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度党无所畏惧!
而且他现在的好感度都百分之七十了,他还能趁我睡着暗杀我不成?这不可能,我对系统有信心。
想开了之后,我脱掉鞋子,走了进去,很自然的把小猫递到云雀手里,腾出手来脱外套。
“衣服放哪里?”我问他。
草壁瞳孔地震,在原地呆了半天,好久才勉强回过神,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草壁学长怎么了?”
云雀单手托着瑟瑟发抖的小黑猫,弹了弹它颤颤巍巍的耳朵尖:“谁知道,别管他。”
云雀家里很大,他的卧室在二楼,所以整个二楼都是他的地盘,所有人都不能上去。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一楼的客房,打开门,虽然到处都很整洁干净,但是依旧能感觉出这里缺乏人气,给我一种装修好就没人入住过的感觉。
想想也是,云雀这种人轻易怎么会让别人进他家。
“要是六道骸有异动前辈在二楼能感觉得到吗?”我有些担心。
云雀皱眉:“你在质疑我吗?”
“他只要敢出现,我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把他彻底摧毁。”
考虑到云雀一骑绝尘的战斗力,我决定暂时相信他一下。
说起来自从那次和六道骸的战斗之后,所有人的战斗力全部都涨了一大截,我现在已经不敢用窥镜观察云雀了,生怕超过阈值,导致这件道具报废。
云雀当然不会和我介绍家里的陈设,事实上,他把我带到客房门口之后,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往楼上走去。
“困了,记得保持安静。”
……知道了,豌豆公主云雀桑。
云雀上楼休息之后,我彻底无事可干,花了钱让系统给小猫做了个清洁,又拿了一件旧衣服当作它的临时小窝,就放在房间门口的位置。
我在一楼找到了厨房的位置,准备随便做点吃的东西。
比较那一小盒寿司基本都进了猫的胃,我一口没吃到,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挨过饿了,一时很不适应。
厨房里的厨具大部分看起来也没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云雀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该不会真的喝露水吧。
我当然不会去动冰箱里的东西,虽然我怀疑冰箱里那些看起来很新鲜的食材应该都是风纪委员会的人每天在帮云雀采买更换,以防止他们的委员长在家里饿死。
从系统里兑换了一点生鱼片和米饭,我还是想吃寿司,而且我本人厨艺糟糕,只有这个和山本武学过,做出来还算是能入口。
三两口把晚饭打发了,我无所事事,又不能看电视,于是只能坐在沙发上陪云豆和小黑猫玩。
两个小动物倒是相处十分不错,在我做饭的那点时间里,它们已经混熟了,云豆在那身蓬松柔软的猫毛上来回蹦跶,就差在小猫头上做窝了。
我终于有猫了,想到这个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趴到沙发上用力吸了一会儿猫,软软的毛皮上是浅淡的宠物香波的气味,我只能说系统真的很好用,给钱就干活。
“给你取个名字吧。”沉迷吸猫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于是坐起来,把小猫捧到面前。
看了一眼啾啾叫的云豆,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如就叫你云……”
“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云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正双手抱臂,靠在栏杆上盯着我看。
他终于没穿校服了,身上是一身黑色的绸缎睡衣,头发湿润,有几缕正贴在瓷白的脸颊上,倒像是刚洗完澡。
我看了他一眼,把猫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给它取个名字,前辈,你有什么建议吗?”
云雀走过来,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味,伴随着水汽,一同涌到我身边。
他伸出手指,小猫看到他就有些害怕,立马把小脑袋重新往我怀里钻。
云雀摸了个空,他看起来也不生气,反而眉眼舒展,显得十分放松。
“ayako。”
我愣了愣,意识到他在给猫取名字。
Ayako是绫子的罗马音,而我的名字用罗马音拼写出来则是Ayaka。
想到云豆,我猜到这大概就是云雀给宠物取名的习惯。
倒也不是不行,而且一听就是我的猫,我笑嘻嘻的把那颗一脸懵逼的猫头从我怀里挖出来,晃着它的两只小爪子。
“绫子,以后你就叫绫子了。”
而就在我把它整个提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绫子□□的小铃铛。
我:“……”
其实不小心也看到了的云雀:“……”
我艰难开口:“那个,男猫也可以叫女名吗?”
