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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笑:“行了,我还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呀,我只是有点小小的不淡定,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来混。”
我们不禁都默契地一乐,正说着,本来掩映在一片林子中的小路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一下穿出了树林,眼前立刻敞亮了起来。小路的一侧紧靠山壁,而另一侧已经被坍塌的断崖吞掉了一半。这种路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不少,但是这里却更加险要,此处本来已经不算是正规的山路,其实称作一条小径比较合适,又加上一半塌掉了,所以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我站在拐弯处举目远眺,尽管进入不是很深,但是这里已经算是大山里面了,太行山的中南段,以雄伟奇峻着称,山峰虽然不是太高(最高也就是在海拔2000米左右),但是一种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山体上部的白色石灰岩和下部的红色的嶂石岩构成了太行山中南段所特有的嶂石岩地貌,清晨的太阳光照在嶂石岩断面上,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粉红色,让人赞叹不已。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一侧山壁的嶂石岩断面上,太行山的嶂石岩段面很有特色,经常分为阶梯状的若干层,因为侵蚀和重力垮塌,每层断崖都会相对于下面的一层后退几米到上百米不等,从而在每层之间形成一个狭长的平台。
五哥已经提前在太行山地区钻了一段时间了,作为资深驴友,他给我们介绍说,“当地人对于这种宽窄不等的平台有特定的称呼,宽的称为‘台’,窄的称为‘栈’,由于构造的不规则,也会出现台、栈犬牙交错的情况。”据观察,我们现在就处在一个很窄的栈上面,由于垮塌的原因,这个栈比先前的宽度又缩小了不少,最窄的地方不超过5米,和古代的栈道一样,悬挂在嶂石岩山壁上,可算作是名副其实的极品栈了。
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体会的,也不是蹦两下极,或者在游乐场体验一下自由落体可以比拟的,幸亏我们这帮人里没有人恐高,否则遇到这种情况绝对束手无策。
尽管如此,苏桥桥的表现还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么危险的地方,就算我们走起来也要加倍小心,毕竟距离下面一个平台的距离也有个几十层楼的高度,说句实话,要是我们这些老油条,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走在这么窄小的通路上心里也要打鼓。
五哥和陶林赶着牲口依然走在前面,而我这次为了保证安全,到了队伍后面,负责照应。刘胖子因为身材原因,相对不是太灵活,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走得十分小心。这厮一边缓慢挪动,一边指着前面的苏桥桥说:“妈的,这丫头什么来路,尽管有的是钱,长得也漂亮,可怎么看也不像大家闺秀呀,就这破路,窄得跟裤腰带似的,这妞走在上面竟然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大爷的,小的时候是不是练过杂技呀。”
听刘胖子发牢骚,我想乐又感觉不合时宜,只能假装不耐烦地对刘胖子说:“你TMD在我旁边唧唧歪歪说什么呢,专心赶路。”
王师爷和我们离得也不远,诚心拿刘胖子开心,又补了一枪道:
“对了,你离我们远点,你这吨位的,很容易引起塌方,你要是想要亲身实践自由落体的理论,可别连累大家,吭。”
刘胖子听完,破口大骂:“我说姓王的,你小子这嘴怎么这么缺德,爷今天就算掉下去,也肯定抓着你,做个伴。”
他俩正说着,就看前面五哥一摆手,大声喊道:“老丁,你过来一下,前面没有路了。”
闻听此言,我心里一翻个,5九贰一路走来我们都是严格按照陶老板的祖父留下的路线图行进的,老陶是猎户出身,画这种路线图属于基本技能,所以这图标注得十分清楚。而且我们这些人个个身经百战,按图走路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就跟按交通标志开车一样,毫无难度,也就是说,图没错,路也不可能走错,那为什么会没有路了。
我急忙侧身从他们几个身边挤过,来到队伍前面一看,急得我就是一跺脚,看来这次算是背到家了,前面竟然真的塌方了。这条道虽说比较难走,但是多少还算是条路,尽管速度上来说慢一点,总比现在强呀。
刘胖子也听到了五哥的话,费了老大力气凑过来,看了一眼,咂了一下嘴巴:“真的塌了,这也太不结实了吧。”
我没好气地说:“都是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还真塌了。”
刘胖子辩解道:“关我鸟事呀,你们不要拉不出屎来怪茅房成不,幸好还不是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塌的,否则大家现在就都挂了。”
“放屁!”王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刚才一直没说话,我们也没有注意,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嗓子,就听他接着对刘胖子说:“你小子也不看看,这能是刚塌的吗,从断层的颜色和风化程度看,估计也有年岁了,而且…”
王师爷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幽幽地说道:“我看,这路不是自然坍塌的。”
刘胖子有点怀疑地说:“我说王师爷,你没看错吧,这一路上,随处都有坍塌的迹象,你怎么就能断定这里不是自然坍塌,难道是人为的不成?”
