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刀逐渐恢复过来,生着闷气坐在地上骂道:“娘的,老子还以为这次非死不可了,这些人的确可恨,要是再让我碰到千万得剐了他们。”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让他清洗一下嘴巴,他抬起水瓶子吐了好多遍这才慢慢站起身子。
狼三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孟南刀见状走到跟前同她嘀咕了一阵,狼三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上路吧。”
我隐隐感觉事有蹊跷,狼三看到银针后神情大变,像是之前便见过。现在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她和孟南刀一定隐藏了什么。
狼三重新坐回到树干边拿着地图看,孟南刀捂着肚子问:“三娘,古城会不会已经被摧毁了?”
狼三并不答话,只一味看着地图。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狼三手里的地图指示不正确?那批身穿草衣的人开始是从我们后面追过来的,但是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碰到那伙人。他们必定是守护者无误了,不然那人也不会在我们询问古城的位置时狠下心丢掉生命咬舌自尽。那可不可以这样想,我们走错了线路,绕过了古城,其中几人见有人闯入,先派一人跟在我们后面,其他人则去通报追剿?
妙手先生点点头说极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处于雨林中部的东面,那么古城的位置可能就在西面!
我忍不住有些兴奋,但是一想到那些草衣人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古城里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要是我们其中一人再中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铁定跑不掉。
狼三收起地图背起背包兀自一人往西面走去,其他人很快跟上,我嘟喃了一句,背起背包跟在了最后。
不知怎么的,走在路上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慌得难受。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时不时透过叶缝投下一缕缕淡黄色的金光,我抬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西边如锦的晚霞,云彩血般通红,它们慢慢向前移动,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红小姐,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烽火连城让她回去做什么。我赶紧摇头打断了思绪,自己还旦夕祸福不知所谓,管那么多干什么。
傍晚的热带雨林依旧一片生机盎然,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我们走了很久一段路,直到太阳下山。
我发现周围的树木稀疏了不少,孟南刀突然指着远处道:“怎么回事?”远远望去,一缕炊烟高高地往天上升起。
我说现在可是吃饭的时候了,当然是有人忙着做饭了。可一想不对啊,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在做饭呢?难道我们离着古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们很快压住了脚步声,朝着炊烟的方向慢慢行进。奇怪的是靠近之后四周开始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在我们身旁仅仅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木桩一个接一个,上面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砍去的。
狼三朝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接着把背包扔到地上弓着身子跑了过去,过了会儿她满脸吃惊地跑了回来,说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心里奇怪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人?
狼三点点头,说稍等片刻,天一黑就潜进去。
我心想这回可完了,从声音来看对方铁定超过了百人,这要被发现了可就必死无疑了。我们远离了这里,找了个森林密集的区域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不到一会儿天就差不多黑了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狼三在前探路,我们随后,先在古城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再做打算。
我们把包里用不着的东西全丢了,摸着黑向前走,慢慢地在树林掩映下一大片古老的石头堆砌成的高大建筑群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惊得目瞪口呆,远离人迹的森林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原想古城兴许只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想不到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这般。建筑物的样式像极了古代皇城,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外围还有一圈城墙将古城围住,好在并没有人把守,否则我们进去又得费上一番功夫。
狼三在前打探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之后我们接二连三借着黑夜潜了进去。进到城墙内,石房纵横分布,一条条道路分布其间。我不由想起了我所居住城市的古城区,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规模没有那个地方大。
街道上没有人影,石房紧闭,没有一丝灯光,先前还熙熙攘攘的古城现在却安静得出奇,整个古城好像被笼罩在了一片死气中,毫无生机可言。
我们沿着围墙边慢慢往内挪,路面是用细沙铺成的,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每走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惊动了古城里的人。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我的眼前黑乎乎一片,像是走进了一团黑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前面孟南刀的脚步声来辨认方向。
走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不知绊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声音很快被黑暗淹没,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再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立刻急了,伸出手去摸身旁的围墙,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先前还在靠在上面的墙壁竟凭空消失。
我挥舞起手来,凭空一阵乱摸,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句,周围依旧静得出奇。
我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不可能啊,他们刚才就在我的前面不到几步远,城墙甚至就在我手边,怎么这么快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决定把背包里的手电拿出来,肩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头皮一阵发麻,容不得我多想,抓住我肩膀的那个东西只用力一拉,我就被拉到了一边。
我的手猛地撞上一块硬物,疼得我在黑暗中直咧嘴。拉住我肩膀的那东西一下子松了,一阵厚重的喘气直喷我的面门。
孟南刀?
