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入侵[向哨]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穿书妈妈带我嫁入豪门
忽然,阿慕拽了拽洛泱的袖子,洛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少年骑着马很快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四兄?他不是屁股上还有伤吗?这是要去哪里?”
洛泱正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耳边传来唤她的声音:“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过头来,只见一身铠甲的苏元桥,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五兄?”洛泱看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亲兵,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笑着点头赞道:
“男人还是穿铠甲最帅!和你在家的时候,风格完全不一样嘛。”
元桥左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他这形象也不好在大路上拍妹妹的头,只好抬手拽了拽她系在下巴下面的帽带,低声道:
“我才是个校尉,离封帅还早得很呢,不过,看在你嘴甜的份上,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嗯嗯,对了五兄,刚才我看到四兄骑着马从这里过去,他好得还真快。”
元桥皱了皱眉,疑惑道:
“今天没记录他当值啊,还骑马......难道是要出城?害,别管他,你赶紧回去吧。
阿慕,保护好小娘子,别让她跑丢了。”
目送着洛泱离开,元桥板起脸,对着还在看他妹妹的亲兵喝到:
“看什么看?都给我记好了,这是苏府的小娘子,任何时候看到她需要帮忙,哪怕当街杀人,都有苏府给你顶着!”
第三十二章 还锦靴
洛泱走后,元桥边走边想着四兄:
早上起床后,他还到隔壁去看了一下,四兄倒是已经能起床走路了,可也没听说他要出门,这一时半会有什么紧急的事,还骑马......
此时,苏元植的马正停在东都正南门,徽安门的城楼下。
“哎呀,少将军,您怎么来了?”
城门郎卢世勇见苏元植推门进来,连忙笑着迎上去。苏元植虽然只是校尉,按说不该叫他“少将军”,但他是苏大将军的儿子,这么叫也不算出格。
关键是大家都知道,他和五郎君不同,格外喜欢大家这样称呼他。
“我今天回军营恢复当值,却没给我安排具体事情,心想也好久没见你们这班兄弟,专程过来看看。”
元植往凳子上一坐,碰到屁股上的伤口,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他前天被将军打的事,军营里早传遍了,卢世勇也不避讳,关心的问道:
“怎么,还没好?大将军还真下得了狠手。”
以前苏元植刚进军营的时候,跟的就是卢世勇这一营,所以他说过来看他们,完全合情合理。
“阿汤,把我的活血酒拿来,让少将军喝两杯。”这是卢世勇自己泡的药酒,别说泡在里面药材很贵,就连酒底也得是上等的黄酒。
这话正中苏元植下怀,他并未推辞。
闲聊了几句,酒拿上来,苏元植却道:
“你不是说,你这活血酒,有病治病,没病养身?今天高兴,你也陪我喝两杯。对了,炸黄豆还有没有?拿些来下酒。”
“嘿嘿,少将军都记得。有有有,我去拿。”
这边卢世勇乐癫癫的出去拿黄豆,那边苏元植就往卢世勇的酒里下了巴豆。
两杯酒下肚,可怜卢世勇就开始跑茅房了。
“少将军,您看我这没福气的,果然不能太补。我也招呼不了您,这就让人报到营里,另外派人来顶了我的城门郎。”
卢世勇提着裤子,愁眉苦脸道。
“你也是为了我......这样吧,我反正无事,顶你一日也无妨,你几时好了,我几时再回去。否则,我父亲知道原委,必定会再打我一顿,我这屁股也受不了啊。”
