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她应该能够感觉到振动,他想。而且有红灯在闪——那个门铃——在门口上方,那种闪烁的光她应该看得很清楚。
“梅勒妮!”
他拔出手枪,试着打开窗户,它锁上了。
砸碎它。  棒槌 学堂·出 品
他用肘部撞碎了玻璃,玻璃碎片散落在镶木地板上。他把手伸进去,打开了窗户,跳了进来。当他看到那副形象时,他僵住了——梅勒妮本人惊恐地坐起来,瞪着这个从窗户进来的闯入者。她眨着眼睛,睡意全无,喘着粗气。
波特向她举起双手,好像投降一样,想到自己一定吓了她一跳,自己也是一脸惊愕。然而,更令他困惑的是:她戴着立体声耳机。

  梅勒妮·沙罗尔打开门示意客人进来。
亚瑟·波特看到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幅小提琴的水彩画,环绕着梦幻般的五彩缤纷的四分音符和二分音符。
“对不起,那扇窗户,”他慢慢地说,“你可以从你的税金中扣除。”
她笑了。
“晚上好,小姐。”查理·巴德说。波特把她介绍给托比·盖勒和亨利·勒波。她望着门外停的车,两个人站在篱笆墙后面,望着房子。
他看到她的脸,对她说:“他们是我们的人。”
梅勒妮皱着眉头,他解释道:“两个警察。我派他们今晚在这儿保护你。”
她摇着头,问:“为什么?”
波特犹豫着说:“我们进去吧。”
伴随着闪烁的灯光,希布伦巡逻车停下来,安吉·斯加佩罗看上去尽管不再是烟熏火燎的样子,但从车里爬出来时还是非常疲惫,快步走上台阶。她向各位点点头,和这些威胁处理小组成员一样,她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梅勒妮的家里挂着厚厚的窗帘,散发着舒适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气味,芳香宜人。很多古典作曲家的老照片挂在墙上,覆盖着一层森林绿和金黄色的有斑纹的纸。最大的一幅照片是贝多芬的。房间里满是古式的桌子,漂亮的新艺术主义花瓶。他窘迫地想到自己在乔治镇的公寓,一个破烂的地方。十三年前他就不再装饰它了。
梅勒妮穿着一条蓝色裤子,黑色的开司米毛衣,她的头发不再是笨拙的辫子,而是松松地披在肩上。脸和手上的淤血、伤口变得很明显,好像是栗色的优碘印记。波特转向她,努力想着夸大嘴唇动作的词语:“洛·汉迪跑了。”
她开始不懂,他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睛惊恐地睁得大大的。她开始做手势,然后失望地停下来,抓起一摞纸。
勒波碰着她的胳膊:“会打字吗?”他模仿着敲键盘的动作。
她点点头。他打开他的两台电脑,导入文字处理程序,连接到系列数字网络电缆,调整到并列单位。他坐在一台前面,梅勒妮在另一台前面。

  安吉继续输入:不是个虐待狂,然而他性情暴躁。他对自己造成的痛苦毫无感觉。如果他需要用痛苦和死亡来开路,它就会造成痛苦和死亡。就像要弄瞎人质的眼睛——对他来说只是另一种工具。
波特向前倾斜着身子,输入:因此,他一直在权衡。
“那么——”巴德催促他继续。
波特摇摇头,输入:是的,他在权衡。但是你说得对,查理,那意味着什么?
当梅勒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时,他们都停下来。波特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她输入时,他站得离她很近。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肩膀,他觉得她斜靠着他的手指。她输入:他做的任何事都有目的。他是那种不被生活驱使的人,他驾驭生活。
安吉输入:控制,控制,控制。
波特发现自己的手放在梅勒妮的肩上,她低下脸颊。或许她只是正好转头。或许也不是。
“控制而且有目的。”波特说,“是的,说得对。亨利,输入进去,让她看到这一点。他今天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即使看起来很随意。杀了苏珊——是为了表明他是认真的。他要八个座位的直升机,但又轻易放弃了大多数人质,为什么?让我们忙碌起来。拖延我们的时间,好给他的同谋和女友机会冒充真正的莎伦·福斯特。他随身带了电视机、扰频无线电和武器。”
安吉倾着身子输入: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哦,逃跑,”巴德大笑着,“还能有什么?”他斜着身子,用两个指头输入:为了逃跑。
不!!梅勒妮输入。
“对!”波特大声说,并对她点点头,“逃跑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使自己陷入包围圈中。凯迪拉克事件后只有一名警察跟踪他。他们三个人可以伏击他,抢他的车,然后逃走。为什么要让自己被包围呢?”
