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愧是大学教授,思维果然活跃。他所说的这种情况,为什么我就没想到?按照郑教授的推理,凶手很有可能先假装被杀,然后埋伏在暗处,将其余人一个个干掉,最后再回到

自己房间,报警后自杀。而古永辉则一直被蒙在鼓里,惊恐到发疯。

“教授的想象力真让我惊叹!看来我们离破案又近了一步。”

不知何时,赵守仁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还鼓起掌来。可光是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句话中嘲讽意味甚浓。

“我们学者,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很拿手,实际操作哪里比得上赵队长。赵队长用了二十年时间都没破的奇案,怎么可能我们随便讨论几句就得出答案。”郑学鸿反唇相讥

,特意在“二十年”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赵守仁听他这么讲,面色一沉,就要发作。

见现场气氛剑拔弩张,我赶忙出来打圆场:“两位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都很了不起。赵队长你还没吃早饭吧,来,坐这儿,我去叫柴叔给你准备些吃的。”

赵守仁用力“哼”了一声,坐下后,身体转向我,不去看郑教授。他说:“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是19日上午,按照刚才的理论,凶手就是19日死的。这可奇怪了,虽然我们的法医

无法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可判断一个人是否刚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我看也别当教授,回老家种地算了。”他这话,虽然对着我说,但明显是说给郑教

授听的。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也没说这就是真相!你这样有常识,怎么还破不了案!哦,不对,你们破案了。凶手是古永辉嘛。”郑教授也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着,最后还不忘嘲

讽一下赵守仁。

“你说什么!”赵守仁拍案而起。

“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把我抓起来?”郑学鸿把双手前伸,“你们警察抓凶手不行,冤枉好人的本领我可见识过!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二十年前杀人案的真凶?”

“我警告你,不许侮辱人民警察!”

“哪里有侮辱?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他们你来我往,争吵不休,我想劝解都插不进话。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你们俩精神还真好!”正当我苦恼不堪时,魔术师朱建平笑吟吟地从楼上走下来。他身后还跟着昨天夜里遇见的精神科医师陶振坤。陶振坤面色惨白,似

乎对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见有其他人来,他们俩也各自回到座位上,不再说话。

朱建平走到我身边,笑着问:“韩老师,昨天睡得还不错吧?”

“睡得还行。”我看了一眼陶振坤,见他眼神闪躲。

“可见各位胆子都不小,住凶宅都能睡得香。”朱建平坐下后,问柴叔要了份早餐,“我就不行咯,昨天很晚才睡着。不过这栋房子真心不错,适合颐养天年。可惜我没古永辉

这么土豪,不然也买一栋住着玩玩。”

没人搭理他,朱建平自己也觉得无趣,只得低头吃饭。

又过了半小时,祝丽欣挽着古阳的手出现在了餐厅,王芳也姗姗来迟,只有陈爝不知所踪。我上楼去他房间找人,发现房门紧闭,叩半天也没人来应。难道出门了?我看着窗外

的大雨,否定了这个想法。

“您在找陈教授吧?”正在打扫的柴叔问我。

“柴叔,你有见过陈爝?”

“是噻,他一大早就问我要了附馆的钥匙,一个人切了。”柴叔捂住嘴咳嗽。

“附馆?是不是要经过一段很长的甬道才能到达?”

“诶,附馆已经不住人了,原本是锁上的,陈教授执意要看,我就把钥匙给他了。”

“那我去附馆找他,多谢柴叔。”

得知陈爝去向后,我兴冲冲地跑下楼,直奔附馆。客厅里,古阳正与客人聊着什么,也没人在意我。要到达附馆,必须要经过观光通道。据说观光通道的内部原本是安装了电灯

和空调的,只是多年不用,电线老化,现在已经形同摆设。通道很长,一直走也看不见尽头,幸好现在是白天,要是在晚上,恐怕得摸着墙,一步一步慢慢走才走得出去。通道

的两边有窗户,但是不能从外打开,也无法从内部打开,整体是镶死的。我用手敲打玻璃,发出铿锵之声,看来这些窗户都是用有机玻璃制成的。可以看出这里许久无人问津,

地上都是厚厚的灰尘,脚踏上去还会留有鞋印。通道的角落里还有不少蜘蛛网。

“陈爝!”我在通道里喊了一声,可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

我继续往前走,不记得转了几个弯,终于出了通道,来到了黑曜馆的附馆。

附馆面积明显比主馆小很多,只有两间客房和一间厕所。我走进靠内的房间,看见陈爝正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陈爝,我喊你怎么都不回应我?”我不满道。