云雀面不改色,看起来十分镇定,但其实站姿有些微妙的僵硬:“这是你的猫,你想它叫什么就叫什么,为什么不行。”
好吧,看来这就是你的命运,哪怕是小猫也躲不开被迫害。
我看着还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小黑猫,笑嘻嘻的重新把它抱回怀里。
“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绫子先生。”
在云雀家的第一天几乎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他既没有找我切磋,也没露出任何想要咬杀我的迹象。
甚至还主动给我的猫取了名字。
——真不愧是热心的并盛市民云雀恭弥。
完成了内心对云雀前辈的编排,我开开心心的把小猫窝放在床边,自己则是拉上了
被子准备睡觉。
临睡前,我想到云雀提出的怀疑,忍不住拉开系统面板又确认了一遍。
——原本的【附身】倒计时早就消失了。
仔仔细细检查了两圈,我仍旧没有找到任何debuff的提示。
也许是云雀的直觉出错了?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我本来以为自己今晚怎么也得失眠,结果脑袋刚接触到枕头没多久,我却几乎是立刻就入睡了。
周围很吵,我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男人愤怒的咒骂声。
枪声,骂声,追逐的脚步声,一片混乱。
头很晕,有人正拉着我的手往前飞奔。
茫然的睁开眼,我发现拉着我的人是骸。
他身上都是伤口,鲜血仿佛不要钱一样往外流,而我也很痛,低下头,我能看到自己大腿上的血痕,就在墨绿色百褶裙的下方两公分处。
我本来还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但是在看到那只紧紧抓着我的手之后,我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段记忆。
——我和骸被这所黑手党建立的地下实验室领养长大,专供各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那个变态垃圾的黑手党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我努力回忆,忽然想起彭格列三个字。
对,就是彭格列,想到这个名字,我心中忽然充满了不甘和怒火。
绝对,绝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我会和骸一起,将所有黑手党全部剿灭。
到处都是刺目的雪白,这里应该是某个实验室,地上满是碎裂倒翻的医疗仪器,大部分我都认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除此以外还有大量的针管和手术刀,那些金属形状都看起来十分狰狞,让人心生恐惧。
而我和骸正在这片白茫茫的墓穴中逃亡。
他呼吸的声音沉重异常,那是源自肺部的不详异响。
终于,我们在快要跑断气之前来到了一扇金属大门前,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只要走出这里就好了,我们就能顺利逃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明明希望近在眼前,但黑手党的追捕似乎比我们设想中来得更快一点。
骸回头看了一眼,用某个研究员的门禁卡打开了大门。
“快走!”
“我拦住他们。”我能看到骸蔚蓝色的眼睛,总让我想起一切庞大又悠远的东西。
比如最深的海和最远的星空。
回想起黑手党的残忍手段,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快走,快走,离开这里就好了。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我。
我几乎就要顺着这个声音,放开骸的手,转身奔向期待已久的自由了。
但是就在我放手的前一秒,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不对啊,我不是玩家吗?
原本紧迫惊慌到莫名其妙的心情忽然平复了下来。
我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脑抽了,玩个游戏这么投入干嘛?
