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几分钟后也把车停在那里,她兴致勃勃地从车里钻出来,她的这种兴致勃勃对一个法医来讲是难能可贵的——弗兰基认为这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职业。
“下午好,先生们,在等我吗?”
“太对了,”弗兰基说,“在没有目击者之前,我不会把自己的DNA留在现场,如果莫里在我清理之前就获得了——”
凯特停住,看着他,“弗兰基,我必须上交,报告明天出来。”
弗兰基耸耸肩,“如果我被炒了,你也好受不了。”
“你真是胡扯,”卢说,扶着弗兰基的肩膀站起身。
“你什么时候退休?”凯特问。
“一百年后,不会早于这个时间。”卢向弗兰基伸出一只手。
“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要不吝赐教。”
“乐意至极,”卢说着,跟凯特一道走了进去。
他们一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的老天,”卢说着,躲回了门外。
弗兰基也转过身,“我的天,”他拿手帕捂住了嘴和鼻子,“凯特,你在里面还活着吗?”
“两个娘炮。”
“她说的对,”卢说,“我们太娘了。”
卢屏住呼吸走了进去,弗兰基跟在后面,他解开脖子上的白色丝绸围巾捂住嘴。
凯特在房间的对面,她蹲在那里检查唐尼的下体,“小伙子们,屏住呼吸只能让你们好受一分钟,如果你们的肺部像我猜想的那样不是太好的话,你们连一分钟都撑不到。你们还是深吸一口气吧,她说完之后,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卢看着弗兰基又回头看了凯特一眼,“去你的。”
“我觉得你坚持不久,警官,我看过你爬楼梯的样子。”
“我操。”
“噢,看吧,男性生殖器应激系统。”
“我再操。”
凯特笑起来,“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卢笑得两肋作痛,“你是不是离唐尼的那里特别近?”
“羡慕吧?”
“我有更好的,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凯特转头看着他,面带讥笑,“就算这个已经烧焦烧卷了,都比你的强。”
“哇呜,这太残忍了,我投降。”
凯特抬头看着弗兰基,“我最好别在这儿发现你的精子,多诺万。”
“我真该踢你的屁股,”弗兰基说。
“你应该对我的屁股做点什么,但我想的不是踢,”她停了一下,“但跟踢押韵。”
卢咳了一声,“我没想到这是一个限制级的调查,如果你俩想进卧室的话——”
“我之前想留多诺万在床上来着,但他不情愿,”凯特低下身,从地板上捡起一个东西,“谁有口香糖吗?”
弗兰基离近一点观察,摇了摇头,“他把唐尼的那儿点着了?”
“都点着了,”凯特站起来,眼珠翻转着,“一个天杀的虐待狂,点着了他的脚,他的生殖器,还在他的嘴里塞了一块浸有可燃物的布,又点燃了它,”她点点头,“看看这张脸。”
弗兰基皱了皱脸,他已经看过了,但只是匆匆一瞥。
“恶心,我操,”卢说。
“这家伙肯定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弗兰基说。
凯特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她指着尸体说,“他做了坏事?”
弗兰基点点头,“凶手手段如此残忍,一定是因为被狠狠地惹怒了。”
凯特的小组到达之后,她结束工作,把现场留给了弗兰基和卢。依然是跟以往一样随机混合的证据,其中还有老鼠屎。弗兰基在每个房间都查找了一遍,来来回回,把地下室也找了一遍,但没发现死老鼠。
弗兰基从阁楼走下来的时候,卢正在厨房,他倚着柜子说,“喂,多诺万,外面有一堆记者。”
“什么都别说。”
“我知道,但更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要告诉你的。”
“没什么,我的天。你进了尼诺的家,看见老鼠屎就发狂了一般,但却对我只字不提。现在你又跑来跑去寻找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卢走向他,跟他面对面,“我是以你搭档的身份问的,发生了什么?”
弗兰基提高了声音,“我说没什么,警官,听到了吗?”
“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东西,警官,凯特说,我们在那些你未调查过的犯罪现场发现了你的DNA。我们是在血迹下发现的,这就是说,死者死之前,它们就在那儿了,”马泽蒂用手指点了点弗兰基的胸膛,“你想解释一下吗?如果不是你自己留下的,谁还会有你的DNA?”