我不觉轻松下来,小声怒骂道:“娘的,太不…”没等我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紧紧捂住了我的嘴,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侄儿是我,先别出声!”
二叔?他怎么在这儿?


16、黑洞

“侄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二叔打开手电,一张清秀而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自然也是惊奇得不得了,便问他不是和我父母出国旅游去了,怎么来了这种地方?我往四周看了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石屋里,里面的放置很极其普通,“二叔,不错啊,你也来这种地方过逍遥生活来了?”
二叔啐了口痰道:“瞎扯淡,你二叔我这是办事来了。”说着他抬起手电照了照房间内侧的床铺,上面躺了个赤身裸露的人,“被我打晕了。”
我看了看他细细的小手,满脸惊愕,“那我爹妈呢?你不会是带了他们来这里旅游吧?”
二叔摇摇头说本来他们已经到了国外,他临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我父母现在还在旅游,说着他又问我独自一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他说:“二叔,你可别骗我,我爹妈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他一下子急了,指着天发誓道:“你这可就埋汰我了不是,我还能害大哥大嫂他们?别扯这些,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心想也对,二叔虽然脾气古怪,但看上去也不像个坏人。我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从狼三找上我,到后来的烽火连城,最后又是怎么和他们来这个鬼地方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接着问他办事怎么就办到这里来了,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二叔苦笑了一下,说:“原来是烽火连城那老太婆逼着你来的,想那狼三也是没办法,否则怎会带上你这么个只会啃书的累赘。”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虽说我能够来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托了狼三和烽火连城的福,但是好歹在路上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我懒得和他争辩,二叔一直在回避我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没等我问出话来,二叔把手电关了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问道:“侄儿,狼三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我说:“刚刚还在跟前,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哎,不可能啊,你怎么也认识狼三?”
二叔被我这么一问脸一下子就白了,支吾不清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再同你细说。”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我挣脱了他,让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现在就我一人还被紧紧蒙在鼓里。狼三如果认识二叔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并且还给我讲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她了不成?
二叔面露难色道:“哎呦我的姑爷爷,你就别问了,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现在你只消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说等回去了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说明白了,一点不剩。二叔连连点头,关了手电拉着我往外走。
我问他去什么地方?
二叔小声道:“得先去办点儿事情。”我们摸着黑走回了街道,这回我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牢牢地贴着二叔的脚步走,心想要是再把二叔跟丢了,鬼晓得还会遇上什么。
不知狼三他们一伙儿现在跑哪里去了,这些人也忒不仗义,后面跟丢了个活生生的人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了二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叔的脚步轻得出奇,细得跟针掉地上似的,幸好这个地方安静得可以,不然还真分辨不出来。
我们一直沿着街道走,走了好大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透着亮光,一座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的建筑物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套建筑除了规模小点,简直和皇宫不相上下,真不知道建造所用的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心想那李剑藏也是个真够折腾的主,在这深山老林里建座小城不说,还给自己像模像样地弄了这么一个皇宫,土皇帝的梦做得真不赖。
二叔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一眼,把我拉到一边道:“到了,这里面必定有人把守,等会儿听我的指示,我们得潜进去。”
我说二叔你是不是疯了?这里面烛光这么亮,怎么潜?想必还没等我们进去,就被他们射成筛子了吧?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中招的山魈和孟南刀,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叔不理会我,摆摆手说照我说的去做就行,说着他从身后一个黑色登山包里拿出一捆黑色登山绳,接上一只铁钩说:“等会儿我们从屋顶进去。”
在我以往的印象中二叔一直是个本本分分的人,但是眼前这一幕令我开始万分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之前的他一直都是装模作样?
