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了。小赵到泰山脚下,我到徐州。”张秀川搂着天逸的脖子笑着说,“给你多少路费?”
“师傅对我说可能要走两个月,给了二百两银子当路费。”天逸笑着说。
“哈,你发财了,我的才一百两。就当免费远足了。唉,要不咱们先在青州大吃一顿怎么样?”
“小心你别没钱回来,在徐州养老了。”
“嗯,说得也是啊。”张秀川又郁闷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天逸、张秀川和赵乾捷就背着剑和包裹离开了青州城,开始了他们第一次踏入江湖之旅。


第六节 路见不平
一架老旧的驴车不紧不慢的走在官道上,张川秀坐在前面赶着驴。后面四处漏风的车厢里坐着王天逸和赵乾捷。在靠近青州的一个小镇上,他们找了这个车,为了省钱,三个人凑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这个车马行里最便宜的车。
王天逸用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新佩剑的剑把上刻上名字,然后把棉线一圈一圈的绕到剑把上,用来吸汗防范长剑脱手。
赵乾捷用手捏起一节线头,放在右手手掌上,一运内力,棉线慢慢的升起来浮在了空中。
“天逸你试试。”赵乾捷把那个线头放到王天逸手里。
“呵呵,我试试。”天逸一运内力,棉线一下子像下面有风一样吹起老高,又缓缓落下。
“天逸你内力用法不对啊。师傅说了,内力要密布掌心,好像有形一样把棉线慢慢托起来才对。”
王天逸知道原因,因为每晚的爆发练习需要最快的把内力运行到需要的地方,他的内力并不用来像手套一样密布手掌,而是如喷泉一般冲出来。这样的内力打人是造不成什么内伤的,甚至因为运气速度太快,到了掌心已经“势不能穿鲁缟”了,但是唯一有用的就是挥剑更快。
“我内力运行太快。”王天逸说。
“呵呵,师傅不是不让这样运气吗?说这样威力就不大了。”说着他模仿师傅的口气:“气运丹田,稳如泰山。”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你试过把丹田的气直接送到手臂或者大腿吗?我是说不经过书上的说的那些脉络循环。”王天逸又开始绕线,低着头问。
“你试过?你不怕走火入魔吗?”赵乾捷有点吃惊。
“我问过教官,他说我们青城派是以剑取胜的,内力修行没有像别的帮派那么复杂,一般来说是没事的,但是他说那样毫无必要。青城内力剑法是相辅相成的,内力的运作都是以剑法为根据的,现在青城的内力运行最有利于青城剑法的发挥。”
“是这样的,一边运气一边舞剑,越舞越舒服。”赵乾捷把身子直了起来。他不敢把身子长时间的靠着车厢,怕把车厢压坏。
“天逸啊,昨天我听见你说梦话了,哈哈。”外面赶车的张川秀大声说。
“啊?我还说梦话啊,我从来不知道啊。那我说了些什么?”天逸有些吃惊。
“昨天我因为能出来玩,太兴奋了,睡不着,听见你大声说出来要注意安全,声音好大啊。”张川秀笑着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啊。呵呵,乾捷,我经常说吗?”
赵乾捷眨了几下眼睛,说:“天逸,你说过几次的。我就睡在你旁边而且我很醒睡,你说梦话的声音又大。”
“啊!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要当青城比武第一,要更刻苦,不能被人瞧不起。”赵乾捷这话一出口,王天逸的脸马上就红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暴露出来对谁都是个打击。
“天逸,没什么。我刚入青城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其实你看看青城的哪个弟子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些人确实没有天赋罢了,这不能强求,比如你我。”赵乾捷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好像在谈一个梦一样。
经过几日的风餐露宿的跋涉,王天逸一行三人到了沿途中第一个大的城市──鹿邑城,这里已经接近青州所在行省的边界,城里多的是外地的商客,各种各样的口音都可以在这里听到,王天逸三人一边赶车一边看鹿邑的景色。
“啊,几天走过了头,找不到借宿的地方。晚上在野外宿营可真够冷的。”张川秀他们一开始没有赶路的经验,有时候急于赶路,错过了路边的行店和村庄。只好三个人挤在大车上过夜。
“幸好咱们是三个人,要是一个人晚上可够受的。”王天逸心有余悸的说。练武之人体魄强健,打坐也可以御寒,但也不可能连着通宵受冻。
“今天到了这个鹿邑,我们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同意。先找旅店吧!找最好的!”
