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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是她的父亲和母亲。
最初的时候,他们的家里虽然并不富有,但也不算缺钱。男人和女人一直都很恩爱,还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孩子。
后来,男人得了病,为了看病,他们花了很多钱。家里变得越来越清贫,男人甚至连住院的费用都支付不起了。
于是他开始相信偏方,和女人试了很多苦口的药,病情却未见好转。
有一天,男人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黄文芷在屋外听着父亲的呻吟,心中无比痛苦。
后来,呻吟声如潮水般退去。
她以为父亲是睡着了,没想到母亲却缓缓走出屋来,告诉她,父亲死了。
可是父亲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掉了呢?
在黄文芷的梦境里,是她的母亲用枕头压住父亲的鼻子和嘴,然后把他活活憋死了。
这真是一场噩梦。
我问:“你母亲呢?她怎么样了?”
黄文芷:“父亲走后的当天,母亲和我交代了很多事情,然后就在屋里上吊自杀了。”
冰凉的长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隐约还会从病房里传出哭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我看着身边的女人,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唯一能做的,只是借她一个肩膀。
“你就只是借了个肩膀给她靠靠,没干点别的事情?
“我都要被你蠢哭了,好歹你倒是伸手抱抱人家啊,给她一个充满男人气息的温暖怀抱!
“又瞪我干什么,说你两句还不愿意听了?是你主动找我拿意见的!”
回到了久违的草谷心理诊所,谈心嘴里叼着根烟对我侃侃而谈,只不过无论怎么听内容重点都有些不太对劲。
我无力地说:“这不是重点。”
谈心:“怎么不是重点,她靠你的肩膀了?”
我点头:“嗯。”
谈心:“你知道这种行为对于女人来讲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以前没人对我做过同样的事。”
谈心:“女人自古以来就比男人缺乏安全感,因为她们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就是弱者,比男人矮小,比男人瘦弱。阿德勒有句话——人生而自卑。这句话你听过吧?”
我:“我知道,出自《自卑与超越》,他的意思是婴儿出生时感官发育不全,自身尤其渺小,第一眼看到的那些大人对于自己来讲如同巨人一样,所以从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恐惧,不停地哭闹。”
谈心:“季小鹿的案例告诉你,恐惧源于缺少安全感。事实证明,女人又是缺乏安全感的主要群体。”
我打断道:“你不用把一个简单的事情说得这么复杂来体现自己的专业,我懂了。”
谈心不爽道:“你懂什么了?”
我说:“黄文芷会选择靠在我的肩膀上,是因为我能给她安全感,而且她也选择接受我赠予的安全感。”
谈心吐掉烟头,骂道:“你懂个屁!”
我:“我说错了?”
谈心:“没有。”
我:“那你骂我干什么?”
谈心:“就是想骂你一句,有意见?”
我深深呼吸,然后把身体瘫软在沙发里,懒得和他抬杠。
谈心:“关键是她不仅和你做出了亲密举动,甚至还把自己的梦境和你分享,这和她以前对待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我:“可能是这些天我俩的关系好了不少吧。”
谈心:“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第四个人格的产生或许就和这个有关。”
我皱起眉头:“和我有关?”
谈心:“她的梦境是源头,而你则是诱因。”
我仔细梳理了一下逻辑,摇头说:“想不明白。”
谈心坏笑着说:“原来男人谈了恋爱,也相当于变成了傻瓜。”
我:“这叫作旁观者清,现在的我已经陷入了局里,反而很多事情反应不过来了。”
谈心:“那我帮你梳理一下,梦境中黄文芷的母亲用枕头杀死了病重的父亲,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我:“应该是无法承受经济上的压力了吧。”
谈心:“你不懂女人。”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
谈心:“如果只是无法承受经济上的压力,她可以选择逃走,逃离这个贫穷的家庭,可是她并没有。所以她之所以会杀死丈夫,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
我叹气道:“是爱。”
谈心继续说:“没有足够的钱治好丈夫,只能眼看着丈夫的生命一点一滴消逝,并且每天还要饱受病痛的折磨。终于有一天,妻子再也不忍心看丈夫这样痛苦,于是她选择杀死了他。”
我:“随后她上吊自杀,是害怕丈夫孤单。”
谈心感叹说:“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以为‘杀人’这种举动都是源于恨,其实,有时候也是源于爱,前提是,当死亡变成了一种解脱。从这个角度看来,虽然黄文芷一家的确很穷很可悲,但却有着更多的爱。”
我:“可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第四个人格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偏偏是在这时候出现呢?如果她以前出现过,岂不是小维早就遭遇危险了。”
谈心伸手指着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因为你。在你出现在医院之前,小维一直活得很好,说明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我惊讶地瞪大双眼,反问:“我?”