而且——
我看着那个迫切想要把我往门外推的蓝发美少年,心中又是一份意料之外的狂喜。
嘿嘿,这个我知道,此处有关键剧情点。
根据我丰富的乙女游戏经验,我浅浅判断了一下,现在转身就跑的话大概不是触发be就是触发ne,总之cg都很无聊,比如说什么【你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内心那个懦弱的声音,独自逃离了实验室,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无论过去多少年,午夜梦回时,不甘和悔恨依旧会啃食你的心,如果当初……】
就这种cg,这种结局,送给我都不要,简直就是玩家之耻。
想到这里,我一把
抓住了那个名叫“骸”的少年的手,反手把他推出了实验室。
看着美少年脸上难掩错愕的表情,我一脸无怨无悔。
“快走。”
我盯着他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回忆了一下大致剧情,决定说两句甜言蜜语增加打出he结局的概率。
“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外面正常人的生活吗?”
“替我去看看吧。”
“就用你的眼睛。”
说完,我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把合上了那扇金属门。
——咯哒。
是我将门锁上的声音,回过头,追捕已经近在眼前,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插翅难飞。
【特殊数值更新中……】
【六道骸当前黑化值:80%】
第46章
轰!!!!!
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 脸颊等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就被一股逼人的杀意伴随着飞溅的碎片刺得生痛。
头痛欲裂,我勉强朝着门口的位置看过去,发现云雀穿着睡衣, 双手持浮萍拐,满身煞气的站在我房门口, 而那扇可怜的木门已经被他一拐子抽碎了。
他乌黑的碎发看起来比平常蓬松凌乱了一点, 一副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即便如此, 云雀身上却没有半点刚醒来的慵懒, 反而看起来杀气腾腾, 感觉能立刻咬杀两百个不良少年都不带停的。
“他来过了。”
云雀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捂着额头,想站起来却没力气动弹, 只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雀朝我走近。
他看起来异常生气,虽然云雀平时就有一种难以接近的威慑力, 但是大部分时候他的愤怒都像是隐藏在海平面下的冰,虽然庞大而不可忽略,但并不喧闹沸腾。
就连怒火都是冰冷的。
但此刻的云雀看起来像是要气疯了。
虽然我觉得用气疯了三个字来形容云雀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不过我真的觉得他此刻距离气到失态只有一线之隔。
毫无疑问,云雀恭弥口中的他指的只能是一个人——六道骸。
“……我不记得了。”我忍着头痛,看了一眼床头的钟, 十一点零五分, 距离我入睡居然只过去了五分钟。
哪怕我十一点沾了枕头立马就睡着,我的睡眠时间最多也只有五分钟。
这点时间真的够六道骸悄无声息的潜入,然后再在云雀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离开吗?
还没等我想明白,脖子忽然一凉。
抬眼望去, 云雀手里的浮萍拐正贴在我大动脉的位置, 他蓝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猫科动物, 反射出幽幽的光来。
他在观察我,和平时准备咬杀谁的那种感觉很不一样,我甚至觉得他眼神中带着一点疑惑和慎重。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麻,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前辈……”
云雀放松了一点手里的力道,但眼神似乎更可怕了:“他盯上你了,为什么?”
我:“……”
我哪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说的话,只能归结于血樱扎的那一下,而且我深刻怀疑六道骸肯定在憋着什么坏招,毕竟他的黑化值也是百分之百。
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和云雀说,见我沉默不语,云雀沉吟了片刻,忽然松开了我,再次吐出惊人之语。
“你住到楼上来。”
“……啊?”
我惊呆了。
“一楼和二楼还是太远了,才给了他再次挑衅我的机会。”云雀淡定收起浮萍拐,拿出手机,看样子是准备叫人来收拾现在的烂摊子。
我头皮发麻,心想在你旁边能睡得着才怪:“前辈你要不然再考虑一下,其实,其实那个我睡姿很烂,还会说梦话来着。”
好心酸,我甚至都开始自黑了。
云雀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了,我甚至能听到那头传来草壁习以为常的声音,想来没少半夜被打电话。
但云雀却没有回他,而是朝我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了我宁愿他别笑了:“没关系,我会纠正你的。”
电话那头的草壁:“……什么?”
