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那样,由自由恋爱走到了一起,婚后照样会有问题。”
“总之,外遇就是不对!男人应该对女人负起责任!”我言之凿凿地说。
“世界上有没有对妻子绝对忠诚的男人?”郑学鸿盯着我的眼睛说,“当然有,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是极少数的。你还年轻,或许无法体会我这些话的意思。我是从你这个
年纪走过来的,我和我的老伴也没有离婚。但你问我爱不爱她?我当然爱,可我也确定,和当初结婚时候的爱完全不同,现在是一种依赖,是亲情。”
“我能理解,可古永辉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在外面找女人,这未免太薄情了吧!”嘴上虽这样讲,我仍然无法理解郑教授。
“他爱方慧,这我知道。但他也爱白艳。”
“白艳?”我歪着头问,“是古永辉在外面包养的女人?”
听我这么一说,郑学鸿摇摇头:“白艳是有夫之妇。”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古永辉竟然和有夫之妇有染。这让古永辉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这件事说来话长。白艳虽然没有方慧这么惊艳,可也是个出色的美女。如果说方慧是热情的玫瑰,那白艳就是安静的牡丹。白艳是古永辉的私人秘书,从成都来上海念的大学
。古永辉与她朝夕相对,自然有了感情。可是白艳却是一个有原则的女人,对于古永辉的追求,她都婉言拒绝。一方面她知道古永辉即将和方慧完婚,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有一
个对她万般呵护的丈夫。如果事情就这么完结,那也不错。可我之前讲过,古永辉好胜心极强,在爱情方面也是如此,所以……所以……”郑学鸿有些说不下去了。
“古永辉在违背白艳意愿的情况下,侵犯了她?”陈爝把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郑学鸿沉痛地点了点头。
“他将此事告诉了我,说当时酒喝多了,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找白艳道歉,并希望能从经济上赔偿她一些心灵上的损失。可白艳自从那晚之后,就从公司消失了。我听闻此事
后,非常愤怒,我呵斥古永辉,说你这是在犯罪!他没有反驳,甚至说如果你报警,我也不会怨恨你。他只是觉得对不起白艳。大约在几天之后,我才从报纸上看到,白艳跳楼
自杀了。而自杀的地点,正是古永辉公司所在的大楼。”
“方慧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纸包不住火,整个公司都在谈论古永辉和白艳的不正当关系。而事实上,他们之间只是古永辉的一厢情愿,白艳是有丈夫的啊!之后他丈夫来公司闹过几次
,都被保安挡在了门外。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当然传到了方慧的耳朵里。她不敢相信才和自己结婚不到一年的丈夫,竟会和公司里的员工发生不正当的关系,还闹出了人命!于是
方慧向古永辉提出了离婚。”
“古永辉当时什么反应?”
“他当然不愿意离婚,他还爱着方慧。”
“他爱方慧,为什么还会对白艳做出这种事?”我不服道。
“男人是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替古永辉辩解什么,只不过我相信他对白艳的感情也是真实的。方慧坚持要离婚,对于古永辉的苦苦哀求不屑一顾。方
慧告诉古永辉,她打算出国,去巴黎,在那里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希望古永辉能尊重她的决定。他们离婚之后,古永辉经常会来找我,夜夜借酒浇愁,日子过得昏天黑地。可
事情总有转机。过了半年,方慧竟然奇迹般地从巴黎回到了上海,出现在古永辉的眼前。古永辉大喜过望,立刻再次向方慧求婚,方慧也答应了他。”
“太奇怪了。”我喃喃道。
“我当时也这么想。可古永辉告诉我,致使方慧回心转意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
“去巴黎前方慧就怀孕了?”
“没错,方慧怀了古阳。她告诉古永辉,当她初到巴黎时,身体一直不舒服,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早上起床还会干呕。她去医院验了血,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方慧说,她不想打
掉这个孩子,打胎是谋杀,她不会这样做,但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更是她不愿看到的。古永辉趁这个机会,对天发誓再也不会出轨,方慧这才原谅了他。”
“你刚才说,古阳不是古永辉亲生的。难道在此期间,方慧也有外遇?”
“没错。”
“那古永辉知道这事儿吗?”