谈心:“真的反应不过来吗?”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谈心提醒说:“站在黄文芷的角度去考虑事情,一切都很说得通。”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喜欢我?”
谈心讥笑道:“竟然说这种话,真是不要脸呐!”
我:“难道说,因为她喜欢上了我,所以她开始觉得小维是一个累赘……这不可能……”
谈心:“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有怨言。既然母亲能够杀死父亲,那她为什么不能杀死同样被病痛折磨的弟弟?齐宣,是你让她感受到了爱情,向往着另一种生活,如果没有小维,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也就不会是你的病人。当她和你不再是医生与病患的关系,才能有资格和你平等地谈一场恋爱。”
我:“她不是那种人。”
谈心:“可你和黄文芷的相处过程中,偏偏忘记了一点,她是一名解离性人格障碍患者,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多重人格只是你和我的猜测,她那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完全有可能分裂出更多人格!”
我若有所悟。
谈心:“就像你说的那样,黄芪这个人格的产生算是黄文芷的保护壳,同时包含了对钱的欲望,所以黄芪的行为举止十分放荡,甚至还会不择手段地骗取钱财。至于黄芪的自残行为则是源自道德感,关于是否应该用身体换取利益。而这第四个人格,则是由于对你的感情分裂出来,她想要模仿母亲的做法让自己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
我:“这么说来,如果我没法治好她……那小维会很危险。”
谈心冷静的时候感觉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照顾黄文维不是你的责任。”
我反驳说:“如果她真的害死了小维,我很肯定黄文芷一定会崩溃,到时候各个人格失控,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自杀,所以我必须阻止她!”
谈心:“可你怎么阻止她,说得容易。”
我:“精神分析、情绪宣泄……还有很多办法,我都可以试试。”
谈心没有再给我泼冷水,似乎被我触动了某根神经。
沉默许久之后,他突然对我说道:“你帮我个忙,我帮你解决第三人格的问题,怎么样?”
我抬头:“你有办法了?”
谈心:“前提是你先帮我一个忙。”
第七章 魔鬼的狰容
那个女人应该还有自己最重要的人吧,如果我能杀了那个人,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对吗?如果我能拧断他的脖子,等于毁掉了那个女人,同时也毁掉了你。仅仅是杀掉一个人,就能够毁掉很多人的生活,这种滋味最美好不过。
警局那边又有了动静,住院那天谈心急匆匆地离开不是因为约会,而是有人找他帮忙。这个人不是徐放,他正忙得焦头烂额。
求助的人相当出乎意料,是我曾经见过的,对谈心颇有意见的那名女警官。
木南。
按照谈心的说法,木南应该是被张之遥吓到了,现在出现了轻微的心理问题,所以才会放下成见来找他。
谈心:“和你说正经事情之前,我先和你说另一件事情,也是以前我帮助警方破案的一个案例。”
我点头:“嗯。”
谈心:“是一起杀人案,具体我就不说了。犯罪嫌疑人有三个,当时警方确定凶手就在这三个人之中,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徐放认为如果能够确定凶手是谁,或者说确定谁的嫌疑更大,警方有办法设计一些圈套来套话。”
我:“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谈心瞪了我一眼:“人命关天,你管呢,而且这不是重点。”
我:“那你继续。”
谈心:“我的问题是,你有什么办法来找出凶手,尽管站在你的专业角度去考虑。”
我:“这次的答案应该不会是屎里有毒那种的吧?”
