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然后,象有什么心事似地。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两具尸体都不是平坂,所以没有必要再研究了。可是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血型、指纹不是也能判断吗?第一具尸体的手上尽是伤,也许取不到指纹,

  “关键是没有平坂的指纹。也就是说,没有一个指纹可以肯定为是平坂胜也的。”

  砧副警长恼火地说。

  “我们检查了所有从平坂家和医院的二号室取来的手印。可清晰的全是夫人的。箱崎院长的。hushi的。还有血型。据说平坂是O型,而这两具尸体也都是O型。”

  “那么,第二具尸体的指纹还是检查过的罗?”

  哥哥紧接着又问。

  “检查了指纹,仍然弄不清他的身份吗?”

  “你怎么了?看来你对第二具尸体还有些感兴趣呢。”

  砧副警长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知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只是因为死者脸部被完全破坏,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说是被汽车撞的,可……”

  “是啊,这具尸首也是星期一发现的。星期一上午十点钟左右,在涉谷的小公园后面。死亡时间据说是清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估计是三点到三点半钟之间。死者穿着浴衣和木屐。衣服、木屐都在这儿放着。夫人见过这些吗?没有?这当然也不是死了之后被撞的。在我看来,还是车祸。司机为了逃避责任,把尸首扔到公园去了。和那具尸首不同,那人是酒醉后……”

  “车祸?车祸能正好不偏不倚把脸部毁坏吗?是不是又压了一次,才把头部弄得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真罗嗦!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不是平坂的尸体。因为没有手术的痕迹。难道你还说这是平坂吗?”

  “不,我并没有说这就是平坂呀!我也完全清楚这不是平坂。我只不过是认为那并不是单纯的车祸。我认为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奇怪的犯罪。”

  “好一个十足的名侦探派头!你是不是打算在解决箱崎医院案件之前,再揽一桩新的生意呀?真是生意兴隆啊!”

  哥哥闭住了嘴。我们跟着出了放尸体的房间。一出了门,我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别的人,不论是谁,也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好象水泵抽水似地,想要把积压在肺腑里的令人恶心的气体排除出去。清晨飘在天空中的云彩无影无踪了,夏季的烈日,炽热地当头照射下来。

  告别了砧副警长,送清子夫人在平坂住宅下车后,下一站就是送我们到箱崎医院。当车驶过电气火车站前时,哥哥突然说,

  “对不起,请在这儿停一下,我要下车。我想去买点儿东西,请把悦子送回家去好了。”

  然而,我跟着哥哥下了车。

  “如果剩我一个人,就不必送了。好在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兼彦说着也下了车。

  车回去了。兼彦拐过一条马路,看不见了。这时,我急忙问哥哥,

  “发现什么了?哥哥。”

  “刚才我看见百合从火车站出来。在她没回家之前抓住她比较策略。快,跟我来。”

  百合拎着书包,朝这边走来。

  哥哥急步走上前去,说想和她随便在哪儿说上十分钟话。百合阴险的目光似乎想说“我没什么可说的”,可到底什么也没说,跟着来了。既然她恳求过我们给她保密,所以她也不

  能对我和哥哥的要求置之不理。

  我们选了一个生意清淡的茶馆,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哥哥马上就谈到正题。

  “百台,昨天就想问问你,和戒指一起被盗的还有什么?”

  “你说什么呀?就是戒指。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你是那么说了,可是我不相信。能告诉我吗?百合。只要你被盗的东西不弄清楚,老奶奶死的真相就说不明白。我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被偷掉的就是戒指。这同样的问题,你不是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吗?你把那只戒指还给我,我真不知怎样感谢才好。可是,如果因为这样,就成了你硬缠着我追问的理由,那也未免太……”

  “你是说我在欺侮你百合吗?”

  哥哥冷冷地,但带着几分讥讽的微笑说。

  “我知道偷你戒指的人。我也知道,以前你教过那人开小箱子的方法。因此,一开始,你就知道谁偷了你的戒指。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故意庇护那个人。而且,我也想象得出,那个人除了戒指以外,还从你的箱子里拿去了相当一笔款额。此外,我还断定,这笔钱,就是戏剧部的筹款,是你的朋友们星期五放在你这儿、托你保管的。可是,我却替你和另外的一、两个人保守着秘密,刚才所说的事实,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你也该扪心自问,这难道是我欺侮你吗?”在哥哥讲话的时侯,百合脸上的变化非常明显。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一会儿嘴唇不停地哆嗦,一会儿又用傲慢的、反抗的目光瞪着正在讲话的哥哥,最后,她闭上眼睛喃喃地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我所得知的情况,从案件整体来看,只是一粒芝麻。正因为如此,才想问问你。如果你无论如何也不愿说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一个叫做杉山的人了。不过,如果我那样做了,恐怕于你不利吧?”

