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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检查完线头后就放到盆里搓洗好几遍,最后趁着今日的阳光晾干,等孩子出生后就套上被芯给孩子盖。
快春天了,她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前几日,首都。
乔家准备了整整两大袋的东西,都是拜托谢善文送去给宁渝和乔茗茗的。
谢善文拿到东西后第二天便上了火车,他首先去的不是绵山,而是西北的一处农场。
当初宁渝情况尚且还好,可老师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宁渝上个月信中写老师每年冬日这时候便会旧疾复发,从前需要针灸药浴跟着,如今到了那儿不晓得该怎么办,让他若是可以千万要去看看。
谢善文忙找人打听,然而那农场管理较为严格,信件什么的压根进不去也出不来,他只能领个出差任务,然后亲自去看看。
老师姓孔,叫孔帆。妻子早年去世,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孔昭。
孔昭好几年前就已经嫁人了,孔帆出事时她如乔茗茗般又恰好怀了孕,而且还是将近七个月,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父亲离开,而自己无能为力。
这次谢善文去农场前,孔昭也准备了一堆的东西。可挑挑拣拣后,只剩下一袋能保证可以送进去的东西。
谢善文在两天后到达育民农场,进入农场之后见到了孔帆。
果不其然,孔帆正深受疾病困扰。
他双腿在年轻时因工作受寒过重,等上了岁数,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最严重的时候就是冬天,这三个月里若没有仔细调养,那么两条腿就会跟被万千条针扎般的疼。
谢善文心疼:“要不然还是找个办法回城修养吧。”
孔帆摇摇头:“我虽在这里面,但消息也没落下。现在还不到回去的时候,回去了说不准还得再来一趟。”
“那您这样怎么受得了?”谢善文叹气,“师兄说您双腿病的很严重,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孔帆笑笑:“还能忍受,倒是你师兄被我连累了,他那边可还好?别的事我都知道点儿,反而是他的我一概不知。”
谢善文:“师兄如今还不错,他去的是绵山屏北县。”
说着他看眼周围,小声说:“我猜师兄在那儿估计也有些关系。”
孔帆回忆片刻,“嗯”两声:“他亲奶奶的祖籍在绵山,被人收养后才到首都,所里资料上没写,所以少有人知道此事。”
谢善文恍然大悟,难怪那里的大队长竟然愿意冒风险帮他。
孔帆不禁生出些许惆怅来:“我还有个项目选定的地点就在绵山屏北县,也是因为提起这个项目,才从宁渝这儿知道此事的,如今还不晓得有没机会再重启。”
他缓缓呼出口气,不再想这事儿。
再等等,耐心等等……
谢善文在此地待了两天,便又南下离开。
他因为还领着所里的任务,所以还需处理许多事,等到达绵山时已经是一周后,正是宁渝在县里赶集这天。
上阳村。
宁渝赶集时买了三只母鸡,三只鸡闹腾一路,回来后就都被他给无情地杀了。
鸡血在当下也是个能吃的东西,三只鸡放了不少血,凝固后切成块状,就着菜园里摘的芹菜拿来炒。
酸酸辣辣的鸡血嫩得不行,光是闻着味儿好似就能配下两碗饭。
宁渝留下两头半的母鸡,炖下去半头,又把鸡杂清洗干净,和剩下的母鸡一起让乔茗茗塞到空间里去。
香味渐重,终于能吃饭了。
“砰砰”
时有枪声传来,乔茗茗刚开始还吓一跳,在想起来这是在打猎后听得可起劲儿,只恨不得自己也在现场!
“妈妈,这是打枪吗!”
衡衡特别激动,耳朵仿佛“biu”地一下竖了起来。
乔茗茗用力地点两下头,说:“傍晚妈带你去看。”
宁渝可是答应这次热闹要让她看的了!
傍晚,灿烂的晚霞平铺在天空中,绚丽多彩。
谢善文带着一大包的东西登上从绵山去往屏北县的火车,而宁渝和乔茗茗两人则带着衡衡到晒谷场上等待冬猎的人归来。
“来了来了!”