我:“……”
最后我看着云雀的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好感度,咬咬牙,没有拒绝。
在随时暴毙的底线上来回横跳,根本无所畏惧。
头还是很晕,我脚下打着摆子,手里抱着已经刚从梦中惊醒还没彻底
清醒的小猫,一同晕晕乎乎的上了楼。
云雀没有跟着我上去,他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应该是在等草壁,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的气压很低。
上了二楼,我才发现二楼的卧室只有一间,也就是云雀所呆的主卧,想想也是,云雀这种人不可能在自己房间内旁边按一个客房,说实话,他家里能有客房这个东西我就已经很惊讶了。
我在门口踌躇犹豫了两秒,然后才伸出手试探着推开了房门。
云雀的卧室空旷而干净,基本只有黑白灰这三个颜色,倒是和他本人很相符。
唯一和整个房间性冷淡风格不太统一的就是放在窗台上的一个雪白柔软的小枕头,非常可爱,因此特别格格不入。
而上面正卧着已经睡着了的云豆。
乳黄色小鸟的肚皮一起一伏,身上绒绒的羽毛随着呼吸的幅度微微颤抖。
好可爱。
我凑过去悄悄摸了摸云豆的翅膀,它抖了抖,在我手指上蹭了一下,没醒。
可能把我认成云雀了。
我感觉自己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也仿佛被小动物安抚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我扶着脑袋,把系统面板拉出来,仔仔细细地一条条看过去。
……一定还有什么更直观的东西能告诉我六道骸的目的。
云雀本人有一种类似于野兽一样的直觉,而且因为之前数次交手的缘故,他似乎对六道骸的幻术特别敏感,只要有人在他身边使用幻术,他很快就能察觉到。
现在已知——六道骸对我接连使用幻术。
得出结论——A他就是监狱关久了无聊,过来串门的。B这小子又憋着什么坏呢,绝对有阴谋。C钝角 D饮茶啦先
反正我肯定选B。
忽然,我翻动系统面板的动作一顿,睁大眼睛,看向了某一栏。
【六道骸黑化值:80%】
可我分明记得,那次黑曜战之后,六道骸对我的黑化值是实打实的百分之百。
什么时候忽然降了?总不可能他早上起来心情很好,所以随机降低对我的黑化值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见过我,而我居然完全一无所知,要不是云雀真的敏锐到和装了个幻术雷达似的,我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
我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的提示音才终于姗姗来迟。
【恭喜您触发隐藏支线任务:此消彼长,爱恨同歌】
【任务详情:请玩家自行探查,注意,此支线可直通攻略角色“六道骸”结局,请玩家谨慎攻略】
【任务奖励:未知】
等到我再次刷新个人面板时候,名字下方果然出现了一行小字。
【您处于附身(催眠)状态,持续时间未知】
……原来是隐藏任务,这么一想就合理了,我确实听说这个游戏确实会有一些隐藏支线,不仅十分阴间,而且触发条件苛刻,可能需要特殊道具或者一系列前置条件。
不过真是因为少见,我开始都没往这边想。
根据系统的提示,六道骸对我做的事情应该并不只是附身,还有催眠,怪不得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一个幻术师还会这个,真是离谱。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是怎么对我打下烙印的,哪怕再怎么精妙的幻术师,远程施法也需要媒介吧。
我绞尽脑汁回忆了半天,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上次在医院被一个小孩子莫名其妙扎了一下的记忆。
上次虽然被对方的三叉戟划上了脸颊,但是带来的附身效果只有24小时,早就过去了。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次在医院的经历颇有疑点。
得到这个关键信息之后,我决定下楼和云雀说一声。
走下楼梯,我第一个看到的并不是云雀,而是草壁学长,他带着一个和他一样留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任劳任怨的帮云雀更换刚被他打烂的房门。
猝不及防之下,我和草壁对上了视线。
他看到我从二楼走下来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入侵地球。
我匆忙之间也顾不上考虑对方的心情了,粗略的抬手和草壁打了个招呼,我直接越过他冲云雀说道。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云雀闻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草壁丢下一句:“五分钟之内弄好。”
草壁:“……好的委员长。”
云雀示意我上楼,但因为我现在仍旧有一些腿软,走得相当慢,云雀皱眉:“怎么回事?”