他没有理会我,一会儿又钻到床底,不停翻找。大约过了十分钟,陈爝终于放弃了,站起身,用手指弹去身上的尘土,对我说:“我看过赵守仁警官的那份案件报告,但是不放

心,所以亲自来检查一下。果然没有‘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解释给你听。”陈爝又恢复了往常自负的模样,“好啦,边上是女明星骆小玲的房间,我刚才已经搜查过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我们先出去吧。还

有好多地方要去调查呢!现在手头可供推理的线索还远远不够。”说罢便拖着我往外走。

“你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的可多呢!不过你放心,时机一到我一定会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陈爝干脆地回绝道。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很倔,他不肯说的话,谁都无法让他开口。我只能悻悻然跟在他的身后。陈爝像是在思考什么,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搓着下巴。路上也没和我讲几句

话。

过通道时,我被脚下的石块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跌倒后破口大骂。

原本平坦的水泥道路中间,忽然有一堆零散的碎石。碎石的中央,有蜘蛛网状的裂纹,像是被人用锤子砸开的。陈爝显然注意到了什么,他在碎石边上蹲下身子,用手拨开碎块

,仔细端详了半天。

“碎石下有瓦斯管道。”他语气认真地说道,“似乎还有人修复过呢。”

陈爝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番。

“原来如此!”从他嘴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

“你发现了什么?”我边拍打衣服上的灰尘边问,“这些碎石块难道和当年周伟成的命案有关?”

“韩晋,你变敏锐了。”陈爝露出神秘的笑容,“可以这么说。”

说真的,我完全不明白陈爝在做些什么,以及想些什么。单凭这些碎石块,就能得出什么结论?太荒谬了吧!

“走吧,韩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陈爝自信满满地对我说道。

陈爝接下来拜访的房间是一楼的图书室,亦即当年女作家齐莉住的房间。

这间屋子呈长方形。按照中国风水学的说法,这样格局的房子很不好,叫“穿心剑”格局,民谚云:前通后通,人财两空。房间的中央位置面对面放置着两大排书架,把屋子一

分为二。这里虽然比不上我们在思南路的书房,却也颇有气势。书架上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尘埃,看得出很久没人打理了,在我这种爱书之人看来,不免有些心痛。陈爝站在门口

东张西望,接着侧过身子从书架间穿过,来到窗口。

这间屋子的窗户很大,窗外的风景更是一绝,可以望见远处片片树林。若是可以偷闲坐在摇椅上,对着大窗读上几页小说,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除了原本放置在东侧的床位已被挪走外,其他物品和案发当时没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只把一面书架上的书都丢下来呢?”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哪有?我完全不懂把书丢在地上是为了什么!而且只丢一面!”

陈爝摇头,看来并不同意我的观点。他说:“韩晋,你记住,无论是死者还是凶手,从不会做无用的事。每个反常的举动,通常就是开启真相之门的钥匙。”

“那你告诉我,从这个房间里,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太多了,你看这里。”他走近窗前,推开窗户,“窗台离地面很近啊,这个窗户简直和落地窗没什么两样。你看这间屋子,像不像有两扇门?”

雨水斜落进屋子,打湿了陈爝的上衣,可他毫不在意。

“好啦,我们去下一个现场,青年导演河源的房间看看。”

我们走出图书室后,发现原本聚在餐桌边上的众人都不见了,只留下柴叔一个人在收拾餐具。

“他们人呢?”我走上前问柴叔。

“哦,都切三楼少爷的房间了,说是开个案情讨论会。刚才还满世界找你们呢!”柴叔抬起手,指了指天花板,对我们说道。

“讨论会我们就不参加了,待会儿直接听结果。”陈爝拖着我道,“走,韩晋,我们去河源的房间吧。”

