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点点头,心想,也是啊,我还救过他命呢,他人也大了,也知道好歹了。

帅望却内心感叹,当初看不惯女人,觉得她不配,其实只要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强吧?让姚远与他爹生隙,只不过让韦行更孤独而已,于他何益,他要做那样的事?
临行再一次向惊异地瞪着他的姚远微微点下头。

姚远微微放松,嗯,韦帅望真的长大。

帅望遇到韦行与黑狼时,两人果然在打。
韦帅望长叹一声,韦老大眼里沟通是一件没必要的事,你赢了我听你的,我赢了,你听我的,生活多简单明了啊,少了许多纷争。
帅望长叹一声:“白逸儿死了!”
一把剑“嗖”地一声就飞了出来,韦行剑尖指住黑狼的喉咙,黑狼好象被雷霹过一样,面无人色,瞪着韦帅望。
帅望给他一个悲伤的表情。
黑狼无声地,转身狂奔。
韦行慢慢收他的剑,看看韦帅望,心说,你就损吧,那小子一会儿还不找你拼命,我看他那样子,已经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帅望过去捡起黑狼的黑剑,笑:“我就觉得黑剑漂亮。”
韦行本来已经把韦帅望当个大人看了,轻易不动手,一听此言,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哼,黑剑!你他妈把白剑都弄丢,我还没你找算帐。
韦帅望前一秒还欣赏黑剑呢,后一剑就象火箭似的屁股上着火,飞向蓝天了。
可怜的韦帅望,落地之后吭也不敢吭,虽然屁股很痛,行走不便,他还是坚强勇敢地施展轻功,一路惨叫着追黑狼去了。

姚远刚给逸儿清理完伤口,敷了药,逸儿没醒,她就给逸儿盖好被子,药放一边,让晓琳看着,自己帮康慨去了。
所以黑狼一进门,只见白逸儿闭着眼睛,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平静地躺在那儿。
黑狼呆站片刻,忽然间双腿软,跪倒在地,“哇”地一口血吐地上。
把随后而来的韦帅望吓得:“哇啊,你干嘛?我逗你玩的,逸儿没死!”

黑狼抬头,嘴角淌着血,那眼神,帅望倒退一步,结巴:“我我我……”

韦行经过姚远院门口时,正看到韦帅望倒着从屋里飞出来,撞倒门前一排兵器架子,一屁股摔地上。
韦行长叹一声,无视而过。
欠揍。

帅望跳起来,正撞上要往外走的黑狼:“喂,等她真死了你再往回跑就晚了!”
晓琳觉得眼前一花,听到一声巨响,忙扑出来,只见院墙上除了月亮门,又多了个大字形的洞。
韦帅望呻吟着从墙的另一边爬起来:“哎呀,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水准?有话好好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喂喂,大哥,我错了,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哟,救命啊……”
晓琳很迟疑,我要不要去找人来救韦帅望呢?想想黑白两人的样子,想想韦帅望的样子,觉得韦帅望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挨揍,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少管闲事吧。
回头去看逸儿,听到微弱的呻吟声,晓琳大喜,跑出去:“白小姐醒了!”
黑影一闪,黑狼已经站在床前:“逸儿!”
逸儿睁开眼,还有点虚弱,轻声:“你没事吧?”
黑狼摇摇头,慢慢蹲下,看着逸儿,无限怜惜地。
逸儿轻声:“血?”
帅望呻吟着:“哎呀,我说你死了,他急吐血了。”
黑狼只是看着逸儿,她以外的世界,都是粪土。
逸儿看到帅望灰头土脸的,虽然虚弱无力,还是忍不住给帅望一个缓缓绽放的微笑:“还那么坏?”
黑狼呆呆看着逸儿的笑容,尽管那笑容不是给他的,他依旧觉得珍若拱璧,多么美丽,多么美好,他生命里最美丽的那颗珠子。
帅望笑:“我开个玩笑看被揍的,你朋友有暴力倾向。”
逸儿的笑容微微淡去,她的目光微微移动,落在黑狼脸上,那个沉默的人,那双无限怜惜的眼睛,逸儿微微苦笑,轻声:“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黑狼良久,点点头,不出声,可是嘴里象含了口热汤一样,抖了又抖,欲言又止。
逸儿道:“告诉我,你听懂了!”
黑狼慢慢咬紧牙关,终于轻声:“是,你不爱我。”沉默一会儿,象一声叹息般,微弱的卑微的声音:“你不用爱我。”
逸儿清晰地:“我挡这一下,是因为我不想欠你!冷恶是我的问题,理应由我解决,所以,你也不欠我。多谢你把我送到这儿,咱们清山绿水,后会有期。”

