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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欢依旧在韦帅望的窗外徘徊,直到韦行被烦得心浮气躁,打开门,怒问:“你在这儿干什么?!”梅小鹿的轻功实在是不过关啊。梅欢怯生生地看着他,时隔四年,她也知道韦大人是不会对一个小女人动手的,可是,韦行在她心中依然是一只狼。韦行很想过去给太子妃两耳光,可是他知道唯一正确的立刻解决掉太子妃的办法就是:“进来!”梅欢一愣,指指自己,我?韦行怒瞪她一眼,回身,梅欢只得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帅望已经睡着了。梅欢过去,在帅望床前蹲下,帅望的面孔在烛光下格外苍白,四年前的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回来了,好象依旧顽皮,可是却完全不一样了,原来的韦帅望几乎是发着耀眼的光芒的,这一次,长大了的韦帅望,有一点坏,有一点冷漠,有一点无赖,有一点,同别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的普通,他看起来,好象完全不需要保护了,然后——然后他就无声无息地昏倒了。梅欢轻轻给帅望擦擦汗,转过头问韦行:“他还能好吗?”韦行沉默。梅欢觉得喉咙有点肿,她无声地咬住嘴唇,转着眼睛,把眼睛里的热泪含住。
韦行无力地挥挥手,滚吧。梅欢轻声:“让我在这儿帮点忙吧。”韦行轻叹一声,饶了我吧:“去把韩孝看住,别让他再出事,就是帮忙了。”
梅欢沉默一会儿,也知道韦行说的是真的,如果韩孝再出故事,韦大人就真的要疯了。她慢慢站起来,半晌,鼓起勇气:“他只是小孩儿,你对他,要有对韩孝一半的耐心,他也……”沉默了。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也许,根本不会断掉一只手。韦行一愣,他的表情,象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愕然,有一点痛,然后,那双眼睛凶光毕现,人狼一般,梅欢发誓她看到韦大人眼睛里冒着绿光。不过韦行还记得,这个蠢女是太子妃,太子妃!他愤怒地,一把拎住梅欢的衣领,拖到门口,开门把梅欢扔了出去,愤怒地指指梅欢,怒目,小心你的狗头!梅欢吓得惊叫一声,捂住嘴,不住后退,然后转身狂奔。就象一只被狼追的羊。
韦行禁不住被落花流水般逃走的梅欢给逗笑,这个蠢女!可是这个蠢女说得是真的。韦行对帅望没有对韩孝好。韩孝随他习武没几天已经出事,那孩子身子弱,又要强,坚持不住了,却不肯出声,几天下来,已疲惫不支,结果被韦行当做偷懒,打了两下,韩孝晕倒,然后上药时又不知对哪味药过敏,全身红点,喉咙肿涨,差点窒息而死,韦行吓得连夜带韩孝回冷家,如果不是半路上韩孝吃的药见效,韦行就要到纳兰府上请罪去了,所以,韦行从此把那小孩子当玻璃人。可是对帅望,他从没细心耐心过,也许是因为他不必向任何人交待,没有人惊吓他让他反省,所以,他一次又一次逼着韦帅望达到极限,从没想过改变方式,习惯性地选择对小孩子动手,直到他自己失手。如果韦帅望的右手不但不能握剑,也不能再做任何事,他怎么办?韦行坐在那儿,看着帅望苍白的面孔。这孩子安慰他,不要紧,他自己也想看看右手还能不能用。韦行相信,如果韦帅望自己不想,他是没办法逼着这孩子痛到昏迷才松开那把剑的。他是想安慰韦行,是他自己想试试。韦行叹息,四年了,他试过很多次了吧?他不肯用他的左手,是因为他拒绝放弃尝试吧?那么,韦帅望,你以前告诉我的,断了一只手对你来说只算个屁,竟是个谎言!韦行再次深呼吸,别这样,让我做点什么,让我能做点什么!让他好起来!
