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已经吓破了胆,他需要人来保护他。我对他说除非他愿意当我们的线人,否则免谈。”
“他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长官,但是警察也是我的工作。”
“让我打个电话,”克拉克说完,点头朝门口示意,“你也出去,哈丁。”
哈丁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僵硬地朝克拉克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弗兰基笑了:“我打赌我从一数到十,我们就会携手合作,小丁丁。”
“你敢再这样叫我,我就踢爆你的屁股。”
“我们等会儿在讨论那个,你老大来了。”
“好的,警官。如果你真的能让托尼·萨努罗来当我们的线人的话,我们就成交。”
“作为交换,我能得到什么?”弗兰基问道。
“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克拉克说道:“全套装备,监控设备,二十四小时人员监控。”
“多少人手?”
“晚上四个,白天六个。”
弗兰基摇了摇头:“晚上四个可以,但是白天需要八个人。”
克拉克想了一分钟,就像在数钱一样,然后同意了,“你最好能够赚回本。这可都是纳税人的钱。”
“别担心。我会成功的。”
纳税人的钱,你也知道?
弗兰基打电话过去,电话第一声响托尼就接起来了:“嘿,我是捕虫王。半个小时内在卡塔尔迪饭店见面。”
托尼没有问原因,“到时候见。”
捕虫王知道托尼已经吓坏了,但是他必须把问题讲清楚。托尼是能不能得到FBI帮助的关键。如果没有他们的监控,说不定就让铁托溜了。不是说弗兰基有多在乎铁托,只是他不愿意看到尼克和托尼互相残杀那一步,或者说,尼克自取灭亡那一步。
弗兰基停了车,走进去坐在了托尼那桌,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
“怎么了,捕虫王。”
“”我们已经布置了人手监视铁托,你还有波林,还有我。就算这样,我们也死定了。尼克是把好手,我们甚至连一点他的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我早和你说过了他是很厉害。”托尼看上去有些紧张,“所以你找我究竟做什么?”
弗兰基倾身越过桌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天杀的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们需要你带上窃听器。”
托尼一把将手中的餐巾扔在了桌子上,“你混蛋。”
“我可没有人手保护你。而且至今为止,尼克已经干掉了他想要的每一个人,无一失手,就连强尼·穆克都没逃过。”
“我不能带窃听器,捕虫王。再说,这又有什么用?你就想眼睁睁的看他杀了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理智些听我说。”弗兰基说,“他在杀人之前都折磨了他们一番,除了汤米·德文,我明白了原因,因为汤米只是司机,他没有射杀吉娜。所以,就算尼克跳过了监视,你的身上有窃听器,所以我们可以在他动手杀掉你之前把你救出来。”
托尼坐立不安地摆弄着银餐具:“让我先好好想想。我们先吃饭。”
他们安安静静地吃饭,闭口不谈公事。吃完后,托尼望着捕虫王,“好吧,成交。但是你可千万别耍我。”
“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具体的情况。”弗兰基说完顿了一下,托尼集中了注意力,弗兰基继续说道,“仔细听我说。在此期间,好好待在家里。走出你家大门,你的小命就玩完了。想想西莉亚,别让她成为寡妇。”


第六十七章
鼠鼠鼠
现在
弗兰基早起准备联邦调查局的陈述。他知道今天的听众都不是好应付的,他们不仅不会买账还满怀敌意。他的早餐很简单,只吃了一个抹了橄榄油和蒜蓉的百吉饼,之后又喝了一杯咖啡。哈丁的上司为了表示礼节,将会议的地址定在了一个酒店。弗兰基第二个到场,最先来的是一个练习生。
练习生来这做什么?
“早上好,”弗兰基说。
这个练习生用一种欢快的、联邦调查局特有的风格回应道,“早上好,多诺万警官,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我很愉快,谢谢。”今天会是艰辛的一天。
很快,就像听到上课铃声的孩子们一样,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他们坐下之后,弗兰基起身关了门,看了看这些衣冠楚楚僵直地坐在桌子后面的人。
“早上好,先生们。感谢你们到场,他们想让我进行这次陈述会议,好让大家了解一下事情的进展。大家都知道,一共有五起谋杀:伦佐·西卡雷利、汤米·德温、尼诺·托雷拉、唐尼·阿马托以及鲁尼·马其托,也就是强尼·穆克。”
他停下来,留时间给大家发问,但只看到十一个低着的头,他们都在忙着做笔记。
“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但这一切都像是一人所为,他就是尼可洛·富斯科,也就是鼠仔尼克。”
“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绰号的呢?是他出卖过别人吗?”