黑狼慢慢慢慢地站起来。
慢慢转身。
慢慢走出去。
他的身体忽然间重如千斤,地球忽然间产生无限巨大的引力,把他拉向地表,让他每一步都用尽全身所有气力。

帅望呆了,黑狼去单挑冷恶了?被逸儿救了?
不会,逸儿说了,是她的事,所以,应该是冷恶要宰了黑狼,逸儿挡了一下。
帅望忍不住怒吼:“你就不能对爱你的人好一点?”
逸儿道:“我对他好,所以坦白告诉他我不爱。”
帅望再一次呆住。
痛彻心扉,无话可说。

黑狼站在门外,回头,那一眼,已经不是痛。而是生命的伤口。
他没有表情,连目光都是麻木的,他只是平静地接受,失去他从未得到的东西,接受自己唯一一次付出,象投向无限虚空,消失无痕。
从未得到过,依旧凭借本能无怨无悔地付出。
然后接爱宿命中的一无所有。

韦帅望追出去:“喂,黑狼!”
黑狼没停下,帅望跟上去:“她不爱你,会有别人爱你。”
黑狼淡淡地:“别人爱不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帅望沉默会儿:“逸儿也是这个意思,她只喜欢那个人,别人喜不喜欢她,她只是感激。人人如是,你别怪她。”
黑狼默然。
他对于白逸儿,就象别的人于他,毫无存在意义。
帅望轻声:“一男一女在一起,无非四种情况,他们相爱,他们不相爱,他爱她她不爱他,或者相反。彼此相爱,是一种运气,不幸运的情况也很常见。我知道这对你的痛苦没什么帮助,但是,别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勇敢地等痛苦过去。”
黑狼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是的,他依旧痛苦,但是心中那口怨气却微微淡了。四个选择,只有一个是幸运的彼此相爱,实际上一男一女彼此相爱的概率更低,低得多。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帅望道:“你擅自离开冷家,冷幕很生气,我师父的意思,让你去中原那边,也算避避风头。还有……”沉默会儿:“我们本来以为逸儿也会想离开这里,所以,是希望你们一起去,彼此有个照应。因为说实话,你们自己单个,都对付不了自己的麻烦,如果你们在一起,会安全得多。”
黑狼点点头:“如果逸儿同意,我很感激这个安排。”
帅望微微一呆,以黑狼的骄傲,如果他预期白逸儿会拒绝离开冷恶,他恐怕不会这样说吧。
帅望疑惑地看一眼黑狼:“黑狼,逸儿是怎么受伤的?”
黑狼道:“如果她愿意告诉你,她会告诉你。”
帅望气恨:“你娘的,你就不能做我兄弟,非做我朋友的朋友?”
黑狼看了韦帅望一眼,不悦,可是终于选择解释:“逸儿也许不想说。”
帅望瞪着黑狼,这个沉默铁板一样的家伙,终于被他搞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帅望忍不住笑:“这意思是说,你打算做我兄弟?”
黑狼沉默一会儿,终于道:“不敢高攀。”
帅望愣了,然后气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别以为老子到处同人做兄弟!”
黑狼微微遗憾地看韦帅望一眼,沉默。
帅望一指他鼻子:“别以为还有第二次机会,下次你想做我兄弟,得过来求我‘大哥,求你收我做小弟吧’。”想象黑狼会说出这种话来,韦帅望禁不住笑出来。
黑狼只是点点头,转身要走。
帅望问:“你去哪儿?你不应该等我问完白逸儿吗?我先让人给你找个地方住下吧。”
黑狼道:“我有点事,需要解决。”
这个家伙一直要走,为了什么?他不象是肯把白逸儿扔下就走的人,帅望终于想起来:“有人追杀你?”
黑狼沉默。
韦帅望气道:“你听说过坦诚相待吗?”
黑狼道:“我看到我师父的人,我怕是师父派来我的,我怕连累逸儿。”
帅望想了想:“你也不打算连累韦府?”
黑狼没出声,嗯,不想连累,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而且,我也不想躲到你们家,我自己的事。
帅望想了想:“你确定他是冲你来的?”
黑狼道:“这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先给逸儿找个安全的地方,而且,她的伤口一直不好,发着高烧,我想只有你能治好她。”
帅望微微悲哀,不只我,恐怕我亲爹是一剂更好的退烧药呢。
帅望道:“我陪你去,如果事情同你无关,很大的可能是同韦府有关,那你就帮我解决问题,如果事情同你有关,我就帮你解决问题,如何?”
黑狼听帅望这么说,不由得给韦帅望一个感激的目光。明明是他的事,变成他们互相帮忙,他的自尊心再强,到这时也开始自省,一味拒绝他人,恐怕不是很男人的态度。黑狼道:“谢谢。”
帅望拍他一巴掌:“彼此。你等着。”回去看逸儿。