我撑着栏杆缓了口气:“……催眠副作用。”
“啧。”
云雀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冷了下来。
不过我不管他,反正走不动就是走不动。
就在我艰难征服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整个人腾空了。
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云雀抱了起来。
但不是什么浪漫的公主抱,他单手抄起我的小腿,把我搁在自己手臂的位置,像是抱小孩子那样让我坐在他的臂弯。
我:??????
说真的,哪怕我只有五岁的时候,都没被人这么抱过。
一时震惊又无语,都忘了挣扎。
由于这个奇怪的姿势,我面朝的方向正好是云雀背后的位置。
于是我就看到了草壁学长正一脸震惊我全家的表情,并且在对上我眼神的同时,飞快移开了目光。
他甚至还用力推了一把另一个还在愣怔中的风纪委员。
“快点干活,你没听到委员长说的话吗?”
“五分钟之内我们要把这里恢复原状。”
“……是!”
云雀的脚步轻盈而又迅速,仿佛我在他手里根本没有重量一样。
他在卧室前把我放了下来,我刚走进去,就被云雀兜头扔了一件黑色外套过来。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就是那件他喜欢披在外面的黑色校服外套。
下意识的摸了摸制服肩膀的位置,我惊讶的发现那里没有别针也没有魔术贴之类用来固定的东西。
所以云雀到底是怎么靠什么把校服外套固定在肩膀上的,总不能是靠气场吧。
盯着手里的外套,我一时摸不清对方想要干嘛:“……前辈,我不冷。”
云雀坐在床沿,脸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像是瓷器上的釉。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我闻到会生气。”
第47章
这两天下来, 我大概差不多了解云雀那套独特的表达方式。
他虽然长得秀气文雅,但是有时候的思考方式非常接近自然界的某些高级捕猎者,十分直接了当。
这一点也表现在他热衷圈地盘, 并且对于任何侵占了自己地盘的人都有强烈的攻击欲。
云雀把我接纳进自己的领地,某种程度上来说, 也是一种圈地盘的方式。
而六道骸附身到我身上也好, 对我在梦境中进行催眠也好, 对云雀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的挑衅。
他之前表现得特别生气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我, 我其实没有任何感觉, 反正对于我来说,游戏中的攻略对象有点特殊的xp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看了云雀一眼,很干脆的把外套披在身上。
云雀见状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沙发,和空无一人的床, 犹豫了一下,决定站着说。
听完我的叙述之后,云雀点了点头, 虽然收敛的怒火,但是个人就能看出他心情十分糟糕。
“哪只手?”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朝他伸出左边的食指:“好像是这个?”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当时只是很小一个伤口, 我都没放在心上。”
云雀冷不丁的伸手,捏住我的手指,我被他的冷冽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结果对方力气太大, 我手指一疼, 还是纹丝不动的被云雀攥在手里。
“前辈!这是我的手啊!”
你那个眼神好像要把它切下来一样,真的很恐怖,快住手。
云雀无语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过了一会儿才依言放开了我的手,朝着床的位置抬抬下巴。
“床在那里。”
……什么意思,是床让给我睡的意思吗?
