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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换钱也是很麻烦的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地道的?”
“几年前,老头子买了那幢房子后没多久,我就发现了那个机关。我躲开家里人出去玩时,经常利用那个地道。虽然家里人也来过,但谁也没发现。因为都是些缺乏想象力和好奇心的家伙。”
“那么你是说,除你之外,家中再没有知道地道秘密的人罗?”
“啊,我想也许有人知道。”
“你知道平坂这……,哎,等下再问这个问题。你拿出戒指的时间,准确地说,是什么时候?”
他略微想了想之后开始说了。那声音比起开始时,要温和平静得多了。
“星期六的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为了写新小说,我想取一、两本书来作参考。我不愿让家里人看见我,所以从后门进去,到自己的房间去取出了两本书。然后,就到隔壁百合的房间去了。因为我想趁此机会看看女子的内衣。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怪想法。我一打开百合的抽屉,内衣下面藏着一个脱毛雪花膏的空罐。我想,那家伙,长着狐狸一般的面孔,还要用这玩艺儿?”
“后来呢?不要隐瞒,一五一十地讲。”
“我不会编造一套骗人的。我随便打开了百合的书箱抽斗,一个木器工艺箱里,放着一只装着戒指的小盒子。”
“你会开那个箱子吗?”
“会开。以前百合教过我。我把戒指放进空罐里,拿到防空洞去藏在地道里。现在想来,真是做了一桩蠢事。如果说是想要戒指,倒不如说是当时出于一种好奇心,想闹着玩。我穿过胜福寺的地下回到这里。在这之前,我已有三年左右没进地道了。”
“除了书和戒指外,还拿了什么吗?”
“没有。只有这些。”
“付房租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是稿费。”
他脸上再一次现出了阴沉的神色。
“我把以前欠我的稿费一次全要来了。”
“从什么杂志社要来的?”
“你是税务署办事的还是什么?哪个社,你管不着。”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还有,你见过平坂胜也这个人吗,”
“没有。”
“夫人呢?”
“是清子吗?见过。我们还讲过话呢。高中时,她比我高两班。”
“比你高两班?”
“是的。是哥哥的同学。”
我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清子夫人和箱崎英一竟是同学!清子夫人的年龄在我看来,少说也在二十八岁以上。哥哥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和英一同班?那么,她什么时候结婚的?”
“一毕业就结婚了。打开窗子说亮话,那时哥哥为了她简直神魂颠倒。似乎还对她说过,让她等着,等到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之类的话。当然,家里什么也不知道。父母亲很宠爱我们的,严格也只是口头上的……”
“这么说,她不爱你的哥哥?”
“岂有不爱的道理,俩人简直是热恋呢!可是毕业前夕,她的父亲破产了。那时,平坂就是在权势者中也是数得着的。她的破产了的父亲,也是经营古代美术品的。接着而来的,就是这场悲剧……”
“那自然是啦。”
“哥哥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尽管他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成天坐在书桌前啃书本,但那年的考试竟落榜了。父亲和母亲都很惊讶,感到沮丧。说起来,父亲是个生性非常用功的人,一学习起来简直是废寝忘食,在外面的名声也很好。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誉。他把哥哥看作是继承自己事业最理想的接班人,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的确,哥哥是个继承父业的好儿子。我可不行……”
“不要这么说。可是,你的父母都不知道原因吗?”
“怎么会知道呢?他们只知道我和百合常常在一起闹着玩。至于清子呢,让她等上十年,可是十年后究竟会怎样,谁也说不上来。就算等了十年,可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私人医院医生的妻子,那岂不有点太不值得吗?而平坂呢,虽说年龄相差二十岁,可不管怎么说,地位不同啊,地位……”
他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哥哥雄太郎已经不在听自己讲话了。哥哥敏锐的眼睛凝视着半空,沉浸在沉思中。突然,他猛地站起来。
“告辞了。戒指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尽管放心。这是你母亲托我带给你的东西。再见。”
从文具店到车站,一路上哥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走着。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紧张,似乎和我并排走着的哥哥是一个带电体,一触就会放电。来到车站附近时,哥哥突然站住了,转向我低声说。
“悦子,你认为平坂真的失踪了吗?”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哥哥。
“平坂难道不是被杀了吗?”
哥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被杀了?什么时候?”
“和老奶奶一起。杀了两个人的犯人,为了造成一种让人以为是平坂杀了老夫人的假象,用汽车运走了平坂的尸体”
“不是打电话来了吗?”
