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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兮说:“白芷那个群啊,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暑假的时候报名参加了省里的那个微电影比赛。”
“我记得好像这个月底参赛截止?”方岳问,“他们微电影拍完了?”
陈兮说:“拍完了,今天刚提交上去,白芷说之后还会有各种主题影展。”
方岳兴趣不大,他“嗯”了声,过了会儿,在微信的嗖嗖声中,他开口说:“你之前提到的弗洛伊德的那本《性学三论》,是在哪儿看的?”
陈兮半颗葡萄含在嘴里,她慢慢咀嚼两下,咽下去后,才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方岳说,“八中图书馆不可能有这类书,你更不可能自己买这种书看。”
“是白芷的,”陈兮说,“她是在旧书市场买的,就是几十块钱打包多少那种。”
“你还看过其他什么书?”方岳问。
“不告诉你啊,”陈兮又塞他一颗葡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想到了再跟你说,你也想看?”
方岳没说想不想看,他笑了笑,吃着葡萄问她:“你在学校看的还是偷带回家了?”
陈兮:“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不是说了,好奇。我才知道你居然会看这样的书,”方岳在电脑上点了两下,说,“你不是成天都在刷题,有闲心看课外书?”
“你当我是呆子啊,”陈兮道,“那书我就是高三看的,没在学校看,我带了回来,刷题刷累了就随便看一会儿。”
方岳顿了顿,后背靠着床头,仰着脖子,微侧着脸看她:“你知道我最惊讶你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方岳随手转了下被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亮着的屏幕朝向了陈兮,视频软件已经打开,观看历史的列表里全是陈兮熟悉的影片名,那些片子就是陈兮一个月前跟他提过的,同性题材、分级影片,或热门或小众,每部影片的进度条都已经到了末尾,显然方岳从头到尾都看过了,只剩一部影片,挂在列表最上方,进度条还在开始的位置。
方岳知道陈兮喜欢看电影,但他真不清楚陈兮会涉猎这种类型。
“你看电影的喜好,你真是……”方岳笑看她,“你真是什么都看,什么都懂。”
两人间的距离原本被方岳隔出了半拳,这会儿陈兮为了看电脑,放下手机,整个人都靠了过来,方岳这次没避开她,听着陈兮问:“你都看过了?”
他手臂在她背后打开,架在支着的枕头上,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陈兮侧脸上,说:“嗯,这一个多月看的,就差一部还没看,我们今晚看部?你最喜欢的,介不介意重看?”
“……好啊。”
方岳倾身过去,把高瓦数的吸顶灯关了,打开了昏暗的壁灯,然后回到原位,点开这部《赎罪》,另一只胳膊仍回到陈兮背后。
两人噤声,目光静静地落在影片上。这部片子拍得太美,女主角穿着轻薄飘逸的裙子,拿着一束花,奔跑在草坪上,又拿着那花,一边跟男主角说着话,一边疾走在翠绿的景色中,陈兮觉得每一幕都可以拿来做壁纸。
影片到了三十多分钟的时候,女主角穿着那件经典的绿色裙子,和西装革履的男主角进入了庄园的书房。
他们接吻、喘息,她的细裙带被男人的手拂落,她被抵在书架上,双脚脱离了高跟鞋,身体腾空,他们诉说着爱意,绿色的裙摆掀到了大腿。
布景、着装和光影造就了极其唯美的一幕,这一幕结束,陈兮听到旁边人的声音。
“你当时反复看了几次?”
陈兮:“……”
她一个人看的时候是坦荡如日月,旁边多了人,陈兮难免耳热,“不记得了,反正好几次。”
“嗯,”方岳伸手,拨动了一下进度条,影片回到了最开始的书房,绿色裙子再次呈现,方岳目不斜视地说,“那我再看看。”
陈兮:“……”
几分钟后,方岳又看了一次。
过了几分钟,又一次。
陈兮被他搂着,脸颊贴着方岳的肩膀,耳膜被轻轻地振着。
“你还想吗?”
