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力--#
第18章 鬼畜
黑袍的助手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喜欢又怎样?”
黑袍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少年握住了脖子前的绳索。
他锐利的视线扫到有什么黑色物质,从少年白皙的掌心里渗出来。
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绳索瞬间绷紧。
黑袍被拽得一个踉跄,接着他就被少年用锁魂绳甩到了墙上。
被甩出去那一刻,他才知道少年力量有多可怕。
墙上留下一个人形裂洞,34节脊骨断裂的声音,被猛烈的撞击声掩盖。
黑袍喷出一大口血。
他再一次在少年身上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他想问问少年到底是谁,满嘴的血让他没及时问出口,就让他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少年手移到脖子上的套上,双手在锁魂绳上停了一秒,锁魂绳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
黑袍目眦欲裂,瞳孔不敢置信地颤动着。
他在整个游戏基地都很有名,很多社团的社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这条锁魂绳。
这条锁魂绳是他在一个地府副本中,差一息死亡才得到的。
在系统举办的公开玩家排名副本中,他用锁魂绳锁住上一期排名第六的玩家生魂,在那个灵异副本中把她的生魂扯了出来。
生魂离体,无数鬼魂争先恐后地抢占她的身体,身体因内里过多鬼魂争斗而爆裂。
他因而一战成名。
他能锁住排名第六名的玩家五秒钟,是因为锁魂绳很难弄断,当时她队里的高手们用各种武器,拼尽各种手段,也没损耗锁魂绳一丝一毫。
基地里专门研究武器的大师看过他的锁魂绳,说诞生于地狱副本的锁魂绳,内含游戏中的暗黑能量,那是超越玩家的所在,可能游戏中最强的玩家也无法轻易毁坏。
这个少年,怎么能?
“你到底是谁?”黑袍张口时一口血又出来,“为什么我的锁魂绳锁不住你的生魂?”
第一句话因血和低哑,宁宿没怎么听清,第二个问题他听清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生命力只有0.1的丧尸会有生魂吗?
宁宿真诚地回答他:“可能是我的生魂太微弱了,就那么一点点,锁魂绳捕捉不到。”
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你把我的生魂勾走了也没用,我这个身体人嫌鬼恶,而且你勾走也坚持不了几秒钟。”
“……”
黑袍闭上了眼睛,胸口在剧烈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喜堂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震惊又茫然地盯着宁宿。
宁宿没注意到,他扔下断裂报废的锁魂绳,小小声嘀咕:“这就是不让我抱大腿,还不尊重我的后果。”
“……”
他嘀咕的非常小声,黑袍听不到,但就在他身边的祝双双和苏往生听到了。
他们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沉默。
祝双双连眼泪都被憋回去。
她抽了抽鼻子,“宁宿,你怎么来了?”
“这件事回头再说。”宁宿转头一眼看到正手持飞刀瞄向他的黑袍助手。
“住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黑袍嘶哑虚弱地说。
助手又看了一眼宁宿,不甘心地收手。
他急忙跑到靠墙而坐的黑袍身边,半跪在他面前,“您没事吧?”
黑袍他们不再阻止他们离开后,那就只剩下村民了。
宁宿他们看向村民。
他们都知道,如果宁宿连黑袍都能轻松对付,那这些村民绝不成问题。
可想着让黑袍对付村民时,他们一点顾虑都没有。
要是宁宿,担忧重重。
系统在灵车上对他们的教导还历历在目,对规则的服从刻在他们骨子里,包括npc。
村民也在看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宿的出手吓住了,他们没有冲上来。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出现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人。
新娘。
她茫然地向这边走了几步,看到他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着急地张嘴却没说出话。
喜堂里的人见到她也惊讶不已。
黑袍助手问黑袍:“怎么回事?新娘不是死了?我们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就在系统背包里。”
黑袍哑声说:“不用管,正好她顶上,这是好事。”
村民也是这么想的,新娘一直是他们的最佳选项,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找到的。
对峙的紧张气氛突然解除。
村民们忙冲上去把新娘拉扯过来,新娘拼命挣扎,奈何村民人太多,细瘦的新娘不到一分钟就被制服了,被村民层层围住按在棺材上。
祝双双心情复杂道:“看来她是知道真相了。”
苏往生说:“好奇怪,村民不是说她死了吗?如果她没死,为什么还要抓祝双双顶上。”
“村民在骗我们。”祝双双说:“村民看到活着的新娘时,神情不震惊,只有惊喜。”
“确实。”苏往生回想刚才村民的表现,“可能是新娘提前知道真相,自己逃跑了,但她怎么都逃不出这村子,又被周围的村民送回来了?”
