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耻大辱,我恨得咬牙。
因为忽然变成了上帝视角,我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正装模做样地站在六道骸的尸体前。
“他已经死了。”
“欸?”泽田纲吉听到“我”的话,哪怕隐隐觉得还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你没想多!
我一边看着附在我身上的六道骸成功误导了所有人,一边恨不得立马跳出来把凤梨头大卸八块。
“嘶。”
“我”露出吃痛的表情,十分做作的捂住了腹部。
“绫香你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的脸,一时又诡异又恶心。
只见“我”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朝着狱寺隼人的方向抬了抬手。
“前面受伤了,站不起来,可以扶我一下吗?”
他才不会理你。
我在心底嘲讽六道骸这个傻缺真是找错了人,要他找的人是泽田纲吉也就算了,偏偏找了狱寺隼人,他看到我受伤肯定连个眼神都欠奉。
狱寺垂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在我认定他会假装没听见的时候。
对方忽然动了。
“你是笨蛋吗?”
他嘴里一边说着嘲讽的话,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狱寺隼人毫无防备地伸出手,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就这么一次。”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第41章
“狱寺!等等!不可以过去!”
就在狱寺离“我”越来越近, 即将要碰到“我”伸出的手臂的时候,泽田纲吉似乎忽然发现了什么,出声大喊。
话音未落, 狱寺隼人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他仓惶的,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往后退去。
结果正好躲过了贴着他脸颊刺出去的三叉戟。
见状,原本还在后撤的狱寺隼人忽然站住不动了,他就这么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
“……绫香?”
我听到他试探的声音。
就连一直都没靠近的reborn都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我, 我也不知道,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很害怕, 下意识地就动手了。”
“对不起啊隼人, 你会原谅我的吧。”
“我”很快露出一个娇弱又茫然的表情。
看到全过程的我:……人均演员是吧。
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看着自己的脸想吐这种全新的感觉,我真是该谢谢六道骸全家。
被关了“小黑屋”的我握紧拳头,默默祈祷狱寺这傻孩子能争气点,就算涨点黑化值都没事,快点爆发啊,你平时脾气不是很暴吗?
但狱寺今天就像是能听到我心声,非要和我对着干一样。
他居然真的原谅了“我”那个难掩恶意的反常举动:“算了。”
“我扶你起来。”
狱寺隼人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攻击行为,继续伸出手,试图把“我”从拉起来。
不远处的泽田纲吉正一脸困惑地看着我的背影,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激励的心理斗争——虽然拥有超于常人的直觉的, 但却因为过于不自信,导致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因为犹豫不决而错失先机。
就在我绝望的以为六道骸即将这么成功的把所有人糊弄过去的时候,狱寺忽然冷不丁的抬起手, 近距离朝“我”的身处的方向扔出几个炸弹。
“你到底是谁!”
他面容冷厉, 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模式。
“我”一边灵巧地躲过炸弹, 一边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是我啊。”
狱寺冷冷的盯着套着我皮囊的六道骸:“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她很讨厌我。”
“所以根本不会喊我隼人。”
“别装了,你到底是谁。”
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六道骸也失去了继续演下去的欲望,只见“我”怜悯地看着狱寺隼人,发出嘲讽般地轻叹:“真可怜啊。”
狱寺隼人的瞳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嘴唇崩得很紧,一言不发。
等到“我”再次抬头环顾众人的时候,原本黑色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血液般的赤红,虹膜的位置赫然写着一个黑色的汉字“六”。
“又见面了,彭格列。”
“我”咯咯笑起来。
“虽然很想和大家再叙叙旧,但很可惜不行,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reborn缓缓开口:“原来用来自杀的子弹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研发的附身弹,要驾驭这种子弹不仅需要超高的精神力,还需要超于常人的天赋,但因为过于残酷,这种特殊弹的研发方式早就被销毁了,你会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原本属于我的脸上浮现出六道骸独有的诡秘微笑:“我只能说,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包括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是我的了。”
“我”抬起手指,指向了自己。
泽田纲吉看起来恐惧又焦虑:“住手啊!”