“……什么还想?”
方岳亲了亲她的耳朵,如果不是离得近,这声音低不可闻:“还想吗?”
还想着,那天她从自己卧室蹿过来,被他扯坐到腿上,目光柔软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砰砰砰地传递到了他的胸口。而他只是亲亲她的额头和脸颊,手放在键盘和鼠标上,没有任何其他逾矩的举动。
一直等到今天。
陈兮没再看着电脑,她视线落在方岳锁骨上。开学住校,方岳卧室衣柜里剩的衣服不多,他把以前那些松松垮垮的T恤当睡衣穿,耷拉的领口露着他的锁骨,凹陷的线条在电影光影变幻中仿佛活了过来。再一看,原来是方岳一直绷紧着肩颈肌肉,喉结重重地滚动着,带动了他的锁骨线条。
他说要看这部电影的时候,陈兮就猜到了。
她一个月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设想过是今晚这样的情景,之前的心理准备也不太作数,她心跳越来越急促,她强自冷静,很小声地、或许有点煞风景地说了句:“我有时候觉得你像个和尚。”即使欲念横生,也能束身自修。
话落,她的唇落在方岳锁骨上。
方岳一绷,头低着,嘴唇在她发顶用力,锁骨过着电,他的手臂从她肩膀来到她腰线,重重地一揽,然后后背离开床板,低头,鼻尖蹭过陈兮的鼻尖,猛地堵住她嘴唇。
被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翻倒,方岳随手拿起,往自己这边的床头柜搁去,身子倾过去的时候,大手仍一直掐握着陈兮的腰,陈兮扑倒在他胸口,还没反应过来,立刻又被方岳掐腰往上抬了抬,喘息急促,舌根发麻。
窗帘闭合,壁灯昏暗,新换的秋被成了多余,方岳额头和脖颈的汗一滴滴落下,光滑的指甲没有伤到陈兮,他明目张胆地一捞,从床头柜上拿来一个小盒子。
陈兮也没问他这盒子哪儿来的,他做了这么久的功课,她就在他的砧板上。
盒子被扔在枕头边,一切混乱不可控。
电脑屏幕只合了一半,影片进度条从四十多分钟播放到了一小时二十多分钟,音量开得小,被其他声音覆盖了,晃动的影片光影的动静,不及壁灯折射在墙上的黑色影子。
影子紧紧相依,密不可分,空气仍在沸腾,猛火逐渐变成了慢火。
新换的秋被在床尾,一半都挂在了地板上,床单边沿凌乱堆着的睡衣摇摇欲坠。手机又响了几声,估计还是白芷的微信群,陈兮想翻个身,完全翻不过。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拥着,方岳鼻息还在陈兮脖颈,一只手还维持着跟她五指相扣,一只手还掐着她的手腕。
陈兮一边耳朵听着手机声响和震动,一边耳朵听到了电影的音乐和对白,她终于张口:“我……”
“……嗯?”方岳抬头,看着她眼睛。
“我手机。”陈兮觉得自己声音从来没这么脆弱过。
方岳撑起,从床头柜上把手机给她拿了过来,顺便捞起床尾的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
陈兮翻身,背对着方岳按手机,方岳也背对着她,稍作清理。
被子挡着,谁都不看谁,遮掩着青涩和仍旧鼓动着的未退尽的情|潮。
微信还是那样嗖嗖嗖,半晌,方岳重新面对陈兮,手臂越过她,拿起托盘上的果汁,半撑着,伏在她脑袋顶喝了两口,想起什么,他把杯子递到陈兮面前,也不说话,就晃了一下。
陈兮看着想喝,方岳搂着她肩膀把她扶起来,喂她喝了几口,等她喝好了,方岳说:“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那跟你聊吗?”
