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时,艾迪家里已经挤满了人,几乎所有人都拿着啤酒走动。我拿了两瓶啤酒,启开盖子,示意安琪跟我到起居室。到了起居室以后,我上了楼梯。
“去哪儿呀?”她问我。
“跟我上来。”
“我不会跟你去卫生间的。”
钦斯基的家跟这一带所有的房屋一样,只有一个卫生间,并且跟三个卧室一样,都是在楼上。楼下有一个小的起居室,一个比起居室还小的餐厅,还有一个更小的厨房。“我不去卫生间,”我轻声说,“快来,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她像罗莎妈妈那样怀疑地看着我,但还是上了楼梯。
我上到楼梯顶的时候四处望了望,然后进了钦斯基父母的房间,安琪进来之后我关上了门。
“尼克,我——”
“别担心,我想给你一样东西,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把那个小盒子从兜里掏出来,放到她手里,“礼物虽小,但我觉得你会喜欢。”我耸耸肩,把头转向一边。我在等待她的反应。她也许已经认为我是一个混蛋。哦,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做了。
盒子是黑色的,看着很高档,女孩都愿意留着这样的盒子。安吉拉缓缓地打开盒子,注视着这个手镯。手镯是金的,周身装饰着六颗小小的钻石。接下来的几秒钟,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把手放进兜里,乱了阵脚,“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收回。我只是……”
她一把抓住我,把我拉到身边,吻了我。“尼克,”她的眼睛湿润了,“我不敢相信……我是说,真的不敢相信,”她又吻了我一下,“我很喜欢,很漂亮,我不敢相信你所做的这一切,你从哪儿弄的钱?”
我的脚来回蹭着地面,觉得有点害羞,我确定自己脸红了。“还记得那次愚蠢的比赛吗?我从那时就一直想着要给你,只是……谁知道呢,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吧。”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又吻上来,吻得温柔而深入,“你去锁上门吧。”
她吻我的方式,说这句话的方式让我的身体震颤,“听我说,安琪,我送你手镯不是为了那个……我是说,我没想让你做什么……”
“锁上门,”她说。这是命令的语气。
我懂得在合适的情境中表现顺从,而这就是一个合适的情境。我锁上门,拉上窗帘,爬上那张双人床,然后褪下了鞋袜。安琪爬到我的身边,拉开一张毯子盖在我们身上。她又向我靠了靠,用赤脚痒痒地摩擦着我的赤脚。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可以独处一室,”安琪说。
“我也不敢相信,感觉很棒,是吧?”
她轻轻亲吻我,靠我更近。
我回吻她,触到了她的舌头。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我用手臂缠绕她,温柔地抱紧。
她格格地笑了,放松下来,“真不敢相信我们在做这件事。”
我亲吻她的脖子。我轻咬她的耳垂,又回到她的脖子上,开始咬她。
“不要留下印子,我爸爸会杀了我的,”她推开我,褪掉了上衣,“把你的也褪掉。”
我褪掉上衣,依偎在她旁边,她的身体炽热,“把你的胸罩褪掉。”
她亲吻着我的脖子,时不时地轻咬一下,“帮我解开吊带。”
我把手放在她的后面,呼吸变得更加兴奋。很快我就解开了吊带,她将胳膊从吊带里面伸出来。我再次贴近她,让她的温暖撩拨我。亲吻变得更加热切,我亲着她的颈部然后滑到胸部,用指尖来回地触摸她的肋部,轻轻地撩拨她。
“那里没什么好亲的。”
我感觉她有点尴尬,“我真的不在乎你胸的大小。”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是唯一一个不在乎女孩胸大胸小的男孩。”
我停下来,面对着她,吻了她一下,“我是认真的,你是除了托尼之外,我认识的最聪明最有趣的人,并且我确定我是不会吻他的。”
她俏皮地调侃,“那你吻我仅仅是因为我很聪明?”