二叔见我没有答话重新背起登山包示意我跟上,我们沿着街道边一直向前,不过没有爬上台阶,二叔麻利地往皇宫后面绕,黑暗很快又将我们笼罩,差不多走到皇宫背面,他突然停下来抡起手将铁钩子抛到了屋顶上,不偏不倚正好挂住最高处的屋脊,他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之后将绳子另一头拴紧在石柱上,转头对我说:“等会儿我先爬上去,等我上到最上面你再跟上来。”
我听罢惊呼道:“真他妈的疯狂,二叔,我们真的得上去?”
二叔不答话,递给我手电,并扔掉背包里面的部分东西,双手拉住绳子开始往上爬,绳子下垂作一段可怕的弧度,我在下面打着手电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要是绳子在中间断了,跌下去还不得全身瘫痪。
二叔爬得极快,像只猴子一样很快就爬到了屋顶上,高高的踩住琉璃瓦间的缝隙朝我挥手让我爬上来。我极不情愿地把背包里面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全丢了,二叔从包里拿出手电半蹲着身子往下给我照明。我双手拉住绳子,接着把双脚缠在绳子上开始往上爬,爬到中间位置,我身上的力气几乎被用光了,往下一看,黑漆漆的景象吓得我不觉中把绳子牢牢抓紧了几分。
二叔见我迟迟没有上来,小声道:“别往下看,麻利点儿,快爬,说来说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呆子侄儿”,说着“嗤嗤”笑了起来。
我支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卯足力气接着往上爬,大汗淋漓下终于爬到了屋檐附近,二叔伸出手用力拉着我往上攀,好不容易双脚踩到了琉璃瓦上,却不想脚下一滑,几片琉璃瓦应势掉了下去,一阵尖利的破碎声从下面响了起来,糟了。
屋顶下很快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二叔拉着我继续向上爬,他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段绳子,紧紧扣牢在屋脊上。我们背后立马响起了声音,火光通天。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叔不慌不忙地把绳子另一端系在我的腰上说:“我踩破这些琉璃瓦,下面应该有横木支着,等会儿你先荡下去,我稍后就到。”
说完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开始用力踩我们脚下的瓦片,不到一会儿,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二叔依旧不停地踩,我打起手电望了一眼屋脊,心里乞求着这东西能够牢固一些,否则我就得跌死在下面了。我刚想问二叔我下去了之后他怎么下去,脚下只一空,我的身子立马整个的陷了下去,二叔在这时很快拉住绳子,我来不及骂上一句,随着腰部一阵勒疼,绳子开始带着我们向下垂,我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一间摆设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低头望了一眼,银灰色的地面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回不死都难了。
没想到在我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只觉腹部一痛,绳子更加勒紧了许多,绳子到头了!
我眼睁睁望着近在咫尺的坚固地面,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哒哒”直往下掉。二叔从我的上面跳了下来,他也是被吓得够呛,一脸煞白,急忙解开勒在我肚子上的绳子道:“侄儿,吓死你二叔我了。”
我虚惊未平一屁股坐到地上,怒骂道:“二叔,他娘的太不够意思了,你这不是存心搞死我嘛?”
二叔无耻地笑了笑,略带抱歉道:“二叔忘了还有这茬了,对不住对不住,改天回去二叔请你吃法国蜗牛法国鹅肝。”
我止不住地喘粗气,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先前追出去的那伙人回来了。二叔赶忙扶起我直奔最上方的石质宝座,宝座足足有两米长,金黄色的龙头支手,上面铺着一张野兽皮,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熊的,显得极其奢华。
走到宝座跟前二叔将我放到地上,掀开兽皮试探着敲了一下底座,听到“嗵嗵”声他高兴了一下,高高抬起手来一拳砸了下去。
只听“嘭”一声,石面竟被他给敲碎了!他支着头看了几眼,转身扶起我道:“侄子,跳下去。”
我够着身子看了一眼,只见石面下出现了一个黑洞,就像是一双无故出现的混沌眼,黑漆漆望不到底。
“二叔,你是不是疯了?”