“跟我聊。”
陈兮放下手机,方岳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第73章
这一笑, 那点青涩劲儿就像阳光下吹出来的五彩斑斓的泡泡,弹指间迸成水花,一个接一个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连空气都有了缤纷的颜色。
“那聊什么?”陈兮随意问。
“多的是东西聊。”方岳说。
“你以前都不太爱说话。”
“我跟你不说话了吗?”
“刚开始的时候啊, ”陈兮说, “我刚跟你认识的时候,你简直惜字如金。”
“也就最开始,那个时候跟你不熟,找不到话题。”
“你跟你爸他们也不熟啊,方茉都说你闷嘴葫芦。”
这点方岳没否认, “在家里习惯了。”插不上嘴。
陈兮想到这个,也觉得好笑,“你也别不承认,我好几次晚上都想让你把小门开着, 想要跟你聊天,你每次都不肯, 你真的是不爱聊天。”
方岳眼中带笑看着她, 没有解释什么, 只道:“那今晚你想聊多久我都陪你, 还喝吗?”他手上还拿着果汁杯。
“要。”陈兮张了张嘴, 没有自己动手拿。她一直掩饰着身体的细微颤抖, 胳膊和腿真没什么力气, 刚才拿着手机,明显能感觉到手腕的无力,她怕万一拿不住杯子会尴尬。
方岳倾着杯身, 不紧不慢地喂她喝, 原先冰镇的果汁在这几十分钟的时间里早已经变成常温, 口感上少了点刺激,多了点绵长。
两人身上还有汗,陈兮贴着额头和脸颊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成了绺,方岳后脖颈还有汗珠往下滑落,他盯着陈兮喝完,越过她放下杯子,又拿起另一只果汁杯,递到她唇边。
不过几十分钟没喝水,一杯果汁两人分着喝,竟然没能解渴,第二杯他们又分着喝,陈兮抬手托住杯底,方岳注意到她被掐红的手腕,托起她腕子,拧眉道:“我刚这么用力?疼不疼?”
陈兮说:“不疼,一会儿就退了。”
“身上呢,”方岳问她,“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陈兮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前面时间长,陈兮连传说中的疼痛都没感觉到,只有头昏脑涨和血液翻涌。适应需要时间,方岳耐心十足,即使满头大汗也一直忍着,是后来陈兮觉得他这样不温不火磨磨蹭蹭反而更折磨人,忍不住就催他说:“你快点啊。”
方岳这才没控制住,最后陈兮往他身上又挠又打,方岳迫不得已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跟她五指交握,那眼神凶狠失智,完全不像平常清心寡欲的模样,眼里全是火星子和喷涌的欲|望,陈兮当时不由自主地紧张慌乱,后来刚平静那会儿,她仍然心有余悸。
不能多想,一想就脸热心跳,陈兮反问方岳:“你呢?”她当时抓了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岳却以为她在和他交流感受,这种直白过于新鲜刺激,方岳觉得自己得跟上陈兮的适应能力,“没有,”他顿了顿,说,“我很舒服。”
虽然他这答案很契合她的问题,但陈兮总觉得他们的语境有点儿不对劲,两人沉默对视两秒,陈兮说:“我是问你身上,被我抓的……”她说不下去了,陈兮抓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脸,被子底下还蹬了蹬腿,“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原本就靠在方岳胳膊上喝果汁,这一下她又倒回了床上,方岳跟着她趴下,就趴在她的身上,重量当然没往她的小身板上压。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回,那些五彩缤纷的泡泡是真的全迸干净了。
“就你那点力气,能抓伤我?”方岳一只胳膊被她压着,一点没觉得重,他的手顺势在被子里搂着人,另一只手捉住她抓着被子的手指,揉捏两下,含笑说,“再说你之前也剪了指甲,连点毛刺都没。”
陈兮注意到了“也”这个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觉得脑袋顶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手从方岳手里抽出,陈兮往枕头后摸了摸,摸出了那只小盒子。
之前方岳拿完里头的东西就把盒子随手一扔,现在盒盖是打开状态,陈兮转在手上看了看,然后按着盒盖,好奇地阅读盒子背后密密麻麻的文字。
什么超薄,螺纹,数量六只……
方岳等了一会儿,见她一直盯着看,没忍住说:“看完了吗?”