“别急,接下来就是你了,
彭格列。”猩红的眼瞳紧紧盯着那双暖棕色的瞳孔。
“无论是彭格列还是彭格列的未婚妻,我都会夺取。”
之后的打斗不必赘述,六道骸的这个附身能力还真是意外的变态,除了我的身体,他还能同时附身在手下柿本千种和城岛犬,以及失去意识的云雀身上。
只是千种早就受了重伤,虽然附身者感受不到痛楚,但是依旧会因为被附身者身上的伤而行动受限。
至于云雀就更不必提了,六道骸附身过去之后竟然连做基本的站立也做不到,也不知道云雀刚才是怎么操控这具濒临极限的身体的。
毕竟六道骸就像是傀儡师,而被附身者就像是他手下的傀儡人偶,傀儡破损得太严重,那即便是傀儡师也无能为力。
所以搞到最后,全场最好用的傀儡竟然就是我本人。
被关在意识小黑屋里,却被迫围观了全程的我:……
按照道理来说,泽田和狱寺二打一,还有一个实力未知的reborn在旁边压阵,磨都能把六道骸磨残了。
但偏偏因为六道骸套着我的壳子,导致其他人投鼠忌器,每次都错过攻击的最好机会。
六道骸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甚至开始利用这个心理,完全放弃了防御,几乎是有意的把要害往对方手里送。
“你们真的能对这具身体下手吗?”
而狱寺和泽田每次中途撤回一次攻击,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口。
就这样,六道骸几乎在没有新添一道伤口的情况下,打败了狱寺和泽田两个人。
要是人的意识能够实体化,我可能已经从这句身体中窜出去暴打六道骸了,根本不会因为身体是自己的而心软。
泽田纲吉他们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
反正不管伤有多重,补血药瓶灌下去,再重的伤三天也能痊愈了。
可惜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听不到我大脑里的声音,我只能无能狂怒,默默诅咒六道骸。
就在我因为泽田他们落败而越发心情糟糕的时候,一道莫名的凉意从我的背脊一路窜到脖子,像是有人从背后抚了抚我的背。
随后我的眼前一黑,像是被人拉住了脚踝疯狂下坠,随后,下坠感停止,我发现自己居然脱离了刚才的第三视角,恢复了正常。
惊讶地低下头,我试图屈伸了几下手指,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阿纲,狱……”抬起头,我惊喜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眼前并不是原本的黑曜校区,此时的我身处在一个狭小的,阴暗的房间里。
四面无窗,只有正前方有一扇铁门,而我正躺在房间正中央唯一的那张床上。
而六道骸就在不远处靠墙站着,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我多久。
……好像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我努力不想让自己失态,但握紧的拳头却不可避免的泄露了我内心的紧张。
这人怎么还一言不合就把人拉进精神世界关小黑屋啊。
六道骸脸上带着令我毛骨悚然的笑意,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藏品,而不是一个人。
“你不喜欢这里吗?”
他直起身体,弯腰抚摸我的脸。
我伸手想要打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抬不起来了。
低下头,我骇然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上不知何时缠满了黑色的镣铐,长长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的位置,只要我一动,就立刻连带着锁链发出丁零当啷的细碎声响。
六道骸几乎是着迷地看着这一幕。
“我很喜欢,所以你也要早点适应这里才行啊。”
我质问道:“你
要把我关在这里?”
