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手,懒得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而那个小男孩似乎站在原地,盯着我离开的背影看了很久。
真是奇怪的家伙。


第43章
那一段病房门口的小插曲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就抛诸脑后。
六道骸被黑手党负责善后的人带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估计是被换了个地方继续关起来了。
比起关心这些, 我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泽田纲吉的期末考试上。
为了自家十代目的期末成绩,狱寺隼人都顾不得嫌弃我了, 最近我明明因为给泽田纲吉补课老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期间居然一点黑化值都没涨过。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心虚,但后来看他态度冷淡,黑化值虽然没有消失,但纹丝不动,逐渐也就顿悟了。
估计狱寺隼人终于想开了, 他决定遵从我之前的建议——一起假装没事都没发生过。
一定就是这样没错。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面对狱寺的态度也自然了不少。
“这道题明明就是这样的做起来更直观吧?”
狱寺看了我一眼,银色的发丝有几缕缠在金属镜框上, 看得我十分碍眼。
“你的方法再简单, 十代目理解不了也没用。”
被我们夹在中间的泽田纲吉默默垂泪:“对不起我是个废柴真是很抱歉。”
狱寺惊慌:“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十代目。”
我无情吐槽:“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喂!”狱寺看了我一眼,忍气吞声的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划掉了。
我的目光一直忍不住跟着他那几缕头丝动,强迫症让我想伸手把那几缕头发从镜框上解救下来, 但为数不多的情商警告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狱寺坐立不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怎么了?”
“啊?”我反应过来, 意识到他在问我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于是连忙冲他比划了一下鬓边的位置。
“头发,翘起来了。”
狱寺一呆,直接把眼镜脱了下来, 缠在镜框上的头发也因着他的动作平顺地落到他地脸颊上。
我终于舒服了, 低头开始专心做题。
反倒是狱寺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的发顶看了老半天, 也不知道在生气个什么劲。
“绫香, 阿纲,狱寺,我来了。”好在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山本武推开门走了进来。
少年脸上带着开朗的笑意,让人联想到雨后天晴的好天气,瞬间将原本奇怪的气氛冲地一干二净。
他的肩膀上还背着棒球包,小麦色的肌肤热腾腾的,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难以忽视的热度。
我把堆满作业本的桌子整理出一个小空隙:“社团活动结束了吗?”
山本武神采飞扬:“结束了,下周我有比赛,邀请你们来看。”
狱寺皱眉,一脸嫌恶:“我不……”
我很感兴趣:“好啊好啊。”
我:“……”
狱寺冰绿色的眼睛下意识的看过来,随后又冷淡地移走了。
泽田纲吉左右看看,试图调停:“额,听起来很有趣呢,阿武。”
“是啊,棒球是最有意思的运动了。”山本武看起来很开心。
“既然十代目这么说的话,那就去。”
但最后狱寺还是别别扭扭的同意了。
因为马上要期末考试,就连平时不怎么听课做作业的山本武也主动加入了我们的学习小组。
“毕竟是期末考试嘛,要是不及格回家肯定要被老爸念一个礼拜。”
山本武的理科比文科好一点,可能因为数学这种科目,脑子聪明的话补起来比较快,而国文和英语则需要日常的积累,很难一蹴而就。
我这边正在给泽
田纲吉讲一道应用题,旁边的山本武忽然用食指点了点我眼前的卷子。
“怎么了?”我抬头看过去。
“绫香,这道阅读理解我完全没有看懂。”他抓了抓自己的黑发,看起来很头疼的样子。
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是什么题目把他难住了,便歪过去看。
山本武稍微侧了侧身体方便我靠近。
那道题是关于一篇散文的鉴赏题,作者用词优美华丽,但语义晦涩,乍一看确实有些不知所云,理解无能。
“啊这个啊,你得结合上下文……”拜我现在几乎傲视整个并盛的学习数值所赐,这道题对我来说不算难,但是要怎么才能说得让山本武听懂却是一个大问题。
我拿出一支铅笔,分段落帮山本武把整篇散文都捋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收回手的时候,手肘的位置不小心碰到了山本武的胸口,我一愣,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似乎离他有些太近了。
少年身上满是清爽的洗衣粉香气,其中夹杂着一点微软的汗味,不难闻,反而带着一股奇怪的吸引力。
“听懂了呢。”
“啊,那就好。”我刚打算坐回去,还没来得及,就被打断了。
山本武看起来倒是很坦然,他手一动,卷子就被翻了一页:“绫香,不过还有这道题,我也有些不太懂。”
“欸?”还没等我看清楚题干,一只白皙的手忽然盖在了山本的作业本上。
那只手上还带着好几个银色的戒指,是狱寺的手。
只见狱寺眼里冒着火,黑着张脸,明明是很有威慑力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联想到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是蠢货吗?没看到她在给十代目讲题吗?”