“该死,”巴德说,“逃窜的兔子正好撞在狐狸的洞穴里,来不及思考。”他笨拙地看着键盘输入了这句话。
但是他思考了,梅勒妮输入,我们不要忘了,他不是逃窜。
根本不是逃窜,安吉指出,想想那次声音紧张分析。
波特对梅勒妮点点头,笑了,再一次紧握着她的肩膀。镇定得就像在7-11买一杯咖啡。
梅勒妮输入:我叫他布鲁图,但是他实际上像一只雪貂。
巴德继续输入:哦,如果他是一只雪貂,那么如果他知道他根本没有被包围,如果他有逃走的路,他就会转入地下。
梅勒妮输入:当他刚走进屠宰厂,熊说没有出去的路,布鲁图说:“不要紧,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波特点点头,沉思着。“他可以逃走,但是不跑,他冒险绕路来到屠宰厂,陷入包围圈。但是这根本不是什么危险,因为他知道他能出来。他有枪,他还有无线电,呼叫同伙谋划逃跑方案。或许他已经想到用他的女友代替福斯特。”他输入:梅勒妮,确切地告诉我们他们劫持了你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输入:我们发现了车的残骸,他杀了那些人,毫不慌张。
他很自信吗?  棒槌 学堂·出 品
非常自信。他度过了自己甜美的时光。梅勒妮输入着,脸色阴沉。
波特展开地图,你们走的是哪条路?
我不认路。梅勒妮输入,经过一个广播站,一个农场,有很多母牛。
她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在地图上找到了那条路。或许是这条。
监狱在屠宰厂南面九十英里左右,波特输入,他们三人驱车向北到达这里,在这儿同凯迪拉克撞到了一起,带着货车,长驱来到这里……他追寻着汉迪驾车的路线,远远地经过了屠宰厂,又折回来。
梅勒妮输入:不,我们直接来到屠宰厂。这是我觉得很可笑的一件事。他看上去好像知道它在哪儿。
但是如果他直接去了那里,波特输入,你们什么时候路过机场的呢?
我们没路过机场。她解释道。
他事先就知道机场的事。当他向我要直升机时他知道前面两三英里的路上有个机场,他怎么知道的?
巴德输入:他已经安排好从那里飞走。
但是,勒波输入,速度就像他说话的语速一样,如果只是几英里远的路程,如果有个机场或者直升机等着他,为什么要去屠宰厂?
为什么?波特沉思着。“亨利,告诉我我们知道的情况。让我们从他携带的东西开始。”
你带了一把钥匙,一支魔剑,五块石头,一只装在笼子里的乌鸦。
他进入屠宰厂时携带着人质、武器、汽油罐、弹药、一个电视机、无线电、一套工具——
“工具,是的,”当勒波输入时波特说,同时转向梅勒妮,“你看见他用它们了吗?”
没有,梅勒妮回答,但是我大多数时间在屠宰房里。到后来我记得他们满屋子走,寻找机器和固定装置。我以为他们是留恋地看一看这个地方,或许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
波特打了一个响指。“迪安告诉了我们同样的事。”
勒波浏览着事件发生时间表,读着:“傍晚七点五十六分,治安长斯蒂尔威尔报告他指挥的一个警察看到汉迪和威尔考克斯搜查那间工厂,检查门和固定装置。原因不明。”
“好,很好。让我们把工具作为一个悬念先放一会儿,那些是他进去时携带的东西。我们给了他什么?”
“只有食物和啤酒。”巴德说,“哦,还有钱。”
“钱!”波特喊道,“钱不是他要的。”
安吉输入:而且他不曾为那五万美元讨价还价。为什么不呢?