六道骸似乎对我的一缕鬓发产生了兴趣,一边执着于将它弄得平顺,一边答非所问。
“我早就说过我们会马上再见。”
“而我从不食言。”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那缕翘起来鬓发终于变得柔顺了,服帖地贴着我的脸颊。
“你最好尽快习惯。”六道骸捧起我的脸颊,他纤长的手上带着冷冰冰的黑色皮手套。
贴在皮肤上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怪异的错觉,好像自己此时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一样。
“不然我会很乐意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你不会想知道那些的。”
我用力侧过脸,躲开了他森冷的手指:“少废话,离我远点。”
六道骸手上的动作一僵,随后他低低的笑起来。
随即,我被一只手托起了后脑勺,强制性抬起了头。
那双魔魅的眼瞳像是能吸走人的灵魂:“你的不服管教也很像一开始的我。”
“真是有趣。”
“不如让我来猜猜,你能不能像我当初那样,坚持这么久吧。”
与此同时。
狱寺隼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已经隐隐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更别说他本来就是在逞强——明明已经重伤了,偏偏还让夏马尔给自己用了猛药。
从前面开始就在勉强自己了,狱寺隼人能感觉到灼烧般的疼痛正在自己身体上四处蔓延。
——但这都是为了十代目。
所以没关系,都是值得的,自己的身体之后会怎样无所谓,就连付出生命也无关紧要。
哪怕死在这里,对于狱寺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毕竟他从不畏惧死亡。
但他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是什么。
狱寺盯着眼前的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是在战斗中,却几乎陷入了恍惚。
少女的校服衬衣上是不知何时蹭上去的血迹,她的脸颊白皙,嘴唇绯红,看起来相当柔软。
狱寺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了。
但还没等他调整好状态,那张雪白的脸忽然凑近了,和他记忆中一样柔软红润的嘴唇微微弯起。
“你真的要为了十代目对我动手吗?”
“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
住口。
你怎么敢?!
不许用她的脸说这种话。
“闭嘴!”狱寺竭力想要集中注意力。
少女鲜红的眼瞳仿佛是蔷薇花瓣,却能将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割地遍体鳞伤。
狱寺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却还是本能的延缓了攻击的速度。
原来这就是我心中最深处的恐惧——不知源头的爱,难以自控的本能。
我怕她。
但比起怕她,我其实更怕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尽力在控制了。
但还是骗不过自己。
“绫香”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兴奋又胜券在握的表情。
——三叉戟擦过脸颊的时候带来刺痛。
“再见。”
最后,狱寺看到了对方的口型。
第42章
泽田纲吉现在非常紧张。
他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很不平稳, 背后被打伤的地方很痛,就连手指都在颤抖。
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之前一直和他并肩作战的狱寺隼人被六道骸用三叉戟刺破了脸部的皮肤。
泽田纲吉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至少现在的他很清楚,自己眼前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只见狱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和绫香并肩站在一起。
他们的容貌依旧,但瞳色却变得惊人地相似。
那两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出现在自己暗恋对象和好朋友的身上,真是令人绝望。
在以往的日子里,泽田纲吉时常感觉自己被绝望包围,有时候是因为小测验又没有及格,有时候是因为上课回答不出来问题, 甚至把妈妈给他准备的餐盒落在家里的时候,他也会因为自己的丢三落四而感到颓丧无比。
但没有哪一刻的绝望能比得过现在。
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四肢都已经开始麻木了,但比身体的疲惫更鲜明的是心灵上的软弱。
又一次没完全躲开属于狱寺的炸弹, 被炸伤的时候, 这种疲惫到达了顶峰。
“这样就不行了吗?真是无趣啊。”
“狱寺”的脚步停在自己身前,泽田纲吉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腹部晕染开来的血迹。
对了,泽田纲吉的眼睛忽然睁大了, 他记得狱寺的身体早就受了不轻的伤,怎么可能做到在严重失血之后, 继续对自己进行攻击呢?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那双异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既然被我附身了,那就只是我的玩具而已,想让他活就活, 想让他死就死。”
“好了, 这场游戏差不多也应该结束了。”
一旁的“绫香”忽然举起手里的三叉戟, 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想她死的话, 就把身体交给我吧,彭格列。”
泽田纲吉眼睁睁的看着锐器离少女的皮肤越来越近,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恐惧到近乎难以呼吸。
“住手!”
