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终于怒了:“没有止痛药吗?”
黑英摇摇头。
看看大团大团的血棉花:“也没止血?”
黑英张口结舌,有止,可是止不住。
帅望掀开纱布,倒吸一口气:“没清理伤口?”
伤口处一大团红红白白的东西,血水还在冒。伤口已经红肿,更可怕的是从伤口处,象蜘蛛脚样生出几根红线,狰狞地向外伸去。
冷良推门而入:“我是冷良,负责疗伤,病人呢?”看到韦帅望:“你在这儿,那我可以回去了。”
韦帅望忽然间大怒:“见过势力眼,没见过你这么势力眼!这家伙差流血而死,你居然不管?”
冷良大怒:“放屁!我前天一夜没睡,光是胡不归那个断手就费了我三个时辰。白天不住地应付大伤小伤发烧呕吐!我也是人,要睡觉的!怪我不管?一大半伤员都是他砍的,他当初就该下手狠,都直接砍死,我就有空了!”
帅望哽住,冷良“砰”地摔门而去,韦帅望追过去:“喂喂,别走,这家伙伤口感染,过来看看。嗨,我错了,我道歉。”苦笑:“行了,我知道怪错你了。”
冷良站下,低声:“我当然是势力眼,我放着好觉不睡,跑这儿来找着让那姓冷的大爷不自在?韦帅望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韦帅望鞠躬作揖地:“算我求你,我给你磕一个,不看我面子也得看我师父面子,你来都来了。”
冷良无语地瞪了韦帅望一会儿:“脸皮比功夫长进得快。”
帅望笑:“让你给骂的。”
冷良过去看看,开药箱:“记着,你欠我一千两银子,明儿送过去。”
韦帅望咧嘴:“好好好。”我是活雷锋啊我!照照镜子,看看全冷家是不是我头最大。
冷良过去看看:“麻药另收钱,五十两银子。”
韦帅望头:“好好,纱布要不要另收钱?”
黑狼轻声:“不要麻药。”
帅望扬眉:“学关公?你找到刘备再说吧。”
黑狼道:“不要麻药。”
冷良洗手垫纱布,淡淡地:“别高估你自己。”
韦帅望扬着眉毛,等着看好戏。他对坚强勇敢的朋友一向充满了敬仰,并且总是找机会让他们表现他们的勇敢。
冷良先用刷子清洁伤口附近的皮肤,帅望问:“看到那红线了?”
冷良道:“丹毒,你开药吧。”
帅望写个方子,给冷良看看:“你家都有吧?”
冷良忍不住哼一声“山雪莲?”看看韦帅望:“便宜给你,五百两银子。”
韦帅望道:“别废话,有没有?”
冷良在方子上签个名:“去取吧。”
帅望把单子给黑英:“知道地方吧?把药方给下人就行。”


黑英点头,大眼闪啊闪地,犹豫一下:“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我错了,你是好人,你是我们的朋友。”
帅望愣一下,终于坦白道:“黑英,我是个好人,但我们还需要更深入的了解,我们彼此,还没到相知到朋友的地步。”
黑英终于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明白,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们又很好,不就是朋友吗?
黑英刚一离开,冷良就换了个干净刷子,沾着盐水,刷伤口。
一刷子下,黑狼就猛地抬起头,然后又摔回去。
他不出声,也不再动,静静地躺在那儿,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冒出来、汇集、流淌。衣裳尽透,身下一个湿湿的人形。
冷良用棉团沾了盐水,向伤口深处探去。
黑狼开始颤抖,牙齿咬得直响,帅望终于呻吟:“我受不了了,你选下吧,是麻药还是棒子。”
黑狼咬牙不出声,韦帅望终于重手穴,黑狼即时昏了过去。
韦帅望骂道:“这个精神病。”