陈爝似乎不屑与这些专家共同讨论问题,比起齐心协力破案,他似乎更喜欢单枪匹马。他从不相信人多好办事的说法,觉得人越多越容易成为乌合之众,做什么事都要糟。我则

认为这种自负的态度很不好,劝过他好多次。

河源的房间可以说是黑曜馆中最特别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门。

当初建筑师为何这样设计,我们无从得知,难道想留一个房间供馆主人冥想所用?倘若不开灯,整个屋子就是漆黑一片,只打开门的话,也看不清楚屋内的事物。像这种房间,

身处其中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坐牢的感觉,打死我也不会住。

“果然铜墙铁壁啊!”陈爝对着房间四处敲敲打打,发出由衷的感叹。

“我不喜欢这里。”

“是吗?韩晋你真没眼光,这儿多好啊!特别适合思考问题。”

“我认为出门散步的时候更能促进大脑的思考,把我关在这间屋子里我什么都想不了!”

“你错啦!散步的时候会有各种信息降低你大脑分析数据的速度。而在这样的房间里,你接触不到其他信息,这样就会迫使你专心对付一个难题。”

看得出来,陈爝很喜欢这里。

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收拾了,和之前的图书室比起来,显得很空。陈爝扫视了一遍,便开始打哈欠。

“我果然不适合旅行,睡别人的床真是一种煎熬。”

“昨天没睡好吗?”

“嗯,根本睡不着。所以我又把古永辉的童话故事读了一遍。”

“有新发现吗?”

“暂时没有。”听他这么说我很沮丧。

我们并肩走出“密闭之屋”,听见楼上争执声不断。看来他们的讨论相当热烈,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我突然想起了祝丽欣,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是对陈爝说道:“不

如我们上楼听听,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我不等他答应,便拽着他的衣服上了楼。

古阳房间内的讨论声大到站在楼梯口就能听见。我和陈爝推门进屋,发现赵守仁正和朱建平争论不休。古阳一副萎靡的样子躺在椅子上,他身边的祝丽欣瞧见我们,朝我微微颔

首。郑学鸿正低头看书,王芳则认真倾听着他们双方的言论。我环视一周,没有看见那个精神科的医师陶振坤。

房间里的四面墙壁都是鲜红色的,看来传说是真的。古阳没有让修整房屋的工程队铲去油漆,而是保留了它原来的样貌。从纹路来看,这人的手法非常生疏,恐怕以前从未干过

油漆工,涂色也不均匀,有些地方很深,有些却很浅。从美学上讲,毫无优点,就像是一个三四岁小孩的涂鸦作品。

“总而言之,你所有的推测都站不住脚!”

当我回过神来,赵守仁已经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彻底否决了朱建平的推理。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把头凑近祝丽欣,低声问道。

“朱建平先生认为凶手是一位与古阳父亲古永辉长得非常相像的人。他将古阳的父亲囚禁在某处,并对其进行虐待,致使古永辉先生精神失常。然后凶手在馆内肆意杀人,并用

了一个魔术手法消失在房间里。最后因为古永辉先生从监禁处逃离,被值班的警察抓住。而关于这点,那位假古永辉万万没有想到,所以就造成了这个双重不可能犯罪。”

“就算他的推理是真的,那么假扮古永辉的家伙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

“他说有好几种方法。比如先在屋子里放置警服,然后躲在门口,待警察冲入房间后迅速混入其中,或者利用滑翔翼从窗口离开房间,又或者在他消失的房间内另有暗道……不

过朱建平先生的种种推理,都被赵警官一一驳倒。他们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祝丽欣微微皱眉,秋波一转,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真是美得摄人心魄。

我赶紧收回自己那炽热的目光,不希望被别人发现,特别是古阳。

“这件案子非常奇特,如果你坚持自己那套办案方法,用僵化的思路来考虑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朱建平气得涨红了脸。

“那你干脆说是彼得·潘带走了古永辉得了!”赵守仁说完,又跟了一句,“不切实际!”

“那我给你一个切合实际的解答!”

“什么?”

“就是你在撒谎!根本没有什么密室消失事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胡编乱造出来的!”朱建平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没有撒谎!”

“你撒谎!”

“我没有!”

