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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天强身子陡地倒跃丈许去,道:“本来……”
他只讲了两个字,陡地一股劲风,迎面压了过来,将他的呼吸,都压得几乎停止,紧接着,头顶之上,一股极大的力道,又令得他直不起腰来,低下头去,只听得岂有此理道:“好,你不肯和我出去,我就骑在你头上不走,看是谁耗得久些!”
曾天强气得肺都要炸,怪叫了几十下,心想引得两三个人来,也是好的,可是一任他叫破了喉咙,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曾天强实在耐不住身上的沉压,只得伏在地上,不断地喘气,岂有此理则仍然在他的背上骑着。
曾天强想翻过脸来骂他两句,都在所不能,他心中想了几十个要摆脱邑由此理的法子,却又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
他也不开口求饶,岂由此理也不再出声,两个人就这样干耗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得有脚步声,向前传了过来,曾天强一听捐有人来,便待张口大叫。可是,他听到了脚步声,岂有此理焉有听不到脚步声的道理?
曾天强才一张口,还未曾发出声来,便觉得腮帮子上,麻了一麻,也不知被岂有此理点了什么穴道,便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了。他虽然发不出声,但是口却还大大的张着,更是难过得多!
而岂有此理一只手点了曾天强的穴道,另一只手却反手拔起一株小树来,连株带叶,遮在他和曾天强两人的前面。
看他的情形,像有很大的顾忌,不想被人看到一样,又似乎在这里,胜了他的儿子鲁老三一人之外,其畲人都是他的敌人。但是事实上,他的武戏又极高,连小翠湖主人对之束手无策的施冷月,也要他弄些玄虚,方能死烟求生,那么他又何必怕人呢?
曾天强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一时之间,也难求解答,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人的脚步声较为沉浊,另一个的脚步,则轻巧得几乎听不到。
可知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的武功,已然极高。
曾天强叫不出声来,身子又被树叶遮住,自己也难以引起来人的注意,心中又急又恨,他勉力翻起眼,透过树叶看去,转眼之间,已可以看到四只脚,向前迅速地移了过来。
在左首的那人,长衣飘飘,一看到衣服的下摆,便知道那是修罗神君!
曾天强一看,心中不由苦笑,暗忖幸而是岂有此理点了自己的穴道,要不然,自己一出声,叫来的是修罗神君,被他看到了自己的这等狼狈相,自不是正遂了他的心意了么?
曾天强这样一想,即时心平气和了许多,他只是在想,在修罗神君身边的那个,不知是什么人?难道是施教主么?可是施教主的武功,却又不应该和修罗神君相去如此之远的。
他一面想,一面紧盯着向前看去,只见那另一个人,穿着一双深赭色的靴子,在靴子统的外侧,用铮亮的金钉,钉出一只大雕,张翅欲飞,虽然简单,但是却异常生动,和活的一样!
曾天强一看到这对靴子,不禁傻了!
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自己想大叫,而叫不出来,气血上涌,血不断地涌向他的喉咙,令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昏了过去!
那是他父亲的靴子!
他父亲所有的靴子,全在靴统上用金钉钉出大雕来的,曾天强从小看到惯,可以说是绝不会弄错的!这时,他却又看了这样的靴子!
刹那之间,曾天强似乎不必再想,便可以料到如今穿着那双靴子的人,一定是他的父亲仇人,杀了人之后,又夺了靴子来穿着的!
杀父仇人就在不远处走过,他居然无能为力,非但无能为力,而且由于此岂有此理骑在他的背上,他连抬起头来,看一看那贼子是什么模样的,都在所不能!
曾天强的难过,实是可想而知!
他在气血上涌之际,几乎昏了过去,然而,他又听到了一个人的讲话之声,道:“神君,若是找不到白若兰,于你的名声,却大大有损!”
修罗神君“哼”地一声,道:“我自然知道!”
等到修罗神君这句话讲出口的时候,两人也早已远去,或许他们继续在交谈些什么,但是曾天强却已听不到的了。
事实上,就算修罗神君等两人,未曾远去,继续站在原地交谈的话,曾天强也是听不到的了!
曾天强已昏了过去!
曾天强更不是因为心中愤恨之极而昏过去,他已经习惯于忍受极度的愤怒,而令得他昏过去的原因,是因为过度的吃惊。
使得他过度吃惊,是因为在修罗神君身边的那个人的讲话声,他实是熟到了不能再熟了!
那是他父亲,铁雕曾重的声音!
曾天强并没有昏眩了多少时间,便醒了过来,等他醒过来时,他已然可以讲话了,他喘着气,道:“那两个人……去远了么?”
