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轻声回嘴:“你也是。”
帅望愣了愣,肚子里腹诽一下:你丫也太自信了。肚子的另一个角落立刻回嘴:不一定,也许人家正好掌握真理。
韦帅望结结巴巴地:“我我我,在你手里?”
芙瑶取笑:“语气不对,重说。”
帅望只得笑道:“老子在你手里?左手还是右手?”
芙瑶伸出她的粉拳,把韦帅望的衣领拎起来。“右手?”
帅望盯着她,夜色中的芙瑶硬是露出她顽皮淘气的另一面,看着她那张美丽面孔,她的小鼻子让他很想咬一口,帅望哭笑不得地想,哗,我一定是脑袋被风吹伤了,半晌:“我觉得我还是送你回宫比较安全。”
芙瑶大笑,帅望瞪了她一会儿,也笑了,温柔地搂着她:“我喜欢你大笑的样子。”
芙瑶抿嘴:“我可是很久才习惯笑不露齿的。”
帅望道:“你明显没进化好,虽然直立行走了,但总是露出尾巴。”
芙瑶仰头:“真的?”
帅望叹气:“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他妈的,你再仰脸对着我,我就要当是邀请了!”
芙瑶微笑,仰着脸:“真的?”
帅望的大头,前进后退前进后退,在五厘米范围内鸡吃米似的摇晃了好几次,他终于挪开眼睛去看月亮:“月亮真园。”他妈的怎么好象是半月?
芙瑶点头,认真地:“很园,很园。”
帅望哭笑不得地:“嫦娥姐姐也很美。”
芙瑶笑:“是。”
帅望问:“如果我吻你,你会不会给我耳光?”
芙瑶道:“不会,那太便宜你了。我告诉你父亲你绑架我非礼我,让他把你打个半死。”
韦帅望倒之,果然,最毒妇人心:“还有吗?”
芙瑶笑:“还不够?”
帅望再一次深情凝望:“不够,如果就折些条件,咱们就成交了,好不好?”
芙瑶点头:“好,如果你真觉得值,我就同你成交,记着我是诚信商人!”
帅望收紧双臂,把芙瑶搂在怀里,嘴唇慢慢凑近芙瑶的面孔,轻声:“喂,价钱开得这么狠,拜托你合作点,给个有情绪的表情。”
芙瑶忍笑道:“如果你眼睛再大些,眉毛向上不是向下,面孔雪白而不是黄黑……”
忽然间嘴巴被堵住,男人的嘴唇,轻轻地触碰摩擦吸吮,然后紧紧的拥抱,芙瑶听到帅望胸膛里巨大飞快的心跳声,听到帅望轻声:“对不起。”
芙瑶呆住了。

见鬼,她是说得很大方,但她是公主,她思想开放不等于她有实践的机会,她的初吻,她的见了鬼的初吻……
芙瑶哭笑不得,愤怒,刺激,兴奋,为了装优雅一直努力抑制自己表达情绪的芙瑶,刹那间,不知如何表达如此之多如此之强烈的情绪,她呆住了。
我的宝贵的初吻,给了只猴子……
你妈的!王八蛋!滚球!小偷!强盗!(俺女儿在此时伸过头来,准确地念出“王、八、蛋”三个字,俺当场抓狂,在小坏丫面前写字的自由从此失去……)
芙瑶好想哭,一把推开韦帅望,刹那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下跌去。芙瑶惊叫一声,然后再一次被韦帅望在半空中抱住。
近距离看到韦帅望惊惶的脸,一点也不漂亮,一点也不动人,传说中花乱坠钟鼓齐鸣的初吻已经结束了!
芙瑶忍无可忍,抬手给了韦帅望一记耳光。

帅望也呆住。
嘎,耳光?不是告状吗?咋变成耳光?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的表情看上去,好象觉得我不是吻了你而是咬了你一口的样子!
啊,呵,你不喜欢我。
你同我,只是客气?