一个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不要钱,勒波输入,他有了足够的钱。
波特兴奋地点着头,有钱藏在那个建筑里。这是他的计划的一部分——在屠宰厂停留并取钱。
那就是为什么他携带了工具——把现金从某个隐蔽的地方取出来。巴德费劲地输入着。波特点点头。
“哪儿来的钱?”托比奇怪地问。
“他抢劫了银行,”巴德冷漠地说,“这是一种可能。”
“亨利,”波特说,“进入Lexis-Nexis数据库【注】,让我们看一下他最近犯的抢劫案。纵火案。”

  【注】:美国Lexis-Nexis公司创始于一九七三年,其数据库内容涉及新闻、法律、政府出版物、商业信息及社会信息等,其中法规法律方面的数据库是Lexis-Nexis的特色信息源,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尤其在法律界具有很高知名度。

  五分钟后,勒波与数据库连线,他读了报纸上的消息后说:“汉迪被发现时携带着从威奇托农商联合会抢劫来的两万美元赃款。”
“在此之前他曾烧过什么东西吗?”
勒波浏览着新闻消息和他自己搜集的路易斯·J.汉迪的十六页材料,“以前没有纵火的案底。”
那么为什么要放火?波特输入。
他总是有目的。安吉提醒道。  棒槌 学堂·出 品
梅勒妮用力点点头,然后颤抖着闭上眼睛。波特奇怪什么恐惧的记忆闯入她的思想中。特工和巴德相互看着,四条眉毛弯成弓形,然后他说:“是的,查理,非常正确。”波特触到了键盘。他根本不是去抢劫银行,他去那儿是烧掉它。
勒波正在读那些材料。“而且当他们被警察抓住时他从后面打死了他的同谋,或许这样就没有人发现他的真正目的。”
但是他为什么做这件事?巴德输入。
有人雇了他?波特问。勒波点点头:“当然。”
“而且无论是谁,”波特说,“付给他很多钱,比五万多得多。那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向我们要现金。他已经是个富翁了。亨利,进入诚信公司数据库,给我一份公司在银行的档案。”
情报官从数据库下线,很快地读着公司的文件、规章制度和银行安全档案。“这里控制严格,因此公共信息有限。但是我们确实知道指挥者也是个官员。我们去这几处看看:克利夫顿·伯班克,斯坦利·L.普尔,辛西娅·G.格劳什,赫尔曼·加拉赫。ZIP密码紧挨在一起,全都在威奇托附近。伯班克和加拉赫正好住在城里,普尔在奥古斯塔。格劳什女士在达比。”
波特一个名字也不认识,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和汉迪有某种联系。有多种可能性,比如说,一个挪用公款的出纳员,一个被解雇的前雇员,某个董事长遗弃的情人。但是亚瑟·波特宁愿想出多种可能性,也比一无所有强。“查理,在那个某先生打给泰德·富兰克林的付费电话附近有什么旅馆?在汤森德?”
“该死,有很多,至少四五家。假日旅馆、华美酒店,我想还有一家希尔顿和一些当地旅馆。汤森德汽车旅馆。或许另外还有一两家。”
波特叫托比开始打电话:“查明是否那些管理者中某个人今天在旅馆里登记过,或者是否有来自那些城市的人登记过。”
五分钟后,他们得到了答案。托比打了个响指,除了梅勒妮,每个人都看着他。“有个来自堪萨斯州德贝的人登记过。和辛西娅·格劳什一样。”
“太巧合了。”波特咕哝着,拿起电话。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同办事员谈了一会儿,最后他严厉地摇着头,问:“什么房间?”他在一张便签上记下假日旅馆,六一一房间,然后对办事员说,“不,而且不要提起这个电话。”他挂断电话,拍着便签纸,“或许是我们的犹大。我们去同他们谈谈,查理。”
梅勒妮瞥了一眼便签纸,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平静。
谁?他是谁?她的眼睛闪着光芒。她突然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皮夹克。
“让他们处理吧。”安吉说。
梅勒妮回头看着波特,眼里闪着光。她输入:他是谁?