身后的脚步声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二叔急不可耐道:“这回二叔先跳,你跟着下来。”说着纵身一跃,往洞里跳了下去。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二叔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洞?他究竟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头脑一下子乱作一团,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死就死吧,一咬牙闭紧眼睛,跟着他跳进了黑洞。


17、秘密

一入黑洞,我的心彻底凉完了,四周重新回归了黑暗,远处还传来一股浓郁的恶臭。突然一束亮光从底下射了上来,我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洞口几乎有三五个人合抱在一起那么宽,像极了一口深井。洞显然是被人挖空的,洞壁上尽是些黑褐色尖锐的石头,这要是不小心碰上了还不得生生挂下一道口子。
三叔的手电明闪闪地直晃眼睛,看下去亮光周围依旧是黑洞洞一片,好在洞不是那么的深,跌下的瞬间只见亮光往后一躲,我的脑袋只“轰”一下震得头皮发麻,屁股立马坐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直把我搁得生疼。
地下全是细沙,我的屁股下面坐的是二叔的背包。二叔见我也跟着跳了下来,连忙走过来笑道:“看,二叔不会骗你的是吧?”
因为跌下的力量太大,我的耳朵还有些“嗡嗡”响,后脑勺剧痛无比,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不爽道:“二叔,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你他娘这么死活折腾我?”
二叔一听笑得更加开心,“哪能哪能,我们现在要去执行一件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去?”
我嘀咕道你不会也是想找到李剑藏的那块天纹玉佩吧?
二叔一听脸上满是惊诧之情,急忙问道:“什么,狼三把这个都告诉你了?她有没有还说了点别的?”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已经将猜想确定了大半,二叔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把狼三给我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孟南刀之后告诉我的事情则被我藏在了嘴里,看那架势二叔是不准备把实情告诉我了,得先从他嘴里钓出点东西才行。
我们头顶突然起了一阵声响,那些人早已来到了黑洞上面,唧唧哇哇的不知说些什么,我和二叔抬着头望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碎瓦片,恶狠狠地往洞里砸。其他人看我们俩躲来躲去,想来是有了功效,便开始效仿着往洞里开始投碎瓦片。我和二叔稍稍往里挪了几步,还担心着他们会不会跟着进来,只见那伙人往洞内张望了一下,就把洞口用兽皮封住了。
二叔照了照四周,我们面前有一条窄得只能半蹲着身体前进的小道,他一摆手示意我从小道进去。我千万个不乐意,恶臭就是从小道里传出来的,况且二叔的手电根本照不到尾,还不知道这条路有多深,通向哪里。但是从眼下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了,除非我们重新回到洞口上面,被那帮人射成筛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上,二叔跟着就往洞口钻了进去,我紧紧贴在他后面艰难地弓着身子走。小道三面墙壁依旧布满尖锐的石头,幸好身上的衣服够厚,否则等到走完这条小道,只怕背上早已血肉模糊。
四周除了踩在细沙上“沙沙”的声响和我们的喘息,再没有其他一丝声响,死一般的静。走了一会儿二叔突然说道:“侄儿,你知道你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爷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跟谁都没说过,你知道为什么?”
我说:“我怎么知道,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那么小,就算是那时候你们说了我也不一定听得懂啊。”
二叔突然怒道:“听我说完,你这小屁孩怎么像只快嘴鸟一样这么喜欢插嘴”,我撇了撇嘴,心想谁叫你说句话还不把讲顺了,拖那么长怪得了谁。只听二叔接着说:“既然到了这里再瞒下去也是枉然,我一并都和你说了。狼三同你讲的‘蓬莱’是真的,老爷子用了一生时间一直在寻找天纹玉佩的下落,因为玉佩上的天纹正是月孤氏刻下的航海地图,但是天纹玉佩一共有四枚,也就是说只有找齐了四枚才能得到一张完整的地图,这些狼三必定没有和你说过。”
我心里惊讶得要命,来不及多想他又说道:“这个秘密一直被老爷子隐藏着,因为他不想更多人踏入这趟浑水。但是直到老爷子去世了还是没能完成心愿。”
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道:“侄儿,你倒是说句话,这里黑不溜秋的怪吓人。”
我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不是你说的不让我说话,真他娘的是个怪人,父亲说的没错。我懒得和他计较问道:“恰好这个秘密又被你发现了,然后你现在要去寻找玉佩,了结爷爷的心愿是这样吗?”