他惊慌无助的目光转向一旁的reborn:“reborn,帮帮忙啊,绫香不能出事!”
reborn的回答一如往常,他漆黑的眼瞳像是望不到底的深井。
“我不会插手,还有,别露出这种表情。”
reborn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泽田纲吉抽清醒了。
“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
“但如果你自己想不明白,那么谁都帮不了你。”
泽田纲吉脸颊红肿,呆呆的盯着身前肮脏的地板,感觉自己就像是这块老旧木板上的污渍,所有人都能踩一脚。
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的日子,随波逐流也很好,反正妈妈对他糟糕的成绩最多抱怨两句,并不会真的对他生气。
比起自己,好像周围的人比他更快接受了他是个废柴的现实。
最多不过两句不痛不痒的嘲讽,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聪明的人,那么同样的,也会有笨蛋。
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早就习惯了啊。
这样无能为力的生活。
但是,世界上好像还是有一个人对自己是有期待的。
她说过要罩着我。
她说过即使我很笨也没关系,她不会放弃我的。
所以我也不能放弃我自己。
“我想赢。”泽田纲吉听到自己的声音,陌生到像是另外一个人。
仿佛有一个崭新的灵魂从他腐朽软弱的身躯里苏醒了。
“我
有必须要赢的理由。”
话音刚落,一直在reborn手中无法变换成正常形态的列恩忽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升到了半空中。
自从进入这里之后, reborn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彭格列回应了你的意志。”
——在reborn每一个弟子遇到危难的时候,列恩都会进入结茧的状态,并且最后会在弟子觉悟的同时进入“羽化”。
最后吐出专属于本人的武器。
而泽田纲吉最后得到的武器是一双毛线手套和一枚银色的特殊子弹。
又一次被六道骸打倒之后,reborn将这枚名叫“抱怨弹”的特殊弹射进自己额头,泽田纲吉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零散的片段。
——有妈妈无奈抱怨自己没有好好收拾屋子的画面,有同学抱怨他又没有写好班级日记的画面,然后是因为受伤住院的了平前辈。
“那家伙可是很强的,要是输了我可饶不了他。”
那些画面都是一闪而过,泽田纲吉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黑发黑眼,手脚上都是镣铐,似乎呆在某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
——是绫香。
泽田纲吉的心脏一紧,忽然清醒了一点。
绫香不再是被六道骸控制的模样,她本来正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但很快,少女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眼。
于是他们隔着无数个虚空的次元,对视了。
“阿纲!”她张牙舞爪,生机勃勃,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快替我揍扁这个混蛋啊!”
泽田纲吉倏然抬眼,原本暖棕色的眼瞳不知何时忽然变成一种剔透的橘金色,那个带着懦弱底色的灵魂像是经历了一场谁都没有预想到的蜕变。
浅色的虹膜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冷意。
“从她的身体里,滚出去。”
六道骸手指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reborn望着弟子的判若两人的身影,低声道:“去迎接你的胜利吧,阿纲。”
【恭喜玩家触发泽田纲吉隐藏好感度支线:胜利的野心】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好感度更新中……】
【泽田纲吉当前好感度:80%】
等我终于从六道骸给我编织的幻境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泽田纲吉的怀里。
我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还没完全清醒。
但泽田纲吉很快开口,打破了我的幻想:“绫香。”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宛如夏日里甘冽的清泉,兜头给我浇清醒了。
“阿纲?”我语带试探。
泽田低下头用那双凌冽空灵的金红色眼睛谨慎地观察我:“哪里不舒服吗?”
我动了动,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也不知道六道骸之后又用我的身体干了点什么缺德事,不仅浑身的肌肉酸痛无比,此刻就连动一下都困难了。
而且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好几道。
reborn轻盈的跳到我身边,把自己那张软萌的脸凑过来:“是因为肌肉过度使用了,而且骨头好像也断了两根呢。”
“不过没关系,蠢纲和你一样,到时候你们可以在一个病房接受治疗,期末要好好考啊,绫香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我:“……”
——资本主义都没你会压榨啊reborn桑!