黑狼站在院子里,看着韦帅望,他运气好不好?他的运气其实很不错,一出门就遇到逸儿,逸儿是个好得不得了的好女人,她不爱他,不证明她不好,她还是好得不得了。没得到冷家他就遇到韦帅望,黑狼叹口气,他的运气好得不得了。从他离开师父跟前,他的运气就开始好得不得了。白逸儿不爱他,一点也不妨碍他爱白逸儿。
虽然逸儿带给他痛苦与悲伤,可是从前他的生命里只有一片冰冷与黑暗,还有的,就是痛苦与麻木。现在,他有悲伤,有留恋,有思念,他的悲伤,温暖而明亮,这种充满疼痛的爱,依旧照亮他的生命。
逸儿与韦帅望,都是他从没见过的充满光明与温暖的人。

七十 撞墙
帅望进室,坐在逸儿对面:“冷恶?”
逸儿笑笑。
帅望问:“你还要见他?”
逸儿沉默了一会儿:“他俩找我,我同黑狼,正在……”
帅望忍了又忍,终于:“取暖?”生气。
逸儿摇摇头:“不,我没打算禁欲一辈子,我也没义务为冷恶守着,我是他什么人?”
帅望气泪,长叹一声,点头:“然后?”
逸儿道:“然后,冷恶骂我,讽刺我,人尽可什么的。”逸儿苦笑。其实一共不过三四个人,除了冷恶与冷狼,有一次喝醉了,有一次遇到帅哥投怀送抱。逸儿是不会拒绝帅哥,不等于谁都能入了她的眼。逸儿说:“黑狼就跟他打起来了。”那家伙,完全可以冲上来拿剑砍死他们,却站在那儿,假装白逸儿是他扔掉不要的垃圾,然后不住贬低小白,逼黑狼动手,到后来,小白已经明白,他要黑狼死。他不要白逸儿,也不准别人碰白逸儿。
逸儿笑笑:“他想要黑狼的命,可我不能帮黑狼,我不能同别人拿剑对付他,我也不想黑狼死,这是我的事,跟他没关系。我就挡了一下。”
帅望沉默。他妈的,这俩个死男人,如果真的爱人,那人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扯成俩半的。
逸儿道:我说明白了,我喜欢冷恶,从没改变过。可是如果冷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抱着枕头哭。我仍然会和男人一起享受我生命里所有的乐趣。肉体的,精神的,我爱的人永远是他,但没有他,我仍然会好好的活着,而且一样为别人笑,为别人哭。杀了黑狼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世上有的是男人,如果他真的既不想要我,也不要交给别人,他可以杀了我。可是如果他不要我,还要限制我的自由,我会要他的命。”
帅望良久,才能说出花来:“你就不能忘了他?”
逸儿微笑,呵,小家伙,你不会明白,可是小家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那么郁闷,她无论如何得解释给他听:“给你看个好东西。”怀里取出一块玉,凝脂一般的一块玉,雕工却很挫,是个梳着俩个辫子的娃娃。
帅望看了看:“咦,好玉。可惜了,雕工太烂了。”
逸儿小声:“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和氏璧啊!”
帅望“啊”一声,长大的嘴,能塞个鸡蛋,这是谁干的?煮琴焚鹤,也没这个糟蹋东西啊!
逸儿笑:“我小时候,要他给我个娃娃。他顺手拿了这块玉,雕了这个给我。是我最喜欢的娃娃。我一直带着。就算有更好的我也不要,何况没有。”
帅望气泪了,是,更败家的就只有烽火戏诸侯的那个白痴了。
帅望望天,自知常规劝导不会成功,只得道:“我有点麻烦,的去中原一趟。你陪我走一趟如何?”
逸儿拍拍胸口:“赴汤蹈火!哎呀!”拍的胸口巨痛。
帅望气道:“你这个白痴!”想想:“让黑狼一起去吧,他刚才送你来,跟我爹一言不合,被我爹给揍了,你没见他吐血,我怕他一个人乱走,遇到冷恶或者他师兄弟,会被打死。”
逸儿翻翻眼睛:“这家伙真麻烦!好吧,看我弟的面子上。”笑,想伸手捏韦帅望的脸,到底力不从心。
帅望心痛,无奈低头,把脸送她捏。
逸儿捏捏他的脸:“猴子,你真好,白白便宜了那个凶女人。”
帅望瞪眼睛:“凶女人?”
逸儿笑:“公主很凶的,你不知道?”
帅望笑着看她:“喂喂,自己不要的东西,不许霸者。”