我也摇了摇头:“这小径夹在深山之中,基本算不上路,而且十分难找,当年陶老板的祖父也是因为躲避雷雨无意间找到这里。此‘栈’与林中小径相连,而那些小径多是由于冲刷和滑坡等特殊原因造成,形成得非常随机,也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搞破坏?再说,老陶对于自己发现断手的事情一直守口如瓶,除了至亲之人,其他人并不得而知,所以别人也不可能来捣乱。除了以上几种可能之外,就只有一种情况了,就是老陶担心别人发现那个水潭,所以在这段最险要的地方设置障碍,防止他人分一杯羹。但如果仔细分析一下,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因为从老陶头绘制路线图的行为看,他自己还准备有机会回去看看,或者有其他想法,因此,他绝不可能断掉自己回去的路,而且,你看这段塌方的距离足足有数十米,以老陶头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王师爷两手一摊:“老丁,没错,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我说的也没错。你看,散落在下面的碎石中,不但有砂岩,还有很多其他质地的岩石,这还不算,你有没有注意到,有很多大型的圆木夹杂在其中,尽管风吹日晒,表面腐朽得很厉害,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人工砍伐的痕迹,而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这条窄栈上面有这么大型的树木,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从上面砸毁了这条路。”
王师爷的话虽不多,但却都很在理,听了他这几句分析,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下面的情况,果然是这样。如此看来,难道是有人处心积虑地要阻止后来人进入水潭所在的这片区域,而结合我刚才的分析,这个人或者这伙人不可能是老陶,那他或者他们到底是谁,难道这就是一直隐藏在那片密林之后的东西?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我们能不能继续前进还难说,更不知道有没有遇到那些邪门东西的荣幸了。
这些年的搜救生涯中,我遇到过无数困境,雪山、沙漠、废墟、戈壁,无论多么复杂,艰险的情况,大家最终都能够想出解决的方法。可现在,情况却大不一样,刚才说的那些地方我们都可以灵活的变通,摆脱困境,而眼前这条小小的山路,却是我们唯一的道路,正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这些道理,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了。
我和王师爷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大有阴沟里翻船的感觉,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我看了看情形,感觉老待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就准备提议大家后对变前队,先说会刚才那片村子,然后从长计议。
我正想安排大家暂时先返回时,东子拦住了我,对我说:“丁队,先别忙,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第十七章 中伏(2)
我一看是东子说的这话,赶紧搬出一副认真倾听状,我们大家知道东子这人一向沉稳,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随便开口的,既然他对我说有办法,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这么说的。
我急忙对东子说:“有什么不行的,你快说说,什么办法。”
东子却没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上面,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么做难度是在有点大,⑸㈨Ⅱ于是我试探着问道:“你是说,爬上去,爬到上面的一层平台上。”
东子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本来刚平静一点的心情顿时就不淡定了,对东子说:“从这里到上面的高度,差不多在一百米左右,你的意思是要爬上去?老兄,你虽然当过特种兵,而且也是里面的尖子,但攀岩这行我也接触过,你看这石壁几乎是垂直的,而且相当平整,几乎没有下手的地方,你怎么爬?”
