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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大刀一挥,刃尖直直对着车架上的李渚霖,高喝一声!
“能擒获此男人魁首者,赏万金!赐疆域!封伯侯!”
此话音一落,满山谷的枭小皆振臂应和!
“杀!”
“杀!”
“杀!”
…………
个个杀气腾腾,饥鹰饿虎般朝车架上的男人望去!
阮珑玲饶是有些见识,也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霎时间被吓得浑身瘫软,紧紧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氅战栗不止。
!!!
不甘心!
她和王楚麟好不容易才有些进展,莫非今日就要双双血溅当场了么?!
漫山遍野的黑衣人挥着刀,由四面八方朝车架涌上!刀剑齐齐挥来,李渚霖脸上却丝毫没有慌乱,只眸光一沉,挥着软剑腾空而起,身周黑衣人只觉脖颈处
传来一阵刺痛,鲜血喷涌而出,然后才僵直着身躯倒下……
那个银衣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异常显眼。
他武艺高强,有条不紊地使出剑招,在狭窄的车架上跳跃翻飞,手腕间挥出道道残影,仅以一人之力,竟生生逼得数十黑衣人不得近身!
为首的黑衣人眸光一沉,下令道,“上下齐攻!一起上!!”
黑衣人们不要命前仆后继涌来,却又迅速身首异处……以车架为半径的范围内,赤黄色的地面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阮珑玲蜷缩在车架座椅下瑟瑟发抖的同时,却也不忘一直探头望着外面的情况……
双方僵持了一阵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个银灰色的身影,体力逐渐开始不支,挥着软剑的手微微慢了下来,呼气声越来越长……
可黑衣人却仿佛杀不尽般,继续一个接一个往前涌!
“他快要撑不住了!攻他下盘!击他要害!”
李渚霖躲闪过了一轮又一轮攻击,终究露出了一个破绽。
此时,一把尖刀直直朝他的下盘敏感处直直劈去!
!!
不行!
那处不行!
可以砍他脚,剁他手,劈他背,毁他容!
就是那处不可以!
若是那处不行了,她还怎么和他生孩子?!
退一万步讲,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若是受了重伤,她也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此处!
阮珑玲想也不想,直接朝那破绽处扑了过去,想也不想张开双臂挡在了他身前!
李渚霖才挥刀砍杀了个跳上车架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却已是来不及……
他眼睁睁瞧着把柄闪着寒光的刀刃,朝她的背部凌厉劈下,饶是他出招回护,刀刃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劈落在了她左侧的手臂上,瞬间划出了道约莫五寸长
的伤口……
男人见状,双眼充血,立即结果了伤她之人,然后俯身上前,伸出手臂搀她即将滑落的身躯。
女人发髻纷乱,身上的薄氅已被血染成了红色,眉眼面颊上被溅染上了滴滴鲜血……
她眸中有万分惶恐不安,却又带着微微庆幸,显露出些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她指尖泛白,攥紧着他垂落的衣摆,
“楚麟哥哥,你莫要出事儿……”
阮珑玲:可以砍他脚,剁他手,劈他背,毁他容!为何偏偏是那处?why?我要个孩子容易么?
李渚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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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眼前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似云似雾遮盖住了视线,在这朦胧不清中,阮珑玲只觉得裙摆处被微微拉扯……
她低头, 发现手中正牵着个约莫膝盖高的稚童, 生得极其萌巧可爱, 尚在垂髫之年,眉眼清清亮亮, 正张开了小手朝向迷雾深处, 疑惑仰头望她,
“娘亲,他是爹爹么……”
阮珑玲顿然抬头,只见迷雾中隐现出个高拔挺阔的男人身影来,光只在那儿站着,都显得清晖灼耀,贵气无双……
正在男人缓缓转身,她就要看清楚他面目的瞬间,一道强烈的光束打在她的眸上, 下意识得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
正在混沌间,耳旁传来阿杏心急如焚的呼声。
阮珑玲迷迷瞪瞪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张樟木架子床上, 床周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经卷,透过床位灰褐色的麻质垂幔,还能望见座两尺高的佛像…
?