苏元植说得有理有据,他是少将军,区区城门郎有什么做不得?卢世勇感激的行礼,叫来城卫,当面将锁匙交给了他。
当然,苏元植不是发了什么善心,他本来就是冲着这把长长的城门锁匙来的:
今早起来,他感觉走路已经没问题了,在屋里趴了两天,浑身骨头酸痛。闲着没事,翻看自己的宝贝,突然翻到一个金盒子。
他心中一动,上次只对五郎和洛泱讲自己收了锦靴,其实他的秘密不止这些。
那个小金盒子是椭圆形的,打开来,里面有只小小的金蛐蛐,这蛐蛐特别有意思,尾巴后面有个机关,手一拉,蛐蛐就像要打架时那样,翅膀会一开一合的。
当时史二郎拿出这宝贝的时候,好几个官宦子弟都争着要,最后给了他。
他曾拿出来对五郎炫耀过,只没告诉他是哪儿来的。
要不把这金蛐蛐......跟锦靴一起还了吧,以后再不要史家给的东西了,这次小妹落水,虽不知与他家有没有关系,毕竟是在他家船上出的事。
想到此处,四郎拿布包了那双锦靴,又揣了金蛐蛐盒,出了院子。
到了前院,让人在他的马鞍上搭了一层软羊皮,这才慢悠悠骑马出了门。
到了云水间门前下马,立刻就有龟公笑眯眯的出来替他牵马:
“哟,几日未见,苏四郎君可大好?咱们家二郎君正在上面念叨着您呢,快上去吧。”
苏元植冷着脸:敢情我这一挨打,全东都的人都知道了?
等他上楼的时候,一眼望去,大堂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仿佛都在嘲笑他。
四郎被打这事,还真是将军府里传出来的。
苏将军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更为了给史家和害自己女儿的人一个提醒。
但对于四郎,这个总想给自己挣面子的人来说,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出门前对妹妹和苏府的那点愧疚,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瞪了一眼指指点点偷笑的人,“噔噔噔”的上了楼。
进了包房,他憋着一肚子气,将包裹和那个金蛐蛐扔在桌上,这才发现,包房里不但有史二郎,当家的史大郎也在。
“这是怎么了?谁那么大胆子,敢惹苏少将军生气?”
史大郎总是那么气定神闲,他顺手将包裹打开一个角,露出了里面的锦靴。
他眼里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笑道:
“原是我们不配,连累少将军挨打了?”
元植刚进门时的气焰消了大半,看着史大朗竟然有些心虚,赶紧解释道:
“非也。挨打是因我妹妹受了伤,父母亲大人心疼,转而责难。与这两件东西无关。”
“那你发什么疯,为何要把这物什拿来?难道是怪我没保护好苏小娘子,要与我划清界限?”
史二郎比兄长小一轮,与大郎中间还隔着三位阿姊,所以他更愿意与年龄相仿的官家子弟们交往。
苏洛泱他那天也是第一次见,之前跳舞的时候,印象还不算深,杜芊芊落水之后,她气定神闲的指挥他去准备牛乳蛋清,又亲自给杜芊芊催吐,让他眼睛都看直了。
等到郎中来把脉后说,因处理及时,杜芊芊已然无恙,否则,这么长时间,必定性命难保。
他当然不知道,杜芊芊在肚子里把苏洛泱骂了一千零一遍:
老娘就是不要你救,到明天一样活蹦乱跳!
史二郎没有接触家族中的生意,可没少享受家族给他带来的尊享地位,让他一个商人之子,有着官宦弟子办的尊荣。
大兄让他去结交苏家,好不容易攀上了个苏四郎,这下要来还东西绝交,这让他在大兄面前多没面子。
元植叹了口气道:
“我父亲就是个老古板,总是看不清现实。我人微言轻,在家也为你们说不上话,还是老老实实的罢。在东都,有权势的不止苏家,你们正经做生意,苏家也不会为难你们。”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却听史大郎在旁边悠悠道:
“要撂开手也可以,就请苏少将军,把在水云间几次输的赌债结一结。”
第三十三章 上贼船
史墨白轻描淡写一句话,让苏元植直接懵了:
我什么时候赌钱来着?在苏家,若被发现赌钱,还不早被父亲把手给剁了喂狗?