帅望比预计的时间早一点醒来,当然了,因为麻药对他越来越不管用了,他师父又严禁他加大用量,所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里,他痛醒了。帅望轻声呻吟:“天哪。”他不敢乱动,微微侧头去看自己的手,微弱地跳动着的昏黄烛光中,韦行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只手握着帅望的手,掌心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流进来,试图化解他手腕上的淤塞。
帅望瞪大眼睛,然后感觉到,虽然手腕没有好转,倒也没有恶化,他的内心倒是比什么时候都清明,一丝焦燥皆无。帅望缓缓地推开韦行的手,在疼痛中把自己的右手抽回来,愤怒:“你知道这是没用的吧?”
韦行睁开眼睛,沉默。帅望气愤地:“你在干什么?费那么大力气,不会比冰块更有用。”你是不是有病啊!
韦行唔一声,清清喉咙:“冰块化了。”韦帅望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唔,你不会化?”你是移动冰块?韦行沉着脸,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韦帅望也只好不笑了,笑容渐渐淡去,他沉默一会儿:“别浪费你的功力了,把肿包切开,把里面的脓排出来就好了。”韦行愣了愣:“怎么不早说?”帅望苦笑:“我害怕。”会痛,而且,不知哪儿出错,切口会化脓,结果愈合得更慢。韦行瞪着眼睛,看着韦帅望,不明白他怕什么,也许,怕弄错哪个地方?毕竟身体的结构是很奇妙的,他们不知道,一刀下去,后果是如何。他倒没想,韦帅望会怕痛,帅望当然觉得这一点不必对他说明。
第 47 章
47,穿刺引流冲洗帅望指挥康慨率一干手下把房间打扫干净,用烈酒擦了整个房间的所有地方,这其间,韩孝小朋友当然是严禁靠近书房百米之内的,不但如此,在书房里侍候的人,也不得越过界线去韩孝那边,韦府干脆一分为二,两边互不来往。然后刀子剪子纱布,扔进锅里煮。帅望瞪着锅里的东西,沉思。他一点也不喜欢刮骨疗毒。而且切开之后,后果未可预料,他不喜欢等待。以前手腕肿起来不过等着消肿,只有一次肿得太厉害,冷良终于给他切了一刀,然后把脓血挤出来,那个痛啊,挤到一半,他就惨叫着逃跑了。这一次,肿得比以前都大,而且以前没有这么明显的一个包,脓血的位置很明显。帅望看着那把刀,那是个小匕首,韦府没有专门的小刀,匕首上有两道血槽,证明人在杀人时比救人是用心得多。匕首插到人身上,血会顺着血槽流出来,流血不止,当然伤比较重,死得也比较快。
帅望盯着那两条血槽,刀子划个口,血肉好象会自动堵住伤口,所以要用力挤,才能把脓血挤出来,所以韦帅望才会痛得惨叫,如果刀子够细,上面又有血槽呢?脓血会自动流出来。在韦帅望的脑子里,那把刀不住地缩小缩小,小成一个米粒大小的半圆形薄片,不行,半圆再深点,再深点,对,一个管子,一个细管子,很细,很尖的米粒大小的管子!帅望站起来,可是,如来那样的管子呢?立刻将铁匠来做怕是来不及,(那个时代的铁也没那么强的延展性吧?存疑)不过,有一样东西,很容易,帅望道:“金簪子!”嗯,那东西他自己就有,伸手从头上取下,掰成两半,尖留着,另一半,又插头上。韦行回来时,正看到韦帅望努力地把铁的针插到一个粗一点金色针状物上,好象打算用金子套在铁针外的样子,他看了一会儿:“干什么?”帅望道:“弄成一个中间空的针管。”韦行伸手在针尾一弹,那根针象穿豆腐一样从另一边飞来,帅望啧啧道:“好功夫。”韦行白他一眼,你如果不死懒死懒的,早晚也会有这手好功夫。帅望努力把那个金针管弄得尖细薄,然后扔到锅里煮。帅望洗手,手臂,洗了一次又一次,洗了有一刻钟,韦行与康慨也照做。
然后把煮过的布铺好,自己的手腕放在上面,一只手拿着金针管良久,在手腕上比来比去,最终在手腕上只压出个印子来,咬着牙把针管递给韦行:“你来吧,从这个地方刺进去,刺到有脓血出来。”帅望看看手里的麻药,要不要吃?局部麻药没发明出来,要麻就是全身麻,他怕痛,又不放心他爹,那家伙心狠手辣的,又愚昧无知,哪下子弄坏了怎么办?韦帅望的犹疑还未有结果,只觉得手腕一下剧痛,他“嗷”地一声,几乎跳起来,亏了韦大人力大无穷,饶是韦帅望兔子一样直蹦,被他按住的手臂纹丝没动。帅望愤怒,脱口而出:“你他妈的……”被康慨按住嘴,帅望呜咽两声,恢复理智,怒吼:“你说一声,给我个准备啊!”