她只记得与王楚麟被团团围困在车架之上, 危难之际她飞身上前替他挡刀,后来两眼一黑, 晕在了男人怀中…
意识恢复之后, 阮珑玲甚至都顾不上问此时此刻正身处何处, 心急如焚问道,
“王楚麟呢?他怎么样?还活着么?”
“小姐放心,王公子没事。”
阿杏是个机灵的,当时缩避在车架下,所以躲过了一劫。她先是回答了阮珑玲的担忧,然后又将援军如何到来,黑衣人如何被尽数擒获的,细细讲给她听…
说罢,阿杏瞧着静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的阮珑玲,心疼得直掉眼泪。
“小姐向来独清独醒,怎得碰上王公子就理智尽失了?您饶是再一片痴心,再用情至深,再喜欢他,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啊!”
“相国寺的医僧说了,那贼人的招数刁钻毒辣,好在王公子出招化解了大半,所以万幸小姐的伤口只堪堪伤及皮肉,否则早已被劈做两半了!”
。。。
一片痴心?
用情至深?
所以在旁人眼中,她阮珑玲现在已经活脱脱变成了个为了男人,就飞蛾扑火,要死要活的痴情女子了?
这误会委实大了。
她是那般耽于情爱,头脑昏聩之人么?
苍天可见!
她只不过是想要个孩子罢了!
不过给旁人造成这样的错觉也好。
正好可以掩盖她的舍父求子的真实意图,免得再去多费唇舌解释。
阮珑玲抿了抿略微干涸苍白的唇,算是默认了阿杏的说法,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副万般不由人的模样,柔声唏嘘道,
“我也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对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扑上去挡刀那一刻,什么安危、什么性命仿佛都不重要了。
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世上不能没有他。”
……
这番“真情流露”的话语,原是说来应对阿杏的,可也尽数落入了佛舍门外,静立在大开的桃木窗橼旁,那个身长玉立的男子耳中。
他转了转指尖的扳指,眉头微蹙了蹙,淡漠的眸光骤紧,眼中的寒冰似有微微消解的之迹…
…
无相寺中,此时正是午课之际,远处传来僧人阵阵说念佛经的梵音,配合着随处可闻的佛香,随处可见的经文……格外洗涤心灵,使人觉得沉静。
在红尘人世间浑沌挣扎久了,忽然置于青灯古佛之下,骤然让人发热的头脑微微冷寂下来。
床榻旁,阿杏正在给受伤的阮珑玲换药,小心翼翼地将左臂上的白色纱布拆下,将伤口全都露出,然后啧啧称奇道,
“王公子给的究竟是什么神丹妙药?虽说小姐伤得不深,可到底也是刀伤,怎么抹上那药膏才仅仅半日,淤青红肿都消散了不少,瞧着都快要结痂了……”
那黑褐色的药膏,被盛在一个手掌大的通体碧绿玉盒当中,并没有什么难闻的中草药味,反而有股花香扑鼻的味道。
涂抹在患处,立即传来一阵清凉,并无什么痛感。
阮珑玲心中好奇,取过那玉盒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在玉盒底部,刻有“生肌膏”三个小字。
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能令白骨生肉的生肌膏!
这可是大内皇宫的御用之物!专供宫中的贵人使用!不仅可以用来疗伤,还能祛疤增容,实乃世上不可多得的神丹妙药!
此物甚为贵重,根本就不可能流传到民间来!
王楚麟不过就是个寻常商户子弟,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阮珑玲脑中又想起当时被层层围追堵截时,黑衣人首领的那句话语,“能擒获此男人魁首者,赏万金!赐疆域!封伯侯!”
?
一个寻常商户子弟,饶是有些才华,怎会被人如此追杀?不惜许下万金、疆域、伯侯此等代价?
王楚麟……莫非另有身份?
可户籍单是绝不会骗人的!
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他就是个商户,官府的拓印都清晰存在,岂能弄虚作假?
可万一呢?
万一他不是商户呢?而是官户呢?又或者他本来就在朝为官,因职务之便才特来向周阁老讨教的呢?