帅望呆呆地看着芙瑶。
芙瑶半晌道:“送我回宫。”
帅望终于道:“对不起,我以为……我错了,对不起。”
芙瑶慌张地扭开头,这混蛋错了吗?错了吗?真错了吗?我当时是不是默许了?我是不是想要这样的事发生?只不过,事情发生之后,我后悔了。
芙瑶看了韦帅望一眼,我喜欢这个猴子?还是,我只是想经历那件事?可是,我毕竟没选别人,可是,也许只是因为这个猴子不给我压力,可是,这猴子永远不会给我压力,也许他就是我需要的那个人,可是,他象只猴子。
但是,我是注定不会为爱牺牲的人,何必去费劲找什么白马王子呢,男人都是用来娱乐或者利用的,他们最好能随时抛弃,即抛得掉,抛起来又不心痛。
内心微微叹息,猴子就猴子吧。
回头看帅望一眼:“我只是,有点震惊。”
帅望郁闷地:“如果你对我有些微好感,也不会……”
芙瑶讽刺地看着他:“是吗?你吻过别的女人吗?”
帅望愣了愣,目光微一犹疑,芙瑶已经沉下脸来,啊?你真吻过?
帅望忙道:“不是我要吻的,我说不要……当然她挺漂亮的,我也没太反对。”
芙瑶很无语地看他半天,怒吼:“你觉得你漂亮吗?”
帅望瞪着芙瑶:“你对我吼啊?而且你这话说得没水准啊!太直白了吧?以貌取人……”
芙瑶再一次怒吼:“难道我是因为你道德学问同你接吻的?”
帅望瞪着她,然后,脸上的肌肉抖两下,然后忍也忍不住地笑出来:“那,你是因为什么同我接吻的?”
芙瑶恼羞成怒:“我我我……”气晕了,帅望努力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芙瑶笑出来:“因为你长得象猴子,我喜欢动物。”
帅望被打击道,半晌:“如果我长得象土豆,你就喜欢植物?”
笑,小声催眠:“说不定你喜欢的就是我。”
芙瑶道:“吹牛有利于身心健康。”