“够了!”古阳蓦地站起身来,脸色难看之极,“我找各位来,是为了让大家同舟共济,一起帮忙破案,而不是互相掐架。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讨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呢?今

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不好意思,请大家出去,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赵守仁第一个甩门离开,盖不住脸上的愤愤之色。紧跟着他离开的是魔术师朱建平,刚才受到警官的质疑,可能让他心里很不爽,脸色比赵守仁好不到哪里去。

陈爝临走时,用手拍了拍古阳的肩膀,没有说话。古阳抬头看他,似乎明白陈爝的意思,点头道:“放心,我没事。”

我在一旁看着祝丽欣,她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王芳走到我身边,“怎么一早上都见不到人影?”王芳与我说话的间隙,我看见陶振坤满面愁容地快步离开,似有心事一般。我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没

有多想。

“陪陈爝四处逛逛。”我随口敷衍道。

待所有人离开后,我最后悄悄退出房间,准备关门。我看见古阳蜷缩在沙发里,把脸埋进围抱在胸前的双臂之间,肩膀微微抽动。

他在哭泣。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我见到古阳的最后一面。

第四章 生死之门

古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剩下我们几个在一层的客厅里百无聊赖。朱建平建议玩扑克牌,陶振坤也表示同意,起身和柴叔一起去取牌。陈爝和郑学鸿教授一起去了图书室,他们

俩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郑教授听闻陈爝远离学术界后,非常惋惜,得知他年纪轻轻便待业在家,便自告奋勇地向他推荐去某所大学任教。陈爝没有立刻回绝,只说容他考虑

考虑。

陶振坤将牌拿来后,朱建平、王芳和我便围拢在茶几边上,加入了扑克牌游戏。祝丽欣在我们边上看了十多分钟,我邀请她一起玩,她摇摇头说感觉有些累了,想上楼休息,说

完就一个人上楼了。赵守仁则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做,只是看我们打牌。我们的午饭相对简单,柴叔做了些三明治给我们,我胡乱吃了几片,便继续打牌。游戏的时间总过得

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祝丽欣睡过午觉,精神比上午好了许多,她见我们还在打牌,显得有些吃惊。这时陈爝和郑教授也回到了客厅,大家围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

闲聊。

“这雨好像不会停了。”王芳望着窗外,发出叹息之声,“大后天我还有个会,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就当度假嘛,大家平时哪有闲情雅致来这种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这栋房子还真是不错,在这儿住一辈子我也愿意。”朱建平说话间,手指不停地拨弄着纸牌,一会儿让它消

失,一会儿又让它现身。

“是啊,要不是下雨,我们就出馆走走,你瞧这四周风景多美。”陶振坤表示同意。

“哼,这是一栋被诅咒过的房子!亏你们还赞美它!”赵守仁冷笑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脸上,似乎对他这大煞风景的言论有所不满。

“亏你还是警察,竟然相信‘诅咒’这种无稽之谈。”朱建平嘲讽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栋黑曜馆很阴森吗?”赵守仁一一凝视每个人的脸,“我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现在要走的话还来得及。”

我看见祝丽欣缩紧脖子,显得有些害怕。

“你如果怕出事的话,完全可以离开黑曜馆啊!我想这里肯定没人会拦着你的。”朱建平吹了声口哨,“如果你嫌外面下雨不方便走的话,我们可以借给你雨衣或者伞。”

赵守仁眼神锐利地瞪视朱建平,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反观朱建平,则一脸得意,手中玩弄着扑克,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模样。别说赵守仁,就连我都对他的言行举止非

常反感,真想把他丢出黑曜馆。真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受到众多魔术爱好者的喜欢。

“赵警官,我想再确认一个问题。”

说话的人是陈爝。

“什么?”

“12月19日下午,你进入黑曜馆后,追踪古永辉上了三楼,然后他跑进一间房间是不是?”

“没错。”

“三楼的哪个房间?”

“之前我说过它的位置,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是祝小姐所住的房间。”赵守仁交抱双臂,认真地回答道。

“当时你们搜查了黑曜馆的所有房间吗?”

