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告诉你?一架M-4航空区特许优先权,直达西安大略湖。”
做得太好了,亨利。波特想,他的眼睛盯着梅勒妮的侧面轮廓。
“什么?”
“这是最高优先权,是为空军一号和来访国家首脑提供的。我们叫它‘教皇特许权’,因为罗马教皇享受过这个待遇。现在听好,你应该把它记下来。你必须做的是保证直升机飞行员关闭发射机应答器。他会给你指出来,你可以关掉它或者砸碎它或采取别的处理方式,我们无法用雷达跟踪你。”
“没有雷达?”
“那是M-4的一部分。我们这样做,雷达搜索导弹就无法锁定权贵要人的直升机。”
“异频雷达收发机。我想我听说过。我们有多少时间?”
勒波看着波特,他举起八个手指。
“我们可以保持航空区开放八个小时。之后会有很多商业运输,我们必须重新填写航空区需求单。”
“好吧,就这样。”
“一切正在运行。将会很高效。让我看看……”波特举起两个指头。
“大约两个小时。”
“去他妈的。最多一个小时,否则我杀了身边这个小东西。”
“哦,我的上帝。你是认真的?——好吧,一小时,但是我需要整整一小时。只有一个请求,先生,不要伤害任何人。”
汉迪的冷笑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好吧,唐,让我问你几个问题。”
“当然可以。”
“现在你在托皮卡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
波特的头从窗户转过来,注视着勒波。
“当然。”
波特捻着手指,指着勒波的电脑。情报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点着头。他按下消音键,一条信息显示出来:“安装百科全书。”这个词语不停地闪烁。
“托皮卡,哈?”汉迪说,“好地方?”
安装……安装……
快点儿,波特绝望地想,快点儿!
“我喜欢这个地方。”
屏幕变成一片空白,最后一个彩色的标志出现了。勒波疯狂地打字。
“你在那儿多长时间了?”
汉迪的声音多么镇定,波特想。拿着枪对准女孩儿的眼睛,而且仍从多角度操作,该是多么冷酷。
“大约一年。”勒波即兴说,“你为山姆大叔工作,他们会到处调动你。”他迅速地打字,然后手指停下来。一条错误的信息出现了:“无效搜索请求。”
越是任务紧急……
他重新开始。最后一个地图和正文出现了,在屏幕的一角是一幅以天空为背景的彩色图片。
“想象一下他们的工作,像那位给你打电话的联邦特工,安迪·帕尔默,他一定也四处迁徙。”
勒波喘口气,准备回答,但是波特写了个纸条:“不要对名字作出反应。”
“哦,我猜会是这样。”
“那是他的名字?真的?安迪?”
“我想是。我记不清了。他只是告诉了我密码,让我知道这是个真的电话。”
“你有密码?你像个探子一样用它?”
“你知道,先生,我确实该去落实你的计划了。”
“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你是指托皮卡?”
“是的。” 棒槌 学堂·出 品
勒波前倾着身子,读着城市的介绍文字。“你指堪萨——堪萨斯河。把城市切成两半的那条河?”
“是,就是它。过去常去那儿钓鱼。有个叔叔跟那些老邻居住在一起。都是些装模作样的人,切特的老屋。用鹅卵石铺的路,你知道。”
亨利·勒波坐得太靠前了,差点儿把椅子弄翻。他疯了一样地读着:“哦,波特文·珀雷斯。他是个幸运的人,你叔叔。房子很美,但是街道不是鹅卵石的,而是砖的。”他的秃头顶闪烁着晶莹的汗珠。
“你最喜欢的馆子是哪一家?”
停顿。
“丹尼餐厅。我有六个孩子。”
“你是个狗娘养的。”汉迪咆哮着。
电话挂断了。
“下行线终止。”托比宣布。
勒波双手颤抖,盯着电话。
四个脑袋挤到窗前。
“能奏效吗?”法兰西斯嘟哝着。
没人冒险猜测。只有查理·巴德说了什么,而他最敢说的话是“哦,老兄”。
“先驱者二号到达指定地点。”
“先驱者二号。”中尉乔伊·威尔逊低声说,正好站在屠宰厂的窗下,校车的阴影中。
“目标位置?”
