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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她心疼的人正捏着她下巴,在她脸上啾来啾去,他以前只觉得聂音之的血香甜,现在就连她的眼泪都如此诱人。顾绛垂眸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嘴看了片刻,低头含住,探入其中。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聂音之被迫消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有点懵。
聂音之控制不住往后退去,后背抵上船舷,完完全全被顾绛高大的身形困住了,她胡乱地揪住他的袖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又闻到了那股冷肃的幽香。
顾绛这个根本称不上吻,就跟那次被魔气钻进嘴里纠缠是一个德性。
紧贴在身上的人又开始发烫,聂音之浑身发软,微阖的眼眸余光看到他身上冒出的稀薄灵雾,蓦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唔唔哼唧着推拒他。
她一反抗,顾绛便退开了,抬手抹了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那种沉溺的神情才退去,周身萦绕在领口袖摆间的灵雾倏地消散,转移到云舟外,很快汇成了连绵不绝的云团。
顾绛眼神一沉,回过头去,袖子里一道风刃呼啸着朝向通往甲板的甬道射去。
风刃与冷铁撞出“当”一声锐响。
一个人影飞速掠开,翻身躲到侧旁的楼梯之后,迭声道:“不好意思,在下不是有意打扰你们,只是修炼之余出来走两步。”
顾绛没理会他,回手抱住聂音之,从原地消失。
威压消散,躲着的人慢慢从楼梯后冒出个头,看到甲板上空无一人后松了口气,一步一顿地谨慎观望着走上甲板,往结界屏障外的云团望去。
房间内,一团魔气出现在床榻上,魔气散开后现出两个人来,聂音之晕头转向地坐在顾绛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扣着后脑勺,往下按去。
等等,还要亲吗?
聂音之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亲在了自己手背上。
“你干什么啊?别以为你出卖色相就能转移话题,就算……就算你这样,我也能坐怀不乱的。”聂音之声音软软的,眼眸里还残留着被吻出的水色,皱着眉,一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纠结模样。
顾绛吐出的呼吸烫着她的手心,“你自己进来看看。”
“进去……哪里?”聂音之说完,眼前蓦地暗下去。
随即,一道惊雷划过,聂音之下意识往后一退,被人抱进怀里,顾绛在她耳边道:“这是我渡劫飞升之时,亦是我堕魔之时。”
天空中浓云翻滚,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巨大的电柱落下,被暗影似的刀光撕开,这应该是到了劫雷最后之时,那一涌而下惊天动地的闪电过后,天幕上撕开了一束光。
聂音之不由得抓紧了顾绛的手,她看着半空的人踏入光中,在那抹人影即将消散之时,不知何故,一道凌厉的刀光突然迸发出来,劈向上空。
斩断了他的飞升之路。
紧接着比方才数倍的闪电密密茬茬地落下,连接着天地,每一个呼吸都会落下数不清的电柱。
电光太耀眼了,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半空中的人影不断被劫雷撕碎,又重新凝聚,聂音之其实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到倾覆的山河龟裂的大地,即便是隔岸观火,也被这样大的阵势骇到了,“这是飞升天劫?”
顾绛道:“是堕魔的天诛。”
聂音之能感觉到两股力量的博弈,翻滚的灵气在雷鸣电闪之间成雾成雪,凝成春夏时的花,须臾后又化作黄土,黄土垒成高山悬崖,山巅覆上白雪,雪化为水,奔涌而下。
这些海市蜃楼一样的图景变幻得实在太快了,最后刀光撕开劫云,幻象碎裂,澎湃涌动的灵气全部收拢,从天地之间剥离了出来,归于一人掌控中。
聂音之看到他手心里诞生的第一缕魔气,黑红交织缠绕在他指间,“血月影?”
“嗯。”顾绛现在已经认可了这个名字。
这之后,聂音之的神识跌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中,就像是浸泡在水里。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想法,那透着暗红的黑水晃动几息,脚下凭空生出了一座小岛,将她托上水面,周围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汪宛如墨水汇成的湖。
她伸手鞠起一捧,那凝结成水的魔气从白皙的手指间漏出去,懵了片刻,总结道:“血月影,所谓的魔气,其实就是从天地间剥离开的灵气?”