有眼尖者指着山腰之上下山的人道,然而乔茗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许多,也没看到有人在走动。
是了,她是稍稍有点儿近视的。
再看宁渝……老神在在地看着,但谁能知道这人若没戴眼镜,百米外或许连男女都分不清。
又有人说:“瞧着这次很不错,我咋看到好几个人都是抬着东西下来的。”
“指定是野猪,上回秋猎的时候队长就说又发现一窝野猪,因为太大都没敢打那窝,这次保准给打了。”
农村人对野猪又爱又恨,野猪说到底还是猪,猪肉正经做起来也好吃。
当然,在他们看来不管怎么做都好吃,白捡的肉能不好吃吗。
但有时又对它无比痛恨,因为它在山上没食物的时候又会下山来祸害庄稼。
娘嘞,你山上没吃的的时候,我乡下想赚口吃的也艰难啊,你竟然还来拱我地瓜田毁我玉米地!
所以打猎时能打到野猪着实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儿。
都说望山跑死马,大家在晒谷场能瞧见打猎的人,可不代表打猎的人离这儿就近了。
大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这群人才拎的拎扛的扛抬的抬,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周队长身上沾了血,但脸上灿烂的笑容足以让人晓得他心情很好。
“谢谢啊,谢谢!”
周队长对几个士兵挨个赶着过去,时不时招呼其他人:“快点儿啊,帮人家把壶给灌满热水。”
“不用不用……”几个兵这么说。
“来了来了……”老周头和几个人用板车拉着几桶水来。
“先洗洗,开水马上到……”
话还没说完,抱着热水瓶的村民就快速走来:“开水到啦。”
一时之间,晒谷场上热闹至极。
然而这些和大着肚子的乔茗茗没有任何关系,可恶,她也想去送水的!
顺带近距离看看枪!
她是个见到银行押钱都会躲得远远的人,两辈子都没有这么近地看过枪!
衡衡眼睛瞪得老大,小拳头攥紧,恨不得跑过去摸摸。
“妈妈,我长大后也要提枪!”
他信誓旦旦地这般说。
乔茗茗敷衍地嗯几句。
这小孩儿梦想一个月变一次。十月的时候报纸上提起了全国乒乓球锦标赛的事儿,每天都要听他爸读新闻的衡衡就蹬蹬蹬跑来跟她说他往后要当个乒乓球选手。
十一月份的时候村里秋收开始,童工宁衡衡便立志长大后要发明一个能自己赶鸟儿的稻草人。
十二月份,想当医生,因为担心正在怀孕的妈妈。
如今一月,又看上军人这个职业了……
乔茗茗由一开始的感动,感动自己儿子从小就有志向,到如今心情毫无波澜,甚至连“你怎么这么喜新厌旧”的痛心感都没有了!
几位士兵很快离开,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猎物自然得分给人家点。
可分完了后,剩下来的东西还有不少。
周队长恨不得敲锣打鼓:“来,大伙撑一撑,熬一熬,烧水的烧水,拔毛的拔毛,分肉喽!”
分完肉,过大年!
第34章 别样母爱
谢善文哼哧哼哧拎着东西, 顶着夜色到达招待所时,乔茗茗与宁渝一人捧着一个盆,正在排队等待分肉。
上回秋猎猎到的东西不多,乔茗茗和宁渝这种没有出力的人就只能拿“底薪”, “绩效”是人家出力的人的。
而这次部队的人来了, 带着枪来了, 砰砰砰开个好几枪,于是这次的收获起码得是上回的三倍。
还是扣除了他们带走的那种!
大家兴致高昂,那是顶着冻熬着夜都要把猪杀了肉分了带回家。
礼堂又成了食堂, 起锅烧水,一桶一桶的热水被拎出来, 三大头野猪被宰杀清洗得干干净净。
除了野猪外还有野鸡若干和野兔若干, 甚至还有两条蛇……估计是被从窝里拎出来,强制结束冬眠的那种。
乔茗茗觉得瘆人,压根不敢去看。
太恐怖了,蛇这玩意儿怎么能吃!