岂有此理笑嘻嘻地道:“当然去远,你再叫,他们也听不到的了。”
曾天强也不去和他争,只是道:“刚才来的两个,一个是修罗神君,还有一个是,什么人?”
岂有此理道:“我也不认识,那是一个大汉子,脸色很黑,一蓬络腮胡子。”
岂有此理的话还未讲完,曾天强几乎又要昏了过去,因为岂有此理所讲的那另一个人的样子,正是他的父亲,铁雕曾重!
世上岂真有的面容一样,而身形一样,声音一亲,穿着一样的人?
但如果没有的话,何以刚才又是那样一个人?如果说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么,父亲又何以会和毁灭了曾家堡的敌人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他忙道:“你快快放我起来,我要去看看那个人,我要去追他。”
岂有此理道:“他走远了。”
曾天强急道:“我们非追他不可,我一定要追到他,一定要!”
岂有此理却好整以暇,道:“为什么?”
曾天强脱口道:“那人好像是我的父亲!”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岂由此理可乐开了,只听他嘻嘻、哈哈、呵呵、哗哗,足足笑了两盏茶时,才停下来,道:“天下居然有像你这样,乱认爷老子的人在!”
曾天强脸涨得热辣辣地,道:“他的确像是我的父亲,有什么可笑?”岂有此理道:“当然好笑,你刚才没有听到他讲话的声音么?何以听到了他的讲话声,还不知他是谁,而要问我他的模样?这不是乱认爷老子么?”曾天强给他讲得无话可说,呆了半晌,才道:“这也难怪我,因为我父亲早就死了!”
岂有此理更是大笑起来,笑到后来,才道:“好,好,我这个岂有此理不如何了,你比我更岂由此理,我甘拜下风了。”
曾天强也觉得正中下怀有的怪诞,可以说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得一声不出,而他却更没有离去的意思了。
岂有此理等了片刻,等不到他开口,便道:“你究竟是不是肯带我离开这里啊?”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武功如此之高,要离开这里,轻而易举,何必要来难为我?”
岂有此理听了却也叹了一口气,道:“我要离开此地,难过登天,非要你帮忙不可!”
曾天强心想,这句话虽奇,倒还像人话。
他望了岂由此理半响,才道:“我不明白,照说,你是尊长,你怎地会离不开这里?”
岂有此理听了,又不禁长叹了一声,道:“你这句话,我已有多少年未曾听到了,不错,我是尊长,从早到晚我这人尊长……嘿嘿,岂由此理,太岂有此理了!”
曾天强望着他,只是他两边不同的脸上,这时却现出了相同的神情来。那是十分悲哀的神情,看了之后,令人心生同情之感。
曾天强问道:“那么,你如今准备怎样呢?”
岂有此理道:“我要离开这里,你带我出去,趁湖主只顾照应她那野种女儿之时,你带我出去,是没有问题,你肯不肯?”
曾天强本来,也巴不得立时离去,但是他刚才,却看到了他父亲铁雕曾重的背影,这令得他的心中,生出万重疑云来。
在那情形下,他再也不肯离去了。可是,那“岂由此理”却又偏偏要他带离此间。
曾天强心中发怔,下不定决心间,只听得“岂有此理”又道:“你若是不肯,我也强要你去的,这不如你自己答应了,我还可以送你一些东西。”
曾天强绝不是那样贪心的人,岂有此理说许他一些好处,他也绝不会因之动心。他这时之所以犹豫,乃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怪人,和他的儿子鲁老三,以及鲁三嫂,全是一样不讲理的人。
自己若是不答应,只怕他也会变法儿来使自己就范的,那时只有多受痛苦了。
过了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道:“好是好,但我如果不能将你带出去,你可不能怪我。”
岂有此理道:“自然自然,我先将东西送了给你,可使你知道我绝无怪你之心。”
曾天强忙道:“我并不想要你的东西。”
当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岂有此理”将如何回答,他早已想到了的,果然,岂有此理,忙不迭道:“不好,不好,你不收我的东西,便是不存心帮助我。”
曾天强苦笑道:“好,那你就拿来吧!”
岂由此理左手伸入怀中,摸了半晌,看他的样子,分明像已摸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有舍不得拿出来的神气。接着,他的右手又入怀中,再掏摸半晌,仍是半脸不舍得的神气。
曾天强当真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忖天下怎地有这样的人,我又不是强要你送我东西,你自己要送,却又百般不舍得,这不是笑话奇谈么。
过了可一会儿,才听得他的怀中“铮铮”有声,而他的两边脸上,也都现出了忍痛牺牲的情形来,道:“好吧,就给你这件东西好了!”
