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谷转弯抹角地拒绝了米川的要求。
“那就以你个人的名义!为了你和我的友谊嘛!别忘了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应该说是一根藤上的瓜。不管怎么说现在患难与共的朋友遇到了难处,总不能看着不管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米川露出敲诈的毒牙发出肉麻的声音。最后梅谷还是按照米川的要求去银行取出自己的存款汇去了五百万。然而半个月后,米川又提出了一千万的要求。这次干脆连“资金短缺”的假面具也没有了。
“米川老兄,我家里可没长着摇钱树。我已经借了你八百万。那笔帐还没结清,我怎么能再借你一千万呢!你把我以前借你的先还了,别的话以后再说!”
梅谷口气强硬地说道。
他想如果不厉害点儿,他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你说这些不觉得欠妥吗?”米川冷笑着,笑里含着一股杀气。
“我感谢你。可是我已经充分地满足了你,凡事总有个限度吧!”
梅谷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弱强挺着说道。
“正因为我知道限度,所以才提出这么小小的要求。”
“这还叫小小的要求?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了一千八百万!”
“是八百万!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一个人被烧死了,另一个也别想活!一两千万算什么!既然我们是命运共同体就要一切东西共享同乐!”
“你想敲诈?”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们一卵双生的共同体,我是不愿看到我们被分开所以才来向你求救的。保卫我也就保卫了你。可你却说出这种话,太令我失望了。”
“可是你的要求太苛刻了、这样一来我简直要室息了。”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点儿要求对你来说如同九牛一毛。再怎么说你也是梅谷产业的女婿呀!你名下的存款和有价证券不在少数。光是每月的董事机密费和接待费就有二三百万,我怎么会做出那种让命运共同体的同伴窒息的事呢?”
直到这时梅谷才醒悟到他已经成了米川嘴边儿的一块肥肉。米川非常精确地算出了这块肥肉的价值。这块肥肉他要一点一点地享用一辈子。
米川要的不仅是金钱,他甚至把毒牙伸向了安养寺则子。则子在米川面前处于任由宰割的地位。虽然则子在梅谷面前趾高气扬,但暂时还不想失去眼前舒适悠闲的主妇宝座,如果被安养寺以不贞为由赶出家门,等待她的只有流落街头。
另一方面,作为梅谷来说,他把安养寺则子从安养寺身边偷出来,却又不得不委身于则子的意志。
则子是轧死正吉少年的肇事逃逸的同案犯,米川可以直接对则子进行敲诈,也就是说,在米川看来,则子并不是因为敲诈梅谷得来的“副产品”,而是直接的猎物。则子对米川的敲诈几乎未作任何抵抗,一夜间的既成事实成了以后不断敲诈的资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被人杀害成了座间古遗址的一具冤魂。
4
“我们确实遭受到米川的敲诈。我曾想要是这样下去,我的血会被他吸干的。不过我从未想过要杀他。米川不想做杀鸡取卵的事,他要让你活不成死不了,他知道如何掌握分寸以达到他长期敲诈的目的。因为米川自己也是同谋,我们的毁灭也是他的毁灭。”
“自从箱根山里发现桧山正吉的尸体以来,我们的来往更紧密了。”
“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米川的要求乍一听似乎十分无理,但却是经过周密调査停留在可能的范围内。有一句话叫作附有条件的健康,就像近视的人戴眼镜就能看清东西、糖尿病人打胰岛素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一样,我给米川一定的钱物,我的生活就得到了保证。从这个意义上说,也是一种附有条件的幸福,米川的敲诈就权当是交了税。”
“与其为了掩盖一个罪行而罪上加罪,不如交了税金以换取附有条件的幸福。”
“杀人这种血腥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干的。自从米川被杀后,我们毫无轻松感,相反我们每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害怕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我害怕受到怀疑,因为如果被怀疑就意味着我和则子的关系彻底完了。现在我的家庭、地位全完了,可是我没有杀人。米川坑了那么多人,恨他的人太多了。”
梅谷的供词从则子那里得到了证实。
“我没有理由杀他。不错,我和梅谷有来往,可我和丈夫结婚以前也和好多别的男人有关系,所以即便我受到米川的威逼,也不会影响我对丈夫的地位。轧死人时不是我开的车。当时米川夫妇偶然经过那里,米川夫人送我回的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把尸体埋到了箱根的山里。后来他们告诉了我,我虽然感到震惊,但也毫无办法。我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受到米川的敲诈。我怎么会冒险杀他呢?”