“什么都不懂的话不如回家多喝点牛奶,补补脑子。”
山本武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听说脾气暴躁是因为缺钙,狱寺君可能比我更需要吧?”
闻言,狱寺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这两个人虽然平时就不算对付,但少有这么争锋相对的时候。
连山本武脸上的笑容都被我品出了一丝挑衅的意味,狱寺身上甚至都有杀气了,气氛一触即发,很可怕。
但是比起这个,有件事让我十分在意。
“那个……”我迟疑地开口,两个剑拔弩张的家伙停了停,暂时休战,转头看我。
“其实牛奶不补脑子,还有,脾气暴躁也可能是因为缺少维生素B。”
狱寺:“……”
山本:“……”
泽田:“……重点是这个吗?”
“对了狱寺君。”我以拳击掌,一脸恍然。
狱寺一言难尽的看着我:“……干嘛。”
“你吃晚饭了没。”
“……没有。”
“我也没有,据说缺少碳水化合物的摄入也会让人脾气暴躁,比如我现在就很想出他个十套数学题好好折磨一下阿纲。”
莫名其妙被迫害的泽田纲吉:“噫!……住手啊绫香!”
“所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走了走了,我要吃拉面!”我收起习题本,顺便把做题做得快要灵魂出窍的泽田纲吉一同拉起来。
“狱寺你请客!”
“哈?凭什么啊?”狱寺看起来完全忘记了之前和山本的争执。
山本武一扫阴霾,笑得十分开朗:“那我请客好了。”
“你闭嘴吧,我来!”
……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我看着这三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正在玩什么GalGame的既视感。
泽田纲吉——性格天真软弱的女一号,平时除了等着被男主救就是给男主送便当,额,或者织围巾;狱寺隼人——傲娇美貌的女二号,嘴硬心软,虽然说得难听但其实背后一直暗暗关注男主;山本武——天然直球的女三号,热情大胆,认识五分钟就直接进入dokidoki的恋爱线。
这么一想,真的很有道理啊,这个游戏的开发商不会就是从传统GalGame里取材的吧,怎么这么有既视感。
欸,话说云雀前辈岂不是就是那种冰山学姐,人前冷若冰霜,人后热情似火。
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象了一下热情似火的云雀,然后下一秒就被自己宛如脱缰野马一般的想象力创飞了。
这个还是算了,吓死了算谁的。
虽然整个补习过程的中的乌龙不少,但好在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泽田纲吉,这个两年级之后就一直在挂科的废柴,居然在这次期末考试中全科目合格了,虽然都是低空飞过。
但对于泽田纲吉来说,已经算是一个里程碑般的进步了。
不过这次期末考试出乎意料的多,虽说泽田纲吉的应用题空了一大堆,但居然也靠着将近全对的选择题把分数拉回了及格线。
因此,我暗地里一直怀疑是reborn给我们放水了,比如威胁出卷老师改变了试卷里选择题的比重。
一直到放学回家,他还捧着那几张卷子一脸不可置信,满脸“我也能有今天”的感动。
真是我看他哪怕是被当作黑手党继承人培养的时候都没有今天震惊。
同样的,泽田夫人也非常开心,她甚至专门准备了一大桌堪称豪华的晚餐用来犒劳我们,顺便庆祝。
奈奈阿姨做饭真的太好吃,哪怕是我这种口腹之欲不重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吃撑了。
人饱了之后就会特别容易困,回去之后,我甚至都没顾得上用泡泡浴球泡澡增加魅力值,直接随便冲了一把就滚上了床。
泽田奈奈的饭好吃到让一个冷酷无情的强度党放弃刷日常!