顾绛应道:“这么说也没错。”
修士修炼的第一步,就是开灵窍,和天地沟通,引入灵气淬炼自身,灵气在经脉里被炼化成自身真元,归根究底那还是“灵气”,身死道消后会归还天地。
但魔气不同,被剥离出来的魔气不和天地共融,成了独立户,需要加一层封魔印这样的中间手段,才能重新回归本质。聂音之的血和封魔印一个效果。
难怪魔气可以转化为灵气。也难怪魔祖不为天地所容。
聂音之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消融了多少魔气,再从天地间剥离多少灵气转为自己所用,补起来,可以吗?”
她这个想法真是简单到让顾绛想笑,“修士修炼需要开灵窍,沟通天地,吸纳灵气入体,自我堕魔开始,便不为天地所容,连灵气都引动不了,又如何剥离它们?”
顾绛身体里有一片独立的空间,自成一个小天地,不与外界通。
此时这个小天地里犹如火炉一般,血月影的湖面上萦绕着被蒸腾起的雾,这些雾气不再受顾绛掌控,只能被他排出体外。
“你得加把劲,才能把这片湖蒸干。”
聂音之:“……”她从顾绛的小花园里退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悟了,聂音之就是烧锅炉的呗,负责把魔头烧化了,把他掠夺的灵气都还回去。】
【这不就相当于你吃我的穿我的,到最后翅膀硬了,抢了我的东西搞独立,自成一国?】
【五个魔祖薅羊毛,难怪现在修真界灵气匮乏】
【搞了半天,天道才是被迫害的小可怜doge】
【我不关心什么天道,我只关心你们真的不来一发吗?】
【啊这,要是真的双修的话,魔头的晋江会不会被烫坏啊?】
【只是聂音之在顾绛身体里的血会沸腾,导致魔头发烧,严格来说,应该问聂音之会不会被烫坏?】
【烧红的铁棍.jpg这不是doi,这是上刑!】
【救命,快闭嘴吧!怎么什么灵车都能开啊啊啊啊!】
“那你现在还是很烫是吗?”聂音之刚从他那火炉似的小花园出来,明知故问道。
顾绛嘴硬道:“不烫。”
“就算我现在不亲你,你也会这样烫。”聂音之的逻辑非常说得通,“那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可以抓紧时间亲一亲。”
顾绛眼睛一亮,扶着聂音之一起仰面倒到床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配合姿势,很认真道:“来吧。”
聂音之:“???”聂音之趴在他身上,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半撑起手臂,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之前为什么突然亲我?是因为我哭得太好看了让你心生怜惜情难自禁对不对?”
顾绛喉头滚动一下,咽了口唾沫,目光闪烁,含糊地“嗯”一声。
聂音之看出来了,魔头满脸都写着“还有这回事?”五个大字!她生气地瞪他一眼,伸出食指使劲按了一下他的喉结,从顾绛身上跳下去,“亲个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亲我了。”
她旋身出门,“今天晚上别来爬我的床。”聂音之一字一顿道,“哥!哥!”
阖上门前,聂音之听到顾绛压抑不住的笑声。
顾绛听到隔壁房门打开,气鼓鼓的脚步声朝床榻而去,聂音之扑到床上,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闷在被子里低声骂道:“臭魔头,连我口水都馋,怎么这么变态!”
顾绛笑够了,手背搭在额头上,难受地皱起眉头。他闭上眼睛,沉入自己那片血月影的湖,挥开湖上越发浓郁外散的雾气,视线落在虚空中一丝指节长的裂纹上。
作者有话说:
音音:是因为我哭得太好看了让你心生怜惜情难自禁对不对?