宁渝却像是在回味:“我当年和老师去考察的时候连吃了好几天的蛇, 别说, 炖着吃比鸡汤好喝,汤是清甜的。”
乔茗茗:瞳孔地震!!!
啊啊啊, 你不许亲我了!
她光是用余光看一下竹篓里的蛇都觉得浑身发麻,只能赶紧离远点儿,再离远点儿。
很快,轮到乔茗茗一家。
经过几次的赶集, 空间里的猪肝攒下来不少,所以这次只要拿肉就好。
“要啥嘞?”杀猪的周志刚问道。
乔茗茗指了指后腿部位:“志刚叔, 肉一斤, 其他的能帮我切点儿筒骨吗, 别的骨头也成。”
周志刚点点头,利刀一划,一斤后腿肉就这么被割了下来。
正正好的,误差可以近乎于零。
紧接着又给她切骨头,自家村里杀猪自然不可能会把骨头上的肉也给剔个干净,所以乔茗茗拿到的筒骨与龙骨上肉还挺多的,半点没让她吃亏。
她在这儿领猪肉,宁渝就在放着鸡兔蛇的队伍领野兔。
乔茗茗吃过野鸡,但没吃过野兔,她属实还有点儿好奇。
特别是想起自己穿越前还有个麻辣兔头的快递包裹放在丰巢没拿后,她就不是好奇而是执念了。
天呐,现在麻辣兔头早过期了吧,丰巢柜已经封顶三块了吧。
不行,她一定要吃一口兔!
麻辣的那种!
时间渐渐流逝,天已经完全变暗,晒谷场上的四角灯早便亮起。
乔茗茗一家离开时场上还有许多人,衡衡在小道上蹦蹦跳跳,很是开心,他随了妈,一样喜欢看热闹。
然而他妈看他那模样,只觉得这孩子好像太潇洒了,是不是该上上学啦?
虽说村里并未办幼儿园,但他们自己在家里可以先教对不对,反正最近猫冬,她和他爹也闲得慌。
乔茗茗记得上辈子她表姐的闺女儿就是三四岁送幼儿园去的,认字倒是其次,训练逻辑思维和第二语言才最要紧。
而在家里呢,她表姐也是紧抓闺女的学习习惯与阅读能力,绘本竟然能比她书柜里的书还多,智力玩具更是好几筐!
恐怖如斯,不仅把孩子送去蒙氏,每天从蒙氏回来后还得接着蒙氏,要不是穿越,乔茗茗还真想看看她这位外甥女长大后将成为什么样的牛人。
想起外甥女,乔茗茗看着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追鸡撵狗的好大儿有点微微头疼。
读书,必须得开始读书!
回到家,乔茗茗脑袋里还在想着上辈子给外甥女买的各种绘本。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宁渝划拉一下火柴,点燃煤油灯问。
乔茗茗下意识脱口而出:“想绘本呢,我把内容全忘了。”
“什么绘本?”
宁渝吹灭火柴,随口问。
乔茗茗懊恼,解释道:“就是小孩儿看的图画书,友谊商店有卖,我当初听供销社的一位客人提起过,后来她还带了绘本给我看。”
宁渝笑出声:“你想写下来给衡衡读?”
乔茗茗皱眉,点点头:“怎么了?”
宁渝捂脸,脸上笑意更盛了:“没什么,不过那本书里讲什么呢?”
乔茗茗眨眨眼,试探道:“你觉得衡衡这么大的小孩儿要是看书,得是什么书?”
宁渝思考片刻:“应该得是…认识自己的书。”
“认识自己?”
“对,我觉得在认识世界之前必须得先认识自己,从而控制自己。”
乔茗茗一拍手,夸赞道:“真棒,那就是有关于认识自己的绘本!”
说完,乔茗茗不等他追问就一溜烟儿走开了,拉着好大儿在怀里使劲儿揉搓:“啊我的儿啊,你要对你的美好生活say goodbye啦!”
宁渝:“……”
“你爸爸对你有不得了的安排呢!”
“唉,家里的两只鸡也得歇歇了!”