弗兰基沉默了几秒,“好吧,卢,但你得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说。”
弗兰基把尼克的事告诉了他,告诉他尼克总喜欢恶作剧地留下老鼠屎,让人知道他就是作案的人,还告诉他尼克和托尼把一只老鼠放在汤米??弗兰纳根的冰箱里的事,“如果尼克认为有人背叛了他,他会做这些事的。也许会做。他很容易就能得到我的DNA。”
卢站在那里,抱着胳膊,看着他,“就是这些?老鼠屎?”他大笑起来,笑得噎住了,“纽约家家户户都有老鼠屎,我家就有。”
弗兰基站直身子,皱着嘴唇,握着拳头,“还在尼诺的冰箱里发现了一只死老鼠。”
“你凭那些死老鼠就起疑心?那你脑子真不灵光,不适合做警察。”
“嘿,马泽蒂,千万不要让我去你家做客,我不喜欢老鼠屎味的披萨。”
“有时间你可以试试,”卢说着朝门口走去,“我得离开这儿了。”
弗兰基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的东西,依然没有发现死老鼠。他倚在厨房的柜子上沉思起来。
假设卢是对的,万一这些都是他想太多呢?弗兰基想了想犯罪现场,以及托尼曾经往汤米??本森的裤子里倒进打火机液,以此恐吓他的事。弗兰基不想告诉卢这件事,没必要把托尼·萨努罗也拉扯进来——还没到时候。
弗兰基走出唐尼·阿马托的家门,走到了围堵在外的记者中间。
第三频道的汤姆·梅森将麦克风伸到前面,“多诺万侦探,这是不是一起黑帮杀人案。”
“无可奉告,”弗兰基边说边往前走。
“这跟尼诺·托雷拉的死有什么关联吗?”这个问题来自梅根·希姆斯。
“不好说。”
一连串的提问砸向他,但弗兰基不为所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做好准备之后,会发表声明的,每人都有料可写。”他钻进车里,锁上车门,开启了发动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这群水蛭般的人。
他花三十分钟开到家,又花了十分钟才找到停车的地方。他沿着过道往公寓走去时,在门廊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莎娜??佩韦克,她是一个很好的爱尔兰姑娘,却很不幸地嫁给了一个脾气暴躁的俄罗斯人。弗兰基跟她有过一段旧情,但他知道她来这里是来挖料的,这让他很恼火。但即使恼火,他还是很礼貌,“嗨,莎娜,最近好吗?”
“嗨,弗兰基,等你很久了。我想你看见我肯定很生气。”
“不会。”
“是,不会。我想,你肯定会让那些记者滚开,然后回来家里。你可能想喝杯酒,我恰好带了一瓶,你可能还想要一个伴。”她站起身,从棕色的纸袋里拿出一瓶基安蒂。
弗兰基脸上露出了微笑,“给我另一样东西,否则你不能进我的房间。”
“我不会那样做的,多诺万。原谅我语法不好。”
弗兰基大笑,“快上来。”
他们坐定,喝着那瓶基安蒂,抽了几根烟。弗兰基告诉了她一些细节,保留了那些无人知晓的部分,他没提凶手在每个案发现场都撒落大量DNA的事情。他没提唐尼那里被烧,但她获得的血腥的材料已能让她心满意足。
“如果你告诉别人这些东西的来源,我发誓我会绞死你。”
“我会守口如瓶。”
“没有这么严重,我想——”
她有些戒备,“去你的,这是公平交易。”
“不用担心,我跟你合作是因为我相信你,就是这样。”
她放松戒备,“谢谢,你不知道现在世道有多艰难,如果你年轻,长相甜美,又刚入这行的话,你就是一个明星,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她长饮了一口酒,“这就是差别,男的年纪大了会升迁,女人呢,则会销声匿迹。”
“别胡思乱想了,去写你的报告吧。”
她倾过身,吻了吻他的脸颊,“你最好了,多诺万。”
“你说对了。”
莎娜离开以后,弗兰基重新把杯子倒满,又点上了一根烟。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他深吸一口烟,吐出几个烟圈。明天是周几?——周四。他发誓从明天起要重新做人。明天意味着改变。如果每天天改变一点,他可能已经变成理想的自己了。他心里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给凯特·伯恩斯打了个电话,约她吃晚饭。
他们约在了她住处旁边的中式餐馆,弗兰基要了一个靠后的桌子。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讨论手上的案子,他从没有谈论私人感受。凯特没有要点心。他要了一个胡萝卜蛋糕,她要了一杯茶。
“时间够长了,弗兰基。你请我吃饭,是不是跟我们手头上的那一堆DNA有关?”
