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闻...我x*%艹*xx(脏话已屏蔽)
第8章
介绍对象是不可能介绍对象的。
这不过是互相埋汰扯的一个话题罢了。
一路斗嘴到了通讯室,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两人一言不发,及有默契的转身去了团长办公室。
“你俩怎么来了?”三团团长周诚的年纪只比两人大几岁,平日相处起来不仅不端着,还是个会抱着茶缸与他们蹲在一起吹牛的性子。
见到两人过来,方圆脸上立马露出一个笑,紧接着道:“晚上家里去吃饭,你们嫂子今天收到老家寄过来的腊肉,往锅里头蒸上一蒸,那滋味...美的很!”
邵铮一言戳破:“我看你是拿我跟老陈当借口,想喝酒了吧?嫂子管着你也是为了你好。”
周诚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某些方面爱面子,明明是个妻管严,却死不承认,就比如此刻。
他立马瞪眼,腰板也打的笔直,梗着脖子吼:“瞎说八道什么呢?你嫂子能管得了我?我可是一家之主,家里什么事能出的了我范围?!”
见他色厉内荏的模样,邵铮抽了抽嘴角,心说上次是谁被嫂子揪耳朵讨饶来着?
不过眼下还有旁的事,他也懒得跟他掰扯,冲着老陈抬了抬下巴,便拉着团长往外头去:“我把碍事的家伙带走,你赶紧的。”
周诚试图挣扎:“啥意思?这是要做什么?”
邵铮:“老陈给家里去个电话,通讯室人太多了。”
“打电话就打电话,拉老子做什么?”
“防止你偷听。”
“嘿,你小子咋骂人呢?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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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就建在老书记家隔壁。
屋里头没烧炕,一行人打完电话,便去了老书记家里等。
在这里,陈弄墨不仅得了四大爷的一个红包,怀里还被塞了不少吃的。
比如一小把葵花籽,十几颗花生,或者一两颗用硬糖纸包装的糖果。
积攒到一起,将她的两个口袋挤的满满当当,全都是聚在村长家里的村民们给的。
天气太冷,田地上冻不说,还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没有务农的条件。
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基本都会夹上一捆柴火聚到老书记家里唠嗑,顺便编编箩筐、修修农具,亦或是搓些麻绳。
总归,勤劳朴实的村民们是闲不下来的。
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家里头的环境再是一般,也能攒些零嘴儿。
然后,今日全便宜了陈弄墨。
“小女娃娃挺乖巧,我还以为会是个娇小姐,这下你算是放心了。”就在陈弄墨蹲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帮忙干活,好脾气的应付各种问题时,观察了好一会儿的老书记吧嗒两口烟后,笑眯眯感慨。
在不了解闺女的品性前,陈宗会担心身体不好的妻子劳心费神也是在所难免,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沉声道:“聿聿很好,我瞧着后头两三天没有雪,您召集人吧。”
知道他这是不想谈小姑娘,老书记满是沟壑的老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老头子还能吃了小丫头不成?怎么说也是德茂那小子的种...人哪里用得着召集?都在等着你呢,只要你确定下来,我用大喇叭喊一嗓子就成。”
陈宗是这周边最好的猎户,每年腊月都会领着大家伙儿进山几天,今年因为要接德茂家的女娃娃,已经比往年晚了,好几个村民都来寻他问过。
“那就后天早上六点到我家集合。”陈宗给自己添了杯茶水,直接拍板。
“成!今年也给了知青两个名额,城里娃子娇气,到时候你看着点,别伤咯。”
“嗯...”
“爷,电话响了。”八九岁的淘小子一点儿也不嫌冷,裹着刺骨的寒意冲进屋里喊了一嗓子。
老书记将烟袋锅子在桌上敲了敲,背着手起身往外头走,一同出去的还有陈弄墨他们一行人。
是陈武闻的来电!
电话的外音很清晰,陈弄墨站在一旁,屏息听着通话内容。
同父异母大哥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当听到他说父母并没有被下放到环境恶劣的地方,而是去了H省炮兵学校统一管制时,更觉他的嗓音清朗悦耳。
于是陈弄墨又往秋华妈妈身边凑了凑,不自觉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听着大哥简单明了叙述父母到了H市后的大概情况。
军事化管理、上思想政治课、读毛著写检讨...虽然听着很不自由,但远比陈弄墨以为的要好上不少。
当然,这些好只是听闻。
她想,或许她该寻个机会,亲自去瞧瞧...
“聿聿要跟大哥说话吗?”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又与老大说了小闺女的事,节省时间的曹秋华便将电话给了那父子三人。
陈弄墨从万千思绪中回神,迟疑几秒还是摇了头,小声道:“下回吧,我想先给大哥写封信,秋华妈妈,您再跟我具体说说,大哥是托了谁的人情?”