六十七,斗嘴
两人终于落了平地,芙瑶挣开帅望的手,自己走了两步,想想这样走回公主府怕不得走一天,只得无奈回身等帅望。
帅望跟过来,笑:“你也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吗?”
芙瑶简直象被人闷了一拳一样,胸痛欲呕,差点没口血喷出来,你也?她哭笑不得地看着韦帅望:“我也觉得?哈!”
帅望眉头跳了跳,终于笑道:“不不不,公主的魅力无人能挡,不过我紧张得要死,想知道会不会‘嗡’地一声,天眩地转,结果啥也没感觉,就觉得挺香的。”
芙瑶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天壤之间,竟有你这种人!”呵,他还挺实在的!
气死了,又好笑得要命。
芙瑶笑完,沮丧地想,我竟然把初吻整成个笑话。这可真是别致极了的约会啊。抬头看一眼韦帅望,叹息,早知道不如吻慕容一下子,致少人家功夫更高,而且漂亮得多,而且,至少,人家挺有人样的。
呜,如果芙瑶不是个公主,如果芙瑶不是十几年如一日地优雅习惯了,她真想坐到地上掩面痛哭。可是,她是一个高贵骄傲的人,所以,只得高贵骄傲地沉默,唉,我做错,我认了。
帅望尴尬地站一会儿:“你还要我抱你吗?”
芙瑶讽刺:“不要,我打算在寒风里走一天一夜争这口气。”
帅望呆了下:“啊!好。”他转身要走。
芙瑶可真惊呆,嘎?你真让我走回去?
帅望回头:“你等会儿,我给你弄匹马去。”
芙瑶再一次喷笑出来,我的天,与众不同的思维。我平生第一次成一个有喜剧效果的人,真是人生不可意料啊。
帅望被他笑得摸不到头脑:“嗯,不对吗?你生气了,你们女孩子生气了不都这样吗?”我得顺着你,还不能不管你,是不是?
芙瑶苦笑,听说过委婉吗?“你很有经验吗?”
帅望笑道:“还没吃过猪肉呢,经常看到猪走。”
芙瑶好气又好笑:“你见过猪都是哪几个啊?包括你的长辈吗?”
帅望眨眨眼睛:“这种事,当然不会把自己长辈当参照物啊!”想了想,嗯,其实你亲娘纳兰女士是很重要的一只猪。帅望忍不住笑了:“没吃过天鹅肉,还没见过天鹅飞?”
芙瑶倒想再讽刺他,可是人家已经自动缩成一条虫了,自嘲是癞蛤蟆,无耻到这地步,想来讽刺于他,如针刺恐龙,根本不会有感觉。
所以芙瑶只是伸出手:“抱。”
帅望一下子就化掉了,刚才接吻没出现的头晕,忽然间就降临了,眉毛也开了,眼睛也笑了,一颗心也软掉了,唉,如果美丽的美女对我说“抱”啊,帅望温柔地笑,笑到芙瑶翻白眼:“别装色狼了,我不陪你玩的。”
帅望很吃瘪地清醒了,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腰也不痛了,色狼……!
狠狠把芙瑶抱起来,你不冲老子温柔地笑,老子冲你温柔地笑,你居然说老子色狼?
韦帅望气愤地:“老子才不是色狼,老子同个不穿衣服的女人一被窝,老子都没动手!”
芙瑶看他一眼,轻蔑地:唔,那你不是骗子就是太监。
帅望自觉失言,无语望天:“我没病,我也没说谎,算了,你就当我说谎好了。我吹牛的!”比当病人强。
芙瑶再一次上下打量他,咦,你真是那种控制自如的牛人吗?让我参观一下你这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奇迹。
帅望愤怒地:“看什么看,都说是在骗你了,骗子没见过?”
芙瑶慢吞吞地回答:“如果你承认你是怪胎,我也不会很奇怪的!”
帅望怒吼:“我是怪胎?!”
芙瑶笑:“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不用喊了。”
帅望目瞪口呆地看着怀里的美女,你你你,同我玩阴的,然后忍不住笑,大笑:“你长这么漂亮还对不漂亮的人这么厉害,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刻薄啊?”
芙瑶笑道:“你还知道你不漂亮?我的眼睛吃亏吃大了,你还敢说我刻薄,你想想怎么补偿我吧,是你去整容,还是你自动娱乐我。”
帅望再一次吃瘪,半晌,垂头丧气:“我自动娱乐了。你就取笑我吧,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吧。我完全不会有感觉的,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就被你的美貌给轰炸晕了,脑子完全不转,灵魂全是尖叫,我自愿娱乐你。”
芙瑶再一次呆住,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地讨好吗?
我全身鸡皮疙瘩乱冒,可是心里却有点奇怪的感觉,这种话他明明是说来逗我的,为什么我却想相信?
那家伙的眼睛,夜色下,那么沉重而真挚,我从没在别人的眼睛里看过同样的热烈与缠绵。
你以为装装恋爱的样子没关系?
你用爱恋地目光去看,爱恋的声音去说,别人回你个恋爱的表情,你的灵魂就会给你恋爱应该有的微微一软微微一暖的感觉,有恋爱的感觉,你就是恋爱了。
谁想游戏人生,谁就会被人生调戏。
芙瑶微笑,声音微微暗哑:“如果我说呸,那多杀风景。是不是?”她的声音更加低沉柔软:“我相信你是真的。”看谁逗了谁。
这回轮到韦帅望发呆,韦帅望内心尖叫,她逗我的,她逗我的!好想再听一次,好想相信她是真的,别拉着,让我跳到杜康池子里醉死吧,谁拉我谁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帅望的嘴巴,生硬地,简洁地说:“靠,闭嘴!”
我输了。
芙瑶忍不住咧开嘴笑,哈哈,谁沉不住气,谁露出马脚,谁把谁当真了?
公主府渐近,芙瑶微微黯然,唉,没人娱乐我了。然后忽然惊醒,谁把谁当真了?
震惊之下,更加黯然,哗哗,人头还不保呢,这下子还想恋爱,我应该得个勇敢者勋章。