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这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
苏往生看了一眼新娘,“趁着现在,我们走吧。”
宁宿“唔”了一声。
祝双双立即摘了头上沉甸甸的纯金打造的凤冠,随手扔到地上,接着给苏往生解开绳索。
趁着喜堂里村民正围着新娘转时,三人悄悄离开。
黑袍助手惊讶地说:“他们竟然这时走了,不看殷岱君具体经历了什么?”
黑袍大口呼了口气,顿时疼得他眉头紧皱,“不管他们,我们留在这里看。”
助手把断裂的锁魂绳拿给黑袍,“还能用吗?”
黑袍握住锁魂绳试了试,“应该可以。”
助手眸光闪了闪,“那就好,我们只要认真看着,说不定马上就要解密了。”
助手看向喜堂中央后,黑袍握着锁魂绳的手不断颤抖,他紧紧盯着喜堂中央,从未有过的紧张,甚至心里开始懦弱的祈祷。
喜堂中央,村民大哥问:“还要磕头吗?”
“新郎”爸爸说:“磕,要血,重新拜堂。”
他有点烦躁,“时间来不及了,既然没法让她再心甘情愿地欢喜结婚了,就快点直接点吧。”
闻言,立即上来两个强壮的村民按住新娘的脖子,“嘭嘭”向地板上撞。
没人阻拦,一声声的重击声响在喜堂里,没一会儿新娘的额头上就鲜血淋漓。
一开始还在挣扎的新娘,现在头已经被撞得晕乎乎的了。
她绝望地张着嘴,无声地说着什么,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透过人群缝隙,艰难地向黑袍他们投来焦急的求助眼神。
助手又回头看了一眼黑袍,忽听喜堂上响起凄厉的“啊呀啊呀”声,是从新娘口中发出的。
在猛烈的撞击下,新娘额头上已经磕破皮了,为了更快更直接地让她的鲜血渗入棺材中,两个村民按着她后脑勺,用她破了皮的额头在棺材板上用力磨。
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助手的额头也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婚礼上第二批出现的那对中年夫妻来了。
按照苏往生的推测,他们是新娘要嫁的死人的父母。
中年男人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说:“我们当时说好,要的是欢欢喜喜的喜婚,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新郎”爸爸连连道歉,“她不知怎么逃了,我们只能这样了,这姑娘和小少爷是天作之合,合适比和气更重要,我们会做的干干净净,您就同意了吧。”
“我们不同意还能怎么样!”中年男人说:“快点吧,别误了吉时。”
大客户发话了,村民立即行动起来。
晕乎乎的新娘被拉到一边,“新郎”扭动装牡丹花的花瓶,那里果然升起一具纯黑的棺材。
穿着艳红嫁衣的新娘惊恐地睁大眼睛。
棺材板被打开,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正平躺在里面。
他穿着华丽的寿衣,这寿衣和普通的不同,颜色是结婚时新人穿的那种红,红艳艳的寿衣在他灰紫色,密布尸斑的脸的衬托下,诡异无比。
“新郎”父亲:“脱掉新娘身上的红衣,防止她变厉鬼。”
吓懵的新娘身上的嫁衣被伴娘扯掉,只留里面一层浅粉里衣。
伴娘对她说:“你别怨,我们把你从贫穷的深渊里拉出来,带你见世面,让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爱,还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以后少不了你的钱。”
“新郎”父亲:“认夫第一步,在新娘脸上刻夫字。”
他的声音和语调都变了,这一句像用某种远古诡异曲调唱出来的。
纯黑的棺材里,身着艳红寿衣的死人散发出尸臭和死气。
喜堂里笼罩着阴冷渗人的气息。
新娘被按跪在棺材前,那个拍腿的老太太拿着血红的粗针,兴奋地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在她脸上刻字。
那钉子看着尖锐,刻字却很凝滞。
黑袍仔细看,才发现那个不知道被什么涂红的粗针,是用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桃木、槐木,或其他。
不像钢针那么好用,老人只能更用力。
