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沉默,负手而立,看着地图。
真的要点了对手穴道,笑问:“服不服?服了就算了?”
那真得是高手。
以十五万拼凑起来的兵力,对抗五十万大军,尚且这样自信,真得拍拍肚皮问问自己吃啥长大的。
然后再问下,兄弟你是拿自己的人头跟对手讲道义吗?还是拿十五万士兵的人头,国家的未来跟人家讲道义?你有啥资格拿别人的脑袋做这种高尚的决定啊?
帅望笑笑:“继续,然后呢?”
南朝道:“拖,紫蒙城很坚固,可以拖很久。把他们拖在紫蒙动不了,日夜骚扰,让他们体会一下最艰苦最痛苦的战争,让他们继续征调整个黄河流域的粮草,等运得差不多了,水陆空三方齐上,拿下,烧掉,把他们拖到一声泥泽般的战争里,拖垮整个河南河北地区的经济,打击每一寸漕运运输,让役夫与士兵都有去无回。据我所知,南国有很优厚的抚恤制度,让这场战争变成一场巨大的财政灾难。”
韦帅望回头看梅子诚,梅子诚皱眉,半晌:“也有道理。不过,军事上说,太冒险。三军会合,城中士气会大受打击。”
陈其道:“程欣押运粮草,如果是他押运粮草的话,必从水路来,我可以拖住他一段时日。”沉默良久:“一个月,也是可能的。”
梅子诚缓缓道:“分出一半兵力,在山路阻击方凛……”
梅子诚背着手,走过来再走过去:“太冒险,帅望,一旦失败,一旦我分出的五万人马,被方凛的大军吃掉,我们就死定了。”
帅望道:“你原来打算怎么办?”
梅子诚道:“驰援开州,不过……”
帅望道:“如果开州已失,支援的军队一样是羊入虎口,是否,骑军在山路作战,会比攻城更有效?”
梅子诚缓缓点头:“是,我只是,只是不愿放弃城池。这是……”
吕明光道:“紫蒙城池坚固,也有大军驻守,我赞成弃卒保帅。”
帅望笑道:“你一向对紫蒙有特殊感情。”
吕明光微微不安,半晌欠欠身:“是,我在紫蒙久了,这里,象家一样。”数易其主,他实在保不得忠臣不二主的气节了,唯一能坚持的,也不过是与家园共存亡。这个城,就是他的家了,这一城的百姓,就是他的乡亲了。
如果再次城破,他希望能在城墙上倒下,不再起来。
韦帅望看看陈一柏,喂,主帅,虽然打仗的事都是小梅拿主意,小梅可是交你看管的元帅,你才是名义上的主帅,说点啥吧。
陈一柏一看大家都发言了,他也都听明白了,不过……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我的妈啊,凶多吉少,这可咋整啊!
好吧,我说说我的想法吧:“一定要让皇上明白,战争迫在眼前,国土即将沦丧,就算吓尿了裤子,咱们也得把家底都翻出来同南国打这一仗了!非打不可!必须派援军来!”
韦帅望道:“陈将军说得对,这是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事了,必须说服皇帝应战,必须有援军到!”
看看陈一柏,看看梅子诚,喂,你们,谁去干外交工作!
陈一柏道:“我愿冒死回京,亲自劝说。”
梅子诚愣一下:“这,这不行吧?”为啥人家陈一柏逃回京城还大义凛然地说冒死呢?你大元帅啊,皇帝没下圣旨让你回京,你自己给自己个军令,你以为你是谁啊?算你逃兵是轻的,得算叛将啊!死罪啊。
虽然打输了仗一样可能死,但是回京城多半死得更快更容易。
帅望微笑:“你小子一向有反骨啊!”
