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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于则祺没有当真,只以为她又在说些精灵古怪的玩笑话,只无奈摇了摇头。
“那位岂是你缠,他就上套的?”
“普天之下能让那位松口之人,唯有阁老了。
你啊,定是仗着阁老偏爱,求去了阁老身前,由阁老施压,那位才不得不就范的!”
其实就是缠来的。
可于则祺他不相信,所以阮珑玲也只笑笑,并未再解释太多。
二人踏过绿草如茵的庭院,穿过回廊,行至了棋珍阁的书房附近,还隔有远远一段距离……
一阵穿廊风刮过,顺带来了男人清冷淡然的教书声。
阮珑玲顺着声音抬眸望去……
雕梁秀柱的甬长回廊尽头,宽敞明亮的书房门窗大开,一个着了天青色常服的男人,单手执了书卷,正在案桌后踱步……
他原就生了副龙章凤姿的好相貌,只是平时少言寡语,有些威严不可亲近。
此时正专心授学,或因沾染了书卷气,那股子锐气褪去了不少,反而显出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佳公子的气质来……
那眉,那眼,那身姿,那风采……竟让她一时舍不得挪眼。
甚至连说话的语调声都温和了不少!
男人此时正在给阮成峰批阅文章。
要知道阁老在讲学中布置的课题,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需要学子们由多个纬度去思量权衡,所以有些年纪尚轻、阅历尚浅的学子,写起文章来,难免考虑
不周,有失偏颇。
男人却能一针见血点出文章中的不足之处,由表及里,说得头头是道。
将一个话题由浅至深,延展到民生民意、风土人情、朝堂政事、历史人文、社会发展……多维度深度解读,令人叹为观止!
品貌非凡,才华斐然!
不愧是她阮珑玲看中的男人!
她真真是捡到宝了……
“三姐!则祺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半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
正在她发愣咂舌的时候,书房中的二人已经授学完毕,阮成峰收拾好书囊准备离开,一扭头便望见了伫立在廊中的阮珑玲与于则祺。
方才接受了高人的指点,此时阮成峰满脑子都是课上的内容。他还有些似懂非懂,似通非通,亟待有人帮他梳理一番……
“则祺哥哥,我还有几点要点未领悟透彻,能不能拜托你帮我再理顺一番?”
“有何不可?”
未来妻弟的忙,于则祺自然乐意帮,二人匆匆离去……
冗长曲折的廊道中,容貌登对的男女,各自站在左右两端,中间仿佛隔山隔海,彼此两个世界。
此时,站在长廊尽头的女人,提起裙摆奋力朝男人跑了过来,带着万军不可挡的气势,仿佛有冲破枷锁的魄力!
所过之处,廊旁的花枝颤动,绿叶纷飞,惊起一阵悸动。
“王公子!你方才的课讲得太好了!”
阮珑玲跑停至男人身前,粉嫩的面颊因奔跑而变得愈发红润,微微仰头望着男人,眉眼弯弯笑着夸赞道。
李渚霖眸中闪过丝异样的光彩,又迅速平息。
他垂下眼眸看她,将指节间那枚扳指微转了转,冷声道,
“阮东家,你好似……不该出现在此处。”
这男人面冷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是!她记得他说过……
指点成峰学问的前提,是让她莫要再上前纠缠叨扰。
“王公子何至于这般凶?我又不是有意上门叨扰,只是来专门来给成峰送书册的罢了……”
阮珑玲显了显手中的书册,瘪着嘴弱声解释了一番。
然后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眸中顷刻噙出些泪来,带着七分无可奈何三分怨念道,
“王公子何至于如此避我如蛇蝎?莫非我就这般惹人厌么?
是了,现在外头人人都笑话我,道我性格强势,脾气怪异,既不温柔又不体贴,所以才被当朝探花退了婚……
还传言只要有男子碰上我,便会惹得一身霉运。
所以王公子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才对我如此敬而远之,是么?”
三番五次被如此冷待,饶是阮珑玲有颗强大的心脏,不禁也觉得有些刺痛。
说不清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装的,她道着这些自怨自艾的话语,越说越哽咽,眼眶中的泪水亦积越多……
她泪眼汪汪朝男人望去,只见他望过来的眸光微凉,紧紧抿着唇部,并不发一言。
阮珑玲愈发觉得丧气!