  帅望忽然站住,有点尴尬:“嗯,看起来,你忘了留口信给他们。”
芙瑶微笑:“我告诉他们什么?我同韦帅望一起消失一会儿?”
帅望凝视她:“你有点任性。”
芙瑶淡淡地:“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帅望问:“你知道你想要我吗?”
芙瑶笑了:“我知道你得放我下来,来的好象是你大师兄。”

  桑成无语望苍天:“玩得好吗?”
帅望笑:“风有点凉。”
桑成气得:“我被梅子诚叫起来找了你一夜……”
帅望尴尬地:“大哥,你应该知道啊……”
桑成怒道:“我是知道啊,我一听说你出现,就知道,可是……”伸手一指身后:“我要是不到处找,简直没法阻止他去报告皇上啊!”
帅望吓得:“你没跑去问我爹吧?”
桑成瞪他一眼:“我有那么笨?我只是问了声康慨。”
帅望才松口气,这口气松一半,听到一声冷哼:“看起来你是觉得韦府的人蠢到,被人翻墙而入却毫无知觉?

  可怜两个刚刚还很酷很有型的孩子,声都没敢吭,齐齐“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韦帅望跪下之前倒还记得把公主给扔出去了。
芙瑶轻松落地,看到韦帅望吓到脸色发白,顿觉此时的韦帅望最有娱乐性。
所以她微笑见礼:“韦太傅!”
韦行咬牙切齿:“犬子可有对公主不轨?”
芙瑶一愣,我不好在这个时候说有吧?可是我要是说没有,你就有理了,是吧?我记得我给你出过气了,你捏软柿子捏出瘾头了?立刻换上一脸微笑:“多谢太傅大人的关心,太傅大人,您是关心我的节操还是关心令郎的清白?”
韦行闷住,他想芙瑶不会说韦帅望动手动脚之类,下一句他就打算训叱公主大人自重一点。结果小芙瑶无论嘴巴态度都挺凌利。
他势不能同公主殿下扯破脸,只得忍气道:“臣无意冒犯,只是,犬子一时贪玩,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臣一时着急,言语冲撞殿下了。”我儿子是一顽童啊,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也跟着他玩?
芙瑶还待说什么,韦帅望已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你尽可以说我,别说我爹,他对我挺重要。
芙瑶直着的脖子微微软了一点,为着韦帅望眼睛里那点哀恳,多难得的表情,那小滑头的眼睛里多难得这样急切真挚的表情,芙瑶冲帅望微微一笑,放软了声音:“太傅说的是,都是我一时贪玩,惊扰得大家不得安宁,本该到我父皇面前请罪,可是只怕父皇怪罪下来,这些人本是关心我,担心我的安危,我再累大家受罚,心就更不安。芙瑶知道错了,太傅大人责备得很是,芙瑶以后行事,一定谨慎稳重些。”
韦行见小丫头说话如此清晰明白夹枪带棒的,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既然人家给足面子,能下台最好下台,还能同小公主对骂不成?人家认错了,是给面子,人家骂回来,韦大人是有脸皮的人。谁让韦帅望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胆大包天带公主出去玩呢。
韦行郁闷到不行,小子,你脚痒是吧?老子替你治治!

六十八,黑白再现

韦行同公主挺客气地地告辞,看帅望一眼:“玩够了吗?”
韦帅望噤若寒蝉地:“爹!”
韦行转身要走,见桑成呆呆站起来,不禁怒喝一声:“你站在这儿干什么?难道让公主自己回去?”
桑成吓得连声道:“是是是。”送公主回府。

