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把我们的房间换到哪里去了?”想到自己吃完饭就去买书了,不知道三人客房在哪里,就拉住一个经过的店小二。
“啊,青城的三个侠客吧?你们现在在二楼甲十五号房。”
王天逸爬上二楼,双手用力推开门,张川秀和赵乾捷正在午睡,被开门的巨响惊动了,一下子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逸啊,买书回来了,怎么那么毛手毛脚的啊?”张川秀看着王天逸手里提着的书,被吵醒了他有点不高兴。
“师兄,乾捷,咱们可能有麻烦了!”王天逸说。
“怎么回事?”
“徐家是鹿邑的一霸,就是今天咱们教训的那个坏蛋说的那个徐家。”王天逸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把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什么?!那个徐家这么坏!咱们要不要今天替天行道把徐家父子干掉啊?”张川秀刚听了一点就大叫起来。
王天逸苦笑了一下,把徐家父子的武功说了,张川秀和赵乾捷的大侠脸马上立刻凝固了。
良久,张川秀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还是送请帖要紧。这些害人虫等咱们回来再收拾他们。”
赵乾捷说:“我觉的徐文麟也不一定敢把咱们怎么样,毕竟咱们是青城的啊。刚才天逸也说了,客栈里的人可能都知道咱们是青城的了,这样跑了会丢青城的脸的。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最好不要动手。”
“对!咱们用江湖规矩好好说说。不行就说点软话。”张川秀大声说。
“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青年组排进前十的,流风剑法已经练得八八九九了。”
“乾捷不要说废话,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地头蛇能把江湖有名的青城怎么样啊。”说话的时候,张川秀已经底气不足了“你看呢,天逸?”
“我看还是等着吧,就算我们可以跑出城去,还是会被追上的。现在检查兵刃吧。”三人互相看了一会。开始沉默的检查佩剑。
三炷香以后,楼下一阵喧哗,听声音好像跑进来几十个人。
“来了!”青城的三人一阵紧张。
“鹿邑徐文麟拜会青城派的三个朋友。请朋友出来说话。”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传了进来。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青城的三个人拿好兵刃,推门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从栏杆上向下望去,空地上呈扇形站了有二十多个人,都穿着家丁衣服,每人都带着刀,不过却没有抽出来。
中间站了三个人,右面是今天中午被打的那个瘦子,他好像屁股很痛,不能站很长时间,呲牙咧嘴的不停的把身体重心在左右腿上换来换去,所以来回摇摆的身体好像一只野鸡在发情,左面的是客栈老板,他正点头哈腰的向中间那个人说着什么。此刻他正向二楼看来,四人目光相交,楼上的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下得楼梯,三人和徐文麟相距十步立住。此刻徐文麟脸上的一道皱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此人中等身材,看起来有点单薄,穿的是湖蓝色的丝绸武士装,一张苍白的马脸,还算英俊,眼神凶的可怕,嘴角紧紧的绷着,左手下垂,右手神经质的摩娑着腰上的刀,往那里一站一身的邪气。
这个时候,四海客栈沸腾了,客人们都从房间里出来,依着栏杆看,路上的百姓很多跑进四海的酒楼,酒楼每个朝里的窗户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脑袋。
“好啊,打架了。”
“快点打啊。你说谁能赢啊?”