陈一柏道:“一定得有人回去求援,小梅不合适,前方战事需要他指挥,朝中的事,理应由我承当,成了,大家活命,不成,我就一头撞死在朝堂上。”
韦帅望拍拍他肩:“那么,兄弟,全靠你了,不成功就成仁吧。嗯,你事先把你想成仁这想法跟公主透透,然后,你成仁的时候,没准就能有人眼明手快把你给救下了,咱戏演了就算了,不要真成仁,真的很想很想成仁,你回来领兵,死阵前哈,说定了。”
陈一柏默默看了韦帅望一会儿:“你……”你妈的,有时候咱们也可以稍稍慷慨激昂一下子,激励下别人的士气吧?你知不知道你挺泄气的?
梅子诚气结:“姓韦的,你可以私下再同他说找公主的事吧?!”曹操为啥斩扬修来着?打仗就怕泄了那股劲啊!
帅望笑:“都不是外人,当众讲话也轮不到我不是?”再拍拍梅子诚:“你才是英雄,激励士气的事归你。”
梅子诚抖下肩,老子就是英雄啊,咋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不对味呢!
感觉着挺象:去死吧去死吧……去死的事归你的。
韦帅望道:“大家不要说笑,提起点精神谈正事!”
众皆默然:就你在说笑吧……
韦帅望道:“南朝的意见是,拖……陈其说拖的话,他可以拖水路翻程家军的船,小梅的意见是,如果就能分出五万人马,在林子里埋伏方家军比去开州干掉陈家军成功的可能性大,那么,我们综合一下,留下五万大军固守紫蒙,等着陈少琪,我家水军拖住程欣,再分五万人马把方凛的长征军切成几块慢慢吃。是吧?”
梅子诚沉默地看着地图,此战略甚险!
但是大家全守着紫蒙,也不过是个轮防,能不能挺更长时间,不好说,无论如何都是一对三的军力。主动出击本来就是他的意思,只不过出击对象微有改变,出击的目地,也从原来的灭敌,变成拖时间等援军烧粮草。总体说来,第二个计划,还是更稳妥更有打击力度些。
梅子诚向韦帅望一点头:“可以。”
帅望道:“派将吧。”
小梅道:“吕守备对守城甚有经验,完全可胜任。”
帅望笑道:“领教过,文官守城,难缠得很。”
吕明光欠欠身:“过奖。”夸得我不好意思了。我同这个城就是有缘份,不管怎么说,既然缘份在这儿呢——吕明光淡淡地:“我就与此城,生死与共了。”
韦帅望点点头:“这才叫父母官嘛。”
梅子诚道:“水路就交给陈将军了……”沉默一会儿,低声:“朝庭知道他擅自调兵吗?”
韦帅望也同样低声回答:“朝庭只封了他个水军副将,还没派兵给他呢,我不说了吗,那是役夫河工。”
梅子诚那个吃瘪无语惊惧的表情保持了二分钟,好容易把嘴又扭回到正常位置,咬牙切齿地:“你这个逆贼!”
韦帅望点头:“将军的大义连我这个逆贼都感动得从良了……然后当然又感动得一群挖沟引水的河工举着锄头跟着将军保家卫国了!这是何等的壮举啊!”
梅子诚很想哭,举你妈啊!这真查下来,我就是同叛军合作了,你同你老婆,原来真的居心不良啊,连私人军队都备下了!
我爹还真说对了,自古祸乱从河工役夫起!凡是私人想承建大工程,必是乱臣贼子!
娘的,关键这时候我居然只能同乱臣合作,悲夫,时无英雄,使竖子成事!
陈其见梅子诚一脸悲壮表情,韦帅望笑嘻嘻没脾气,他可不乐意了:“梅将军,以五万河工,对付十五万押粮大军,这是要命的事,陈其一介匹夫,原意以死报国,即使报了之后,反受猜忌,亦无怨无悔,将军有什么想法,待克敌之后,或者等我马革裹尸而回再议!”
梅子诚一听,韦帅望这个软蛋,手底下一堆硬汉子,当即一抱拳:“陈将军是大义之人,不管过后是成是败,梅某愿与将军结生死之交!”
韦帅望有点急:“别介啊!小梅,是我来帮你的,你不带策反我手下的!”
