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人现场放这么几页《戒淫经》,绝不会是巧合,凶手肯定另有深意。
难道是想通过《戒淫经》告诉警方他的杀人目的?
可是,严泱淫人妻女,罪有应得,那姜楠呢?陈凯呢?尤其是陈凯,他完全是受害者啊!
左佑越想越迷糊,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正文 36,求援
丁飞一早就被急骤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电话是养老院王院长打来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是丁飞听着却觉得刺耳。
王院长在电话里说:“你父亲的生活费,你好久没交了。你以前从来不拖欠的,所以,我想您是不是最近很忙,忘记了?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费用交一下?”
丁飞一连声地回答着:“好好好。”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禁想起那句话来:久病无孝子。
不,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孝乃百行之先。
不管怎么样,我得抽空去交钱了。
来到办公室,又迎来了左佑。
左佑说需要他的帮忙,这让丁飞很惊讶,自己一个心理咨询师,能帮上警察什么忙呢?
左佑说:“最近,我市发生了连环谋杀案,也许你已经听说过了,到目前为止,共有八人被杀,其中一个是女的。之前,我们认为凶手是一个非常仇视男人的人干的,可是后来,又出现了一具女尸,这个案子就越来越复杂了。”
左佑讲了有关八具尸体的六个故事,又简要讲了每具尸体受到的刑罚,之后说道:“谢俪之前说褒姒复活了,我还有点信,可是现在,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褒姒复活的事,你也相信?”
“有那么一点点吧。”
“一个警察,还相信这种鬼话?”
左佑笑了:“今天我可没穿警服,你就把当一个病人吧。”
“不是病人,是顾客。”
“好,就算是顾客吧。”
“你为什么会相信褒姒复活的事?”
“因为我看到她了。”
“你跟谢俪都是有慧眼的人啊!”
“也许都是脑子有病的人。”
“不要轻易说别人脑子有病,也不要说自己。也许换个角度看,像我这种看不到褒姒的人,才真的是脑子有病呢。”
“哈哈,辩证法。”
“不,我这是诡辩术。”
正文 36,求援(下)
丁飞分析说,左佑之所以看到褒姒,是因为谢俪之前跟他说起过,褒姒长得很像自己,而自己又很像程然,于是在左佑的幻境里,褒姒便以程然的面目出现。
左佑觉得不无道理,但是心中仍存着一份念想,希望那个梦是真的。
“那谢俪呢?她为什么梦到的褒姒也跟我老婆长得一模一样呢?”
“这个涉及到很多心理转换机制的问题。谢俪喜欢你,你知道吗?”
左佑猛然间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
丁飞笑了:“别说你了,恐怕谢俪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欢上你了。”
这下轮到左佑笑了:“谢俪自己不知道,你反而知道了?”
“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一个成熟的心理医生,能从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中,看出很多东西。”
“玄,”左佑摇着头,表示不同意,但是心里却喜滋滋的,而且充满了期待。
程然失踪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俪出现了,跟程然那么像……
不,不行的!
我爱程然!
爱情就是要忠贞不二。如果三心二意,我跟那个被杀的姜楠又有什么区别?
丁飞继续说道:“谢俪最初看到褒姒,是在镜子里看到的。而镜像,往往就是代表着自己的另外一面。或者说,是两种人格在进行对话。”
“你是说谢俪精神分裂了?”
“不仅精神分裂患者会出现多种人格的幻想,还有一种身份认同障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还没有时间对谢俪进行详细的分析,所以,我也不知道谢俪到底是怎么样。不管怎么说,镜子里的褒姒,其实可以代表她自己。由于她喜欢你,于是就把程然说成是褒姒的投胎转世,而褒姒其实就是她自己,于是在她和你老婆程然之间就划上了等号。”
丁飞的分析头头是道丝丝入扣,但是左佑总觉得有点怀疑:“假如她真喜欢我,直接把自己说成是程然不就行了,干嘛绕这么大一圈?”
“她喜欢上你,是在自己受伤之后不久。所以她的感情很矛盾,一方面,心底萌发了爱意,另一方面,一个更大的声音告诉她: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于是,她在心中进行了一番复杂的置换,终于编造出褒姒复活的梦境。”
“你说谢俪可能是精神分裂症或者身份认同障碍,那她会不会以另外一种人格、另外一种身份去杀人呢?”