“哇,青城剑和徐大公子啊,这次要开眼界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天逸三个无奈的四处看了一下,好像唱功蹩脚的演员被推到一个舞台上。突然王天逸看见了那个翩翩公子慕秋水,他此刻正在二楼拐角的上等客房前面的栏杆处,左手端着一个茶壶,饶有兴趣的微笑。身边的两个随从把其他人从他们这块赶开,在挤满了人的栏杆上,只有他这里是空荡荡的,显得极其惹眼。
“在下鹿邑徐文麟,各位青城好手来到鹿邑,徐某未能照应周全,实在惭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还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出人意料的是,徐文麟极其的有礼貌,三人都有点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把姓名报了一遍。
“我对青城向来万分敬仰。今日表叔得罪了青城的大侠,实在是一大误会啊。表叔,你得罪高人侠士,今天小侄也没有办法了,你就像青城的高手赵乾捷兄弟叩头谢罪吧。”说完狠狠的瞪着身边的瘦子。
“不用,不用。误会而已。”每次说话都出乎了意料,赵乾捷慌乱之下连连摆手制止。
“哈哈,那样我就代表叔谢谢赵兄了,要不青城大名远扬,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那赵兄是原谅我表叔了?”徐文麟笑着说。而赵乾捷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谅岂敢,原谅岂敢,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张川秀急忙说。
“青城名扬天下,青城侠义精神江湖有名,青城的每个人都是大侠心胸。”徐文麟微笑着说,然后列了一串青城高手的名字,杨月海也被提到了,吹的他们简直是神仙在世、菩萨重生,阿谀奉承到肉麻的极致,估计青城开山鼻祖听了都会脸红,然后转过头来笑着问:“赵兄,请问青城派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江湖中人过奖了。”提及师门,赵乾捷客套了一下。
“谁说过奖?那赵兄是说我对青城的敬仰是口不对心咯?那就是说我徐某人是个口不对心的小人咯?”徐文麟话锋一转。
“哪里哪里!不是这个意思。”赵乾捷赶忙说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说得都是心里想的!赵兄我想你身为青城弟子,不是心口不一的小人吧?”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那你敢像我一样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徐文麟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敢啊。”话到这个份上,赵乾捷不得不说。
“那赵兄,青城是不是以侠义为重?”其实每个帮派都自称自己以侠义为重,这已经是套话了。
“是!”
“那你身为青城弟子,肯定也是以侠义为重吧?”
“是啊。”
“那以剑客身份却痛殴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之人是侠义吗?赵兄你说是侠义吗?”徐文麟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愈来愈高。
“不是。”赵乾捷在徐文麟突如其来疾风骤雨般的问话已经有点脑子不转了,顺口就出来“不是”二字。
“好,不愧是青城弟子啊。还有一事要请青城大侠主持公道。”徐文麟一个眼色,客栈老板赶紧招手,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中午受伤的那个店小二,另一个是个没见过的老头。
“这位是鹿邑最有名的医生孙白山,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孙医生,请问像这个孩子这样的伤要花多少钱能治好。”徐文麟指着那个店小二说,那个小二额头被划破了一个么指长的口子,“清理伤口,包扎敷药,每十天换次药,换三次就好。”
“会留下疤痕吗?”徐文麟说。
“我有祖传的灵药,这个疤痕会细到他老婆都看不出来。我一直以治这个出名,鹿邑人都知道的。”
“赵大侠,我这个表叔一气之下打了这个小孩子,把额头给他划破了。你说我该怎么赔偿他?”徐文麟笑着问赵乾捷。
赵乾捷已经看出势头不对,一时间竟然没有找不着词。
“徐公子,你应该赔偿他的药费。”王天逸看赵乾捷已经慌乱不堪了,替他说道。