弗兰基笑了,“先生,如果你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荒谬的话,你会跟我一起大笑的,”他停下来,眼睛望着远处,“我认为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尼克·富斯科出卖别人。”绝对没有。
弗兰基深吸一口气,很想点燃一根烟。他的眼神掠过一张张脸,微笑了一下,“尼克六岁的时候就叫鼠仔了。他偷烟被捉,警察把他带进了警察局。”他顿了顿,想起该进警察局的原本是自己。尼克那天救了自己,他救过自己无数次。捕虫王摇摇头,“警察用两个小时,试图从他嘴里套出谁是他的同伙,但他一个字都没说。天呢,他们甚至都没套出他自己的名字。这事传开以后,当地的黑帮就开始叫他鼠仔,他们不是为了取笑他,而是为了称赞他。”
坐在后排的人讪笑了一下。有几人咕哝着什么。弗兰基看着他们。这样的时候总让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办公室,觉得自己无法与这群人为伍。他想念着自己真正的朋友。这个班里有十一个特工,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微笑了起来。
西装侠可最受不了这个数字。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从街上拉过一个人,把十一个凑成一打十二个。
如果他夜里有事求助,这十一个同事里,有几人会放下自己的事赶来帮助他?有几人会愿意跟他分享最后一根烟,在他饿的时候跟他分享最后一碗饭?如果他陷入生死存亡的境地,有几人会支持他,为他掩护?弗兰基知道答案。没有一个人。他妈的一个人都没有。
此刻,他只想解开领带,去找托尼和波林,把他们叫出去吃披萨。他会告诉他们,“快滚出这个地方,藏起来。”他会说服尼克让他停手。让这些都随它去。要命,这些都发生在电影里。发生在他们小时候。谁知道呢,也许还可以再发生一次。只是,他不能信任托尼,也不知道西装侠是否可信,并且,尼克——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他转过身,敲了敲头上的投影仪,然后迅速关掉它。他拿起黑板擦将黑板擦干净。桌子上躺着一支很长的粉笔,弗兰基拿起来,在手里转动着。
如果托马斯修女可以把粉笔用得得心应手,我也可以。
他在黑板上草草写下“鼠族”二字,转过身面对这群面带困惑的特工,“先生们,这是真正的老鼠。它们可能是你遇见过的最多变,最坚韧,最聪明的物种。老鼠从五楼跌落还能活命,它们能在海里游数英里,能在电线上行走,能攀爬砖墙,能屏住呼吸三分钟,能啃开煤渣障碍物,它们能从一个特定位置一下子往空中跳出4英尺。”
弗兰基又扫视了一眼观众。几个人已经被吸引了,“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它们还具有一个能够收缩的骨架,身体能够穿过硬币大小的孔,”他顿了顿,“还有,对了,它们的撕咬能力比狗强二十倍,”弗兰基停住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天太热了。
“现在我们知道老鼠有多厉害了,但这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特工。我要引用一下我认识的一位智者的话来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不管好坏,人们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名字。这就是说,别管你们如何看待,尼克·富斯科已经变成他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了。如你们在报告里看到的那样,他几乎可以出入任何地方。他动手杀人时没人发现,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无所畏惧一词已不足以形容他。”他在黑板前做了一个手势,“所以,先生们,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弗兰基在继续说话之前,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我要告诉那些讥笑或窃窃私语的人,以及那些在内心讥笑或窃窃私语的人,稍一疏忽,你们就会丧命。尼克·富斯科不要俘虏。他从不犯错。”
一个特工开口了,“我们甚至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人。这只是推断吧?”
捕虫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粉笔敲着自己的手,“没错,我们还不能确定。也可能这就是普通的黑帮杀人,他们故意让这一切看起来像一人所为——但我不这么认为。”
又有人问了几个问题,弗兰基结束了会议,回到家中。他踢掉鞋子,走进厨房,打开了一瓶基安蒂。电话响了,他伸手接了起来。
“嗨,捕虫王。”
弗兰基惊了一下,“尼克?”