“直到他死的那天,他还是认为古阳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我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才是方慧的可怕之处。她的归来,只是为了报复古永辉。离婚不足以平复她心中的怒火,她要以这种方式来惩罚古永辉。让他的资产、让他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这个与自己毫
无血缘关系的儿子手中。我认为这是她的计划!好狠毒的女人!”说道这里,郑学鸿转头看向我,“小韩,这个世界上,女人是最惹不起的。切记切记!”
我整个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如果郑学鸿的推断是真的,那方慧实在是个厉害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古阳不是古永辉的亲生儿子?”
“古永辉的血型是AB型,方慧是B型,可古阳却是O型。从遗传学上讲,AB型和B型是生不出O型血的孩子的。”说完,郑学鸿又补充道,“古阳的血型是我和他闲谈的时候,他自
己告诉我的。那时我正在和他谈论血液中结缔组织的问题。他是个爱好学习的好孩子,哎,可惜了。”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又问。
“恐怕没有了。”说完,郑学鸿取下眼镜,对着镜片哈了口气,接着用眼镜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过了好久,他才满意地将眼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上。
三
“肚子有点饿了。”
郑学鸿教授走后,陈爝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是深夜11点,不知柴叔睡下了没有。不过晚餐时候陈爝确实吃得很少。
“不如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吧。不用麻烦柴叔了,我自己做一点。”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晚上吃东西容易长胖,反正我身上的肥肉也够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两顿。打定注意后,我便跟着陈爝下楼。楼道里鸦雀无声,配合着黑色的墙壁,使
得周围的气氛更显诡异。我们在这幽暗的环境中行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黑曜馆内只有屋外的雨声和我们两人的脚步声。
下楼右拐就是厨房,柴叔果然不在,应该是睡觉去了。陈爝走进厨房,打开冰柜,开始寻找食材。我对烹饪一窍不通,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陈爝身边看着他。陈爝从冰柜中取
出两块牛排和几个鸡蛋,说:“煎两块牛排吃吧,韩晋,你把那边的垃圾桶拿来。”
我取来垃圾桶放在陈爝脚边,桶里面虽然没有东西,但一股鱼腥味却呛得我透不过气。我想起今天晚餐柴叔做了一桌海鲜,多余的蟹壳鱼骨都丢在桶里了吧,所以即便是把桶中
的垃圾倒了,腥味一时半会儿还存留在桶内。
“据我所知,古永辉在结婚前私生活也不检点。”陈爝用刀背反复拍打牛排。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们还帮他洗脱污名呢!”
陈爝捶松牛排后,从调味料中选出小苏打、食盐和蒜粉,涂抹在牛排上。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趁着腌制牛排的空隙,陈爝拿了酒杯和醒酒器,开了瓶红酒,和我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凶手还是毫无头绪吗?”
“是的。”
“你和赵警官的赌约怎么办?”
“我这人赌品不好。”陈爝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打算耍赖?”
“是的。”
我原本满怀希望的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干瘪下去。我说:“连你都放弃了,这世界上恐怕没人能找出真相啦!我对警方的能力不报任何希望,你看他们对九四年谋杀案的态
度就知道——完全靠不住!”
“谁说我放弃了?在没有思路的时候,把头脑放空,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陈爝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挂杯的红酒沿着杯壁缓缓流淌下来。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提示已经够多了,但我还是抓不住……”
“陈爝,你也别太自责。你知道的已经足够多啦,我们只能说这个凶手太狡猾了,把我们大家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也会犯错的。”陈爝抬起头对我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障馆内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等到警察来了,一切都会好的。而且你可以拜托宋伯雄警官,让你介入此次事件的调查啊。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洛杉矶警
方的顾问,协助他们破过案的人!”
陈爝没有说话,眼神飘忽地看着酒杯。我们就这样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我所认识的陈爝,永远是那么自信,可今天,我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疲惫和无助。古阳是他在大
学唯一的好友,他的死给陈爝的打击可想而知。陈爝是个内敛的人,虽然平时嬉笑怒骂看似随性,实则相当敏感,他不会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流露在脸上。古阳被杀之后,虽然他
没有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悲伤,没有流过一滴泪,但我知道陈爝是悲伤的。他比谁都悲伤。
“时间差不多了。”陈爝放下酒杯,起身回到厨房。他把平底锅烤热,加入一点油,把牛排放进锅内,起大火分煎两面。他的烹饪手法熟练,无论是刀功的运用还是火候的掌握
都恰到好处。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曾经做过厨师这一行。除了中西餐外,他的日本料理做得也很棒!陈爝还会做许多稀奇古怪的菜肴。记得有一次,他竟然做了叻沙面给我吃。
而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娘惹菜这一菜系。对于食物方面,我确实没有什么追求,从小味觉就不发达,只要能吃饱就行。这方面陈爝和我完全不同。
两分钟后,陈爝再把煎好的牛排包入锡纸中,丢进烤箱里烘烤。牛排的香味从烤箱中弥漫开来,我的肚子更饿了。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随口说道:“陈爝,和我说说你在美国侦
破过的案子呗!”