咕酱:你哭得太秀色可餐了。
第41章
聂音之一夜没睡, 顾绛也就没有机会趁着她睡着了爬床。前几日,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出去溜达一圈,今日也没有出门, 隔壁房间连丝动静都没有。
顾绛从榻上起身, 想从魔气中遁过去看看, 却意外地被弹了出来,他蹙眉站在两间屋中间那木质的隔墙边, 意识到,聂音之可能真的生气了。
这种小结界对他来说, 一根手指头都能捏碎。但捏碎的话,聂音之肯定会更生气,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绛在屋里转了两圈,往床上躺去,早知道就夸一夸她了,聂音之可真麻烦。
他想到昨夜聂音之流泪的模样,体内又开始沸腾, 没有聂音之在身边, 他连灵雾都懒得转移,就任由灵气在屋里蔓延, 被钻入窗棂里的风搅散了带出去。
顾绛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翻身坐起来,挥走面前的灵雾, 拉起袖口, 摸上手腕上的咒印。
隔壁房间里, 聂音之抱膝坐在榻上, 正好也在研究共生咒,手腕上的金色小芽浮在咒印上,面前铺着共生咒的卷轴。
共生咒下有一个难度极高的衍生术,可冻结七情,从她猜测到顾绛越喜欢她,魔气就会越快被她的血消融开始,聂音之就想到这个衍生术了。
只是七情不同于五感,很难清晰划分,要锁便要一起锁住,聂音之并不想顾绛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想将七情分离出来,只锁住顾绛的“爱”,让他拥有喜怒哀乐之情,只是不能爱。
只是暂时锁住。
不过这实在太难,也太耗神识了,聂音之神识几乎被耗空,再又一次失败后,她也不免有些沮丧,更何况还是要研究一个方法亲手封存顾绛对她的喜欢。
聂音之不由得走了会儿神,脑袋一空,情绪就容易冒头,她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蹲在那里流眼泪。
手腕上的金色小芽忽然晃了晃,唯一的小叶子里冒出一缕魔气摇来晃去。聂音之回过神来,胡乱抹了一把脸,看到叶片上摇曳的魔气,她就忍不住想见他。
不过就算过去,也是和顾绛在一起睡觉,没有任何意义,聂音之按捺住心里的想法,指尖勾住那缕魔气,伸手捻住叶片。
顾绛本来只是想试着看能不能通过咒印跟聂音之打个招呼,让她主动打开禁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把自己关起来作甚。
结果聂音之现在在做什么?
他皱起眉,很想一巴掌拍碎她的小禁制,但魔气徘徊片刻还是没有强闯,就让她摸一摸消消气好了。
这一次聂音之没有刻意调动他的感官,所以就算被这样摸,他其实还能忍受。
一开始,顾绛是这样想的。
可聂音之摸起来没完没了,她的指尖落在叶片的触感,反应到他身上,就像柔软的指腹直接触摸在他皮肤上,就算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毫无用处。
而且被抚摸的触感散布在身上各处,甚至是一些隐秘的地方。
他一开始是想让她消消气,才没有捏开禁制,现在不上不下,就算很想让她赶紧停下,却更加不敢捏开禁制惊动她了。
感觉到拂到身上的温热呼吸,顾绛简直无可奈何,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聂音之……”
聂音之玩了叶片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盘膝入定恢复神识。