“你知道我会打电话的,是不是?”
他顿了许久,“我想是的。”
“今天教了那群特工些什么?”
他又沉默了许久,“听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没有告诉铁托你在哪,我们见面聊好吗?”
“我会总会聊一聊的,捕虫王,很快。”
弗兰基走到窗户前,看向窗外,“尼克,我知道你很伤心。我很为你难过。但我告诉你,不要再进我的屋子。我会抓住你的。”
电话挂断了。


第六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
我知道他们会看紧铁托,紧到让我很难监视到他,也很难在家里干掉他。到处都是FBI的监视人员,还有那个曼尼,整天跟在铁托屁股后面像他身上的瘤子一样,我根本无法把他从那里弄出来。那么问题来了,在哪弄走他,怎么弄走他?
我得好好想想这点。托马斯修女总是教导我们要考虑到所有的选择,剔除那些不可能的,然后从剩余的选项里头选择。我想起这些,发现手里有三个选择。
在家里把他带走;
在路上把他带走;
在他工作的地方把他带走。
这是我唯一能指望的铁托会待的地方。托马斯修女总是那么英明,不过我怀疑,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教诲被用到什么地方后,是否会感到自豪。我排除了工会大厅,那地方比军营都戒备森严;在路上也不行,他的车是防弹的,车门也会被锁牢。除非我想架起大炮,所以这个选择也排除了。那留给我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了——他家里——这个曾被我否决的选择。现在是时候重新想想了。
经过几小时的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再监视他一段时间。那个周,我乘出租车三次经过他家,我小心翼翼,尽量坐高点,头扭到一边,这样他们就不会看清我的脸。我曾有一次看到他出来过。先出来的是曼尼,然后是另外两个人,铁托最后才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曼尼发动汽车,铁托坐在后排。
侦查期间,我还看到了FBI设立的监视点。一个在熟食店上面,另一个在这条街区一栋保存完好的老房子里,在二楼,就在铁托家的对面。那里的每扇窗户都开着窗帘,唯独走廊上的那扇窗没有,那里能很好地观察铁托家的前门。
捕虫王,真替你感到丢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有两次看到铁托去上班,都是同样的方式。
曼尼,我真替你感到丢人。观察着他们的小动作,我计上心头。我又花了两天时间理出其他的计划。星期四时,我已做好准备。我的确应该准备的更充分点,但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不打算让铁托·马特利多活一分钟。
哈丁在监视室里欣喜若狂,拿起通话器拨给另一间房里的马多克斯,“你看到了吗?他就在出租车里。”
“我们看见他了,这是他过去一周第二次在这里经过。”
“那他都干嘛了?”
“长官,他什么都没做,就是路过。”
哈丁转向弗兰基,“我们真该抓住他,真该死,我们真该抓住他的。”
“然后呢?没有一丝证据能证明他和那些罪案有关系。”
“那我们怎么办,等着录下他把铁托杀掉的视频?”
弗兰基转过头,“你真让我恶心,哈丁,你表现得好像你很在乎一样。”
“别担心,你这位意大利朋友一旦对铁托下手,我们立马就逮住他。”
“他不会在这儿对铁托下手的,他会让他受尽折磨。”
“我有八个探员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我一声令下。”
“街上有人吗?”
“只要看见他出来,我们就能围住他。”
“假设他——”
“警官,我已在街角安排了一辆车,里面有两名探员,在他前面的街角到这里之间有六名探员,后门已经被你的人和狙击手堵住了。”
弗兰基点点头,“你可没告诉我在街角安排了一辆车,”他停顿了一分钟,感觉有些紧张,“我出去抽根烟。”
他从外面一回来,就打电话给马泽蒂,“我需要支援,卢。”
“找个气喘吁吁的警察,是吗?”
“不是那种支援。我需要两辆车。这些笨蛋就安排了一辆车来围住这条街。”
“那是条单行道”
“卢,快给我安排两辆车。”
“我得看看能不能办到,估计要找下班的人,你出加班费?”