新娘的脸被撕扯得狰狞扭曲,鲜血在红木针下急速渗出。
她被两个人卡着脖子,被迫一动不动地仰着头,只有眼珠子能动弹。
左眼在血淋淋的脸皮上向左转,看向黑袍和助手。
惶悚、绝望、乞求。
第19章 鬼畜
黑袍和助手冷漠地看着新娘。
他们并不是善人,也过了新人莽撞期,眼里只能看到利益和生机。
但是在某一秒钟,看着那样绝望的乞求的眼神,有什么在黑袍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他没来得及捕捉。
那老人在新娘脸上刻下血淋淋的三个字,因为血还在流,具体是什么字看不清。
在两人松开卡在新娘脖子上的手时,新娘疼得不住地晃脑袋。
神情几近疯狂,配上血淋淋的脸皮,那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黑袍和助手一看就知道,那绝不只是针划出来的痛苦,那木针上的红色涂料一定有问题。
在脸上刻完字后,新娘被向后拽了两步,那老人趴在地上,嘻嘻笑着掀开新娘的里衣,在新娘身上也刻下了字。
“新郎”父亲:“认夫第二步,滴血融夫。”
疼得近乎麻木的新娘,被人抬进了棺材里。
头朝下面向新郎,头被按向新郎的脸,一人一尸的脸相互贴合。
死人的脸呈现可怖的紫灰色,棺材里放着冰块,依然阻挡不了腐烂,冰冷的尸臭贴上新娘的脸,挤压她的伤口。
他们唇对唇,新娘似乎感受到死人体内的尸气正透过她的嘴巴涌入她的体内,正腐蚀她的五脏六腑。
本已麻木的新娘,又疯狂地,剧烈地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崩溃的“啊呀啊呀”声。
那声音凄厉绝望,为喜堂的阴冷又添一重。
但不轮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满喜堂的村民控制她一个人,其他两个人在冷漠地看着。
新娘额头上磕出的血,脸上被刻字划出的血,全部融进死尸的脸。
“新郎”父亲:“安家第一步,宽衣,除去新娘身上所有衣物。”
喜堂有人吹起响亮喜庆的唢呐,外面鞭炮热闹地噼里啪啦,漫天细碎的红落下。
喜堂的绝大部分人扬起喜庆的笑容,完全压倒了新娘崩溃而渺小的挣扎。
他们撕扯着新娘身上的衣服,新娘和死人不仅是脸相贴,身体也贴到一起。
这一招可谓是封建恶心至极,就连黑袍也有点看不下去。
所谓安家,其实就是把新娘禁锢在棺材里。
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他们认定没有衣服的女人是不敢外出走动的,何况身上还刻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
闯过无数副本,已经变得冰冷无情的黑袍,小时候也曾是个爱听童话和传说故事的天真小孩。
他长大之后,才觉得当年牛郎织女的爱情传说中,牛郎看中正洗澡的漂亮小仙女,把小仙女的衣服偷偷藏起来,让她回不了天庭只能留在人间,里面藏着一丝男人的恶劣和恶心。
而眼前这一场,恶心了千百倍。
但是想来,他这种冷眼旁观的人,不也恶心吗。
黑袍嗤笑一声,在预见自己要陨落时,疲惫地闭上了眼。
“新郎”父亲:“安家第二步,用锁魂红绳将新娘绑在新郎身上,两人永不分离。”
听到“锁魂红绳”,黑袍握住锁魂绳的手一颤,被助手看到了。
“新郎”父亲:“封口。”
无声的挣扎中,新娘的舌头被割掉,塞进了新郎的嘴巴里。
“新郎”父亲:“礼成,闭棺。”
喜堂唢呐声停了,鞭炮声消失了,笑声叫好声也没了。
喜堂里只能听到棺材里沉闷地捶打声。
可以想象,被脱去衣服和死人绑在一起的新娘,在封闭黑暗的小空间,黏在死人身上,面对着他那张布满尸斑的脸,一点点感受到空气的耗尽,在尸臭中无法呼吸而亡,该是多么的绝望。
黑袍和助手沉默着。
不只是为新娘,那只是一小部分。
助手说:“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袍闭了闭眼,“殷岱君不是鬼主,她成不了厉鬼。”
鬼主究竟是谁。
他们到了这一步,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在他们说话时,封闭了棺材后,喜堂的村民们齐齐看向他们。
槐杨村的地下产业,他们富有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是不能让活着的外人知道的,即便前面他们有过合作。
助手笑了一下,忽然说:“黑袍大人,您的锁魂绳废了吧?”