顾绛反倒折腾了好半天,整个人累得够呛,他躺在榻上休息了片刻,起身站在床边想了想,魔气淌出来,直接将床榻溶得一干二净,然后挥袖散去屋里的气息,沐浴完换了身衣服。
做完这一切,聂音之还是没有动静。
他准备去敲门了,正在此时,一张小纸条从窗口啪嗒啪嗒飞过来,在他眼前摊开。
上面写着,她要闭关,在下云舟之前,都不要去打扰她,让他乖乖的自己睡。
顾绛看了一眼连尸骸都不存在的床:“……”
他捉过纸条,捻住末尾那仿佛哄小孩的几个字,犹豫了片刻,就地坐下,闭目入定,想办法修复身体空间里的裂纹。
-
刀山剑林现世已经过去了半月。
朱厌的气息彻底从萧灵灵台里消失,她一开始还不太习惯,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呼唤他,但那个总会回应她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萧灵也分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抱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很厌恶他,讨厌他盘缠在自己灵台里的血腥戾气,讨厌他每日夜里无止境的纠缠,但是朱厌就这么死了,萧灵还是为他掉了泪,她觉得很难过。
朱厌这种凶兽,也算是难得的真心待她的人。
池航山上的试剑会办得如火如荼,萧灵暂时被关押在山脚下的别院里,等着盛会结束回宗处置。就算无人告诉她,她也能猜到,云笈宗肯定来了很多年轻优秀的弟子。
萧灵身为云笈宗大师姐的时候,修真界中每有盛会,除却师长,都是她领着云笈宗弟子出席,师弟师妹们都围在她身边转。
没想到如今却沦落到这番田地,萧灵靠在墙边,讽刺般地笑了几声,她感觉到经脉里残留的绯红剑气突然消散了,这把剑与她极为契合,一直都在召唤她,可惜萧灵给不了它回应,她灵脉被封,神识也被困,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这把剑应该是匹配到另一个主人了。
萧灵浑浑噩噩地被押回宗门,被捆上受刑台,颜异当着云笈宗所有弟子的面,昭告她的罪行。
她听到颜异念那些因她而死的同门弟子名字,荆重山找的都是些入门不久,修为也并不高的小少年,他们的灵脉稚弱,还不够强大,排异反应也会弱很多,但相对的,就得以量来堆砌,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为她填命。
萧灵离开宗门十年,回来后便苦痛加身,根本来不及认识他们,只知道一个白英。
“萧灵身为云笈宗前掌门座下大弟子,因其心性不坚,放出凶兽,致使民间百姓多受其害,之后又引凶兽入仙山,引起门中弟子心境波动,纷争不断,纵容荆重山残害同门性命,罚断灵脉,碎灵基,废除全部修为,受三十六雷鞭刑,关入思过崖,每日受寒冰烈焰之苦,至死不出。”
萧灵被数道剑气钉穿灵脉中枢,痊愈不久的内府重新被剑气绞碎,她疼得几乎想当场死过去,又被脚下法阵生生吊着一口气,蚕灵咒失效,如意剑气在她残破的经脉里嗡鸣。
一道光从明霄峰上射出来,纤细的长剑悬在她身前,为她挡下了三道雷鞭。
灰暗的剑刃更加失色,在滋滋作响的电流中龟裂,几声细小的金鸣之后,碎成小片,落入脚下血泊中。
萧灵听到了如意剑最后的哀鸣,她眼睛霎时通红,受刑台上有丝丝缕缕的魔气破开虚空被她引来,萧灵曾经憎恨魔修,她现在却想要变成自己曾经憎恨的人。
她当初也是为了救人才被卷入虚空裂缝,才跌入死寂深渊,才会金丹破碎,换来这一身断经蚀骨的折磨。
她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她要走火入魔了!”