三人问了几个本地人,知道了本地最好的旅店是四海客栈。
四海客栈有两栋二层木楼组成,后面的楼大是旅馆,前面的楼小但修得极为精致,是个酒楼。店小二热情的把驴车拉到后面,给他们三个开了房间。三人把银两和备用的长剑寄存在客栈,然后施施然来到前面的酒楼要了一桌酒菜。
在酒楼吃饭的人很多,有很多也带有武器,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
“店家。”王天逸吃饱了,叫店小二。
“客官,您老有啥吩咐?”
“周围有卖书的书店没有?”王天逸问。
“怎么,天逸要考秀才?”赵乾捷咬着鸡腿问。
“不是,旅途寂寞,我想买本《三国》什么的来看。”
“天逸算有学问的,不像我吃饱了就睡,认识几个字就很知足了。”张川秀笑着说。
“客官,您看,出了酒店的门,往东走三个街口,那里常年聚着一些卖书卖画的小摊子。现在是中午,您老最好赶快,冬天天短,再多一两个时辰他们可能就收摊回家了。”
“好,谢谢你。这是给你的”王天逸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正在感谢,隔壁桌独坐的那个客人喊道:“小二,结账。”
店小二马上转身过去。
“你们跟我去遛遛吗?”王天逸问道。
“我不去了,我要洗个澡,好好睡到明天早晨。”张川秀一脸沉醉的样子。
“我和张师兄一样,天逸你……”赵乾捷话还没说完,就被隔壁桌的咆哮打断了。
“概不赊账?放屁。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惹恼老子,老子把你狗腿打断!”隔壁那位长得尖嘴猴腮,穿一件海蓝的丝绸长袍,身体瘦的像个麻干,但是却一脸的凶相。店小二还在分辩,“啪”一巴掌把店小二打到地上。
“哎哟,徐爷别生气,这个小孩是刚来的,他不认得您。”胖胖的老板赶紧跑过来,搓着手陪笑。
“没长眼的东西!”这个瘦子突然从桌上抄起了酒壶,一下子砸在正从地下爬起来的店小二的脸上,顿时店小二满脸开花,血流满面。
“住手!”赵乾捷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他说。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大爷的事情?”显然瘦子的怒气完全转到赵乾捷这边来了。
“是啊,你也太过分了。”张川秀和王天逸都站起来了。
“各位、各位,您都坐下,这事和你们无关。”反而是老板赶紧过来劝他们三个。
“知道我是谁,我是鹿邑城徐老爷家的账房先生!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这个瘦子面对三个腰悬长剑的青年人毫无惧色。
“徐爷,他们过路的,不知道您的大名,小店请客。以往您来我伺候的您好好的,今天这个跑堂小子刚来,我一句话没交待清就惹您生气了……”
“瞪什么瞪?!还瞪!”这个徐爷推开老板,又端起一盘没吃完的鱼连肉带汤向王天逸他们三个泼了过来。离得太近,王天逸三个躲都没法躲。离他最近的赵乾捷最惨,一身白色的武士服被泼了一身鱼汤。
赵乾捷大怒,往前跨了一步,一巴掌抽在瘦子脸上,“你敢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欠揍的狗!”对方并不会武功,赵乾捷打得舒服,打起来舍不得停手,对方越鬼哭狼嚎他越上劲,一直把他打进桌子底下。
老板在边上急得跳脚几次拉赵乾捷都拉不开,张川秀幸灾乐祸的抱着手看。最后还是王天逸把赵乾捷拉住,那个徐爷好不容易逮着个空,原来死抱着一个桌子腿,现在马上爬出来向大门跑去。
王天逸死拉着赵乾捷的一条胳膊,眼见那小子出来,赵乾捷一脚踹在瘦子屁股上,瘦子在这一脚的威力下踉踉跄跄的煞不住脚,被大门的门槛一绊,从门里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良久才听得他发出一阵震天的号哭:“你敢打我?你等着!”
酒楼里的人同时哄笑起来。
老板却面如死灰。
“老板,这个家伙是什么人?”王天逸问老板。
老板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突然低下头来,思考了良久才说:“没什么,他就是个吃霸王餐的小混混。”说着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正好和王天逸的四目相对,浑身一震“今天多谢各位替我主持公道。”
然后摆了摆手,大堂柜台后面的一个伙计马上过来,“老四,这几位是见义勇为的大侠。我记得今天早上他们订的六人的客房,你去把各位领到三人客房去。钱照旧。”
“哈,老板,这怎么行?”张川秀一看这等好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三人间客房的每张床位可是比六人间贵很多。
“这顿我请。晚饭也是小店请客。”
赵乾捷他们三人假意推脱了几下,最后终于领了老板的“好意”。
他们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可以打得过的流氓,还有什么比这种行侠仗义更让人心情舒畅的?


