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外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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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日上午六点半,永野久来到“停车场”,眼前的情景不禁令他大为光火。只见一辆小车停在停车场的进出口,把通道挡得严严实实。昨晚他是十点左右回来的,当时这辆车还不在,也许是后来进来的吧。
这块空地是市内一家大银行给职工买的建房用地,几年来一直闲着,久而久之成了附近居民的免费停车场。到这儿停车的都是住在周围的常客,位置大体也是固定的,虽然时而有“外来户”进来,但也只是停一会儿。
这辆车也是今天早晨刚见到的外来户。可是旁边那么大空地却偏偏停在别人的车前面未免太缺乏公共道德了。
永野久强忍着火朝车里看去,车前座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把车停在这儿睡着了。
“喂!靠边挪挪!听见了吗?我的车被挡住了!”
永野隔着窗户大声喊着。但车里的人好像没听见似的。
“这是通道!里面的车出不来了!”
永野敲着车门。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
虽说是免费停车场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呀!可这个人大摸大样把车停在通道上不说,而且还装睡。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永野在心里骂道。
本来就没耐性的永野禁不住火了起来。再拖下去,上班就该晚了。今天要去的地方远在郊外,如果晚了就会丧失信誉,下次客户再也不会来了。
永野用脚踹了一下车门。他想如果不这样也许这个厚脸皮的闯入者一辈子也不会醒来。谁知他刚踹了一下,就见车里那个人扑通一下倒了下来。
这种恶作剧也太过分了!永野边想边又朝车里望去,就在他和车里那个人的脸接触的一刹那,永野一下呆怔那里。只见倒在车里的那个人脸已肿胀得成了酱紫色,显然不是活着的人的脸。
永野下意识地大叫一声,两条腿就象失去了知觉定在那里。突然耳边响起了汽车鸣笛声,停在旁边的邻居的车开出来了。永野猛然回过味来。
“不,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邻居从车里探出头来。
“人里有个死车。”
邻居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向里望去。
“啊!真的!”
接到110报警,当地警署的警车最先赶到。几乎同一时刻,巡警队的警车也赶到了。
现场位于中野区本町二丁目XX番地青梅大街稍微往南一点的空地上,空地为一家银行所有,已经闲置多年了。地边上立着牌子,上面写着“职工宿舍建设用地”。
尸体在一辆小车里,小车横在停车场的进出口处。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脖子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第一步是弄清死者的身份。根据留在车内的验车证和死者带在身上的驾驶证,得知死者叫金井昭麿,家住衫并区和田二丁目三十号,职业是集古馆大学副教授。在通知家属的同时,对尸体及现场周围进行了检查。
根据初步调查结果:死者死后五——八小时,死因为被人用绳索勒住脖子强烈压迫窒息而死。据目击者说,昨晚十点那辆车还不在那里,所以初步判定当事车是昨晚十点以后到尸体被发现的八个半小时之间开到现场的。
死者是在现场被杀害的还是在别处杀害后运到现场的尚难作出判断。现场四周全是公寓的高墙,正好处于城市的死角。
死者身上和车内没有搏斗的痕迹,从尸体情况看,凶手是在停车后利用和死者交谈的机会伺机下手的。凶手很可能是和死者认识的人。颈部的勒痕足以看出凶手的心狠手辣。
经过随后赶来的死者的妻子的辨认,死者的身份得到了证实。
至此确定为一起凶杀案,中野署成立了搜查本部。当天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根据解剖结果得出如下推断:
“死因为绳索压迫颈部引起的窒息,死亡时间为解剖开始前十至十五小时,也就是前一天下午十时到凌晨三时之间。”解剖结果证实最初的检査结果是正确的。
据死者妻子供述:
“我丈夫25日上午十点左右离开的家,说是去大学研究室,走的时候没有说晚上不回家。过去凡是在外面过夜他都会先说一声的,所以我很担心。我想他在外面没有仇人。”
经向大学方面询问,回答说这一天金井没课,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一直在办公室整理公时平的调查结果。据大门的门卫证实,下午四点半左右看见金井开车离开了学校,当时车里就金井一个人。