我受宠若惊,不敢置信。
“前辈,额,我睡沙发也可以。”我假客气了一下,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云雀已经合上了眼睛,闻言眼皮都没抬:“睡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噪音吧。”
我:……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能睡床当然最好了,本来还以为只能蜷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呢。
云雀应该是那种睡觉特别安静而且不会乱动的人,因为那张床上除了床单和枕巾上有一点褶皱以外,看上去简直像是没人在上面躺过似的。
我犹豫了一下,在另一边睡下了。
刚打算躺下,我又因为肩上的外套发愁,这个放哪里啊,房间里也没看到衣架啊。
想了想,我直接把它铺在被子上,躺倒开始睡觉。
床头的位置放着鸢尾花的香薰,还怪好闻的。
但是房间里实在有些太过安静了,我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有些睡不着。
但想到云雀怕吵的性子,又不好随便翻身,只好侧躺着发呆。
我忍不住开始想象云雀这种纯物理伤害到底能不能制裁六道骸,别最后受伤的只有我,六道骸毫发无损。
就在我真情实感的开始感到担忧的时候,一声细小微弱的猫叫忽然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我抬头,惊讶的发现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冲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假寐的云雀哈气。
它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云雀一睁眼就怂了,四条腿打滑要往我这里跑。
结果小短腿还没来得及迈上两步,就被云雀提溜着后颈提到了膝盖上。
绫子这只傻猫立马怂了,一边卖萌似的咪咪叫,一边谄媚地舔了舔云雀的手指。
而云雀居然真的没生气,他伸手摸了一把小猫头顶蓬松的软毛,重新把它放回了地上。
“安静。”
我见云雀一本正经的和猫交流,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雀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我脑袋一缩,伸手掀起被子盖到头上,准备表演一个原地入睡。结果因为手上的动作太快,最后盖到脑袋上的不是被子,而是云雀恭弥的外套。
淡淡的薰衣草清香糊了我一头一脸,制服上冷硬的金属扣子随之砸在我的脸颊上。
我:“……”
把黑色外套从自己脸颊上扒拉下来,我没忽略云雀脸上那个极其浅淡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一种直觉。
——这人在暗爽。
整个人气场都明亮起来了啊,前面看起来明明阴沉得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喜欢看别人吃瘪是什么恶趣味。
我把外套推开,把被子卷在身上,蒙头睡了。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六道骸并没有再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云雀的床软硬适中,睡起来意外地很舒服,等到我第二天迷蒙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云雀已经穿戴完毕了。
云豆本来正站在他的肩膀上,见我醒来之后,飞过来亲密地啄了啄我的脸颊。
我摸摸它的脑袋,打了个哈欠:“前辈是要出门吗?”
云雀看了我一眼,明明才在沙发上凑合睡了一晚上,我估计他那个性格肯定不会在明知六道骸可能会来的前提下睡熟,多半只是假寐。
但他那张脸半点看不出熬夜的痕迹,眼下连个黑眼圈都没有,容光焕发,看起来精神好得不行。
“巡逻。”
哦,是了,云雀每天除了咬杀不长眼的幸运路人,还要收保护费,业务繁忙得很。
我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哦哦,你去吧前辈。”
“昨晚六道骸没再来了,我白天会记得不睡觉的。”
云雀推开窗户,回头看了我一眼:“走了。”
然后也不等我回复,利落地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哪怕在自己家也不会好好走门,真不愧是云雀前辈。
云雀走了之后,原本就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更加安静了,我到处晃荡了两圈,心里想的却还是怎么把六道骸揪出来,至少不能让他继续骚扰我。
因为他那个黑化值,我十分不想走他的单人线。
——总感觉会打出什么很黑泥或者很阴间的be。
虽然说我玩游戏的时候本质也只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乐子人,但因为我这周目数据刷得也挺高,还抽到了ssr,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打出一个正常一点的he来。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摆脱这条支线才行。
我一边喂猫一边思考对策,但想破脑袋还是觉得有些无解,毕竟六道骸是个阴人不偿命的法师,就连云雀这种绝对武力的代表人物都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被算计了。
想要破局,必须要从精神层面下手,我撸着猫毛,仔细翻看系统商城,想要从中找出一个能对付六道骸的道具。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翻上两页就开始感到困倦,眼皮越来越沉。
好奇怪,明明昨晚睡得还不错啊,而且我从来不睡回笼觉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睡觉。
我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却惊讶发现原本清晰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之前一直乖乖窝在我怀里的绫子察觉到了不对劲,拖长声音凄厉地叫起来,爪子还一个劲的巴
拉我。