曾天强心想,鲁三嫂要自己代她保密,都给自己极锋锐的七柄首,“岂有此理”给自己的东西,自然更加不同凡响了。可是,等到“岂有此理”的右手,从怀中伸出来时,曾天强几乎笑了出来!
若是他对“岂有此理”的馈赠,寄以厚望的话,那么此时一定会气得昏过去!
因为“岂有此理”摊开了手掌,在他掌心中的,乃是黑不溜秋的一块东西,方不方,圆不圆,看来倒像啃了一半,又冻得发硬的面馍馍,可是岂有此理却重郑其事,道:“就给你这件东西吧!”
曾天强几乎要大笑起来,他当然不要这样的东西,可是继而一想,自己如果不要他那东西的话,那么他仍然是要纠缠不清的,还不如要了他的,免得他再多啰嗦,是以他一伸手,便接了过来。
曾天强一将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接在手中,便陡地大吃一惊,因为那东西看来绝不起眼,但是其重无比,曾天强一个不在意,几乎接不住!
曾天强失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岂有此理冷冷笑了起来,道:“我只送给你,可未曾说要讲给你听那是什么,更不必讲给你听,更不必讲给你听那有什么用处!”
曾天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暗忖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还不如随手抛弃的好。他正在这样想着,忽然看到岂有此理的两只怪眼,正注定在他手中那块漆漆黑的东西之上!
曾天强心中,不禁陡地一动,暗忖:岂由此理毫无疑问,乃是一等一的高人,他怀中珍而重之放着的东西,当然不会是普通的东西。看他如今的情形,像是想自己为这东西全无然用,将之抛出,那么他再拾了回来,自己算领了他的情了!
他越是这样想,自己偏偏不那么做,总不成这东西,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知道,就找不到强者了。是以他丝毫不生气,只是笑道:“你讲得不错,我收下了多谢你慷慨赐予。”
岂有此理似乎感到十分意外,呆了一呆。
但他却也没有什么道:“我们走吧。”
曾天强转过身去,他想那块放在怀中,可是那东西却十分沉重,他又有只得将之放在腰际的一个革囊之中,两人向前走去,一路之上并没有人阻拦,不一会,便来到了湖边上,岂有此理的神态,便开始紧张了起来,将衣服遮住了头,闪闪缩缩,看得曾天强暗暗好笑,实在不知道小翠湖上的这几个人,暗地里在捣什么鬼。
两人在湖边站了片刻,只见一艘小船,飞快地划了过来,在两人身前停下。
曾天强来去的次数多了,那划船的中年妇人,他也认识,便向之略一点头,飞身上了小船,他才上船,岂有此理如影附形,也跟了上来。可是那中年妇人却冷冷地道:“这位是谁?”
曾天强忙道:“这位是我同伴。”
那中年妇人一声冷笑,面色已十分难看,曾天强心中暗叫糟糕,可是也在此际,只见那中年妇人,突然双眼发起直来。
曾天强武功根底,也巳不浅,一看之下,便知道那中年妇人已着,了道儿,被人点了穴道,不消说,出手的一定是岂有此理了。
果然,只听得岂有此理道:“别出声!”
只见他身形一矮,伏到那中年妇人的身边,那中年妇人穴道被封之后,仍然保持着划船的姿势,岂有此理到了她的身边,抢过了浆,便划了起来,小船在湖面上,箭也似地向前掠了出去。
曾天强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离开小翠湖,并不是不想再回去了,他只求送走了岂有此理这个瘟神之后,再回到湖洲上来,查清楚那个和修罗神君在一起的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那个人虽然声音像他的父亲,也穿着他父亲的靴子,而且,根据岂有此理的形容,那人的样子,又恰是他的父亲,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不能相信,那人会是他的父亲铁雕曾重!
曾重是不是死了,因为曾天强始终未看到曾重的尸体,本来倒也可以算是未能确定的事。但是曾重未死,却会和修罗神君在一起,那却是太不可思议了,那是绝不能令人相信的事,也是曾天强要弄明白不可的事情。
所以,他一定要回到湖洲上去。但是如今岂有此理却一出手便点了那划船的中年妇人,曾天强想,在那闸门之下,还有四个中年妇人在守着的。
那么,岂有此理为了闯出去,一定还要和这四个中年妇人动手。
说不定,除了这四个中年妇人之外,还要得罪更多的人,那么,连带自己也成了小翠湖的敌人,如何还能够再到那湖洲上面去?
他心中发急,忙道:“喂,你这算是什么?”
岂有此理一面沉声喝道:“别嚷嚷,你怕人不知道么?”