金井昭麿毕业于集古馆大学历史学系,后和安养寺英一郎的女儿结了婚。由于连着搞了几个著名遗址的发掘,成为考古学界年轻有为的中坚。安养寺退休后的位置将由金井取代已是不争的事实。
金井能有今天固然靠了安养寺的提携,但他通过自己独立的调查,提出了绳文时代晚期的石器、陶器曾作为农具使用的新见解,并把它们逐一分类。在和朝鲜半岛、中国大陆的比较中,通过对栽培作物的种子的分析从考古学角度提出了曾用于水田陆田耕作的理论,从而确立了在学术界的地位。不久他将被提升为教授,没想到却惨遭杀害。他在校内有着很好的人缘,在学生中也享有很髙声望。
2
金井昭麿被杀的消息使“座间”和“小田原”大为震惊。金井的被杀使他们各自负责的案件失去了重要的线索,金井是杀害米川的重要嫌疑人,他的被杀很可能是真正的凶手为了杀人灭口。也就是说,金井很可能知道杀害米川的凶手是谁。
“座间”和“小田原”就最近发生的重要嫌疑人接连被杀紧急召开联合会议商讨对策。迄今两署间设立的搜查本部虽然采取了准联合体制,但从未采取过真正意义上的联合行动。
然而由于两搜査本部共同追捕的重要嫌疑人竟然在警视厅的管内被杀,因此不管愿意不愿意也不得不坐在了一起。神奈川县警和警视厅之间历来谁也看不起谁,虽然由于“首都圈警察110集中管理体制”的实施两者的关系有了一定的改善,但是多摩川两岸的双方仍象不共戴天的敌人隔河相峙。
既然搜查范围波及到了警视厅的管内,“座间”和“小田原”以前的那种做法就行不通了。
“米川、金井相继被杀,这是同一凶手的连续作案还是互不相干的独立案件?”
讨论的焦点一开始便集中在这个问题上。
“让我们先来对以前的搜查过程作一简单的回顾。本案的开端是一个叫桧山正吉的少年被撞身亡,尸体在公时平被发现,现场同时还发现了一枚欧洲旅行的纪念章。于是,旅行团的成员被作为怀疑对象进行调查。根据有无纪念章和对现场环境是否熟悉,米川刚造出现在了搜查的视野中,后来米川在座间市突然被杀。”
“米川生前和安养寺则子有不正当关系,后来又发现安养寺则子和梅谷友信之间关系暧昧,于是梅谷进入我们的视线,但他只承认肇事逃逸和抛弃遗体而否认杀害米川。在米川被杀一案上梅谷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根据后来上野、花冈在座伺发现的石器,安养寺和金井显露出来,但安养寺由于年龄和体力上的原因被排除在外,于是剩下的只有金井。把金井看作凶手虽然仍显牵强,但由于金井和米川瑞枝既是同乡又是同学,所以他的嫌疑基本可以定论。金井和米川瑞枝的关系虽然还未得到证实,但可以想象由于欧洲之旅的重逢使他们过去的旧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催化。”
“正当我们喊要对金井实施逮捕之际,他却被人杀害了。金井被杀一案是杀害米川的凶手所为?还是与此无关的另一个凶手所为?请各位发表意见。”
主持会议的本部搜查一课课长对过去的搜查情况作了简单概括,然后把目光投向大家。短暂的安静之后,“座间”的上野首先打破了沉默。
“金井作为年轻的学者前途无量,在学生中也有很高的声望。没有发现他有男女关系方面的事。虽然不能以此断定他是个清洁廉明的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他不象米川那样遭到众人的唾骂。不妨可以认为他的死与米川被杀无关。”
上野说完,“小田原”’的岩村站了起来。
“我同意上野君的意见,很显然米川被杀和肇事逃逸或者说遗弃尸体和米川被杀之间没有关系。根据梅谷的供词,可以认为米川被杀和桧山正吉案完全无关。因而把金井被杀和米川直接挂钩是危险的。”
岩村的意见正是当初“座间”采取的立场。根据梅谷的供词,“小田原”负责的案子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现在搜查本部之所以没有解散就是因为不能割断和“座间”的关系。可以说岩村的意见背叛了“小田原”的立场。
“各方面的意见都有道理,但是如果把涉嫌人员限定在旅行团成员里面的话,那嫌疑人自然也就被限定死了。”
“座间”署长开口说道。接着,本部派来的搜查一课的田中站了起来。
“参加欧洲之旅的一共是九个人。其中两人已被杀,就是说凶手在剩下的七人当中,如果金井被杀和米川案有关的话,那么米川被杀案有不在现场证明的梅谷就可以排除。”
“安养寺英一郎总不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女婿吧。”
“小田原”署长第一次发表了意见。
“从金井,的解剖情况来看,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可以认为凶手下手的力量非常狠。”
“小田原”的清水对署长的发言作了补充。
“不可能是女性所为,如果把安养寺、米川、梅谷三人的夫人除外,剩下的就只有八木琢之了!”