“这我来解决,叫他们打我手机。”
“明白了。”
我等到波林一家离开后,走到他家门前,然后敲了敲门。当他看见是我时,顿时凝固了。
“尼克。”
“你要邀请我进去吗,西装侠?”我手里握着把枪,不过并不是指向他,而是紧紧掖在腹部。
“进来吧。”他边说边后退几步,眼睛一直盯着我腰间的枪。
“我看见你家人都出去了,不然我不会来。”
“好,谢谢你,尼克,喝点咖啡吗?”
“可以来点。”我跟他到厨房,边走边检查每个暗处。
“这儿没别的人。”西装侠望着我说道。
“要是真有,那可就有人要流血了。”
波林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吃点什么吗,还是只喝咖啡?”
“只喝咖啡就好了,”我把枪放在桌子上容易拿到的位置,“波林,你听说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对吗?”
他几秒钟都没有说一句话,“你是说关于吉娜的事吗?是,我听说了。我很遗憾,真的。我不知道她,但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
“你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儿都没有。”
“等我们完事后,我想让你给托尼打电话。”
波林摇摇头,“我办不到,小尼克,你知道我办不到。”
我拿过枪,紧紧握住,“这么说,你不能背叛托尼,却可以背叛我,是这个意思吗?”
“哪有的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这事托尼真的参与了,那也一定是铁托逼他做的。”
我抓着枪,跳起来指着他的头,“被逼的?那可是我的妻子。”
波林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该死,尼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铁托和吉娜签了份合同,托尼也是没办法。”
这让我异常愤怒,我把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不想犯错,“波林,我想让你活命,但是如果你不给托尼打电话,我就杀了你。”
他点点头,但点头时,眼神看起来很伤心。“我知道,尼克,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不想死,我还有孩子。我有个儿子,他让我想起捕虫王小时候的样子,另一个天杀的简直是爱尔兰佬投胎来的……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把托尼双手奉上。”
现在我真想扣动扳机,虽然很想这么做,却下不了手。“好吧,只要我查出来你跟这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就放过你,但是你绝不能走漏风声。”
波林浑身发抖,我从没见他这么害怕过。“这我也做不到,我为了你也会这么做,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的眼里泛着泪花,“我发誓,小尼克,我从没想过要这样,托尼也是。他只不过搞砸了,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给他自己惹上麻烦了,”我又拿枪抵着他的头,“你妻子被人杀了你会怎么说?托尼杀了她。”我用枪重重打他的头,鲜血流了出来。波林摔倒在地,把手举在眉边,他伸手抓来一条毛巾摁住伤口。
“看在上帝的份上,尼克。我不在乎我自己,但是我的孩子···”波林为自己祈祷,泪水淹没了他的双眼,“发生了这一切,我很难过。我知道你失去了很多,你的母亲,你的父亲……我知道没人比你失去的更多……但是我以我母亲的眼睛起誓,我们没有打算要伤害你,从来都没有。”
我想了大概十秒钟,我们的整个童年时光划过我的双眼。那些我们一起抽烟、偷烟、打架还有放声大笑的画面。那一幕幕汇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枪,“我不知道为什么,波林,可能因为过去那些事吧,我就是做不到。”
他抓住我,亲吻着我的脸颊,“我发誓,托尼没想过这么做。”
提起托尼的名字,激起了我坚硬而冷酷的内心,“给他打电话,或者把电话给我。”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号码在这。”
我猛按了一下拨通键,听着铃声静静等着。铃声响了三下后,他接了电话,“西装侠,你在哪?”
我听到了托尼的声音,虽然时隔并不太久,却好像离上次听到他的声音已过了二十年一样。“是我,”我说。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鼠仔,是你么?”声音有些微弱,带着些恳求。
“我和波林在一起。”
“他没事吧?”
“你干嘛在乎?还是说你就在乎我们中的某几个人?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我可没有忘记。”
“嘿,去你的,去你的那些愚蠢的誓言。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成熟点吧。”
“你回答错了。”
“嗯好吧,别来这儿晃悠,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波林和这事有关系吗?我需要知道事实。”
“他在这儿吗?他受伤了吗?”
我看着波林,“说句话。”
“我还好,但是他在玩真的。”
“你听见了吗,托尼?”