“不止要赔偿医药费还有赔偿四海客栈老板的误工费对不对啊?赵大侠对不对啊?青城的赵大侠对不对啊?”徐文麟一直问了赵乾捷三遍,赵乾捷只能说了个“对”字。
“孙医生医药费是多少?我是说最好的药啊?还有这孩子的每月工钱是多少啊?”徐文麟问医生和客栈老板。
“药费二十两。”“工钱每月十两碎银。”
“治病要浪费一个月,你放他一个月的假让他修养。药费总共二十两,我给老板十两算误工费,给这个小二十两算工资。总共四十两纹银。来啊,拿一百两银子来。给四海老板二十两,其他的给这个店小二。”徐文麟一挥手,一个家丁就托着银子上来分给那两位。
“青城各位,你们说我做的对吗?楼上的各个客人也做个见证。”徐文麟笑着说。
“对”“这个徐公子还不错啊”楼上的各个看官大声鼓噪。
“哈”拐角的慕秋水一笑,对身边的于叔说:“对个屁。强吃白食,打伤小二,欺负看客,活脱脱的一个乡巴佬强盗,这个徐文麟口才不错啊,几句话好像把那个账房洗的一干二净,看来已经和老爹商量好这个计策了,有备而来啊。这个徐君致挺狡猾阴毒,看来果不其然。青城的那几个愣头青估计已经被这些江湖伎俩耍得找不着北了。好戏快开始了。”
“做的对。”青城的三个人已经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但是仓促之下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这样说。
“好!不愧是青城的人。我表叔身无武功,赵大侠却是青城侠客,你痛殴我表叔,不是有违侠义吗?!”徐文麟开始转入正题。
“他吃白食,无故打店小二。”王天逸说。
“我不是刚才已经算清楚了表叔的账了吗?刚才青城大侠原谅了他,还说我赔钱给客栈、店小二的做法是对的啊!哦,我表叔弄脏了各位的衣服,呵呵,下雨天走路,被旁边的行人不小心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子,就要把这个路人打一顿吗?这是难道是侠客的作为吗?这是暴徒!你们青城派的侠义不会为了一件衣服打人吧?”徐文麟越说越得意,心里不禁佩服起老爹来了,这些话老爹都想到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果被弄脏了裤子,岂止打一顿,是要杀人的。
“来人,给青城的几位大侠送几套好衣服来。”说这话的时候,徐文麟故意把大侠两个字说的又慢又重。
三个家丁捧着三套武士装上来。王天逸他们只好说:“不用了,这是小事。我们没放在心上。”
看青城派的三个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徐文麟让他表叔把衣服脱了,这家伙的身体早就让酒色掏空了,露出一个都是排骨的躯体。背上都是巴掌大的青黑淤痕,屁股上红肿得老高,是一个完整的脚印形状。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来算算我表叔和青城大侠的账吧。”徐文麟冷笑着说。


第十节 请君入瓮
“江湖中人,讲究有理走遍天下。各位是行走各地的商贾或者云游江湖的大侠,或者是鹿邑的百姓,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各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徐文麟双手抱拳,对着看热闹的人转了一个圈作揖。
“没错!”商贾和武士在楼上大喊回应。酒楼上的鹿邑本地人也跟着大声起哄,不管徐家口碑如何,他们只想看热闹。
“现在我表叔和四海的事情了结了,青城的大侠是不是也要给我表叔一个交待?”徐文麟这话是对着围观众人说的。
各位看客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跺脚鼓掌大呼:“是啊,没错。徐公子继续说!”
“不知道徐公子打算怎么算账呢?”张川秀问。
“青城的各位大侠问我怎么算账?各位说我按刚才的算法算好不好啊?”徐文麟没有理张川秀,仍然问那些观众。
“没错。赶紧算啊。”四海客栈又是一阵声浪。
徐文麟现在不理会青城的三人的意见了,开始自己按设定好的剧本演戏了。
“孙医生,你看表叔的伤要多久能好?”徐文麟问。
那个医生围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子检查了一番,“徐先生右手手骨折断,背上的伤看起来是外伤,但是有没有内伤现在是不知道的,得用一月观察徐先生的身体状况、有无便血等现象出现。毕竟是青城派的武功,我担心内脏受害。”
“若是只是外伤怎么样?”徐文麟现在的脸色像罩了霜。
“那样用一下药物经心调理,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只要不便血什么的就没事。”
“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
“如果有内伤怎么办?”