“我再看看,”陈兮不由想起方茉之前跟她聊天,说进大学后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陈兮深以为然,至少她从前没机会见这个,陈兮又补了句,“我以前没见过。”
方岳无奈地笑了笑,脑袋靠在了枕头上,呼吸喷在陈兮侧脸,静静等她满足完好奇心。
陈兮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在超市的时候,”方岳被她压着的胳膊已经回到她肩膀,他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揉捏着陈兮的肩,说,“趁你没注意。”
陈兮:“这个你刚才就放在床头柜上?”
“嗯。”
“故意想让我看见吗?”
“没有,要想让你看见,我放你那边的柜子不就行了,”方岳说,“我是觉得没必要遮掩。”
两人最初连接吻都脸红,话题全都一本正经,方岳吻她的时候,双手永远规规矩矩,不是放她背后就是托着她后脑勺,从来不会乱动。
但刚才两人激吻的时候,方岳的手像有了自主能力,人性的交流所呈现的诸多结果之一,就是让他们动作和说话都没了顾忌。
所以他们现在想到就说。
“我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呢。”陈兮说。
“你刚才说我像和尚?”方岳突然想到。
陈兮笑着说:“有点,因为你老是一本正经啊,有时候你看着特别无欲无求,知道吗?而且就算你有欲|望,你也特别能克制。”
陈兮这样说,方岳觉得这形容也不算离谱,照这说辞,他现在算是六根不净了。
方岳笑了下,瞥她说:“我本来确实没想做。”欲|望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不尊重她,也不想吓到她,是她自己靠了过来,就像早前,他让她离他远点,可是只要她主动递了手,他就立马接了。现在她主动开启话题,说这并不羞耻,方岳没法无动于衷。
他从很小就知道人性|欲壑难填,那些来借钱的亲朋好友是这样,他对陈兮也是这样。
“这一个多月你要准备专业分流,我不想影响你,”方岳笑说,“但好像还是影响你了,你之前是不是一直想着这事?”
“没有!”陈兮果断否认。
“不是一直,那就是断断续续。”方岳不放过她。
“你好烦,”陈兮转移话题,递了下小盒子,提醒道,“上面说用后要洗净,先别聊了,去洗澡吧,健康更重要。”
方岳好笑,把盒子抽走扔床头柜上,扣着陈兮又狠狠亲了亲她。
闹够了,两人准备洗澡,方岳新铺的床一片狼藉。他的床上用品分三季,夏、冬、春秋,每季两套床品,秋季的另一套床品,他刚才已经拆了扔进了洗衣机,现在这套又得拆了。
方岳说:“今晚睡你房间。”
陈兮快速穿好睡衣,奔向卧室门,后脑勺对着方岳,“哦,我床单还没铺,你去铺一下。”
方岳不着急,他先把自己卧室清理了,抱着新拆下的床品再次去了洗衣房。他身上都是汗渍,女孩儿洗澡慢,方岳在楼下鲜少使用的客卫冲了个澡,冲完出来,楼上还在洗漱。
方岳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有人按门铃,方岳开门后见是一位穿着红马甲的中年女人,对方自称是业委会的。
“我这个礼拜来过好几次,你家都没人,晚上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啊,咱们小区业委会换届,需要你投一下票。”对方把手上的表格递给方岳,指着一个名字说这人住在十三幢,很多人都投票选了他。
方岳不认识这人,他伸手说:“表格给我,我写好了会送去你们办公室。”
对方愣了下,拉票这么久,她头一次碰到要认真投票的业主。
方岳拿着表格回到楼上,听浴室声音,陈兮正在吹头发。方岳直接进了陈兮卧室,上周返校前,她把自己小床上的东西都收进了衣柜。
方岳打开衣柜,找了找,先拎出床单,把床单铺好,他再去抱枕头被子,然后他就看见了衣柜角落里的两件衣服。
陈兮吹完头发走进房间,看见床已经铺好,方岳手上拎着两件白色睡裙。
陈兮脚步一顿,方岳压了下嘴角,说:“我不是故意翻的,拿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陈兮面不改色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自己买的。”
“嗯,猜得到。”方岳拿着睡裙走向她,“穿过了吗?”