谈心:“放心,这次是正经问题。”
我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声,说:“倒水。”
他黑着脸照做了。
我:“如果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考虑,杀人凶手肯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除非他是一个已经杀过许多不同人的惯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无论中午吃了什么,他的身上都难免会沾染一些菜的味道,故而可以顺着线索找出他中午吃饭的地方。”
谈心不耐烦地说:“能不说废话吗?”
我喝了口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犯罪嫌疑人有三个,如果说从面相和气质上来判断谁的嫌疑更大,那就太草率了。如果想要找出真凶,必须观察他们的行为,因为行为是心理的具体表现,犯罪心理会表现出特定的犯罪行为。”
谈心:“那观察什么行为?”
我:“别催,我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需要时间考虑。”
谈心挖苦说:“其中一个人尿完尿抖得次数比别人多,算不算可疑行为?”
我反唇相讥:“连上厕所都能监视得到,你也够尽职的,你咋不看看大便的颜色和形状呢!”
说到这里,灵光一现。
我:“洗手,从杀人凶手的角度考虑,如果他杀过一个人,往往会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所以会刻意地去清洗双手。”
谈心:“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我觉得你是个尿完不洗手的人。”
谈心:“嘿嘿,所以我上完厕所回来总喜欢拍你肩膀嘛!”
我一阵恶心。
谈心:“所以你认为如果那三个人中的某人洗手格外认真,犯罪嫌疑就更大喽。”
我:“可以这么说,不过只从这个角度来看未免太片面了,也有可能是巧合呢。”
谈心:“所以接下来,你会调查什么?”
我:“调查每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在发生命案之前,他是否也是个洗手认真的人!如果这之中有反差,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
谈心笑着把一只手掌伸到了半空中。
我:“你啥意思?”
谈心:“英雄所见略同,击个掌啊!”
我果断无视。
他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掌,搓了搓大腿,继续说:“看来你还是比较专业的,凶手的确是从这里露出了马脚。一个衣服脏兮兮而且邋遢的男人,上完厕所却洗了十分钟的手,后来一查果然有问题。”
我:“行了,该说正事了吧?”
谈心:“你应该还记得张之遥吧?”
我:“当然记得。”
谈心:“木南暗中调查了他,发现他的确是个有背景的人,身上的故事相当丰富。”
我:“邢警官不是说不能碰张之遥嘛,木南怎么敢这么做。”
谈心:“年纪轻轻就进了刑警队,周围的人还都很宠她,你觉得张之遥有背景,木南就没有了?”
原来如此。
谈心:“张之遥是个破产商人,据说是被人骗了,后来家破人亡,连妻子也死于非命。不过他最近似乎攀上了某根高枝,所以又有了东山再起的迹象。”
我:“那上一起案件中互相杀掉对方的两名死者,和他有关吗?”
谈心:“很可惜,根据调查显示,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我:“我想不通,难道说他纯粹就是个反社会人格障碍,单纯地想要给警察添一些麻烦?”
谈心撇了下嘴,说:“嘁,谁知道呢,这一次他又添了个大麻烦。”
我:“什么麻烦?”
谈心:“有个女高中生失踪了,目前已经超过了十五天,但是警方还是找不到她。”
我:“难道张之遥和她有关?”
谈心:“你说对了,张之遥这次主动找到了警方,说自己知道女学生去了哪里,还和她见过面。可他拒绝告诉警官她去了哪里,并且主动让警方拘留自己,纯粹就是来添堵的。”
我:“难道警方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谈心:“没辙,他上头有人,而且没有证据本来就拿他无可奈何。”
我:“你去见过他了?”
谈心:“嗯。”
我有些惊讶:“没找到线索?”
谈心:“他拒绝和我说话。”
我:“为什么?”
谈心:“他要见你。”
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谈心:“张之遥说,他只愿意和你谈话。由于你一直都在住院,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不过我觉得还是要你帮这个忙,因为……根据张之遥的说法,那个女高中生目前还活着,不过再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我:“这事和你跟我说的案例有什么关系?”