韦行问:“准备好了?”再一下剧痛,帅望一头撞到桌子上,咬着牙,我忍。妈的,准备不好。韦行试探着轻轻刺两下:“这里,好象不是肉了,手感不一样,怎么办?”
韦帅望热泪盈眶,咬着牙:“你——”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刺着玩啊?我要被你整疯了!韦行慢慢加力,一点点往下压,帅望眼冒金星,怒道:“用力,你婆婆妈妈的……啊呀,痛死我了——”
韦行明显不喜欢人家说他婆妈,所以,韦帅望立刻体验到后果,他再次用头撞桌子,呜呜。
那种尖锐的刺穿般的剧痛,忽然间就减轻了,好象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帅望抬头,看到韦行鼻子上正缓缓流下一道淡黄色半透明液体,象一条鼻涕,受了惊吓的韦大人本能地伸手要擦,又想起来韦帅望说过,洗好的手,除了这些煮过的东西,什么也不许摸,所以,他很漫画地保持着一个受了惊吓要捂住脸的动作。韦帅望于惨痛中“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康慨忙用手巾给韦大人擦脸。韦行怒瞪帅望一眼,心想,你还有心思笑?看你那熊样,挂着一脸冷汗眼泪,还好意思笑!
韦行轻轻按压,脓汁股股而出,康慨笑道:“啧啧,你这手伤风感冒挺严重啊。”
帅望含着眼泪,咧着嘴,笑:“鼻涕。”脓液渐少,帅望道:“就这样放着,让它自己流一会儿就行。”韦行按按:“这儿还痛不痛?”帅望咧嘴:“痛,别按。”韦行把那针管抽出一点重新插到那个痛点。帅望眼前一黑,然后金星乱冒,等他回过神来,有力气骂人时,已看到针管里又一股脓液流出来,帅望哀叫:“我痛得要吐了……”
韦行吩咐康慨:“给他拿个盆。”康慨无语,他确定韦帅望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还是照吩咐拿个盆来,放到韦帅望面前。
把帅望气得,瞪着那盆,运了半天气,“呸”吐一口唾沫在那盆里:“我是说……哎哟,痛,不,不不不!”太晚了,韦行已再次换地方下针。帅望喘息一会儿,把麻药塞到嘴里,一杯水冲下肚。然后他哀求:“等会儿,药效很快就上来了。”韦行瞪着他:“有药你为什么不早吃?”帅望无力地:“我本想指导你用那种紫色的药水冲洗,看来,我挺不到那时候了。”
韦行大惊:“什么东西?喂,我不会,你给我清醒过来!”帅望指着一个小瓶:“药水在那里,从针管注进我手腕里,少量,注意,是少量,然后再挤出来,手腕里的脓,就被冲出来,然后,再注入一点,再挤出来……慢慢来,不要着急……”
无声了,韦帅望睡着了。韦行拿起那个瓶子,惨叫:“喂,怎么弄到那针管里,喂!”脓汁顺着针管一点点地滴,韦行拿着那个瓶子,一筹莫展。半晌,问康慨:“你看这是怎么弄的?”康慨眨着眼睛,不知道,我的才华明显不是在这儿上面的。韦行找开软木塞,看看,里面也没啥机关,看不出来,怎么能把这药倒进那么细的针管里去,韦行气得:“该死的韦帅望!”一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捏住针管,“咚”的一声,就把瓶子底插到针管上了,如果是一般人,这样做的结果,当然是白瓷瓶就碎了,可是韦大人武功盖世,力道拿捏准确,速度够快,白瓷瓶不大不小正穿了个针管大小的洞,滴水不漏地套在上面。康慨拦阻不及,心说,大人真是好功夫!就是手比脑子快了点。韦行晃晃瓶子,问:“你觉得药水进去了吗?”当漏斗用了。康慨哪能知道啊,他唯一的感想就是,幸亏韦帅望昏过去了,不然,就凭韦大人这个不在乎地晃来晃去的手法,他这会儿也痛昏过去了。韦行打开瓶塞:“我觉得……好象没有。”康慨道:“如果进去了,手腕那儿,应该鼓起来一点吧?”韦行一掌拍下去,手掌停在瓶口,掌风拍在药水面上,液面顿时一震,矮了一截,这可是很高超的内家功夫啊!韦帅望的手腕,也顿又鼓起来老高。康慨惊道:“进去了!”靠,进得太多了吧?韦行把药瓶盖上,从针管上把药瓶拔下来,倒转,一点没洒。可是在他拔去药瓶的一瞬间,从针管里“扑”地喷出一大股脓血,两人互相看看,康慨小声:“好象是药水注多了……”韦行黑着脸,看看昏迷的韦帅望,万幸,那小子昏着呢,不然还不蹦起来骂啊!