我用了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强调口气说。打电话来--我这个事实紧紧地缠住了。我并不是同情平坂,但哥哥的话有点使人毛骨悚然,让人受不了。哥哥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电话,才使得我的注意力偏离了事实真相。不仅仅是我,不是连警方都不怀疑平坂还活着吗?然而,支撑着平坂还活着这一假定的支柱,除了两次电话外,不是再没有什么了吗?现在如果能证明那个电话是由平坂以外的人打来的话,那么这以前的所有估计便将全部瓦解。”
“就算是这样吧。可我看那不是假电话。我肯定没听错,平坂的声音就是有些沙哑。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
“可悦子你想过没有?接第一次电话的,是从未听过平坂本人说话的悦子。第二次电话虽然是野田接的,可是她恐惧得不得了,而且对方只说了一两句就挂掉了电话。只要是相似的声音,就足以使人相信那是平坂的声音了。”
“可是,由我来接第一次电话,完全是一种巧合。按理说,应该是一位hushi接。或者,碰巧清子夫人自己去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你说得很对。也就是说,电话的声音,肯定是犯人有充分把握。装得极象的。所以说,不知道平坂声音的悦子和吓得浑身发抖的野田,要是不被蒙骗,那才是怪事呢。”
“那么哥哥,那个电话你说是谁打来的呢?在箱崎医院里,没有鼻浊音很重的哑嗓子的男人,而且电话来的时候男人们也都在医院里。”
“是的,那是男人们,可是女人们呢?”
“女的?啊,有了!家永呀。那人的声音嘎嘎地象个鸭子,音色同平坂很相似。可女人模仿男人的声音,总是不可能的。音阶差八度呀!”
“那又算什么?音阶是由什么决定的?”
“由音波的频率决定的。频率高的音,听起来就高,频率低的音,听起来就低。一般说来,每高八度,频率就增长一倍。这一点,哥哥也是知道的呀。”
“把知道的事,一件一件加以证实,这是很重要的。那么,再说说音色是由什么决定的?”
“音色?音色和频率无关,是由音波的波形决定的。钢琴的音,不论弹出多高的调子,它的波形都相同,具有一种钢琴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敲C调的键,还有敲F调的键,发出来的都是钢琴的音。同样,小提琴有小提琴的波形;长笛有长笛的波形,因为各自都具有自己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调子多高,发出的仍然还是乐器本身特有的音。另一方面,钢琴的音和小提琴的音,虽然音色明显不同,但因为频率相同,所以不论哪个,都可以听出‘逗(1)’的首。”
“既然都清楚了,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儿,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音质很相似。当然,音的高度,男女不一样。这就是刚才悦子说的,用C调的键和用F调的键,波形相同但频率不同。可是悦子,你没做过男声模仿女声、女声模仿另声的实验吗?”
我豁然开朗,就象在黑暗中射进了一道强烈的闪光。我抬头看着哥哥的脸,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
“录音机?”
哥哥点了点头。
“对了。要是想不到的话,那可就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在音响学中,曾经做过实验的呀。把男朋友的声音录进磁带,播放时,增加转数,就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虽然讲话的速度变得很快。”
“家永hushi讲话声音的频率,大概是400赫兹左右吧。她先象平常说话一样录进磁带,然后放慢速度放出,直到声音听起来象平坂的声音为止。然后,求出转数的比率。假定平坂的声音是200赫兹的话,那比率就为二分之一。于是,她就用两倍的速度讲话,再用二分之一的速度播放。这么一来,就成了平坂的声音了。实际上,不可能这么简单,必须反复多次地研究说话人的特征,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你说不是吗?我之所以断定电话的声音是录在录音机里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虽然我自己没有听到,但平坂的电话不是没有一句答话吗?不对吗?”
“是那样的。只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就挂掉了。”
“大家好象都把那解释为平坂跋扈的性格,其实不然。那实际上意味着更神秘的东西。其次是,使用录音机打电话的人是谁的问题。我认为是家永hushi本人。当然,如果使用录音机,即使不是她,别的人也能做得到。可是,我那样想的理由是因为来电话的时候,两次她都不在场。第一次是星期天的晚上八点过后。关于这个时刻,你能想到些什么吗?”