“是的,在五公里外追捕到古永辉后,我们对黑曜馆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大搜索。”

“除了你以前和我讲过的线索,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陈爝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

祝丽欣推了推我,颦眉道:“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是在我的房间……”看来她非常在意这件事。

我只能安慰她说:“没事,古永辉只是从你的房间消失而已,其实是逃走了。只不过他逃走的方法警察还没能调查清楚。又不是死在房间里,不用害怕的。”

祝丽欣用略显僵硬的语气“嗯”了一声,显然没有释怀。

墙上的时钟指着下午6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朱建平建议先祭五脏庙,柴叔说晚餐马上就能做好,然后走进厨房。我、陈爝、郑教授和王芳四人已就座,边喝着咖啡边聊

天。祝丽欣环视我们一圈,说:“古阳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去叫他下楼吧。”

我看她憔悴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劝她坐下,然后说:“你坐在这儿,我去吧。”

这时,柴叔端着菜肴走出厨房,将各种食物堆在桌上,看上去非常丰富。食物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腔,肚子更饿了。

“你们先用餐,我切叫少爷。”柴叔用胸前的白色围兜擦了擦手,转身上楼。因为答应过祝丽欣,所以我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我跟在柴叔背后,整个人像失去灵魂一样。看见祝丽欣担忧古阳的神情,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在这之前,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没有感情基础的爱情能叫爱情吗?或许有人会

说,是因为祝丽欣的美貌,所以我才这样,可我认为这不是事实。我虽没多大见识,可见过的美女也不少,比祝丽欣漂亮的也大有人在。

但我偏偏就忘不了她,内心有种为她做任何事都可以的冲动。

也不知跟着柴叔走了多久,我们来到古阳的房间门口。柴叔先是用指关节轻轻叩门,轻轻叫了两声“少爷”。我似乎听见房里有动静,可是没有人开门。于是,我握着门把手,

往里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原来没锁。

我紧握把手,继续往里推,可突然有股力量阻止了我——防盗门链。

原来古阳从屋内拴了防盗门链。我想起自己的房间也装有这种门链。门链的链扣装在房门背面离门边不远的地方,滑链的一端固定在门框上,另一端是活动的,能插入到门背上

的链扣中锁定。当挂上防盗链时,人是无法通过的,门最大只能打开五到八厘米,手也无法从门口伸进去够到门背的链扣,这就保证了主人在开门确认来访者身份时,不会遭到

对方的突然袭击。

“古阳,我是小韩。”我把脸凑近门和门框的中间,对着空隙喊道。

柴叔此时站在我的背后,轻咳了几声,才道:“少爷,是我和韩先生,请你开门。”

“我知道了。”房里传来古阳的声音。

“你几时下来呢?”我又向门缝里叫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屋里有任何反应,像是古阳不再理会我们一样。

“古阳?”他还是没有说话。

“可能是睡着了。”我转头对身后的柴叔说道,“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我们给他留点饭菜。我看他是心神俱疲,撑不下去了。”我想,刚才听见屋内的动静,或许就是古阳在床

上翻身时发出的,所以并未在意。

我们下楼后,把楼上的情况讲了一下。大家也没有说什么便开始用餐。可能是中午吃的三明治不耐饥,大家都显示出了旺盛的食欲,不一会儿就将柴叔准备的菜肴消灭干净。吃

过晚餐,柴叔又去厨房给我们准备了一些水果。

祝丽欣却整晚都心不在焉,不时把目光投向楼上。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毕竟一整天没有见到古阳,作为女友,担心也在所难免。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多小时。

临近十点,古阳还是没有要下楼的迹象。

“我还是上楼去看看吧。”坐立不安的祝丽欣再次站起身,“他一整天没吃东西,这样会把身体饿坏的。”

“我陪你一起上去看看吧!”

我刚想开口,没想到陶振坤竟抢在我之前说了这句话。祝丽欣默默地点头,然后走上楼梯。为了不让自己的举动看起来太过明显,我只能目送他们俩上楼。又过了十分钟,只见

陶振坤一路小跑下楼,面色苍白地说:“大家快上来看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祝丽欣一直在他身后,不停地颤抖。

听他这么说,我全身有种异样的感觉,立刻把视线投向陈爝。他立刻行动起来,放下手中的杯子,跑上楼梯。紧跟着陈爝的是赵守仁警官,只见他眉头紧锁,一副似乎早就料到

会发生事件的表情。我也不甘落后,紧跟着他们。

跑上楼后,我已是满头大汗。只见赵守仁推着门,大声喊道:“古阳!古阳!你听得到吗?你在里面吗?”尽管有空隙,但视线还是受阻,看不清房内的情况。陈爝推开赵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