她一热,他便冷。
她一进,他便退。
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却没有得到过一丝回应,甚至他如此严防死守,二人到了根本无法正常相处的地步……
这个男人,她是不是压根就攻略不下来?
她不禁怀疑起来,这样下去还能成功去父留子么?
阮珑玲心一横,就要佯装转身离去!
“罢罢罢,若王公子真当我是个灾星,我走便是……”
谁知就在转身的瞬间!
站在阶上那个男人张嘴说话了。
“我并非刻意避你。”
李渚霖只觉得她眼中的那片晶莹甚为碍眼,眉头紧蹙,飞快地旋转着指间的扳指。
“我只是……不习惯。”
?
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这人怎么不将话说清楚?
可他这番不温不火、语焉不详的解释,到底让阮珑玲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他不那么排斥她,哪怕对她生出一丝怜惜……
她都有把握,能一点点凿开他的心门!
“想来王公子是没见过如我这般混不吝的闺阁女子,所以才不习惯的吧?
我出生商户,自小走街串巷,所以才格外不拘小节些…倒让ʲˢᴳ王公子笑话了…”
阮珑玲“嗨”了一声,将眼泪尽数逼了回去,又恢复了那张生机无限的笑脸,
“你瞧咱们相交这么久了,却依旧还是王公子王公子得叫着,委实是生分得很……”
“王公子若是愿意,今后可随于兄唤我一声玲珑,如此也显得亲近些。”
既然他态度松动,那便要乘胜追击!
“那我该如何唤你合适呢?”
“王兄?”
“楚麟兄?”
阮珑玲掀起乌羽般的眼睫,快速望了他一眼,语调微颤,语音拉长黏腻道,
“亦或是……楚麟哥哥?”
女儿前进的一小步,是舍父求子的一大步!
节奏会有序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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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楚麟……哥哥?
这四个字落入耳中的瞬间,男人快速拨动扳指的指尖瞬停,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愈发幽深。
哥哥?
二人年岁有些距离,按照辈分,他确担得起这一声称呼……
可在李氏族中,无论亲疏远近,那些晚辈侄子们在他面前常常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连大气都不敢出,被觑两眼都会手脚发颤,多尊称他为“兄长”,“
阿兄”,还从未有人敢这般亲昵地叫过他……
“这些称呼里头,公子觉得哪个合适?”
她还在追问。
空气静默几息之后。
才听见阶上的男人低声淡漠回应了句,
“随意。”
“那便叫楚麟哥哥好了!显得亲近不见外!”
先是楚麟哥哥,再是情哥哥!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攻城略地!
阮珑玲方才那一丝沮丧瞬间烟消云散,立马又变得斗志昂扬!
“楚麟哥哥,你虽未答应收成峰为弟子,可日日这般费心辅导,委实对我们阮家是有恩的。
拜师茶楚麟哥哥可以不接,那不知可否赏脸用一顿酬谢宴?否则咱们阮家受你如此恩惠,实在是于心难安。”
她甜笑着一口一个楚麟哥哥,没有丝毫扭捏,叫得极其顺畅,仿佛早已在心中练习过千百遍。
如此反倒让李渚霖心中觉得愈发怪异。
她分明是那般张牙舞爪、骄纵任性之人,连扇当朝探花两个巴掌,将负心人整得声名狼藉……
没道理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忽然转了性子,变得娇媚乖巧了起来。
且她分明视财如命,可这几次碰见,她竟再未提过一个钱字??
李渚霖不得不承认。
他作为当朝首辅,掌握着祁朝生杀大权之人,此时竟然会为了个小小商女而产生情绪波动?
这种感觉极其怪异,甚至让他从心底生出些羞耻来……
“谢宴就不必了。”
李渚霖蹙着眉尖拒绝之后,又实在怕她再整出些其他幺蛾子来,干脆扭过身去,冷言道,
“你若实在想谢,多熬几盅汤来便是。”
!
这次来星辉阁真真是来对了!
他不仅不再躲着她,反而会主动找她要汤喝了!