以王楚麟的才智,若他真的在朝为官,定是个有权有势的厚禄高官!
可她之前挑选去父留子对象时,之所以刻意排除掉那些侯爵伯爵家的公子,就是因为知晓高门大户极其看重子嗣,若当真父留子成功,难免有一日会东窗事
发,那些男人仗着权势来抢夺血脉!
莫非是她从一开始就挑错了人?
大错特错了?!
……这些念头一一掠过,令阮珑玲生出万千忧思出来,在脑中生出一团乱麻,无论怎么理都理不顺。
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阮珑玲顺着声响望去,只见在门外踏来个身形高阔的男人,一身藏蓝衣装,仿若春日的万里晴空。
阮珑玲先暂且按下了心中的万千忐忑,无端猜忌,从榻上挣扎着就要起身,
“楚麟哥哥……”
“好生躺着。”
对比起之前的冷言冷语,男人语调虽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可也已经平缓了不少。
李渚霖撩袍坐定在塌前的绣凳上,俯身抬手朝她胸前的衣襟探去,欲要挑起遮盖着的薄衫,查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可指尖才将将抬起,还未触碰到衣裳,女人竟微微朝后缩了缩,似是有些娇怯……
她这反应,倒让李渚霖觉得有些意外,唇角微微勾了勾,
“马车上的胆子哪儿去了?此时才害羞,不觉得迟了么?”
。
之前大胆,是因为认准了你是孩子的爹!
现在你被人追杀,身份成疑,随手便能掏出大内御用的药膏……谁知道你是人是鬼?什么身份?
自然就生了几分戒备!
男人是全然不知晓阮珑玲这些心路历程的,指尖捻住她遮盖患处的薄衫轻轻一掀,半边雪白的肩头与受了伤的手臂,全然显露在了眼前。
她生了一幅极好的骨架,脖颈修长,肩架圆润,手臂纤长过胯,肌肤更是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莹润。
李渚霖余光掠过,最后将眸光落在了她的伤口上,仔细查看过一番以后,道了一句,
“恢复得不错,好好擦药,约莫再过两日,便能恢复如常了。”
既然说到此处。
阮珑玲抿了抿唇,将心中万千的疑问中的一个,弱声道了一个出来,
“这生肌膏如此金贵,楚麟哥哥定是花了许多功夫才寻来的。
若是都用在玲珑身上,万一再遇上昨日那样的危险,没有了可怎么办?”
李渚霖抬眼望了她一眼,又将那薄衫盖了回去。
他这才察觉到,昨日那场追杀,或让女人对他的身份生了疑心,她又不敢直接问,只能借由着药膏来旁敲侧击试探……
直接将身份据实相告么?
不。
能作为王楚麟,一个普通商户家的书生,而得到一个锱铢必较市侩商女的钟情付出,这是首辅李渚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或许是太过有趣,太过新奇,太过新鲜……
李渚霖并不想要结束这场游戏。
“我一介书生,岂会天天被人追杀?”
“昨日那般,是因为之前吴王不晓得在哪儿听说我才学斐然,欲要招揽我做他幕僚,为他筹谋,意欲造反。
我本就与于兄一样,无意入仕,更莫说要参与此等谋逆大事了,自然是断口拒绝。吴王心中不忿,所以这才派人追杀至扬州。
老师现已传信回京城,将吴王党羽尽数铲除了。”
“至于这药膏,你放心用。此物虽然贵重,我手中缺也还积攒了好几罐,都是老师逢年过节时,心情好赠给我的。”
这是二人认识半月以来,阮珑玲听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她凝神仔细分辨着他的神情,只见着实是一脸诚然,并未窥出半分心虚作假……
当下就信了六分。
再联想到之前于则祺形容他淡泊名利,好似无意致仕,便又添了两分,信了八分!
阮珑玲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为了王楚麟,踩ʲˢᴳ了多少钉子?碰了多少壁?甚至放下阮家商行的一切俗务,追他追出了扬州城,手臂还受了伤!