陈其一笑:“属下永远只对教主效忠,如有二意,立死刀下。”
韦帅望不好意思地:“呃,这个,我开玩笑呢,你别客气……”
冷先掩面了,教主……
梅子诚叹道:“想不到魔教有这些好汉……”可惜教主不长脸啊!
黑狼默默坐在一边,认真思考:韦帅望为什么让人这么想踹他呢?

43,武器战备

帅望坐下:“茶。”
南朝去换热茶,帅望叹气:“不好喝。”
南朝笑笑:“我的爷啊,真围城了,你屁都喝不到。”
韦帅望道:“这可真是个问题,我得找人挖条地道,免得将来围城了,我吃不到东西。”
南朝点头:“教主高见,我觉得利用原来的排污渠是个不错的主意。”
帅望沉思:“太小了点,太费劲……”
南朝大乐:“你不就带包茶叶吗?”
帅望笑。
南朝笑问:“你坚持宣扬自己就是不善良是为了跟谁赌气吗?”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滚。”
南朝忽然间微微恻然,帅望挥挥手,南朝躬身而退。
韦帅望叫廖陈来:“去查看下紫蒙城的排污系统,给我弄出一个安全隐蔽的进出紫蒙城的地道,上万士兵进出,几万石粮草运进去,都可以快速安全的。”
廖陈答应一声,是,只要教主想到,在下就能做到。
沉默……
他在想什么?
善与恶总是交战,面对杀戮,隐隐的快感与悲悯的哀伤总是同时降临,哪个是真的他重要吗?
都是他的一部分。
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伤他最深,他是爱是恨,重要吗?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影响他能力地位以至思维。
黑狼道:“我同冷先,一个跟着你,一个保护主帅吧。”
帅望道:“冷先跟着我,你陪陈一柏进京求援。如果芙瑶那里需要人手,你酌情帮助。”
黑狼点点头。
小梅呢?
韦帅望问梅子诚:“你需要帮手吗?”
梅子诚瞠目,你不是帮手吗?
帅望笑笑:“那个能干的小姑娘如何?”
梅子诚瞪眼:“你有完没完了!”你有病吧?我找不到女人啊?要个□,那孩子能有十五岁?瘦小得象未成年儿童似的!
帅望道:“那孩子很能干,又熟悉地形战情,你需要这样的人才。”
梅子诚想想:“唔。”那倒是,小丫头的能力,闪闪发光。这话正经着说不是挺好的吗?
帅望道:“就是功夫太差了,不过应该也比你强。”
梅子诚那个白眼翻的……
韦帅望道:“小陈可以立刻上路了,冷先,叫南朝,鸟皇和廖陈来,一起讨论下怎么切割方凛的军队。陈其,你需要什么样的武器,也同廖陈商量,商量出结果,咱们再碰一下,我估计,水师应该是最后出发的,你的东西,可以稍晚再开工,倒是那些民兵,得好好训练。”
陈其道:“教主,这些民兵,再怎么训,也不可能象正规军那么好用,所以,我倒是有个想法……”
帅望道:“我们稍后谈你的。”
陈其道:“我需要一些大型设施早日进行训练,所以,我希望廖陈优先制做我需要的。”
帅望想了想:“嗯,先已后人,你先去找廖陈谈谈,正好他在巡城。”
陈其很吃瘪,嗯,我是这个意思……
我军伤亡一定要小于友军,你才是亲妈啊,不过你不用直说吧……
帅望笑笑:“陈其说的对,大型设施只能船运,应该是给水军,需要早点开工,让民兵练习。也是廖陈所长。我们同谢农开会就好。陈其你把需要的东西报一份给我,我对水军不是特别了解,要先看看。”
陈其应声:“是!”这才是教主该说的话。
南朝笑道:“很荣幸列席重要会议。”
帅望笑笑:“少废话,我当然不会给茶水小妹发万两银子的薪水。”
南朝微觉安慰,唔,不只是交情哈,我除了你的友谊还有别的可依仗的东西。
梅子诚道:“帅望说得对,对方凛的军队只能伏击,必须切成几块,不然我们吞不下。不过,他部下骑兵很多,我很怀疑,我们的骑兵是否能倚仗快速机动的优势。”
鸟皇欠欠身:“我可否……”
帅望道:“来,大家都坐下,想到什么说什么,任何意见。”
除了冷先,所有人都坐下,帅望看看冷先,冷先欠欠身,拒绝了。
帅望道:“鸟皇。”
鸟皇道:“从文定到此地,有几处地方,必须经过山路,在地图上看不出来,如果到实地勘查,可以看到,山路基本上只容三五人并排,这样的话,十五万大军,会拉成很长的一字长蛇阵,那是切割的好时机,几千人就可以把中后路军挡住,切下蛇头,将追兵引入密林,野战,就是我们的长项了。”
梅子诚道:“山林间滚木擂石可以就地取材,陷阱里放竹签木刺即可,不必携带,轻装前进速度会快得多。”
南朝道:“帅望,你介意再用几次炸药吗?”