第七节 鹿邑恶霸
王天逸吃过饭后,信步来到店小二说的地方,果然这里路边靠墙摆着一溜小摊,有卖字画书籍的,有卖布匹的,有卖小饰物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算命测字的。
他在书摊上挑了一套《三国演义》,这套书写于元末明初,王天逸以前就读过,“谋略写的很好”,王天逸用手轻轻摸着厚厚的四本线装书的封面,嗅着书香出神。
就在这时,另一位挑书的客人看了他几眼,问道:“这不是昨天在四海客栈逞威的小哥吗?”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人认出了,王天逸有点发愣,不知道是该笑笑表示侠客的潇洒呢,还是不屑的扭头冷哼表示高手的高傲。
但人家根本没打算奉承他,那人很吃惊地说道:“你们牛啊,打了徐爷还不赶紧走?还敢遛街?”
“啥?”王天逸失口而出,他可没想过这人居然这么说:“为啥要走?”
这时,人家的朋友已经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一脸后悔多嘴的模样,不再理王天逸,匆匆离开,只剩下背影和风里带来的“……天高地厚……愣头青……”的议论留给了呆如木鸡的王天逸。
联想到四海客栈的老板对那个姓徐的态度,王天逸再笨也知道不妙:老板骗他们了,那个姓徐的背景不简单,他的四海客栈就是庙,自己三人就是和尚,他担心自己几个跑了,有人找上门来不好交待,故意把自己三个留住。把房间变成三人间是让他们三个和其他的客人隔绝,不会知道徐家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天逸的心跳有些加快,作为第一次出远门的后生,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全是不安。
“这位老人家,有事想问问你。”王天逸把书撩在书摊上,一抱拳对卖书的白发老人说。
“哦,您还要什么书啊?”老人以为王天逸还要继续买。
王天逸扭头看看身边、路上的行人不少,转到书摊里面,贴近老人问:“请问贵地徐家是怎么个情形?”
“什么?!”老人眼神变得有点惊惶,他打量了王天逸一眼,很冷漠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那老人见王天逸还站在自己摊子旁边,居然“咳!”的一声向王天逸不停的吐了几口浓痰,王天逸赶紧后退几步避开。那老人把王天逸逼开,就蹲下扭头不理他了。
王天逸越来越感到事情变得不妙,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在街上闲逛了,他拿着书往客栈走,心头疑虑万端,这个徐家看来是不好对付的,现在已经出了青城派的势力范围,但离青城也不算很远,想来不至于对方不买自己青城派的面子。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自己。一瞥看见路边的胡同口的地上插着一个白布幡,上面大书两排八个大字:“铁口神断代写书信”。因为是个小胡同,没有大路上的寒风,一个算命术士把招牌插在大路边招揽顾客,自己却把卦摊放在胡同里避风。
“这里人少。试试。”王天逸一扭身撇进了胡同口。
“大师好。我想算个命。”那个算命先生一天都没有什么生意开张,看见一个穿的整齐腰悬长剑的瘦瘦的青年人进来,不由的大喜。
“小哥,坐、坐、坐。”算命先生嘴都咧到耳边了,从卦摊后面赶紧站起来,指着前面的一个板凳说。
这个算命先生:满面风尘,嘴边的胡子上还挂着食物碎屑,破旧的道袍上打着几个杂色的补丁。
“有戏。”王天逸暗自点头。两人各自在卦摊前后坐下。
“听小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倒是有点青州口音。”算命讲究读心术,说是读心,一开始就要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口音、神色来相机而动。“看他腰里有剑,必是个刀头上舔血的主,年龄不大,还是外地人,这种人最好骗了,我得好好周旋一番,搞几串铜钱才好。”算命先生暗地里下了决心。
“小哥想算八字还是看手相啊?”不等王天逸说话,算命先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小哥面相是命里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此刻我看见小哥头上有黑气盘旋……”下面算命先生正打算做出一副摇头叹气的表情,“先生,我测字。”王天逸看着他那副表情微笑着打断了他。
“哦,好啊,请写。”算命先生拿出一叠草纸,把毛笔头的尖含在嘴里把墨化开。
王天逸把笔接过,写了一个“徐”字,“这个嘛,徐字啊,嗯……”算命先生把纸接过来,看了一眼,正盘算怎么把此字说得极凶,突然卦摊下面有东西碰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捏着着一锭银子点自己的大腿。
算命先生吃惊的抬起头,看见王天逸一只手放在卦摊上,另一只手却伸进卦摊下面。
“小哥,你的意思是?”