东子话不多,只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能行。我上去之后,找好固定点,把绳子顺下来,你们就能上去了。但是这些牲口恐怕是弄不上去了,不过也没关系,咱们把重型设备分一分,从路线图上看,上去之后距离水潭也就不远了,大家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到。”
我想了一下,觉得也只能这样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东子这时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他把身上的衣服收拾收拾后,背了一捆绳索,然后别了一把登山锤在腰上,用手掰住一条山壁上的斜向裂缝,右胳膊用力,腰眼一挺,“噌”地一下就爬了上去。只见东子身体移动的同时,左脚准确地踏在一块稍稍凸起的石块上。然后身体向侧上方又是一个伸展,抓住另外一个突起,而脚又准确的踩进了刚才的裂缝里…一眨眼的工夫就蹿上去了十来米。
看了东子这两下,我心里赞叹不已,我军的训练水平真是没话说,看来世界最强陆军国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一看东子露的这两手,我就知道他刚才还真不是吹牛,确实有这个能力爬上去。因为徒手攀岩这种运动,对于体力、柔韧和意志品质要求极高,当然在具备这些硬件条件的基础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环节,这个环节将决定最终的成败,那就是——路线选择。
因为是在野外环境中进行攀爬,对于路线的选择和预判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一旦路线选择错误,当你费尽力气爬到一半的时候,悲剧地发现前面已经没有可以下手的位置了,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可以说,几乎有种要跳下去的冲动。
所以,当我看到东子每一个动作都如此准确、到位的时候,我就清楚他已经对于如何爬上这面石壁做到了胸有成竹。当然,即使是这样,进行如此长距离的攀爬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开始东子的动作还比较快,很短的时间就爬上去三四十米,但是随着高度不断增加,体力逐渐下降,东子的速度也开始减缓了。
尽管我对东子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毕竟这是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的野外攀爬,任何的行差踏错都有可能让自己摔成肉馅。我们几个看着东子逐渐缩小的背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东子自己当然更明白现在的危险程度,每一个动作也都加倍小心,遇到实在没有把握的情况,就用登山锤把下手点加深一下,然后再行动。这样一来,东子的速度就彻底慢了下来,最后几乎是一米一米数着往上爬的,当东子最终爬上平台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
我心里暗自庆幸的同时,不禁感叹,这也就是东子,换个别人,谁能坚持得住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运动?我正想着,只见上面绳索已经垂了下来,看来东子已经找到了固定点,这家伙不愧是军人出身,不但组织纪律性强,而且效率极高,如果换作旁人,上去之后肯定先躺下,休息个十分钟八分钟的,可能还要抽根烟,解解乏。但这些事情在东子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只要是自己还有一口气,永远不会偷懒,完成任务在他脑海里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从那以后,每次看到新闻上播出的解放军在废墟中手抬肩扛,跳人洪水中涉水背出小孩,每次看到那一块块满是汗水和血污、因为用力而紧绷的肌肉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东子。)
我一看,既然绳索已经放下来了,事不宜迟,应该马上按计划组织大家往上爬。我想了一下,决定第一个让苏桥桥先上去,因为很显然东子现在体力消耗巨大,如果这个时候再让他把我们拉上去,就太不人道了。苏桥桥的体重相对我们来说要轻很多,东子应该还有余力拉她上去,而且从一路上的情况来看,苏桥桥的身手还是挺灵活的,要比一般的女孩子强不少,所以她很快能上去,这样就能帮助一下东子了。
于是我让苏桥桥立刻准备一下,上去之后,帮助东子把大家弄上去。苏桥桥冰雪聪明,我也不用多说,这时东子探头从上面喊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尽管东子已经很疲劳了,但是拉苏桥桥上去还是比较轻松的,而且苏桥桥的动作也很敏捷,手脚并用,时间不长,就翻上了平台。上面有两个人,我们再往上爬就方便了很多,就这样,众人也陆续爬了上去。为了安全起见,一次只能拉一个人上去,所以,我留下来最后一个爬,而在这之前,我还必须把装备分几批困在绳索上,让他们拽到上层的平台上,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我又检查了—遍,然后自己才拉着绳索往上爬去。
这个过程说起来比较简单,但是从东子开始爬,到最终8个人在平台上会合,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时间。从我们早上进山已经有大半天了,太阳早已开始转西,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不仅是心情上大起大落了一次,体力也受到了严重的考验,不过还好,虽然几头牲口废了,但是装备和人员并没有损失,也算是万幸。