陈爝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待会儿要吃东西,你确定要听?”
“怎么?美国的杀人案都很恶心?”
“是。”
“有多恶心?”我好奇道。
经不住我的死缠烂打,陈爝只能举手投降。他和我讲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案件,其中就包括大名鼎鼎的洛杉矶黑蜘蛛案。这个案件报道很多,我第一次看见此案的相关报道是在
2011年的暑假。这位自称“洛杉矶黑蜘蛛”的杀人犯,每次犯案都会把女性受害者捆绑在用麻绳编织的“蛛网”上,然后对其进行性侵犯,最后将受害者杀死。这起连环杀人案
自2009年起,直至2011年年底才告破。2011年11月10日,警方在洛杉矶市南区一处住宅逮捕了一名叫罗伯特·约翰逊的嫌犯。他曾是一名昆虫学家。报道说,约翰逊涉嫌于过去
两年在洛杉矶地区共杀害十名白人年轻女性,并与女性受害者在生前有不同形式的性接触。最后,他被控告十项谋杀罪和其他罪名成立。
我没想到这起轰动全美的杀人事件,竟然也是陈爝解决的。
“再等一会儿,黑椒汁做好就可以了。”
陈爝将剩下的肉汁加入适量的水调匀,再加入黑胡椒、生粉等调料,中火炖至粘稠,然后浇在牛排上。完成以上工序后,他把牛排放在盘子里,端到了我面前。我切下一块牛肉
放进嘴里,能清楚感受到牛排里的汁水在口腔中散溢开来,肉质的口感也相当不错。
“你是怎么知道罗伯特·约翰逊就是‘洛杉矶黑蜘蛛’的?”我嘴里咀嚼着牛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说过,每个罪犯都会留下……”说到这里,陈爝突然瞪大双眼。
“你怎么了?”
“我真是个白痴。”陈爝放下刀叉,从椅子上起身。
“没事吧,陈爝?”
“真相就在眼前,我竟然没有发现……”
“你知道杀死古阳的凶手了?”
“不,我还不知道。”
“那你大惊小怪什么!”
“我破解密室之谜了!”陈爝看着我说道。
我立刻道:“快告诉我,凶手是怎么进入密室的?古阳明明把房门锁得很严实啊,而且从防盗门链处杀他,也很难实现!”
“凶手非常狡猾,他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机会?你话不要说一半行不行!”
“其实很简单,凶手用了……”
陈爝刚准备说明,忽然听见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
“好香啊!”
是王芳。她见到我们,莞尔一笑,优雅地绕过餐桌到另一边坐下。她说半夜睡不着觉,想在楼道里随便走走,没想到闻到了牛排的味道,所以才被吸引下楼。她说本来不饿的,
现在被我们馋得肚子咕咕叫。陈爝说厨房还有几个鸡蛋,如果王芳愿意,他可以下厨做炖鸡蛋给她吃。王芳显得很高兴,催促陈爝快去。
“你们俩还真相亲相爱啊!深夜烛光晚餐,就差玫瑰花了。”王芳开玩笑道。
“哪有!”我说。
我和王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一会儿,陈爝就把炖蛋从厨房端出来,放在王芳面前。王芳尝了一口,对陈爝的厨艺赞不绝口,大抵是说炖蛋也极考验功夫:时间要恰到好处
,多一秒太多,少一秒太少,掌握好时机,炖出来的鸡蛋才鲜嫩可口。
“今天我才算真正认识你,陈教授。”王芳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绝对是一个!一开始,古阳介绍你的时候,说你曾经是洛杉矶警方的特别顾问。那个时
候,其实我并不相信,有些怀疑。直到今天下午,听了你在客厅的那番推理,真是精彩!原谅我的词穷,有种……有种天外飞仙的感觉!”