  “好吧。我说。”

  百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讲出话来。

  “我们戏剧部的人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拼命攒钱了。除了各人把自己的零花钱集中起来以外,我们还开展了义卖活动,卖花,还请父母兄长捐款。我们学校里,说起来,有钱人是很多的,所以,钱比我们想象的要筹集得快得多。到今年六月底,已经攒了二万七干元了。钱都以戏剧部部长杉山—和我同班的三年级学生的名义存在银行里。我们想在今年秋季的校庆时,正式演出一些象样的戏剧。大家都很努力。为此,道具、服装等也要赶快准备。于是,我们写了一个必需品的目录,取了一万五干元备用。我们本来决定四号。星期市,大家一起去买东西,可是因为杉山要参加亲戚的婚礼,星期六不能来上学,所以买东西就拖到下个星期。星期六,我们开了个碰头会商量了一下。星期五在学校碰到杉山时,她交给我一万五干元,说让我保管到星期一。她说就要接婚的表姐—家都要到自己家来住,家里人多手杂,她也经常要出去买东西、办事情。我也没在意就随手接下了。我把钱带回家,和戒指一起放在那个开关巧妙的小木箱里。这件事,只有我和杉山两人知道。星期六,我象往常一样到学校去了。下午,和大家一起商量校庆演出,还看了一会儿书,过得很愉快。回到家里,我想换下汗湿了的内衣,打开抽屉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藏在内衣下面的脱毛雪花膏空罐不见了。我感到不安,打开小箱子一看,戒指和钱、连同盒子都不见了。我立刻就明白是谁干的了。因为几年前,我曾教过他如何开箱子。他对那个神秘的箱子很感兴趣。

  可是,尽管我知道是谁拿的,但也毫无办法。因为我不知道表哥在哪儿。再加上戏剧部的事,我是瞒着家里人的,所以也不能让姑妈他们知道。当我一想到必须设法在两天内弄到一万五千元时,我的头都要炸裂了。我手里值钱的东西,也只有那只母亲给我的戒指,可偏偏戒指也不见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晚饭也没吃就躺下了。姑妈、姑父待我并无什么感情,所以也没留意。但是,祖母很担心,到我这儿来问出了什么事。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祖母安慰我,说她一定想办法,让我不要着急。可是,说是想办法,祖母也没地方去借钱。平日的零花钱早已给了我,再加上因为没有担心将来的衣食住行的必要,所以平时也不积蓄。

  祖母想了一会儿,说要把收藏在储藏室里的一个古董茶壶卖掉。我很担心那茶壶是否能卖得出去,可祖母说,听说住在二号室的平坂是做古代美术品和古董买卖的,想求他给办。于是,写了一封信。”

  “你看了那封信吗?”

  这时,哥哥打断她的话,插问了一句。百合点了点头。

  “祖母给我看了。信里没有提为什么要卖茶壶。可是,用非常难懂的字眼写了些诸如。我想卖一个什么样什么样的东西,要价一万五千元,希望在交货时当场付给现金或支票,交换的地点在防空洞,时间定在星期天下午两点钟,如果同意来,请在二号室的窗户上挂一个东西作标记,此外还写了希望不要把这封信的内容告诉任何人等等之类的话。信封上光写了收信人地址,没有写寄信人地址。祖母因为不清楚平坂的名字,还悄悄地跑上二楼去看了门上的名片。星期六晚上九点钟左右,祖母把信发了出去。祖母说,第二天的上午

  信一定会到。”

  “那自然罗。后来呢?”

  “星期天上午,祖母在院子里一会儿出、一会儿进的。到了中午,祖母跑到我这儿来,告诉我二号室的窗户上挂了一条领带。祖母还说,那个茶壶,平时卖,可卖二万五干元。所以,要价一万五千元的话,肯定可以卖得掉。祖母说的时候,显得非常有把握。两点钟差一点儿时,祖母换上了出门穿的服装,到我这儿来说。现在我就去储藏室取茶壶,到防空洞去去就来。我因为头痛,就躺在那儿没动。我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两点半到了,三点半也过了,可是祖母还没有回来。我担心起来。我只好自己给自己解释,一定是防空洞的交易没做成,祖母拿着茶壶到别的古董店去了……。可是,到了傍晚,人们都在传说祖母和那个叫平坂的人去向不明。我急得不得了,那天晚上一会儿也没合眼。星期一早上,祖母还不回来,我都快急疯了。因为星期一我必须把钱交给杉山。我让人打电话给学校请假,就说我不舒服。可是我又一想,下课后,杉山一定会来看我的。急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家那样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一多半。我既无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朋友们的友谊。我怎么有脸张口说出钱没有了呢?最后,我想到了死。我拿出几年前为了做昆虫标本买来的氰酸钾,准备吃下去。正在那时,悦子突然出现了,把戒指还给了我。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只要有了戒指,钱就有办法了,这么一想,等悦子一走,我就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跑出家去。后来我才觉得,那时家里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可怕。因为那时发现了祖母的尸首,所有的人都到防空洞去了。可那时,我根本顾不上考虑祖母的下落。我跑到学校附近的当铺,把戒指拿出来,说想请他借给我一万五千元。我以为还要工作证、学生证什么的,所以心里很紧张,谁知店主人一看我的戒指,二话没说,就一五一十地按我要的价给了钱。我到学校后,在课间休息时间里,把钱给了杉山,我对她说:‘有点儿不舒服。本来想休息一下,但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来了。’过了一会儿,从家里来了电话,说祖母已经死了,发现了尸首……”