逸儿再捏韦帅望的脸:“谁说我不要,你送上来试试……”
帅望咧嘴:“靠……”太晚了,咱应该五岁时就顶下终身。
出去告诉黑狼:“没问题了。”想了想:“听着,女人的脑袋通常不是用来思考的,而且长情是一种美德,所以……”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虽然逸儿……”我不能说她已经睡过好几个男人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不能说白逸儿仍是纯洁的……
黑狼看着帅望,帅望也觉得自己有点尴尬,苦笑着住嘴了。
黑狼站在那,看着远方,一片苍茫大地,帅望无可奈何地:“我带你去房间,我有点事还没处理好,逸儿也要养伤,等三五天,我们先会冷家山告诉我师父一声,然后,正好我要去南边,把我的大米弄回家,咱们一起出发,游山玩水。”
黑狼突然道:“我知道那个人说谎!”
帅望瞪大眼睛:“谁?”
黑狼道:“逸儿不是那样的人,逸儿一定是要气他,才装出那个样子。”
韦帅望大惊,这你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黑狼沉默了一会儿:“那天,我往冷家去的时候,那天我听到动静,有人进我房里,我以为是贼,或者此刻,后来她脱了衣服,我也以为她是个,或者,无论如何不是个好女人,可实际上,她是,她是……”
帅望呆了:“是什么?”
黑狼半饷,终于轻声:“处女!”
帅望给震呆了,白逸儿遇到你之前是个处女?这啥意思?你--是她第一个男人?帅望吐血了!一把抓住黑狼的衣领:“王八蛋,我知道她是自己圣桑了你的床,那不等于你可以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把她给……!”
黑狼瞪大眼睛:“我!我!”
帅望怒吼:“你什么?难道不是你?难道她是自愿的!?”
黑狼微微垂下眼睛:“我!”
一只拳头落在黑狼别字上,黑狼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往后一仰倒在地上,耳朵听到“苍啷”一声剑出鞘的声音,意欲躲闪却一时无法控制四肢,内心惊恐:完了!
等天再亮的时候,看到面前俩剑交叉,桑成拨开帅望的剑,怒问:“你这是干什么?”
帅望握着剑的手气的直抖:“这个王八蛋!”
桑成道:“朋友间能有什么事,打打闹闹就算了,你下这样狠手干什么?”
黑狼这才觉得痛,伸手一摸脸,湿淋淋的,全是血。
桑成问:“怎么回事?”
韦帅望转身就走,一脚踢开白逸儿的门:“姓黑的王八蛋强奸你?”
白逸儿无奈地:“没有。”
帅望的下巴掉下来了,呆了一会儿,立刻变成哭丧脸:“没有?可是他说,他说你遇到他之前是处女……”我已经把他鼻子打烂了,刚才还差点把他劈成俩半……
逸儿气的:“你非得要我说吗?那白痴见我之前也是处男,所以那白痴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他摸来摸去找大门的时候……”白逸儿也好想哭:“弄哭了我!然后他吓傻了,他就呆看着我,也不躲也不还手,我就拿这样的白痴没办法了!好了,我全说了,你听着过瘾了吧?”又羞又气。“哇”地放声大哭。
帅望啥也没说,从逸儿床上拣条薄被,蒙到脑袋:“我不见人了,我啥也没听到,啥也没干过,白逸儿,我今生今世再不管你的事!”
落荒而逃。
谁要再管人家一男一女之间谈恋爱的事,立刻自抽五十个嘴巴子,打成猪头,谁让你把嘴伸那么长。
黑狼目瞪口呆看着韦帅望蒙着头跑出白逸儿的屋,一头撞墙上,再撞,再撞,终于破强而出。
桑成也呆了,呆了一会儿转头看到黑狼的表情,想了想:“我想他的意思是,他又搞错了,打算一头撞死。”脑袋太硬,他没死,墙死了。
桑成大笑。
黑狼也想笑,但是他鼻子太痛,而且,血还在不停地留。所有人都以为韦帅望又在同人打闹,只有黑狼知道,刚才那一下子,夺走了他的反抗能力,如果桑成不来,他已经死了。
黑狼微微恐惧,那个善良得不像真人的小子,会在一刹那变成修罗一样的东西。
上一秒跳梁小丑,下一秒阴森死神。