“可能还因为你的俏臀。”
安琪笑了,她把高跟鞋摔到床下,然后挺起了身体,“把我的裤子褪掉。”
我褪下她的裤子和内裤,将它们扔在地板上,然后褪掉自己的裤子,挪到了她的身边。我们爱欲焚身。我们一边亲吻,我一边用手从她的脸颊抚摸到背部。“回过身来,尼克。”
她说的这句话让我犹豫了一下。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想让她制止我。这是一个新的地界,尽管我展现了自己的勇气,但我对这方面……毫无经验。我继续亲吻她的小肚子,移向她身体的侧面。我看她没再说什么,就继续往下移,移到肚脐的下面。我的手也在下移,我用指尖似触非触地触摸她的大腿下方,仅仅让她有所感觉,没做别的动作。
“尼克……”
我再次慢下来,想起那些年纪稍大的男孩说过的关于女孩的事,她们总是嘴上说不要,实际上却很想要。我只想继续下去,但又不想勉强她。我嘴唇继续往下移动,用手温柔地安抚她。
“你想让我停下来吗?”我几乎希望听到她说想,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的沉默让我大胆起来。
我在她的腹部以下亲了许久,缓慢地,仔细地,然后慢慢滑向她的腿,滑进大腿。在那个时刻,本能已经战胜了一切。我往下亲,一直亲到她的脚。我轻咬她的脚趾,上下摩挲她的双腿,温柔地抚摸她。我时断时续地吻她。然后亲回到她的大腿,再一直往上,轻轻地分开她的双腿。我十分温柔,久久地亲吻她。
安吉拉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让我抽身不得。
我们做完之后,她翻到我身上。我们亲吻大笑,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胳膊绕着我的脖子,“我爱你,尼可洛·富斯科。”
我亲吻她的额头和鼻子,“我也爱你,安吉拉·卡斯利诺。”
我知道,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的人生已经开始改变。我再次发誓,如果有人敢伤害安吉拉,我会让他们拿命偿还。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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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林——现在
弗兰基在马泽蒂前面就到了车站,比早班的任何人都要早,除了卡罗尔。比她来得还要早是件难事。“早啊卡罗尔,你看来很精神嘛。”
“没必要奉承我,多诺万。但是,没错,我找到了你要的录音,在你桌子上。”
他俯下身子亲吻了她的脸颊,“你真好。”
弗兰基假装没看到卡罗尔脸上的一抹绯红,相反,他拿了咖啡,匆忙走向他的桌子。就在他听磁带时,马泽蒂踱了进来。
“你在听什么”
“伦佐的报警录音。”
卢等着弗兰基播了两边后,凑过去耳朵,“听出什么没有?”
弗兰基坐在桌子边上,“我之前没告诉过你,是因为我不确定。”
“嗯,我记得。很疯狂的想法。”
“对啊,我还是不确定。我想这或许是个我认识的家伙在留给我线索,我想看看能不能听出来这个声音。”
“然后呢?”
“没听出来,但是我发现声音中有点费城口音。”
“可是这儿有很多从费城来的家伙。你又不能拿根撬棍从这个口音中撬出什么。”
“这我知道”,弗兰基说道,“反正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想把自己的口音丢掉。”
“这么说我们又回到老样子了。”
弗兰基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差不多吧,老伙计。”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努力工作,找来街区里还没面谈过的人,继续烦扰凯特·伯恩斯关于DNA证据的事。她发现了蛛丝马迹,但现场的那一大堆杂乱无章,系统也已瘫痪了。直到下午晚些时候,弗兰基才命令中止工作。卢因为和牙医预约在先已经离开了。“早点回家吧,卡罗尔,明天见。”
图表被弗兰基扔在那里,挂在墙上,左边贴的是博加特和玛丽·阿斯特主演的的电影海报。那是他在一个车库拍卖会上淘来的,看起来和《北非谍影》相得益彰。弗兰基拿起一支马克笔,开始写东西。是时候寻找解答了。
尼克:
朋友——哪些朋友?我、托尼、西装侠。还有别人吗?
荣耀——从没逃跑过。如果是尼克,他绝对不会逃跑。
女孩——有个女孩,但她是谁呢?她和铁托有什么关系?
修女——托马斯修女——她知道一些内情吗?尼克会告诉她吗?
监狱——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无畏——无所惧。
聪明——把我们忙得团团转。熟知流程。
罗莎——她的说教应该影响过他
铁托——和他什么关系?
克利夫兰——你在克利夫兰搞什么鬼?
然后他盯住托尼的那张表。
托尼:
朋友——我、尼克、西装侠、铁托,曼尼。
荣耀——不确定这对他是否还有意义
女孩——有老婆西莉亚。其他人。
修女——从来不像尼克那样尊敬她们
黑帮——似乎关系紧密。
可信度——无法再信任托尼
聪明——我认识的最聪明的家伙
罗莎——他的母亲,但他从她身上学到什么了吗?
铁托——他事事顺从吗?或者只是为他工作?