  “那么,戒指就那样当掉了吗?你打算就那样算了吗?”

  “没有办法呀。我没有能力把它再取出来。那时侯,不那样做毫无办法。”

  “也许是那样。可是,那只戒指一万五千元当掉太可惜了。我有一位朋友的父亲是一个珠宝商,我和他商量一下,给你想个什么办法。即使是非脱手不可,也要有一个适当的价格。最后,还想问一点。你说你星期天晚上担心得一夜都没合眼。那么,当时你没有听到有人进出的声音吗?”

  百合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后,显得非常轻松,她用一种以前我们从未见过的爽朗的表情,稍微想了一会儿。

  “那么说的活,好象是听到了有人蹑手蹑脚通过走廊的声音。不过,我也不敢肯定。那时,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想,祖母回来了,回来了。所以也说不定是我神经过敏听错了。”

  “那也可能。谢谢你了,谈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百合,如果你能早一些把这些话告诉我的话,我也可以省很多麻烦。而你呢,也用不着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了。”

  “可我以为你会认为偷钱的人就是杀祖母的犯人。我虽然不知道做那些伤天害理事的人是谁,可是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是他。”

  百合说完,脸蛋一下子绯红。

  我们和百合一起回去了,只是进的门不同。

  “哎哟,野田。你好些了吗?”

  我一看见靠在候诊室椅子上的脸色苍白的野田hushi,就喊了起来。她慢慢地扬起了脸,就好象初次见面似地怯生生地看了我和哥哥一眼,又垂下头去。然后,用毫无生气的、嘶哑的声音小声说:

  “刚刚觉得好了一点儿,可马上又不行了。头昏昏沉沉的。”

  “不要勉强起来,还是躺着吧。”

  “不,我害怕。”

  野田hushi用两只手捂着脸。

  “出了什么事了?野田。”

  哥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野田手捂着脸点点头。

  “桐野夫人被杀了。好象正在抢救。”

  “怎么回事?是什么时间?”

  “我感觉好点儿了,于是起来打扫卫生。我想干点儿事,可以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快四点的时候,我到二楼去查体温。一进桐野的房间,就看见他气冲冲地坐在床上。他说母亲去换被头,到被服间去了好久还没回来。于是,我就到被服间去看了看,可一个人也没有。我有点害怕起来,随手打开紧挨着的八号室的门,天哪!桐野夫人她……”

  “夫人怎么样了?”

  “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而且身上还有个什么东西。你想得出是什么吗?”

  “是什么?”

  “(被禁止)呀。(被禁止)那只猫,趴在夫人的胸口上,正瞪着蓝眼睛看着我。我吓得没命地往楼下跑。我看见人见站在楼梯下正朝上望,就大叫起来,‘桐野夫人被杀了!’。于是,人见说了声‘快去告诉先生和家里的人’,就朝二楼跑去。我就到跨院去了。一下子,大家全来了,都上二楼去了。可是我一直在这里,头晕得站不起来。”

  “桐野夫人已经死了吗?”

  “好象苏醒过来了。刚才人见下来打水时,说先生和英一做了人工呼吸,她已经缓过气来了。”

  “看看去,悦子。”

  我们朝搂上跑去,为了避免脚步声太响,我们尽量踮着脚尖轻轻地跑。五号室的门半开着,从外面可以看见人见hushi、兼彦、敏枝夫人,还有英一。一只脚上打着石膏的桐野青年,瞪着惊恐的眼睛坐在床上。刚巧,人见hushi从室内出来,我们就向她打听了情况。

  “据说是被人猛地从后面卡住了喉咙。我看见的时侯,一条围裙勒在脖子上,倒在八号室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是谁干的。要是再迟一点,恐怕就没救了。”

  “二楼那时还有人吗?”,

  “只有桐野母子。最近已经不收新的住院患者了。以前的患者,也大都出院了。”

  “家里的人呢?”

