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宠文古言推荐上一章:七零年代大院小甜妻[穿书]
- 甜宠文古言推荐下一章:你最好别哭
夫妇俩的话被打断,对视一眼,闭上了嘴,脸色煞白。
看起来惊魂未定。
麦穗摇摇头:“我没事。完好无损。”
何悦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手还扶着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最后一把抱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顶,溢出一两声只有麦穗能听见的抽泣。
她是教官,是老师,她不能在众人面前情绪崩溃一脸软弱。
便是身体的战栗也必须遏制住。
她攥住手,揉揉麦穗发顶,声音沙哑。
“至少你俩还活着,至少你俩还活着……”
她翻来覆去的重复,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
越过何悦,麦穗看见人群中间的卓玲。
卓玲也在怔忪。
本来看见与麦穗一同从机甲舱出来的少年时,还诧异了一下。
等听见何悦声音后,没忍住,也死死抿着嘴,低头捂住脸。
身后大屏幕的排行榜还在滚动。
第1名-李序(考号SX001)-6829晶核
第2名-麦穗(考号KM004)-6514晶核
第2名-卓玲(考号KM029)-6514晶核
第3名-胡瑞(考号ZM001)-357晶核
……
飞升第二名的喜悦没法冲淡此刻的悲痛。
科玛中学在此赛场共有17名学生。
其中十五名遇难。
仅存两名。
其实学校一直都有教育学生们说虫族聪明狡猾。
但说实话,他们从来见到的都是些未开智的低级虫族,对这一信息并没有太多实感。
现在经历过了,才知道教科书没有骗人。
据说这只虫兽是“女王蜂”,一直以来都潜伏在坑底最深处,靠低级“工蜂”来瞒天过海。
前段时间,女王蜂进化成了B级,并且生下了一批B级和C级的高质量幼虫,于是趁着考试,开始了狩猎。
考场负责人及其手下数位军士宣布对此事负责,引咎辞职并且接受裁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麦穗正提了堆游戏芯片回家。
之前神经过于紧绷,现在好不容易毕业,想好好放松一下。
没想到刚到家就闻到一股热腾腾的香味。
厨房里脚步忙乱,听见开门声,其中一人走回客厅:“穗穗回来了?”
麦穗有点怔忪:“爸。”
“欸。”她爸应了一声,“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麦穗不太理解:“你们怎么过来了?麦芽呢?”
“你姐和她同学去旅游了。”
接话的是她妈妈。
麦母隔了帕子,端着一大盘热菜上桌。
“你爸说奢侈一把,买点真正的牛肉炖着吃,犒劳一下你,快去洗手吧。”
麦穗依言照做。
饭吃得挺和谐。
麦父是个说话做事挺直白粗心的人,问她:“上次在赛场你没出事吧?我和你妈看见你出来的时候都快吓傻了,没想到被困在里面的是你。”
麦穗没吭声。
她妈妈赶紧挑了筷子菜放进麦穗碗里,打圆场。
“你爸不是那个意思,是爸爸妈妈脑子太笨了,看不懂编码考号什么的,所以后来被吓了一跳。”
麦穗其实觉得解不解释都可以。
他们大概率连她在这个考场考试都不知道。
她和麦芽是双胞胎姐妹,麦芽只比她早出生几分钟而已。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于是将迟迟学不会说话的麦穗扔给了奶奶照顾。
一个是跟在父母身边撒娇长大的孩子。
一个是没见过几面,可以不操心的孩子。
亲疏有别。
她没期待。
“我没事。”麦穗摇头。
麦父刚才被妻子白了一眼,这阵大概也回过味了,尴尬地笑笑。
“穗穗,反正现在也毕业了,不如就搬回来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吧。”
“你姐也老说想你了,爸爸妈妈也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在一起。”
麦穗想说:不用。
但她爸接下来又开口:“而且,你也知道,咱们家庭情况不是很好,你和姐姐接下来都要升高中,是一大笔开销。所以爸爸妈妈准备把奶奶这套房给卖了。”
也就是说,麦穗其实没得选。
她瞟瞟自己买回来的那堆游戏芯片,“哦”了一声。
“那就说定了!”
她爸高兴起来,喝了一大口酒。
“那就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就……”
“后天。”麦穗打断他。
“明天我有点事。”
第二天麦穗用赔偿金买了上好烟丝和红茶,去了人造树广场。
怪老头一年365天,360天都在这里下棋。
赢了就嘚瑟喊“将军”,输了就大声呸“你使诈!不要脸!”