真是可怕的超能力。
我把柔软的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翻了个身,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我应该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的,但偏偏就在今晚,我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我是个很少做梦的人,但今天的这个梦给我的感觉却意外的真实。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现实中一样,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甚至真实到我简直有些毛骨悚然了。
我发现自己忽然出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我能清楚地闻到花香伴随着泥土的腥味。
很漂亮,是让人感到愉快的地方。
但唯一的问题是,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低下头,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穿的并不是熟悉的并盛校服,白衣蓝裙被一套墨绿色的制服取代了,制服的上衣有些短,手稍微一抬就会露出一小节的腰。
……这不是黑曜的制服吗?我记得MM当时穿的就是这个。
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有一只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牵住了我。
我心下一惊,猛然抬头,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蓝头发的美少年。
他一边的刘海有些长,盖住了左眼,只露出一边如同大海般深邃的蓝瞳。
对方牵着我的手,笑眯眯的揉了揉我的掌心。
“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我听到他含笑的声音。
大脑停摆了一瞬,我迷糊了两秒之后忽然恍然大悟。
对哦,我是在和青梅竹马的幼驯染一起散步来着。
我从儿时就非常崇拜对方,把他当成我人生唯一的目标,一起度过了无数个繁茂的春日和夏季的傍晚,我喜欢他,甚至不能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你喜不喜欢我?”我抬起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骸沉默着看着我,迟迟没有开口,某个瞬间,我甚至觉得他是带着近乎愉悦的恶意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有些读不懂他,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心中的甜蜜像是阳光下的薄冰,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
焦虑席卷而来。
仿佛只要那双形状优美的薄唇中吐出一个“不”,就能轻易的把我打入地狱。
“……骸?”我惶恐地抓紧了他的手,像是等待最后宣判的囚徒。
美少年似乎感到很有趣,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从我的眉毛一路往下,轻轻抚过脸颊,随后他忽然露出一个类似于恶作剧的表情,用力按了按我的嘴唇。
那里的皮肤本来就薄,冷不丁这么一下,我忍住疼得皱眉,眼中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来。
好痛,怎么这么痛,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发抖。
而剧烈的疼痛像是闪电,在黑暗中劈出一道雪亮的线来。
我不可抑制地感到困惑,明明我的耐痛性很好啊,怎么会忽然这么敏感……
还没等我想明白,骸忽然俯下身,犹如瓷器一样洁白光滑的脸贴近了我的耳边。
我刚刚集中起来的注意力被打乱了,心也重新提了起来。
“你不喜欢我吗?”
“我……”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观察我的表情,依旧是用那种令人浑身不适的眼神。
在我忍无可忍的前一秒,骸忽然搂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进他怀里。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Carissima。”
“我对你的渴望从未熄灭。”


第44章
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 头痛欲裂。
“呕。”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我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头痛伴随着眩晕感一起席卷而上。
勉强摸索到卫生间,我脱力地跪在地砖上干呕。
昏昏沉沉的,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明明最近的并盛这么太平, 就连泽田纲吉期末都考及格了。
我努力回想,但大脑中的记忆就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白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但打开系统里的个人面板, 我发现debuff那一栏空无一物,并无任何异状。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 我终于感觉好一点了,漱完口又掬水洗了一把脸,我披上外套准备出门走走, 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缓解一下身上不适。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意, 因为我仍旧有些头晕,于是专门挑选了一条僻静无人的路走。