19,聊天
韦帅望对黑狼之前,四强已经产生,韦帅望对冷落,韦帅望赢。黑狼对胡不归,黑狼赢,白逸儿对冷平,冷平出现,冬晨对于飞,冬晨赢。
然后韦帅望打败黑狼,进入决赛。


冬晨对冷平,十个人有九个会押冬晨赢,剩下那个大约是冷平的亲友团。
不过冬晨对每个对手都很尊重,他依然在认认真真地应对每一招。
冷秋很得意,虽然韦帅望并不是他希望的第一名,但是首先,这一届实在没有让他更喜欢的人;第二他的死对头硬是被他养大的小狼给灭得光光的。狼崽子也许养不熟,可放出去咬人,还都挺管用。
还有不是很重要却极具趣味性的一点,韦帅望要对决他的好友冬晨了,冷秋决定近距离欣赏韦帅望的内心挣扎与自搏斗。
冷秋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着,我要是小狼套个狗颈圈,把他驯养成狗的可能性有多大呢?他阴阴地想,韩青就是套在韦帅望脖子上的项圈啊!
“师父!”
冷秋回过神来,才发现韩青已经叫了他两声,冷秋叹息,智慧一号狗颈圈。“唔,什么事?”
韩青笑:“师父走神了。”你酿什么坏水呢?
冷秋道:“比赛太无聊,又臭又长,没有意外,没有吸引力。”
韩青笑道:“师父攒足了精神等着看明韦帅望与冬晨吧。”
冷秋挑起一边眉毛:“会精彩吗?有你这个继子在,韦帅望好象精彩不起来。”
韩青咳一声,无言。
你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事大,唯恐下不乱……
反正烂摊子不用你收拾,越乱你越开心。
场上冷平微微落了下风。
冷秋问:“你要说什么?”
韩青道:“逸儿病也好,她本来明儿要走,我让她等比赛完,让帅望送她一程,免得出意外。黑狼和冷平,不知他们要不要留在山上,两位长老也需要助手。帅望同桑成一起去京城也是个伴。您看呢?”
冷秋淡淡地:“咱们都给冷恶养儿子了,还差个情妇吗?当然得全方位服务,让他儿子把亲爹的情妇好好送出冷家,顺便祝他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有朝一日,父子团聚。你安排得极是。”
韩青陪笑,师父发牢骚的方式真特别。
冷秋道:“把韦帅望放到京城去?”不满:“你应该为下苍生着想,把韦帅望留在你身边才是。”
韩青忍笑,看一眼冷秋身后,冷秋回头,见韦帅望正怒目圆瞪,冷秋招手:“滚过来,坐下。”
韦帅望怒目过去,鼻子眼睛都不在原位,一屁股坐下:“我是三害啊?”
冷秋道:“周处同你比,如烛光之于烈日。”
韦帅望气道:“我同师爷更是没法比!”
冷秋笑道:“不是同类项,当然没法比。”
韦帅望哑然,斗嘴居然斗败了。
韩青松口气,让韦帅望分散下他师爷的注意力吧。冬晨的功夫非常扎实,打了这么久,一个破绽没有,但是,他也并不太急于追击冷平,何必冒险呢,他可以寻找更好的机会。
只听冷秋道:“听说你给黑小子治伤去了?”
韦帅望笑:“我手打击,我手治疗。”
冷秋冷冷地:“以为你是上帝?等下他把冷平杀了,你同冷思安解释这件事吧。”
韦帅望呆了一下,沉默了。
冷秋从韦帅望的沉默里得到莫大快乐,让他捺下性子继续看冬晨与冷平的比试:“有匪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冬晨这样的人啊。”
韦帅望微酸地:“靠,跟你这么多年没听过一句好。”
冷秋接着道:“一块石头罢了,又不够结实,动不动就玉碎了,就是个摆设啊,挂在衣服上叮当做响,显给别人,看看,我们冷家养得起玩意儿,君子大侠。可不是普通人家养得起的东西。”