“花冠映霓虹,芥羽正生风。狸膏斗气短,金踞屡通中。”
史墨白见他一脸茫然,也不着急,还悠悠念了首诗。
苏元植如同五雷轰顶:这、这不是那天让每个赌输之人做的《斗鸡》诗吗?我……去……
那次,史家新买了不少斗鸡,史墨青说,让大家随便下注,他只是要验验这些斗鸡的战斗力如何。
既然是验新鸡,大家也没当真是赌局,纷纷口头下注,又因为不用真出本钱,个个腰缠万贯似的,叫得还特别大,哪知苏元植不擅长斗鸡,更不知斗鸡里面暗藏玄机:
金踞就是给鸡爪上包铁片,增加它的战斗力;芥羽是在鸡翅膀羽毛上撒芥末粉,对方鸡不习惯就废了;花冠是在鸡冠上包裹红绸,让鸡冠看起来更吓鸡。
狸膏更厉害,鸡怕狐狸,训练的时候让它吃狐狸肉,习惯狐狸骚味,斗鸡时把狐狸膏油抹在鸡冠上,对方鸡一靠近就开始筛糠了。
这几个新学到的奇怪知识,元植还把它写到了自己诗里……
最后赢的人,史家竟然真给了银钱,输的就说算了,不用赔。看着没拿本钱腰包就鼓了的人,苏元植还羡慕得要死,只恨自己运气不好,暗暗把知识点又背了三遍。
不是说好“算了”的吗?
他脸色煞白。
如今他未及弱冠,当校尉那点军饷都收入府库了,每个月另从府库里支月钱。
就算是大兄、二兄、三兄已成年,他们的收入也要上交府库,只不过,自己能留存一半。加上他们职位高,能够支配的钱自然非自己可比。
虽然阿娘每个月都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给他和五郎补贴一些,加总起来,其实已经多过他们上交的军饷。
可这些补贴他现在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觉得明明自己挣钱的,就是因为上交府库,才让他手头拮据。
那几次输的钱,恐怕比他一年的收入还要多。这让他如何一下还得清?更不可能回家要……
他转过头来看着史墨青,怀疑是他给自己下了套。再想想又不对,当时在场的十几个官宦子弟,输赢参半,不像是在针对自己。
史墨白暗暗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单独针对你,我们针对的是当时在座的每一位。
史墨白也算是相貌堂堂,只是眼睛里多了商人的精明油滑,东都往他身上扑的年轻女子不在少数,却从不见他迷恋美色。
他给流民施粥赠药、捐建佛寺佛塔,这也是明明史家富甲一方,却没人说他为富不仁的原因。
至少在今日之前,年少的苏元植也曾膜拜过他。
这个自律又享尽富贵的史大郎。
只见他转过身来,扶着元植的肩将他按回椅子上,拿出包袱里的锦靴,蹲下去亲自给元植换鞋。
元植大囧,挣扎了一下,还是顺从了他。
“银钱物件都是给人使的,它们有什么错?我们商人做生意,首要就是结交天下人,这又有什么错?苏将军膝下五子,区区洛阳军,又怎能让你五兄弟并驾齐驱?”
史墨白站起身来,欣赏的看着元植脚上换好的锦靴,微笑道:“难道少将军,甘心一直排在你三位兄长之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才华无处施展?”
元植的心像被戳中穴位一样酸痛,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有什么法子?”
史大郎的神通广大,他不是不知道,虽然那都是为父兄们不齿的旁门左道。
史墨白哈哈大笑道:
“少将军有慧根,一定能超越你的父亲,为你苏氏光宗耀祖。我还真有个让你立功的机会,本不需要让你们洛阳军知晓,既然你诚心诚意开口问了,我不妨将这个机会给你。”
苏元植只感觉一股暖流,从那双和圣上同款的精致锦靴里流淌出来,顺着血脉直冲头顶,他盯着史慕白,气息有些急促的说:
“什么机会?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
“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干!你知道吗?我刚把一个道上的消息白送给禁军,可是什么好处都没要的。”
史墨白明明笑得表情夸张,可在苏元植看起来却有几分亲切,他疑惑道:
“禁军?”