帅望道:“不介意。打仗是将军的事,怎么打,听将军们的,我们只是提供技术支持。滚木擂石之类的,扔下来的还是慢,我有与以往不同的炸药,即使想把半座山炸下来也没问题,只是布雷与用量的问题,唐淳可以跟着,梅将军要炸什么,告诉他就可以。怎么炸,是触发还是定时,只管提要求。”
梅子诚张张嘴……
帅望点点头:“请讲。”
梅子诚轻声:“如果那样,我们何不炸掉城墙城门,直接长驱直入……”
帅望道:“是,不过人生之乐,不过食色,再多也吃不下色不起,管的地方太大会累死的。”
梅子诚道:“没说让你这猪去管……”
韦帅望笑:“我也不想累着我……”窘了,嗯,这个那个,你前妻,我未婚妻。
帅望道:“我也没傻到把这东西交给别人去一统天下。”
帅望道:“防御性武器,此事不必再议。”
梅子诚心想,我同你也议不着,这事我得同一国之主说去……虽然目前看来,还不知道谁是一国之主呢。
梅子诚叹气,还不知道谁是一国之主呢,这真是一个将军面临的最悲摧的事。
韦帅望道:“继续。”
梅子诚问:“那么,直接用来炸人,有多大威力。”
韦帅望道:“你标准配备弓箭射程多少?”
梅子诚道:“二百步有效杀伤,三百步射程。”
帅望道:“三百步,二百米左右。光靠爆炸本身冲击,也就十米左右,添加各种铁的珠子碎片,杀伤面积五十米宽,最大射程二百多米,中度杀伤距离一百米。不过受伤的人,都很容易宰掉,所以,可以按二百米左右算,咱们这射程还挺匹配,不过四百米内,排队松散些,也就几百人吧,除非都挤一起,才能上千人。我只有这一盒子,这种规模的爆炸,一次就得六钱重,用箭射,你那种箭的射程恐怕还要大大降低,只能放地上,放地上,杀伤力就大大降低,因为受伤部分大多是腿,或者是马腿。但是,最重要的并不在这些上,而是,这一盒子炸药,就二斤,只能做几十个炸药。现制呢,从硫磺硝石开始炼药,过程缓慢复杂,是成了还是炸了,靠天安排。这一盒子,用了二年时间,再有经验,提高效率,也得一年时间。实话说,我也想留一点防身。”(不要废话,俺查过地雷的TNT当量与杀伤范围了,再怀疑打死。)
唐三多张张嘴,又闭上了。
韦帅望笑道:“三哥,不提技术上的事,你总是我的堂主啊!”
唐三多望天,良久,轻轻哼一声:“就算你的火药十倍于唐家的火药,也不过是六钱变六两,箭射不到,事先放地上不一样吗?”
韦帅望一拍手:“对啊,咋搞的好象非用威力大的不可呢?加上有杀伤力的碎片,正确的触发方式,这是一样的。这种威力大的,就是用来开山炸石最好用。”
韦帅望道:“叫唐淳来!”
