奎君一看这家伙可够狠的,这下给他掏上,岂不是断子绝孙。朱奎君用了个张飞抬马,“啪”一个后空翻,川本一掌掏空,紧跟着往前一跟步,奔着朱奎君后心就是一掌。朱奎君闻听见掌风凶狠,脚尖登台板往空中一纵,拔起了有两米多高,从川本头上翻了个跟头,跳到川本背后,川本一掌击空不要紧,竟连人都没了,就在一愣神的工夫,朱奎君的脚也到了,直奔川本的后腰眼,川本明知道敌人的脚到了,可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猛地深呼吸将全身的力气全部运到后腰,准备挺住这一脚。只听“啪”的一声,朱奎君这一脚力有千钧,川本只觉得头上嗡的一声,两眼一黑,身体腾空而起,这还没完,朱奎君还嫌不够解恨,紧跟着连续几脚,每一脚都力度十足,要知道练武的人每一天都用大树练习脚力和拳力,练到最后一脚足以将碗口粗细树干一脚踢断,那么踢到人身上又该如何?
只见川本肉乎乎的身体飞起在半空中胸脯一挺,一口鲜血如注般射向半空中,迎着耀眼的日光,如同绚丽的彩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