州警迅速地扬起黑色的脸,瞥了里面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两个劫持者在主房间靠着窗户,汉迪已经拿枪对准一名人质,格洛克手枪,正对着她的头。看不出是否上了子弹。威尔考克斯手里没枪,但是腰上有一支格洛克。伯纳拿着一支莫斯伯格半自动十二口径霰弹枪,但是他离人质房间三十英尺。情况很好,除了窗口的那个女孩儿。”
“你能除掉汉迪吗?”
“不能。他在管子后面,没有机会。伯纳来回走,或许我能干掉他,我不知道。”
“现在已过了最后期限,汉迪随时可能杀那个可怜的女孩儿。”
“先驱者一号,报告情况。”
“先驱者一号。我在发电机处,弹药填装完毕。”
主啊,保佑我们成功,特里梅心里默念,做了个深呼吸。
“先驱者一号?”特里梅呼叫芬宁格,他想象自己在指挥车的发射器边,L-210引爆线在他手里。
“这里是先驱者一号。”
“代码——”
“先驱者二号到达指定地点!”威尔逊充满活力的声音回荡在广播中,“人质安全。再重复一遍,先驱者二号到达指定地点。目标汉迪向南走去,他收回了武器。目标伯纳把那个姑娘带回其他人质的房间。”
特里梅观察着,那个姑娘从窗边被拉开,返回到工厂前面。
“目标伯纳把她留在人质房间,返回到工厂前面。”
“代码斯塔林,”特里梅说,“所有先驱者,所有小组,斯塔林,斯塔林,斯塔林。确认传输装置。”
他们都确认完毕。
丹尼尔·特里梅——资深人质营救指挥官,以思维敏捷而闻名——沉着镇定,然后向公义、慈悲的主做了一个默祷,感谢他保住了这个姑娘的生命,更感谢他给了更多的时间准备进攻,确保特里梅能够解救那些可怜的羔羊脱离野蛮人之手。
“下行线。”托比宣布,“他打来的。”
波特让电话铃响了两声,然后回答。“阿特?”
“洛。克瑞斯威尔打过电话了。”
“他认为你是个讨厌的人。他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有我的敌人。他们很多人都在政府内部而不是外面,我很抱歉。事情怎么样了?”
“很好,成交。”汉迪轻松地说,“你又有了一小时。”
波特停了一下,让沉默形成一种氛围。
“阿特,”汉迪不确定地问,“你还在吗?”
轻轻的叹息从谈判官嘴里发出。
“怎么回事?你听上去好像你的狗刚死。”
“哦……”
“快点儿,跟我说说。”
“我不知道怎么问这件事。你做了件好事,给我们延长了时间。而且……”
检验一下关系,波特想。汉迪到底怎么看我?我们的关系有多近?
“哦,告诉我你得到什么了,阿特。”
“克瑞斯威尔说他至少到九点三十分才能将机场清除完毕。他已经同加拿大权威人士协调过了,我告诉他一小时内完成,但是他说他们不能那么快。我觉得让你失望了。”
他做的部分事情,是的——他正在讲的谎话,看透一切,如此冷漠。
“九点三十分?”
长时间的犹豫。
“该死,我可以忍受。”
“真的,洛?”亚瑟·波特吃惊地问,“非常感激。”
“嗨,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利用他的好心情,波特说:“洛,我来问你另一个问题。”
“说吧。”
我是否该再推一下?
安吉正看着他。他们目光相遇,她做口形:“大胆尝试。”
“洛,你把她放了怎么样?梅勒妮?”
好吧,阿特,我心情不错。我要去加拿大了,因此你就把你的带走吧。
汉迪的声音像冰冷的刀刃。“有时候你要的太多了,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我是这个该死的世界上你唯一不该向我索取的那种人。”
电话挂断了。
波特扬了扬眉毛,接着屋里爆发出掌声和笑声。波特放下电话加入进来。
波特拍着勒波的后背。“做得棒极了。”他看了看安吉,“你们俩干得都不错。”
巴德说:“你应该得奥斯卡奖。真的,我投票赞成你。”
“M-4?”波特说,“什么是M-4优先权?”