“不错,我道上有个刎颈之交,他为了我在东都的财产安全,透露给我一个消息,我看事关重大,和你们洛阳军又不熟,便告知了禁军指挥使。”
“什么消息?”
史墨白笑笑并未回答,只不过,用目光扫了一下桌上放着的那个金蛐蛐。
这......
拿了,就是正式上了史家这条船,不拿......元植看看自己脚上的靴子,不拿我能还得上赌债?
更何况,父亲并没把我这个四子当回事,大兄、二兄才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左膀右臂,就连从小离家的三兄,也能得父亲另眼相看。
至于五弟......他只要躺在父兄的功劳簿上,母亲便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他轻轻舒了口气:我并没有与苏家作对,我也权利追求我想要一切,将来功成名就、光耀门楣,谁又会在乎过程?
深吸一口气,他镇定的从桌上拿回那个沉甸甸的金蛐蛐,放进自己腰包里。
史墨青简直对自己的兄长佩服得五体投地,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他收买了好久,都没能给个准信的苏四郎收入麾下。
“哈哈哈哈......爽快!这才是做大事的人。二郎,去让人送壶淡酒来,我们提前给少将军庆功。”
于是喝了“庆功酒”的苏元植,便从妹妹眼前掠过,到了洛阳军守卫的徽安门。
好巧不巧,徽安门的城门郎卢世勇是他的熟人,仗着将军家四郎君的身份,他轻松拿到了徽安门的指挥权。
当然,徽安门守军会将此事报到洛阳军部,苏元植是六品校尉,与从六品的城门郎同为武散官,所以报上去,只要上面同意了,也没什么大错。
最多是军部补一张临时调令,苏少将军嘛,能有什么问题?
“阿汤,你用了晚食,到苏府跑一趟,对我大兄说,今晚我在徽安门替职,不能回去了。”
“害,还等什么用晚食,我现在就去跑一趟,顺便把调令拿回来,一会也好交班。”
汤宝是卢世勇的副手,跟了他好多年,因为没有仗打,也没什么机会提拔。
现在见四郎君肯用自己,巴不得快去大郎君跟前混个脸熟,希望将来有机会的时候,能想起自己。
汤宝刚下城门楼,就遇上了巡逻到此的苏五郎,他正朝着四郎的马看去。汤宝热情的迎上前道:
“五郎君来了?巧了,我正要去您府上,为四郎君讨一纸临时调令。”
“调令?我四兄怎么了?”
“四郎君没事,是我们卢城门郎有事,刚喝了两口药酒,哪知受不得补拉稀,今日上不得岗了,正巧四郎君路过,他愿意顶替一日,所以要去拿张临时调令。”
汤宝说完,向元桥挥挥手,上马走了。
四兄特意骑马过来顶岗?城门郎拉稀,他不是有两个副手可以暂替?看来,四兄对以前的同袍还真不错。
苏元植让亲兵们在下面等着,自己“噔噔噔”的上了城门楼:
既然四兄在这里,我也该把今早大兄交代的事告知他。
第三十四章 杏花
苏元桥上了城门楼,把刚换好铠甲的元植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你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元桥笑着伸手搭在四兄的肩上,可被他嫌弃的抖掉了,不咸不淡的说到:
“阿爹说过,只要披上战甲,你就不再是苏府里的郎君,而是洛阳军的战士,不要动手动脚。”
元桥忙含笑作揖道:
“多谢兄长教诲,元桥知错......哎,四兄,你怎么来得这么巧?我在军营领命,还看到你的名字下面写的是‘告病’,巡到这里,你都顶上城门郎了。”
“我这不是闷得慌,过来找卢兄喝酒嘛,他有麻烦我帮他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元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搪塞道:
“你不是在巡防吗?上来做甚?你要偷懒,回去我可要上报大兄。”
元桥想起他上来的原因,将四兄拉到屋里,见四下无人才说:
“四兄,我们收到消息,这两天估计会有人闹事,二兄、三兄正满城找证据,这应该与推小妹下河的人有关。大兄说,这两日亲兵全部参与巡防,好应对突发事件......”