布鲁克林——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啦,这就足够了,他这样想,为自己的成就小有兴奋。
又到了看卷宗的时候了。卷宗通常是打开案件迷局的钥匙。要一遍又一遍地审阅,就像修女们在学校教给他们的那样。永不言弃,如果你遇到了瓶颈,回到开始,从新来过。
第一份卷宗:伦佐·西卡雷利。无业。因为赌博而三次被捕。没有犯罪记录。死于室内。无人看到或者听到动静。有大量证据,被枪杀前曾饱受折磨。
第二份卷宗:汤米·德温。工会里的一个水管工。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没有被捕经历。死于室内。无人看到或者听到动静。有大量证据。
第三份卷宗:尼诺·托雷拉。汽车销售员。曾十二次被捕,均因小事。三次被定罪,未入狱。死于室内。无人看到或者听到动静。有大量证据,被枪杀前曾饱受折磨。
多诺万盯着数据,没有多少进展。至少他还没发现什么。他确信,线索就在其中,但他不得不仔细搜寻。他在一张新纸上画了三列表:伦佐、汤米、尼诺。在名字下面,用铅笔画出他们共同的地方,标出特别之处。
几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老鼠屎、头部和胸口各中一枪、死在家中、有大量证据。所有这些在每个名字下面都是共有的。
有几点是显而易见的。折磨——只有伦佐和尼诺用铅笔画上了。
死老鼠——只有尼诺有。
除非他们在其它现场没有发现死老鼠。
弗兰基将此疑问记了下来。他双目凝视,翻动文件,然后再次阅读。
汤米房子里的香烟,还有尼诺屋里倒下的他母亲的相片。尼克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的母亲看到他们被伤害的如此严重。即使那人是他深恶痛绝的尼诺。弗兰基又写了两条笔记。
如果是尼克,为什么他如此痛恨尼诺?
检查一下,看看另外两间房子里的相片是否也被放倒了。看一看现场是否有照片。
对于尼克来说,还有一条负面线索。工作了两个小时后,弗兰基停止了。他已经双眼疲惫,可是一切还是毫无头绪。他写下最后一条笔记:
找到这三点的所有共同之处。需要找到联系。
他思考着已经掌握的线索。一方面,这指向了尼克:老鼠屎、冰箱里的老鼠、报警电话、香烟、蟑螂、尼诺母亲被放倒的照片。
但托尼也知道老鼠,香烟还有蟑螂。他不会因为一只猫而报警,也不会将相片放倒,但是……像他那么聪明,要算计尼克,想到这点也实属正常。二者之间,弗兰基内心认为这都是托尼所为。不管是谁,凶手在向弗兰基暗示什么——但是什么呢?是在告诉弗兰基谁是下一个要死的人吗?如果是尼克,他干嘛要杀死这些人?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消失了?为什么他从没回过电话?
弗兰基在纸上另起一列。还有谁呢?在表下面,他又胡乱写了些想法。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人必定知道尼克的习惯。而且是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
他坐到靠垫上,决定晚上就在沙发上过夜,思索接下来怎么办。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他就应该告诉队长他不想查这个案子,说他怀疑自己的老朋友就是凶手。他挠挠头,闭上眼睛,设想了一下这个情况。这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怎么能告诉他们他最好的哥们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人,而且可能是杀死这些人的凶手?如果他们问起自己其他朋友···那些黑帮的人怎么办?不管怎样,他都完蛋了。然而,自从降生在那所如同地狱般的房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都活得很煎熬。
他回想起在他长大的那些日子里,他渴望父亲远远离开他的生活,下班后永远也不要回家。遭到父亲的几次毒打后,他甚至希望他死掉。在他是个小孩子时,他还相信一些东西,害怕上帝因为有这些想法而惩罚自己。后来,内心的怨恨转移到母亲身上,他就无所顾忌了。那时,他唯有的朋友就是尼克和托尼。如今尼克失踪了,而托尼……唉,托尼就是托尼。他总是那样令人生厌,而且知道怎样就能惹怒尼克。


第十七章
新方向
威明顿市——十九年前
自从那晚亲热之后,我和安吉拉几乎是难分难舍。我品尝了禁果,但我绝不会告诉伙伴们。他们会把这件事传出去,那样我可饶不了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让其他人去享受“第一个”的荣耀吧。
很快,我就不和伙伴们一起出去玩了,而是事事都和安吉在一起。我离开了托尼、捕虫王、西装侠和其他人,任他们去自谋生路。但是我每天都能在托尼家和托尼见面,一起去给道格斯做事。但是现在的托尼已经不同于往日。他已经沾上了毒品,这我能看出来。
有一天我来到托尼家,罗莎和安琪正在厨房里。罗莎妈妈手里拿着木勺子,和安吉说话时上下挥舞着,像指挥家拿着指挥棒一样。罗莎妈妈手里总是拿着那把勺子,有时候会让我想起托马斯修女,她是教鞭从不离手。
“再尝尝,”罗莎妈妈对安琪说道。“这次味道对吗?”