“先生,我想请你说说这个鹿邑的徐是怎么回事。定有重酬。”
“你说徐家?”算命先生大骇,把身体往后猛地一退,脊背紧贴着墙。
“这里没有人。如果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算命先生惊恐的看了王天逸一眼,又往胡同口外面盯了几眼,现在是下午了,太阳照不进这狭窄巷子来,显得外面的大路上特别亮堂,路上没有人经过。他又低头看了看那锭银子,吞了一口口水,原来冻得发白的脸上因为心情激荡泛上了红色。
“我是个外地人,今天经过鹿邑而已,明天就走。我指天发誓不会告诉别人的。”王天逸又强调了一句。
算命先生一咬牙好像下了决心,一把把银子从王天逸手里抓过,塞进了怀里。然后又双手拿住了王天逸放在卦摊上的左手,扭头冲胡同口大声说到:“小哥手相不错啊,我给你好好说说。”王天逸知道他这是怕外面有人偷听,算命先生喊完这嗓子,扭头用极细的声音把徐家是怎么一回事向王天逸说了一遍。
算命的说的又快又急,但是王天逸已经明白了:徐家祖籍山西,已经在鹿邑生活了三代了,是鹿邑的一霸,在鹿邑欺男霸女,明抢暗夺。徐家的老爷子徐君致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原来是山西铁鞭腿法的传人,死在他那条腿下的武林好手、无辜平民不计其数。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徐文麟,三十岁,不仅学了老爹的一身功夫,而且据说十年前有个路过的武林高手收了他做挂名弟子,传了他一个月的刀法,武功据说更好,曾经一人当众击杀了四个路见不平的刀客。他不仅武功更强横,而且比他老爹更霸道。
徐家父子恃强凌弱,又收了一大群打手为虎作伥,鹿邑方圆五十里内半数的良田都被徐家父子强占了,鹿邑的所有店铺每月都要付给徐家一大笔保护费,鹿邑人每到婚丧嫁娶还要付钱,若是谁家女孩漂亮,说不定还会被徐家父子糟蹋。
而且鹿邑位于两省交界处,是行商的必经之地,不时有土匪山贼出没,传说徐家勾结省界的土匪打劫过路商贾。
总而言之,徐家就是鹿邑只手遮天的人物,鹿邑人听到徐家二字就浑身发抖。那个被打的账房是徐家的远房亲戚,虽然不会武功,但因为很会敛财,是徐家父子的心腹爪牙,很得徐家信任。
王天逸听完,不禁咬牙切齿,身为武林中人,老师经常说要惩恶扬善。但是铁鞭腿法他听老师讲过,那是一种很有名的腿法,威力很大。从胡同里走出来,是等着徐家来报复还是息事宁人的走人两种念头激烈碰撞,毕竟徐家是地头蛇,而且从武功来看,自己三人是青城派的戊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
思前想后,王天逸长叹一口气,决定了回客栈就退房走人。
行侠仗义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没了命的大侠怎能锄强扶弱的?
“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替鹿邑百姓出头的……”他无力的自言自语道,当然,他也根本不相信自己这句话。
“青城的出头大侠,留步。”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第八节 翩翩公子
王天逸愕然回头,却见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立于身后冲他微笑。
这公子身穿一袭白色丝绸面的棉袍,脖子上围着银色的貂皮围脖,腰扎雪色束腰皮带,皮带头上镶着一块硕大的绿色玛瑙,头带黄金发冠,插发髻的发簪居然是白玉做的,棉袍下露出黑色武士皮靴。
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如剔透的白玉一般,生就一双凤目星眼,两道细细的卧蚕眉虽细却如墨勾过一般黑,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竟然比女人还漂亮。
只是还带着武器,他腰里的达扣上悬着一把黑色长刀,刀鞘上等距镶嵌的四颗青绿黄蓝的宝石和刀把上的红色猫眼交映生辉。
虽然面容秀美无伦,却丝毫没有阴柔之气,反倒衬着这身行头显得英姿勃发、令人不可逼视。
王天逸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就是他们公认的青城第一帅哥的大师兄韦全英和他相比也要自惭形秽。
看着王天逸居然看见自己就呆住了,这公子得意的一笑,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王天逸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呵呵,徐家父子比你刚才听到的还要厉害。”那公子笑着说。
王天逸几乎要跳了起来,刚才和算命的说话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啊。
看着王天逸惊疑不定的神情,那公子咧嘴一笑:“我没恶意。我耳朵好,经常碰巧听见别人说话,当然是无意的啊,嘿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那个徐文麟两年前在鹿邑当街格杀的是太行四刀,武功挺好,应该是近战的一流高手。”那公子含笑看着脸色已经变了的王天逸说到。
“而且徐文麟父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的得力助手,以后被传出去,他们怎么抬的起头来?怎么也会找回这个面子的,嘿嘿。”这位富豪公子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王天逸的脸色越来越绿。
“多谢阁下告知。请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青城的?”
