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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手抓住拍到自己的那只手臂,借力一个过肩摔甩出去。
砰。
尘土纷扬。
那人没了意识。
“你!你这丫头,想挨打吗?”第二个人叫嚣道。
麦穗想:那李序现在什么情况?A的易感期吗?这么难受吗?
她一拳揍向男人面中,不等对方反应,已经跃起跳到对方背上,勒住对方脖子。
砰。
第二人倒地。
“你你你怎么回事?我我我叫人咯!”第三人双目充血。
麦穗想:我为什么会闻到他味道?我要分化成O了吗?不要吧。
她按着男人脑袋,对着墙狠狠来了一下。
砰。
第三人倒地。
麦穗想:话说,我是不是变强了?
她看着乱糟糟的走廊,和三个不知何时被她干倒、不省人事的成年男性,眨眨眼,弱小、茫然,又无助。
第5章
桌边脸色难看的少年又一次不可遏制地低声□□后,没忍住骂了一句。
身体的燥热将他每一寸骨头都烫得酥软,就算咬牙保持清醒,也难以压抑舔吻他身体的热浪。
如同一支冰淇淋在阳光下化成水,慢慢渗落出来,粘稠的,黏腻的,反射着靡靡滟光。
李序没有想过自己会突然进入热潮期。
他其实对这种汗水淋漓的地下竞技并不热衷。
之所以会踏足,是因为偶然在海报上看见了这期比赛的奖品。
一把由冯天阳锻造的乌金匕首。
寒芒凛冽,锋利逼人,看起来能轻轻松松切开虫兽脖子。
李序很感兴趣。
按理说,距离他热潮期还有一周。
但为什么会提前?
……总不能是被那没分化的小姑娘撞出来的吧。
少年视线扫过衣服上的污渍,有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那天在赛场,直到他听见撤退通知,想起头上还有个小丫头需要接应,并将她捞进机甲舱为止,他对麦穗的印象都是文静乖巧,会老实听老师话的好孩子。
一张捏着手感很好的小圆脸,个子刚到他胸膛高。
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
说到底李序也没有感兴趣的类型。
他甚至懒得去想那些黏糊糊的事。
怎么可能是被她诱发的。
少年低低喘息一下,努力屏住呼吸,撑着桌子站起来。
呼吸更加急促,小臂绷得很紧,甚至能看见凸出的青筋。
身体软得可怕,使不上任何力气,仿佛一碰就能化掉。
他必须在那群精力旺盛的Alpha回屋前离开这里。不过,在这之前,先把外面几个垃圾解决掉。
——刚才抬头的瞬间,他看见了那小圆脸,也听见了外面的交谈。
但热潮期昏沉的脑袋却让李序忘了。
门外那小姑娘可是搞过一个让他很爽很愉悦的大爆炸。
所以当少年打开门时,外面只有一脸茫然的麦穗,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性Alpha。
李序:“……”
麦穗扭头,稍稍一愣。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打量李序,已经足够印象深刻。
——因为少年太艳丽了。
是一种不靠任何瑕疵也能让麦穗清晰记住的艳。
仿佛热烈到能逼退寒冬,凌厉到能挑战世俗,没法驯化,没法征服。
麦穗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这种让人想要避其锋芒的艳。
他被热潮灼得出了层薄汗,纤细脖颈在灯光下,有些亮晶晶的。
酒酿小丸子香味更浓,麦穗自己也没注意到地将目光黏在那里。
想……
对了,她想做什么来的?
麦穗蓦地清醒。
“你还好吧?”她脱口而出。
不知道是问李序还是掩饰自己此刻的不对劲。
少年松开捏紧的手,声音微哑:“没事。”
话虽如此,却不像没事。
他眼尾勾着抹红,眸中蕴了点凶狠和阴翳。
麦穗定了定神,指给他看:“贩售机那边的窗户好像可以出去。”
她觉得李序应该需要这样一条线路。
果然,随着一阵欢呼爆发,竞技场擂台的裁判宣布了这一局比赛的结束,参赛者即将下台走过来。
李序拧了拧眉,说了句“谢谢”,迅速从那边翻身出去。
很快不见踪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丁点酒酿小汤圆的香味。
将麦穗大脑搅得迟迟不能清明。
她站了好一会儿,掐掐手,转身回去看台。
卓玲还在对擂台挥手,见她回来,吝啬地分给她一个视线。
“你怎么去那么久?水呢?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麦穗摇摇头:“没有。”
就是撂倒了几个成年男人,还撞见了李序的易感期而已,问题不大。
卓玲“哦”了声,笑嘻嘻推她。
“我的王牌马上就上场了,你一定帮我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赢。我听说这次的挑战者可厉害了。”
她这一说,麦穗蓦地想起趴在休息室的少年,还有那让她很想咬一口的白皙后颈。
李序会出现在那里,说明他也准备参加竞技。
但是之前都没看到他出场,也就是说……
麦穗定定开口:“放心押,我赌挑战者弃权,你的王牌稳赢。”
麦穗并不是每一场战斗都能预测准确,加起来总共有两成失败率。
一周后,她存够了五千星币,买了个带折叠空间的柜子,又给家里买了点水果。
半个西瓜,一千五星币,贵得肉疼。
“你这孩子,想吃什么说一声不就好了。”
麦母哭笑不得:“太破费了。”
麦穗把西瓜放进冷藏室:“正好麦芽明天回来,可以一起吃。”
“我替麦子给你说声谢谢了。”麦母说。
麦穗摇头:“不客气。”
等她走进房间后,麦母才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麦芽第二天晚上回了家。
彼时麦母刚切好一盘西瓜。
听见门口声响,麦母提高了嗓音:“回来了?”