丁飞沉默了,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只好敷衍道:“这得看你们警方了。”
左佑也陷入思考之中。
“能说说你老婆的事吗?”
左佑被丁飞从玄想中拉出来:“嗨,没什么好说的。”
一提起程然,左佑又是一阵剧烈的心痛。
“你为什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都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我现在不是外人了,我现在是你的医生啊!”
左佑笑了。
他从跟程然那次浪漫的邂逅开始讲起,直讲到他们怎么约会,怎么举办了婚礼,婚后生活怎么甜蜜,然后他就戛然而止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爬上了脸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那天,我要去北京出差,可是到了机场,航班取消了。我只好回家,然后我就找不到她了。我本来以为她唱歌去了,可是等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多,她还是没有回来。我这才着急了,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给她的朋友们打电话,他们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左佑说着说着,又啜泣起来。
“丁飞,你说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对她那么好,吃什么、去哪儿逛街、买什么东西、买多少、看什么电影、看半价的还是看全价的……我把所有的决定权都让给了她,事事都满足她,就怕她不高兴,就怕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丁飞微笑了:“看来,你很依赖你老婆啊!”
“依赖?这怎么能叫依赖?我只是爱她而已。”
“什么决定都不做,有时候就是逃避责任。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也许也可以;但是一年两年地下来,你老婆会很痛苦的,她会觉得活得很累。”
左佑沉重地点点头,又冥思起来。
难道真会这样吗?
难道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吗?
我是真的因为爱她才不做任何决定,还是因为自己缺少主见、一直依赖着程然?
左佑不得要领,只觉得头胀欲裂。
正文 37,梦游时分
左佑心思沉重地坐在谢俪面前。饭菜很香,但是他却没有胃口。连日来的血腥命案使他心力交瘁,褒姒的影子时不时地在面前晃,他感到痛苦不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如今看到谢俪俊俏的脸庞,他的心里一阵欣喜又是一阵心痛。他太想抱抱眼前这个女孩子了,太想感受她柔软的肌肤带来的温暖的感觉。
谢俪怜爱地看着左佑,她觉得这个满面愁容的警察理应得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可是他老婆为什么要离开他?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人,生在福中不知福。程然就是这样的人。
左佑问道:“褒姒还找你吗?”
“经常找我,我都烦死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为什么不肯离开你?”
“她说我是上天选定的,在几千前就定下来了。她说,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你需要她吗?”
谢俪摇摇头:“我需要她干嘛?也许我只能学着适应现在的生活。”
“你真的相信那些人是褒姒杀的吗?”
“你不信吗?”
“起初不信,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女人。”
“她杀女人了吗?”
“是。”
“不可能吧?她怎么会杀女人呢?她跟我说过,她只杀男人的。”
“哎,谁知道呢,现在的案情越来越复杂了。伊人娱乐城的老板武天壮被杀了,我们本想活捉他,顺藤摸瓜,找出马德天的犯罪证据的。谁知道,他被褒姒剥皮了,真是帮倒忙啊。”
“马德天是谁?”
“金光桑拿中心的老板,武天壮的得力干将。我们怀疑,贩卖妇女的事就是他一手操办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谢俪冷冷地笑了一下:“没关系,褒姒会解决他的。”
“可是没有证据,褒姒怎么能去杀人呢?”
“以天道杀人,还需要证据吗?”