谈心:“我不确定张之遥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希望你俩谈话的时候,你能尽量通过他的行为分析出心理,找到一些线索。我知道这个人给你留有很大的阴影,但是目前看来,只有你才能救那个失踪的女高中生了。”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说:“走,现在就去。”
解决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
请记住,用你的双眼,紧盯着它的每一处细节。
最后你会发现,除了无法看清的黑暗,再没有什么是值得恐惧的。
仍然是那间熟悉的审讯室。
张之遥穿了一身白衬衫,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中年男人。
我和他相对而坐,至于谈心则被留在了外面,这是张之遥的意思。
他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我聊聊。
他说:“你知道江城那么多女孩子,为什么偏偏失踪的是那个女高中生吗?”
我摇头:“不知道。”
张之遥:“给你个提示,她姓齐。”
我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张之遥的半边脸变得“愉悦”起来,他说:“你害怕了?”
我没有回答。
张之遥:“我最痛恨别人骗我,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恰好欺骗了我。齐宣,这个女孩子的不幸是因你而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上次见面时由于我鼻子上的卡通创可贴,导致他对我的判断全面失误。这对于一个自负到挑战法律的疯子来讲,绝对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张之遥:“我调查过你,你没有女儿,这让我觉得特别生气。你知道吗,我现在看到那种粉红色、少女心的东西就会忍不住浑身发抖,我想要撕碎它们!那天我心情特别不好,又刚好碰到了一个小姑娘,她的胸卡上写着名字……叫齐雨云,而且她背的书包竟然还是粉红色的卡通形象,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如果你真的有女儿,长大了一定是这副模样,于是我决定……”
我紧皱着眉头。
他舔了下嘴唇,忽然神经质地抽了两下鼻子:“撕碎她!”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她在哪儿?”
张之遥紧紧地盯着我:“和我做笔交易,我告诉你,好不好?”
我:“什么交易?”
张之遥:“其实也不算是交易,因为你压根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齐医生,如果说那天你鼻子上的创可贴不是来自女儿,那肯定是来自某位……‘红颜’喽?”
我故作镇定!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和张之遥对话的经验,可是这一次当我再度面对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获得主动权。因为他能够用他那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毫无道德的威胁,时时刻刻让你觉得战栗不安,甚至很难保持冷静。
张之遥:“这一定是她的恶作剧,否则你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来到警局呢。喜欢恶作剧的女人,呵呵,我最喜欢了。你知道吗,这种女人在床上、在刀下的反应,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哦。”
我身上的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这是肾上腺素迅速分泌的感觉,我的身体在想要逃离。
我说:“换个话题吧。”
他舔着嘴唇,似乎有些口渴,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应该还有自己最重要的人吧,如果我能杀了那个人,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对吗?如果我能拧断他的脖子,等于毁掉了那个女人,同时也毁掉了你。仅仅是杀掉一个人,就能够毁掉很多人的生活,这种滋味最美好不过。那些单纯的杀人报仇,实在是下乘。”
小维的模样在我眼前飘过,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张之遥:“如果有一天你的生活面临崩溃,而只要你愿意杀掉一个人,就可以让生活恢复正常,你会怎么选择?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
张之遥:“那我说得再详细一点,你需要杀掉一个人,这个人必须和你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浅,你可以理解为把他当成了祭品。你心中最想让他当祭品的人是谁呢?”
我没有回答。
张之遥:“那会是一个扰乱你生活的人,也是一个麻烦制造机,是他害得你遭受了未来不可控制的状况。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作为交易,我给你一个齐雨云的线索!”
这场谈话我已完全失去了立场,我根本无法分析他的心理,从他的言语涉及黄文芷的那一刻起。
张之遥:“回答我,你只需要说一句话而已,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我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只能无奈地回答说:“谈心。”
张之遥:“很好,下一个问题……”
我:“等等,线索呢?”