她端着盘子走出来,招呼。
“快把东西放了来吃西瓜。”
麦芽有气无力:“我不想吃,我太累了,就想躺着。”
麦母道:“穗穗特意给你买的。”
闻言,麦芽一顿,下意识抬头往客厅看去,和麦穗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麦穗抱膝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对她歪头笑了笑。
她对她妹妹最多的印象就是看书和打游戏。
安安静静的。
好像除了这两样,再也没有别的爱好。
麦芽眸子扯开半分,沉默中气氛多了一丝微妙的僵硬。
片刻后才过来,提了下嘴角,像是在对麦穗微笑,又叉起块西瓜,迅速拖着箱子往回走。
“我先回屋了!”
“和穗穗打招呼没有?”麦母冲过来。
麦芽扬起声音:“哎呀,我们互相点头致意了!年轻人就是这样打招呼的!”
“给穗穗说谢谢没有?”
“谢谢,谢谢!可以了吧?”
麦芽乒乒乓乓拎进行李,又啪地关上门。
“这孩子……”麦母似嗔似抱怨,回过头来,又对麦穗歉意地笑笑,“别介意,她没恶意,就是被我们宠坏了。”
麦穗“嗯”了一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上。
麦芽随脚将箱子踹进角落,也懒得收拾,躺到床上打开光脑。
朋友们都已经到家了,现在正在群里聊得火热。
温璐静:【[图片]】
温璐静:【你们看到了吗,从机甲舱出来后,李序还捏了穗穗的脸。】
这句话是个开头,说完后,群里立刻沸腾起来。
【嘶,摸腹肌、拉小手、坐腿上、挤同一个机甲舱,现在还多了个捏脸,他们一个小时做了人家情侣一个月的事!】
【你们看李序的表情,太绝了!穗穗也好乖,给捏脸耶!想捏!】
【你们说李序当时在想什么啊?是有好感才会捏脸吧,难道在机甲舱抱着穗穗的时候,有反应了?】
【别说了别说了,hsohso!】
【我更好奇李序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烈酒味?烈火味?还是催情剂味?嘿嘿……】
【姐妹穿条裤子吧,全联邦都看着呢。】
【这个只能问问穗穗了,她可是唯一一个趴在过李序身上的人。】
【可是麦芽说她妹妹还没分化啊,估计闻不到吧。】
【想和穗穗当姐妹,想问问穗穗。】
……
自从西南赛场的大爆炸后,同学之间的话题就全变成了麦穗和李序。
这没办法。
作为长年将他们学校第一名胡瑞甩在身后的终极对手,李序的战斗视频时常被老师拎出来讲解分析。
每到那时候,教室里气氛就格外振奋,连最懒散的几个差生也盯紧了屏幕。
据隔壁Omega楼的朋友说,他们班甚至会有人在看视频时,偷偷打抑制剂。
用温璐静的话来说:没有O能拒绝李序。
大部分B也不能。
得知麦穗是麦芽的亲妹妹后,大家开始亲切地一同叫起“穗穗”。
时不时还拉麦芽问东问西,让麦芽多少有点疲惫。
——其实她之所以会与同学去邻城旅游,有一部分原因便是麦穗。
倒不是和李序有关,她不认为那两人有多熟。
只是因为十一岁她考盖伊中学时,爸妈答应了把那间书房给她,她占据四年了。结果这次因为麦穗回家,又让她把东西收走。
麦芽没有不把房间让给妹妹的意思。
只是爸妈太烦了。
她和麦穗并不太熟,从小到大也只见过几面而已,还比不上同学。
让她是情分,不让是本分。
本来就不太高兴,父母三天两头一催,直接把逆反心给她催出来了。
她干脆撂挑子走人,回来一看,书房果然被送人了。
麦芽关了通讯面板,抱着床上的小熊布偶翻了个身,皱着眉。
过了一会儿又翻回来,烦躁地抓抓头发,打开通讯面板和那张图片。
少年个子挺高,身形挺拔,与他一比,麦穗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他垂着头,很自然地揪了一把麦穗的脸,手指修长,腕骨纤细。
表情倒是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朋友为什么会评价一句“绝了”。
其实让李序自己来回想的话,那时的表情大概是好奇,或者根本没什么表情。