韦帅望告诉自己,我不该笑不该笑,冬晨是我好友啊,结果他“噗嗤”一声喷出来:“我就说,没听过师爷夸谁嘛。”
冷秋笑道:“怎么没有,你师父不就是金钢钻,美观实用,珍贵无匹。”
韩青在一边听得耳朵都烧起来,欠身:“弟子如何敢当。”
冷秋道:“我同你徒弟逗着玩,你不用当真。”
韦帅望忍了又忍,还是笑得跟抽了似的,又不敢出声,身后人只见前面小孩儿全身哆嗦,煞是吓人。
韩青只是笑,看他笑的样子,虽然冷秋让他不用当真,他却还是当真了。
冷秋叹气:“也挺贵,是不是?韩青,金钢钻可不是谁都戴得起的。”
韩青笑道:“师父胸襟若海,下归心,自然珠玉满襟,富甲天下。”
冷秋笑骂:“听听,韦帅望,别觉得你自己机灵,听听摸师父说的话,他小时候淘起气来,那淘的才叫精致。”
韦帅望直接白他一眼:“别欺负我师父。”
冷秋笑道:“韩青,替我掌他的嘴。”
韩青沉下脸来骂帅望:“等我把你嘴打肿,看你还说话。”
冷秋气:“打啊!”


韩青笑道:“眼看着,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比武也完不了,真打了,他就不说话了。怪无聊的。”
冷秋叹气,没亲孙子,受这小混蛋的气。不过真有孙子,不定多嚣张气人呢,哪象韦帅望这么有娱乐性。只要不骂他师父,他就是天底下最温顺幽默的乖孙子。
有韦帅望在身边,冷秋比从前多十倍的话,平常他一笑,别人就哆嗦,谁象韦帅望心理素质么好啊,还敢给他个白眼。冷秋认真思索了一下,上次给他白眼的家伙是谁?不记得了。是什么时候?几十年之前吧。
冷秋拎着韦帅望的耳朵,拉他靠近:“小子,那姓黑的为啥需要你去救命啊?他不过身上穿了个洞,当时没死,过后定死不了的。”
韦帅望一听此问,顿时尴尬地涨红了脸。
冷秋大乐,你小子难道还在剑上使毒了:“你下毒?”
韦帅望红着脸:“胡扯,我我我,我顶立地一大丈夫,哪能干那种事?”
冷秋笑道:“少废话,快。”
帅望望望天,望望地,头上挨一拳,终于道:“因为,因为我上次拿剑砍完兔子没有洗……”
冷秋还纳闷呢,没洗什么啊,没洗兔子?
然后忽然明白:“你的剑,就那么直接放鞘里,放臭了?”
帅望再次望天:“也没太臭啊。”
冷秋禁不住仰视韦帅望:“小子,你不但会制炸药,还会用兔肉制毒,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是冷家五百年不世而出的才啊!你新制

的种毒取名了没有?”
韦帅望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没有!”
冷秋快乐地:“那就命名为韦氏肉毒素吧。”
韦帅望咬着牙:“多谢师爷。”
冷秋笑得:“冷思安找你来了,我忘了告诉你,你救了黑小子的事,我已经告诉他。”
韦帅望吃瘪地呆在那儿,你这个老东西,你就损吧你,你不整人会死啊? 
冷思安扬扬眉毛,冲韦帅望笑,韦帅望毛骨悚然地:“师爷,我要是当众被人揍了,你可是很没面子的。”
冷秋笑:“是啊,可是我胸襟若海。”
连韩青也忍不住笑了,一推韦帅望:“去吧,这位长老不是那样的人。”
帅望只得起身过去问好,拱手长揖:“长老大人,您也过来看比赛。”
冷思安笑了:“沐猴而冠。”
韦帅望无语了:“长老……”
冷思安问:“黑狼的伤怎么样?”
帅望怯怯地:“死不了了。”
冷思安点头:“你刺穿了他的肩膀,是不是?”
帅望点点头。
冷思安道:“无论如何,他的右手是拿不了剑了,是吧?”
帅望点点头。
冷思安道:“他流了很多血,又生病发热,体力消耗极大,就算是他还能拿剑,也支持不了多久,是不是?”
帅望点点头。
冷思安问:“那他为什么还会参加明天的比试呢?”
帅望期期艾艾地:“这个,那个,这个……”
冷思安挑起眉毛,侧耳:“什么?你大点声!”
帅望只得小声道:“他左手也会用剑。”
冷思安愕会儿:“他怎么不用在你身上?”
韦帅望小声道:“我,我多神勇啊……”
冷思安想了想:“他的左手剑比右手剑弱,所以,他没用左手对付你,可是?”
帅望道:“应该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断吧。”