曾天强顿足道:“我只说带你出来,你可未曾说要动手伤人,如今你将人家的穴道封住,却不是连我也有了不是么?”
岂有此理笑道:“那也不打紧,反正离开了小翠湖,谁还不远走高飞?”曾天强大是愤怒,道:“你就要远走髙飞,我为什么要?”
岂有此理向那个穴道被点的中年妇人指了指,“嘻嘻”一笑道:“你不远走高飞,只怕也不行了!”
曾天强给岂有此理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岂有此理的功力高,划起船来,船行得特别快,不消多久,便巳到了闸门之旁,岂有此理伸浆靠住了岸,令得小船前进之势,停了下来。
然后他轻轻一跃,跃到了闸墙之上,向下一探头望去,曾天强此时,实是尴尬万分,因为他不知究竟跟着岂有此理跃出去好,还是将小船划回湖洲去好,更不知是否应该解开那中年妇人的穴道。
他当真可说进退维谷,难以自处。
岂由此理是慢慢地探出头,向外望去的,却不料他虽然小心,还是出了变故。
他的头才探出去,“飕”地一声响,一柄长剑,突然自下而上,奇快无比地射了上来。
岂有此理连忙一缩头,他缩头的动作,当然也极快,因之令得他的头发,也扬了起来。
他总算是缩头缩得及时,那柄飞射而上的剑,被他避了过去,但是他扬起来的头发,却被削下了几根来,令得他一时之间,呆住了难以出声。
而那柄长剑,在掠过了岂由此理的脸面六七尺之后,在阳光之下,晶光闪跃,转了一转,又向下落了下去,剑是谁发的,竟不知道,因为岂的此理在一时间,也不敢再探头向下望去了。
而曾天强则由于还在小船上,只看见剑起没,也根本未曾看清发剑的是谁!
岂有此理呆了并没有多久,便怪声叫道:“发剑的是什么人?”
在下面,则传来了一个中年妇人的笑声,道:“我们当是谁,原来是鲁老爷,得罪得罪,刚才那一剑可曾刺中你?”
岂有此理怒道:“这倒好笑了,若是给你一剑刺中,我还能和你讲话么?”那中年妇人的声音,仍然是那样不急不徐,道:“老爷子,你可别怪我们,我们看到有在探头探脑,自然要发剑示警的,鲁老爷子,你不在湖洲上享福,却到湖边上做什么?”
岂有此理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享你大头鬼的福,你们别弄错,我不是自己出来的,你们看,我不相信你们不认识这个人!”
岂有此理一面说一面转过身来,拼命向曾天强招手,曾天强正在想,原来这怪人真的是姓鲁,看来他自己所说的身份,也不会是假,但是他和他的女儿的关系,又为什么这样费人疑猜呢?
他正在想着,看到岂有此理招手,便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过去,给那四个中年妇人看看。曾天强摇头道:“刚才那柄剑如此厉害,如何还叫我探头出去,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岂有此理急得顿足,道:“你过来,她们一看见是你,自然不会出手了。”曾天强见他两半边脸,都涨得通红,大有发怒之态,连忙跃了上去,一面道:“四位大姐,是我来了。”一面探头去。
他探头向下一看,便不禁呆了!
他以为下面是四个中年妇人,只怕连岂有此理也是这样以为。但事实上,在下面的,却是近二十个中年妇人,那二十几个中年人,排成了两个半圆,从闸墙之上,向下跃去,不论跃向何方,除非插翅飞去,否则终将落入这两个半圆之中!
而从这二十个人排列的方位来看,他们所排列的,分明还是一种极厉害的阵法,二十柄长剑映日生光,更是令人心头生寒!
岂有此理却还不知就里,问道:“这个人你难道不识得么?”
一个中年妇人笑道:“当然识的,那是主人的嘉宾,他如要离去,我们是绝不会加以阻拦的。鲁老爷子,你还是请回吧!”
岂有此理怒道:“你们四个……”
他一面说,一面向前踏出半步,一踏出半步,伸手一看,也自然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形,只见他面色陡地一变,话也说不下去了,一拉曾天强,连忙退了回来,难以出声。
只听得那中年妇人又道:“你点了我们一个姐妹的穴道,我们也不计较了,更不向主人说起,鲁老爷子,你还是回去吧。”
岂有此理两边面上的肌肉,都在不断地抽搐着,那分明是他的心中,恨到了极点,但是空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曾天强看了这等情形,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只听得下面那中年妇人又笑问道:“鲁老爷子,你可想清楚了么?”