他一贯是个简单粗暴随心所欲的人,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从机甲舱出来,觉得麦穗脸捏着应该很有意思,就干脆上手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那时大家都处于一种混乱无序的状态。
换做平时,李序根本不会生出一丁点“捏脸”相关的想法。
“叮”的一声。
群里又多出一条信息。
温璐静:【麦芽回家了吗?想看照片。】
是找她要麦穗的照片。
之前说好会拍给她们。
麦芽心里正烦得慌,回了一句:【她不想拍。】
“叮叮叮”的消息声音开始不停响动,不用看也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麦芽彻底关闭了光脑,把自己脑袋陷在枕头里。
第6章
麦穗在地下竞技场的视觉酷刑持续了十三天,终于迎来尾声。
今天是最后一天下注比赛,这周末握手会就开始了,所以赛场比平日更加热情激烈,一眼过去座无虚席。
“本局,47号参赛者——亚当铁锤,赢!”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宣告,整个地下赛场都爆发出一阵涌潮似的喧哗,有人骂骂咧咧,有人欣喜若狂,疯一点的,直接跳上椅子摇旗呐喊。
“下一个选谁?”卓玲问。
麦穗仔细观察一遍,给出答案:“白衣服。”
“好嘞!”
卓玲爽快押下徽章。
麦穗看完台上,又抬起视线环视台下。
四周充斥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
她能看清人的五官,也能读懂人的情绪,却无法辨认识别,所有的面孔在导入大脑之后,都统一为了两只眼睛两只耳,一个鼻子一个嘴。
就像人类也无法清晰区别出每一只猩猩一样。
最后麦穗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顶黑帽子上。
人脸她虽然认不出,但帽子她认识——是前几日都坐在前排听她分析的少年。
这会儿被夹在人群之中,坐立不安。
麦穗看了眼自己和卓玲特意给他留的位置,再看看卓玲新换的发型以及自己戴着的兜帽,怀疑对方也是个脸盲症。
于是她穿过廊道走了过去。
“要坐到我们旁边吗?”
少年稍稍一惊,抬起头。
麦穗逆着光,身后射灯给她包上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边,不及肩长的整齐短发柔顺乌黑。
虽然小小一只,却像天降救星。
——对于Omega来说,呆在尚未分化的小姑娘身边比呆在男性Beta之中安全太多。
可半晌,少年还是摇了摇头。
“嗯?”麦穗不懂,偏过脑袋。
少年双手交叠着绞了起来,耳尖泛起红,声音低弱:“我……我今天,没钱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麦穗很好说话:“今天回馈老主顾,不收费。”
“可以?”对方霎时抬起头,像只简单易懂的小狗,笑容惊喜,“谢谢。呃……”
他顿了顿,面露局促。
麦穗明白过来:“我叫麦穗。”
在一起聊天一周了,居然连名字也没交换。
少年挠挠脸皮,捏住手指:“我叫蔚照。”
两人一起回到座位。
今天比赛上场的几乎都是高质量战将,麦穗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预测正确,但这小半个月下来,得到锻炼的不仅仅是参赛者的战斗能力,还有她的判断能力。
每一块肌肉的调动,每一个动作的收放,甚至是面部表情,走路姿势,都能成为她的参考数据。
十场战斗全部押对。
从地下竞技场出来的时候,他们手上的徽章甚至有溢出。
卓玲兴冲冲地去兑换握手券。
蔚照则瞅了面前的小姑娘许久,垂了垂睫毛,压低了鸭舌帽,轻声:“穗、穗穗。”
“嗯?”麦穗回过头。
她回应得实在是太快,少年有些受惊,帽檐下的脸庞微红。
——她好像没有介意他这样亲昵地称呼她。
蔚照抿了抿唇,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小声:“你……你要不要去我工作室看看?”