冷思安沉默了。
帅望再次期期艾艾地:“我我,我很抱歉,但是,当时,我不知道他还打算再战,而且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他不可能上场,但是,不过……”
冷思安淡淡地:“困兽犹斗。”
帅望轻声:“我很抱歉。”
冷思安道:“如果我儿子死在他手里,你道歉有用?”
帅望哑住。
冷思安笑:“我开玩笑的,韦帅望,希望你是真的,希望你一直如此。不过,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沉默。
冷思安问:“如果你是我,如果你有亲人要参战,你会怎么做?”
帅望沉默半晌:“如果能支持过头十招,应该就有希望。”
冷思安问:“能支持过第一招吗?”
帅望沉默良久,终于摇摇头:“如果他的左手同右手一样,不能。”
冷思安头:“多谢。”
冷思安轻轻叹息:“你死我活,其实可以选择放弃。”
操场上一道银光闪过,冷平束发金环断为两半,一大绺头发被砍断。冷平持剑,风过,长发飞扬,他呆了一会儿,弃剑认输。
20,挣扎与放弃
冷平面如死灰,胸前护身的锁子甲破裂,一小片血渍。
帅望吐吐舌头,看看木剑剑尖上的血,歉意地:“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冷思安过来看看冷平的伤,淡淡道:“不妨事,破点皮。你还不服吗?”
冷平瞪着他,目光惊惶,冷思安无言地给他整整衣领,轻声:“有点差距,回去多练练,来日方长。”
冷平半晌道:“我刚才没留心,我再试下。”
帅望笑:“我最擅长分散对手注意力,不过,别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冷平执剑,站到韦帅望对面,抱拳:“请指教。”客气多了。
韦帅望笑:“不客气。”冷平已抢先发动进攻。
韦帅望的木剑比他的剑先抵达,冷平大叫一声倒飞出去。韦帅望呆在那,有点尴尬:“他他他偷袭,我就更控制不了力量了。”
冷思安没过去看冷平,倒微笑摸摸帅望的头。“多谢你了。”
冷平倒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冷思安微微苦笑,呜,我知道,一定是肋骨断。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是那姓黑的小子,腿骨断了,他也会站起来。自己家的孩子,不象别人家的孩子那么狠忍,原因当然是他当父亲的对孩子不够狠忍。