“他就是个废物,据说死了老婆,儿子也受不了他这么没出息,离家出走后,再没回来过。”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旁人偶尔会这样嚼舌根。
麦穗最初对他的印象也差不多。
她第一次见到老头,对方下棋下得正入迷。
一年轻小伙跑来说:“大爷,您车被偷了。”
老头大喝一声:“什么车,这叫ju!”
麦穗奶奶还在世时,偶尔会做些老式点心,让她送给街坊邻居。
老头每次都扯开嗓子吼:“不要不要,给我送饭做什么,老子又不是要饭的。”
像个老年混混。
但后来A级虫兽袭击街区,贴着麦穗家窗户,命悬一线时,正夹在人群中仓皇逃窜的老头又回来了,凶猛利落得像个军人,徒手掰断虫兽的牙,就着那颗牙将它脑袋戳了个穿。
正应了那句话。
——不要小瞧街边的下棋大爷。
于是麦穗开始跟他学习战斗技巧。
她没想明白,老头那天为什么帮她们。
还是奶奶去世后,老头啪嗒啪嗒抽旱烟时说的。
“你奶奶是个好人。”
“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人。这世上好人不多了,她应该有好报。”
这会儿广场上没人,老头一个人摆了棋桌冷冷清清坐在那里。
脖子上有片伤疤,是他没错。
见到麦穗过来,眼皮也不抬:“陪我下一把。”
麦穗摇头:“我只会五子棋。”
老头呸了一声:“老祖宗的东西都快被你们这帮年轻人忘干净了。”
“算了,闲着也闲着,我舍命陪你下五子棋。”
麦穗五子棋技术也烂得令人发指。
老头连赢五局,抽了根烟。
“是不是要走了,不回来了?”
麦穗:“是。”
理论上他们还在同一城市,
但现在全球城市化,星球上每一寸土地几乎都用作建筑了,即便如此,也支撑不了爆炸增长的人口,所以城市又开始纵向发展,往上重叠。
到现在为止,已经重叠了四层了。
所以哪怕是同一个城市,要见一面也耗时耗力,难上加难。
老头沉默一会儿:“你知道麦穗吗?”
麦穗:“我?”
老头:“我说田里的麦穗。算了,你们年轻人肯定没见过。”
麦穗:“那就不要说了,影响我下棋。”
老头:……
就她这棋艺,也好意思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本来还想煽情一把,趁着最后当一回人生导师,灌她一壶鸡汤。
结果这一打岔,顿时没了气氛。
老头干脆利落杀赢棋局,摆摆手,轰她走。
“行了行了,礼物留下,你该干嘛干嘛去。和你下棋会变笨,因为根本不需要思考。”
麦穗默了默,说了声“再见”,要走。
老头又开口:“……你以后会成才。你有天赋。”
麦穗一顿。
老头说:“但别忘了保持谦卑。”
“麦穗这种东西,越是饱满就越是会温顺地低下头。”
“成才的时候,不要忘记低头。”
老头重新开始摆弄棋盘。
麦穗站了会儿,点点头,又去了趟何悦家。
何悦是第一次当班主任,重视到家里照片墙贴满了自己学生的照片。
她对每一个学生都很好,这几年没少给麦穗帮助。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虽然她带的这一届是实力最差的一届,但她觉得大家都很可爱。
麦穗把茶叶递给她。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
何悦受宠若惊,爱不释手。
麦穗和她说明情况:“我明天就要回我爸妈那边了,在城市第二层。”
何悦一顿:“啊?”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
她想到那天在考场见过的那对夫妇。
显然他们有两个女儿,麦穗是其中之一。
但哪怕两个女儿的名字并列在排行榜上同一页,他们也只注意到了另一个。
哪怕西南考场引起骚动,也没发现被困在其中的KM004是麦穗。
当然,后面的震惊和担忧也不似作假。
也许是爱孩子的。
只是太偏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悦默了默:“学校选好了吗?”
麦穗:“分数线出来再看。”
何悦笑了:“你和玲玲比赛完,晶核都六千多了,别人最高也才三百。哪儿还用得着等分数线,直接选,过几天各大军校的邀请函就该到了。”
麦穗点头,挺乖:“回去看看。”
何悦看着个子仅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在何悦家喝了杯茶。
临别时何悦实在没忍住,叫住她:“穗穗。”
“嗯?”
