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伸手向外扬了扬,好让下面的人,看到他手中的三枚红色的物体,然而就在他手一伸出时,“飕”地一声,一柄长剑,直穿了出来,削向他手腕岂由此理连忙缩手,一声怪叫,左手抄起了曾天强,便落到小船之上。
曾天强急叫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曾天强叫声之中,岂由此理连三划了四下,小船退出了三四丈去。
岂有此理这才一声长晡,手扬处,手中三枚三阳神雷,但以次第向前飞出!
那三枚三阳神雷,握在手的时候,除了颜色红得出奇,几乎令人不能逼视之外,也没有别的出奇之处,但是一被岂有此理抛了出去,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轰轰三声过处,化为三条烈焰!而岂有此理的劲力又极猛,向前射出之势极快,刹那之间,向前进如同有三条火龙向闸墙扑去那一样。
曾天强一见这等情形,便呆了一呆。
而就在他一呆之间,一下震天价的巨响,已以在闸墙,传了出来。
三枚三阳神雷,在撞墙,炸了开来之际,是应该有三下巨响的,但曾天强却始终只听到了一响,那是由于一响之后,平静的湖水,立刻翻扬了起来,湖面上的小舟,向上直跳了起来。
在小舟上的曾天强,岂有此理以及被点中了穴道的那中年妇人,一齐被掀进水中。
湖水几乎如同疯了一样,不断地翻滚着,旋转着,汹涌澎湃,曾天强跌入了水,便卷入了湖水之中,他所能做的事,便是紧紧地闭住气,而由于湖水的力道太强,他毫无挣扎的畲地,他只觉得先是不住地向下沉,睁开眼来看时,碧绿的湖水中,生出强烈之极的白花,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在向上浮了起来。而当浮高了一些之后,他猛地觉出,自己在一股极之急湍的水流涌着,在向前流去,流出的势子,十分快疾。曾天强刚一觉出这一点,突然一个翻滚,他的身子,又急速地下降。
那一降,令得他重重撞在一块岩石之上,几乎昏了过去,又不知被一取急流冲出了多远,总算才挣扎着,浮上了水面来。
只见自己所在处,原来是一道峡谷,但这时,峡谷之中,却已变成了一道十分瑞急的水溪。
曾天强好几次挣扎站着起来,但是却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曾天强心知一定是岂有此理的那三枚三阳神雷,将闸门炸出了一个大缺口,以致小翠湖的湖水,一齐冲了下来,这个祸当真闯得不小!
曾天强站不稳身子,只得顺着急流淌下去,一直到出了那峡谷,水势截了开来,形成了无数道小溪,曾天强才从中爬了起来。
他来到了一株树旁,勉力站定了身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向前望去,从小谷口子中涌出来之后,便在低洼之处,形成了千百条小溪,向外流去,蔚为奇观。
他被冲到这里来了,他却不知那中年妇人和岂有此理怎么样了。那个被点中穴道的中年妇人,只怕已遭了不幸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如何再回到湖洲上去?
当然,湖洲是无碍的,小翠湖主人也不会泄完的,但是岂有此理在闯这个祸的时候,自己始终都是在一旁的,不是同谋,也是同谋,只怕再一踏上湖洲,就会被小翠湖主人一掌劈死了!
去不去那湖洲,本就无所谓,然而,和修罗神君在一起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疑问,像是体内的一条毒蛇无时无刻在啃啮着曾天强,使他一想起来就痛若之极!
曾天强感到如此痛苦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想到那个和修罗神君在一起的人,真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两个人,面目相似,声音不一定像,两者都像了,衣着习惯也不可能相同。但如今,却是三者完全一样!
那么,这就是一个人了,也就是说,和修罗神君在一起的,真是自己的父亲了!
曾天强就是因为想到那人会是父亲,所以才感到极度痛心的,因为那人和修罗神君井话时的口气,表示他完全是修罗神君的仆从!