安养寺则子的供词和梅谷友信的自供大体相符。安养寺则子在肇事逃逸和遗弃尸体上不存在和梅谷共同的意志,这种意志是梅谷受米川的挑唆后单独产生的。
同时对米川瑞枝进行了传唤。根据其供述,她根本不知道桧山正吉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米川回来时她曾问过米川,但米川让她少管闲事,所以也就没再追问。
那枚和桧山正吉的尸体同时被发现的纪念章到底是米川刚造的还是梅谷友信的最终未有结论,但据说米川似乎对纪念章的样式很喜欢,经常作为装饰别在衣服上。
专案小组对两人的供词进行了分析。
“梅谷也许是为了减轻量刑才否认杀害米川。对桧山正吉,他没有杀人动机,藏匿尸体看来也是受米川的唆使,如果仅仅是过失杀人和肇事遗弃,即使被判刑也不会很重,充其量也就是两年,最多三年。”
“所谓梅谷是受米川唆使这只是根据梅谷的一面之词。最起码他的过失杀人是成立的。”
“可是比起连续杀人要轻得多。”
“如果梅谷是杀害米川的凶手,那第二现场的石器怎么解释?”
“也许是则子偷出来给梅谷的,意在嫁祸安养寺。”
“则子干嘛要那么做?如果安养寺被当作凶手抓起来倒霉的是则子。则子不是肇事逃逸的同案犯。如果要在情人和丈夫里二者挑一的话,她不可能为了包庇情人的罪责而成为新的杀人案的同谋。而且她本身也没有杀害米川的动机。”“那么石器是从哪儿来的呢?”
“不是安养寺就是金井。”
“金井为什么要杀米川呢?”
“也许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吧。”
“可是金井没有短处握在米川手里呀。”
“梅谷和安养寺夫人是欧洲旅行时好起来的吧?”
“是的。”
“那就是说同样的可能性也可能发生在别的男女身上。”
“你是说米川夫人和金井……”
“那倒不一定,可米川夫人也不像那种安分守己的女人。”
“别忘了男的还有黄金雕刻师和旅行社陪同。”
“所以说不一定嘛。现在看来金井是离石器最近的人。”
“丢弃石器不就是想嫁祸考古学者吗?”
“嗯,梅谷暴露出来以后是这样。不过如果梅谷不是我们要追的目标,石器不就直接和考古学者联系起来了吗?”
“掉在事故现场的项链是八束的作品,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
“如果是八束的作品,那很可能是八束转给了米川瑞枝。”
“如果是作为礼物送的,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假定有谁和米川瑞枝私通被米川知道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否可以把和米川瑞枝私通的那个男人暂且先看作金井?”
“八束琢之也不能排除。”
“这太让人惊奇了!金井也好,八束也好,他们都和梅谷一样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们谁都一样,如果隐情暴露了都要完蛋。”
“这真是敲诈的绝好材料。”
“在米川这边,不单单是敲诈,除了敲诈以外,恐怕还带有让他们补偿和他妻子私通的味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就一定私通了。”
“就是说私通的人要有动机。”
“怎么也不会超出欧洲之旅的成员。”
“范围基本上可以确定,但它的原因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关于作案动机,我们只调査了与米川关系密切的人,看来也有必要对米川夫人进行调查。”
米川瑞枝成了搜查会议上新的焦点。米川瑞枝现年34岁,和丈夫相差二十岁。其经历和结婚经过不详,经了解她和米川是数年前结的婚,由于米川生意上的原因当时没有新婚旅行,所以参加了这次的欧洲之旅。他们没有子女。
第12章 重逢的根基
1
金井昭麿最近总感到身边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自己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这双眼睛的监视之中,它像幽灵一样在身边徘徊。
他遵从安养寺英一郎的旨意对则子的行踪进行监视,结果发现了则子和米川的关系,没想到在米川的背后还潜藏着梅谷友信。
英一郎怀疑有一个X抢走了则子,把调査X的任务交给了金井。然而还没等金井査出这个X,梅谷却出现在了警察的视野中。
英一郎怀疑X杀死了米川。但是梅谷面对警察的调查却矢口否认自己杀死了米川,并且提供了不在现场的证明。
如果梅谷被排除在外,下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金井。
从案发开始阶段,与案情有关的嫌疑人就被限定在参加欧洲之旅的成员内。随着嫌疑人的相继被杀,剩下的嫌疑人的人数越来越少,怀疑范围也随之缩小。
金井越发感到不安,自己的周围好像有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紧。更何况在米川被杀的现场同时发现了握斧,而金井曾是那里发掘调査的总指挥,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
金井感到警察已经把搜查的目标对准了自己。但是最近他所感觉到的那双眼睛显然不是来自警察的视线,而是来自更深更远的地方,令他不寒而栗。如果知道他是谁就可以采取防范措施,然而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一筹莫展地束手待毙。
那个监视自己的幽灵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何种目的?金井天天处于烦躁的臆想之中,自从感到这双幽灵的眼睛后就处处小心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短处,可自己的短处真的没有被发觉吗?