黑狼一直认为,是他让白逸儿与冷恶生隙,逸儿恨他怪他理所应当。他喜欢逸儿,愿意无条件守护她。
而此时的韦帅望,不得不承认,像白逸儿与冷恶这样的强盗,最好别夹在他们俩人中间,你没人家硬,人家俩个右三圈左三圈,顶多磨掉点渣,你夹中间已经变成玉米面了。
韦帅望正式把同情白逸儿,改成同情黑狼。
要同情弱者,即使只是智力上的。

七十一,小朋友的尊严

韦帅望第二天把何添叫到韦府,直聊一整天,韦大人见韦帅望比他还忙,觉得毕竟孩子大了,没事半夜出去同女人约会的事,他还是睁眼闭眼吧,毕竟他儿子是男的,只会占便宜,不会便宜别人。大不了天塌下来,他们意起顶着,韦帅望越长越精灵,看起来也不象会没事大闹天宫的样子,就算韦帅望要大闹天宫,那也是在哪都一样闹,唯一的解决办法不过还是,到时候同他一起顶着。

逸儿的伤,在一天一粒丸药,一天一朵天山雪莲的攻式下,渐渐好转。桑成很惊奇:“这种花治刀伤很有效吗?”
帅望看看:“不知道。”
桑成张着嘴:“不知道?”喂,这花好贵的,上千两银子一朵的啊!
帅望道:“我就知道冷良的药丸超有效,雪莲嘛,倒是清热解毒的,不过,象逸儿这样的重伤,基本没啥用。”
桑成吐血:“那你干嘛给她吃?”
帅望气:“她问我这花能吃吗?我说能吃,她就给吃了,我有什么办法?”
桑成无语:好多钱啊……