见状,我直接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神智顿时一清,但没等我做出下一步举动,困意忽然加倍袭来,我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卧室之中。
厚厚的窗帘被人紧紧拉起来了,让人甚至无法分辨此刻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就在我斜前方不远处,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正背对我坐着,他单手撑着下巴,哪怕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实,非要翘着坐,只见他两条长腿抵着地板,背部后仰,椅子腿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六道骸!”我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想要拿武器,却发现连系统都叫不出来。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少年原本放松的动作忽然一顿。
半晌,他低声笑起来。
“Ciao cara”(Hi,宝贝)
他的语气亲密又轻佻,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含笑盯着我。
“你怎么不叫我骸了。”
我也有些意外自己这次居然在梦中保留了意识,虽然不清楚其中原理,但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飞快从床上起来,我背靠墙,警惕地盯着他异色的眼瞳。
“没必要继续装腔作势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六道骸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伤透了心一般,就连声音也像是潮湿柔滑的雾气,无孔不入从每一寸皮肤侵入。
“我只不过是想见你罢了。”
我沉默不语,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相信六道骸的话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见我不理他,六道骸也不生气,他趴在椅背上盯着我的脸。
忽然冷不丁的开口问:“你现在是和云雀恭弥在一起吗?”
我警惕抬头,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目前住在云雀家里,他真身都被关在监狱里了。
当然不可能正面回答他:“关你什么事。”
闻言,六道骸的眼神忽然冷了冷。
【特殊数值更新中……】
【六道骸当前黑化值:85%】
我:……你个不要脸的还敢给我涨黑化值!倒打一耙啊你!
六道骸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朝我走过来。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随着对方的靠近,浑身的力气也在逐渐消失,就连原本清醒的大脑也变得迷糊起来。
“……你……不……”
一双手把我揽到怀里。
六道骸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动作温柔的抚摸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充满控制欲地按住我的后颈。
“不要闹脾气了。”
“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好不好?”
哪里不对劲,不能和他一起去,我努力挣扎着,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背上那只手安抚了。
拒绝他。
我应该毫不留情的拒绝他。
但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意外的陌生又遥远,仿佛是出自另外一个口中。
“好。”
骸牵着我的手,而我全程表现得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对什么都好奇,就连看到一朵花都要停下脚步,扯着身边人的袖子告诉他。
怪恶心的。
我在心里给自己评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好像特别看不惯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且是发自心底的嫌弃。
但身边的骸好像十分受用,他含笑看着我,每次都顺着我停下脚步,仿佛真心觉得我对一颗植物大惊小怪的模样很可爱似的。
“骸,我们要去哪里啊?”
天气有点热,我感觉自己都快出汗
了。
骸伸手替我理了理头发:“绫香不是说喜欢海吗?”
我一愣,心想我tm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海了,我明明就最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
但奇怪的是,我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里却说出了南辕北辙的话来。
“是呢,我喜欢海。”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四周的鲜花碧草,一派鸟语花香,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这里真的会有海吗?”
骸盯着我的眼睛:“有。”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忽然变化,我身形摇晃,一阵眩晕,等到我重新站稳的时候,发现就连原本踩在脚下的草地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白金色的沙滩。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我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海水随着潮汐在岸边激起白色的浪花,有些海水还溅在了我的小腿上。
“是海。”
我着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道。
骸站在我旁边,他依旧牢牢牵着我的手,并没有看眼前的大海,反而目光始终钉在我的脸颊上。
“绫香。”
“欸?”我一愣,转头看他。
“要永远和我呆在一起吗?”