“真没想到则子和梅谷粘在了一起。”英一郎对金井说道。
知道了X是谁,弄清了妻子目前的情况,英一郎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您今后打算怎么办?”金井问道。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夫人。”
“不怎么办。经过这件事她也许会珍重一点吧!”
“不和她离婚?”
“离婚又有什么用?”
“您真是宽大为怀!”
金井不无挖苦地说道。考古学界的泰斗在年轻妻子面前已经丢尽了脸面。
“我也是身不由己!年龄不饶人啊!以我现在的年龄要和那种女人一起生活有些事就不能太叫真儿。只要则子不是同谋就谢天谢地了!”
“梅谷和米川也付出了代价。”
“是啊!米川丢了命,梅谷也和死没什么两样。他们这是自作自受。可如果梅谷不是凶手,那么是谁杀死的米川呢?”
“是啊。”
“警察好像也怀疑到了我。”
“不会吧!”
“因为我有充分的动机。我了解现场的情况。要说现场的情况,你也了解呀!莫非,是你?”
“别开玩笑了!我为什么要杀米川?”
“你千万别当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凶手呢!像他那种社会上的害人虫死了倒好,不知他还干了多少坏事呢!”
“这种话可千万别对警察说!”
“你最近怎么老躲着我?”
冷不防被妻子一问,金井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没,没有哇!”
好不容易蹦出的话也显得底气不足。
“是吗?不过这些日子你可是很少回家。以前可没有过这么长时间。”
纪子发泄着长时间没有夫妻生活的不满。
“工作太忙了。”
“以前不是也忙吗?”
“工作性质不一样了嘛!”
“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胡,胡说!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就好。我只是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你怀疑我?”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好长时间不回家作妻子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嘛,家里都快结蜘蛛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眼里满带着猜疑的目光。
“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就开一张健康证明来。”
“形式上的东西就算了。”
“这怎么是形式上的东西?我什么时候都是真心的!”
“如果你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我知道!”
纪子凭着妻子的直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金井不免感到腋下湿漉漉的,也许最近感到的那双眼睛就是妻子雇来的私人侦探?金井被一种恐惧感包围着,他害怕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难道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还在玩弄着手中的猎物?