冷思安沉默一会儿,问:“黑狼的左手,会不会象右手一样好使?”
帅望道:“如果不好使,猜,他更可能会这样做。”
冷思安点点头,因为左手不那么好使,因为体力不支,所以,黑小子要取胜,一定会用最狠辣的招术,将对手一招毙于刀下。
一个人如果非赢不可,正确选择就是这样的。
冷思安淡淡地:“那小子一定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帅望微微黯然:“比如,我爹威胁我,输了会关我一年禁闭。”
冷思安笑,点头:“你爹很浑蛋。”
韦帅望很想得开:“人无完人嘛。”
冷思安轻叹:“可是冷玉会比他更浑蛋。”
帅望微微黯然,一只手粗糙丑陋,因为它磨损磕碰劳累受伤,它不好看,不是自己选择的。
帅望告辞,冷思安微笑:“小子,我打赌你明天会输。”
帅望沮丧地:“唔,你也看出来了。”
冷思安笑道:“太懒了,以后别说你会功夫,你只是会杀人。”
帅望叹气:“练杂耍太浪费时间!”
冷思安笑骂:“放屁!你小子好大口气,把天下英雄都骂在里面了!”
帅望道:“难道不是,功夫不是用来表演的。”
冷思安道:“懒得同你争,那你明天上不上台耍呢?我只知道,你赢不了明天的比武。不但赢不了……”冷思安微笑:“还会输得很难看。”
他安慰韦帅望道:“你面壁时,我会去看你的。”
帅望沮丧地:“去死!”
对,这样不受控制的一剑。如果他控制,他就得牺牲速度,如果他牺牲速度,他对冬晨就没优势,冬晨就会用变戏法的手式夺他的剑,给他下绊子,四两拨千斤把他摔倒在地,分筋错骨手让他抱着胳膊惨叫。
靠,会输得很难看。
韦帅望叹息一声,我不愿意输得很难看,不愿意几十招内被打得趴在地上。
可是,无论如何,他不能伤到冬晨。
帅望微微心酸地想起上一次比武前,差杀掉冷兰,重伤冬晨时,那种可怕的惊惶。无论如何不想失去家人。
帅望笑笑,白剑算个屁,皇图霸业又如何?我不需一统江山的狂喜,我只需要每一天每一天,一点一滴的小小快乐。
不过,临战而退,也不是我的风格,如果不伤人就一定得输,我可以站在场上,在众人面前承当我的失败!


头顶猛然听到古怪的风声,韦帅望躲闪不及,内心惊惶,差点大叫:“我命休矣。”
后脑勺上一记重击,倒没觉得怎么痛,只觉得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然后整个后脑与脖子都湿湿的。
韦帅望惨叫,扑倒在地,心想,我一定是被人打破脑袋,脑浆迸裂了,靠,居然被人暗算而死,亏我自诩暗器大师,我死得也太冤了点。倒底谁同我有这么大仇啊?——有这么大仇的人可能还不少吧?
然后就听到一阵爽朗清脆的笑声,帅望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有花有草有树根,能看到东西,证明没死没晕,转转头,脖子能动,看到冷兰笑得花枝乱颤,就差没从树上摔下来了。
韦帅望悲愤地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手里粘粘湿湿红红白白的不知是啥液体,但明显不是脑浆,闻起来香香甜甜的,韦帅望尝尝,桃子酱!
韦帅望怒骂:“我干你娘!”摔一跤没啥,差点没吓死!
冷兰顿时怒目圆瞪:“你敢再骂一次!”一只手按剑。
韦帅望当然敢再骂一次,可是冷兰说完这话时,眼里有一种奇怪的神色。
那是一种小孩子使诈与杀手眼露杀机的混合表情。
韦帅望心里微微一惊,咦,小丫头眼露杀机,丫又确实有杀掉我的本事,可惊可怕。又不禁好笑,你这一脸狡诈表情,你,你真是坦白得惨不忍睹啊。
帅望本要再接再厉,一见冷兰这样种情,当即引开话题,伸手,怒问:“这是什么东西?”
冷兰看着韦帅望愤怒惊讶的表情,一肚子算计还是忍不住大笑:“桃子啊!”
韦帅望气:“难怪我没感觉!”如果是暗器,一定会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可是桃子不一样,虽然也有风声,那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引不起他做为一个习武者的条件反射。
冷兰得意地大笑:“你居然倒在地上不动……”笑得直接从树上掉下来。
韦帅望叹口气,小样,就你还跟动心眼,看你笨得。
两句话就忘了自己刚才要干啥。
帅望一边擦自己的头发脖子,一边问:“你跑树上去干啥?”
冷兰见韦帅望从自己头发里弄出个桃核来,再也忍不住笑得从树上掉了下来:“种树,哈哈。”