“那样就麻烦了,估计要休养个一年两年的,而且青城武功如此厉害,徐先生肯定要折寿的。这样的话为了调理内脏,要用熊胆等名贵药材,银子就不敢说了,肯定超过一千两吧。而且还不能保证治好。”
“我表叔一直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父亲年岁已大,身体不好,家里的账目都是表叔管的,下乡收租啊,收鹿邑商户的安全费啊,都是表叔管的,我是个粗人,不会这些精打细算的东西。要是表叔不能继续干了,我们家那么大的产业谁来管理啊?!”徐文麟差不多就声泪俱下了。
“我动手的时候,把握着火候呢,肯定没有内伤,都是皮肉之伤。”赵乾捷不能不申辩了。
“我怎么会怀疑一个青城派的弟子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毒手呢?”徐文麟句句都暗藏杀机。
“这样吧,你们在这里陪我表叔三个月,等我表叔确实证明身体安好、没有内伤,身体也复原之后你们再离开鹿邑。这段时间我会在你们房里加张床,表叔就住在你们那里,你们也方便照顾病人,当然餐费和药费还要请你们出。至于我们徐家缺人带来的误工费,我会和你们算清楚的。我这里也不是赌场,你们要是想砍手指什么的来抵债我们一般是不要的。”徐文麟在“一般”两个字这重重的顿了一下,显示特殊情况下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怎么行?!”青城三人一起喊了起来。
“你们干脆杀了我吧,我不活了!”那个徐家账房突然冲了过来,想抱张川秀的腿,张川秀一躲闪开了。
那家伙顺势就坡打滚在地上滚了起来,“这就是青城派的啊!”他哭着反复喊着这句话,青城的三个人看着一个瘦小的男人一丝不挂的在自己前面打滚,喊着青城派的大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楼上的看客都沸腾了,叫好的声音都快把楼震塌了。
“哈哈,果然是流氓风范啊。北方乡土风情好玩!”慕秋水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徐公子你究竟想怎么样?”王天逸脸涨的通红。
“这样吧,你们拿五千两银子出来就走吧。”徐文麟笑着说。
“我们没钱!”赵乾捷也恼火了。
徐文麟嬉皮笑脸的说:“那总得给我点交待吧。”
“我们三个身上就只有三百多两银子。”
“三百两离五千差的太多了,不过各位身上倒是有值五千两银子的东西。”徐文麟双手抱在胸前悠然的说。
“什么?!”青城三人吃惊的喊了出来,“你难道想要我们的命?”
“不要你们的命,各位是青城的后起之秀,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徐文麟说着抬高了声音,让全客栈的人都听到“我一直特别钦佩青城的武功,青城的武功万金难求,今天各位如果肯指点我几招,那岂不是等于给我五千两银子?”
“公子为何徐文麟要捧青城,他不是来的目的就是教训青城弟子吗?”慕秋水的一个小厮不解的问道。
“他一直捧青城,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说,留下口实,就是为了教训完这几个青城弟子之后不留后患。嗯,想得很周全,刚才一直用话挤兑青城的那三个傻子,就是为了现在的比武。既让那三个家伙理亏,吃了亏也没法回青城找人报仇去。又买了青城的面子,以后青城估计也很难找他的茬。”慕秋水微笑着说。
青城三人都沉默了。
“咳”徐文麟咳了一声,那个账房的哭喊的声音马上更大了,“青城的上啊!”“青城的你们都不敢指点人家吗?”“青城的孬种吗?”看客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马上助纣为虐。
“好!你想怎么比?”赵乾捷因为是自己惹祸的,现在想一个人全背了。
“不愧是青城大侠,够爽快。”徐文麟一伸大么指,左手一挥,马上有几个家丁上前把他表叔扶起来裹上被子搀走了。
“鹿邑城小地方,很少一次来三个青城大侠”徐文麟顿了一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和你们一个一个的过招。还望不吝赐教。”今天中午,账房跑来哭诉,徐君致马上就怒了,他是鹿邑的皇帝,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心腹被打了,不找回面子以后还怎么混?