自己的父亲,难道竟是那样一个人格不堪的人?这实是曾天强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一面想,一面走上了一个高坡,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不一会便被山风吹干,才又穿上。他心知自己若是再去见小翠湖主人,那是极其危险之事!
因为岂有此理、鲁老三、鲁三嫂三人固然不讲理,小翠湖主人,也是不并理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一见面就将白若兰抓起了来了。而白若兰如今,又在什么地方?施冷月死而复活之后,已经复原了么?
曾天强呆了片刻,心中乱成了一片,他硬是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如果弄清楚了那人真是他的父亲,那么他所受的打击,一定极其重。但如果终于在心中存着疑问的话,他也是绝不能得到任何快乐的。
他想了半个时辰,才站了起来,他刚一站了起来,只见到前面的急流处,有一个人。
曾天强看见有一个人在水中挣翻滚着,向下面淌来。
曾天强自己身上的衣服刚给风吹干,但是他一见有人自急流中翻滚了下来,一时之间,他也不去理会那是什么人,连忙又冲了过去,涉水而前。
等他接近那人时,那人也巳被急流冲了近来,水势奔散,那人全身湿淋林地站了起来,一拢长发抬起了头来。
那时,曾天强和那人相隔,只不过丈许远近,水势虽然慢了许多,但是在他们两人的腿旁,卷起了一阵阵水花。
曾天强定睛向前一看,不禁呆了一呆,那人不是别人,竟是卓清玉!在这情形之下,又遇上了卓清玉,这倒是令人十分尴尬的事情。卓清玉的行径,巳使得曾天强对她,十分之厌恶,再也不愿和她见面的了!但是,冤家路狭,却偏偏又见面了。
曾天强呆了一呆之后,才道:“原来是你。”
他只当卓清玉看到了自己,面上至少应该有些惭愧之色的。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有,反倒一撇嘴,“哼”地一声冷笑,一脸不屑之色!
曾天强一见,不禁心火上升,冷冷地道:“施姑娘死而复生了,你知道么?”
卓清玉淌着水“哗哗”地向前走来,理也不理曾天强,来到了曾天强的面前,才厉声叱道:“让开!别阻我去路!”
曾天强此际,更是怒不可遏,卓清玉暗箭伤人,做了这等卑鄙之事,可是如今却居然还在呼五喝六,倒像是自己的不好!
他双手叉在腰际,挺立在水中,冷然道:“我就喜欢站在这里,你要过去,绕道走好了,哼,做了无耻之事,还在神气?”
卓清玉一听,突然怪笑了起来,道:“那是哑子吃云吞,心里有数了,还吊得着问我么?”
曾天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暗箭伤人,打死了施姑娘,又打伤了我,这……还是我做了无耻之事么?嗯?”
曾天强只觉得自己讲来,理直气壮,卓清玉是毫无反驳的余地的。
但是卓清玉的回答,却出于曾天强的意料之外,只听得她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声来,道:“只恨我当时没有射死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曾天强一听不禁怒火往上冲,大声道:“放屁,你步入邪途,已越陷越深,还说人家不要脸?”
卓清玉却是毫不相让,而且绝没有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她也双手叉腰,向前逼了过来,道:“你不要脸,就是不要脸,有你不要脸的父亲,才会有你这样无耻不要脸的儿子!”
曾天强怒气冲天,本来待要好好发作一番的,可是一听到卓清玉提起了他的父亲,他满腔怒火,不得不暂时压了下来。
他耐着脾气道:“你此言何意?”
卓清玉撇着嘴,学着他的声音道:“你此言何意?哼,撇清得好,你不知道么?”
曾天强心中,怒意更甚,但是他却也更知道事有蹊跷,是以他还是耐着性子问下去,道:“我不知道,你……可是见到我父亲么?”