“去你的,鼠仔,你想干嘛?”
“西装侠到底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没有。”
我长叹一口气,希望他没听到。“那我去找你。”
“好啊,我明白。但是别指望我会像穆克和唐尼一样死掉。”
“咱们走着瞧。”
我挂掉了电话,拿波林手中的毛巾擦拭了一下,然后又递给他,“你没事了。”
他看着我,脸上汗水淋漓,“你就不能饶了托尼吗?想想你们的交情?”
“我办不到,波林,而且你得离开这。这地方到处是FBI的人,你会有麻烦的。”
他拿回毛巾,敷在头上,“我一直惦记着呢,谢谢。”
离开时,我转身向他,“多给你的孩子们讲讲我做的好事,好吗,西装侠?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做的坏事。”
“我会的。”
“还有,走的时候不要锁上门,我可能还需要使用这房子几天。”
“没问题”,他走向我,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离开。
我知道波林会打电话给托尼,告诫他我会找他算账,所以我直奔卡塔尔迪饭店,托尼早晚会出现在这里。我找了个不错而又舒服的观察点,边听音乐边等。约莫两个小时后,他终于来了,但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去了。我在比较安全的距离内跟着他,确保他没有发现我。托尼真是个傲慢的家伙,甚至都不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尾随。
十五分钟后,他驶入了一个停车场。我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又等了一辆车进去,才转入停车场,直奔坡道。到达四楼后,就在我前面的车开进一个空位后,我看着托尼上了电梯。我又上了两层后,把车停在那里,然后仔细地把车内清理干净,把车外部也擦拭一新。接着我乘电梯到了托尼停车的那层,选了个不错的地点等他——在三十米开外一辆没上锁的车里。
等待的感觉度日如年,尽管离他出来不过一个半小时。我在座位上压低身子,让他过去,然后又坐起来。我让车门半开着,关上了顶灯。现在我等他弯身去开车门,然后从车里挤出来,奔到他身后,手里握着枪。
“上车,别想耍什么花招。”
弗兰基半个小时内就到了监视公寓。他一整天都疲惫不堪,恨不得今天赶快过去,“哈丁,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在铁托家里装了监听器。”
“在他家里?怎么做到的?”
“得到了法院的命令,早上他离开后我们把监听器放了进去。”
“他就没留下几个人?”
“过去几天,他所有手下都跟着他。”
“也难为他了,他害怕了,”弗兰基看着窗外,然后问那个盯着望远镜的人,“看到尼克了吗?”
“警官,我们还不知道凶手是否是他。这当口,我们听你的指挥,但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断定他就是凶手。”
“你听我指挥,”他说,然后问道,“托尼呢?也被监听了吗?”
“他们今天早上刚办完。”
“他在哪?”
“可能在去饭店的路上,就是你们几个人总去的那家。”
接下来半小时里,他们轮流观察、监听,争论着所有事情。弗兰基轮完他那一班后,把耳机递给一位整个早上都在值班的年轻探员,“我一会儿就回来,去抽根烟。”
就在推门前,克罗斯探员打来电话,“多诺万探长,我们在现场。”
“什么?”
“现场,长官,我们行动了。”
弗兰基看着哈丁,他正从窗户旁的那个探员手中拿过耳机,盯着铁托的房子,“厨房里没人啊。”
克罗斯转过身,“长官,不是他,是萨努罗先生。”
“给我耳机。”弗兰基说着,一把从克罗斯手中抓过耳机。他戴上耳机时,听到了托尼的声音。
“尼克,你这是在干嘛?”
弗兰基喊着,“他抓到托尼了,派几个人去那里……该死,他在哪?我们能搞清楚吗?”
克罗斯看着屏幕,“看起来有……四十三……等等……”
“告诉哈丁,”弗兰基边说边往门那里跑去,“叫些人过去,马上。”就在他跑出门时,把电话打了回去,“哈丁,有什么收获了就马上打我电话。”弗兰基抓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地咚咚咚跑下楼梯。尽管此刻他无比痛恨托尼,但他并不想让他像尼克计划好的那样被折磨死。
坚持住,托尼,坚持住。


第六十九章
审判日
现在
“尼克,快他妈的从我的车里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