曹秋华拍了拍小姑娘瘦弱的肩膀,有些好笑道:“小小的人儿,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那人叫邵铮,是你大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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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从母亲那边得知,因为这样那样的巧合,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妹妹被送到了山顺村的消息时,陈武闻心里头是别扭的。
哪怕知道妹妹还小,从前还是那样的情况,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他依旧不得劲儿。
这里头可能有不知道如何跟妹妹相处的原因。
更可能有小时候太多次,因为要带妹妹去看病,被老头子失约的原因。
曾经年幼时,他愤懑、失落过。
明明,他也是父亲的孩子
哪怕老头子后来再约了时间回来看他,但当时那种失落的心情是抵消不了的。
且失落与落差感累计多了,陈武闻对于那个小了他13岁的亲妹妹的观感也渐渐复杂了起来。
当然,那是曾经。
现在他长大了,明白了更多的道理,知道从前那些失望不是任何人的错,不过是太多的不得已。
但,他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血缘上的妹妹...
陈武闻踌躇,或许他该申请个探亲假了。
“想什么呢?家里头出事了?”与团长蹲在屋檐下聊天的邵铮听到动静回头,看清楚老陈面上的沉重后,他皱了皱眉,与团长挥了挥手,走出一段距离才将疑惑问出口。
“没事。”
“那你这幅表情做什么?”
陈武闻搓了把脸:“我那...妹妹,人到山顺村了。”
闻言,邵铮挑了下好看的眉:“你是说陈弄墨?”
陈武闻斜眼看人,颇有些阴阳怪气:“你到是记得清楚。”
邵铮被他看牲口的眼神气到牙疼,直接冲着人就是一拳,咬牙骂道:“你特么那是什么眼神?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再说你俩名字这么好记,记得不是很正常嘛?”
“咳咳...”陈武闻险险闪过挥过来的拳头,不自在的咳了咳。
他当然相信老邵的人品,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就生起了怀疑,还直接给秃噜出了口。
本来陈武闻想道歉来着,但是听到老邵后面的话,立马就黑了脸:“放屁!怎么是你妹妹了?我俩可不熟啊!那是老子的妹妹!!!”
邵铮无语凝噎...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刚才不是还别别扭扭的?
懒得再搭理人的邵铮大步往前,老伙计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他放下心便懒得再搭理人,得去队里瞧瞧。
陈武闻追上去,无视好友的黑脸,自顾自叨叨:“...你说,十几岁的小女孩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邵铮...
“要不我等星期天,我去市区瞧瞧花棉袄?”
邵铮...
“不行,光袄子是不是显得我小气了?再买些什么好呢?哎?说话呢!”
邵铮...
第9章
冻得人身心哆嗦的政治风暴,并不会殃及到山顺村。
得了父母的消息,暂时将提着的心放进肚子里的陈弄墨,很快就适应了山村里头的避世生活。
每日不是上课,就是跟在秋华妈妈身边帮忙做家务,或者学着织布做衣服,日子很是充实。
这日学完上午的课程,已然被全家人誉为小天才的陈弄墨进去厨房,与五哥陈义一起,帮助秋华妈妈准备午饭。
“以你学习的速度,跟上初中进度是早晚的事,别将自个儿逼的太紧,下午跟哥哥们出去转悠转悠。”曹秋华动作麻利的切着土豆丝,瞧了眼进来的孩子们操心道。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往外跑,就是女孩子闲暇下来也会与相熟的小姐妹聚在一起嬉笑,她家闺女倒好,来了好几天了,愣是没出过门。
闻言,熟门熟路坐到灶膛内准备烧火的陈弄墨问:“村里有什么好转悠的地方吗?”