可无论她付出了多少,无论沉没成本再高……
若王楚麟当真是官身,她也要痛定思痛,及时抽身,幡然回头的!
万幸!
万幸他当真是个寻常的商户子弟!
万幸她的一切心血都没有付诸东流!
方才心中的疑虑与担忧瞬间消散,阮珑玲望向男人的眸光又重新炙热了起来!
而且或是因为昨日共同历经了患难,他的态度不再冷漠,不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说了这么多话与她解释!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信号啊!
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就差临门一脚了!其实分明!分明那日在马车上……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偏偏被那群贼人坏了好事,还被刺伤了手臂需要修养两日。
好在因祸得福。
阮珑玲垂下眼睫,用余光瞥了瞥他的下盘,至少它没事!
他那日在马车上说过,会让她得偿所愿,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是水到渠成了。
她唇角向上微微一勾,眨了眨眼睛,柔声请求道,
“楚麟哥哥,我有些口干舌燥,你能帮我倒杯茶水么?”
自无不可。
李渚霖起身,帮她端了杯温热的茶水来…
可佛舍中的茶具不甚讲究,说是茶杯,其实连茶碟都没有,就是个宽口大碗,更莫要提汤勺了……
阮珑玲挣扎着要起身喝水,可又佯装行动不便轻轻跌落在了床榻上,李渚霖确实也从未这般照顾过人,茶碗在晃荡间,洒落了不少茶水……
“不如算了,还是让阿杏去厨房取个汤勺来吧……只是楚麟哥哥,玲珑着实渴得紧……”
她喉头似是干渴难耐地滚了滚,眸光漉漉望着他,垂下眼睫,似有万千委屈。
。
正是个磨人的妖精!
这是以喝水之名,行索吻之实。
罢了。
她是病人,若有何需求,自然也是该纵着些的。
李渚霖垂头将茶水饮尽,含于口中,然后对着她略微苍白的唇瓣,直直贴了上去……
李渚霖:逐渐抵挡不住。
今天本来是预计更6000的,可上一章锁了以后改了8遍,心态差点改崩掉,先浅浅更个短小章吧。
今后大概率日更3000。
尽我所能多更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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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张貌若潘安, 英朗无双的面容越凑越近……
他真的亲了上来!
阮珑玲的瞳孔微扩,紧而感受到唇瓣微微一凉,温热的茶水顺着喉腔滑落……
按理说助她喝水之后, 他的嘴唇该离开了吧?
并未, 他反而顺势而入, 在她的舌腔中攻城略地了起来。
比起在马车上的霸道蛮横,这个吻更绵密、悠长些, 仿佛带着好奇, 一丝丝一寸寸地探索着, 侵占着…
每当阮珑玲觉得快结束时,他又卷土重来,二人呼吸交缠间,她很快便抵挡不住,轻喘出声……
直到尝尽了滋味之后,他才彻底离开,然后在她红透了的耳尖,缓声问了一句,
“解渴了么?若没有,我再帮你?”
!
这哪儿是正人君子?!
分明就是衣冠禽兽!
空气终于窜入肺中, 阮珑玲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着实被亲得意乱情迷,只觉浑身发烫发热, 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此番索吻,原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王楚麟的心意罢了。
谁知浅浅一吻, 就能如此激荡人心?她已然觉得经受不住了!
“不…不必了……多, 多谢楚麟哥哥……”
分明是她先点的火, 火燃起来后, 她反而先怯了?
李渚霖低声闷笑了两声。
他俯身相望,见她乌羽般的眼睫微颤,迷离的眸光中,隐有逃避退缩之意,面色因羞怯变得潮红,直接蔓延到了脖颈……
是男女风月之事,都这般有趣么?
还是说,眼前这个刁钻狡猾的商女,格外不同些?
“不必客气。”
“救命之恩,理应涌泉相报。”
李渚霖心情大好,不禁抬手,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湿润,唇角上扬,意有所指低语了一句,
“玲珑娘子若还有…其他需要,但凡能用得上我,王某…定全力以赴。”
?!
其他需要?
什么其他需要?