“味道很好。不如上一次好,但是……”
罗莎用勺子满怀爱意地轻轻拍了一下安琪的屁股。“这就是你们年轻女孩子们不对的地方。不如上次好就是说一点都不好。”罗莎冲洗了一下勺子,搅拌着酱汁,然后把勺子放到嘴边尝了尝。她的眼睛斜了一下看到了我,“尼克,过来尝尝。”
我朝安琪笑了笑,然后拿起勺子尝了尝,“我觉得味道非常好。”
罗莎举起了手。“非常好。你当然觉得非常好了。你现在正年轻又在恋爱。”她一边搅着酱汁一边摇头说道:“你要是不帮我,我怎么教安琪啊?”罗莎朝我这边晃了晃勺子。“记住,往后很长时间你可能都要尝这酱汁。不要对她说你那爱情的小谎言。”
托尼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和安琪还在哈哈大笑。“尼克你居然在这啊。我本来想跟我妈妈单独说会儿话,但你和安琪在这,看来是不行了。”
我笑了笑,但笑容是假装出来的。托尼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不对劲,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看来你只有去找个新妈妈了,”我说道,试着缓和一下气氛。
在气氛变的更加尴尬之前,罗莎妈妈用勺子猛地拍了一下我和托尼。“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相处,孩子们,”她把我们拉近怀里,抱了一下我们,就像我们小的时候那样。就是在那时候我想到不管我多老了,或是遇到多大的麻烦,罗莎妈妈的一个拥抱就能让一切都变好。
托尼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然后给了我一拳。
我踢了他一脚。他躲过后,朝我扔了一把勺子过来。“嘿,鼠仔,今天是周六。跟我们一块出来吧,我们有事做。”
我本想拒绝,但是安琪示意我跟托尼去。“听起来不错。我去换衣服。”
“最好快点,尼克,”罗莎说道,然后用她的勺子拍了拍托尼。
“不想让我用勺子再拍你,就赶快走吧。”罗莎妈妈说道。她透过眼镜盯着托尼,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定,不容异议。
我们半小时后到了烟店。等着任务开始的空档,托尼和我开始扫地。
道格斯走到我们面前,“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事的话,年纪有点大了吧,不是吗?”
托尼耸了耸肩膀。“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没做错什么,但是现在又有一波新的小孩,要接替你们的位置了。”道格斯看了一眼房间,“另外,我这里有份差事能让你们挣更多的钱。”
托尼停下来,自己靠着扫把。“比如什么样的活?”
道格斯眯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人。“就一个字……”
“道格斯,天啊,我们现在都给你干了这么多年年的活了。你绝对能相信我们。”
他耸了耸肩,“你们要做的就是去取几件东西,然后再送过去。就像我说的,不会太多。”
“你说的是报酬,还是毒品?”托尼抬起眼睛看着道格斯,“如果是毒品的话,你要多付钱。”
道格斯狠狠地拍了一下托尼的脑袋。“你他妈的有毛病吧,问我这样的问题?”道格斯也给了我的脑袋一下,但没有那么狠。“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没有他妈的毒品。”
“好吧,”托尼说道,“别那么激动。我得问清楚了,不是吗?”
显而易见,道格斯的耐心随着他说出“他妈的”这个词而消失殆尽。“说句痛快话,你干还是不干?”
“我干。”托尼说道。
“别把我算进去。”
“尼克,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干?”