搜查一课课长把大家的意见做了概括。
“旅行团成员里还有一个旅行社陪同,可旅行社陪同不可能有杀人动机。他只是根据公司的安排例行公事。这样剩下的就只有八束琢之。动机嘛,先是他和米川夫人的奸情被米川发现受到米川的敲诈而杀死了米川,后来杀死米川的事又被金井发现,于是为了灭口又杀死了金井。”
座间署长进一步发展着自己的雅理。
“可我还是有点不懂。”
对于座间署长的意见,田中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嘴。田中以前是厚木署的警察,后来由于受到上面的赏识被提拔到了本部搜查一课。
“请说。”
座间署长把头转向田中。
“如果八束是凶手,作案前他不会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受到怀疑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呢?”
“也许因为金井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利益。金井一直被认为是杀害米川的最大嫌疑人,所以如果知道是八束干的,出于自卫的考虑也会告发他的。”
座间署长仍然固执于自己的推理。
“可是他没有告发八束。和米川不同,金井没有敲诈八束的迹象,杀害金井就等于八束自己给自己脖子上加了一道枷锁。”田中又反驳道。
“八束坚信动机不会被发现。”
“座间”的花冈加了进来。
“动机难道不是杀死米川的事被金井知道了吗?”
座间署长朝帮自己解围的花冈问道。
“作为一种可能性我想提请注意。在米川被杀案中金井和八束一直是最受怀疑的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杀了金井,八束马上就会受到怀疑,这连小孩都知道。我对八束是杀害金井的凶手表示怀疑。明明知道被怀疑还要动手,这只能说明他的动机在别的方面,和杀害米川无关。”
“你是说他的动机不是由于杀死米川?”
“我认为他杀死金井是出于别的动机。”
“就是说杀死金井的不是八束?”
“是的。”
“那么杀害米川的是谁呢?”
作为杀害米川的嫌疑人的金井如果被杀,剩下的就只有八束了。
花冈的新见解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我认为杀死米川的还是金井。动机是他和米川瑞枝私通被米川发现受到米川的敲诈。同样的动机也适用于八束,但是八束不会在明知道自己会被怀疑的情况下还连续作案。如果八束是杀害金井的凶手,我认为不会是出于和米川夫人的隐情以及杀死米川被金井察觉这种显而易见的动机,肯定还隐藏着别的超乎寻常的动机。”
“你是说在东方之旅的成员中发生了两起动机完全不同的凶杀案?”
座间署长惊讶地问道。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花冈把和案件有关连的人限定了在东方之旅的成员中,但同时又主张两个案件之间并无关系。这对“神奈川”来说倒是可以接受的解释。这多半是受了岩村的影响。
“所谓超乎寻常的动机是什么动机呢?”搜查一课课长接着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八束既然决定对金井下手,我想就不会是出于那种显而易见的动机,至少和米川被杀无关,也不是因为和米川夫人的隐情被发现。如果他真的是出于这种动机杀死金井的话,那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花冈的发言维护了座间署长的主张,同时又从动机的角度支持了田中的见解。
最后,决定以上述意见为基础拟定一份联合报告书向东京方面报告。
第14章 逆转的“百分之百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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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方面接到神奈川县警察局的报告即对搜查方案重新进行了研究。迄今为止一直把侦査的重点放在死者的周围,但“神奈川”的介入一下使案情有了新的转机。虽然大家当初认为如果案子成了和“神奈川”有关的串联案件将会相当难办,但“神奈川”的功劳谁也不能无视。
根据死者让凶手坐进自己的车内和车内没有打斗迹象以及财物丝毫未动等情况,当初作出了系熟人所为的推断,把搜査方向放在了与死者关系密切的人身上,而“神奈川”的介入进一步巩固了这个搜查方向。在此意义上可以说“神奈川”对搜查方向的确定作出了有力的贡献。
当然,搜査本部内部也有人提出不愿意和“神奈川”联手,想按自己独自的方向进行搜查。最后决定暂时采取与“神奈川”“不离不合的两手准备”进行搜查。
首先对八束琢之就九月二十五日晚有无不在现场的证明进行了传唤。八束回答说当晚一个人在工作室工作。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也就是说,八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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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陷于胶着状态。中野署搜查本部在和“神奈川”的“不离不合的两手准备”中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时间在白白地浪费过去。
东京方面没有像“神奈川”那样把嫌疑人限定在东方之旅的成员内,他们以东京独自的视角铺开了一张搜捕之网,但迄今网里没有捕到任何猎物。搜查一课的那须组被派往设在中野署的搜査本部。由于侦破没有任何进展,本部内被一层阴郁的空气所笼罩。
正值此时,搜査本部接待了一位神秘人物的来访,来访者和那须交谈了许久,只见那须微闭的双眼里射出了坚韧的目光。
“明白了!马上向全体人员转达!”