听了王芳的形容,我强忍住笑意,陈爝则显得有些难为情。
“你独特的想法,对刑事侦查工作非常有帮助!”
“哪里哪里……”陈爝苦笑道。
“只是……”王芳低声道,“虽然洗清了古永辉的嫌疑,但这些被害者被杀的顺序,我们还是一无所知。我想如果能弄清被害者的被杀顺序,对侦查的帮助会很大,破案几率也
会增加。当然,陈教授你千万别误会,你能推理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况且时间又过了二十年……”
“你想知道五位被害者被杀的顺序?”
“嗯?”
“这或许并不像您想象得那么难?”
“陈爝,真的吗?”我不禁大叫起来。
“嘘,轻一点,大家都睡了。”陈爝把食指放在嘴唇中央,让我降低音量,“对于二十年前的案子,我们手上的线索可以说越来越多了,但都是靠逻辑推理得出的结论。既然如
此,我们就放胆继续推理下去!”
“推理案件发生的顺序吗?”我问。陈爝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四
“其实利用逻辑推理,你会发现案件中一些不寻常的举动,这往往是开启真相之门的钥匙。就拿周伟成来说,我们都知道,他是在黑曜馆的附馆被杀害的。赵警官对我们说过,
浴室的洗衣机里,发现了许多周伟成带来的衣服。周伟成为何要把如此多的衣服全丢进洗衣机里清洗呢?当我注意到这个异常举动时,真相就又离我们近了一步。王教授,想必
你对刘国权医生被杀的案件还有印象吧?”陈爝问道。
王芳认真答道:“嗯,就是死在放置名牌香水房间里的那位先生。”
“没错,正是他。刘国权被杀的时候,凶手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于是把房间里的香水全部砸碎,并依次倒在每个人的房间,想以此来迷惑大家。当然,周伟成的衣柜也
遭了殃。所以,周伟成必须把被香水浇溉过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好洗去异味。”
“可是别人却没有这么做……”王芳这话刚说出口,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真后悔讲这句话。
“没错!这就是关键!为什么这么多人之中,只有周伟成把衣服洗了,而其他人却没有洗呢?古永辉我们可以理解,因为除了衣柜里的衣服,他在储物柜里一定还有其他衣物,
毕竟这是他家。可是其余的人作为客人,却没有把被香水篡味的衣服进行清洗,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做不到!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按照你的意思,周伟成是最后一个死的?”
“是的,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死的,只有他能清洗自己的衣物。既然如此,我们也可推出另一个事实,亦即刘国权是在周伟成之前死的。他们两相辅相成。如果把被害者从第一被
害排至第五被害,周伟成就是第五位被害者,而刘国权则是第四位。周伟成是紧接着刘国权死的,这么说你们都能明白吧?”
我和王芳都点了点头。
“我们已知第四、第五位被害者的名字,还剩下第一到第三位受害者。我们再来关注一下青年导演河源。河源房间的床头柜上,座机的电话线被人用刀片割断了。这原本没什么
奇怪,因为在二十年前,黑曜馆内所有的电话线都被割断了。唯一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河源房里的听筒悬挂在机身边上。这说明有人用过他。会是河源吗?应该不是,因为根
据之前的推理,河源嘴里叼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剧本,没有空出来的手去打电话。既然不是被害者,那是凶手吗?也不可能,凶手既然已经割断了电话线,何必拿起
听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排除了凶手和被害人,那只剩下幸存者了。是的,当时黑曜馆其他人见到河源被杀,立刻就想在河源房间里拨打电话向警方报警,却发现电话线已被
割断,于是随手将听筒一扔,造成了这样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了电话线被割断的事实,所以没有人再用过电话。打电话报警这个举动,在河源房间里是第一次。所以根据以上推
理,我们有理由相信河源才是黑曜馆里的第一个被害者。
“直到这里,第一受害者是河源,第四第五是刘国权和周伟成。只剩下骆小玲和齐莉了。在她们两个中,要推理出谁先谁后也并非难事。首先我们知道,齐莉害怕坐飞机,所以
从不出国门。那她那瓶进口护手霜是哪里来的?而且还和骆小玲的是同款。我有理由相信这瓶东西是骆小玲送给齐莉的。大家应该还记得骆小玲被杀时,浑身赤裸,被抹上了很
多玫瑰护手霜。我们假设先遇害的是骆小玲,作为一名女性,见到尸体时又闻到玫瑰护手霜的味道,试问她还会再用吗?自己手上的味道和尸体的味道一样,普通人一定受不了
。可是齐莉却用了!在发现齐莉尸体的时候,警官闻到了她手上的玫瑰味。如此看来,被害的顺序应该是齐莉在先,骆小玲在后。”
王芳若有所悟道:“按照你的推理,二十年前黑曜馆杀人事件的被杀顺序应该是,河源、齐莉、骆小玲、刘国权、周伟成,这样没错吧?”