曾天强一出口,卓清玉又冷笑了起来,道:“你还说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不要脸,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曾天强仍然捺着性子,道:“你老实说,我父亲在什么地方?”
卓清玉一字一顿,道:“名扬江湖的铁雕曾重大侠,原来是修罗神君的一个奴才,更不知道曾少堡主原来是小奴才!”
曾天强耳际“嗡”地一声响,身子陡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站不稳,“扑通”一声,跌到在水中,他连忙挣扎爬了起来。
爬起来之后,曾天强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卓清玉冷笑道:“小奴才,可是你给人家揭穿了真面目,便觉得无地自容了?”
曾天强尖声道:“我求求你,别再这样说!”
卓清玉一扬首,道:“这是事实,我不这样说,却又叫我如何说?”
曾天强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道:“你将其中的经过,详细和我说一说,我心中也正存着这个疑问,你详细和我说一说。”
卓清玉侧着头,打量了曾天强半晌,才冷笑道:“装得很像,你要听么?好,你父亲根本没有死,我看到你的父亲,和修罗神君在一起,必恭必敬,十足一副奴才相,令人作呕!”
曾天强只觉得自己几乎身子在飘飘摇摇向上飘去。若是不勉力镇定心神,他一定又要站不住,跌倒在地上了。
他呆了片刻,才道:“你……你可曾看清楚了?”
卓清玉冷笑道:“旁人我不认识,他那样子,还会看错么?我还听得他在修罗神君面前,自报自姓名,说他绝不会对不起主人的!”
曾天强无力地摇着头,连他自己,也不知这样地摇着头是什么意思。他一面摇头,一面道:“你看这会是事实么?曾家堡成了一片焦土,全是修罗神君引来的人,我父亲会是修罗神君的奴才么?”
卓清玉也早已想过,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可能的,但是,在那个湖洲之上,她却又的确看到曾重和修罗神君在一起。
她非但看到这两个人,而且,还听到两人在商量在湖洲之上寻找白若兰,要将白若兰救出来。卓清玉的心中,本来也是充满了疑问的,但是她一见到了曾天强,却觉得这是对付曾天强的大好才料,是以就老实不客气地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曾天强果然给她说得面色苍白,大受打击,卓清玉的目的已达,自然更不去想别的事,她冷笑道:“那谁又知道呢?人心难料啊。”
第017章 命在顷刻
曾天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本来,对自己是不是再要去湖洲上,不抱着犹豫不定的态度,但是这时候,他却巳经决定了。
他决定去看一究竟!
本来他和卓清玉之间,已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然而曾天强看了卓清玉面上,那种飞扬拔扈的神气,他忍不住道:“卓姑娘,这件事我必须去查一个明白,我也信你所说是真……”
卓清玉抢着道:“信我就行了!”
曾天强道:“你自己也要好自为之,别老想害人,害得人多了,终将害自己的!”
曾天强对卓清玉讲话,的确可称得上是“金玉良言”四字的。但是卓清玉这时,已入了魔道,如何还能听得进去?
她一听之下,不禁怒火上冲,立时冷笑了一下,道:“哼,我害人么?反正我不当人奴才,不替人做走狗,什么也心安理得,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么?”
曾天强呆了一呆,卓清玉一转身,便已淌着泪水,向外走了开外。
曾天强还想说什么,但是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未曾说出来,他望着卓清玉的背影,卓清玉一意孤行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头?