“别把我算进去就行了。”我不想再和托尼的计划有任何瓜葛。他已经深陷这团乱麻之中,很可能会连累大家。
“因为安琪,对不对?你他妈的。你还没尝到甜头呢,你就听她的啦。你要是想,就去上莎莉·杰金斯,或者让我对着安琪来一发,我保证她会对我投怀送抱。”
我把托尼推倒了柜子处,然后对着他的脸打了一拳,血流下来了。他朝我追过来,但是道格斯在我的后背抡了一球杆,又拿扫把敲了一下托尼的头。“别他妈闹了,要不然我让你们俩好看。”
我指着托尼说道:“不许你那样说安琪,否则我发誓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的对托尼生气了。我们之前也动过手,甚至拳脚相向,但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生气过。
托尼瞪着我,我立刻回瞪过去。“去你的,”托尼说道,然后对道格斯说道,“我加入,你要是有三个人的活的话,也可以把捕虫王和西装侠算进去。”
道格斯点了点头,“有三个人的活,”他说道,然后盯着我说道,“你他妈的什么也不能说出去,富斯科。听清楚了,我可不管你老子是谁。”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道格斯。但是我以后不想干你的活了。凡是托尼参与的,我都不干。”我把扫把收起来朝门走去。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道格斯所说的话。我可不管你老子是谁,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团队正式开始分裂。我出局了,西装侠加入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很长一段时间,托尼和以往大不相同。我以为最开始是因为安琪,但很快就像滚雪球一样蔓延到所有事情。他嫉妒我和罗莎妈妈的关系,和其他伙伴的关系,但最主要的还是和安琪的关系。
这几年都是如此,我还在托尼家吃晚饭,但这只是因为罗莎妈妈坚持要这样。她知道我和托尼的关系出了问题,但她从来不问,我们也没说过什么。安琪还是在每个周四和周五过来和罗莎一起做饭。她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厨师了,现在她过来只是精进自己的厨艺,当然也是为了见我。
一天我和安琪在外面散步,托尼正好在公园碰到了我们。“嘿,尼克,干嘛呢?”
见到托尼我很惊讶。“就是和安琪散散步。”
“去我家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托尼抓住我的胳膊,但被我甩开了。“我还是在这儿呆着吧。”
“来吧,让安琪跟你一起来。”
我盯着托尼。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托尼很反常。“我晚点儿去看。”
托尼转过头去,摇了摇头。似乎要失控了。“你必须要跟我来。必须。”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有些生气了。
托尼对安吉拉说道:“告诉他让他跟我来。”
安琪很担心。“尼克,要不然你还是去吧。”
“托尼,该死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托尼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出来绝对是出大事了。“是你爸爸。他死了。”托尼开始放声大哭,抱着我放声大哭,“对不起,我不得不告诉你实情。”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街道上狂奔,早已泪如泉涌。“不是真的。”我沿着克莱顿街一直跑回家。罗莎正在门口等着我。我早就应该想到,她是绝不会让我一个人看到爸爸的。
我沿着街道的水泥台阶一步两个,大步迈上去,然后快步跑到了走廊上。在我撞上门之前罗莎抓住了我,伸出胳膊紧紧地抱着我。“尼克,尼克。”
“让我过去吧,妈妈,我必须看看爸爸。”
她打开了门,让我进去。爸爸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他死了。
我跑向爸爸,但感觉这不是爸爸,这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我抱住了爸爸,然而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吻了一下爸爸的额头,却没有一丝温度。我哭了,放声大哭,一直在哭。
我感觉到有人把手放在了我的后背。我转过头,是罗莎站在我身后,眼睛里全是泪水。我抱住了她。“罗莎妈妈,发生什么了?”
“我在从外面回来的路上,但丁给我打电话,但我到这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你爸爸心脏病突发,尼克。”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能做的就是一直哭。
救护车来了,把爸爸带走了。他们把爸爸放在担架上的时候我和爸爸吻别。我想和他们一起走,但他们不允许。
“差不多了,尼克。跟我来吧。我们去找吉米。”
“吉米”就是吉米·马尔多纳多,四兄弟中的老小,继承了他父亲的葬礼生意。他们几乎承揽了这个街区的所有离世之人的生意,不管他们什么种族。我不愿意走,但是罗莎坚持要我去她家。最后我在罗莎妈妈的帮助下走出了门。
我们到了罗莎妈妈家时,托尼和安吉拉已经在那儿了。我和他们两个人拥抱、哭泣。我的两个最好的朋友。我挣扎在自己的伤感之中时,我听到罗莎说话的声音。
“悲伤是心灵必须治愈的痛苦。”她说这些的时候手里正拿着念珠祷告。
我又抱了抱罗莎妈妈,“我该怎么办?老爸不在了。”


第十八章
老友重聚
惠灵顿——十五年前
第一晚我待在了罗莎妈妈家,不想独自一人。然而第二天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家。家具还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移动过,但是整个房子看起来空荡荡的。走进卧室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种感觉也许比空荡荡还要多一点,也有可能少一点,这种感觉叫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