“如果……”何悦迟疑一下,“有困难就和老师说,不用藏着掖着。”
麦穗:“好。”
何悦:“实在是没地方去,来老师家住也可以。”
麦穗:“好。”
她给何悦说了再见,买了几个最便宜的编织袋,回家收拾好东西。
“这衣服这么旧,扔了吧,回家妈妈给你买新的。”
麦母帮着收拾了点。
麦穗摇摇头,简单易懂:“奶奶帮我洗的最后一件衣服。”
现在洗衣服其实很简单。
洗衣机经过数代改良,已经实现了一股脑扔进去,分门别类地整洁收回来的黑科技。
但老人在麦穗上学时,坚持手洗了这件衣服,并唠叨:“这样洗不会掉色,安全,我刷了好久……”
像城市中许许多多的老人一样,做着费解的事,实际上也许只是想要在飞速前进的时代中,找到被撇得越来越远的自己的价值。
第二天,麦穗带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升往城市第二层的小型空艇。
第4章
“这个就是你房间了,看看喜不喜欢。”
麦母指着一间房,掬起个笑。
麦穗之前应父母的强烈要求,来这里玩过两三次,依稀记得这一间是她姐的书房。
“我不用和麦芽睡一个屋了?”
“不用不用,那哪儿能呢。”
麦母摆摆手。
“你既然正式搬回来了,那肯定得有个你自己的房间。我和你爸特意把这屋腾了出来,你姐姐也同意,放心住。”
麦穗:“谢谢。”
麦母愣了愣,有点局促。
“那你先收拾着,我去买菜,缺什么和我说。”
麦穗:“好。”
他们居住的这座城市一共分四层。
最下层是贫民窟,生活着大概两亿人。潮湿拥挤,终年不见光。
第三层是工薪阶层,有九千万人,住在蜂巢似的密集公寓里,偶尔能嗮到一缕太阳。
第二层算是小康和中产家庭,有两千万人,除了能见到阳光外,还享有少量的城市绿化设施。
最上层则是精英名流圈,仅三百万人。
话是这么说,但也并不绝对。
比如麦穗家,虽然住在城市第二层,还拥有一套三室两厅的小房子,实际上收入仅算得上第二层居民的吊车尾,比工薪族好不了太多。
麦穗走进房间。
她姐姐的大书柜和架子鼓都没收走,占据了屋里一半的面积。
另一半则多了张单人床,以及储物柜。
麦穗的东西还没放完,储物柜就塞满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各种机械模型以及金属材料,决定再买俩柜子。
求助父母是不可能求助的。
她没那习惯。
于是休息了两天,麦穗自个儿出了门,准备找个暑假工做做。
“有钟表维修证吗?”
“没有。”
“那不行,我们不能要,你去隔壁古机械维修铺看看吧。”
“有古机械维修证吗?”
“没有。”
“那不行,我们不能要,你去隔壁机器人回收铺看看吧。”
“有机器人维修证吗?”
“没有。”
“那不行,我们不能要,你去隔壁布克餐厅看看吧。”
……
麦穗万万没想到,作为中考排名第二的精英学生,跑遍了整条街,唯一能接纳她的工作只有餐厅服务生。
不愧是城市第二层,这里店铺也太守规矩了。
麦穗像刚进城的小学生,踮着脚望向熙熙攘攘的唐人街。
正一筹莫展,肩膀被人拍了拍。
“小妹妹,我知道你。”
麦穗回过头,看见身后站了个莫西干头,带着墨镜和镀金链子,流里流气。
“上次电视报道过你,在第七考场遭遇B级兽的那个初中生,对不对?”
“听说你还搞了两次爆炸,一次碎甲弹爆炸,一次小型核爆,挺厉害啊。”
麦穗:“……”
男人咧开嘴笑了:“怎么样,我有个工作,你想不想做?”
麦穗问:“什么工作?”
男人:“维修。”
“修什么?”
“一些机械义体和外骨骼,对于你来说轻轻松松,而且赚得多。”
麦穗来了点感兴趣。
刚想再详细问问,不远处又响起个声音。
“她不去!”
一个姑娘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别骗不懂规矩的人。”
男人皱了皱鼻子,想要发火,却又在看清对方脸后转为讪笑。
这也是上次出现在新闻中的女孩。
预备军校的学生各个打人都疼。
惹不起。
姑娘拽着麦穗往外走。
“你别听见有高薪工作就往上凑,这里面门门道道可多了。”
“刚才那个人想骗你去黑诊所,给义体和外骨骼加装非法模块。”
“这些都是违法的。咱们得做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麦穗听得沉默。
第二层这些店铺看起来都循规蹈矩的样子,没想到水如此之深。
看来以后得小心谨慎些。
姑娘拖着她走了一段路。
眼瞧着前方有个热气腾腾的摊位,一位少年背对着她们站在摊前买东西。
姑娘:“请你吃章鱼小丸子,吃不吃?”