曾天强叹了一口气,心中紊乱之极。
他是一直望着卓清玉的背影的,但直到卓清玉走得看不见了,他仍然呆立许多时候,这才转头,向前走去。他是被狂瀑冲了下来的,小翠湖在什么地方,他本已无法分辨了。但这时他要回到小翠湖湖岸去,却是十分容易。只因为小翠湖的湖水,自那闸墙的缺口处,直冲了下来,湖水顺着低洼的地方,流窜不已,形成无数条溪流向上走去,总是可以找到小翠湖的。
他拣地势高的髙坡,一直向前走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又回到了那个闸墙之前了。
当然,这时候,他并不是站在闸墙的前面的,因为闸墙之前,水声轰隆,湖水像是几万匹疯了的马儿一样,暴吼着,喷着白沬,向下涌来,闸墙之下的一个小山谷,早巳成了一个小湖。
在小山谷的出口处,水势施转,形成了一个漩涡,顺着那个大漩涡,水向外流去,又形成了无数小溪。曾天强这时,是站在闸墙右首的一个小山峰上。他看到墙上站着许多人,湖水已低了很多,但看来闸墙上的缺口相当大,因为湖水继续向外涌去!
曾天强看了片刻,便开始向下落去,他还未曾到达墙之上,便巳看到有人看他了。
那人出声一叫,站在闸墙上的人纷纷抬头向上望来,一时之间,喝骂之声不绝。
曾天强看出,这时站在闸墙上的人,多半是那二十个结成阵法,拦住岂有此理离去的二十个中年妇人,曾天强心知事情正如自己所料,他位定将自己当成岂有此理的同伴了。但是,到了这时候,曾天强就算想掉头便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那些中年妇人一看到他,便已然身形转动,向前疾窜了上来,来势极快,曾天强只不过一个犹豫间,已有两个人,来到了他的前面。
那两个人,一到了他的前面。手臂一振,“铮铮”两声响,长剑已然出鞘。
曾天强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动手,一见这等情形,忙道:“且慢,你们带我去见小翠湖主人,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见她。”
那两个中年妇人长剑出鞘,本来已待向前,刺了过来的,一听得曾天强如此说法,才陡地收住了剑势,但仍是怒容满面,道:“你还敢去见主人么?”
曾天强本来想要为自己辩护几句,但是继而一想,这些人正在怒火头上,自己与她们说,是没有用处的,不如和小翠湖主人讲个明白也好。
是以,他只是道:“我当然敢去见她,你们带我去好了。”
就这样几句话功夫,在曾天强的身前,身后,少说也围了十六七人,那些人全以十分阴冷的眼光望着曾天强,望着曾天强发毛。
只听得一个中年妇女道:“好,你要见主人,请跟我们来,如今湖水汹涌,难以舟渡,要绕到湖后面去,方能到达湖中心。”
曾天强望了满是漩涡的湖水,心知那是实情,也不说什么,跟着四个中年妇人,沿着湖滨,向前走了出去,那四个中年妇人,一直将曾天强围在当中,像是唯恐他逃走一样。
曾天强反正没有逃走的意思,也不去理睬她们。小翠湖的面积极大,湖滨嵯峨的岩石,更是耸天的峭壁,路极其难走。
是以,一直到了天色渐黑,他们一行五人,还未到小翠湖的后面。在天色渐渐黑下来之际,他们已在一座峭壁之上攀行。
那峭壁直上直下,上面根本无可附身之处,他们向前走着的“小路”,乃是在离湖水只不过两三尺处,凸出峭壁的一些石块而巳。而那些石块,原来是被浸在水中,这时只不过因为湖水低,所以才露了出来的,石块上生满了滑腻腻的青苔,尽管是学武功之士,也得小心,要不然,就得跌进湖水中去了。而其时,湖水仍自闸墙的缺口处向下涌去,湖水看来十分平静,但是却许多暗流,人一跌了下去,是一定会被暗流强大的力道扯走的,是以五人都是小心翼翼,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眼看再有丈许,就可以挨道了那一段“路”了,忽然看到前面,峭壁的尽头处,一块大石之上,站着一个人。
由于天色十分黑暗,因之那究竟是什么人,也已看不清楚,只知有一个人而巳。
走在最前面的那中年妇人,首先已站定了脚步,喝道:“什么人?”可是,她还未曾得到回答,便看到那个人,手略扬了一扬,黑暗之上,精光一闪,似乎有一件什么暗器,向前射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那中年妇人,站在极其滑腻的石上,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湖水,可以说绝没有躲避的可能,她的身子一侧,看她的情形,像是想抽出找剑来,将对方的暗器砸开去的。然而,那一丝银光,却来得极快,那中年妇人的手才碰到了剑柄,“嘭”地一声,一枚暗器,已打进了她的肩头,那枚暗器的力道,敢情十分大,打得那中年人妇人的身子,转了一转,便“扑通”一声,跌进了水中,只听得跌进了水中之后,发出了一声怒喝,然而这一下怒喝声结束的时喉,声音听来,已是在十七八丈幵外处了。
那中年妇人当然不会有生命之险,但是她已被水中的暗流冲了出去,那却是毫无疑问之事了。
她一落水,在她身后的那妇人,出手也算是快到了极点。
只见她一探手,剑已到手,紧接着,长剑如虹,“飕”地一声,已向前飞出!