帅望笑道:“还以为你抛绣球,误中本附马的头呢。”
冷兰板下脸来:“你说什么?”
帅望笑道:“太晚了。”
冷兰愣下:“什么太晚了。”
韦帅望道:“如果你是想诱我出手,然后杀掉我,现在已经太晚了,你应该一开始就动手,我骂的第一句话是个好借口,现在这句玩笑,可不是让你砍掉我头的好借头。”
冷兰气道:“我不用砍的头……”又哽住。
帅望叹息:“那就好办了,看我天天在你们家吃饭的份上,有什么话你直说,咱们关系这么好,只要不是我的人头,一切都好商量。”
冷兰那一脸的快乐笑容熄灭得那个尴尬啊,看她的表情简直分不出她是想哭想笑,还是想落荒而逃。
帅望道:“你只管直说,不管你当我是什么,我吃了你们家的酒肉,就当你们是朋友。”
冷兰彻底闷住了,低头,眼望地,背着手,就差脚划圈了。
帅望道:“不着急,你想好再说,我随时恭候。”
冷兰抬头:“不——”沉默一会儿:“我看到你刚才跟冷平对决了。”
帅望道:“冷思安想让冷平放弃明的第三名,他儿子不服,他让我去劝劝。”
冷兰微微鄙夷:“输战不输人,不敢打,懦夫。”
帅望内心叹气,妈妈的,我也想当懦夫。
冷兰看着韦帅望:“你不会做这种事!”
帅望笑笑,不一定。
冷兰道:“你还是停不下,是不是?”
帅望淡淡地:“我能。”
冷兰头:“不尽全力时就能。”
帅望头:“对,不能停下,其实是不想停下。”
冷兰道:“当然了,两军对阵时讲仁义礼信吗?不但不讲,而且兵不厌诈。站到比武场上就是你死我活,凭什么让你停下?你不可能停下。”
韦帅望淡淡地:“我能。”
冷兰盯着韦帅望的眼睛,想从帅望的眼睛里看到她想看到的。
没有,韦帅望的眼睛里只有微微的疲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好象他此时此刻,做出样的决定很从容,很淡然,也引不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冷兰瞪着他:“你决定输掉这场比武?”
帅望道:“我尽力,但我不下杀手。”
冷兰笑了:“那就是决定很给我们面子地输掉了?”
帅望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放心,白剑不值一条人命,你放心。”
冷兰呆了一会儿:“他们会知道你让了冬晨。”
帅望微笑:“我尽力,也许有赢的机会,别小看我的功夫,还有运气。”
冷兰道:“你输了会怎么样?”
韦帅望叹气:“一年面壁吧,至少。”
冷兰道:“我替你解决吧。”
帅望看着冷兰,看了一会儿,想起冷兰一见面时的杀机,明白了:“靠,放屁,那对冬晨是一种羞辱。”
冷兰道:“如果你真的宁可输,我成全你,如果不是,我不能让你杀掉冬晨。”
帅望道:“我替冬晨感动,但是,我相信冬晨不想要不战而胜的白剑。”
韦帅望转身离开。

21,解决

耳后风声,韦帅望有一刹那的软弱。算了,就这么解决吧。
有人没有文化包袱,道德压力轻,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不是挺好?
一刹那的迟疑对冷兰来已经足够,韦帅望听到风声,来不及恐惧惊怕已被铲倒在地。然后剧痛让他缩成一团。
冷兰呆呆地站在那儿,呃?竟然得手了?
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那么,韦帅望说的竟然是真的吗?
两秒钟之后,冷兰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震惊地退后一步,有那么痛吗?
韦帅望抱着腿,额头冒汗:“王八蛋,你踢断我的腿。”
冷兰手足无措地:“你,你没躲。”
帅望瞪她一眼,靠,你踢都踢了,还拉扯我做啥?
冷兰紧张地,看样子是想扶韦帅望起来,却不知从何下手:“你你,你好象……站不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