不。
不可能。
去你丫的。
我的大脑在大声呵斥,但是我的嘴却像是不听使唤。
“ha……”
就在我即将说出那个代表承诺的字时,一股强烈的抗拒心理攥住了我的心脏。
不可以说出那个字,不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了非常大的力气,甚至口腔中都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不……”
骸原本温柔的神色忽然变得阴郁起来,他伸手,轻轻擦拭掉我嘴角的血迹——他两只手都带着黑色的皮革手套,冰冷又光滑。
明明动作不大,我却感受到了刀割一般的痛楚。
“为什么?”仿佛是网开一面的恩赐,他又问了我一遍。
我推开了他的手,心里想的是傻子才在你一颗树上吊死,还永远,真是肉麻到恶心。
但嘴上我还在演:“太快了呢,人家有点害羞。”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对方虽然脸长得好看,也蛮有情趣的,但是为什么发型这么奇怪啊,我当初到底是看上他哪里了,对他这么迷恋,还好我悬崖勒马,不然就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了。
动不动就说出类似求婚的话,真可怕。
我注意到对方仔细观察我的表情,我能怕这个?于是坦然回视。
“好吧,下次再说。”
他终于放过那一茬了。
我们在海边逛荡了大概五分钟,我本来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毕竟风太大有点冷。
但就在这个时候,骸的脚步忽然停下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最后像是很感兴趣的笑起来。
“我注意到附近有个迷路的小兔子,啊,还受了重伤,真是可怜。”
“绫香想不想去看看?”
我心想只要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看老虎都没问题,于是从善如流。
“好啊。”
下一秒,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眼前的大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的湖泊,周围栽满了树木,看起来植被相当丰富。
一个紫色长发的少女,穿着一声白色的睡袍,正呆呆站在湖边。
似乎察觉到了我们靠近之后的动静,少女微微一颤,她宛如一匹出生的小鹿,惊惶的转过头来。
“你们是谁……”
她的刘海很长,遮住了单边的眼睛,这点倒是和骸很相似。
但少女长得十分可爱,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这点和骸又完全不像了。
“我们也许是一类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骸十分熟练的搭话,然后五分钟之内就套到了那个紫发少女的全部信息。
真的好像一个诱拐犯啊表情好变态!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啊,我真的要开始质疑自己的审美了!
就在我感到不忍直视的时候,骸忽然转头看我:“绫香为什么不过来,是吃醋了吗?”
我和那个名叫凪的紫发少女全都吓了一跳。
我:我不是我没有你这人怎么张口就来。
凪惊慌:“对,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吗?”
她看起来好可怜,而且很虚弱的样子,我慌忙摆手:“不会不会啊。”
说起打扰也是骸先过来打扰你的吧。
看着美少女面露不安的样子,我下意识就开始摸口袋,谁想直接摸了一个空。
奇怪,我为什么潜意识觉得那个口袋里应该有糖果才对。
骸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歪歪头:“绫香在找什么?”
“糖。”我开始翻另外一个口袋,“我明明记得我喜欢在左边口袋里放糖啊。”
骸的动作一僵:“啊,那个。我有。”
他像是变魔术一样摊开手,上面果然放了好几颗包装精美的糖果,但是是草莓味的。
我提出质疑:“可我明明喜欢葡萄味,从来不买其他味道的糖果,你这个异端。”
骸:“……”
他沉默片刻,认命地合上手再次打开,原本的草莓糖果忽然变成了葡萄味。
我满意了,从他掌心里挑出一颗,然后扬起自己自认最和善的笑容递给那个女生。
“要不要吃糖。”
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羞涩接了过去:“谢谢。”
我听到她轻轻的声音。
骸似乎不甘于被冷待,忽然开口打断了我和美少女的友好交流:“你现在无法进食吧。”
我一呆,凪的手也跟着僵住了。
伴随着一阵风,凪身上的睡衣牢牢贴在了皮肤上,我这才看到她腹部居然十分诡异的凹陷了一大块,像是那一部分的内脏全部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惊呆了。
根据凪断断续续的描述,我这才知道对方是为了救一只小猫,遇到了车祸才变成这样的。
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