但是如果她知道了金井的秘密,她是绝不会这么挖苦两句就完事的,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大喊大闹不依不饶。
不管怎么说,他能有今天完全靠着和纪子的姻缘,靠着安养寺英一郎的关系。没有安养寺英一郎,也许他现在还是一个四处飘游的“考古学浪人”,只能在有考古发掘的时候靠给人家打工度日。安养寺的位置将由金井接替,这已是公众一致的看法。然而,现在这冒犯龙颜的事很可能使过去的努力功亏一篑。为了这个他也不能得罪妻子。
以前各方面都很顺利,没想到在这儿出了岔子。今后必须加倍小心给夫妻生活留有足够的时间。如果在这个地方被妻子察觉了,那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栽”了。
金井告诫着自己。然而如果那双幽灵般的眼睛不是来自妻子的话,那么它到底来自何处呢?金井越发不安起来。
2
从饭店酒吧出来的时候,金井和一个人擦肩而过。这是一个高个子中年人,身穿一身质地考究的黑色西服。一副宽厚温和的外表,但擦身而过时那张刮痕浓重的侧脸却使人感到一种逼人的冷峻。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金井觉得这张脸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不由得回头望去,然而那个人头也不回地径直朝酒吧里面走去。
不可能追过去证实已经模糊的记忆,对方的记忆里说不定也已是一片空白。
日常生活中这样的事经常会碰到,也许是长相一样的人吧。想到这儿,金井便向饭店大门走去,就在他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旋转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和刚才那个“黑西服”以前见过的地方。
那是跟踪则子到赤坂P饭店时候的事。当时从酒吧出来时碰到的也是刚才这个人,当时他穿的是一身合体的苔绿色西服。
没错!就是他!然而细细想来,在这重现的记忆下面似乎还重叠着一层记忆:那个时候和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次的偶然相遇之前还曾在哪儿见过,那不是很遥远的事。一共三次的相遇绝不可能是偶然的。如果不是偶然的,那么他是出于什么意图呢?
金井苦心集虑地思考着,最近那双挥之不去的眼睛和在饭店酒吧擦身而过的男人的眼睛重叠在了一起。
没错!监视自己的就是这双眼睛!想到这儿,金井立刻返身走回饭店。他走进刚才出来的酒吧,刚才那个男人坐过的地方已经人去座空,环顾四周,连个影子也没有。
金井忙向服务生打听刚才进来坐在这儿的“黑西服”去哪儿了。服务生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什么都没点就出去了。
“什么都没点就出去了。”
金井思虑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前脚从酒吧出去他后脚就离开。他根本不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我离开的同时他的所谓重要的事情也就结束了。
他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然而他监视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谁?这些依然不知。在他身边飘荡着一股的干练和沉着预示着他绝不是一般的对手。
3
案情有了新的发展。在对米川瑞枝的调査中,通过查阅户籍档案,发现她的出生地是山梨县韭崎市。
“金井昭麿的出生地也是韭崎市。而且他们住在同一条街道,毕业于同一所中学。”
听了上野和花冈的报告,搜查本部顿时兴奋起来。这就是说,既是同乡又是校友的两人十几年后在欧洲之旅中又相逢了。而且这段隐情他们对外一直保持着沉默。建立在过去共同基础上的重逢使过去的旧情萌发出了新的枝芽,这是非常可能的。他们为什么把过去的那段历史隐藏起来?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吗?
“如果金井和米川瑞枝有着共同的‘过去’,这正说明他们具备私通的基础。虽然还没有抓住他们私通的证据,但他们为什么隐藏过去的事情,我看可以对他们进行传唤。”
作为署长兼搜查主任的结论,决定对米川瑞枝和金井昭麿发出传唤。搜查的目标本来指向米川瑞枝,但两人过去的共同点一下使金井突出出来。
首先米川瑞枝接受了传讯。
“你和金井是同乡,对吧?而且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调查官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
瑞枝点头承认。
“这件事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想没必要特别宣扬。”
“为什么?你丈夫突然死亡,夫人所处的地位非常微妙。欧洲之旅的成员里有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学,这可是重大的事情。”
“我不想给金井添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就像现在这样因为过去的友谊被警察调查。由于我丈夫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尽量避免招致人们的怀疑。”
“可你不想想,如果以后知道了,不是会招致更大的怀疑吗?”
“现在我想到了,可当时想的就是眼前的事。”
“你丈夫死前知道你和金井的那段历史吗?”
“大概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如果知道我和金井小时候就认识,不知道他会怎么乱猜呢!在旅行团重逢的时候,金井也没认出我来。一别十年,各自的情况也都不一样了。”
“你所说的情况是什么情况?”
“那是我们的个人隐私。”
米川瑞枝轻轻避开了调查官的询问。接着,对金井进行了传唤。金井的供述和米川瑞枝大致相同。
“我和瑞枝在欧洲之旅重逢的时候真的没有注意到。我们分别以后十几年了,瑞枝的样子完全变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同学瑞枝,但也觉得没什么特别宣扬的必要。所以就没对别人讲。”
“什么时候知道的?”