哪方面的需要?
若她没理解错的话,是那方面的需要么?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她确实需要!
但这是可以说的么?
怎么才区区交吻了两次,眼前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高冷不可亲近的麒麟才子,好似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只当他是个只知埋首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淡泊名利的普通书生……可相处的时间越久,接触越多,才逐渐发现他人格的另一面。
王楚麟,好似并不是那般好拿捏之人。
阮珑玲瞪圆了眼睛,为他前后的转变而感到微微吃惊,只默默伸出指尖,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怯怯往上拉了拉。
李渚霖将她的反应看在其中,眉眼都舒展开来,眸光中带着隐隐笑意,
“你先好生休息,我先去研习老师布置的功课,晚上再来陪你用膳。”
“嗯,那玲珑等着楚麟哥哥。”
阮珑玲含羞带俏轻柔应了一声,目送他湛蓝色的身影,脚步轻快行出了佛舍。
直到全然听不见王楚麟的脚步声,阮珑玲才由心底涌现出股狂喜出来!
此事成了!
成了!
她舍父求子的计划,已然成功了大半!
滴水穿石,铁杵成针!
古人诚不欺我!
她的坚持不懈、契而不舍,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无论王楚麟是真心爱恋上了她,还是只仅仅贪图她的美色……他都不再排斥她,甚至愿意主动与她肌肤相亲!
方才那副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尽的模样……
阮珑玲很肯定,若不是顾忌她有伤在身,二人说不定就已成好事!
再多侯两日!
至多三日!
等她的伤口结痂痊愈之后,事态便会由她想象的方向去发展,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搞定了去父留子的人选还不够。
尚有一些细枝末节需要处理……
须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体质特殊,是不容易受孕的体质,这就是为什么这世上有些夫妇明明恩爱异常,却常年无子的原因。
刘家精明,心思狭隘,当年担心未过门的阮珑玲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还特意派大夫登门拜访,专门给阮珑玲诊脉。
这才得知,她是一等一容易受孕的体质!
只不过怀孕这种事儿……饶是土地再肥沃,种子不行也是白搭的。
若是王楚麟种子不行怎么办?
可练武之人,大多是身强体壮的吧?
阮珑玲又想起他那日遭贼人围剿之时,在车架上翻腾跳跃,宛若惊鸿,翩若游龙的风姿……想来,他的种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略微差些也无妨!
这十几日间,给他多进补进补就是了!
“阿杏!命人去速速收集各式各样的牛鞭、马鞭、狮鞭、豹鞭、虎鞭……只要是鞭类都行,年份越长越好,品质越高越好!
咱们商行出得起价!”
阿杏懵然一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小姐,你买这么多鞭做什么?”
!
自然是以形补形,买来给王楚麟进补的!
“自然是以形补形,买来给二姐夫进补的!”
阮珑玲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异常自然接嘴道,“你没有发现二姐最近几次回娘家,脸色一次比一次差?心情一次比一次不好么?
若是过得蜜里调油,二姐定然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可她好似日渐苍白,瞧着人都瘦了不少!问她有何难处她又不说……”
“我严重怀疑是因为二姐夫身子困空受损,二人之间夫妻不协,又不好对我这个未出阁的妹妹宣之于口……所以我难免要主动关心一番!”
!
阿杏眸光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瞧阮珑玲的眸光愈发崇拜,点头如捣蒜道,
“果然还是小姐心思细腻入微!奴婢这就是传令!”
……二姐夫不会知道今日之事吧?
罢了。
不重要。
知道就知道了吧。
冯家每年靠阮家商行的营生,每年不知多赚多少银钱呢!不至于会同她这个姨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可惜的是,现在身在寺庙当中,菩萨真人眼皮子底下……
出家人不可杀生,不能沾荤腥,只能食素……若想要杀鸡宰鸭大补特补,也委实不太现实。
那温补总可以吧?