左佑沉默了,他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证据就可以胡乱杀人,那这天道实在太可怕了。
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谢俪期待地看着左佑,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生生地咽下去了。一个受过伤的人,总是小心翼翼。
左佑爽朗地说道:“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谢俪失望地回家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幽怨,这让左佑心中一动。她会是凶手吗?是不是我多心了?万一她是凶手怎么办?左佑想不出所以然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看看再说吧。
左佑今天晚上的约会是有目的的。
在见了丁飞之后,他开始担心谢俪会不会有多重人格,甚至精神分裂,谢俪会不会在病发时去杀人呢?就像邹金宇那样。谢俪手无缚鸡之力?左佑本来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那天当他要抱谢俪的时候,谢俪一把将他推开了。那一推的力气很大,谢俪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在饭桌上告诉谢俪马德天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为的就是要看看谢俪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会不会采取行动,会不会去杀人。
左佑尾随着谢俪,走到了谢俪家楼下,然后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躲藏起来。他觉得谢俪的梦很奇怪,怪在这个梦很有逻辑性。先是梦到了两条龙,接着看到了两条龙,还有一条龙压断了楼下大树的树干。应该就是那棵树吧?那应该是棵百年老树了,树干很粗,枝繁叶茂。朝向谢俪窗户的一边,明显少了一截树枝,那就是被龙压断的树枝?那是棵什么树呢?是棵老槐树吧?树下搭起了一个小小的高台,上面摆放着水果、馒头等祭品。据说,槐树最容易成精,自古就被人们视为神树而崇拜,民间流传着许多有关槐树的神话传说,至今一些老槐树下还搭建了一座小庙或高台,四周的居民向它烧香磕头,祈求保佑,请赐丹药。老槐成精,双龙来访,之后化身乌龟,现身褒姒……这太不可思议了。褒姒长得跟程然一模一样,这更加不可思议。我到底该相信丁飞,还是相信谢俪?似乎有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地响。夜叉巡逻,也有开路先锋吗?紧接着,乌云密布,在谢俪楼顶形成了一个漩涡。
左佑悚然心惊!乌云深处似乎有闪电传来,一阵霹雳过后,两条巨龙摇摆着尾巴,晃晃悠悠地飞到了谢俪窗前。两条龙在空中缠绕、盘旋、纠结……最后幻化成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就是在左佑床前出现过的褒姒,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那么不苟言笑。褒姒飘进了谢俪的窗户。
左佑的心脏怦怦直跳,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冲上去,但是冲上去干什么?是看一眼褒姒,还是保护谢俪?谢俪家的灯熄灭了,左佑靠在墙上沉重地呼吸。一个人影从楼道里走出来,穿过大槐树的阴影,踩着清冷的月光,慢悠悠地走来,左佑赶紧往黑影里缩缩身。那是谢俪!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杀人去吗?褒姒在哪里?她不在谢俪身边,难道还留在谢俪家中?
左佑看看谢俪的窗户,看看谢俪离去的背影,不再犹豫,蹑手蹑脚地跟随谢俪而去。谢俪的目标似乎很明确,一路上从不犹疑,径自朝前走去。这是去金光桑拿中心的路。难道谢俪真的要去杀人?左佑满腹疑窦地跟着往前走。金光桑拿中心的金字招牌出现在面前,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旗袍、裸露着大腿的女人,风姿绰约地招呼着客人。
生意还很兴隆!难道谢俪要这样明目张胆地走进去吗?左佑紧张地看着谢俪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俪却停住了,突然转过头来。左佑看着谢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谢俪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目光的焦点落在了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只听她低声说道:“就是这里,马德天就是这家桑拿中心的老板。”
她是对着虚空说话的。左佑一阵心惊:难道是褒姒吗?难道褒姒一直在我身后?谢俪又说道:“是的,拐卖妇女的就是他!”
褒姒!褒姒真的在这里吗?为什么我看不见她?她能不能看到我呢?神,是无所不能的。左佑越想越怕,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谢俪说完就往回走,她经过了左佑的身边,但是依然没看见左佑。
梦游,她在梦游!左佑刚想叫她,赶紧闭上了嘴。据说一个人梦游时,千万不能不能叫醒他,否则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床上,会被吓死的。他继续尾随着谢俪,看着谢俪走上了楼,一路上他总觉得阴风阵阵,总觉得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一直在半空中俯视着他。
正文 38,幽闭之刑
左佑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跟踪,他对办案打起了退堂鼓。看来,那些人真的是褒姒杀的。神来惩奸除恶,警察又能奈何?打开你的心灵吧!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人们啊,你们东奔西波是为了什么呢?冥冥之中,老天早有安排了。何况,褒姒杀的是恶人,警察为什么一定要插手神的事?左佑准备去找梁传刚局长谈一谈,就让褒姒大开杀戒吧!人间,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靠警察是无法涤净的。只有神,只有英明睿智、无所不能的神,才能彻底荡涤这个万恶的世界。可是他还没到单位,就接到了彭大宇的电话。
彭大宇的声音急匆匆的:“在哪儿呢?”