黑袍猛地握住锁魂绳。
助手转头看向他,“我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久,为银桦付出了这么多,也该升入管理层了吧?”
谁不想进管理层呢,在大社团里,管理层和普通社员的待遇天差地别。
黑袍:“银桦的管理层没那么好进。”
助手笑道:“如果您牺牲在这里,管理层空出一个位置,正好我这个为社团贡献很多的人,又带回去《鬼畜》的地图和秘密呢。”
黑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助手拎着领口举起来砸向棺材。
黑袍撞到棺材板时又吐出一大口血。
他头脑发晕,视线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棺材板上有划出的什么标记。
黑袍用力眨眼,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III
银桦社团的标记。
是棺材板还混在地板里时,新娘被按着向棺材板上磕头时,抓出来的。
他终于知道这个莫名出现的新娘是谁了。
是他命令在别墅看着王明的刀疤男。
黑袍低低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疯狂的游戏里,冷漠是自救能保命,却没想到,最后一次冷漠断送了他唯一的生机。
刀疤男打心底里敬畏他,害怕刻在骨子里,就算没有锁魂绳畏惧也不会降低多少。
何况他是刀疤男转正的考核官,他死了刀疤男就没法转正。
如果当时他让助手救下新娘,刀疤男还活着,一定会保护他,助手有所顾及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黑袍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掌放在“III”上,心上默念:“社长,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忽地,黑袍猛然睁开眼。
宁宿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新郎家。
祝双双先是死里逃生后喜极而泣,接着是被震惊,出来时又很疑惑。
此时大脑很乱,情绪也不稳定。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跟着两人走出门口后,她抓住最初的问题,“宁宿,你怎么出来了?”
宁宿说:“我们进入里世界了,里世界是和表世界时间基本同步的鬼世界。”
祝双双脸色一白。
“那里很有意思。”宁宿说起他们在小广场见到的事,尤其是结婚这件事。
“那个要预告要二婚的鬼,旁边站着一个女鬼,是新娘。”
信息含量过大,两人需要缓缓。
宁宿说:“那个鬼叫白相宁,第一次结婚是和新娘,所以新娘其实要嫁的是鬼,或者说是死人。”
“他第一次结婚的是新娘,那预告的第二次呢,那时槐杨村表世界只有一个外地女孩子了。”
祝双双感动又开心,“所以,你专门回来救我的吗?”
宁宿思考了下,没说话。
祝双双笑了笑,没纠结这个问题,她笑着说:“这次为什么救我?还是因为我吵吗?”
她刚才流泪时眼里的红还没消退,自己就又笑起来了,想到宁宿来的时候她确实挺吵的,比在灵车上还吵。
宁宿:“因为你给我糖果吃。”
祝双双顿了一下,忽然特别难受。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宁宿。
她又哭又笑地,“只是因为我给你糖果吗?”