岂有此理突然破口大骂起来,他所骂的话,粗俗之极,污秽之极,连曾天强听了,也不禁面红耳赤,真不知道下面那些中年妇人听了,作何感想!这岂有此理的脾气古怪些,还有话可说,他无论如何总是一个武功十分高的高手。可是这时,他所骂出来的话之难听,只怕市井流氓,泼妇无赖都不会骂出口的,其人的人格,也可想而知了。
曾天强听得实在听不下去时,忍不住道:“你住口,别骂好不好?”
岂有此理这才翻了翻眼睛,停了一停。
言而他也就只是停了一停,因为他立即又开始骂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才骂了一句,便听得下面,传来了一声怒喝。
那一声怒喝,显然是那二十个中年妇人,异口同声所发出来的,声音极之惊人,将岂有此理吓了一跳,下面的话也缩回去了。
只听得那中年妇人的声音,已变得十分冷峻,连称呼也变了,道:“鲁老儿,你想想,若是将事情抖出去,你会怎样?”
岂有此理“呼噜”、“呼噜”地喘着气,突然之间,只听得一声怪叫,道:“你当我怕你们这些泼妇么?”他一面叫,一面身形突然拔起,疾起疾落,向闸墙之下,跳了下去。
曾天强防不到他刚才一见下面二十个妇人排成了半个圆,便如此害怕,此时却又会跳了下去,这人的行事,当真可以说难料到极点了!
曾天强陡地一呆间,已听下面响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他连忙探头去看,下面的形势,已生出变化了,两个半圆,已变成了一个,将岂有此理逼在闸墙的跟前,岂由此理也确实当真了得,他向下跃下去之时,却是双手空空的,但这时已夺了两柄长剑在手。然而,他右边的肩头之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而且,还有十八柄长剑,剑尖一起指着他,令得他左顾右盼,不能向前冲去。
那中年妇人冷笑道:“鲁老儿,你若是斗得过半月阵,也早就冲出小翠湖去,何至于到今日,你还是快回去吧!”
岂有此理怒道:“放屁!”可是他一言甫毕,六柄长剑,一齐攻了过来,剑热衷如虹,正中和左右侧尽皆敌,岂由此理避无可避,只得身子陡地向上拔起。
他背贴着闸墙,身子一拔了起来,确是将这六柄长剑的攻势,避了开去。但是,还未等他的身子向下沉来,六个中年妇人,挺剑拔身,又是六柄长剑,疾如暴风骤雨也似的,向他攻了过来,岂由此理右手长剑突然挥出,可是他双剑紧守门户还好,一要抢攻,立露破锭,“嗤”地一声,又有一柄长剑,在他的肩左之上,划了一道口子来。
岂有此理怪叫一声,身子在向上拔起六七尺,第三批六柄长剑,却又巳攻到。
岂有此理身形再拔,却已站在墙上。
而轮番跃起的十二人,这时也一齐落了下来,身形转动,二十人仍是成为两个半圆,守住了下面,岂有此理却回到了墙上。
岂有此理怒极,双臂振动,两柄长剑,幻成了两道精虹,向下疾飞了下去。
他这里长剑才出手,只见下面有剑的十八人,倏地长剑出手,向上迎来。“铮铮”两声过处,岂有此理所射下的两柄长剑,巳被九条剑交织而成的剑网挡住,立时一跳而起,两柄长剑,又回到了他们原来主人的手中。
照这情形看来,这二十个中年妇人,每一个人的武功,只怕是远不及岂有此理。但是他们二十个人,又结成了什么“半月阵”的话那么岂有此理便无法可施了。而且,看来,这半月阵也是克制岂有此理的最好方法,所以他一探头,看清了下面的情形之后,才会气得大骂起来的。
岂有此理退了回来,猛地一俯身,双拳一起重重地敲在墙上。
他拳头击中之处,左边的石头,像是全然未动,而右拳所击处,却立时石屑四飞,但等他双手一齐提起来时,一阵风过,左拳击中的地方,却又飞起了一阵极细的石粉来。
由此可知,左阴右阳,他一个人的身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股力道在!曾天强忍不耐烦再和他在一起,道:“你打墙有什么用,墙倒了,拦不住湖水……”
曾天强原是想说“墙倒了拦不住湖水,于你又有什么用处”的。可是他的话未曾说完,岂由此理突然“哈哈哈”地怪笑了起来,伸手人怀,自怀中瘼出了三粒血红、龙眼大小的物体来。
曾天强道:“那是什么?”
岂有此理回答的声音大得惊人,道:“这是昆仑三阳始祖的三阳神雷!”
岂有此理所讲的“三阳始祖的三阳神雷”,曾天强皆是闻所未闻。他还想问时,已听得下面传来一声断喝,道:“鲁老儿,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