其实相较于玩耍,眼下的她更期待后天去县城的机会。
陈弄墨已经根据自己目前的认字水平,囫囵写好了感谢信。
之所以迟迟没寄出去,一是最近没有邮递员进村,再一个则是她想要寻摸两份礼物,一起寄给大哥与帮了大忙的那位邵铮同志。
“挺多的,咱们跟隔壁村中间有个吊桥,我经常瞧见城里头的知青过去玩,或者去村口那条路上滑雪怎么样?四大爷家养了两只大狗,人坐在雪橇上叫它们拉着跑,可快了...还有你上次不是想要看套兔子吗?等二哥回来,就带你去。”陈义是兄弟几个中年龄最小的,但留在家里的四个男娃里,除了二哥曹留外,就属他性子最稳当。
其实只要在后山外围,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最大的动物也不过是傻兮兮的狍子。
但带着身娇体弱的妹妹,到底怕个万一,陈义便想着等二哥回来亲自带着人才好。
至于老三陈怀跟老四陈君,具是跳脱的性子,别说带着妹妹了,就这会儿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疯跑了。
陈弄墨从前一门心思忙着赚钱,少有玩闹的机会,听了五哥一连串的介绍,还是在这漫天雪白的世界,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心底也不禁生出期待:“宗爸爸跟二哥他们进山已经三天了吧?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义:“应该快了,后天得去一趟县城采买,说不定今天就能到家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这厢话音刚落下,外头就隐约传来了喧闹吵杂的声音。
曹秋华面上一喜,菜刀都忘记放下,拎在手里快步走了出去。
陈义也放下活计,拽了抹布随意擦了手上的水渍,俊秀还留有稚气的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六妹,走!出去瞧瞧,爸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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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陈宗是这十里八村最厉害的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不,等陈弄墨跟在秋华妈妈的身后匆忙出了屋子,就看到二十几个高大的男人,满面喜气,或抬、或背着丰收的硕果往这边大步而来。
“先穿了衣服再出去。”落后一步的陈义一手拿着一件厚袄子,分别递给母亲与妹妹,盯着两人穿戴好后,又将夹在腋下的帽子围巾等物给了她们,才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顺便把从母亲手上接过来的菜刀送了回去。
曹秋华心里惦记丈夫,胡乱将围巾挂在脖子上,帽子干脆只拎在手里,就大步迎了出去。
见状,陈弄墨也随便糊弄两下,迈开腿,踩着原木色木板搭建的台阶,快步跟了上去。
其实根本不用迎出来,每次集体打猎,都会将猎物先运送到家里,然后等着老书记他们几个村干部过来分。
但打猎是有危险的,尤其在这样刺骨寒冷的冬季,家里人不可能不担心。
“把帽子戴好,别冻着了。”见到妻子小跑过来,陈宗带着疲惫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
曹秋华这才想起手里的帽子,随意往脑袋上一罩,视线紧紧在丈夫跟老二身上打转,没瞧出什么不妥,才放了心:“都没受伤吧?”
曹留笑得憨厚:“没有,这次运气不错,就大根叔扭了脚,别人都好好的。”
说着,他又从后背卸下一个临时用枯藤编制的简易小篓子递给娇小的妹妹:“聿聿,拎着。”
陈弄墨接过,待看清楚里头的两只灰色小兔子时,下意识问:“做来吃会不会太小了?”
你是如何顶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面,说出这种话的?
本来特地寻了两只活兔子给妹妹养着玩儿的曹留呆愣过后,哈哈笑出声:“养大些就够吃了。”
陈弄墨恍然,原来是给她寻的宠物。
从来没养过宠物的姑娘不好意思的将怀里的藤笼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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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山顺村的村民们能过一个肥年。
当天分了肉,家家户户不止传出了欢笑声,还有浓郁的肉香。
就连村委比较低调的知青们,也拿出了口琴与手风琴弹奏起悠扬的乐章。
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个缺衣少食、物资匮乏的年代,依山傍水的农村真的比城里人过得还自在。
当然,前提得有一批拎的清的村干部。
山顺村还没通电,为了节省煤油,家家户户晚饭吃的都比较早。
才五点钟,外头尚亮堂,陈弄墨便在家人们你一块肉我一勺汤的投喂下,吃了个肚饱圆儿。
她有理由相信,再这般吃下去,可能横向与竖向会一起发展。
就在她脑补长胖后的自己,能不能在唐朝当个美人时,屋外头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大嗓门:“秋华在家呐?”
曹秋华面上讶异一闪而过,忙忙起身往外走:“在,是秀梅?”
陈弄墨并不好奇这个秀梅是谁,但快要天黑了,这个时候登门会有什么事?
思及此,她转头欲要问二哥。
不想这一回头才发现,刚才还坐在旁边的几个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消失不见了。
看着桌上的几个空杯子,陈弄墨茫然的眨了眨眼,又看向喝茶消食的宗爸爸。
陈宗眼底爬上笑容,抬手收了几个杯子的同时指了指右边。
陈弄墨顺着瞧过去,果然见到活泼的三哥正在厨房那里冲着自己大力招手。
虽然依旧不清楚是什么个情况,但见哥哥们这般反应,她便顺应本能抬脚就往厨房冲。
离开时,余光浅浅瞄到秋华妈妈领着一个身形圆润的婶子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哥哥们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往外瞧,陈弄墨也被影响的生出了几分玩心,好奇的跟着探出脑袋,嘀咕这位婶子是何方神圣。
曹留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按在妹妹的小脑袋上,将她往里扒拉,压着嗓子回:“秀梅婶子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人。”
陈弄墨与小山似的哥哥们挤在一起,显得格外娇小,她仰头,一脸恍然的看向二哥,小小声问:“是来给你介绍对象的?”