“想到些什么?什么也……啊,这么说来,在大洋野游俱乐部借车的小个子男人不也就是她了吗?作为一个女人,她是中等个,看起来很苗条,可是穿了男人的服装,一定显得个子很小。”
“我也是那么想。再调查一下她是否会开汽车,就更清楚了。可是,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我似乎预感到我们将要走到死胡同了。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假定平坂被杀,那么尸体到哪儿去了?可疑的录音机在哪儿,她又是如何利用它的?汽车在星期天下午八点到星期一的清晨两点的六个小时里,藏在什么地方?只有这三件事得到了说明,我们的想象才不再是单纯的想象了。这样的搜查是需要警方的力量的。特别是有关汽车的问题,因为警方现在还在继续调查,也许又弄清楚了些什么。”
“干脆,到警视厅去一趟。把我们到目前为止得出的结论告诉他们怎么样?”
“那倒是一个善良的公民应尽的职责。可是,得到七分夸奖,让人说一声‘您辛苦了’,就告辞而去,把问题全都推给警方去解决,任凭他们去作结论。而自己则满足于把这作为一生中的骄傲,自豪地讲给自己的儿孙们听—那可不行。我不想要任何人夸奖。我是凭着解难题的兴趣做到了现在这一步。所以,我想答案还是由自己作。当然啦,我也并没有要妨碍警方工作的意思。如果允许我们参加到他们的行列中,和他们一起搜查的话,我倒很乐意助一臂之力。可是……”
“哥哥,如果你不愿意找警察的话,那我们就到老警部那儿去,听听他的意见,怎么样?”
哥哥茶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就象要看透我心里似地盯着我的脸。然后,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说了声“好吧!”
“都快忘记他了!已经好久没去拜访了,不知他是不是住在老地方。”
老警部,名叫蜂岸周作。疏散前,我们一直住在目黑,老人就住在我们家附近。他作了多年警视厅的警长。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过着悠闲舒适的生活了。不知什么缘故,老人和我们的脾气古怪的父亲很合得来,经常来串串门。我们都叫他伯伯,要他给我们讲搜捕犯人的故事。我们常常听得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由于父亲总是叫老警部,老警部的,所以我们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不知是什么时候,“老警部”已经成了我们家的固有名词了。已经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因为记得他还给父亲寄过贺年片,所以我想他可能还住在老地方。此时,我很想去看看老警部,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可是,哥哥怎么也不答应。
“悦子,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其实我也想去,只是考虑你去比我要好,因为都是女人。”
原来是平坂清子夫人那儿。访问平坂的家,我也很有兴趣,所以我决定以后另找机会去看老警部。在新宿车站,我和哥哥分手了。
“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朝清子夫人那张因为睡眠不足而眼圈发黑。没有血色的脸上看了一眼。
“我理解。刚才把你关在门外,请原谅。我觉得一天一天已经让人再也无法忍耐。报纸大张旗鼓地报道;新闻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就钻到家里来了。女佣朱骛出去买东西,一些人也在后面说些难听的话,街上的人都用白眼看待。朱骛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佣,我还是小姑娘时,就跟着我了。她总是替我着想、帮助我,若是换上别人,恐怕早就离开我了。啊,你想打听些什么?”
“可能是有失礼节的问题。请问,夫人您相信您丈夫会做出那样的事吗?”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刺激人了。好容易才求得谈话的机会,要是这一下子惹恼了夫人,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哥哥总是说,因为我们没有询问别人的权利,所以既要不损伤对方的自尊心,又要引出想知道的事实,那就好比走钢丝一样,非常困难。然而,夫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生气的样子,很干脆地说,
“不相信。”,接着,她又说:
“悦子你大概不知道。我的丈夫为了买卖交易杀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尽管他是个获取猎物时心狠手毒的人,可是象触犯法律之类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那么,如果假设—纯粹地假设—如果有人说,平坂不是失踪,而是被杀了,夫人也认为是不可能的吗?”
夫人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向倍受苦恼折磨的夫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不是太不应该了吗?——我在心里暗自后悔。幸而,夫人只是声音微微颤抖,但清晰地回答,
“如果那样,我认为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一直在做着使人怨恨的事情,即使被杀也是应得的。坦率地说,我自己都不止一次地想要杀死他。”
“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慌忙打断她的话。
“平坂也许真的被杀了。最近,警方也开始准备按照这个设想开始搜查。这话要是传到警察的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
“你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你以为我真的杀了丈夫,也会这样满不在乎地说吗?”
夫人的话音里,有一丝嘲笑的语气。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可是,仍然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不管以前你怎么想过,如果您的丈夫真的被杀了,我想,您还是希望弄清犯人,把一切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吧?”