阮珑玲眸光一亮,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嗳!那我现在就去小厨房,亲自下厨去给楚麟哥哥熬汤!
今天先给熬个最拿手的人参枸杞鸡汤,明天再熬莲子老鸭汤……每日都变着花样端来,直到让楚麟哥哥喝开心、喝满意为止!”
想要抓住男人的身,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
去父留子,指日可待!
阮珑玲心情大好,兴冲冲转身离开,步履轻快朝长廊的尽头走去,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回廊的转角之处。
子时三刻,月明星稀。
如雪的月光顺着高阔的屋檐洒入,落在窗前一身银衣的男子身上,将他身周晕了辉光,犹如高悬在夜空的银河熠熠发亮。
男子静立了许久后,才缓缓转身,将眸光落在屋中那张小叶紫檀木雕花的木桌上。
枣红色的桌面上静置着三物。
一块阮家商行的木令,上头刻着编号十六。
一片雪白的巾帕。
一个金漆雕花,装着羹汤的食盒。
瞧见这几样物件的瞬间,脑中霎时浮现出那个笑脸盈盈,娇声软语,活色生香,却又贪婪狡诈的市侩商女。
男人微蹙了蹙眉尖,迅速将眸光收回。
似是为了提醒自己些什么,他又快速转了转指间那枚绿扳指。那是先帝临终前,将江山社稷一同托付到他手中的重物。
“云风,派人去禀告老师一声,就说我这几日抄经书略有所得,准备去扬州郊外无相寺的静休三日。”
“是。”
庭院中最偏僻幽深的角落,快步踏出来个黑色的影子,应了一身之后,扭身朝高耸的院墙跃去。
翌日。
辰时三刻,一辆马车缓缓由天下楼驶出,朝扬州东南面的相国寺绝尘而去。
或许是天下楼可供驱使的家常车架,并不如京城中王侯将相乘坐的辇架舒适……
致使坐在车架上的男人,思绪有些许纷乱。
李渚霖委实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个商女,竟让他心中掀起微微波澜,生出些想要独处几日、清理杂念的想法。
这与一个临阵脱逃,丢盔弃甲的败将有何两样?
或就是她太过热情,致使他迷了几分心窍罢了。
无妨。
他静心三日之后,定能应对自如。
车架不知驶了多久,只听得车帘外传来“吁”得一声,疾驰的车架骤停,使得男人的身形朝前微微倾斜。
动物的感知总是最为敏锐的。
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暴躁地打着马鼾声,铁蹄慌乱触地,任车夫如何驱赶,都不愿再朝前一步。
窗前的帷幔被风吹得纷飞翻腾…
只见车架已驶入一片原野之上,放眼望去是不见边际的芦苇荡。
阵风刮过,芦苇荡朝后微微倾斜,隐现出身着甲胄、面目凶残的张张面庞来,还传来一片冰刃相撞、金石相触之声,与有序急促靠近的脚步声……
杀气毕现!
云风警觉,立即驱马行至车窗外,朝内低声禀告了一声,
“回大人,芦苇荡中,藏了约莫有两千余人……”
烟霏阁。
那个一大早送出去装着汤羹的食盒,又被退了回来。
“回小姐的话,据星辉阁传话的下人来回禀说,王公子一大早就启程去了无相寺,好似要三日后才能回来。”
啥?
这世上竟有人放着周阁老的讲坛不听,去无相寺参佛?
还一去就是三日?
王楚麟莫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是故意在躲着她的吧?
不行!
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此时就应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他!绝不能让他轻巧逃脱了去!
否则等他三日以后再回来,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他既然逃,那她就追!
王楚麟绝对插翅难飞!
“来人!备马套车!收拾行装!”
算算时辰,王楚麟并未出发多久,若是快马加鞭,定是能追赶上的!