“收到消息?什么消息?出这么大事你们怎么瞒着我?”
元植已万分确定这与史墨白所说之事有关,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慌,进而又变成无法掩饰的恼怒,不由得咬牙低吼道:
“你们还当不当我是苏家的人?得了消息出了事有了行动,统统没人跟我说!替你挨打的人是我,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轮到你替了我!”
元桥有点懵:四兄这是发什么疯?不告诉你,不是因为你在府里养伤吗?而且,我替了你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在种种线索都还没有连起来,怎么确定就不是灾难?
“四兄,你的都是什么胡话?那不是因为你在告病中,我们才……”
“告病怎么了?救火总可以让我去吧?”
“救火?救什么火?”
元桥出门的时候,元枫也才刚去和李奏汇合,原来只是推断和猜测,那几个箱子是火药,又已被运到含嘉仓里,因为他们核实到,卢龙刚刚入库几车贡品。
虽然和李奏的前世记忆、洛泱做梦提示相符,但还没有得到最终证实,也就没有告诉元桥。
“没什么……我不过是举个例子。”元植发现说漏嘴,便想敷衍过去,如今他的心思已不在元桥身上,只能催促道:
“你快去巡防吧,回头督察到你失职,可别怨我。”
“那倒是。好,那我走了,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啦。”
元桥恢复了笑容,也当四兄是在跟他发牢骚,这种牢骚他以前又不是没发过。
挥挥手,元桥离开了城门楼。
他今天的巡防范围是城北,这边里坊中大多是拥挤的民宅,同样大小的里坊,在城南可能只住一两户贵族,在这里,拥拥挤挤住上五百户人家也是常见。
这些平民多是商户、工匠、手艺人,他们还不是最可怜的,城外护城河的另一边,更多被屏蔽在繁华都城之外的凄凉。
元桥带着他的巡防队刚走进第一个里坊,就见里面闹哄哄的围了不少人,连忙快步拨开人群:
“官兵来了!让让!”
谁知围观的嗑瓜子百姓却不买账,皆斜眼道:“切!官兵了不起?里面都是官兵好不啦。”
好吧,不让是吧?我挤!
好容易挤进去,便看见二兄苏元极双手叉腰,站在一个小庙院子里。
不是他不想进去,那是间很小的药神庙,供着药神菩萨,里面没有固定主持,平时香火自由,都靠信男信女,主动帮忙洒扫维护。
“二兄!发生什么事了?”
苏元极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找到了。”
“找到了?难道是杏花?”
二兄这两天别的事没干,一门心思找杏花,他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元桥恨恨道:
“无耻!人进了云水间,尸却出现在药神庙......”
“傻小子,我有说是尸吗?”元极明显有些轻松,他叹了口气说:
“现在是没死,活不活得成就看她的命。我是搜反了方向,找到这里已是北片最后一个地方。庙后有口枯井,上面盖着块大石头,四个人才能把石头挪开,若是稍微犹豫一点,我就错过了。”
“人在井里,还活着?清醒吗?”这可是个好消息。
“拉上来的时候只剩口气,全靠先扔她兄长,后扔的她,她兄长垫在下面已经死了。现在张府医在里面替她治,站不下几个人,我出来喘口气。”
元极话音刚落,一个亲兵探头出来道:
“二郎君、五郎君,杏花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止不住的欢喜,前后快步进了小庙。
杏花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瞪着她的炎帝神农氏。
转过头,再看到的就是和她并排躺在一起,却已经呼吸全无的亲兄长,她惊叫一声坐起来,支撑着向兄长爬去:
“阿兄啊!你不能死啊!”