“我不穿啊。”陈兮钻进被子里。
方岳挖她出来,说也没想让她穿,问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两人闹腾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纸张飘落了下来,陈兮头发乱糟糟地趴床上,捞起纸看了看,问方岳:“这哪来的?”
方岳告诉她业委会换届选举,备选人员他不认识,他觉得不能随意投票。
方岳大多时候很随性,比如吃东西,他有自己的喜好却从来不会刻意挑剔,但有些时候又特别较真,比如业委会换届选举,再比如——
“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家里有宵夜吗?”
“我刚做了。”
“是什么?”
过了几分钟,方岳端来一盅鸽子汤,里面还加了桂圆和红枣。
陈兮:“……你什么时候买的鸽子?”
“之前超市,”方岳反问,“你没看见?”
他们在超市买了一堆食物,生肉是其中一项,陈兮确实没特别注意。
鸽子肉补气血,当年方茉阑尾炎手术,出院后就喝了一个礼拜的鸽子汤。
陈兮笑得不行,方岳任由她笑着,等她笑完,鸽子汤该喝还是得喝。
一盅鸽子汤分量太多,陈兮只能吃一半,剩下的方岳清空,时间不早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相拥着睡了过去。
陈兮房间窗帘拉了一半,次日天明,阳光洒落,陈兮睁眼就看见了方岳。
方岳伏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你现在还以为,我晚上关门是不想跟你聊天吗?”
陈兮:“……”
第74章
早晨睁眼, 要么是温吞迷糊地睁,要么就像电脑弹窗,咚一下弹开眼皮, 后者的睁眼过程虽然没有缓冲, 果断又利落, 但并不代表人的意识就全然清醒了,所以陈兮很懵,而方岳并不知情。
方岳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陈兮这间房是宝宝房,面积较小,方岳的床有两米, 陈兮的床只有一米三,这张一米三的床对陈兮来说一点都不小,她足可以在上面打滚,方岳之前在她床上坐过几回, 这床对他来说是小了,直到昨晚躺在这里, 方岳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这张床的窄小程度。
陈兮留给他的空档, 他一躺下就全占满了, 脚直接够到了床尾, 板板正正地躺了一会儿, 他后来就搂着陈兮睡了, 陈兮也欣欣然地揪着他胸口的T恤, 朝他眉眼弯弯,毫无戒备,方岳大手放在她背后, 也对她笑了笑。
两人就这样闭上眼睛, 方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兮睡前的那一笑,就这么在他脑中定格了。半夜方岳睁开眼,被子里热烘烘的,他看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没办法,只能从被子里出来,半条腿搭在床外面,双手枕着后脑勺,让自己清凉下来。
清凉完他回到被子里,搂着陈兮接着睡,这回他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他睡前陈兮是什么样子,睡醒陈兮还是什么样子,陈兮睡相乖巧,这一夜在他怀里似乎一动都没动。
早起身体有反应纯属正常,方岳原本只是盯着她看,看久了没忍住,就亲了她一下,觉得没够,又亲一下,然后这吻就从轻到重,从缓到急,动作逐渐变大。所以当陈兮倏地睁开眼睛,一双水亮的眼看着精神奕奕,方岳就猜她之前已经被他吻醒了,只是故意装睡。
于是方岳才对她说了那句话,“你现在还以为,我晚上关门是不想跟你聊天吗?”