麦穗:“……”
姑娘:“怎么了,吃不吃啊?”
麦穗:“……”
“对不起。”麦穗犹豫一下,“你谁啊?”
姑娘:……
搞半天她连她是谁都还没认出来,好歹她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姑娘惊得抬手揪住她头顶的碎发,不停摇晃她脑袋:“卓玲,卓玲,卓玲。”
麦穗懂了,并且诚实:“对不起,你没什么辨识度。”
没有胎记、疤痕、痣等明显特征,那张脸像水煮鸡蛋一样,根本分辨不出。
卓玲:!!!
更惊了。
她好歹也是科玛中学公认的校花,去哪儿都能收获“哦呼”的类型。
还时常因为爱哭被人说惹人怜爱,梨花一枝春带雨。
在麦穗那里,居然,没有辨识度?
她大受打击,松开麦穗头发,摸了个小镜子,想要确认自己是否足够漂亮。
“就算你认不出我,好歹也记住我声音……”
卓玲声音蓦地一停。
抬起头。
麦穗被她骤然松开,退了几步。
恰好和那边刚买完章鱼小丸子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她额头抵在对方胸膛处。
还没开动的章鱼小丸子就这样滚出来,砸上外套,留下串酱色痕迹,最后洒落一地。
卓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年“啧”了一声。
有点耳熟的烦躁声音。
麦穗想也不想:“对不起。”
少年握住她肩膀,将她从怀里掰出来。
“没事。”
虽然表情很凶,但语气还算平静。
“我赔你?”麦穗问。
“不用。”
少年没怎么停留,短暂交涉后迅速离开。
那身一靠近就会刺伤人的锋芒根根都写着桀骜不驯。
卓玲这才靠上来:“你说李序之后会读哪所军校?”
麦穗还记得这个名字,后知后觉:“那是李序?”
卓玲:……
你还真是谁也不认啊。
麦穗:……
怪不得闻到了酒酿小汤圆味。
工作没找成,章鱼小丸子没吃成,最后卓玲带她去了个“好地方”。
——地下竞技场。
“你就别想着工作了,今天就当是来放松心情的。”
卓玲买好票,带她往里走。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之前一直住在第三层,是第一次上二层吗?”
麦穗想了想。
之前几次回父母家,基本都没出过门。
这样一来,也算得上是第一次正式光顾城市二层了。
她点点头。
“那你一定要来竞技场看看。”
卓玲兴致勃勃,压低声音。
“虽然你看不明白别人的脸,但身材总能看明白吧。”
她嘶了一声:“这里是天堂。”
地下竞技场没有机甲,没有武器,也不允许使用机械身体辅助。
说白了就是肉搏。
战士们脱了上衣,在搏斗中展示出每一块肌肉的力量与线条,引得全场沸腾。
卓玲甚至还准备押注。
规则很奇怪,不是赌星币,而是赌某种徽章。
据说徽章集齐一定数量,就可以参加竞技场常驻战士的三分钟握手会,甚至可以共进晚餐。
麦穗一听就懂了。
这哪儿是什么地下竞技场,这是地下战士偶像团。
她望向台下站着的两人:“押红衣服那个,他能赢。”
“真的?”卓玲将信将疑,却老老实实听了她的建议,“押红,十注。”
场上气氛热烈,些微的汗味与泥泞感充斥着这片阴暗的空间,愈发叫人血脉贲张。
第一局果然是红衣服的人赢了。
卓玲激动到抱住麦穗亲了一口。
第二局,麦穗又建议卓玲押绿衣服。
第三局,麦穗则建议押白衣服。
把把押对。
卓玲美滋滋地数着徽章。
前排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好奇盯了她们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搭话:“同、同学,你看人挺准。”
麦穗谦虚:“还行。”
怪老头以前教过她怎么靠肌肉运动来辨别一个人能力高低。
少年绞着手,有些羞赧,磕磕巴巴:“那你能不能……也顺便告诉我一声押谁。”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想起什么似的:“不、不会让你白干的,我,我会付钱。只要押对了,就付你一百星币,如何?”