我来到平台上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是嶂石岩地貌的最上层平台,再往上就是高耸的石灰岩山体了,因此这里面积要比下面的那条小小的栈道大了不知多少倍。最让我惊讶的是,正对我们爬上来的这个位置,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几乎每棵树都有合抱粗细,由于枝叶太过茂密,林子里面光线很差,显得相当幽暗。这片林子开始于平台中部,一直从山脚蔓延到山体之上。看着这片林子,我心里暗自感叹:“王师爷的分析看来是滴水不漏,这片林子正好佐证了他之前的说法,破坏那段路面的人一定是从这里取材,用断木和巨石砸毁了路面。”
我转向王师爷,说道:“王师爷,看来你之前所料的确没错,这路确实是人为毁坏的,下面的圆木应该就是取自这里。”
王师爷还没说话,刘胖子接口道:“我看不然,既然他们可以用巨石砸毁路面,何必还需要用到圆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看着狗头军师也不一定全对,老丁,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
我在心里嘀咕着,这死胖子真是“无理辩三分”,王师爷最受不了人家挤兑,不耐烦地对刘胖子说:“你这孙子也就研究那些死人的东西在行,其他百无一用。你不懂就不要瞎喷,我这就让你明白明白,下面那些圆木很有可能是两种情况造成的:第一,就是通过圆木的滚动运送巨石,古代的工程大多是这么运送石料的,这里不存在大型的起重设备,因此如果想把山里的巨石运到这里,并且推下去,这些圆木是必不可少的,当然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运送巨石毕竟太麻烦,这些圆木本身自重就很大,而且滚动圆木相对省力,所以也有可能他们最终选择了直接用圆木的冲击力,砸毁下面的栈。”
刘胖子还想接着抬杠,我一摆手,示意他别在这里现眼了,我把五哥叫过来,让他把路线图找出来,再核对一下。这一看,我们这才注意到,当时老陶已经标出了这里有一片树林,只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到有这么茂密而已,看来当时他穿过的就是这片树林,我又抬头看了看树林后面的山峰,心一下明白了,想必那湾神秘的水潭就应该在半山腰的某个位置。
我对王师爷说:“照你的分析,这条路线很显然不只有老陶头一个人知道,否则也不会有人来毁路,再往深处说,他们毁路是为了不让别人再进入这片区域,再进一步,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进入这片树林的话,应该是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对吧?”
“对!”王师爷肯定的回答了我。
得到这个答案,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我们其实并不怕危险,而是怕危险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现在是夏天,六点之前不会黑天,根据陶老板的叙述和路线图分析,这里到水潭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远,⒌⒐㈡如果顺利的话三个小时左右基本可以保证到达。
鉴于刚才体力消耗过大,所以我命令大家原地休整半个小时,稍微缓一下,及时补充食物和盐水,调整好状态,一鼓作气,争取在黑天以前到达水潭,然后在水潭边宿营。
我们合作多年,彼此的行动方式和习惯都很熟悉,有些话并不需要多说,因此我布置完毕之后,大家分头行动,按部就班、井井有条。我也找了个地方准备坐下,吃点东西,可还没等我坐稳,就看到刘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林子,一副惊恐的表情。
我有些纳闷,重新站了起来,这时,五哥和王师爷也看出有些不对劲,我们三个来到刘胖子身边问他:“刘胖子,你干嘛呢,让你休整你不动地方,站这里发愣,怎么着,还想让哥儿几个伺候你呀?”
刘胖子的表情很古怪,并没有看我们,而是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嘴里喃喃道:“林子里好像有人。”
第十八章 中伏(3)
尽管刘胖子这人平时一向不着调,但也不会再这种情况下开玩笑,而且他那副表情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否则不去参加奥斯卡实在是全球演艺界的损失。不过,对于他刚才说林子里有人,我们还是将信将疑,一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周围的居民对这片大山也很忌惮,山民有些比较迷信,贸然进人的可能性不大。二是刚才我们亲眼看到,我们这帮整天在野外摸爬滚打的人尚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我相信,换做旁人,如果没有东子这种特殊人才助阵,很难上的来。
我正想着,乾坤也过来了,脸色似乎也很难看,看了看王师爷和五哥,然后对我说:“刘胖子说的应该是真的,刚才我好想也看到了人影一晃,就消失在林子里面了。”
乾坤这么一说,我们真是没有怀疑的理由了,就算刘胖子不着调,那乾坤可是出了名的严谨,就凭他整天鼓捣的那些精密仪器,如果没有一个严谨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研究到他这种境界的。
但话虽如此,我内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有些疑惑地看着乾坤说:“真的?不可能吧,这种地方会有人?难道是野人?”