不过三炷香的时间,阮珑玲就整装待发,坐在了出城的马车上。
原以为会很顺利,毕竟由扬州城到相国寺的路面宽敞广阔,哪怕是年节时,香客再多,这条路上也不从不会拥堵。
可今日倒是奇了怪了,车架一路向东南方疾驰了大半个时辰后,前方竟不巧设了木障。
巨大的木桩杵在路中间,对外凸着尖锐的木刺,道路两旁还有配了刀剑的官差把守,竟是要一一查验车辆。
俨然已经排了七八辆马车……
阮珑玲等得心焦,掀开窗前的帷幔,不断伸长了脖子朝前眺望,嘴中喃喃念叨着,
“楚麟哥哥,你等等我,千万莫要走远啊……”
话音刚落。
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由右侧的车窗中翻腾而入,径直闯入了车内!
“啊!”
阮珑玲霎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轻呼出声!
男人立即上前,伸出手掌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阮珑玲定睛一瞧,这才认出了眼前眉眼凌厉、煞气十足的男人,就是她穷追不舍,欲去父留子的对象,王楚麟!
血。
王楚麟的衣角袖间全是血。
黑红色的液体,浸染在银白的衣料上,显得异常打眼。
他发髻微微散落,衣襟也有被刀剑划过的痕迹,指尖还紧握了把寒光凛冽的长剑,身周都散发着腾腾的杀气,仿若踏着狱火而来的罗刹!
他眸光凛凛,戒备且警示地示意她:莫要出声。
若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定会被眼前这幕吓得晕厥过去。
可阮珑玲不是个未经过风浪的寻常女子,甚至以往走南闯北压货时,她也有被强盗山匪抢劫过…
所以她几乎第一时间确定,外头那些官差路障,说不定就是为了抓王楚鳞而设的。
可她百分之百确定,王楚麟是好人。
他更是她千挑万选相中的孩子他ʲˢᴳ爹。
无论外头的人为何要抓他,为了她舍父求子的宏图伟业,她都必须帮他!
阮珑玲迅速恢复冷静,眸光定定瞧着他,然后伸手,握住了他还沾着血迹的冰冷掌心。
她眸光坚定,带着仿佛能抚平一切忐忑不安的语气,轻柔低声道,
“楚麟哥哥,有我,莫怕。”
此言一出。
男人的瞳仁迅速缩紧,眸光震动,身上那股子杀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电光火石间……
阮珑玲将身上桃红色的大氅褪了下来,罩在了男子扎眼的银白色衣装之上,然后又掰开他的指尖,将那柄锋利的长剑取出,踢到了车架后座的横椅后……
她迅速做完了这一切。
此时,车外检验车辆官差的脚步声,也越离越近……
阮珑玲心跳如鼓,惊慌失措之下,干脆心一横,拉扯过王楚麟坐在了车架的主座上。
然后直接面对面,胯|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男人任她所为,只不过眸光愈发幽深发亮,他语意深长,
“玲珑娘子,你可清楚知道,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阮珑玲将垂落在身后,海藻瀑布般的浓密秀发拢至身前,又将身上轻薄的外衫扯落,露出如凝脂般的娇嫩的肩头,与半面雪白的玉背……
她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自然知道……”
她附身凑近,在他耳边气若幽兰,蛊惑着柔声道了一句,
“楚麟哥哥,我在勾引你……”
第23章
平日里, 阮珑玲就算再娇蛮任性,可作为商户,她向来清楚自己的斤两, 从来都不敢去触官府的霉头。
年节假休时, 更是在官衙中多番打点, 无论是炭敬还是冰敬……就从未少孝敬过。
若是平日里碰上官府捉拿要犯,她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热闹都不敢去凑。
可这人是王楚麟!
既然已经选中了他, 认定了他, 阮珑玲的心意就绝不会再转圜!
当然,阮珑玲精于算计。
在这世界上,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就算是再想舍父求子,再想要个孩子,也决不可能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半月的男人,把自己的性命、把整个阮家搭进去……
所以在瞬息之间,阮珑玲就在心底盘算过了……
虽然不知王楚麟究竟犯了何事,才会招至这样的血光之灾。
可他到底是周阁老的得意门生!他若出事, 周阁老绝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饶是她帮错了他,周阁老也定会护着她脱去干系。
商人重利。
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阮珑玲权衡利弊之后, 才道出了那句……
“楚麟哥哥,我在勾引你……”
阮珑玲胯|坐在他膝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 二人呼吸交缠,靠得极近。
她凝望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 俊朗无双的面庞, 深呼吸一口, 将心中的羞怯全都抛诸脑后……
对着那两片薄唇, 俯身亲了上去!