帅望这才想起来:“喂,大白天的,你又玩忽职守?”
桑成瞪他:“有你爹在,我敢?今儿冬至,公主送了点水果点心过来,顺便问韩笑愿不愿意去公主府见见面。”
帅望大喜:“那太好了,干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桑成道:“那孩子倒热心,我刚听他问太医哪儿能弄到天山雪莲呢,既然那花没什么用,你别逗你师弟玩了。”
帅望那眉毛耸得,我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跟我有个啥关系啊,我才不去说,说完又成我捉弄他了:“你去告诉他好了。”
桑成侧头看韦帅望:“喂,他是你师弟,你师父的儿子你爹的弟子。你不咸不淡地,什么意思?”
帅望尴尬地:“大哥,我一脸谄媚着过去,人家往我鞋上吐口水”
桑成道:“吐口水你就唾面自干,废什么话,你去说!”

帅望长叹一声,不管面前有什么,我们总要勇敢面对。

帅望去看逸儿时,韩笑正从院子的另一边过来。
帅望把嘴角上弯,然后微微打开,露出六到八颗牙齿:“小师弟,练了一天剑,累了吧?”
韩笑看他一眼,以一种贵族般的客气疏离语气道:“还好,不敢劳师兄挂心。”
帅望干笑两声:“我随便问问,没挂心上。”小样,你以为你美女?
韩笑沉默。
帅望自己劝自己,说吧,你快说吧,早晚也要说,早说早走啊。
帅望笑道:“我听说你在打听雪莲?”干笑,靠,本来跟我没关系,搞得我好心虚。
韩笑猛地红了脸,一张小脸已经绷得紧紧的。为啥脸红呢?韦帅望就纳闷。
帅望忙道:“我那儿正好有,那个那个,虽然逸儿没事觉得那雪莲吃起来好玩,偷吃了好多,不过,我那儿还有。”
韩笑看他一眼,眼神一点也不善良。
帅望喃喃补充:“当然了,白逸儿只是吃着玩,其实那花贵得要死,又不治她这病,我已经告诉她不许再吃了。”原话是:“再吃老子一脚踹死你,让你怎么吃的给我怎么吐出来!”
韩笑“霍”地站起身:“我打听什么关你什么事?白逸儿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又关我什么事?!”甩手就走,桌上瓷碗碎了一半,剩下一半摔到地上壮烈了。
韦帅望坐那儿望天,我说错啥了吗?我没有啊!
韩笑回头一指韦帅望:“你别觉着自己聪明,就可以把所有人都耍着玩!你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明白!”
帅望呆了:“我是什么人?”然后后悔,靠,我问这干嘛?难道指望韩笑说“你是大好人”?
韩笑咬牙切齿地:“你同你爹是一样的人!”
黑狼过来时,看见韦帅望咬着牙,黑着脸,看着韩笑,然后他听到韩笑说:“你们家,从你往上数三代,就没出过正常人。”
帅望沉默,望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他对我的看法,不应该给他说实话的机会,我明知道韩笑小朋友的实话会伤到我,而我,毫无办法,甚至不能怀恨。
帅望苦笑,算了算了。
他无言转身。
听到身后巴掌声“啪”!
韦帅望内心一声惨叫:“天哪!不!”

一点不错,黑狼抬手就给韩笑一记大耳光。我管你是谁,你可以骂韦帅望不是好东西,你居然侮辱人家祖上三代?!
韦帅望居然不吭声!
死神一样的韦帅望,居然不吭声,还笑笑。
黑狼觉得,我朋友被侮辱,就是侮辱了我。内心深处的感觉是,我这么敬重的一个人,你敢侮辱他?

韩笑被打得一愣,然后看清是他们家清客,吃白食的,当即大吼一声,拔剑扑上。

黑狼是黑剑啊!韩笑只是个孩子,黑狼一伸手,已经夺过他的剑。空手的韩笑,咆哮着扑上去拼命。黑狼在韦帅望的“住手!”声中,一脚把韩笑踢飞。
韦帅望以守门员救球的姿势,把韩笑接住,伸手点了韩笑的穴道,这才怒吼:“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