张之遥:“当你回答完我的所有问题,你就会见到真相。”
他的话语就像是一团泥沼,让我越陷越深。
我无力地说:“可我怎么确定,我回答完你的所有问题,你会把一切告诉我。”
张之遥:“你没法确定,而且你也没有选择。”
我低头。
我输了。
突然,有一只脚踹开了审讯室的门。
随后某个男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闯了进来,他一把掐住张之遥的后颈,问:“你的眼镜是不是很贵?看起来是金丝的框子呢。”
张之遥依然是阴阳脸的表情,说:“是的,你赔不起。”
谈心:“很好。”
于是他轻轻摘下了张之遥的镜框,然后猛地按住他的头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当张之遥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渗出血丝。
谈心:“疼吗?”
说完他用衣袖为张之遥擦拭着头上的鲜血。
张之遥笑道:“她说的没错,你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你骨子里是个疯子,比疯子还要疯狂!”
谈心:“她是谁?”
张之遥:“你知道答案的,你不会忘记她。”
谈心面无表情:“是她让你来给我添堵的?”
张之遥:“我只是想看看……她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谈心冷冰冰地打量着张之遥的脸,忽然说:“你这种阴阳脸该不会是因为面瘫吧?”
张之遥:“谈心,我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谈谈了,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
谈心:“多久以前?”
张之遥:“图钉杀人魔。”
我心中不禁悚然,难道说图钉杀人案和张之遥有关系?
谈心:“既然你想和我谈谈,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张之遥:“我试着找过你,可惜上一次警方带过来的是那位又白又傻的蠢货。”
又白又傻,这是在说我白痴吗?
谈心走到我的旁边,毫不客气地说:“白痴,让位置。”
我乖乖站了起来,随后谈心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张之遥的对面。“既然如此,前两天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你还要特意见一下这个白痴。”
张之遥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说:“因为,我发现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至少对于你来说是。”
谈心:“我承认,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张之遥:“她曾经和我说你是个无懈可击的人,可惜看起来并不是,你还是有破绽的。”
谈心微微扯起嘴角:“懒得听你吓唬我,咱们聊一聊正经事吧,‘鲨鱼俱乐部’。”
张之遥:“如你所见,它又回来了。或者说,它从未远离过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
谈心:“你觉得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张之遥:“制裁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下的人,换句话说,消除那些逃逸的罪恶。”
谈心“呵呵”笑了两声,感慨说:“我竟然没法反驳你。”
张之遥:“因为这个世界需要‘鲨鱼俱乐部’,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我,说:“看起来这个人对此一无所知,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是担心他卷入其中,还是不想污染他的纯真心灵?呵呵。”
谈心:“在警方的记录里面,有不少犯罪嫌疑人提到过‘鲨鱼俱乐部’,不过他们的作案手法都很笨拙。这些人,是受到你们的蛊惑了吗?”
张之遥:“他们只是学会了用暴力去伸张正义,仅此而已。”
谈心:“这么说来,到目前为止,利用心理暗示杀人的图钉杀人案,还有利用‘胁迫’心理杀人的上一起案件,只有它们与你有关喽。”
张之遥似笑非笑。
谈心:“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图钉杀人案的死者是外面某位警官的亲生哥哥,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你很难完好无损地离开了。”
张之遥:“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隐瞒了这件事情,我还没玩够呢,不想看到一名警察狗急跳墙的模样。”
谈心:“那由我来结束这场游戏,怎么样,由我来亲口告诉他?”
张之遥:“你没有证据,就算你可以调出录像,我也可以说刚才的话都是胡乱说的。相信我,没有真正的证据,你们没有办法制裁我的。如你所见,法律是保护你们这些庸人的一道屏障,同时也是桎梏!”
谈心:“呵呵。”
张之遥:“呵呵。”
谈心:“我突然不想和你说话了。”
张之遥:“真巧,我也是。”
谈心转而对我说道:“是不是听得一头雾水?看看你眼前的这位变态,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不要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当他和你谈交易的时候。”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这种毫无道德感,做事没有逻辑的人,我真的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