“去年多丽丝和我去英格兰,”勒波说,“那是一条高速公路,我正好想起来了。听上去很好,对吧?”他对自己的表现很得意。
“那个雷达导弹跟踪系统,”巴德说,“听上去太酷了。”
“全部都是假想的。”
“哦,老兄。他全部接受了。”
然后他们又严肃起来,波特注视着窗外,那里还有六个人质,她们至少在这一个小时内是安全的——如果汉迪守信用的话。然后,当托比·盖勒——电子学和冷静的理性科学专家——虔诚地低语“教皇特许权”,并像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在胸前画着十字,屋子里所有人再次爆发出笑声。
傍晚七点十五分
“你好,查理,前线有什么消息?”
巴德站在货车外面的溪谷里,把手机紧贴着耳朵——好像防止别人听到。罗兰·马克斯的声音发出低沉的回声。
这位首席检察官助理就在后援区域的行动区。巴德说:“我跟你说,这是真正的过山车,上上下下,你知道。他做了一些真正了不起的事情——我是指亚瑟·波特。”
“了不起?”马克斯讽刺地问,“他让那个女孩儿起死回生,是吗?完全是拉撒路【注】的境遇,对吧?”
【注】:《圣经》中一个世间受尽苦难死后进入天堂的病丐。
“他又安全地救出两个人,而且他刚为我们争取了另外一个小时。他是——”
“你给我准备好礼物了吗?”马克斯平静地问。
货车的门开了,安吉·斯加佩罗走出来。
“还没有。”巴德说,并且认为谎言要可信,“很快,我该走了。”
“一小时内我要那个磁带。我报社的朋友要来了。”
“是的,先生。很好。”他说,“我之后跟你谈。”
他挂断电话,对安吉说:“老板,我们可以甩开他们。”
她端了两杯咖啡,递给他一杯。
“加了奶,没有糖。你喜欢吗?”她问。
“特工勒波也有我的档案,对吧?”
“你住在附近,查理?”
“我和妻子买了一处房子,离这儿大约十五英里。”
这很好,又一次提起了梅格。
“我在乔治敦有一套公寓。我经常旅行,对我来说买下来没有意义。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没结过婚?”
“没有。我是个老处女。”
“老?你又来了。你顶多二十八岁。”
她笑了。
“你喜欢乡下生活?”安吉问。
“当然。女孩儿们有很好的学校——我给你看过我家的照片吗?”
“是的,查理。两次。”
“她们有很好的学校和团队。她们喜欢英式足球,而且不贵。真的。我三十二岁,在四英亩的土地上拥有自己的房子,在东部沿海地区你根本做不到,我想都不想。有一次我去纽约,那儿的人为公寓付款——”
“你对妻子忠诚吗,查理?”她热情的褐色眼睛转向他。
他一口吞下咖啡,连尝都没尝。“是的。事实上,我跟你的谈话都是有意义的。我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你做的一切对我们很有价值。我只能对你的美丽视而不见。”
“谢谢你,查理。” 棒槌 学堂·出 品
“但是,我甚至没有信心——像那位总统一样,吉米·卡特?或者别的什么人,我记不清了。”这是演练过的内容,他希望不要经常这样生吞活剥,“梅格和我也有问题,那是肯定的。但是谁没问题呢?问题是关系的一部分,你解决了它们,就像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而且你一直这样下去。”他突然停下来,完全忘了演说的结尾,于是即兴说,“就这样,我就说这么多。”
安吉走近他,触摸着他的胳膊。她仰起头,吻着他的面颊。“非常高兴你告诉我这些,查理。我认为忠诚是关系中最重要的特征。忠心耿耿。而且当今社会你很少看到。”
他踌躇着。“不,我猜测你不会。”
“我要去汽车旅馆看看那些女孩儿和家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她笑了,“作为朋友和同事会吓坏控制组的成员吗?”