“该让你爹聪明的脑袋瓜动起来!”
宁渝:“……”
他无奈扶额:“我去做饭吧。”
再听下去他聪明的脑袋瓜该一抽一抽地发疼了。
屋外树影婆娑,皓月已经出现。
没有电的夜晚很不方便,特别是晚饭还没有做好的夜晚。
于是宁渝今天晚上就下了点面条,放些瘦肉和青菜去一起煮,在寒冷的冬天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也不错。
他还想了想,明儿若没事干就包饺子吧,多包些饺子放着,反正大冬天的也能放得住。
面条很快煮好,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挑起热气腾腾又泛着油光的面条,吸溜一下,美极了!
乔茗茗吃得后背冒出细细密汗,挑起面条里的菠菜好奇问:“咱们菜园里难道还有吗?”
大雪一下菜园里很多菜都没了,还好他们听了村里人的意见,在土地里挖了个洞把菜埋在里头。
宁渝摇摇头:“舅爷自个儿在家中屋里种出来的,下午的时候塞了点给我。”
乔茗茗啧啧称奇:“可真能琢磨。”
要是她家屋子足够她也想这么搞。
吃完晚饭洗完澡,宁渝伏案书桌前,还在忙活着他家茗茗上下嘴唇一碰就给他秃噜出来的加班任务。
乔茗茗正“奴役”着儿子给她捏捏腿,还真没想到宁渝就这么写上了。
她赶紧趿拉着鞋子过去,好奇地看着他写的内容:“不是吧,你这都能写!”
乔茗茗震惊,她家宁渝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宁渝脸上似有怀念,笔尖顿了顿:“爸当年给我写过许多故事。”
他的家庭教育自小就是由他父亲一手负责,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也给他写过许多自创的故事。
乔茗茗恍然大悟,难怪呢。
有的时候有个好爸爸,或许将来更容易当个好爸爸。
宁渝记事早,此刻把他记忆深处的那些故事写下来,又自己提笔写了几行小故事,填填补补修修改改,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上床。
衡衡早已入睡,像只小猫儿似的蜷缩着身子躲在暖烘烘的被窝中。
宁渝站在床角神色极其温柔,帮他掖掖被子,又抽走暖手瓶重新灌了热水后才塞回去。
乔茗茗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了,宁渝上床上不禁一声,迷迷糊糊问:“天亮了?”
宁渝赶紧抚摸着她的背:“没呢没呢,放心睡吧。”
只消半秒,乔茗茗就又重新进入睡眠。
冬夜寂静,雪已停了三日。
前几日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扫到菜园旁边,此时堆积着的雪不时传来融化的吱呀声。
宁渝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大约是因为他想到了父亲,心中有太多的难以言说的滋味冒出来,一时之间像是打翻了厨房里的调料品般,亦酸亦甜,尝到最后却又有点儿苦。
少年丧父,而后母亲又改嫁,大约是因为那几年过得太过孤独,他这种性格的人在遇到如小太阳般的茗茗后才会被她深深吸引。
辗转身体,他把乔茗茗拥入怀里。
这姑娘有点儿认床,来这里几个月了,在睡眠方面估计才适应。
冷不丁的,他脑袋中就又想起老师。
老师睡眠质量也不好,在农场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善文有没去看他呢?