但是他老奸巨猾,马上派人去四海客栈打探消息。从和王天逸他们三个接触过的人得到情报,他判断这是三个低级的青城弟子,一个店小二好像还听到他们说“咱们戊组”,武艺一般,被派去干送请帖这种脏活的弟子能是什么人物?
但是青城的面子不能不给。自己惹不起整个青城。所以他精心构了个局,欲擒故纵,用言语挤兑住三个青城弟子,让他们交根本交不起的钱。然后乖乖的跳进比武的坑里。自己儿子徐文麟的武功别说一对一,就是一对三也不会吃亏。他特别交待徐文麟不能出人命,但青城派惹事的那人要打折一条胳膊或者腿,其他两人揍个半死,总之让他们留下点教训。
打完之后,要每人都包扎治疗妥当,然后徐君致再以红脸的姿态的出现,痛斥不孝的逆子,宴请三个断手断腿的好汉赔罪,每人送二十两纹银。这样吃的三个青城小子死死的。
日后就算他们回到青城,不是羞于启齿,就是说了也理亏:因为是拿不出药费就比武。就算青城的高级人物来找自己,自己完全可以来个“我不知道啊,那个逆子气死我了”,用徐文麟先挡一下,然后再让徐文麟把青城三个弟子如何殴打没有武功的人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再讲自己因为喜爱青城的武功想切磋一下等等,谁也说不出什么来,青城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他严令徐文麟一定要用私人的名义比武,把青城和赵乾捷他们之间的关系撇个干干净净之后再教训。徐文麟特别佩服老爹的地方不在于逼他们比武,这个他也想的出来,而在于收尾善后,抽你一个耳光再在嘴里给你塞块糖。
“好。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和徐公子比一下吧。”王天逸上前和赵乾捷并肩站立,拍了一下赵乾捷的后背,和赵乾捷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各位,兄弟本领低微,怕打输了,师傅的脸上不好看。我想我们签个状子,证明彼此比武是个人所为,胜负与各自的师传门派无关。”徐文麟诚恳的说。
江湖为什么要有门派?为什么讲究自报家门,就是为了让门派的威名罩住自己。就算是个马夫去惹事,你打了他,他也知道回去禀告说你打得不是马夫,而是某某门派的马夫!
但王天逸这三个雏儿哪知道这个,只知道自己惹事了,还怕给自己门派丢人呢。
“好!正合我意。”青城三人一起跳进圈套,而且还很开心。
很快徐文麟带来的师爷比武状写好了,递给三人传阅了一遍后又交给徐文麟。徐文麟看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加上这样两条:‘本次比武以切磋武艺为宗旨,各人都要点到即止,不可杀伤性命’、‘比武人赵乾捷、王天逸、张川秀的对决顺序由抽签决定’抽签比较公平,三位青城大侠可同意?”
“徐公子真仁义啊”“今天看见真人了。”看热闹的人马上鼓噪起来。
“公子,徐文麟他不伤性命我们都猜到了。怎么还要抽签?”于叔有点不解了。
“哼,怕落下专门针对打伤他们人的那个青城弟子下手的恶名。早就想好这两条了,他带来的那个师爷故意不写,专门留给徐文麟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搏名声呗。”慕秋水解释道。
青城三个人表示同意,他们四人在比武状上签名按了手印。
用牙签抽签的结果是张秀川第一个出场,赵乾捷第二个,王天逸最后出场。
徐文麟走到院子中间一挥手,整个院子哗的一声空出了中间一圈空地。张秀川拔剑走向前去。
徐文麟抽刀在手,朗声笑道:“张兄弟得罪了,多指教!”


第十一节 股掌之间
“比武开始!”负责监场的人喊道。
张川秀摆了个守势,徐文麟看到如此,大笑一声:“得罪!”挥刀直进。张川秀知道对方武功远远高于自己,索性只守不攻。
十招一过,张川秀险象环生,徐文麟已经胜券在握,又心存卖弄,把刀舞得如水银泻地,看起来赏心悦目,却并不过分进逼。
“好刀法啊!”