康慨心想,如果不是麻药,韦帅望昏过去了,也会再痛醒吧?
第 48 章
48,蒙古大夫不过,韦行这次暴力冲洗,明显是效果良好,大量的脓液与污血流出,韦行轻轻按压,确定所有药水都流了出来,再把那瓶子敲上去,然后,打开瓶盖,这回康慨聪明了:“大人,你不用那么费劲。只要用嘴吹就行了。”韦行看看瓶子,怎么吹?康慨过去,含住瓶口,向里慢慢吹气,药水被大气压缓缓压进帅望的手腕,缓慢而准确,韦行点点头:“嗯,不错。”不过,得快一点按住瓶口,或者快一点拔下瓶子,不然药水会回流。冲了二次之后,韦行觉得好象往出挤药水有点费劲,明明感觉韦帅望的手腕里还有药水,却挤不出来,奇怪了,他用力按,康慨惨叫:“大人,虽然他不知道痛,可是……”
韦行松开手,嗯,用力按,药水会被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会伤到哪儿,也许会造成更大面积的感染。可是,不对劲啊,明明里面还有药水,怎么回事?针管堵住了?
韦行想了又想,按了又按,把针管拔出来,咦,什么也没有,没堵啊!然后,一按帅望的手,紫色药水顺着针孔直冒,再一次把针管插进去,药水冒出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刚刚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再注药水,这一次如韦行所愿,又堵住了,一定要抓住你,别想再溜掉,韦行想了想,用嘴吸了一下,确实堵住了。怎么办?如果是别人当然是停下思考一下,韦大人的处理方式就比较简单直接了,他用力吸。然后一股药水脓血喷到他嘴里,韦行皱着眉,好恶心!苦涩腥臭,吐出来,再吐再吐,真恶心!
康慨怪叫:“这是什么?”黄白色,看起来,象是……象是一小条虫子,或者,发霉的烂掉的什么内部组织,康慨惊恐地:“这,这这,这是什么?你把,把什么给吸出来了?”韦行一边吐口水,一边怒道:“不知道,不管是什么,反正它是烂的!”
康慨又惊又怕,疑惑不安地看着韦行,你还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么,你能不能明白你不应该再这样蛮干下去?他支支吾吾地:“我,我我觉得,已经冲得差不多了,嗯,等帅望醒了……”韦行唔一声:“再冲一次。”康慨道:“你刚才用嘴碰那针管了,我们没有……”没有消过毒的新的针管,所以……
韦行已经再一次把药瓶敲到针管上去,切,难道我的嘴比那些脓还脏,再说药水反正是消毒用的。康慨无语,帅望啊,你应该再坚强一点,无论如何都应该保持清醒,看着你爹。
针管再一次堵住,韦行再吸再吐,吐出三四段小小的白虫子似的东西。然后,终于,有什么东西,无论如何也吸不出来,动动针管,那堵塞就松动,冒出点药水来,便又堵住,里面肯定有东西,但是吸不出来。康慨见韦行满头大汗地在韦帅望手腕上操作,韦帅望的手腕都快青紫了,他心说,那是人肉的啊,大人!康慨又急又怕:“大人,不能冲洗这么久吧,那个药水,不能一直泡在里面吧?”