陈爝回答说:“照目前的线索看来是这样没错。当然,也不排除我忽略了什么,毕竟是过去的案子,我也无法确定百分百正确。逻辑推理只是还原最大概率会发生的事,如果遇
上那些吹毛求疵的人,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推理能站得住脚。因为总有意外。”
王芳笑道:“陈教授,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对,应该说太神了!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纯粹靠头脑来破案的人。我本以为这样的人物只存在于推理小说中!”
因为陈爝的绝妙推理,我们得以一窥二十年前黑曜馆杀人事件的全貌。我担心的是,即便知道了被害者的顺序,也难以帮助我们破解当年的谜案。陈爝却不这么认为,他说至少
我们能够了解一些凶手行凶时的犯罪心理。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和王芳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回房。走到房间门口时,陈爝忽然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
“喂!你干什么?”我惊叫起来。
陈爝反手把门关上,说:“我突然有些想法,想找人交流一下。”
“什……什么想法?”
“关于过去的黑曜馆杀人事件。刚才在和王芳教授讨论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但王教授在场,我不方便说。毕竟现在谁都可能是凶手。”
“那你就相信我?”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也许我就是那个杀人魔!”我笑着说。
“我就是知道,你不必再问了。”陈爝背过身去,把身上的T恤脱下,换了件干净的短袖衬衫。他背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但穿上衣服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把我叫进屋子,不单单只想对我炫耀你的腹肌和人鱼线吧?”我摸了摸日渐发福的肚子,忿忿道。
陈爝换好衣服,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水笔,弯腰写下一堆名子:篮球、银色的指甲钳、玻璃相框、迷你电风扇、汉语大字典、口红、可乐瓶、旧毛毯、木质画板、
铅笔和东芝T4900CT笔记本电脑。这些物品看上去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这是在古永辉消失的房间里找到的物品,被杂乱地堆放在房间内。对此我一直很奇怪,却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些物品和案件有着重大的关系!”陈爝把写好的纸递给我,
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
“在我看来,就是一堆准备丢弃的垃圾啊。你看,电脑也是坏的,还有空可乐瓶,这和杀人案能有什么关系?”我歪着脑袋看那个物品列表,实在想不明白。
“刺猬汉斯的画板。”
“你说什么画板?”
“在古永辉的童话中,刺猬汉斯曾向青蛙王子表示,自己弄丢了画板,以至于闷闷不乐。你再看这张清单,古永辉消失的房间里,也有一块木质的画板。韩晋,你认为这是巧合
吗?”
确实,列表里是有木质画板。
“你的意思是?”
“这块木质画板,可能是导演河源的。你还记得河源会自己画分镜稿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道:“就算是河源的画板,那又如何?”
“问题就来了!古永辉何必把河源的画板带去那个房间呢?或者,根本不是古永辉,这块画板很可能是凶手带去的!”
“凶手要画板做什么?画画吗?”
陈爝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无奈地说:“你要记住,任何人都不会做无谓的事,凶手更不会。无论是古永辉还是凶手,他们把河源的画板带走,一定有他的目的。而我们要
做的,就是深挖他们的动机。因为这很重要。”
“好吧,虽然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不仅如此,如果认真阅读童话,你会发现童话里每个人都缺少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总能在列表中找到。”他用手指了指那张清单。
“还有什么?”
“多着呢,只要你足够细心。还记得花之国那个穿靴子的猫吗?他满世界找回忆水晶,什么回忆水晶,其实找的就是玻璃相框。赵警官也说过,在刘国权的包里有一张全家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