他扬了扬手打断她,“我不会那么对你,”她的问题虽然伤人,但她有质疑的权利。时间确实够长了,“跟那没关系,我发誓。我只是想出来,我总不能请马泽蒂陪我吧。”他试图幽默一点,但这并没起什么作用。
凯特在座位上挪了挪位置,“听着,弗兰基,我知道我们经常开玩笑,而且我喜欢你,但是——”
“但你不想跟我上床,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是的,但我会说得委婉温柔一点。”
“不用那么温柔,凯特。”
她久久地看着自己的茶杯,啜了一口,又看着它,“你说话的方式,让我以为你会说‘从来没人这样’之类的话。”
弗兰基笑了,这是一种掩饰性的笑,但他掩饰得很好,“话就在嘴边了,出口之前我及时制止了自己。”
凯特喝着茶,透过杯沿看着他,“你的小伙伴怎么样了?”
弗兰基立马两眼放光,“亚历克斯吗?他很好,那个孩子是个顽童。”
“你真的很喜欢他,是不是?”
“总得有个人喜欢他呀。”
“这么说,弗兰基·多诺万还是有一颗热心的。”她笑着说。
“是啊,恩——”
凯特把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你想去什么地方说说话吗?”
“怎么了?你是一个好听众?”
“必须是啊,忘了吗?我整日都跟死人打交道,如果遇见一个会说话的人,我会格外用心地倾听。”
点心上来了,弗兰基安静地吃完,然后安静地等凯特把茶喝完。他数钱付账,看着她的眼睛说:“凯特,我想我们还是别聊天了,我真的很感激,只是——”
她点点头,“你不爱说话。”
“对,差不多吧。”
他们站起来,离座之前,她倾身亲吻了他的脸颊,“我的提议还有效,随时奉陪,”她看着他,眼神温暖,“好吗?”
“听起来不错,”他说,牵起她的手臂往门外走去。
弗兰基到家的时候,亚历克斯不在门口。他一个人看了部电影,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想唐尼·阿马托的事情。他相信,这几起命案都跟铁托·马特利有关,而铁托跟尼克口中的一个神秘女孩有所关联,托尼又为铁托做事,但尼克又跟铁托是什么关系呢?弗兰基从联邦调查局的监控录像里得知尼克不是托尼的人。监控录像显示,尼克出入过联合大厅好几次,但弗兰基不相信他会在那里工作。他是有事见铁托。尼克与那名女孩究竟有何联系?他的脑袋中有几个名字一直在翻转——铁托、尼克、托尼、女孩。弗兰基必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必须快点搞清楚。尸体正在堆积。


第四十章
电影
布鲁克林——现在
唐尼·阿马托的尸体被发现后的第二天,多诺万就被叫到了莫里的办公室,“长官,您找我?”
莫里奥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到他跟前,“凯特·伯恩斯交给我一份报告,说在这几个犯罪现场都发现了你的DNA。”
“长官,我可以解释——”
莫里奥警长站起来,用力关上门,提高了嗓音继续说道,“怎么解释?我们在一个你从没调查过的现场取到了你的DNA,你得好好解释解释。”
弗兰基把枪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警徽扔在旁边,“拿去吧长官,我不干了。”他直接就往房门走去。
“多诺万,你给我滚回来。”
弗兰基转过身,但手依然放在门把手上,“我跟着你卖命这么多年,先是在FBI,安装那些该死的窃听器,然后是你那一摊子破事。现在我倒成了自己办的案子里的嫌疑犯,去你的。”
“要是你愿意坐下来一分钟,我可以解释。”莫里奥说道。
弗兰基有些犹豫,但还是坐了下来。
“我对刚才谈论DNA问题的方式很抱歉,但我要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别否认。”
弗兰基点点头,莫里奥继续说道:“凯特告诉我发现了你的DNA,也发现了我的,而我知道我根本不在现场。除非是你陷害了我,或者我陷害了你。有人在耍我们。”
弗兰基身子前倾,“而且干的还不错。”
莫里奥伸出手,“这么说,我们和解了?”