“我很高兴。”她并没有把胳膊从他身上拿开,这对巴德来说非常宽慰。他们走回货车房告诉波特他们要去的地方,之后走向巡逻车,直奔假日旅馆。
她们坐在屠宰房里,地狱的入口处,个个泪流满面。
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在她们前面只有几英尺——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让一切早点儿结束吧,梅勒妮想。她的手指表达着这一无声的请求——为了上帝的爱。
“不要看。”她最后向那些女孩儿示意。但是她们都在看——没有人能无视这一恐怖的场面。
熊趴在可怜的哈斯特朗太太身上,她的上衣敞开着,裙子翻到腰上。梅勒妮麻木了,她看着那个光着的屁股笨拙地上下起伏着。她看见他的手抓住哈斯特朗太太的一个乳房,像他自己肿胀的皮肤一样白。她看见他吻着她,把他潮湿的舌头伸进她毫无反应的嘴里。
他停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主房间。那里,布鲁图和鼬鼠坐在电视机前,喝着啤酒,笑着,像梅勒妮的父亲和哥哥在周末坐在电视机前一样,好像那个小小的黑盒子有某种魔力,能让他们彼此交谈。然后熊站起来,用胳膊勾住哈斯特朗太太的膝盖,把她的两条腿举到空中。他再一次开始了他那笨拙的运动。
梅勒妮产生了死一般的镇定。
是时候了,她下定决心。她们不能再等了。决不要回避熊紧闭的眼睛,她在刚才布鲁图抢下的纸片上写了一个短笺,紧紧地折好,塞进安娜的衣袋里。女孩儿抬头看着,她的同胞妹妹也抬头看着。
“去那个角落,”梅勒妮示意,“到汽油罐旁边。”
她们不想去。她们害怕熊,害怕他正做的这种可怕的事。但是梅勒妮的手势是那么斩钉截铁,她的眼神是那么冷酷,她们只好坚定地移到墙角。梅勒妮再一次告诉她们拿起哈斯特朗太太的毛衣。
“系在汽油罐上,走——”
突然熊从老师那儿跳起来,面向梅勒妮。他充血的器官竖起,呈红紫色。无法抵抗的麝香味、汗味和女人的体液味令她恶心。他停下来,他的腹股沟离她的脸只有一英尺远。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停止那个该死的、怪异的动作……用手……比画,你这个笨蛋。”他模仿着手势。
梅勒妮明白了他的反应。这是共同反应,人们总是害怕手势。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强烈的愿望,要强迫聋人说话而不是使用手势语——这是一种密码,一种神秘语言,一个神秘社会的特点。
她慢慢地点头,眼睛再一次放低,看到那个发亮的勃起的阴茎。
熊跳回到哈斯特朗太太身边,捏着她的乳房,把她的两腿分开,再一次插进她的身体里。她举起手可怜地保护着自己,他一巴掌把它打到一边。
不要比画……
她怎么同那两个女孩儿交流?告诉双胞胎必须做什么?