昨晚这一觉睡得又沉又久,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我甚至开始疑心过长的睡眠是导致我头痛的元凶, 看来以后不能因为是周末就不设置闹钟了。
漫步目的在马路上走了十分钟,我忽然感到有些饿了。
这也很正常, 毕竟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有进食过,附近正好有一家便利店, 我走进去随便买了一袋牛奶以及一小盒三文鱼寿司。
出了便利店之后, 我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来, 打算就着早春的美景把今天的第一顿饭吃了。
结果刚刚打开盒子,还没来得及把寿司放进嘴里,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很轻的叫声,像是来源于某种小动物。
低头一看,果然,斜前方的长椅下钻出来一只小黑猫。
它看起来就几个月大,眼睛溜圆,满身的绒毛还没褪,在冷风中炸毛炸成了一朵蒲公英。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俩面面相觑。
一阵风吹过,小猫颤抖着打了个喷嚏,它咪咪叫着,然后弓着背伸了个懒腰,即便如此,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始终盯着我手里的塑料餐盒。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三文鱼寿司,试探着把其中一块鱼肉从米饭上揭下来,放在手心里。
小猫闻了闻送到鼻尖的三文鱼,十分矜持舔了舔鼻子,然后嗷呜一口吞了。
吃完一块鱼之后,那只猫似乎对我放下了警惕心,它凑近了,用软毛蹭了蹭我的脚踝,发出像是撒娇一样的喵喵声。
我:“……”
事后回忆,我觉得自己当时的状态就是像是被灌了迷魂汤,甚至忘记了自己还饿着肚子,短短几分钟,小半盒的三文鱼就这么落进了那只小猫的嘴里。
直到耳边忽然响起机车轰鸣的巨响,才把我从这种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长发被机车掠过时候激起的风扬起,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家伙的背影,心想谁啊这么嚣张,居然敢在并盛的大马路上开这么快的机车,也不怕撞到云雀手里被收拾一顿。
小猫似乎被机车传来地巨大响声吓到了,它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颤颤巍巍的靠着我的小腿,惊惶地东张西望。
“别怕别怕,到时候有人会教训那个混蛋的……”我一边伸手摸小猫背上的软毛,一边诅咒那个开快车的家伙今天就撞到云雀手里。
结果还没等小猫安静下来,刚刚驶走的机车忽然在路的尽头一个掉头,急速往我的方向开过来。
我皱了皱眉,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把小猫整个包裹住,然后抱着它站了起来。
一开始懒得理你,你还越来越过分了是吧,我猜又是哪个自以为很酷的不良少年,看到落
单女生不欺负一下就手痒,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看我今天不好好教他做人。
就在我好整以暇准备会会对方的时候,黑色的机车在我面前一个急刹。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不长眼的家伙的样子。
——是云雀恭弥。
我:“……”
那没事了。
“……前辈。”我艰难出声。
“嗯。”云雀哪怕是周六都穿着校服,黑色的外套在机车这么高的时速下依旧和焊上去的一样,固定在他肩膀的位置,纹丝不动。
我抱着猫,他盯着我。
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我难于承受这种尴尬的氛围,主动开口。
“前辈找我有事吗?”——有事说事,你别盯着我不说话,好可怕。
云雀忽然下了机车,直接朝我走了过来,我惊悚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弯腰,整个人凑过来。
虽然说对方确实长了一张古典美少年的脸,但是云雀本人是百分百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我看着他那张逼近的脸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前辈!”我实在憋不住了,往后退了退。
谁想云雀脸色比我还难看,他停止观察,重新直起腰,双手抱臂。
“你见过谁了?”
我茫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云雀今天在抽什么风:“……你啊。”
云雀看起来很想白我一眼,但是出于某种自尊心,他忍住了:“不是说我,其他人。”
我更茫然了,哪来的其他人:“那就没人了。”
“哦哦对了,还有这个。”我把裹在围巾里的小猫举起来给他看。
小黑猫刚才就被他吓到了,此刻云雀脸色又臭,它抗议般的喵喵了两声,忽然伸出一只粉色的肉垫,啪得一下拍在云雀那张白皙美貌的脸上。
我:“……”
云雀:“……”
小猫:“喵喵喵!”
我赶紧把小猫重新抱回怀里,就怕云雀忍不了自己被一只猫挑战权威,直接痛下杀手,斩草除喵。
但云雀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屈指弹了一下小黑猫的额头。
小猫被弹得嗷嗷叫,一脸委屈地把整张脸都埋进我怀里,十分坚决的不肯再露头了。
“被讨厌了啊前辈。”我冷静指出。
“哼。”云雀咧咧嘴,那种藏在他骨子里的顽劣稍微冒了一点头,又被他收了回去。
我抱着猫坐下来继续给它喂三文鱼吃,原本还在表演原地自闭的小猫娇娇地叫了两声,最后还是没有抗住诱惑,把下巴搭在我的手腕上,勤勤恳恳的开始吃饭。
云雀冷冷淡淡的靠在机车上,问我:“你在干什么?”