“青绿,是‘回春’魔气。”
萧灵偏偏头,回春魔气,被她引来的竟然是回春。正邪之战时,她曾被回春魔气困住,含着青绿色的魔气鬼魅一样漂浮在整个战场上,所到之处地面的尸骸全都齐刷刷地站起来,不分正邪,全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
回春不仅吞噬尸体,还侵蚀重伤濒死之人,在回春魔气的威胁下,正道修士在战斗中时,不仅要碾碎敌人的身躯,还要在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身死,或者受伤被侵蚀之后,将其“挫骨扬灰”。
那一场大战,很多人都有了心理创伤,萧灵也有,若不是战场上的这些遭遇,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朱厌蛊惑。
说她心性不坚。萧灵突然笑出声,边笑嘴角的血边往下淌。
她这样癫狂的样子,令周围长老都皱起眉,魔气被射来受刑台四柱上的封魔符消融,雷鞭又一次落下。
游走的雷光将她抽得皮开肉绽,萧灵一刹那不觉得疼了,她断裂的经脉,残破的内府,每一处伤口上都黏着如同游丝一样的青绿魔气,被封魔符不断消融,又不断从她伤口里生出来,仿佛是一场拉锯。
【女主要入魔了??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来萧灵还不会下线啊,那这个剧应该还会继续。】
【毕竟是女主,是整部作品的灵魂人物,我猜就不会这么容易下线,桑狗死得那么早,纯粹就是咖位不够。】
【好多人都觉得女主肯定要死了,官博上掐翻天,一边是女主粉要求垃圾剧赶紧下架,一边是剧粉要求女主死了也要继续播,感情大家都白忙活了】
【果然,女人还是得靠自己啊,那些狗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聂音之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已经从云舟上下来,他们如今到了西北境的坞城,从这里到无量宗镇守的万魔窟,御剑只需两日就能到达。
之前都有封寒缨跟在身边,顾忌着炎炎兔的心情,聂音之都没点过那道烧烤名菜,如今到了坞城这个炎炎兔之乡,自然要尝一尝当地地道的炙烤炎炎兔。
肥瘦相宜的兔子滋滋冒着油光,外皮金灿灿,十分酥脆,内里的肉汁被完整包裹在里面,撕开时肉香扑鼻。
聂音之嫌烫手,顾绛只好挽起袖摆,按照她的要求撕下后腿上一块肉,蘸上酱料裹进菜叶里,递到她嘴边。
“这么大的哦。”聂音之无从下口。
顾绛便从中给她切成两半,重新喂给她。魔头简直体贴入微,聂音之吃一口看他一眼,吃一口看他一眼。
顾绛被她看得莫名,“怎么了?有话就说。”
聂音之又在兔子身上一指,点了一块肉,看他伸手去撕,他的手指修长,圆润的指尖染上了油脂,有一点红,应该是被烫到了。
不过顾绛眉毛都没皱一下,这点烫对他来说,还不足聂音之的血带给他的万分之一。
聂音之不安地问道:“你这几日怎么都不睡觉了?”还愿意陪她吃饭,陪她四处逛,比起以前整日瘫在床上,顾绛现在差不多是配合着她的作息。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聂音之有些食不知味了,“类似话本里说的那样,最后的陪伴了?”
顾绛被她逗笑,“你哪来那么多话本?”
“你以前给我的啊,我闲暇的时候会看看。”聂音之张口咬住他裹好的兔肉,慢慢嚼完了吞下,凑到他面前想去碰他的额头,“别转移话题,我要看看你的湖。”
顾绛推开她,指尖上的油脂染到了她脸上,“别在这里。”
聂音之转头看了看,现在正是饭点,周围人确实很多,她暂时作罢,不过还是强调道:“你说过,会陪着我直到我死,所以,你不会比我先死的,对吧?”
顾绛漫不经心地点头,“嗯,我答应过你的。”
聂音之掰着手指给他算,“我现在是元婴修为,有五百年寿命,我现在才十七岁,下个月才年满十八,在这四百多年里,定然能突破到化神修为,到时寿命便有八百岁了。”
“所以,你至少还要陪我七百八十二年又一个月哦。”
作者有话说:
魔头悄不声儿地自己爽快了,谴责。
总结下五个黑户:
已出场的:
血月影:暗红色
鬼火:幽蓝
熔金:金黄色
回春:青绿
未出场的:生烟:灰黑色
第42章 (小修)
顾绛原本已经习惯身体里时时刻刻的烧灼, 此时那烧灼感猛然又加剧了几分,他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开始适应新的热度, 调整自己的体温。
他拿过旁边备好的湿帕子擦手, 又把聂音之脸上的油渍蹭干净, 用他那惯常的慢吞吞的语气问道:“你不要求我让你修为更高,活得更久?”