陈怀插嘴:“也有可能是大哥或者我。”
“三哥不是才17吗?”陈弄墨惊讶,这么早就相亲了?
关于这一点,曹留倒是很平静:“翻年老三也满18岁了,先相看,接触个一年半载再结婚,很正常。”
瞧瞧这话说的多理智:“所以...你们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躲起来的?”
看出小丫头眼底的幸灾乐祸,曹留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是因为不想找对象才躲起来的,秀梅嫂子太过热心,别说是我,若是瞧见你跟老四还有老五,也会拉着刨根究底,好过上两年给你们介绍对象。”
陈弄墨震惊的瞪大眼...恐怖至极!
这时老四陈君凑近妹妹耳边泄密:“二哥躲是因为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哦豁!
第10章
二哥有喜欢对象这事,立马就吸引了陈弄墨的全部注意力。
她不好一直盯着人瞧,只用余光偷偷瞄。
曹留...
再是八面玲珑,曹留也是少年人,黝黑的面皮慢慢烧上了红云,倒不是害羞,而是话题敏感。
尤其妹妹那若有似无飘过来的好奇眼神,尴尬的感觉就更甚了几分。
但小丫头小小一只,敲敲脑门就了不得了,太大声说话他都担心吓到人,于是心里头别扭的曹留将郁气冲着弟弟而去:“胡说八道什么?”
陈君缩了缩脖子,大手放在妹妹的肩膀上,将她挡在身前,不服气嘟囔:“上回我瞧见了,那个叫童秀秀的女知青给你送吃的了...”
他家是条件好,所以不愁吃穿,但是大多人家吃食还是很紧张的,年轻姑娘给小伙子送食物,还能因为什么?
虽然二哥没接受,但他瞧见二哥脸红了,他猜肯定是喜欢。
曹留瞪着将妹妹当盾牌用的老四,脸更黑了:“瞧瞧你那出息,你以为六妹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挡住你?”
说完这话,又板起表情:“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尤其背地里议论人家女孩子,不礼貌!”
闻言,本来还一脸不正经的陈君挠了挠头,端正认错:“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说了。”
陈弄墨看了眼二哥,有些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尊重女性这种思想,跟出生在哪个年代是没有关系的。
还有就是...他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个叫童秀秀的姑娘?
...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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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
袅袅茶香飘散,陈秀梅牛饮似的连连灌了几杯热茶,才觉得暖和了过来。
她一边脱厚袄子,一边好奇张望:“别给我冲糖水了,我喝茶就成...小子们呢?”
去柜子里抓了一盘子干果的曹秋华将盘子放在秀梅手边,挨着她坐了下来后,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知道跑哪里疯了,你咋这会儿过来?今天不回去?。”
陈秀梅也是山顺村的姑娘,算起来是跟曹秋华一起长大的老姐妹,只是后来嫁到了隔壁村,走动才慢慢少了起来,但两人的感情一直都不错。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也不扭捏客气,抓起一把花生,边剥边说明来意:“今个儿住我老娘家,过来还不是又有人托我来说媒?不是我说,你家的小子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翻年武闻都29岁了吧?也就是他条件好,不然都成老光棍了,还有老三也能相看了,你到底咋想的?再拖下去外头话就难听了。”
其实已经有风言疯语了,毕竟十里八村向老姐妹家这么好条件的太少。
嫉妒眼红下,可不就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比如待价而沽,想要找城里媳妇,看不上农村的。
又或者老大迟迟不结婚,肯定是前些年打仗时伤了子孙根啥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传言。
二十几年前,家里遭了殃后,曹秋华的性子就越来越淡,并不怎么喜欢串门子,再加上住的偏僻,也不会有人刻意到她耳边说三道四,还真不知道外头谣传了啥。
但曾经她‘守寡’的那些年,也算切身体会过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大抵能猜到一二。
想到这里,曹秋华面上本就不多的笑意更淡了几分:“管他们怎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离的远,我也只能在信里头催一催,关键还是看孩子们自己。”
孩子自己不着急,她急有什么用?