“做什么?”麦穗疑惑。
蔚照抿抿唇。
“我虽然没钱了,但,我有个东西,能送你。”
蔚照的工作室在靠近交易空港的位置。
这一片算得上是城市第二层的贫民窟,石子墙破破烂烂,街面乱七八糟绘着摇滚涂鸦,废弃仓库边偶尔能看见些叼着烟打牌的小混混。
这里住着的人和第四层正统贫民窟的人不太一样。
他们大抵都是些从事灰色行业,甚至违法买卖的危险人物。
能赚到支撑他们在这里生活下去的钱,却无法光明正大融入城市之中。
蔚照带她走进一间黑诊所,和机械前坐着的男人打了声招呼,上去二楼。
他的工作室就在这儿了。
蔚照打开灯,给她倒了杯水,弱弱的:“你坐。”
麦穗坐下。
他自己则打开桌上的全息立体屏,捣鼓片刻,看过来:“……穗穗,你光脑是植入式,还是佩戴式?”
蔚照过于内敛,鲜少废话,总是直奔主题。
星历2077年,光脑是所有人都必须使用的东西。
有钱人用多功能高级光脑,穷人则用市政厅分发的免费光脑。
上面绑定了个人身份信息,是出入大部分场合的通行证——为了遏制人口爆炸时代的犯罪率,联邦政府在城市大街小巷都装满了光脑扫描器,自动识别验证行人身份。
麦穗:“佩戴式。”
“我看看。”
麦穗将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递过去。
光脑插入电脑后,立体屏上立刻浮现出一串又一串的代码,很快铺满整个窗口。
蔚照手指敲得飞快,眼眸倒映着白色字符串。
过了几分钟,他停下动作,轻轻“咦”了一下:“你的光脑改装过?”
“对。”麦穗有一答一,“我自己买了点材料,升级了一下。”
麦穗对拆解组装的热爱并不仅限于机甲,从小时候的乐高积木,到长大的游戏机、冰箱、光脑。
可惜她对程序代码一窍不通,不然还能再折腾一点。
蔚照“唔”了一声:“我本来还想帮你升级一下……”
他顿了顿:“不过你光脑系统我可以帮你重做一下,现在的功能,白费了这么高配置。”
他重新敲打起键盘,又想起什么:“对了,之前说送你的东西,是个程序,能够入侵监管协议。”
麦穗歪了歪头:“危……”
她想问危险吗?危险的话就不用了。
但蔚照接下来告诉她:“通俗点说,就是能自动捕获城市中的通缉犯、或者虫兽。我觉得你……应该用得上。”
麦穗立刻压下到了嘴边的话,严肃。
“请务必帮我装上。谢谢。”
这哪是什么入侵程序,这就是个赚钱任务发布机。
蔚照不说话了,专心操作电脑。
麦穗则捧着水杯,左右环视一圈。
他的工作室非常简洁。
房间最中间有一张黑色皮椅,看起来像是牙医的椅子,上方立着几条机械臂。右边角落有台两米高的主机,冰冷有序地闪烁出黄绿光芒,上面贴着张地下竞技场的海报。
前面则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正在被使用的立方体全息显示屏。
没过一会儿,少年结束了手上的活儿,拔下光脑还给她。
见麦穗目不转睛盯着这边,蔚照不好意思:“这台显示器很酷吧?昨天刚买的,就是它花光了我所有积蓄。”
麦穗随口应了句,视线还黏在那边。
却并没有在看显示器,而是在观察一旁的相框。
里面有张合照,一位消瘦苍白的男人,带着两个小少年。
男人衣着精致,看起来像是富家子弟。
少年们年纪不大,穿着白色衬衫,衣领后的锁骨若隐若现。
“这是我父亲。”
蔚照读懂了她的关注点,将相框转了转,正对向麦穗。
“另一个是我哥。你是军校生的话,说不定听过他名字,李序。”
确实听过。
麦穗摩挲一下杯子。
少年咬了咬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哥。”
他抿着嘴角,一副想让她夸奖的模样。
麦穗实话实说:“印象深刻。”
这张照片里的三个人,对于她来说就是:无法辨认、无法辨认、一眼认出。
蔚照骄傲了:“那当然。”
他是真的骄傲。
聊到李序的时候,连一向羞涩藏在帽檐阴影下的面孔都抬起来些,嘴角弯着个弧度,说个没完。
“我哥可厉害了,他十岁起就去猎场实战狩虫了,现在更是能能捕杀B级虫兽。虽然他是个……”
他咽了下口水,不能暴露他哥是个Omega的事,立刻改口:“总之,他是我的榜样!”