那须听完来访者的话后坚定地说道。
当天傍晚,待本部人员陆续返回后全体人员被召集到了一起。那位来访者也出席了会议。在确认人员都到齐后那须把来访者介绍辦了大家:
“这是巴黎国际刑警组织派来的金子皓彦国际警官。金子警官带来了有关我们案件的最新情报,现在请金子警官讲话。”
那须说完,被介绍叫金子的国际警官站了起来。只见他一副高大的身材显得魁梧健壮,一身质地考究的黑色西服显得得体而端庄,外表不失沉着与稳重,脸上刚刮过的青虚虚的胡茬透着一股威严。
“刚才已经介绍过了,我叫金子。九月二十五日在此管界内被杀的金井厢麿实际上也是我们正在追缉的案犯嫌疑人。”
金子的话令下面一片哗然。国际刑警组织追捕的案件,那十有八九就是国际性的案件。
金子等大家安静下来后接着说:
“本来我想早点来,但由于在日本国内的追查没有完,所以来晚了。实际上金井是国际美术品走私团伙的一员。他打着学者的招牌,携带禁止带出的重要文物走私出境,或从海外走私带进美术品卖给国内的文物贩子从中牟利。”
金子令人深感意外的发言再一次引起下面一片议论。
金子继续说道:
“他和巴黎的古文物商、地下古画商还有中国、东南亚的古董商相互勾结,走私了大量的美术品和重要文物。这些东西人境时如果说成是用于研究的民俗资料,海关几乎是无条件放行。”
“请问杀害金井的凶手也和文物走私有关吗?”
那须组的资深警官山路第一个站起来发问。
“当我听到金井被杀的消息时也曾怀疑这方面的动机。在海外花一点儿钱买来的文物转手就可以变成几千万,所以生意上的摩擦演变成杀人的动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金井走私的主要是一些陶俑和祭器,打交道的对象大体也是一些固定的人。那些东西只有带进日本才能卖大价钱,在欧洲人看来,那不过是东方土著人的祭具。对于日本的古董商来说,金井是重要的桥梁。没有了金井,他们和巴黎、东南亚黑市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他们没有理由杀死金井。即使他们通过金井走私文物也够不上什么大罪,所以他们不可能为这个冒杀人的风险。现在只能认为金井被杀是出于别的原因。”
“会不会由于金井的死世界文物走私集团的法国走私组织和东南亚走私组织就会逃脱被揭露的法网?”
河西开口问道。
“我们早就注意他们了,但是日本的联络人是谁至今仍不清楚。我一直认为充当联络人的不会是考古学者。金井是在我们调查的最后阶段出现的人物,即使灭他的口也毫无意义。”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因为我也对杀害金井的凶手抱有浓厚的兴趣,请允许我加入到你们的行列。去年五月在我从巴黎回日本的途中,正好和金井参加的东方之旅旅行团坐的同一趟列车。听说旅行团的另一名成员米川刚造今年八月在神奈川也被人杀了。”
“在我成为‘旅伴’的旅行团中有我曾经追捕的文物走私团伙的日本联络人,我感到其中存在着某种因缘,正因为如此,我对旅行团成员的死颇感兴趣。管界的‘神奈川’方面似乎把米川和金井看作是这起连续杀人案的被害者,并且一直把搜查目标限定在参加欧洲之旅的成员中。”
“然而这样一来就等于没有凶手了。安养寺的体力不可能谋杀米川和金井,剩下的就只有八束一个人了,梅谷正在拘留中,也不可能。”
“迄今我追査的方向和‘神奈川’基本差不多,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视角。‘神奈川’是在旅行团成员中寻找凶手,而我则把旅行团的所有成员都换成了被害者。”
金子的发言使下面为之一动,好像以前一直没有解开的迷团一下被突然解开了。
“也就是说凶手是对旅行团成员抱有怨恨的人。从这一视角出发,我们就会发现,米川和金井被杀了,梅谷由于和安养寺夫人的隐情暴露以及肇事逃逸被发现也已被关了进去。现在男人还活着的就剩下安养寺英一郎和八束琢之了。当然,女人也不能说没危险,但从三个男人已经发生了不测来看,男人危险更大一些。”
“你是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安养寺或八束?”