然后,韦帅望与二位唐家专业人士,就一边讨论地炮设计图去了。
梅子诚闲着也是闲着,看着地图,鸟皇在地图上指出几条可能的路线,与每个路线上,她觉得最好的袭击地点。
梅子诚越来越肃然起敬,这小姑娘!你吃啥长大的啊?忍不住开口问:“敢问姑娘出身哪个世家?”
鸟皇静了一下:“出身草莽间,不足挂齿。”
梅子诚讶异地:“那么,这些知识从何而来?”
鸟皇笑笑:“不过是日常行走江湖的胡思乱想,将军见笑了。”
梅子诚呆呆地,我去,走江湖的人都这见识,还用将军做啥啊?话说,你十几?十三四?你一小朋友,没事不想着买个漂亮花戴,你想着怎么杀人?
梅子诚道:“姑娘,是怎么入魔教的?”
鸟皇淡淡地:“自幼在魔教长大,我不记得了。”
梅子诚困惑,你不是说你出身的家庭不足挂齿啥的,咋又变成你不记得了?
鸟皇看看梅子诚,又看一眼韦帅望,若有所思。
唐三多一直沉默,看小韦与唐淳讨论得挺热闹,终于缓缓道:“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除了你那威力极大的黄炸药,别的,唐家也都有。”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对啊,你当唐家吃干饭的?人家可是专业的武器制造商。拿啥来同皇帝讨价还价啊?技术力量啊。
帅望笑笑:“我知道了,按他们有同样装备考虑吧。”
梅子诚道:“这位唐家人一定知道南军的配制吧?”
唐三多道:“唐家决定退出战争,但是我不能说更多了。”
帅望挥挥手:“大家不必多问,就照对方也有同样东西准备着,而且,唐家可能向对方提供了射程更远的弓,所以,小梅你需要两套作战方案。”

44,冷却

会议持续了很久,黑狼同陈一柏过来告辞。
韦帅望送出门外,想了一会儿:“小陈,你能强硬点吗?”
陈一柏很明白韦帅望说的强硬点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不过,我的表态影响力不大。”
帅望微笑:“苦苦哀求,恐怕不足以打动任何人。”
陈一柏想了想,既然人家提出这个要求了,那就是到了需要他表态的时候,冲得太猛当然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不到必要时候不要乱出头,到了不得不出头的时候,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你还表示我是中立的,好吧,哪队船都不搭你。
陈一柏点点头:“我会死谏求战。”
帅望点点头,看看黑狼,黑狼点点头:“他不会死。”
帅望想了想:“黑狼,你去问问芙瑶的意思,我觉得陈一柏不接触公主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但是,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你们听芙瑶的。”
黑狼点头:“帅望,该有个决断了。”
帅望笑道:“我一早决定听老婆的话跟老婆走。”
黑狼点头:“一切听芙瑶安排?”
帅望点头。
黑狼转身,微微笑一下,你说的哈,听你老婆的。
韦帅望回过头来,继续聊那个炸弹:“如果放地上的话,最有杀伤力的几米之内,铁丸都打在人腿上,而且更多的碎片被人体挡住了,如果在下面有一个起爆装制,可以把整个火药罐炸到半空再二次起爆的话,应该可以达到最大杀伤。”
唐淳问:“要不要添加毒药?”
帅望摇摇头:“火药会减弱毒性,而且……”而且有个二货对这东西敏感。
帅望笑,嗯,我等敌人兵临城下再使用炸药毒药生化武器吧,我相信等十四万人尽解甲时就晚了。
韦帅望厌恶地皱皱眉,又来了,你跟谁赌气呢?这满腔的幽怨,想找个白海棠吐血啊?
唐淳依旧伸着脑袋:嗯?什么问题?
帅望道:“容易误伤自己人。如果真要用毒的话,应该使用空中喷溅式的,我们再讨论。”
唐淳不太同意这说法,不过,教主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梅子诚回头叫韦帅望:“南朝说你认识方凛父子!”