作为O,他很憧憬能成为他哥那样的人。
麦穗乖巧听着,但脑中问题一个接一个。
比如说他们兄弟的名字、他们的母亲、他们的生活。但最后这些问题都被按捺下,化为了四个字。
“你脸盲吗?”
蔚照一愣,眼睛睁大了点,不知道她的用意。
“不、不呀。”
麦穗这就困惑了。
那蔚照为什么一副完全不认识她和卓玲的模样。
上次考场那件事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被许多新闻播报来的。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个猜测了。
“上次,第七考场那件事,你看新闻了吗?”
“没看。”蔚照想也不想,一口否定。
他偏过脸,眼睛重新沉入帽檐的阴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但我听说了,有个人对我哥又搂又抱又揉又摸。”
他声音干瘪起来。
麦穗:……
她觉得这就过分了,“抱”是相互的,而且没有“揉”这一步,这是污人清白。
蔚照也觉得过分了,Omega的贞洁很重要,这是污Omega清白。
更何况。
蔚照思绪飘远。
他比李序早一年分化。
那时李序看着他被安排去上塑形课、料理课、插花课,被教育要洁身自好,倚在扶栏边笑得幸灾乐祸。
父亲转头问:“小序要不要一起去上?”
李序一愣。
父亲微笑:“万一分化成O了呢?”
李序被逗乐了:“您看我哪里像O?”
确实不像。
他身体线条偏硬,个子又高,打起架又凶。
初三几个找蔚照麻烦的A,被他堵在巷子里揍得头破血流,痛哭流涕。
李序光是往那儿一站,穿着学校统一发的宽松校服,一副穿衣显瘦的纤细样子,什么也不做,就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意味。
但李序很快笑不出来了。
他还真分化成了O。
明明所有特征都彰显他是A,他却分化成了O。
他讨厌作为O的身体。
那种柔软脆弱、需要依附他人、渴求抚慰结合的身理特征让他烦躁,所以他抗拒作为Omega的一切。
不用抑制剂,也不开发自己。
别的O独自渡过热潮期时,都会偷偷安抚自己。
他却不屑一顾,就硬熬。
毫无疑问,这种青涩天然的身体,会比其他人敏感数倍。
蔚照抿唇。
那个人还对李序又搂又抱又揉又摸……
作为Omega,蔚照代入感很强,光是想想就羞愤欲死。
他攥紧拳头,声音绵软却坚定。
“我要是知道那个小流氓是谁,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而又搂又抱的当事人麦穗:……
她才不是小流氓呢!
第7章
蔚照重做系统后的光脑,变得有点陌生了。
麦穗本来的光脑功能十分有限,只有通讯上网之类的基础功能,现在不仅界面科技感十足,还多出许多有意思的功能。
比如说自动感应。她现在只要抬起手腕,光脑就会自动弹出全息界面。
还有辅助瞄准、生命侦测、监控分析等等。
蔚照遗憾地告诉她,可惜她没装义体和外骨骼,不然还能给她搞个透视眼睛、自动电击一类的功能。
麦穗敬谢不敏。
她对把自己搞成个赛博机械疯子并不感兴趣。
除此之外,就是蔚照说的入侵程序。
麦穗兴致勃勃地点这点那,研究自己焕然一新的光脑。
夜已经很深了,客厅电器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偶尔发出轻微的嘶嘶电流声。
她头发还没干,不想回卧室,便窝在沙发上。
正眼花缭乱,背后房门响动一下,有人走出来。
麦穗抬起头。
咔擦。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声音响起。
麦穗愣了愣,看向沙发那头,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麦芽站在那边。
看起来好像比她还愣,开着光脑,迟迟没有点关闭,屏幕上快门键微微闪烁。
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手,眯着眼睛笑笑:“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拍张照片。”
“哦。”麦穗呆呆的。
她倒是不怎么介意。
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早就没有秘密可言,反正她也没有衣冠不整,拍张照片无所谓。
麦芽往前走了一步:“你在做什么?”
麦穗:“研究光脑。”
麦芽坐到她身边,打量了片刻,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一声。
“这是你的光脑?”
麦穗:“嗯?嗯。”
麦芽凑拢了,脸颊被光影染上淡淡的光影:“我看看。”
她从小就是玩着高级光脑长大的,操作起来比麦穗熟练多了,只能看见屏幕在她手下不停变换。
没过一会儿麦芽开口:“竟然还有这个。”
她点了下按钮。
虚拟屏立刻变了,从平面窗口变成透明圆柱形,有个男明星在中间唱唱跳跳。
“3D全息投影。之前一直都用在广告业或者军事方面,今年才被植入个人光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