“求你。”波特抓住她的肩膀,“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在你身上。”
她慢慢地点点头,脱下夹克,搭在肩上。她看上去像个三十年代的女飞行员。
波特说:“亨利、安吉和托比留在这儿。汉迪知道梅勒妮的情况,他或许会回来。”他对她说,“我很快会回来。”然后他匆忙走到门口,“跟我来,查理。”
他们走后,梅勒妮对留下的特工笑了笑,然后输入:茶?咖啡?
“我不要。”托比说。
“不,谢谢。想玩单人纸牌游戏吗?”勒波导出游戏。
她摇摇头:我要去洗个澡,漫长的一天。
“请吧。”  棒槌 学堂·出 品
梅勒妮消失了,几分钟后,他们听到浴室里传来流水声。
安吉开始写事件报告,托比从笔记本电脑里调出“世界末日II”开始玩起来,十五分钟后他已经被外星人炸成碎片。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隔着亨利·勒波的肩看着他的游戏,为红桃皇后支了个招,这一招根本不被接受,然后走到客厅。他望着餐具柜,他曾把政府公用车的钥匙放在那里,现在不见了。他奇怪地回到前面的房间,望着外面空空的街道。为什么波特和巴德要开两辆不同的车去假日旅馆呢?他觉得很奇怪。
但是他的杀戮欲还没有满足,他不再忧虑这些小事,回到电脑前,准备从命运的堡垒中炸出一条路。

 


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假日旅馆已经是夏威夷之夜。
走廊里依然响着夏威夷吉他声,柔软的塑料花环套在夜班职员的脖子上。
亚瑟·波特特工和查理·巴德上尉穿过两棵仿真棕榈,乘电梯到了六楼。
作为一种变化,巴德是一名执法人员,看上去相当自信,而波特却很不自在。他卷入的最后一次破门而入的案子是逮捕一个罪犯,那人当时穿了一件绿松石色的爱德华七世时代的西装和银白色的涤纶花衬衣,时间大约是一九七七年。
他想起自己不该站在门前。还有什么办法呢?他再一次看看巴德,消除疑虑,他的腰带上有一个闪光的黑皮手铐套。波特自己从没给真正的嫌疑犯戴过手铐——只是在匡提科后备队救火人质营救实战训练中当过志愿者。“查理,这回全靠你了。”
巴德吃惊地扬起眉毛。“哦,当然,亚瑟。”
“但是我会做你的后卫。”
“哦,好。”
两个人掏出枪,波特子弹上膛——同一个夜晚做了两次——三年前在一次障碍战中一颗子弹击中了对手,对整个事件具有重要意义。
在六一一房间,他们停下来,交换了一下眼色。谈判官点点头。
巴德敲门,友好地轻轻叩击。他的脸刮得干净,头发也修剪得很整齐。
“喂?”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你好,谁在那儿?”