韦帅望忍不住腹诽一下,你老人家窝里横就算了,没事总发作你师弟的徒弟干嘛呀。
韦行皱着眉,帅望看看他脸色,难道除了我,还有别人让我爹不爽?他该不会还在生公主的气吧?人家美女都道歉了……
帅望陪笑:“小公主挺厉害哈。”
韦行简洁地:“她不厉害早昭君出塞了。”
帅望呆了呆,啊,你倒挺理解她的。
韦行道:“别再同她来往。她跟你一样聪明,但比你狠,你会吃亏。”
帅望微微感动:“呵,爹。”你这么心痛,能不能不打我?
韦行皱着眉:“你脸皮就挺厚,她更厚,所以,韦帅望你离她远点。”
帅望微笑,过了一会儿:“要是,我觉得,我宁可吃亏呢?”
韦行目光落到韦帅望脸上,吓得韦帅望惨叫:“喂喂,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同你做对,我是说,我是说,如果我真觉得——那样,如果真的,如果——”
韦行怒问:“她要你的命也无所谓?”
帅望愣了愣:“啊,呃,这个,不至于吧?”
帅望笑:“我要没命了,拿什么来爱啊?”
韦行沉默一会儿,微微悲哀:“如果你真的陷进去,可能就不这么想了。韦帅望,你记着,即使你不在乎你自己的生命,有人在乎,如果跟那丫头继续来往,你不只给你自己带来危险,你师父,还有,别的人,所以,离她远点。”
帅望沉默了。
第一次,即使韦帅望知道家长是关心他,而且说的也有道理,第一次,他心里想的是:“你少管我的事!”
帅望微微惊异,呵,我真的那么想要吗?
也许,以后还有无数次,长辈会以他们的历史经验预见他将遇到的危险,也许,未来将验证,他们说的都是对的,韦帅望却只想得到自己掌控的生命,从自己犯的错里吸取自己的经验,形成自己的历史。
韦行见帅望沉默,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听到没有!”
帅望平静地回答:“我听到,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韦行呆住,啊!
帅望搀住韦行的手臂,抬头:“可是有时候,我不能照有道理的话去做。我不能偷懒,不能不睡懒觉,不能不贪吃,不能不喜欢美女,因为这一切给我的生命带来光彩,爱一个人信任一个人依恋一个人,都是极其危险的,我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舍弃生命,那一定不是只因为对方美丽可爱,你一定知道他也愿意为你这样,是不是?”
韦行什么也没说,沉默了。
是。
他不是她的最爱,她仍愿为他舍弃生命。
虽然很痛,但是,他拥有过那样的感情,确实是他生命中,最美丽的光华之一。
只有最美丽的东西,失去了,才会让你痛,其他次一等的,根本不值得你落泪。
至少韦行还拥有其他一些美好的东西,如果他压根不敢去经历那预期会失去,会疼痛的事,他的生命,将一无所有。
你需要你的生命里只有不值得你落泪的次货?

帅望笑问:“爹你好象也不太讨厌公主啊?”
韦行瞪他一眼,哼,我干嘛讨厌她,她上次的事是让我不爽,不过,她可是间接地保护了你,老家伙不敢对她作手脚,就不敢对你的运河做手脚,你还不明白?虽然我不知道老家伙暗地里会干什么,但是,反正,他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帅望见韦行默认,不禁大惊,嘎,咋回事?难道我爹还吃美人计这套?又或者,这家伙啥时候胸襟若海了?
瞄两眼,不象啊,你还是一脸的:谁惹我,我砍谁!
一点肚子能撑船的样也没有啊,咋回事呢?我应该问问我的美女老婆去,我老婆应该有她的独到见解。

韦帅望搔着脑袋还想再问出点口风来,韦行已经看着远远的韦府的大门,不安地开口了:“白逸儿,受了重伤。”
韦帅望顿时给他一个五雷轰顶的表情,韦行叹气,看看,看看,这还只是朋友呢,看你那是什么表情:“送她来的是那个黑狼的小子,我问他话,他不答,想走,被我拦下了。”
帅望点头,要打马飞奔,忽然明白过来了:“拦下?你的意思是!”你那一脸不安是啥意思?
韦行皱皱眉,我的意思是,那在我面前装啥啥的黑小子被我一脚踹趴下,我离开时他还没站起来。我的意思是,在我面前装啥啥,又没有装啥啥的本事,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韦帅望无语望天,怒吼一声:“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是你闯了祸!妈妈的,这个家里倒底谁是大人啊?
韦帅望快马加鞭,冲进大门,丁一喜欢一声:“我的小爷啊,你可回来了!把康老大急得快吐血了。”