韦帅望道:“不认识。”
梅子诚瞪眼:“嗯?”
韦帅望道:“只是听说过,方兴是个冲动小子,所以如果你要引蛇出洞,他有可能是最容易引出来的蛇,然后,如果你能引他爹出洞,他是一定会追上去的。还有,方凛是个很坚定的人,不管受到什么打击也会继续前进的,就这些,一门忠烈之类的。”
梅子诚道:“你帮了大忙,我们正在讨论是切断后援还是引开先行。”
帅望点头:“我听到了。”
梅子诚有点纳闷:“你这个表情……”
南朝忙引开话题:“也就是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引开方凛,但是方凛这个人很老诚,恐怕很难成功,所以,我们将方兴引到陷阱里,方凛即使不跟进来,也应该会派其它大将来救……”
梅子诚尤自一只手指着韦帅望:“他……”
南朝只得道:“韦帅望不喜欢认识的人死,所以,咱们继续讨论,你别理他。”不要理他,越说他越磨叽。
梅子诚愣一会儿:“神经病!”
鸟皇静静看着韦帅望,韦帅望目光扫过,立刻移开。
鸟皇记住,唔,他不喜欢他认识的人死,我得想办法让他对我更认识一点……如果遇到要死的事,还得离他近点,大叫着提醒他: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奇怪,有这样缺陷的人还能活得这么好?奇迹吧?
韦帅望笑笑,大侠如果领兵马,做战到最后总会发现所有的英雄壮举不过是杀伐,正义不正义,你无法阻止不必要的流血,所以,英雄到最后总是拂袖而去。
可是大侠应该袖手看家园被践踏,亲人遇难吗?
如果大侠一定要伸手,首先得搞定国家领导人吧?
好吧,皇帝陛下,你识相点,你不听话,我们就搞下政变。
反正老子也做不成大侠了,如果连枭雄也做不了,只能做狗熊了。
不,韦帅望已经不再为认识的人死难过了,南朝还是把小韦想得善良了,在这场战争中,韦帅望慢慢习惯了认识的人,敌人的死亡。不,韦帅望只是在为他的政变决定难过。
芙瑶已经调动更北边的高丽兵马了,必须得到圣旨,得不到圣旨,就得自己写圣旨。所以,听芙瑶的,就是下了决心,做政变的准备。
大侠不该干政,武力政变是篡位,方孝孺说过:你千古之下逃不了一个篡字!
你不是神,不能以一已的意愿为万民做出抉择,好吧,本来也不是民众的抉择,可是……那总是现世的秩序与游戏规则,打牌到一半,掏枪顶对手脑袋上改规则是不道德的。
黑狼到公主府时,芙瑶正拿戒尺满院子追小双呢:“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双飞快地钻过桌子做个鬼脸,狂奔钻进林子:“我才不要去读那些有病的书!”
芙瑶尖叫:“哎呀,祖宗,你快给我站住!我不打你不打你!快站住!”
黑狼两步过去,把小朋友拎起来,丢到芙瑶脚下,芙瑶再次惨叫:“哎呀,混帐!摔到没有,摔到没有。”
黑狼默默无语,搞什么啊?你宠孩子也有点边吧,小丫头上树爬墙,墙边那是有机关的,那是找死,你不抽她?
小双一脸惊吓,一扁嘴就红了眼圈,两滴眼泪滴了下来,扑到芙瑶怀里:“妈妈!”呜,坏人又来了,那个坏叔叔又来了!
芙瑶一手护住小双,怒吼:“大胆狂徒!谁让你擅闯王府!”
黑狼斜瞪她一眼,我擅闯王府……我不过扔下我女儿,你还想把我逮起来不成?
芙瑶戒尺一指黑狼:“混帐,你见了本王为何立而不跪!”
黑狼这个无奈啊:“公主……”你是祖宗还不成吗?我服你了,我有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