—
翌日。
被宁渝睡前念叨的谢善文正在收拾行李,然后准备前往阳里公社。
他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欠了宁渝一条命,这大包小包的背得他整个人快垮下来。
可仔细回想回想,上辈子自己欠没欠宁渝的命不知道,这辈子他是实实在在欠了人家一条命。
旱鸭子的他曾经在大学的一次考察中从山坡上滚落,然后一路摔到了池塘里。
当时腿摔断了,加上又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扑腾扑腾。在最后关头,还好宁渝听到动静及时把他救上来。
谢善文回想起这事儿,大冬天里心中就又热乎乎的了。
可是吧,他着实不知该如何从县城到阳里公社。
“呦,要去阳里公社啊,那你得去路口,看看有没有车子。应该是有的,公社每天都有人要到县里来,你问问能不能蹭个车。”
招待所前台工作人员说道。
谢善文点头感谢,然后一路问着路人到达路口,果然看到了阳里公社的车,半个小时后就蹭着人家的车往阳里公社去。
“后生去哪儿?”赶车的老大爷问。
“上阳村。”冷飕飕的风直吹,谢善文冻的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上阳村,那我倒是可以多送你一程,我是隔壁黄庄的。”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谢善文从善如流,赶紧谢过。
老太爷摆摆手:“没事儿,就十多分钟的路而已。”
谢善文这下放心,把几包东西揽在身前挡风,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风景上。
上阳村。
宁渝在厨房里切肉,准备制作烤肉。
乔茗茗坐在火塘边,把炭火烧着,然后开始缝小衣服。
在没事干的冬日里,就是这么无聊。
无聊到她这种贼烦拿针线的人都做出了好几件小孩儿衣服。
啧啧,都是满满的母爱呀!
别说,成就感爆棚呢。
“好了没,好了没?”乔茗茗隔十多分钟就要朝着木棚厨房方向问一句。
宁渝不厌其烦地回答:“没呢。”
肉只有猪肉,把猪五花切成薄片,然后加点调料腌制半个小时。
还有半个猪蹄,猪蹄得细细拔毛,要不然茗茗可不爱吃。
宁渝刚刚又去舅爷家采了两颗生菜两条茄子,顺带捎几块舅爷家昨儿做的饼子,准备就这么吃了。
“行吧!”乔茗茗乖乖巧巧地等着,别人干活自己等吃她是从来不催的。
忽然,前头传来敲门声。
乔茗茗踢踢同样积极等待吃烤肉的儿子,“开个门。”
“好!”衡衡跟个小炮仗似的冲了出去。
乔茗茗裹紧棉袄,继续舒舒服服地坐着烤火,正要感叹生活真美好之时,忽然衡衡的大笑声传来。
“啊,是谢叔叔吗!”
衡衡很惊喜,没过一会儿就咯咯笑。
夫妻俩一愣,紧接着看向对方,然后擦手的擦手,起身的起身,往前院走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走到前院,那个头发被吹得乱糟糟,脸颊被吹得红彤彤,嘴唇被吹得干巴巴的谢善文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几个月未见,却又仿佛隔了几年般的师兄弟忽然无言,可相视一笑后,所有的招呼仿佛都不要再打了。
“你怎么来了,一路可还顺利,去看过老师没,老师如今如何,首都里我爸妈们如何?”
宁渝引人家坐下,给人倒了杯热茶,然后来个五连问,搞得谢善文这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谢善文干脆不说话,喝完一搪瓷杯子热茶后感觉肚子里才暖和过来。
他无奈:“我这大老远跑来,见面就给我丢这几个问题。”
夫妻俩异口同声:“快说吧。”
“成成成!”谢善文掰起手指头,“我要去霍县处理事情,所以有机会来了。一路上倒还顺利,就是遇到一次晚点。去看过老师了,先去的西北,老师情况不算好,但给留了药,尚且能撑得住。最后,首都里你亲娘也好,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好,一切都好。”
夫妻俩齐齐松口气。
乔茗茗忙问:“我家有给我写信没?”
谢善文摇头:“信是没有,但给你们准备了好多东西。”
乔茗茗一拍大腿,激动道:“那肯定就是写在东西里了!”
她妈她了解,一样东西上面贴一张纸,想跟你说的话都在东西里。
“我去拆,你们聊吧。”乔茗茗迫不及待地赶着去前院。
两个大袋子都放在门槛边,乔茗茗搬个小板凳坐下,衡衡也撅着屁股蹲在她旁边。
“是姥姥家寄来的吗?”他眼睛亮亮地问。
乔茗茗解开绳子,点点头:“是呀是呀,让我看看你姥姥寄了什么来。”
有啥?
首先是咸菜。
真的咸菜,芥菜用盐和酒糟腌制,这玩意儿放点肉沫青椒和洋葱去炒宁渝很爱吃。
果然,咸菜袋子上贴了张纸,纸上就写:给女婿的,小妹勿动,别嘴馋,不许吃!