帅望扔下马,问:“人都怎么样了?”
丁一道:“该醒的没醒,不该醒的倒醒了。”
韦帅望气,这么说一个重伤昏迷,另一个被爹打到昏迷?而且,现在醒了?“人在哪儿?”
丁一道:“白姑娘在姚远屋里,本来康大……”
帅望怒道:“另一个呢?”
丁一眨眼:“跑了,醒了就跑了,康大拦他时差点被他一剑穿个洞。”
帅望又气又急,黑白双煞不知被谁追杀,小黑受了伤又落了单,凶险万分,可是小白昏迷不醒,他又不能去追,帅望气道:“你去告诉我爹,让他去追黑狼,可别再打伤他,不然我跟他没完。”
丁一瞪着他,我的爷啊,原话吗?你不想让我活了是吧?
韦行也没落后多远,远远听到韦帅望的话,气得,啥叫小人啊,近则不逊远则怨,韦帅望这个小人!
不过,他还是转身乖乖地追捕去了。

远远见韩笑一只手帕掩着鼻子,站在门口问晓琳:“白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晓琳惊叫一声:“哎呀,少爷啊,康大人就是怕药味把您闻着,您怎么还跑这儿来了,你快回去快回去,有消息我一定派人通知你。“
把韦帅望气得,啊,我被我爹揍时咋没见你问一声,我还你师兄呢,啊呸,我同你什么关系,你同小白什么关系?这会儿,你跑来表达关心了,还好意思说我色?
韦帅望从韩笑身边呼啸而过,韩笑对韦帅望也有一点看法:天底下就有这么一种人,看见别人喜欢什么,不管别人守侯多久,有多喜欢,他伸手就抢走,然后咬两口扔脑后,韦帅望就是折种人,还自诩潇洒,其实是强霸加十三点。

姚远正沾着药给逸儿擦拭伤口,一头冷汗,面色绯红,高烧昏迷的白逸儿,长发水一般地铺在床上,衣服解开,露着上身,肤若凝脂,但胸前一个大洞,正冒着脓血。
帅望呆住。
姚远回头看到韦帅望不禁喝道:“快出去,没见我正给她上药呢!”
帅望慢慢走过来:“贯穿后背了吗?”
姚远记想来,韦帅望不是她理解范围内的人,当下把逸儿的衣服拉一拉,只露着伤处,勉强回答:“没有,但是,伤没伤到内脏,我也不太清楚。”
帅望过去,轻轻推开她,掀开逸儿衣服,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逸儿胸口。
姚远窘得不知眼睛看哪儿好,心里的评价,只得“伤风败俗”四个字。
帅望长出一口气,面带喜色:“奇迹,好象心肺都没伤到,这位高手——”帅望呆了呆,这位高手的剑,插得真是地方,停得直是果断,这位高手……
姚远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帅望道:“听声音,她呼吸时肺子的声音。”人还有点呆。
姚远敬畏地看韦帅望一眼,退一步,韦帅望小爷发呆时,她汗毛尖就觉得不舒服,不由自主想后退。
帅望微微咬住嘴唇,难怪你说,找到了就弄死,找不到就算了,难怪你!

六十九,一线光

帅望开了个方子:“康慨呢?让他去熬药。”又从盒子拿出丸药与粉剂:“把血污清理干净,定要看到鲜红色的血才行。这个内服,这个外敷。”
他转身想去追黑狼,可是又不放心,微微犹豫,姚远道:“康慨同冷辉在外面布置呢,即然白姑娘受了重伤,他怕再有人杀上门来,所以布下岗哨。”
帅望点头,对,确实可能有这样的风险,可是内心深处,他还是对黑狼与韦行的相遇更担心,犹豫会儿:“我还是去看一下,逸儿就拜托你了。”
姚远忽然听韦帅望说得如此平和客气,真是惊吓不小,她疑惑地看一眼,证明眼前人正是长大了的韦帅望不是别人,看来小孩子还真有成长空间,韦帅望没准就是那种长大了就懂事的好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