二叔点点头说:“是的,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各有一枚,是陆瞎子给他们俩的。陆瞎子也是用光了一生的时间,死活没能找到其他两枚,这才把它们交给了两个徒弟,希望他们能够了结自己的心愿。”
顿时间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我的脑子里,我不知道先要问哪个,随口问道:“狼三和爷爷同一辈的人,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都去世了好几年,狼三却…”
“我不知道,这得去问狼三本人,我只隐约感觉可能和陆半仙有关。”
我心想就狼三那脾性,问她的话铁定又得回我“天机不可泄露”,自找没趣。我问二叔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爷子死之前的惨状?”二叔叹了口气,他显然不想提及这个事情,爷爷去世那天他刚从公司赶回来,爷爷就在他进门的时候咽的气,二叔悲痛欲绝,双膝跪地任大家怎么拉也不肯起来。那天夜里他的哭声持续了半宿,我躲在家里都被吓得不轻,从那以后他的嗓子好几个星期几乎沙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去世前承受的痛苦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当时除了害怕再没有其他感觉,我说当然记得,二叔你说这个事情干什么?
二叔接着说:“后来据我了解老爷子中的是一门叫‘鬼剥皮’的毒术,我一直感觉陆瞎子一定在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动过什么手脚,只是我一直猜测不出来。”
我一想似乎也有这样的可能,狼三也说过爷爷身上的‘鬼剥皮’是陆半仙给他下的,那是不是可以这样想,狼三活到现在丝毫看不出有一丝衰老的迹象,那就一定和陆半仙有关系。这陆半仙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问二叔也没有用,这都是爷爷辈遗留下来的事情了。
我问二叔道:“那二叔你是怎么知道爷爷的这个秘密的?”
“老爷子生前绝口不提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生前你爷爷都是大哥大嫂帮忙伺奉着,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老爷子的心愿我一定要帮他了结,否则到了地下我怎么有脸面再去见他。”说着二叔的渐渐开始发出颤音,他现在必定伤心无比。
我叹了口气,还真没想到二叔是个这么执着的人,这些年他必定都在寻找着玉佩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我心里头奇怪,问他爷爷隐藏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之前他好像说过爷爷不想让后人再去踏这趟浑水。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天纹玉佩的秘密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许多人发现,当时民间众多组织开始打起了它的主意。烽火连城知道的比较晚,但是你也看出来了,她也是个心怀否测的主。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一来为了自保,二来肯定得收紧消息,避免更多的人知道以后受到伤害。自己一人瞒着所有的人四处寻找。”
我的头脑里逐渐清晰了不少,原来小的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事全都是假的,狼三讲的才是真的。我简单梳理了一下,所有事情大体的脉络一下子明朗了不少。陆半仙师徒三人在一次盗墓行动中发现了月孤氏的秘密,并找到了两枚天纹玉佩。从此之后陆半仙便开始了漫长了寻玉之旅,不过直到他去世也没能完成心愿,他便将玉佩交予两个徒弟,让他们继续走上这条道路,不过爷爷至死都没能帮助他师父找到玉佩,狼三则在百多年的寻找中终于有了眉目,踏上月孤氏其中一个徒弟——李剑藏的古城,意在找到其中一枚。而二叔恰巧发现了爷爷的秘密,巧合的是他也找到了玉佩的所在地,因此我才能在这里碰到他。
“等等,既然你和狼三的目的相同,为什么不直接一起寻找呢?还有,这件事情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无疑是这里面最迷茫的一个,要不是二叔在这里说出了实情,我至今都不知道狼三的目的何在。
二叔摇摇头道:“狼三的目的想来并没有这么单纯,我不能冒险与她同伙,否则恐怕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你不信任她?”
二叔点点头道:“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谁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对了,说到她带你来的原因,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我有些急不可耐,这些天受了这么多罪,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二叔转回身来,手电的亮光直直射在我的眼睛上,我出手挡了一下,问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