韦行大怒地,吸住针管,慢慢往出拔,然后,康慨看到,从针孔大小的洞里,韦大人硬生生拔出来一粒比米粒大一点的包着一层不明粘液的固体。康慨怪叫:“这是什么?你把什么弄出来了?!”韦行瞪着眼睛,半晌:“不知道!”康慨看着韦行,天哪,你不知道!你说不定把他的骨头给硬生生拔出来了!康慨是个好人不假,但他也是韦大人手下的黑道杀手,过见的血腥场面多了,可是……康慨转身奔出门,忍也忍不住,哗地一声吐了。全身瑟瑟,不得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全身的骨头都不舒服,我恶心。吐了又吐,康慨支着墙,咬着牙,鼓起勇气,我必须回去,我必须阻止他,不管他还想干什么,都不能再干下去了。
回屋去,韦大人正好整以暇地进行最后一次冲洗,药水里明显渗了不少血。
康慨在韦行挤出最后一滴药水后,果断地把帅望的手包上了:“今天就冲到这儿。”
韦行点点头:“我也觉得差不多了。”康慨吐血,差不多?大人,我也希望差得不多,天保佑韦帅望吧!韦行用那针管,捅捅他从韦帅望手腕里取出的东西,开始取出来的白色线状物一捅就断,后来取出来的固体很结实,外面软软的不知裹的什么,里面好象有硬的核,滑溜溜的,韦行微微有点不安:“没有这么小的骨头吧?”康慨打个寒颤,我不知道。韦行喃喃地安慰自己:“就算有,这么小应该也不要紧吧。”康慨再次冷战,大人,求你别说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帅望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的手腕,小心地被包好,用装着冰的皮囊敷着,帅望看看:“消肿了,是不是?”靠,怎么这么多青紫的淤血啊?你们揍我来着?康慨看看帅望,看看韦行,支吾一声,再次看着韦行,大人,你自己问吧。
韦行唔一声。帅望见他们态度如此诡异,内心尖叫,乖乖,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干了什么?
他轻轻动动他的手指,虽然痛,但是,好象每一根都能动,他轻轻松口气:“怎么了?”
既然韦大人不肯开口,康慨就把装着血污的那个盘子拿来:“帅望,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帅望看看,好恶心:“这是……”康慨道:“从你手腕里吸出来的。”帅望眨眨眼:“我的手腕里?”伸手摸摸,软烂,一碰就断,这是什么?闻闻,好臭,这是什么?想了又想:“啊,这是线吧,是缝我伤口的线!”康慨与韦行面面相觑:“线?在你手腕里有线?那么,取出来是对的了?”
帅望点点头:“既然它都臭了,那一定是应该取出来的了!难怪我的手肿成这样。”然后纳闷:“怎么取出来的?正常来讲,应该是切个小口取出来吧?”拿起自己手看看,难怪这么大一片淤青,不过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屁也不懂,你们就敢趁我昏迷时拿刀切我?康慨汗颜:“吸,吸出来的。”我呕。帅望眨着一双纯结的眼睛:“吸出来的?嘎?!”新技术啊,我怎么不知道?:“拿什么吸的?”康慨咧咧嘴指指韦行:“嘴。”帅望的半边脸抽了抽,嘴——好想吐……韦帅望那个忍吐的表情,让康慨又一次觉得胃部翻腾,只有韦大人依旧安然地没有表情地坐在那儿。帅望看看那个烂到发黄发臭的东西,好想吐,他忍着,忍到眼圈微微发红,终于忍住了。