卓玲盯着少年,轻轻吸了一口气。
对方暴露出来的那张脸着实清秀可人。
睫毛纤长,眼角微垂,小狗一样。
就是害羞了点,几句话功夫,脸颊已经泛起了红。
她差点就想说不用给钱了。
可惜她的想法不能代表麦穗的想法,她眼中的风景也不能传达到麦穗脑子里。
在麦穗眼里,面前这个鸭舌帽就是一捆移动的钞票。
麦穗伸出手。
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下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这里倒是无心插柳。
麦穗眼睛亮晶晶的,那只手如她个头一般小小的。
少年不懂她意思,还想解释。
“我有个特别想见的战士,所以……”
麦穗干脆直接握了他手,代表交易成功。
“好。这局押黄衣服那位。”
少年欣喜若狂,爽快下注。
卓玲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己这位同学真是不近男色,当代柳下惠。
她凑近了悄声:“这人不会也想见王牌吧?他可是个O。”
说着还抛出了一个无异于“我和你妈先救谁”的世纪难题。
“穗穗,你如果是A的话,你喜欢我这种梨花带雨的少女B,还是他那种身娇体软的男性O?”
麦穗一愣。
世界上共有六种性别的人。
除去男女第一性别,还有Alpha、Beta、Omega三种第二性别。
其中A最强,头脑体能天生远超常人,在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
B最常见,能力中庸,占据了90%的人口比例。
O最弱,特殊体质让他们难以胜任任何工作——除了□□和生育。
麦穗很为难,她哪个都不想选。
好在卓玲只撇了撇嘴就自个儿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他一个O敢单独呆在这里,真是不怕死。”
确实。
麦穗点点头。
就算戴上了抑制环,在这种充满荷尔蒙的地下赛场,无异于羊入虎口。
追星果然能让人疯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人一直在合作双赢。
连押对七局后,卓玲激动起来,不住拍麦穗手臂。
“我的王牌下下局就出来了。听说是和临时参赛者比,你一定要看。”
“嗯。”麦穗答应,“我先去买瓶水。”
卓玲热心:“贩售机在下面,右转。”
麦穗依言下去。
这里靠近休息室,被一条狭长走廊拉开与竞技场的距离。比赛正激烈,几乎没有人光顾此处。
麦穗还没抵达贩售机,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
她脚步下意识一顿,生出种微妙的感觉。
不,也不能说是浓郁的味道。
是很淡的酒酿小汤圆味。
清甜爽口。
但那里面包含的其它东西,却似乎有种致命的诱惑力,一捕捉到就让人脑袋晕乎乎的。
麦穗的思维都被那股香味夺走,提线木偶般地被牵引着抵达一扇门前。
奇怪。
身体真的好奇怪。
到底怎么了?
虽然教科书上有教学过,但真正遇到时,尚未分化的生涩陌生感让她难以理解此刻被占据身体的本能是怎么回事,直到她打开门,门把手那些微的冰凉刺激她恢复理智。
她猛地一顿,错愕地抬起眼。
里面有个少年,披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趴在桌子上。
显然并非在休息。
少年攥紧了手,像是在努力遏制什么,可依然偶尔失控,从唇齿间溢出几声破碎低吟。
那些微的沙哑撩得人心里痒,像是一把火在顺着血液滚烫蔓延。
他外套上还留着章鱼小丸子的酱汁痕迹。
——是李序。
麦穗晕乎乎的,突然想到卓玲刚才问的问题。
你说你如果是A的话,你喜欢梨花带雨的少女B,还是身娇体软的男性O?
她都不想选。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她心里想到的是一具藏在宽松外套下,尚且青涩单薄,却又绝不孱弱的身体。
不如A猛壮夸张,也不如O柔软娇嫩。线条比例刚刚好。她接触过的小腹和胸膛都有点硬,腰却很细,在梦里承受她攻击的另一个地方也很软。
麦穗直直盯着少年暴露出来的后颈。
颈骨微凸,白皙姣好。
好像很适合咬一口。
她不受控制地往再前进了一步,觉得那个地方让她着魔。
正失神,背后突然传来一阵交谈。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你也闻到了?真可爱的味道。”
“难道说……”
有些下流的嗓音,夹杂着脚步在逐渐靠近。
麦穗蓦然一惊,回过神来,在李序抬头之前,迅速退出门外。
心跳还在激烈澎湃。
比那日在考场看见B级虫兽还昂扬。
男人们已经走到她身后。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一只手朝她肩膀扣来,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