结婚还是要寻到正确的那个人才好。
就比如她跟陈德茂,懵懂年华因为父母之命走到一起,虽也过得不差,到底少了如胶似漆、情投意合。
后来他们各自遇到合适的人,才清楚差别在哪里。
也正因为自己走过弯路,才舍不得叫孩子们再走一遭。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不管谁来做媒,曹秋华都不会给儿子们做主的原因。
吃了一嘴花生的陈秀梅又端起茶杯灌了一杯茶,才咂摸两下嘴道:“我知道你,咱不给孩子们直接拍板,那样成什么人了?现在可是新社会,讲究个自由恋爱,但是做长辈的操心牵个线总没啥,合不合适的叫孩子们自己处去。”
曹秋华好奇:“还是相中了老大?”
陈秀梅摆手,圆盘子脸上满是得意:“不是,这次是曹留那小子。”
“哪家的?”
“我们村书记家的老闺女,跟你家老二一般大那个丫头,小姑娘长得挺俊,白白胖胖的,家里条件也好,除了被养的娇气了些,没旁的毛病,对了,还跟你家老二是高中同学吧?”
曹秋华点了点头:“那姑娘我有点印象,是老二同学。”附近孩子都结伴去县里读书,她瞧见过几回,是挺俊的。
见老姊妹有印象,陈秀梅来了精神,花生也不剥了,凑近几分问:“你觉得咋样?”
曹秋华无奈:“我觉得咋样有什么用?还是得看老二自己。”
“那曹留那小子呢?我问问。”
“急什么?你今个儿不是不回去吗?晚上孩子回来我问过了,明天再给你答复。”
闻言,急性子的陈秀梅只能压下心底的好奇,又闲扯了一会儿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瞧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才忙忙起身告辞。
曹秋华跟一直沉默坐在旁边听的陈宗起身送人。
媒人上门,再是自己人也不好埋汰,曹秋华还给人拎了些自己蒸的红豆糕。
陈秀梅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一把接过揣进怀里:“我可不跟你客气,想你这红豆糕想了多少日子了。”
曹秋华也笑:“明天还做呢,你下午来。”
陈秀梅:“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新来的娇客咧?我还没瞧见过呢,听春梅姐说,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
曹秋华面上的笑僵硬一瞬,知道老姐妹这是犯了老毛病,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聿聿还小。”
“哈哈...我就问问,习惯!习惯!”
与此同时,厨房内,听八卦听的正热闹的陈弄墨“嗖!”一下缩回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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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十六。
距离七一年的新年只剩4天。
从前对于过年早已失去热情的陈弄墨,好像又寻回了幼时的期待。
也因为久违的期许滋养了情绪,叫她恍惚觉得屋外的落雪,与风吹树梢的沙沙声,都诗情画意了起来。
她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头已然自动挪出了一块空地,等待新年掉落进来。
而将小姑娘眼底的晶亮,嘴角的笑意全都瞧在眼里的其他人,也被感染了般,纷纷揣着洋洋喜气往县城里出发。
今日有大集,家家户户都有人往城里去。
买卖皆有。
姿态不一。
唯一相似的,便是每张朴实的面容上全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陈弄墨他们一行人要出发去县城,并没有在镇上的集市逗留,与同行的村民挥别后便直奔汽车站。
不怨他们这般赶,每天上午去县城的车只有一班。
错过只能想别的办法,要么就是靠两条腿走过去,要么就是骑自行车。
不管哪一样,在这个零下近二十度的刺骨寒冷里,到底比不得汽车自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去的早有座位。
“哎?!”
一家人上了车,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空位还有大半。
对于这个时代道路的颠簸程度,不敢恭维的陈弄墨正想着喊家人往前头坐,耳边就听到了四哥惊疑的声音。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大家面色寻常的找座位坐下,只有四哥有些收不住眼睛,往最后面的一个姑娘身上瞧了几回。
是个微胖的漂亮姑娘,浑身透着健康的色泽,只是眼神不是很友善的瞪着身旁的二哥。
陈弄墨心中一动,突然就想起了前两天秀梅婶子给二哥说媒,却被二哥用不适合而拒绝的姑娘。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盯着人看,刚要转身眼前就是一黑。
曹留无奈的伸出大手捂住妹妹的眼睛,不想小丫头脸太小,直接将她的整张脸都盖了个严严实实。
陈弄墨...?
曹留憋笑,轻咳两声将人拽到身边坐好才轻斥:“乱看什么?坐好!”
陈弄墨...
第11章
陈弄墨本来还想跟二哥好奇几句,后面那位叫刘圆圆的高中同学。
但等汽车启动,再大的好奇心,也被寒风给掩埋了。
中巴车不知残喘了多少年,启动后寒风便熟练的顺着边角缝隙中吹了进来。
从镇上去县城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陈弄墨全程都将脸埋在围巾里。
一开始是因为冷,后来一路上客,人多了倒是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