于是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隐语。那是她十六岁时发明的语言,是为了避免在劳伦特·克莱克学校因使用美国手语被老师打指关节而发明的。这是一种简易语言,一次她去看乔治·索尔蒂导演的无声乐队,产生了灵感。在音乐里,韵律和节奏同音调一样,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她把手靠近下颌,通过手指的形状和节奏,加上面部表情与同学交流。她向自己所有的学生展示了这种语言的基础——当她比较不同类型的手势语时——但是她不知道双胞胎是否能回想起来那么多,并最终理解她。
可是她没有选择。她举起手,按照节奏移动着手指。
安娜开始没有理解,用美国手语回应她。
“不,”梅勒妮指出,皱着眉头强调,“不要打手势。”
传达自己的意思很重要。她相信她至少能救出双胞胎,或许更多——可怜的喘息着的贝弗莉,或者艾米丽,她瘦而白皙的双腿熊已盯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才把丹娜·哈斯特朗太太拉到自己身边,劈开她的双腿,像饥饿的人打开食物袋一样。
“带走汽油罐,”梅勒妮用特定的方式表达这一思想,“用毛衣包着它。”
过了一会儿,她们明白了。她们轻盈地走上前去,小手开始用彩色的毛衣包着汽油罐。
汽油罐已经包好。
“出去到后门,走左边的门。”
门口的灰尘已被来自河面的微风吹拂干净。
“害怕。”
梅勒妮点点头,但坚持着:“必须这样。”
无力的,令人心碎的点头。然后是另一个孩子同样的做法。艾米丽在梅勒妮身边很不安,她吓坏了。梅勒妮拉着她的手。在她们身后,避开熊的眼光,她用手指拼着英语:“你是下一个,不要担心。”
艾米丽点着头。梅勒妮对双胞胎说:“跟着河水的气味走。”她张开鼻孔,“河。气味。”
两个女孩儿点头。
“抱着毛衣,跳进河里。”
两人都没摇头。很明显。
梅勒妮的眼睛闪着光:“是。” 棒槌 学堂·出 品
然后梅勒妮看着老师,面对女孩儿们,无声地解释她们会发生什么事。双胞胎懂了,安娜开始呜咽。
梅勒妮不允许这样。“不许哭!”她坚持说,“好了,走吧。”
双胞胎在熊的身后。他只有站起来转过身才能看见她们。
不敢用手,安娜胆怯地低下头,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她们摇头不敢走,令人心碎的一致。
梅勒妮举起手,冒险快速地用手语交流,做着手势。熊的双眼紧闭,没有看到这些手势。“德·莱佩在外面。等着你们。”
她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德·莱佩?
聋人的救星。传说。他是兰斯洛特【注】,他是亚瑟王。看在上帝的分上,他是汤姆·克鲁兹!他不可能在外面。然而梅勒妮的脸是那么认真,她是那么坚持,她们只好微微点头默许。
【注】:兰斯洛特( Lancelot),亚瑟王圆桌武士中的第一位勇士。
“你们一定要找到他,把衣袋里的纸条给他。”
“他在哪儿?”安娜问。
“他是个老人,很胖。灰白头发,戴眼镜,穿蓝色运动装。”她们一个劲地点头——尽管这很难勾画出传说中的亚伯的形象,“找到他,把纸条给他。”
熊抬起头,梅勒妮继续无辜地举着手,擦着红而干的眼睛,好像在哭。
他又低下头,继续他的事。梅勒妮很庆幸自己听不到他那肥嘴里发出的猪一般的哼哼声。
“准备好了吗?”她问小姑娘们。
她们真的准备好了。她们可以赴汤蹈火,只要能遇到她们崇拜的偶像。梅勒妮又看一眼熊,他已汗如雨下,流到可怜的哈斯特朗太太的脸颊和摇晃的胸上。他双眼紧闭。快要结束了——某种梅勒妮读过但不很理解的东西。
“把鞋脱了。告诉德·莱佩小心。”
安娜点点头。“我爱你。”她用手语说。苏茜也照着做。
梅勒妮看着门口,看见布鲁图和鼬鼠离得很远,在看电视。她点了两下头。女孩儿们拿起汽油罐——这是她们的救生工具——消失在角落里。梅勒妮注视着熊,想知道是否她们的消逝是无声的。显然是这样。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向前倾着身子,忍受着这个丑男人恶意的注视,慢慢地,小心地,用她的酒红色衣袖擦着他滴落在哈斯特朗太太脸上的汗。他被这个动作搞得糊涂而恼火,把她推到墙边。她的头咣的一声撞到瓷砖上。她坐在那里直到他完事,瘫在地上,喘息着。最后他把她翻过来。梅勒妮看见女人的大腿上一片淤伤,也有血。熊偷偷地看了另一个房间一眼,他是悄悄地溜出来的,布鲁图和鼬鼠没有看到他。他坐起身,拉上脏兮兮的裤子拉链,把哈斯特朗太太的裙子拉下来,草草地系上她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