“用消耗你自己那种方式吗?我才不要。”聂音之白他一眼, 接过手帕自己对着镜子擦,“更何况修炼归根结底都在于自身, 又不是单靠灌入灵气就能行的。”要是如此,她肯定时时刻刻把魔头绑在身边当灵气熏香, 对着自己熏。
在刀山剑林时,她能从金丹一跃突破至元婴,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契合了命剑。还是一把有灵的命剑。
顾绛支着下巴笑道:“那你多要求本座一点别的,也可以。”看她掏出胭脂盒要开始补妆,顾绛手指头动了动,一股无形之力托住她的镜子。
聂音之偏头看他一眼, 没想到, 魔头竟然会提出这种需求。聂音之认真反思,她要求顾绛的还不够多吗?从召唤出来开始不就一直在让他做这做那?明明之前她提出的很多要求他都懒得做!
窗外不知是哪个大嗓门的, 惊奇地叫道:“快看,天上突然冒出好大一团云!”
坞城这种地方,气候干燥,很少会有云, 更遑论是这种突然生出的成片成片的云团。
聂音之咬咬唇, 有些强人所难道:“那你可以先不要喜欢我吗?”
顾绛愣了下, 眼里透出真实的疑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窗外那大嗓门继续说道:“还越聚越多了,风都吹不散,不会是要下雨吧?看着不像是雨云。”
聂音之无语片刻,她算是明白了,顾绛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血为什么会突然对他的作用变强,“算了,你先想想别的,克制一下你自己,再继续下去,无量宗一定会发现这里灵气异常。”
“你吃饱了吗?”顾绛突然问道。
“饱了,你……”聂音之被他拉起来往外走,“等等,还没结账呢。”她慌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灵石放到桌上。
下一刻就被人抓着腰从原地消失,他御风而行,缩地成寸,眨眼功夫就回了两人居住的客栈。
聂音之被他晕晕乎乎地抱在腿上,听到他说:“那趁着现在抓紧时间亲一亲。”
“???”她一把捂住顾绛的嘴,纠结了下,“那你等等,我要漱口。”他们才吃完那么油腻的食物!
顾绛:“……”
等被聂音之拉着一起洗洗漱漱完,又含了一会儿香片,顾绛身体里的冲动已经消退了大半,已经快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聂音之把头发都挽起来,趴到他身上,吐气如兰,“你还要亲吗?”
顾绛抬手勾住她的后颈,往下压来,聂音之先在他唇上蹭了蹭,“我要用共情。”
“嗯,随你,只要你不怕疼。”
顾绛吻起她来真的毫无章法,又吸又舔,喉结滑动,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狭长的凤眸半阖,睫毛轻轻地颤。
聂音之通过共情,能感觉到他身上承受的天威变弱了,他暂时被天地接纳,不再被排斥和压迫。所以其实并不是非要是血,只要是她的体液都可以的吗?不过效果却比不上血,只要聂音之退开,消散的压力就会重新聚来。
他们亲吻时,天威虽然消散,但她的血却对顾绛灼烧得更厉害了。
聂音之想,所谓的天降神女,就是天道应运而生的诛魔武器罢了,以香甜的血肉和暂时消弭的天威为诱惑,让他沉溺其中,等到了一个临界点上,之前能带给他舒服的血,就变成了诛杀他的武器。
如果顾绛对她的喜欢会催化这种作用,那凭什么她对魔头的喜欢就不能抵消这种作用?她又不想要顾绛死,难道是她喜欢得还不够?
聂音之正胡乱分析,突然被人推开,顾绛扶着她坐起来,曲起一条腿,“你回屋吧。”
“嗯?”聂音之擦自己被啃得湿漉漉的唇,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得对,这里灵气太浓,会惊动无量宗。”顾绛看上去很冷静,嘴角边还黏着水痕,“你准备一下,等入夜后,我带你进万魔窟。”
聂音之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他晕晕乎乎地赶出门。
回到自己房间里,聂音之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天上的云早已经消散了,但以她元婴期的灵感,能感觉到整个坞城的灵气确实浓郁了许多,气候都变得舒适了一些,想来是顾绛把灵雾扔到了其他更不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他现在都还没冷静下来,未断开的共情里传来一种疼爽交织的情绪,莫名的愉悦夹在被灼烧的情绪里,还有潮水似的“聂音之”,从小叶子上涌入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