还没等我说些什么,刚才还气质超绝,高冷酷炫的泽田纲吉忽然动作一顿,他额头上的火焰瞬间消失,又变成了原本软绵绵的样子。
他瞪着一双暖棕色的大眼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好痛啊reborn!浑身都好痛!”
reborn压了压帽檐,无语地踹了他一脚:“都说你肌肉使用过度了。”
不过好在泽田纲吉虽然痛得整个人都快变形了,至少还没忘记我这个伤病员,一边蜷着身体,一边把我揽在自己的腿上,没让我直接倒在肮脏冰冷的地板上。
最后我们一行人全部被送去医院急救,可谓是整整齐齐一家人,路人看了都落泪。
至于六道骸和他的其他伙伴们,则被姗姗来迟的黑手党复仇者带走,抓回去投进监狱,估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保持这种铁窗泪的状态。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经历去关心了,六道骸的目的我最后还是在病房里听到的完全版本。
——据说六道骸是某个黑手党组织用来进行人体实验的对象之一,在长期暗无天日的折磨和摧残之下,导致对方彻底变态了,而且因此对所有黑手党深恶痛绝。
这次他来找泽田纲吉的最终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附身在他身上,利用他彭格列十代目继承人的身份,打入内部,彻底颠覆黑手党的势力。
很感人,很励志,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没错我就是这么记仇!
平平淡淡的听完了六道骸的血泪史,我淡定地从旁边的果盘里挑挑拣拣,试图找出一个看起来最甜的。
“绫香想吃这个吗?我来吧。”
“哦,好啊。”我随手递给他一个苹果。
泽田纲吉卷起袖子给我削,结果苹果的皮还没破,他先把自己的手指割伤了,虽然没有痛击队友,但是痛击了自己。
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他躺下,我帮他削。
在补血药瓶的帮助下,我伤口愈合和恢复的速度都快得异于常人,反倒是泽田狱寺和山本还不得不躺在病床上。
也不知道泽田纲吉一个病号坚持给我削苹果的目的是什么,最后还把自己弄伤了,真是无语又好笑。
“还是我来吧。”我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一枚苹果。
泽田纲吉大受打击,可怜巴巴的把刀递给我。
水果刀快速又流畅的顺着苹果转了两圈,削好的果皮甚至连厚薄都一样。
“所以说,他本来就是逃犯,这次越狱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通过附身你来对付黑手党对吧。”
我往泽田纲吉嘴里塞了一块削好的苹果。
他红着脸咀嚼,脸颊鼓鼓的,像是一只无辜的仓鼠,半点看不出打六道骸时候冷静又酷炫的样子。
要不是我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几乎都要怀疑刚苏醒时的那一幕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甜不甜?”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
“甜,甜的。”泽田纲吉脸红红的,大而明亮的眼睛弯起来,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都会心软。
但其中不包括我,因为我冷酷又无情。
于是我在投喂完泽田纲吉一整个苹果之后,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沓作业本。
泽田纲吉:“……”
他脸上的红晕迅速消退了,抬头惊惶地看着我:“绫,绫香?”
“reborn的最后通牒你也听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爱莫能助。”
“这些作业本,都是我精选出来的,对你的期末考试很有帮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出的恶魔的低语。
泽田纲吉看起来很想立马昏过去。
“知,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他用一种坚强又敬畏的目光盯着那些堆成山的作业本,强作镇定。
于是病房里很快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奇妙的景象,泽田纲吉盘腿坐在病床上抓耳挠腮的琢磨作业本,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专心画画刷才艺值。
——还好彭格列财大气粗,大家住的都是高级单人病房,里面五脏俱全,我呆着也不觉逼仄。
又画完一副,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随口道:“我下去买瓶水,你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吗?”
泽田纲吉此时已经完全被作业搞得晕头转向,甚至开始说胡话了:“我不困。”
我:“……好的。”
电梯迟迟等不到,我很快失去了耐心,转向一旁的安全通道,准备走下去。
刚走了两步,迎面走来一对母子,我顺势往旁边让了让。
“姐姐。”
那个被母亲牵着手的小男孩一脸天真的拽住了我裙角。
“欸,翔太,快放开人家的衣服。”母亲慌忙和我道歉。
“姐姐好漂亮。”
小男孩看起来一脸天真。
我虽然不喜欢小孩,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对一个小孩子生气,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半蹲下来拉开了对方的手。
“姐姐等下有事……嘶。”
我的指尖一痛。
收回手一看,食指的位置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一点鲜红的血涌了出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孩子真是不懂事,翔太,都叫你不要老是捡路上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