那一柄长剑向前飞出之势,极之劲疾,只怕前面那人是一个石头人,剑尖也可以穿石而过的。但突然之间,那柄长剑的去势,却陡地停住了。
长剑是停在那人面前尺许处的,而长剑之所以停住,是因为那人倏地伸出两只手指,夹住了剑尖的缘故,长剑打横停在那人的面前,看来十分诧异,那中年妇人,突然一呆,失声惊呼了一下。
直到此际,才听得前面地人,发出了一下冷笑声来。而这一下冷笑声,一传入了曾天强的耳中,曾天强不禁叫了声苦!
他一听便听出,那人正是岂有此理!而那三个中年妇人,显然也大惊,大声叫道:“鲁老爷子,是你?”
只听得前面,又传来了岂有此理阴恻恻地一下冷笑,道:“这上下你们认得我是老爷子,不是老不死了么?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东西!”
那三个中年妇人,一声急啸,竟不再理会曾天强,身子一侧,向水中跳了下去。
她们一跳到水中,便立时为暗流所卷,向前急淌了开去!
曾天强也着实不喜欢和岂有此理在一起,他知道是再被岂有此理缠上,那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到湖洲之上查勘了。
他身子一侧,也想学那三个中年妇人,跌入湖中,随着暗流,淌了下去,可是他还未曾动,便听得岂有此理道:“喂,你别走,我专在这里面等你的。”
曾天强不听到这句话,或许还会迟一些跳下水中,一听得这句话,心中一惊,立时身子一侧,便回湖水之中,倒了下去。然而他这里才一侧身,只见岂有此理的双袖,突然扬了起来。
刹时之间,只听得轰发发的一股极大阴柔的力道,一齐卷了过来。
这两股力道,恰好卷到了曾天强的身子。而曾天强在身子一侧之间,双足还在石上,蹬了一蹬,身子悬空,这一股力道一到,立时将他的身子,向上托了起来。
也就在此际,岂有此理“哈哈”一笑,向前踏出了两步,一探手,拉住了曾天强的足踝,又将曾天强的身子,扯了下来。
曾天强刚想用力挣扎间,腰际一软,已是全身无力,整个人被岂有此理托着,回到了那块大石之上,到了大石上,岂有此理又将他负在肩上,踪跃如飞,向前疾奔了出去,去势绝快。
眼看离幵小翠湖越来越远了,而岂有此理仍然没有停步之意。
曾天强的心中,暗暗叫苦,但是由于他腰际的软穴,自始至终,都被岂有此理扣住,是以一点挣扎的力道也是用不出来。
岂有此理体内阴阳之气交换,绝不觉得疲累,足足奔到了天色大明,才陡地停了下来。
岂有此理一停下来之后,一卸肩,先将曾天强自肩头放了下来,再“哈哈”一笑,道:“怎么?我轻功可还过得去么?”