“哎,那……”
夫人含糊其辞地回答。我接着说,
“夫人,在这一周里,有没有什么事情使您感到不可思议的呢?您能告诉我吗?不论多么小的事情……”
“要说的话,有一件事使我奇怪,那是平坂失踪了的那个星期天下午的事。我接到电话就坐车赶到箱崎医院。可是一进二号室,就看见平坂的领带一—住院时系去的蓝。绿条纹的领带,吊在窗户上晃荡。”
“是怎么吊在窗户上的?”
“在穿窗帘的铁丝上。我记得领带是收在衣箱里的,而且平坂是个很讲究摆放衣物的人。所以在阳光很强的窗口挂一根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领带,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那件事告诉警方了吗?”
“没有,我是事后才想起来的。开始,我以为是工藤干的事,可那也说不通。”
“工藤?就是住六号室的?您怎么想到了她呢?”
“五号—也就是星期天傍晚,我回到二号室时,工藤夫人正在那儿。”
“在二号室?”
“是的。她说hushi把洗的衣服分错了,她是来换衣服的,然后道了个歉就走了。当时二号室里没有人,所以,她即使想事先打招呼也不可能。可她到底是个毫无顾忌的人。”
“您以前就认识工藤吗?”
“我?不。住院以前从未见过面。她也出院了吧?”
“唔,昨天。”
然后,我们又讲了些有关地道的事后,我就告辞了。怎样把刚才听到的这些事实加以组织,我心里没个准。
“老警部一点儿也没变。”
一看见我,哥哥就兴冲冲地说。
“还是那样的花白头发,还和从前一样威风凛凛。他很生气,说为什么不带悦子来?”
“谈了这次案件吗?”
“谈了,他非常感兴趣。他还说要到警视厅去帮我查查星期天以来所有身分不明的死者——喂,悦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详细地汇报了和平坂夫人相会的情况。哥哥非常感兴趣地听着。
“工藤夫人在二号室的时候,是知道平坂失踪之前,还是那之后?”
“当然是那之后了,说平坂不见了,整个医院乱成一团时,是五点刚过。打电话叫清子夫人来时,已经是六点二十分左右了。”
“这么说,工藤夫人是在听说平坂失踪之后进二号室的。这么一来……”
刚说了个头,哥哥马上就闭住了嘴。从马路对面的拐角那儿,走过来两个少女。一个肤色很白,面容有点儿象古代人;另一个就是百合。从箱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站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最后互相点了点头,好象是说“再见”。然后,百合就从刚才来的路上回去了。另一位少女朝我们站着的地方走来。
“百合在学校的朋友?”
我凑到哥哥耳朵根下小声说。
“百合在老奶奶不幸之后清了假,没去上学,那人看来是来吊唁的。”“
“看来是很要好的朋友。看看去。”
我们走近白皮肤的少女。
“你是桑田百合的朋友吗?”
哥哥很随便地打了个招呼。少女有些惶惑不安,睁大了细长的眼睛,点了点头。哥哥先向她说明自己是箱崎医院的同居人,为了早日解决那个可怕的案件,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然后,哥哥才开始问,
“百合在四号,也就是星期六,有点一反常态,好象有什么心事。我们都很担心。她在学校时也是那样吗?”
“不,星期六她很愉快。正好那天戏剧部……”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把下面的活咽了回去。看样子,好象是说漏了嘴,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怎么了?如果是不能对别人说的话,我和妹妹都不会说的。百合那人,由于生活环境的关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所以,我们下了很大功夫,还是问不出个什么。不妨的话,请你同我们谈谈好吗?我想这样对百合也是有好处的。”
“如果不告诉别人的话……”
先讲好了条件,少女又开始讲了。
“星期五,只是上午有课,下午是各个俱乐部活动时间。我们戏剧部的部员也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秋季的文艺会演。我们想今年要搞得象样点儿,计划演出赫普陀曼的《孤独的人》。因为想把服装和布景也尽可能地弄得好些,所以正在筹集资金。星期五,尽管戏剧部长杉山因为要参加亲戚的婚礼没有来,但桑田和我,以我们两个三年级学生为中心,进行了系列的讨论,非常愉快。”
“百合也是戏剧部的成员?”
“是的。从一年级开始一直都是的。只是现在这件事瞒着她家里的人。桑田非常喜欢演戏,一演起戏来,饭都可以不吃。她还想将来进新剧(日本现代剧一泽者注)团。可是她的姑父和姑妈希望她以后学医科或药科专业。还说,如果不行的话,就进hushi学院。因此,早就对她说过,为了准备考试,到了三年级就退出戏剧部。因此,桑田形式上退了部员籍,但实际上,不论排练还是别的活动,都和以前一样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