我话音未落,刘胖子紧张的接道:“你别说,老丁,我看还真就挺像野人。”
“此话怎讲?”我急忙问刘胖子。
刘胖子对我说:“怎么说呢,我之所以说有人,是因为刚才闪过的这东西是直立行走的,目测身高大约在一米五左右,凭我的眼力,这一点绝对不会看错,所以我说刚才看到了人影。但是,说真的,你要说这东西是人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对,因为我隐约看到,他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棕色的毛发。”
“还有…”刘胖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急忙催他:“接着说呀,你怎么现在说话跟五哥似的,说一半留一半。”
刘胖子对我们说:“这倒不是,我只是有点不确定,我有种感觉,这东西似乎是想引我们进去。”
“为什么这么说?”五哥也沉不住气了。
刘胖子对五哥说:“我刚才和‘地包天’所在的位置差不多,都在东边的角落里,离你们比较远,那东西似乎特意选择了一个位置,从你们的角度看不到他,而从我们这个角度却可以直视。根据我们刚才看到的情况,这东西相当灵活,如果他不想让我们发现,完全有能力隐藏自己,可刚才,他好像是在故意等我们抬头,然后才一下窜入林子。那树林之内光线昏暗,如果他不想引起我们注意,甚至只要保持原地不动,我们都很难发现他,而他却在我们无意中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突然一晃,紧接着就隐入了密林深处,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些反常。”
刘胖子说完,我又看了看了乾坤,乾坤点了点头,表示刘胖子所说不假。我和王师爷商量:“你看会是什么?”
王师爷无奈道:“不知道,不过我认为,现在不能休整了,因为现在林子内部情况不明,而且里面不管是真人还是野人,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的活动区域,已经延伸到林子边上了,队伍在这个地方休整,一旦他们有恶意,我们并不能保证安全。”
我接着问:“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师爷一指那片幽暗的树林,对我们说:“进去,只有进去,尽最大可能,以最快速度到达水潭,才是最安全的,尽管,他们似乎是在引诱我们进入。”
王师爷一说完,刘胖子立刻一扑愣脑袋:“姓王的,你疯了吧,这林子里黑了吧叽的,还有些不知来路的东西,你让我们就这样,二呼呼的冲进去,你想要我们老命是吧,反正我声明,我不进去,你们谁爱进去谁进去。”
王师爷这次倒没生气,反而一乐,没搭理刘胖子,接着对我们说:“你们看,这地方就在林子外面,地处开阔,无险可守,要是一旦发生危险,我们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进行防御。而且如果继续休整,疲劳之下,我们的神经不可避免地会松懈,你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我们嘴上说说‘要集中精力’就可以避免的。因此,如果突然被袭,呵呵,你们也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子里面虽然危险,但是凭我们的经验,再加上武器在手,如果我们反客为主,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或可一搏。而且根据老陶的经验,水潭边上应该是安全的,所以我们必须迅速通过树林,在天黑前到达水潭,不可恋战,否则一旦被捆住,后果不堪设想。”
王师爷说完,不怀好意的笑着,对刘胖子说:“我说老刘,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你就留下来吧,我们进去。”
刘胖子也不傻,听完王师爷的话,立刻改变主意,而且行为相当积极,态度十分低调,这次也没抬杠,抓紧时间整理自己的装备去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思考了,我对大家说:“各位,把各自的装备带好,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是一段长距离负重急行军,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不但是疲劳,我们还有可能遇到一些不明来历的东西。”
我给了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检查好装备,特别是武器,随身匕首还有将指北针归零,然后把东子叫了过来,让他帮着苏桥桥和陶林检查了一下武器状况,并且简单的培训了一下他们应如何使用。
我们这些年的大型行动,基本上都是配备德制的MP5K微冲,这枪技术相对成熟,尽管价格不低,但是十分便携,可以直接挂在腰间,摘取也很方便,近距离突击很管用。
苏桥桥这人相当灵透,摆弄什么东西都很快,陶林的祖上也是猎户出身,对于枪械并不是太陌生,所以没用多少时间,东子就跟他们交待清楚了。我一看他们两个的问题解决了,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因为我们几个都是老鸟了,只要这两个生瓜蛋子能够跟上队伍,我们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大家迅速的将自己的装备检查完毕,东子和陶林把苏桥桥的重型装备分了分,各自帮她背了一部分,减轻了她的负担。五分钟的时间不到,我们就已经收拾停当了,我和大家对了一下表,又重新确认—遍行进路线,第一个带头走进了这片幽暗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