“在路上。”
“快,你直接过来吧,又有人被杀了。”
什么?有人被杀了?马德天死了?昨天晚上,谢俪回家了。那么杀死马德天的,肯定就是褒姒。远古的怪物果然复活了,带着血腥的仇恨,带着惩奸除恶的光荣使命。复活了,复活在这个日益堕落的世界。左佑变得无比亢奋,他要看看神是如何展示她的威力的!
案发现场在伊人娱乐城附近的一个城中村的握手楼里。
这个城中村,是三陪小姐的聚集地,这在这座城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每当夜幕降临,大街小巷临街的发廊都亮起了紫色的霓虹灯,来自全国各地的三陪小姐,浓妆艳抹莺歌艳舞,各尽风骚之能事,或露出雪白的大腿,或挤出深深的乳沟,招徕着一群群饱暖足思淫欲的男人。
可是昨天晚上,一个三陪小姐被人杀了。
左佑很奇怪地看着那具趴在地上的、惨白的尸体,微微有点失望,为什么不是马德天呢?为什么要杀一个女人呢?这也是褒姒干的,墙壁上用样是血淋淋四个大字:红颜祸水。褒姒为什么要杀女人?这个疑问再一次浮到心头。丁飞说,人会精神分裂,会出现多重人格障碍。神有没有精神呢?肯定有的。既然有,就有可能分裂。左佑微微笑了,很为自己的诡辩得意。一个精神分裂的神,会干出什么好事来呢?只会滥杀无辜了。
尸体周围全是血,大腿根部的血最多。法医将尸体翻转过来检查,一张俊俏的毫无血色的脸呈现在面前。
彭大宇惊叫道:“是她?”
“你认识她?”
彭大宇说,死者叫袁小雨,伊人娱乐城的三陪小姐,上次扫黄行动,竟揪出了一宗贩卖妇女大案。梁传刚局长当即决定,把所有三陪小姐都抓了起来,逐个审问,自己是不是被卖到伊人娱乐城的。而这个袁小雨特别不配合,一个劲地顶撞警察。
“她怎么顶撞了?”左佑问道。
“不是跟你说过嘛!她说她就喜欢做鸡,做鸡舒服,每天能做几次爱,还能赚到钱,这叫一举多得。你说,多粗俗一女人?”
左佑微微笑了,做鸡,真的很舒服吗?很多三陪小姐会眼泪汪汪地跟警察说,她是迫于生活压力,无奈之下,才选择了这条出卖肉体的路。这个袁小雨倒很有个性!敢做,敢爱,敢做爱!可惜,这样一个爱做爱的女人,死了!胸口上插了一把尖刀。
彭大宇说道:“这是这几天来,我看到的最不血腥的一次谋杀了。”
“不见得,”左佑说着俯身到尸体前,仔细观察着尸体的腹部,那里有大片的淤青,显然是被重物撞击的,尸体旁是一根很粗的擀面杖。左佑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检查一下她的子宫。”
法医疑惑地看了看左佑,依言而行,将手从阴道伸进去,过得片刻说道:“子宫脱落了!”
“果然!”
“怎么了?”彭大宇问道。
“这是幽闭之刑。”
幽闭,是对女犯施行的宫刑,始于秦汉,使用木槌猛烈击打女人腹部,人为地造成子宫脱垂,是对犯淫罪者实施的一种酷刑。关于“幽闭”的最早记载见于《尚书》:“宫辟疑赦,其罚六百锾,阅实其罪”。孔安国注释是:“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妇人幽闭,次死之刑。”
对女人来说,这是仅次于死的刑罚。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仅仅因为她是妓女?可是普天之下,妓女那么多,为什么不杀别人?也许就为了她说的那句话?可是一个爱上做爱的鸡,难道就要受到这种非人的惩罚吗?再说,袁小雨是在警局说这话的,别人不会知道。如果袁小雨是因为这句话而被杀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是个警察。但是彭大宇并不同意左佑的看法:“爱做爱,也许就是她的真实想法。同样的话,她完全在警局之外说给其他人听。”
“嗨!想这么多干嘛?神是无所不知的,”左佑叹道。
彭大宇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她是褒姒杀的,她是受到神的惩罚了。”
“拜托——老大,你也信这个?”
“你不信吗?”