希望她不会赌错!
宽阔的碎石路上,木桩路障前。
几个身形魁梧、凶神恶煞的官差,一一拦住通行的车架,抽出腰间寒光凛凛的大刀,挑开各个车架的帷幔个个查验。
“哐哐哐!”
官差大力拍打着车橼,随之而起的,还有恶声恶气破不耐烦的声音,
“里头的老实些!若想通行,将车帘捞起让我们查验一番!”
“若是谁胆敢包藏贼人,人头落地!”
车架依次通过,终于,那块挂着“阮”字木牌的车架,缓缓行至了木桩前,车夫“吁“得一声拉紧缰绳,马蹄顿停。
这些官差们已经连寻了一个多时辰,皆无所获,心中生出些不耐烦。
一个刀疤脸的官差百无聊赖行上前去,干脆连车架都懒得上了,只立身在侧,抽出散发着寒光的刀尖来,将帷幔挑起,探头往里头望去……
一阵幽香率先由车内传出来,馥郁芳香,沁人心脾。
随着帷幔的缝隙越来越大,内里极其香|艳的景象逐渐显露人前。
车内有对野鸳鸯!
坐在男人膝盖上的女人身形玲|珑有|致,衣裳半解,显出了小片赛雪的玉背,背脊中间微微凹陷,青丝围绕在身周,清瘦间显得尤其曼妙动人……
她似是片刻都等不及,极其热烈主动贴近的同时,甚至还拉过男人原本紧抓着椅板的手掌,按落在她的袅袅柳腰之上!
这画面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刀疤脸一时竟看呆了!
只瞪大了眼睛,哪儿顾得上去看被女人身形遮挡的男人?
此时女人似是听见动静,动作停了下来,微微扭头,露出了半张美艳无双的面庞。
她面色殷红,呼吸急促,语带不满妩媚娇嗔了一声,
“官爷看够了没有?可要再上来查查?”
此柔媚无双的话语,直直让刀疤脸半个身子都酥了。若不是还有要事,上峰逼得紧,刀疤脸恨不得将这女子夺了来!
此时阿杏适时走上前来,递上个分量不小的香囊,赔笑道,“我家老爷与夫人分别半载,方才重逢,倒让官爷见笑了。”
刀疤脸被塞了红包,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眸光,撤回刀刃,将车前的帷幔复又垂落放了下来。
他邪火难消,只得不耐地扯了扯衣领,心气极为不顺,直接摆了摆手,恶声恶气道了句,
“罢罢罢!快滚滚滚!”
锋利的木桩路障被挪开,穿着甲胄的兵士依次朝两侧退去,将道路让了出来,车架缓缓通行而过。
眼睁睁瞧着那车架越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刀疤脸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他不禁抬手嗅了嗅指尖ʲˢᴳ,狠狠回味了着女子遗留的馥郁幽香……
此时,远处的同僚高喊了一声,
“你们可有发现什么蹊跷?!瞧!此处地面上有血!”
刀疤脸似有顿悟,猛然抬头,后知后觉朝那辆已经疾驰不见,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架望去!
春日的暖阳,顺着翻腾纷飞的垂幔洒落……
不甚宽敞的车架内,皆是旖旎风光。
女人上身的外衫已褪尽掉落,露出了内里胭粉色的肚兜,大片晶莹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捧着男人俊朗的面容,亲吻着……极尽热情主动,如同一团
炙热的火焰……
呼吸凌乱,急促,焦躁,无端。
心跳如鼓,却又仿佛落不到实处。
阮珑玲自觉已经做到极致了,可男人却并未如愿顺着她的心意走。
他好似雪山上千年难消的寒冰!
任她如何诱|惑,他自岿然不动!
落在她腰间的掌心,力道正正好好仅是让她不至于滑落跌下,且并未对她有任何回应。
若实在说有,不过就是身躯僵硬了些,呼吸比平日里短促了些。
她使尽浑身解数,轻|吮慢|舔,妄想要撬开他的舌|腔,却终究无果……
“阮东家,危机已除。”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微微偏了偏头,将她贴上来的娇躯微微推开,粗喘了口气,声音低哑,似在尽力克制什么。
阮珑玲不死心!