“是的,长官,和解了。”
“那么你说给我说说看,凶手是怎样拿到我们的DNA后放在现场的,还有,为什么你不想再查这件案子了。你把警徽往我桌上一扔,好像它伤害了你一样。”
最后一点让弗兰基吃了一惊。他默默地坐着想了一会。
你是警察还是黑帮,快下定决心。
“我不想撇下这案子,只想把它解决掉。如果你是这么理解的话,我这就退出。”
“不,不是这么回事,”莫里说道,“我一开始不想让你插手,但是队长坚持让你牵头。尽管屁结果都没有我还是支持你。但是你却他妈的跟个独行侠一样在这绕来绕去,只是收罗这案子的数据,好像你才是唯一的关键人物,”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玻璃哐哐作响,“警官,在这办事可不是这么个办法,至少他妈在我的办公室里不是。”莫里奥的架势看起来像是准备跟谁干上十几回合一样。
弗兰基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他站在那,莫里目光如炬地瞪着他。“别担心,我会把这事儿了结的。”
“我说的就是这事儿,你听见你说的话了吗?我会把这事了结,不是我们会把这事了结。”
“对不起,我们会把这该死的案子了结。”
“你最好这样,现在从这滚出去,真是坏了我吃早餐的兴致。”
弗兰基朝门走去,但是又站住脚。凶手是怎么拿到莫里的DNA的?
“长官,你有没有去过死者工作生活的地方附近,在那里的餐厅或甜甜圈店里吃过饭?”
他盯着弗兰基,好像盯着一个疯子,“我哪知道?”
“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很快他就拿来了三个文件夹。弗兰基和莫里奥仔细查看每个工作地点和住址。当他们查到尼诺·托雷拉的工作地点时,莫里奥停住了,“那儿有个餐厅,”他说,“我差不多每个月去那吃一两次早餐。”
弗兰基脸上露出了笑容,“长官,我重新开始办案。”他说道,但马上纠正,“我们,长官,是我们重新开始办案。”


第四十一章
忙碌的一年
布鲁克林——二十个月之前
铁托正在看书,曼尼走进来打断了他,曼尼这样做可是冒了很大的险。四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吉娜和那笔钱的踪迹,“老板,我之前想到了一个主意。还记得我们那个线人吗,有时候会给我们一些警方查到的消息?”
铁托点了点头。
“我让人查了吉娜的手机。是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赫尔希买的。”
“她很可能在那买手机就是为了耍我们。”
曼尼耸了耸肩膀。“有可能吧,我同意她在用快递这件事上干得不错,她很聪明,但是或许她不知道我们可以追踪手机,只是说有可能,她认为一次性手机容易被人忽略掉。”曼尼等着铁托把他的话弄明白,然后接着说道:“宾夕法尼亚州的赫尔希并不是很大,不过就是块堆着巧克力和肥料的地方。值得一试。”
铁托已经在点头了。“派博比和小T干这件事。把我们派去巴尔的摩的那群废物也调过去。我要他们彻彻底底地查每一个商场、发廊和……”铁托停了下来,看到曼尼在摇头。“怎么了?”
“教堂,”曼尼说道。“吉娜不会错过礼拜天的弥撒。我们盯住赫尔希的每一个天主教堂就是了,早晚会逮到她。”
铁托想了一下,然后跳起来抱住了曼尼。“你是个天才。”
“错不了。”
几周后的一个早晨,铁托·马特利正吃着鸡蛋,喝着卡布奇诺,读着晨报,这时曼尼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从餐厅一路向厨房走来,“刚接到鸡仔的电话。他说很急。”
“你还有别的电话吗?我不想用这个。”
“他的电话很安全。”曼尼扔给铁托一个一次性手机,然后把厨房的风扇和其他几个电器打开。铁托早已将这个房子检查地干干净净,但是以防万一,多加点噪音这样即使对话被监听,也因为太嘈杂,太过可疑而不能被采纳。
铁托拿起手机,拨了曼尼给他的号码。
“喂?”
“鸡仔吗?”