阮珑玲挣扎着从榻上爬了起来,行至佛堂正中的书桌前,执起架在墨砚上的毛笔,在微黄的宣纸上写下了一道道ʲˢᴳ菜名……
“楚麟哥哥,相国寺厨僧的手艺虽比不上我天下楼厨娘,可对于斋菜来讲,也是极其美味的了!”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阮珑玲面色红润了不少,正笑意盈盈地坐在饭桌前,筷箸上下起落,不停给对面的男人夹菜。
“这道菜开胃健脾、这道菜清爽可口,这道菜色香味俱佳……你都吃吃看,对身体很好的!”
清炒韭菜。
山药枸杞羹。
葱白洋葱。
香椿鸡蛋饼。
海带汤。
……
皆是阮珑玲精挑细选出来,补肾抗疲的佳品!
在如此热情的关照下,李渚霖身前的碗碟中,不多会儿就叠成了一个小山,他夹起碗中的食物吃了几口,倒也点头附和了几句,
“确实不错。”
“那当然啦!”
“这些可是我专门根据楚麟哥哥的口味,特意拜托厨僧开小灶做的……费了许多功夫呢!”
阮珑玲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幅求夸奖的模样。
李渚霖却迅速在她话语中,找到了另一个重点。
他挑了挑眉,眸光中饶有兴味道,
“哦?莫非每一个入住天下楼院旅之人,阮东家都会如此费心,记住客人的口味么?”
?
天下楼中,可入住的院子有十八个呢!
并且其他院子可不像棋珍院这般省心,只入住了一位客人,很多甚至都住了四五位贵客。
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其他的客人,岂能同楚麟哥哥相比?
珑玲记性不好,天下楼开业至今,唯只记住过楚麟哥哥的。”
阮珑玲抬眼望向他,眸光潋滟,含情脉脉,又迅速垂下眼睫。
!
这个滑头的商女,倒是很会讨人欢心。
试问世上哪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女子的特殊对待呢?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子,还生得如此仙姿玉研,艳丽无双?
无论是嘴甜讨巧也好,还是虚与委蛇也罢……
李渚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取悦到了。
他唇角微微一勾,执起碗勺舀了筷山药枸杞羹,朝她碗中递去,
“玲珑娘子,嘴也伶俐得很。”
阮珑玲立马递上瓷碗,接过了递上来的菜羹。
她抬眼瞧出了他眉眼间的笑意,心知方才那些话,于他来说是定是极为受用的。
呵。
男人。
之前脸那么臭,现在几句甜言蜜语,就哄的你心花怒放,找不着北了吧?
一整个拿捏住。
可不过不得不说,自从李渚霖在她面前卸下防备,这块冰窟窿日渐消融后,阮珑玲莫名觉得……他远没有想象中难以接近,相处起来甚至极为轻松愉悦。
她若有所思低头笑笑,又夹了一块香椿鸡蛋饼,放入他碗中。
相国寺建于群山之中,僧人的作息规律,所以不到子时,除了佛堂中点的长明灯,寺中各处的僧舍大多都已熄灯。
李渚霖却还未安歇。
长身立在窗前,望着高悬在夜空中的圆月出神。
他脑中闪过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大多出现的都是阮珑玲那张宜喜宜嗔、明目皓齿的面庞。
被搜捕时,她忐忑不安,却还是异常坚定与他说,
“楚麟哥哥,有我,莫怕。”
危难之际,她惊惧万分,却还扑上来为他挡刀,柔软的身躯在他怀中滑落,
“楚麟哥哥,你莫要出事……”
分明身受重伤躺在榻上,却还柔声唏嘘,
“……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世间不能没有他。”
这些景象重重叠叠,在脑中飞速闪过,其间还穿插这她主动热烈的模样…
李渚霖扭头,将眸光落在那一沓厚厚的清心咒上。
以往老师让他抄经,他从未觉得自己心乱过。
可此时此刻,他确实好像入了心魔。
此时,庭院中由远至近,传来个急促的脚步声!
李渚霖耳力极佳,心生警觉,莫不是昨日那群黑衣人余孽未除?死心不改?反扑而来欲要行刺?
他眸光骤紧,行至门前,将木栓抽开,手腕翻转,就要准备凌厉出招,欲夺入门者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