她偏要知道王楚麟究竟是怎么想她的!
他明明不排斥她,为何还要如此敬而远之?
今日定要探究到底!
若她如此这般,他还能无动于衷,她便彻底死心,另选他人!
阮珑玲歪头至他眼前,乌羽般的眼睫微颤,眸光潋滟,似波光荡漾,
“楚麟哥哥,饶是危机已除……可我还是想要与你交吻……”
说罢,她继续附身轻贴在他的面庞上,一点一点将唇角蹭到他的唇边。
心脏猛然漏跳一拍!
温香软玉贴近,李渚霖的防线险些彻底崩溃,可终究在最后时刻恢复了一丝神识。
“放肆…不知羞耻……”
此话极重,可他说得却没什么威慑力,语气一点都不强硬,更像是低语呢喃,仿若情话!
是了。
他是世家子弟,读的是圣贤书,不知风月,将女子名节看得极重……
此情此景之下,他竟还能想到修身立德,倒也可爱!
瞧他殷红的耳尖,与红透的脖颈,想也知道他并非全无反应。
阮珑玲轻笑一声,殷红的唇部触了触他的耳廓,语带魅|惑,犹若魔鬼低语道,
“那我这般放肆的模样,楚麟哥哥可喜欢?”
耳廓传来一阵酥麻,而后不可抑止地蔓延至全身!李渚霖喉头一动,握在她腰间的掌心不禁重按了按。
妖女!
惑人心神!
眼前这个商女,根本就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只拿他当做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书生来勾|引挑|逗。
可他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这个商女,是李渚霖平生见过的世上最自在、最悠然自得、最肆意洒脱的女子!
就如同开在悬崖边,迎着呼啸寒风,依旧能肆意绽放的姝丽奇花!
李渚霖原是不想染指分毫的。
分明推开过她无数次。
分明给过她许多机会。
她为何偏偏这样不识趣?这样想不开?还要贴上来如此乱他心神?
若是做了他的女人,她还能这般生机无限?还能活得这般自在么?
罢了。
他何须为一个爱招惹是非的商女考虑这么多?
既然避无可避,那何须再避?
一个身份微贱的商女而已,要了,便要了。
这些残念在脑中一一闪过,就像被淤泥拥堵的河道乍然疏通,李渚霖乍然觉得通身都舒畅了不少。
他眸底翻腾的火焰再也压抑不住,掌心蓄力,将她柔软的腰肢朝前推进了些,让她真真切切感感受到他方才的反应。
然后伸手,轻掐住了她的下颚,带着居高临下的冷傲,语调嘶哑道,
“阮珑玲,我如你所愿,只希望你今后莫要后悔。”
她面色殷红,眼睫轻颤,眸光透着迷离,两片殷红的唇瓣上,还透着微微的湿润,极其诱人……
李渚霖望之心空,指尖穿过万千青丝,将她精致小巧的后头颅霸道按下,直直贴了上去!
“唔!”
男人前后反差之巨大,着实有些出乎了阮珑玲的想象。
他的回应霸道、野蛮……全然没有一丝温情缱绻可言,举止中甚至带着一丝暴虐!仿佛一头红了眼的野兽!
二人抱在一起,很快就从座上滚落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嘤咛声……
此时!
男人只感到一道强烈的杀意,由车架后方扑面而来!
他反应迅速,立即抓起车座下沾了血的佩剑,挑起了那件薄氅,将怀中衣衫已凌乱的女子遮盖住!
“哐啷!”一声!
下个瞬间,马匹传来阵悠长的嘶吼声,原本正在疾驰的车架在猝不及防间顿停了下来,头顶用来遮风避雨的车盖,被一股巨力冲撞开来,四分五裂!
方才缠绕在一起的二人,因没了遮挡,全然显露在了人前!
阮珑玲因为惯性往前倾倒,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懵然抬头,望见身周的景象后,那股因为得到了王楚麟回应的兴奋全然消失不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