“嗯,你想得很周全啊。我和你们住在同一间客栈,你们出手教训徐家的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然后我问店小二,小二说你们自己在入住册子上写的是青城弟子。”公子打着一个响指说。
王天逸哭笑不得,自己三个哪里想到在客栈里会得罪地头蛇,“那阁下是徐家的朋友还是青城的朋友?”
“啊哈,我是个过路的商客,谁的朋友都不是,最近闲得发慌,想看热闹而已。我怕你们三个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啊。当然我估计徐文麟也不敢把你们三个杀了,还要给你们青城面子嘛。但是他也算你们的江湖前辈,说不定会打折小辈的腿,嘿嘿”
“多谢阁下指点。还未请教阁下大名。”王天逸听了这话,冷汗冒出来了,但还是按江湖规矩致谢。
“慕……秋水。”
“告辞了!”得赶紧回去通知同门,王天逸心急火燎的转身想走。
“慢。今天你们对不会武功的那家伙仗义出手,兄弟是佩服的紧啊,”慕公子转着左手中指的上的宝石戒指,“青城派是江湖有名的名门正派,你们的身份都在客栈里传开了,客栈里的朋友人人树大么指了说你们青城弟子不错。徐文麟是什么人?想来你知道了,客栈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要是知道你们青城的怕一个鹿邑的欺压百姓的流氓败类,夹着尾巴跑了,青城派可就丢大人了。当然了,我看各位都是侠义中人,这样向流氓低头的龌龊事情你们青城的大侠怎么会做的出来呢?是不是啊?”
王天逸被说的一愣,马上被自己刚才想赶紧从青城跑掉的想法羞愧的脸都红了,“承蒙公子看得起青城,我们青城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告辞了。”
见王天逸跑远,慕秋水一笑,想“这小子真容易上套啊。”路边的一个长随模样的长须中年人牵着一匹骏马,走到慕秋水旁边,恭敬地说道:“公子为何要把徐文麟的事情告诉那个青城的?”
慕秋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是让他们青城的三个好好准备啊,仓促间被徐文麟父子打败的话,我们看不到热闹啊。”
“那为什么不把徐文麟是凤凰刀林羽的挂名弟子的事情也告诉他们?”
“于叔,那凤凰刀可是江湖鼎鼎大名前辈啊,我可不想把青城弟子给吓破胆,没胆量斗,那样也没意思了。再说这几个家伙不过是一群愣头青而已,我看未必知道凤凰刀是谁。另外当年不过是凤凰刀路过此地去京城,被徐老儿伺候的舒服,就在徐家指点了徐文麟一个月刀法,收了个挂名弟子。至于徐文麟能学到几成刀法,今天说不定可以看看。若是打起来,那三个青年人背后有青城派,不像太行四刀是独行侠客,死了都找不着人收尸。徐文麟顾忌青城的面子,肯定不敢杀人,这样不能放开手脚反而可以更好的观察他的所作所为。我可不想青城的被一刀劈死,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公子认为谁徐会赢?”
“昨天看了那个青年出手,确实基本功打得不错,看了他们三个年纪,估计也入青城有三年了,精髓肯定还没学会,我看徐会把他们教训得鼻青脸肿。”
“公子,那我们明天还要按大老爷的吩咐去徐家拜访一下吗?”于叔恭敬的问。
“看情况了,如果徐的功夫确实厉害,那去拉拢一下也无所谓。反正最近我闲着无事。如果一般,那还去干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和流氓打交道吗?”
“公子明断。”
“刚才让你去看徐家的情况怎么样?”慕秋水问。
“我回来的时候,徐文麟已经在门口了,家丁也聚齐了,因为中午那个账房屁股被踢得骑不了马,徐文麟刚才又骂又跳的找人去找马车了,很快就会过来了。”
“走,回去看戏。哈哈。”


第九节 舌如枪戟
现在是下午,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酒楼里空空荡荡的,王天逸急急忙忙的穿过酒楼,来到四海客栈的院子里,这是酒楼和供客人住宿的木楼围出一个“回”字形中间的一大块空地,没有几个人,冬日午后的太阳照在空地上铺的青石板上,显得院子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