  哥哥压低声音,眼睛迅速地朝五号室方向扫了一眼。

  “不太清楚。反正先生和夫人在茶室,正在讲昨天的尸首。英一在自己房间看书……啊,对不起,我还有点儿事。”人见好象回避我们似地,下楼去了。

  “有必要详细调查一下正在场的人。可是现在不行。我们还是先看看八号室吧。”

  八号室房门大敞着。我们在室内仔细寻找了一遍,特别是角落里。可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地上,丢着一条满是皱折的围裙。结头上有用牙咬过的痕迹,有一、两个象老鼠啃出来似的小洞。我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粘粘糊糊出了一身冷汗。窗外的银杏树正好把西晒的阳光挡住了,所以室内一点儿太阳也没有。可是因为窗户全部关着,所以相当闷热。在平常的话,勤快的野田hushi总是把

  所有房间的窗户、哪怕是空房间的窗户也好,统统打开,打扫得干干净净。可是,今天早上她躺倒了,没有来打扫,所以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灰。围裙四周的地面,象擦过的一样干净,那显然是因为桐野夫人倒在那儿和人们走来走去留下的痕迹。

  “什么也没有,哥哥。”

  我正要对哥哥说时,一下子愣住了。哥哥正站在房间中央,眼睛望着百里开外的前方。哥哥象这样陷入沉思,今天并不是头一次。可是,在今天的哥哥的眼里,却射出一种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冰冷、阴森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股寒气直袭脊背,浑身毛骨悚然。我上前去,拽住哥哥的手臂使劲地摇晃。

  “怎么了?哥哥。回房间去吧。”

  哥哥眨了眨眼,用清澈的茶色瞳仁盯着我的脸,凄凉地微笑了一下。那微笑里还带着一种为难的神色。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哥哥没有回答,默默地走出房间。一回到我们的七号室,取出一张信纸,写了些什么。当封上信封,贴好邮票站起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恢复常态,又变成原来的哥哥了。下到楼梯的最下面一级时,哥哥向四周看了看,说:

  “我把这封信投到信箱里就来。我一回来,就把所有的事源源本本地讲给你听。”

  “源源本本?你说的什么呀?”

  “就是这五天里所发生的三起人命案的全部经过。在防空洞讲吧。洞还没有上封条,不过,你就在洞口等着我好了。”

  哥哥的声音很低,周围也君不见一个人影。尽管如此,我总觉得哥哥的态度与往常不一样,显得很轻率。也许有谁正在某个地方偷听,而他却偏偏说着这样的话。不说别的,起码一点,为什么偏要到那个不吉利的防空洞去解杀人案之谜呢?二楼不是有我们自己的房间吗?

  可是,我并不想反对。尽管好象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邪风鸣呜地吹透了我的五脏六腑,一种恐惧感揪住了我的心灵。可是,任何事情都对哥哥言听计从,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这种习惯使得我非照哥哥说的去做不可。

  当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防空洞口时,我眼前出现了家永hushi那可怕的死人脸,我差一点儿就要逃离那个地方。就在我再也无法忍耐了的那一瞬间,哥哥出现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也许我就象一个幽灵似地逃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哥哥对我微笑着,慢慢地向我走来,并且走近了为了不让人进去而拦上了绳子的洞口,面对着左边的柱子,仔细观察着。

  “钉着一颗钉子。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样。”

  “什么?”

  “刺杀家永hushi的,还是(被禁止)。”

  “尽说傻话!”

  “今天早上,我们把房间着成防空洞,考虑了几种她被刺的情况。现在,我们把那几种情况再现一次。我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我们只考虑了她被刺时,是面向墙上的壁洞站着的。而实际上,她是背对壁洞站着的。”

  “那不可能。她是从背后被刺的。而且,如果她背对壁洞的话,血溅落的地方和墙壁之间就应该有行凶者。可是,那么狭窄的地方,要站下两个人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行凶者才可能是(被禁止)。在壁洞里的(被禁止)刺伤了她的肩膀。在防空洞里,除了她和(被禁止)以外,再没有别的人了。然而,如果再追下去的话,就得从平坂的被害说起。”

  “尽管我们认为平坂已经被杀,可他真的死了吗?我总有那么点怀疑。”

  “今天,我们不是亲眼看到了平坂的尸体吗?”

  “尸体?那么,你是说两个尸体中,有一个是平坂了?是哪个呢?”

  “先看的那个。”

  “可是,那尸体晒得很黑,而我在平坂失踪前见过他,记得那人非常白。”

  “清子夫人不是说了吗?。丈夫去洗半天海水浴,就会晒得通红的么?用强烈的紫外线放射后,使其呈现出晒黑的状况也不是不可想象的。明白了吗?人工紫外线。”

  “啊!”

  我想起来了。

  “太阳灯?”

  “是的。箱崎医院的门诊室里有太阳灯。并且,在门诊室和手术室之间有一个门,犯人把太阳灯移到门口,使紫外线放射到放在手术室的平坂身上。”

  “可是,尸体照了紫外线后,会成为太阳晒的那种肤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