她家几个姊妹全都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婢,唯指望阿兄给爹娘养老送终,为了他,自己这才昧着良心做了坑害主人的事情。
可现在,阿兄还是死了。
“杏花,你若是当天就把实情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来得及替你救出阿兄。”苏元极淡淡道:
“你现在说出来也不迟,至少还能让我们替你阿兄报仇。苏家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光明正大回荥阳,好好赡养父母。”
杏花仰起一张惨白的脸,望着两位郎君落泪道:
“那日在船上,我听见水声,又亲眼见徐娘子神色慌张从船头走过来,我要去找小娘子,却被徐郎君拦住,恰巧我阿兄赌输了,在船下喊我要钱,徐娘子的婢女便下船将他骗到一边。
徐娘子威胁我,若是敢说出去,立刻要了我阿兄的命。但若是替他们看着小娘子,发现她要回忆起事来,就去云水间报告给徐郎君,他们......他们就给我们盘缠,让我们逃走......”
“徐进德!”
元桥气得脸都歪了,手死死按在佩刀把上,指节都泛了白,就差没拔出来冲出去砍人。
“阿兰,留在这里等府衙的人来,让他们把两具尸体都运到城外义庄。”
两具尸体?
坐在地上的杏花、阿兰、元桥都愣住了。
苏元极指着跟在阿兰后面的亲兵说:“你,把袍子、幞头脱下来给她。”
杏花身上只穿着中衣,她的外衫当初在云水间就已经被人脱下来烧了,这样,若真是烂在井里,身上又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谁会知道是他们兄妹俩?
元桥明白了。
现在还不到揭露真相的时候。
徐家该死,就该让他死得透透的。
第三十五章 暗示提亲
最后杏花没有回苏府,裴煊将她安排在长公主府后院的一间空房里。
东都城里都在传,洛阳军在城北药神庙的枯井里,找到一男一女两具尸首。
李奏和裴煊向杏花问完话,两人正要回李奏住的紫竹洲,就听见隔墙传来叽叽喳喳说话声:
“高点,再高点......”
“小娘子小心啊!”
“小娘子,我去拿个梯子?要不,您还是走正门吧?”
“别别别,你没听我阿爹说吗?不让我过去找事呢。我哪里是去找事,明明是去找杏花,我去问她两句就回来......阿慕,你站直,我只是不想......抓到我接好那一枝......”
“小娘子,要不......我带您跳过去?”一个男声无奈问到。
李奏、裴煊两个都听明白了,这是苏小表妹在翻墙。
两人面面相觑。
墙后面人不少,说话的就好几个,被踩在脚下,不会说话的还有一个。
这会儿,他家侍卫准备怎么个“带”法?郁闷。
“不要你带,我怕痒。好,我踩上来了!阿慕,你真厉......害......嗨~~二位表兄,这么巧?”
洛泱的上半身已经越过了隔墙,从老桃树稀稀拉拉的绿叶间露出来,正好看见隔墙那边,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
这女人每次出场都那么别致。
“你就呆在上面,我叫人拿梯子。”
裴煊哭笑不得,转身正要去叫仆人,仆人已经急急匆匆走过来了:
“大公子,杜转运使和夫人,领着杜郎君来了,大长公主让您出去作陪。”
“又不是逢年过节,他们来做什么?我这有急事,不去不去。”裴煊一肚子的不高兴。这边小表妹还在树上挂着呢,那边来个什么不相干的人,还要他去陪。
李奏心中一动,劝道:
“这边送个梯子过来就行了。你过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要说,那天杜娘子可没少针对苏表妹。再万一......是提你和杜娘子的婚事,你不在,便不能当面反对,将来又不一定能拒绝,除非你真心喜欢她。”
李奏想起了前世裴煊的婚事,虽不知是哪边先提的亲,今生决不能让他重蹈覆辙,再被安王一派当枪使,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