“我们刚看见吉娜进了教堂,跟照片一样漂亮,穿着礼拜服。”
“跟着她,鸡仔。如果你把她跟丢了……”
“我从来没跟丢过人。”鸡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想让我……”
铁托几乎从椅子上跳下来。“不是。”他在厨房里来回走着,“查出她住在哪,跟着她,我会再联系你。”
铁托把手机给了曼尼,然后朝桌子走去,坐在了椅子上。他卷起最后的一点鸡蛋,塞进了土司里,然后坐回到刚才的地方喝完了他的卡布奇诺。“曼尼,把强尼·穆克叫来。”
“明白。”


第四十二章
誓言和友谊
布鲁克林——二十个月前
托尼在联合大厅前停了车,他每周都会在这里和铁托见面,今天已经迟到了。波林坐在托尼身边,摆弄着车上的收音机。正当托尼把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波林指向刚刚离去的一辆车:“那不是尼克么?”
托尼盯着那辆车,满腹疑云:“是的,我想是他。”
“他能回来和我们一起真是太好了。”
“是啊。”托尼说着往前移了一个位子:“在外面等我,波林。铁托想要和我好好谈谈一些事。”
“没问题,但是,托尼。我一直在想,或许你应该告诉尼克那些钱的事情。”
“我为他投资的那些钱?”
“我想与其听别人说,他更希望你能亲自告诉他。”
托尼望着远方:“我告诉你,波林。管好你的嘴,让我自己决定怎么做。”
波林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好了。”
托尼甩上了车门。最近这几个月,这已经是第三次他看到尼克和铁托在一起了。他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尼克对他说他现在是工会代表,但是一个工会代表根本不需要来见铁托。托尼两步并作一步爬上了大厅的台阶,一路上和谁也没说话,只是不时的点头回应。托尼走进了厨房,倒了些咖啡,走进了休息室,坐在了曼尼旁边。
曼尼看新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他们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好奇心吞噬着他的心,但是托尼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曼尼,尼克到这来做什么?”
曼尼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抬起眼睛看托尼:“没什么。”
“没什么?他在中午时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事情?”
曼尼拿起半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几乎一口就给解决了,然后从桌上的水杯里喝了一大口水:“怎么,觉得自己的饭碗受到威胁了?”
“我的饭碗?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铁托为自己找了个新小弟,就是这样。最好顾好你自己吧,托尼。”
“顾好我自己?滚吧你。尼克知道的一切都是我教他的。”
曼尼大笑起来,笑得太猛开始咳嗽起来:“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个傻瓜。你如果这么想的话,你是真的得顾好你自己了。”他拍了拍托尼的背然后站了起来,“我得进去了,我会告诉铁托你在这的。”
托尼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曼尼的奚落还在他耳边回响。那个该死的尼克想要抢我的饭碗。不能对他放任不管了。他早晚会知道安琪的事的。
曼尼从铁托的房间出来,眉头紧皱,他招呼托尼进去:“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托尼绷紧了神经走了进去:“嗨,铁托。”
“托尼,告诉我上周我们赚了很多钱。”
“怎么了,头儿?有人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
托尼给自己倒了杯饮料,走过铁托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背:“别和我说没出什么事。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不会看不出来。”他打开一瓶白兰地:“要喝一杯么?”
“如果你要用酒壮胆才敢说出来,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别让我等着。”
“我想我必须要给你个好消息让你今年稍微开心点了。我们这周收获不错,可以说是两三个月来最好的一次了。波林带着大量的烟草通过了海关,吉格斯完成了机场那一票。每个人都完成的不错。”
“这样的话,给我倒一杯吧。”
托尼给铁托倒了一杯酒走了过来,坐在铁托对面沙发的边缘:“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谁给我最亲爱的头儿惹麻烦了?”
铁托耸了耸肩,“有个女的。”
“女的?怎么,你把她肚子搞大了?”
铁托大笑不已,“天哪,不是。她是……总之我得好好料理她,就是这样。”
托尼沉思了一分钟,大脑飞速转动着。他心中对此事有了计较,如若不是当了狙击手,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尼克会这么频繁的和铁托见面呢?尼克手下断然没有带别的家伙。如果他的猜想正确的话,尼克接下来要做的这些要么让他脱颖而出,要么就能证明他是个怂蛋。“干嘛不交给尼克办呢?”
“他告诉你他现在在做什么了?”铁托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可是好哥们儿。”托尼说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铁托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到了托盘上,摇了摇头:“我准备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办。”
“随便你吧。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要考验这个家伙的话,就把这件事交给他办。”
“我不需要考验他。”
“我并不怀疑这一点。你要记得,是我把他介绍给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