然后就是几条腊肠几条糟鱼,依旧是“给女婿的小妹勿动!”
乔茗茗:“……”
往下翻,几斤自家炒的南瓜籽儿,以及红糖面粉之类的了,好几斤呢,难为谢善文能带过来。
不可思议的是,瓜子下面还藏着几袋子的奶粉!
竟然还有奶粉!
乔茗茗都不晓得家里是从哪儿搞到这么多袋的。
哦,奶粉上也有写,说其中有一大半是她的亲婆婆偷偷友情赞助,乔茗茗心里暖呼呼。
接着打开另一个袋子,整整齐齐的几套小孩儿衣服映入眼帘。
有大有小,明显是有的衡衡穿,有的小婴儿穿,而十条尿布就放在衣服下面。
衣服旁边还塞着三双鞋,大小不一,毛线织的,能在家里穿的那种,
乔茗茗眼眶蓦地发红,等到看到还有一件特别厚的大袄时,她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了。
这是给她做的衣服,拿起来往身上一比,竟然能把小腿肚给盖住!衣服带帽,针角密实,厚度也感人,可见费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料。
“给你的,坐月子的时候穿。”
衣服上的纸这么写道,底下还有潦草的一行:
“千万别拆了,你当妈了心疼孩子,但我是你妈,我自然也心疼你。”
第35章 大年三十
乔茗茗在屋里整东西, 宁渝和谢善文就在火塘边说着话。
宁渝:“能在这里住一天么?村里有屋子提供给外来人住。”
就在礼堂的二楼,被褥这些倒是得去借,村里也肯定有人有。
谢善文:“我不能待多久,如果可以的话等会儿怕是就得走。明天还得到霍县一趟, 后天就是除夕, 要是等到明天再走时间有点紧。”
宁渝沉思片刻:“那你吃个午饭吧, 下午我赶车送你去。”
谢善文惊讶:“你连车都会赶了?”
宁渝反问:“赶车是什么难事吗?”
确实不是难事,就是感觉很幻灭。
谢善文点点头应下,然后开始观察着这座小院子。
真别说, 这里从外头瞧着不如何,但内里却仿佛另有乾坤。
谁能想到这里还有厕所, 还能有个小亭子烤火。啧啧, 瞧瞧这一盘子的肉和几块猪蹄,难怪没见衡衡有一点儿瘦呢。
乔茗茗奇怪:“没瘦吗,我总觉得衡衡瘦了许多。”
前段时间的秋收完脸上起码小了一圈,估计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又胖回来了吧。
谢善文的到来引来了周队长, 时间快至中午了, 乔茗茗心想这些肉肯定不够,于是就蒸了些饭和炒几个菜。
今日的午饭就在火塘边吃, 就着烤肉把肚子吃得圆滚滚。
周队长很爱听各个地方的事儿,特别是政策方面,听到精彩处还得掏出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录下来。
宁渝肚子里的那些东西在几个月里都被他掏光了,如今轮到谢善文。
说完这些, 谢善文则开始跟宁渝乔茗茗说说首都。
他道:“最近首都的氛围又有点儿紧张,但比起前几年好上许多。当时因着那本笔记本给你定罪太过勉强, 现在仔细想想, 若当时院里没被打个措手不及, 再强硬些,恐怕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宁渝心态倒是很好:“没事儿,反正现在比较乱,我待在村里反而更好些。”
“也对。”谢善文忽然想到什么,蹙眉说,“上个月化工厂来了几个人,说是本来被下放的,后来又被接回来安置在化工厂工作。原先的职位没恢复,只能在化工厂里,但也给安排了宿舍,据说待遇都还不错。”
这几人原先当然不是化工厂的,估计也是哪个所里的老师教授。
如今能这般,是不是说明即使闹得再凶,内里的政策已经悄悄放宽松了?
谢善文在这方面也较为敏锐,很快就能想到这其中或许有运作的余地。
倒不是说真要把老师和宁渝接回首都,这怕是有点儿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