陈兮眨眨眼,再眨眨眼,方岳等了一会儿,见她一言不发,他捏捏她下巴,“嗯?”
陈兮这才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挡了一下被迫接收到的真相,手心底下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你要不考虑考虑,保留一点含蓄?”
方岳笑了,“你之前不是还说,与其藏着掖着畏首畏尾,不如倾心吐胆?”
“要吐这么多吗?”
“后悔了?现在才后悔是不是太晚了。”方岳去掰她的手。
陈兮顺势松开,“没后悔,我才不后悔呢。”
“那你刚才还装睡?”方岳说,“昨天你胆子不还挺大的。”
“什么装睡?”陈兮无辜,“我没装睡啊。”
方岳说:“我亲你亲半天了,你没醒?”
“……难怪我觉得有点痒。”陈兮后知后觉。
方岳顿了顿,“你睡得这么沉?”
“昨晚是睡挺沉的。”陈兮说。
方岳看她半晌,确定她睡眠质量是真好,他叹了口气,好笑地趴在陈兮脸颊边,被子底下的手轻轻捏着她的腰,另外没动,想等自己冷静下来。
陈兮也意外自己这一觉竟然能睡这么沉,外面艳阳高照,不知道几点了,她摸着方岳的头发,从发根揉起,指腹又贴着他的头皮,点按着,像在划圈圈。
方岳闭上眼,过了会儿,觉得下巴一软,他睁开眼睛,和陈兮对视上,陈兮没再动,方岳就这么看着她。陈兮等了等,然后又亲了亲他的下巴,方岳顺势极快地逮住她嘴唇,低沉无奈的话语含糊在她唇间:“找罪受?”
“你没让我受罪啊。”陈兮很小声。
方岳心间柔软,身体却绷得死硬,沉沉地将人压住。
两人洗过澡,饥肠辘辘准备吃个早午饭,走到楼下,方岳问她:“想吃什么?你先喝瓶牛奶填填肚子。”
“你做饭吗?”陈兮说,“还是我来吧,昨天买了排骨是不是?我来给你做个蒜香排骨。”
方岳不记得她以前做过,“你之前做过蒜香排骨?”
陈兮已经打开冰箱,拿出了那盒排骨,“没啊。”
“那你会?”
“我手机上搜一下,”陈兮点开手机说,“学校食堂的蒜香排骨很好吃,我早就想试着自己做了。”
“……临时学?”
陈兮:“嗯,应该很简单。”
方岳抱着胳膊,靠着厨房墙壁,笑着说:“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做饭?”
陈兮回想:“好像是我集训回来,你去接我的那次?”
“嗯,”方岳说,“我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来露一手,那样子和表情,说不出的自信,我以为你真会做。”
陈兮听着不对,“难道我不会做吗?我做了面条,很好吃啊,你也吃得干干净净。”
方岳提醒她:“忘了你后来还补救了一下?”
陈兮说:“小失误而已。”
方岳放下胳膊,走了过去,说:“要再有个小失误,我怕你待会儿饿死,所以你研究你的新菜,我看着再做点其他的。”
陈兮昂首扩胸,自信满满:“待会儿香掉你舌头!”
方岳笑:“嗯,那我等着。”
两人各忙各的,陈兮等着露一手,方岳也等着她出现奇迹,结果突发意外,两人期望落空,锅里刚倒进菜油,吸油烟的声音骤然停止,炉灶上的火奄奄一息地扑腾了两下,最后灭了。
停电了,因为集成灶需要插电使用,他们没法再做菜。
方岳打电话询问物业,物业说通知大约下午四点才能来电。挂了电话,方岳道:“我去外面打包点吃的,你家里待着。”
陈兮说:“叫外卖吧。”
方岳:“外卖不知道要等多久,没电梯他们也不会送上楼,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