“喂猫。”
“你呢,前辈。”
“巡逻,看到违反风纪的人,就咬杀。”
我一言难尽的看了云雀身后那辆光是外表就违反了很多条风纪的机车,决定保持沉默。
毕竟云雀这个人真的很双标,有些事他做了可以,但别人做就会被无情咬杀。
云雀可能真的也是没事干,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我给猫喂饭,然后忽然冷不丁的开口。
“你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很讨厌。”
我:???
云雀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明明每天洗澡俩小时就为了刷魅力值,连皮都要泡皱了都没中途放弃过!
“哪有?前辈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脸都要气红了,抓狂的恨不得把袖子按到云雀那张脸上。
云雀莫名其妙的被我糊了一脸,他无语的抓住我的手腕。
“我不是说你。”
他低下头,一边握着我的手腕不放,捏来捏去像是当玩具,一边和我解释:“你身上有六道骸的味道,他找过你?”
我的心脏在听到六道骸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飞快的反驳。
“不可能,我没见过他。”
云雀十分敏锐,他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淡淡,语气却很笃定:“我不可能认错猎物的味道。”
其实我在激烈反驳完云雀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
没见过就没见过,我没必要云雀和我确认近期有没有见过六道骸而情绪激动成这样。
而且,联想到今天醒来之后身体的异状,我心中一咯噔。
察觉到我神情有异,云雀缓缓直起了身体,他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他来过?”
我摸了摸怀里的猫,组织语言,把今天醒来之后的情况大概和云雀描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和六道骸有关系。”
“也可能只是我做了一个梦。”
云雀却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露出了嫌恶无比的表情。
“是他。”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呆住:“为什么,是我忽略了什么细节吗?”
云雀瞥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我不会认错咬杀对象的气味。”
完完全全的直觉论吗?
因为是从云雀恭弥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有几分可信度,但是还是缺少证据,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貌似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六道骸饶了好几个弯子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让我难受一下吧。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reborn先生和我提起过,说六道骸已经被复仇者带走了,并没有再次越狱的迹象,而且据他所说,六道骸现在应该被关押在黑手党最严密的监狱,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云雀挑眉:“那个小婴儿?”
他似乎对reborn的话也比较信服,但是比起其他人,云雀最相信的永远只会是他自己。
“但即便如此,我的感觉不可能出错。”
他看向我,一脸平静的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你今天开始搬到我这里。”
“啊?”我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亲自咬杀他。”


第45章
云雀此人说一不二, 虽然说外表看起来一副随时都飘在天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样,但其实性格强硬得不行。
说得好听是有主见, 说得难听点, 就是听不懂人话。
又或者他全听懂了, 但是不想理你。
半小时后,我抱着猫,草壁学长抱着我的箱子, 我们两个人表情如出一辙的茫然。
只有云雀看起来十分自在,他推门走了进去,一直呆在家的云豆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它先热情欢迎了回家的云雀, 然后又飞到我的肩膀上, 很开心的跳来跳去。
再一次来到云雀家,我的心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盯着光可鉴人的木地板,我手里抱着猫, 肩膀上站着云豆,十分谨慎地站在门口。
“草壁学长,你和我说实话,你们委员长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随便拖女同学过来同住, 六道骸该不会是他想随时随地咬杀我想的借口吧!
草壁干笑了两声,表情复杂难言,我觉得今天这件事受到冲击最大的人不是我,是他。
对方看起来已经在怀疑自己所呆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这种哲学问题了。
“禅院同学。”他陪我在门口罚站了一会儿, 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要是委员长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云雀忽然拉开了门, 雪白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磨蹭什么,进来。”
草壁:“……是。”
他替我将箱子放在玄关的位置,然后用一种羞惭又愧疚的眼神看了我两眼,仿佛良心正在接受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