帅望微笑,轻叹一声:“正常人应该是停下来想想,然后切开来看看吧?”如果堵住针管的不是烂了的线呢?我的父亲大人你也太彪悍了!韦行还是没有表情:“嗯,下次我把你弄醒。“帅望扬扬眉毛,下次?还有下次?有下次也轮不到你!康慨咳一声:“嗯,帅望,你看看这个……”帅望看看那个小米粒:“这也是……?”康慨点点头。帅望捏捏:“切开我看看。”韦府净是些切东西专家,虽然那东西又小又滑,还是痛快地一分为二,里面居然是青灰色的一个核,帅望再次捏捏,里面的核已腐朽,立刻粉碎,然后一股恶臭。帅望道:“可能是碎骨头吧,不知哪儿掉下来的,烂了,所以我的手腕一直肿,过两年没准变成珍珠了。”帅望沉思,良久,抬头,微笑,:“如果你们这次没把我弄残了,也许——”帅望微笑。
康慨惊喜:“啊,你是说,可能治好了?”帅望笑:“也许。”可能这些东西,就是病根。康慨大笑:“这全是韦大人的功劳,我都被你爹吓吐了!”帅望微笑,我也是,虽然我昏过去了,醒了听你说,我也要吓吐了。他看着韦行,微微眯了眯眼睛,好象有点迷了眼睛的样子,眼睛有一点红有一点湿。韦行不安地,皱着眉起身,看起来象嫌康慨太吵,他伸着一根手指比划一下,意思好象是,你老实歇会儿,我走了。然后,他就走了。康慨见韦行离开,让出地方来,他立刻老实不客气地过去,紧紧抱住韦帅望。
帅望轻轻拍着康慨的后背,看着韦行的背影,那一直僵硬,现在微微松下来的肩膀,再一次眯眯眼睛,微笑,眼睛微微红润。韦行想,我可能是累了,我居然真的很想吐,或者,那是一种,同呕吐差不多的感觉。韦行缓慢深长地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在院子外面的小树林里,对着萧萧而下的无边落木,缓缓地,微微地弯起他的嘴角,上帝啊,感谢主,我居然全弄对了,韦帅望居然没被我搞残,这简直——比中彩票还他妈幸运啊!风来,火红金黄的叶子在韦行身边不断翻飞,落下的叶子有一股特别的香味,秋天的感觉,非常的清爽丰盈。韦行的心中,第一次感到,狂喜!
第 49 章
二三天后,韦帅望已开始活动他的手,一周后,他开始试着拿他的剑。他进行得很谨慎,这一次韦行没在后面拿鞭子赶他。半个月过去了,韦帅望的手腕除了偶尔酸痛,没出现任何问题。韦行渐渐开始皱眉:“你的手不痛了?”帅望点点头。韦行道:“有几招,你做的不对。”帅望道:“我觉得这样更好。”比划给韦行看:“如果这样,那么,这样运气,力量是这样的,如果那样呢……”两人一阵争论之后,韦行得出结论:“我看不出明显的优势,你给我老实改回来,别浪费那个时间,还没学会走路,倒想跑。”韦帅望“切”一声:“走路与跑,无论是姿势还是平衡方式都完全不相干,我看不出有啥必要标出先后顺序,谁见过小孩儿学步时老老实实走来着?”再切一声,结果给他的后脑勺赢得了术后的第一个大巴掌。韦行怒:“你再切一个!”韦帅望敢怒不敢言地在肚子里再切了一次,头上再挨一巴掌:“瞪什么眼睛,练剑去!”
帅望转过身,无声地“老狗。”韦行一边教韩孝,一边眼角看着韦帅望,这小子不好好练功夫,总想着这改一下,那变一下,一套剑法还没练熟,就想着自创招术,爱动脑筋当然好,可赢过对方,不仅靠头脑,靠智力,也靠经验与直觉,最重要的是勤奋,天才当然好,人家练两遍,你练一遍已足够,可是天才如果想超过常人,必须得同常人一样勤奋才行,你得同人家一样练两遍,才能显出你比别人高明来,否则,总泯然众人,到最后,就成浮华了。教过韩孝,韦行就拎着那木头剑在韦帅望身边转,给韦帅望扔下一大堆功课,你先把会的给我练熟了,发明创造也可以,练完了旧的,学新的,学完新的修习内功,打坐也完了,再复习一遍当天学的,如果你全都弄完了,还有精神玩发明,还有力气拿剑,你随便。通常韦帅望学完这一切,咚地一声就晕倒在床上了,跟死了一样就睡着了。
韦帅望怀疑,这下子总不动脑子,血液总是优先向四肢供氧,大脑总处于不运作状态,会不会慢慢萎缩掉?也许功夫练完了,他就成傻瓜了吧?帅望痛苦地看一眼韦行,这人是不是早年练武太多,所以,脑筋一直缺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