“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昨天看到褒姒了,看到她……人都是她杀的。所以,这些案子我们别管了,也管不了。”
“不会吧?”彭大宇听着左佑的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伸手摸摸左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第三十九章 神的密旨
程然回来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左佑懒懒地躺在床上。昨天晚上跟踪谢俪到半夜,今天一早又去城中村勘察现场,他困顿不堪,中午回家休息。就在这时候,程然回来了。开始的时候,他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没有在意;后来卧室的门打开了,左佑睁眼一看,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赫然站在他的面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程然。
“小然,你回来了?”左佑坐在床上,泪如雨下:“你这一年来去哪里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程然站在床边,不声不响地看着左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你为什么这样笑我呢?我是真的想你啊!谢俪……谢俪那次,我是情不自禁,我以为是你,我才……”
“我已经不是程然了。”
“啊?”
“我现在的名字叫褒姒。”
左佑苦笑着,眼角还挂着泪珠:“呵呵,褒姒,褒姒,呵呵,你把我的程然还给我。我不要见你这个怪物,我只想要回我的程然。”
“左佑,你不要难过了。我们的爱情,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你不要再想我了,你不是还有谢俪吗?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
“可是,我爱的是你啊!”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说罢,褒姒飘然而去,左佑要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可是手一动便醒了。
原来又是南柯一梦。如果这个梦足够长有多好啊?卧室的门敞开着。我刚才是关门睡觉的,还是开着门的?左佑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程然跟他说:“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神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果注定程然不能跟我永远在一起,当初你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进我的生命?万恶的造物啊,你也太妄自尊大、横蛮霸道了!
门铃响了。左佑最初以为又是幻听,直等门铃响了半天,他才去打开了门。是谢俪,她笑语盈盈地站在门口,甜甜地叫道:“左警官!”
“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梦中程然的话又在左佑耳际回荡。现在,神,把这个女人送到我身边来了。左佑热情地将谢俪让进门。
谢俪说,褒姒又来找她了,褒姒说女人不是她杀的,肯定是别的凶手干的。
左佑欣赏地看着谢俪,她的眼眸清澈见底,闪动着灵性的光芒,她的嘴唇一翕一合,一串美丽的音符流淌而出。她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衫,领口处露出洁白光滑的肌肤,双手搭在膝盖上,十根手指就像刚剥了皮的葱白。
“那马德天呢?她要不要杀马德天?”
“她说马德天是恶人,肯定要杀的。她还问我马德天住在哪里,我告诉了她。”
“你带她去的?”
“没有啊,只要告诉她地址就行了,” 谢俪在客厅里着踱着步,参观着左佑的房子,“你家很宽敞啊。”
左佑跟在她身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女人的味道。
“你家这电视柜很特别啊,这么高!”
“装修的时候,工人给搞错了。当时也没在意,懒得折腾。这下可好,看电视都得仰着头。”
谢俪笑了,笑得很阳光,很灿烂:“你真幽默。你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吗?”
左佑讪讪地笑笑,带着谢俪看了厨房,看了洗手间,来到主卧室门前。谢俪拉住把手,刚想旋开,左佑立即说道:“诶,别……”
“怎么了?”
左佑忙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没什么,没什么……”
谢俪推开门走了进去,主卧室的色调非常暧昧,是那种暖暖的红色。四周的墙壁上涂的全是红色的油漆,热烈奔放,谢俪的心中似乎有只小兔在蹦蹦跳跳。一张两米的大床铺着一条白色印着蓝色小碎花的被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床头挂着一幅照片,是左佑和程然的结婚照,照片上,两个人幸福地笑着。
“想不到,你一个人能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
左佑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这一年,我一直没睡过这房间。”
“为什么?”
左佑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啊……啊……哟……快点……啊……坏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
一阵女人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是程然叫床的声音。每次做爱,程然总是很投入,叫声此起彼伏,带动着左佑越战越猛。程然每次都会极力配合着左佑的抽动,两个人双双达到高潮。有一次,左佑跟程然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一对情侣做爱时,男的总喜欢说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女的每当此时便高潮迭起。后来有一天,女的到单位找男的,人很多,男的问:“找我什么事?”女的羞答答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想活了。”从此,程然想做爱的时候,总喜欢跟左佑说:“我不想活了。”一到床上,程然高潮时,总喜欢说:“你弄死我吧。”想起程然,左佑心中便很纠结。这一年来,他没碰过别的女人一下,他觉得程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那时候,他每天都跟程然在这张床上缠绵,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