曾天强向他看去,只见他两边怪面之上,均不见半滴汗珠,也不见他喘气,心中虽然恨他,然而也不禁好生佩服他的功力,心想,天下除了修罗神君,小翠湖主人和千毒教主之外,武功只怕要数到他了。
岂有此理不断地笑着,一面笑,一面道:“我溜了出来,却教他们大起恐慌了!”
岂有此理翻来覆去得意洋洋地讲着这句话,倒使曾天强心中,十分疑惑。
明知最好别去招惹他,也忍不住问道:“谁起恐慌?”
岂有此理更是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道:“天下只要和武功沾到一点边儿的人,都得起恐慌!”
他一面说,一面长啸了一声,双足一点,身子突然向上拔起了三丈高下,在半空之中,风车似的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又落了下来。
曾天强听得他出言狂妄,再加上他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看不过眼,有心损他,道:“那么,修罗神君和小翠湖主人,也要起恐慌了?”
他只当自己的话一出口,岂有此理一定要极其狼狈,不知所措了。
却不料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岂有此理“嘻嘻”一笑,道:“他们两人,倒还不致于恐慌,只要向我叩上几个头,到底我是他们的长辈,心中一软,也许就饶过了他们!”
曾天强冷笑一声,道:“你心中一软,他们说不定心中一硬,再将你在山谷之中关了起来,那时,你又无法可施了。”
岂有此理听了曾天强的话,居然仍不发怒,笑道:“他们关不住我了!”曾天强心中的疑团,一个叠一个,这时,心中几乎已要叠不下了。
岂有此理是小翠湖主人的父亲,而父亲居然而被儿女囚在山谷中,那是一奇。岂由此理利用自己,再加上趁人不备,炸开了湖闸,趁着湖水狂涌之际,才能离开小翠湖,这是二奇。而此际居然出口大言,声言人皆要怕他,此又是三奇。
曾天强翻了翻眼,道:“为什么?”
岂有此理道:“你和我到南昆仑去走一遭,便可以明白了。”
曾天强一听,忙道:“我不去。”
岂有此理指着他自己的鼻子,道:“你忘了我什么人了?”
曾天强道:“你是岂由此理,怎会忘了?”
岂由此理道:“这就是了。我是岂有此理,做事不讲道理的,如今嘛,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是你讲半个不字,我为你配上一副鞍辔,将你当马儿,骑到西昆仑去。”
曾天强本来,的确是想讲“不去”的,可是一听得岂有此理如此说法,张大了口,那一个“不”字,便再也吐不出来了。
因为岂有此理这个人,当真说得出,做得到的,此处虽然已是西域,但谁又知道,到了西昆仑去,还要多少日子?若被他当马起来骑,谁受得了?岂有此理笑嘻嘻地望着曾天强,道:“你不出声,那就聪明了,告诉你,一到西昆仑,我取到了昔年寄存老友处的一件物事之后,我便是天下第一高人了,你跟定了我,还不好么?”
曾天强道:“去取什么东西?”
岂有此理笑道:“不能说,不能说,我们还是快一点赶路吧,走!”
曾天强想要不走,怎奈岂由此理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拉得他足不点地,向前走了出去,去势极快,一直到了夜晚,才略停了一停。
沿途采些山果子,胡乱充饥,岂有此理似乎急于走到目的地,几乎是曰夜不停飞驰,将曾天强弄得筋疲力尽,七八天下来,人已是憔悴不堪,只觉天旋地转,随时又可能昏了过去一样!
越是向西去,所经之处,便越是荒凉,那一天,自午夜时分,便下着飘飘扬扬的大雪,岂有此理仍是冒雪赶路,到了天明时分,放眼看去,天地之间,没有一样东西,不是白色的。
曾天强呼了几口气,忍不住道:“这么大的雪,还要赶路么?”
岂有此理怒道:“自然赶路,你知道什么,早一天赶到西昆仑就早好一天。”
曾天强道:“好也是你好,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硬要拉我和你在一起,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