祝双双忽然想起她的大学室友。
室友交了一个男朋友,在祝双双看来那男生一般,对室友也一般。
他们只交往一个月,那男生就出了严重车祸,室友一边应付学业,一边照顾男生,还要打三份工帮他填补手术费,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时间久了,憔悴得她们有点看不下去,就问她,值得吗。
当时室友的眼睛特别亮,语气坚定,说:“值得。”
她问室友:“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付出?”
“因为他每天接我下课,带我回家给我做饭吃。”
当时祝双双难以理解,茫然不已。
后来她慢慢懂了。
她的室友在有记忆时,父母关系就不好,那时他们都不愿意回家,各自在外忙。
不知道多少次,室友一个人在家,站在椅子上,半趴在看窗台,看外面一起回家的一家人。
在学校,一个人在教室,看窗外拉着爸妈手一起离校的人。
那是她年少记忆里,最孤寂也是最深刻的灰白影像,她很想有个人来接她,在家随时陪她,跟她一起吃饭。
接她回家,给她做饭,陪着她,对很多在父母的爱里长大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对她来说是值得去做很多很多的。
祝双双张了张嘴,温声说:“宁宿,要是能从这个副本出去,我用积分给你买一大袋糖果,你一定要一直记得我这个给你买糖果吃的姐姐。”
“唔。”宁宿想了想,要是有那么多糖果,就不说他比她还大的事实了。
祝双双情绪稳定了些,她又问苏往生:“我们为什么不再看下去,新娘线不是很重要吗?”
苏往生说:“殷岱君不是鬼主,我们只要知道她经历过冥婚就可以了。”
陈天陈晴跟他们说过,这种有鬼主的解密副本,找到鬼主才是关键。
即便他们解密了其他事情,没找到鬼主,也不算完全解密,不能通关。
祝双双疑惑,“你怎么确定殷岱君不是鬼主?”
苏往生:“因为她成不了厉鬼,鬼主是创造或衍生这个世界的鬼,一定很强。”
他知道祝双双又要问什么,直接说:“槐杨村在冥婚阴亲这一块,已经很成熟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要请人消除戾气和怨气。”
“活人冥婚价格高得离谱,客户都是些有钱人,他们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祝双双沉默。
苏往生叹了口气,“她们经历再多苦难,不论怎么被折磨,也无法报复无法伸冤,甚至无法说出口,阴间鬼这样,阳间人这样的也不少见。”
他们正说着这件事,就看到那对中年夫妻,苏往生说的,新娘要嫁的死人的父母。
苏往生跟他们说:“冥婚只会损阴德。”
他们愣了一下,那女人受刺激一样,一边流泪一边冲他们大喊:“你们懂什么!他还没结婚就死了,只能做孤魂野鬼,连投胎都不能!”
苏往生:“……”
宁宿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姓白?”
那男人紧张地看着他。
“唔。”宁宿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儿子并不想结婚,可能他还会因此恨你们?”
祝双双:“?”
见那个女人要上来打人了,她和苏往生赶紧拉着宁宿跑了。
祝双双:“你们俩会不会说话?中年丧子,他们正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慰藉,能经得住你们这样的否定和刺激?”
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但其实没必要说,得罪npc干嘛。
两个男生不说话。
他们默不作声地向屠宰场走。
路上宁宿还从垃圾桶捡了一个破枕头,接着是一个掉漆的铁桶。
祝双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糖果救命事件,她再看宁宿做什么事,都觉得他很可怜。
虽然他一手就解决了黑袍大佬。
见宁宿向铁桶里塞枕头,就感觉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在给自己做一个窝。
走到焚化炉前,宁宿指着窝对脸色苍白,开始流冷汗的祝双双说:“钻进去吧。”
祝双双:“?”