“旅行快结束的时候瑞枝告诉我的。当时她说不想引起她丈夫的猜疑,所以我们约定不对别人说。”
“回国后你们两个人见过面吗?”
“没有。因为没什么特别需要见面的事。”
通过调査,金井8月7日晚上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当晚他和参加公时平遗址发掘的学生搞了一个茶话联谊会一直到深夜,其中有几名学生被他叫到自己家中过的夜。
关于米川瑞枝,她说当晚呆在家里,但拿不出证据进行证明。
搜查本部由于意外发现了金井和米川瑞枝的“共同点”,在处理上显得有些操之过急。由于没有抓到任何可以证明两人关系的材料就匆匆对本人进行传唤,致使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硖口又被堵上了。即便他们有关系也会提高警惕偃旗息鼓了。这无疑是急于抢功的“座间”的失着。搜査本部陷入一片消沉的气氛中。只见花冈诧异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奇怪的吗?”花冈的搭挡上野问道。
“那个掉在现场的石器。”
“你是说那个手斧?”
“嗯!由于这是日本根本没有的珍贵石器,所以一开始我就怀疑凶手想把罪责转嫁给考古学者而故意把它留在了现场。”
“是的。现在梅谷消失了,所以疑点又回到了考古学者身上。”
“可是如果考古学者是凶手的话,是绝不会把那种东西留在现场的。”
“所以说是不留神掉的……”
“这种东西怎么能不留神丢掉呢?!”
“你说不是考古学者那是谁?”
“假定米川本人就有这种石器呢?”
“米川?”
“是的,如果米川有,那掉在现场就不奇怪了。”
“米川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那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金井或安养寺给的。”
“米川为什么对那种东西感兴趣?再说如果是金井给的,我们在拿去请他鉴定时他为什么不说呢?”
“如果知道是古代的石器,即使不是米川,谁都会感兴趣的,现在很难说就是金井给的。即便石器的出处是金井,但因为它是从发现尸体的现场被挖出来的,所以也不好直说。再说如果他是凶手就更不会说了。”
“可是那天他作了那么详尽的讲解。”
“因为他知道如果我们在他那儿搞不清会去找安养寺。”
“如果是金井的,拿到安养寺那儿一下就会知道。”
“即便他作了假鉴定早晚也会知道的。现在想起来,他那天的讲解你不觉得暧昧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他在暗示除了考古学者也可能流入到古玩商或收藏家手中。”
“假设米川本人带着石器,而且凶手是考古学者,你怎么看?”
“如果凶手是考古学者,并且知道米川带着的话,他肯定会拿走的。”
“可石器却留在了现场。”
“凶手并没有掩匿米川的身份。”
“因为他不怕米川的身份暴露。不过那些暴露凶手的东西他是不会留下来的。毫无疑问凶器已经被拿走了。”
“也就是说现场留有石器这说明凶手不是考古学者?”
“前提是米川身上必须带着石器。”
“有没有可能凶手不知道米川带着石器?”
“有可能。很可能凶手在作案的时候石器从米川兜里掉了出来,而凶手没有注意到。”
“即便如此,作案者也可能是考古学者吧。”
“不!我还是认为不是考古学者。”
“为什么?”
“因为现场是金井指挥进行调查的。”
“所以他熟悉那里的地况。”
“他确实熟悉那里的地况。可是调查完的遗址什么时候还会调查他并不知道。”
“如果尸体埋在古墓里化作一堆白骨,那就很难区分是现代人的人骨还是古代人的人骨。”
“未发掘的古墓是这样。如果是已发掘的古墓,不可能从里面挖出古代人的人骨,这一点金井本人不是也说得很清楚吗?”
“金井会不会知道石器的来路?”上野恍然大悟似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不说呢?”
“他在袒护!”
“袒护?袒护谁?”
“如果金井要袒护话……”
两人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心照不宣地对视着。这个在日本很难见到的石器,金井很有可能知道它的来历。他一直在千方百计使它的来路远离考古学者。但是这个在和尸体同一地方被发现的石器究竟来自何方?它上面凝结着浓厚的迷团。虽然不能断定石器一定来自凶手,但是为了阻止警察对石器来路的怀疑,他很可能掩盖石器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