金子下面的话被下田抢先说了出来。
“是的。与其在旅行团成员中寻找凶手,不如预见下一个被害人及早采取防范措施更容易找到凶手。”
这就是说,在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的八束和安养寺身边设伏等待凶手的出现。这是把追踪目标从嫌疑人变成被害人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是要证实金子的设想的正确性,就必须找到连结旅行团成员的共同点。
“可是参加东方之旅的成员都是百分之百地偶然聚到一起的。”
草场代表大家提出了疑问。
“的确,现在除了他们参加旅行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点。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们在旅行中或参加旅行以前就很可能已经有了遭遇不测的某种必然。我们来看一看旅行团的日程表,他们去年5月21日从东京出发,当天抵达伦敦,在伦敦住两个晚上,然后乘东方快车前往威尼斯,在威尼斯住两晚后经罗马回国,车中住一晚,包括往返飞机整个路程是八个晚上九个白天。
“关于旅行中有没有发生可能构成杀人动机的事件,我问了一下旅行社,旅行社方面说没有发生这种事件,整个旅行可以说是平安无事,尤其是夫人们非常满意,说要成立一个同窗会,相约五年后还要坐同一趟列车旅行。”
“那就是旅行前了。于是我进行了调查,然而没有发现他们旅行前有什么共同点。”
金子说完整个会场陷入了沉默。大家显然还没有融汇到这离奇的视角当中。
参加东方之旅的所有成员都作为被害者成了凶手追逐的目标,这使迄今的搜查方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金子描述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设想是对的,就必须找出他没有发现的那个“共同点”。
然而“百分之百的偶然”走到一起的成员中会有那种共同点吗?如果真有的话,那就不是“百分之百的偶然”了。
“金子警官的情报和意见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启示。我们和‘神奈川’迄今都存有一种固定的观念认为东方之旅的成员是百分之百地偶然聚集到一起的。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想想,设想他们不是偶然聚集到一起的,那会怎样呢?他们会不会是出于某种共同点走到一起的?也许本案的关键就在这里。”
那须总结性的发言包含着一种重要的暗示促使大家转换思考的角度。
第15章 充满杀机的共同点
“东京”方面“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设想给“神奈川”带来极大的震动。
东方之旅旅行团由于某种共同点聚集到一起的设想是迄今“神奈川”方面完全没有想到的。
随即就当时参加东方之旅的经过对旅行团成员进行了传讯。
安养寺英一郎夫妇
“两年后我就要从大学退休,这是退休前的纪念旅行。欧洲以前因工作的关系去过几次,但妻子没去过,所以这正是个机会。本来女儿女婿也准备同去,由于女儿正怀孕所以金井一个人去的。”
——事先有什么人来动员过吗?
“旅行社的水岛来过。通过和别的旅行社比较,觉得水岛的旅行社更好一些,所以最后选择了水岛的旅行社。”
——水岛是通过什么人介绍来的吗?
“不是,好像是突然来的。开始我还以为是汽车推销员或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呢。”
——最后决定参加是因为被水岛说服了吗?
“一开始他只是留了一个小册子,后来他又来了几次,我妻子经不住劝说就同意了,我也动心了。最后还把他介绍给了女儿和女婿,我算服了,水岛真是个出色的推销员。”
金井纪子
“父亲曾劝我说这是个好机会,让一起去,我就动心了。新婚旅行去的美国,所以欧洲一直想去,可最后还是没去成。金井由于工作上的关系经常去所以不太积极,可谁知道则子在外面会怎么对待父亲呢,在我的要求下他才去的。”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陪同是水岛吗?
“水岛来的时候说过旅行中的一切全部由他负责,出发手续也是水岛给我们办的。”
——旅行前认识水岛吗?
“不认识,是父亲介绍来的,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你丈夫和水岛呢?
“我想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