宁宿说:“里面炉壁上都是鬼脸,有上百万只小鬼手要抓你。”
祝双双麻溜地钻进桶里,用破枕头护住头。
呜呜呜呜还给准备枕头护头,这是什么贴心小天使。
祝双双想要跟宁宿说声谢谢,抬头见宁宿也在看她,欲言又止。
祝双双:“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没事。”
宁宿:“能再加两个包子一瓶牛奶吗?游戏大厅旁边那家。”
祝双双:“……”
在祝双双茫然点头后,宁宿盖上桶盖,抬起铁桶竖着放进焚化炉里,向前推了推,后退了一步。
苏往生见他双手握住焚化炉两边炉壁,线条流畅的白皙小臂上,黑色的血管隐隐冒出,笔直修长的腿直接踹向铁桶。
那铁桶以连影子都看不到的速度消失在焚化炉里。
苏往生:“……”
他看向宁宿,“体力值32?”
宁宿的头立即垂下来了,“好累哦。”
苏往生:“……”
他拿着手电筒向里面探查了两步,一分钟后白着脸出来,“那个,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再累,等我去垃圾桶里再翻一个铁桶出来。”
宁宿说:“这一路的垃圾桶我都看了,没有铁桶了。”
苏往生:“没事,我可以把垃圾桶搬来,我看那垃圾桶有小的,挺合适的。”
宁宿:“。”
把自觉钻进垃圾桶的苏往生踢到里世界后,宁宿去仓库把鬼小孩揪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呆脸小孩,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很好用。
把小孩向焚化炉里一放,炉壁上那些狰狞着哀嚎的鬼脸,立即面瘫了,那些正要伸出来的小手“嗖”得缩回去了。
宁宿早就猜到了。
他第一次被屠夫塞进焚化炉,爬到里世界时没有鬼手,那时小孩就跟着他,还把他拽回去了。
之所以给祝双双准备铁桶,是因为祝双双敏感度太高了,就算小手不出来抓人,她可能也要晕,会麻烦。
就是没想到,苏往生会主动钻进垃圾桶。
宁宿毫无阻碍地在焚化炉甬道里爬,爬了两步,他对小孩说:“刚才扔了两个人,甩了一个人,踢了两个人,好累哦。”
“……”
祝双双和苏往生被踢到里世界后,晕乎乎地从桶里爬出来。
祝双双还好,她有枕头护着。
苏往生在臭烘烘的垃圾桶里,撞破了额头,丸子头也被撞得乱糟糟的,仙风道骨的气质一丝全无。
他们刚站起来打量了这个屠宰场,就听到了焚化炉里的动静。
先看到一个稚嫩的小身影。
那个小身影看起来瘦瘦小小,不知道有没有人类幼崽三岁高,拽着一个180以上男生的手,一点点向外拖。
“……”
这一刻两人都不觉得这个鬼小孩可怕了。
只觉得有点心酸。
宁宿从焚化炉里出来后,看向吃饱了还是不怎么开心的小孩,问他:“不想我来这里,是怕我知道答案后就要永远离开了吗?”
小孩微垂着脑袋,小脚向后缩了一步。
宁宿弯腰,低声在他灰白的小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小孩猛地抬头看向他,两颗黑漆漆的眼珠中间闪着水亮的小星光。
他一下跳到宁宿身上,搂住他一下下舔他的脖子。
“你怎么跟小狗一样?”宁宿弯起眼睛。
如果只小狗,此时尾巴一定摇起来了。
这是他见过小孩最活泼的时候。
安抚好了他的小劳力后,宁宿和祝双双、苏往生一起向外走。
路过屠夫时,他正生火。
祝双双说:“我以前听到屠夫的事,觉得他诡异又可怕,现在不一样了。”
那些红色骨灰盒里,都是些被偷来或买来的年轻女孩男孩的骨灰。
屠夫把他们的骨灰撒进了清澈的河水里,让那些可怜的孩子恢复了自由,顺着河水流出了那个阴暗恶心的村子。
苏往生:“等一下,屠夫把要结阴亲的骨灰换成了畜生的,那……”
祝双双:“再等一下,宁宿说预告那个白相宁要再次结婚,那我在这里,不会有老公了吧!”
宁宿:“。”
“去看看就知道了。”
宁宿去带两人回来花了一个小时,他离开时正在预告接下来结婚的人,今天的新娘和新郎还没定,回来时婚礼正要开始。
祝双双和苏往生震惊地看着小广场里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