“我是查理·巴德。你能开一下门吗?只是发生了些有趣的事。”
“查理?发生了什么事?”  棒槌 学堂·出 品
链子放下来,门闩响了一下,罗兰·马克斯打开了门,他发现自己凝视着两支同样的自动手枪的枪口:一支镇定,一支颤抖,两支枪都打开了保险装置。

  “辛西娅是中小金融联合会的主任,不错,这是个名义上的职位,我是真正的操纵者之一。我们用的是她婚前的名字。她没有犯任何罪。”
首席检察官助理可以推翻他所做的一切,但是他妻子的命运要由大陪审团和小陪审团来决定。
不是开玩笑。马克斯现在扮演了一个诚实的人。他的眼睛红而潮湿,而波特除了蔑视什么感觉也没有,一直注视着他。
已经向他宣读了他的权利。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因此他决定合作。他的陈述用一个磁带式录音机录下来,同他晚上早些时候塞给巴德的那个录音机一模一样。
“确切地说,你在储蓄和借贷方面都做了些什么?”波特问。
“我自己做了一些坏账,哦,虚构一些个人和公司过期未还的贷款。然后注销账目,留下钱。”他耸耸肩,好像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马克斯——专门研究白领犯罪的检控官——从他的犯罪嫌疑人那儿学到了很多:他曾经侵吞威奇托协会的股东和公众将近五百万美元——看来大部分已经挥霍一空。“我期待着房地产市场的突然转变,”他继续说,“一些银行的合法投资将会盈利,我们就可以掩盖亏空。但是当我查找账簿的时候,我发现我们无法弥补。”
政府的诚信公司将接管倒闭的银行,即将要进驻并查封这个地方。
“因此你雇用洛·汉迪把它烧毁了,”巴德说,“毁掉了所有的记录。”
“你怎么认识他的?”特工问。
巴德抢过马克斯的话头。“五年前你对汉迪提起公诉,是吧?便利店抢劫一案——那次障碍战莎伦·福斯特劝说他出来了。”
首席检察官助理点点头。“哦,是的,我记住了他。谁能忘了呢?这个精明的狗娘养的。他出庭为自己辩护,差点儿把我绕进去。我确实必须为中小金融联合会的事找到他。我同负责他假释的官员和我的关系户协商,给了他二十万美元让他烧掉那个地方,作为抢劫的一部分。只是他被抓住了。因此我没有选择——我必须同他做交易。我帮他逃跑,否则他就会告发我。这让我又花掉了三十万。”
“你怎么把他救出来的?卡拉纳是一座防备措施最为严格的监狱。”
“用现金付给两名警卫一年的薪水。”
“汉迪杀掉了其中的一个?”
马克斯点点头。
“给你省下了一笔钱,不是吗?”查理·巴德讽刺地问。
“你为他留下了一部车,里面装了枪、扰频无线电、电视机,”波特继续说,“还有工具,用来取你为他藏在屠宰厂的钱。”
“哦,见鬼,我们不能把钱留在车里。太冒险了。因此我把钱密封在前窗后面的一个旧蒸气管子里。”
波特问:“逃跑计划是怎么进行的?”
“起初,我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让他和他的伙伴从路边的小机场飞离克罗瑞治。但是他没有及时赶到。他出了车祸——同那辆凯迪拉克——晚了大约半个小时。”
“为什么他要劫持那些女孩儿?”
“他需要她们。由于耽搁,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取钱并及时赶到机场——有警察在尾随着他。但是他不想不带现金就离开。洛认为有这些女孩儿在里面,我会努力把他弄出来,有多少警察在屠宰厂都无所谓。他早晚会出来。他从里面用无线电和我联系,我同意说服联邦特工给他直升机,可惜没有办成。就在那时,我想起了莎伦·福斯特几年前同汉迪的谈判。我查到了她现在住的地方,给普里斯·加德——他的女友——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驾车赶到福斯特的家。然后我假装自己是个警察,给州警局泰德·富兰克林打了电话。”
波特说:“因此你令人悲痛地要为了那些女孩儿牺牲自己……所有这一切都是表演。”
“我确实想救她们出来。我不想任何人死。当然不想。”
当然。波特冷笑着:“汉迪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一旦他从里面出来我就不管了。我做了所有承诺的事。我告诉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波特摇摇头,巴德冷冷地问:“告诉我,马克斯,你谋杀了那些警察,是什么感觉?”
“不!他答应我他不杀任何人!他的女友只是把福斯特铐起来。他——”
“而另外那些警察呢?那些护卫队员?”
马克斯盯着上尉,过了一会儿,想不出任何可信的谎言,低声说:“不应该这样出来,不应该。”
“找几个守卫来。”波特说。但是在巴德说话之前,他的电话响了。
“喂?”他听了一会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哪儿?好,我们这就去。”
波特竖起眉毛。
“他们找到了另一辆巡逻车,汉迪和他的女友开的那辆。他好像是往南走,去俄克拉何马州。巡逻车过了登记站二十英里。后备箱里有一对夫妇,死了。汉迪和他的女友一定偷了他们的车。他们身上没有身份证,因此还无法辨明身份。”巴德走近首席检察官助理,咆哮着,“唯一的好消息是汉迪很匆忙,他们死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