“那个青城的剑法也潇洒的很啊。”
“徐公子厉害啊!”看客看见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激烈万分,再加上青城剑法和凤凰刀法都是使起来潇洒无比的武功,不由得大呼过瘾。
“徐文麟在耍青城的了,青城的剑法讲究攻守平衡,那个弟子太保守了,一味死守。让徐文麟把刀法完全使开了。凭实力,徐文麟要用现在这样杂耍般的打法,要占上风需要五十招,可是那个青城弟子畏首畏尾,十招内就把已经取胜无望了。”慕秋水喝了一口茶,“不花银子看看比武,蛮好。”
场中两人已经打了四十回合,徐文麟宛如一头蓝色的大鹰在左右扑击,而张川秀则像一只蝴蝶在雄鹰掀起的狂风中摇曳不定,双方姿态一个洒脱一个潇洒,看热闹的人都忘了喊好,四海的院子里只有两人的呼喝声和刀剑的撞击声。
张川秀已经满头是汗了,因为刀剑不停相碰,酸痛从右手指尖一直延伸到右面的肩膀。幸好徐文麟刻意的减少内力和力量,否则他的剑早就被打脱手了。招式越来越涩,对方的出招愈来愈难看清,而张川秀此刻的内心感觉自己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坠落,刚才出的还是热汗,现在全变成冷汗了。
“死!死!死!”这个字不停在他脑海里激荡。
而王天逸已经把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这个比武中去了,把张川秀在心里换成自己,此刻张川秀长剑的防御圈越来越小,“刺啊!”“砍啊!”王天逸嘴里下意识的念着,想象自己在徐文麟那一招下奋力刺出,因为兴奋,心脏跳得像打鼓,脑门上沁出一层细汗,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把,每想象一下,右手就用力一次,左手握拳握的如此用力,以至于大么指的指甲都嵌进来了无名指的肉里。
徐文麟此刻正在考虑怎么下手结束战斗,用刀怕砍死这个青城的笨蛋,他那武功算什么武功?一个不入流的武夫而已。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小习练的铁鞭腿。
徐文麟一个横斩,张川秀一退,徐文麟好像收力慢了,一下子把半个右肋卖给了张川秀。
“开始收网了!”慕秋水一笑。
按徐文麟的构想,张川秀肯定要欺进一步距离直刺,这个时候,他将以右脚为支点,扭腰把左腿像鞭子一样甩出去,这一扭腰将使张川秀的直刺落空,而同时张川秀的右臂将被鞭子一样的铁腿砸断。这一招此刻在这个地方攻守兼备,万无一失。
可惜事情出人意料。张川秀整个动作居然骤然一停,徐文麟整个左半身正蓄势待发,此刻不得不跟着张川秀一停,就像晚上下楼梯,本来左脚已经踩到地面了,心里却错误的以为还有一级楼梯,右脚蓄势而下,却踩到了平地,这个感觉是非常难受的。徐文麟内力跟着一滞,“不好,中计了!”徐文麟大骇。
张川秀做了一件令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把手里的剑扔了,说:“我投降了。”
整个客栈一瞬间静的连根针都能听见,突然又爆发一阵愤怒的声浪:“孬种!”“我靠,什么玩意儿?!”“你是青城的吗!”“青城的就这德性啊!欺世盗名!”
张川秀殊不知自己的怯懦救了自己一命,满心都是羞辱,他面如死灰,捡起长剑,行尸走肉般的走到王天逸和赵乾捷面前,强忍着泪水,“我……”只说了一个字眼泪就流下来了。王天逸和赵乾捷脑子都是空白,谁也不知道现在该对这个人说什么,只是木然的用手拍着张川秀肩膀用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