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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舒看向前方,姜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下秒脚步猛地停下。
姜斐说,她与洛时在订婚那晚,很早就休息了。
可是那晚,洛菀难产,洛时一整夜都在医院。
他还听说,前段时间,洛时曾经让人将姓林的一家五口人连夜送离了锦城。
温意舒抬眼,突然轻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的手脚发凉,想到刚刚姜斐的目光,纠缠的他心越发酸涩。
洛时,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温先生?”身边人声音越发小了。
温意舒喉咙微动:“……帮我查一件事。”
……
姜斐提着南瓜回去时,洛时依旧在原地等着,一动没动。
他生得精致,皮肤白皙的像上好的玉瓷,穿着件白色上衣,单纯无害的模样、孱弱的身姿无不吸引人的眼球。
只是他始终低着眼,谁也不看,眼神淡漠嘲讽。
“洛时。”姜斐唤着他。
洛时抬头朝她看来,一眼就看见她的笑眼。
姜斐走上前,晃了晃手中的南瓜:“咱们回家吧。”
回家。
洛时抿唇,说的时候不觉得,听的时候,却觉得这两个字分外悦耳。
他最终将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比如,她刚刚见了什么人。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二人正要离开,一旁的阿姨突然道,“我刚刚就看见这个小伙子一直直直盯着你那边,一心等着你回来呢,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好看……”
洛时皱眉,朝那人看了一眼,心中一阵慌乱。
姜斐对那阿姨笑了笑,扶着轮椅,简单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和温意舒说的那番话,那些话里自然是有做戏的成分。
但愿他足够聪明……
阿姨却是个热心的,继续追问个不停:“不过话说回来,姑娘,这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啊?”
洛时扶着轮椅的手一顿,周围的人逐渐多了,他却难得没有催促着离开,像在等着什么。
姜斐仍在想着刚刚温意舒的事,久久没有作声。
洛时的神情逐渐阴冷下来,一手扶了扶左腿,他说到底就是个残废,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残废而已。
“走吧。”洛时低头,冷淡地扔下这句话,自顾自的控着轮椅朝前走去。
然而下秒……
“他是我的未婚夫。”姜斐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过的人纷纷朝这边看来,她也不在意,只看着那阿姨笑道,“他对我最好了。”
说着,她走到洛时身侧,看着他,眼里像是盛满了碎钻,笑得粲然:“我最喜欢他了。”
洛时看着她,心脏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着,久久不能停歇,耳膜也在鼓动,枯竭的心像是得到了甘霖,慢慢鲜活。
下一秒,洛时猛地自己扶着轮椅朝前行去,控着轮椅的手有些忙乱。
姜斐这一次没有帮忙,安静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商超,回到车上,坐在他的对面。
“姜斐。”洛时唤她。
姜斐抬眸,眼前一暗。
洛时突然就吻了下来,冰凉的唇却前所未有的热烈,恨不得将她吞吃下肚,急促的呼吸纠缠着她的气息。
一个热切而小心翼翼的吻。
直到后来,洛时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唇色殷红:“姜斐,幸好你让我等到你了。”
她如果和温意舒走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见过天堂,他就再也无法回到地狱了。
洛时好感度:90.
第18章 恋姐狂魔18
洛时的好感度升到90,对姜斐而言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转念一想,洛时这种人,骨子里高高在上的自傲,也掩饰不住因为那条腿带来的心理扭曲和自卑。
刚刚在所有人面前的那番“告白”,显然戳中了他敏感的心思。
而他也果然知道她见了温意舒!
这个小残废心机太深了。
回到别墅时,姜斐的唇还有些红肿,直惹得司机开门时一直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二人。
姜斐瞪了一眼洛时后,便拿着处理好的南瓜去了厨房。
洛时盯着她的背影,手轻轻蹭了蹭唇角,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跟了上去。
今天的天气难得晴朗。
洛时将轮椅停在厨房门口,看着姜斐小心地切着南瓜,侧颜姣好,唇卷翘着有些红肿,很是暧昧,一缕碎发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
很美好。
可他心中却有些害怕起来。
这些美好就好像是一场幻境,他怕她某一天会知道订婚夜那晚发生的一切。
此时越美好,就越害怕。
“你看我干嘛?”被盯得久了,姜斐干脆扭头鼓着眼睛看着他。
洛时猛地回神,喉咙微紧:“我还不知道你会下厨。”
姜斐一愣,而后笑弯了眉眼:“我一直都会啊。”
洛时看着她的笑:“所以,前段时间程寂回家吃饭果然是因为……”你。
他的话没说完,姜斐手中还拿着汤匙,转身弯腰凑到他唇上吻了一下。
洛时只觉唇上一麻,像是连着一根线,牵着心脏也动个不停,他愣了愣。
姜斐在他眼前不远处眨了眨眼:“你吃醋不是想让我吻你吗?”
洛时低咳一声:“……不是,而是你为他……”
唇又被人啄了一下。
姜斐笑:“那就是我想吻你了。”
洛时睫毛轻颤了下,看着她的唇,正泛着诱人的光泽,他轻舐了下唇角:“程寂……”
姜斐果然再次吻了下来。
只是这次,洛时没有浅尝辄止,而是大手揽紧了她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一整天,洛时再没出门。
他在书房看着文件,偶尔看一眼正窝在一旁沙发上看书的姜斐。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放下书对他笑,眼中盛满了阳光。
这一晚,洛时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像是回到了被打得半死的过去,蜷缩在角落里,遍体鳞伤。
那个他该称作母亲的女人直直盯着他质问:“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死?”
洛菀也看着他,满眼的惊惧:“小时,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还有那些嘈杂的声音:“长得这么好,可惜腿不行。”
“陈家的独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残废?”
“……”
只有一个声音,如同撕破了黑暗的一道光,脆生生的:“我最喜欢洛时了。”
可他却更怕了,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身上透着刺骨的寒。
他是肮脏的,他用肮脏的手段接近她、对待她。
如今却又像个瘾君子一样地贪图着她的一切。
洛时的牙齿紧咬,全身紧绷着,想要挣脱梦境,却挣脱不开。
“洛时?洛时?”耳边有人轻轻唤着他。
洛时的身躯一震。
下秒,怀中多了一个柔软的身子,带着好闻的馨香,有人在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舒缓着他紧绷的情绪。
洛时逐渐放松下来,缓缓睁开眼。
姜斐正窝在他的怀中,抱着他,满眼的担忧:“洛时……”
洛时突然伸出双手拥住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良久沙哑道:“我们结婚吧。”
……
洛时为结婚准备的动作比订婚时还要快。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他亲自参与的。
包括婚纱和戒指。
婚纱是一套限量款高定,设计师团队为她量完尺寸后便回去修改礼服了。
戒指是洛时邀请了最富盛名的珠宝设计师定制的。
洛时不喜欢陌生人,但这段时间还是请了个保姆留在别墅里。
每天看着他忙碌,姜斐也乐得自在。
她最讨厌麻烦了。
这天,天气阴沉。
洛时因为腿的缘故,难得闲了下来,留在别墅里没有出门,索性处理着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文件。
姜斐依旧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着书。
文件看久了,洛时习惯地抬头看一眼沙发,却在看见窝在那里的女人时顿住。
她已经睡着了,睫毛轻拂在眼睑上,神色安静,手里的书掉在身旁,光着的脚丫微微蜷着,象牙白的肌肤干净的通透。
洛时小心扶着轮椅行到沙发旁,凝望着她。
很快,她就会是他的妻子。
往后,也只属于他一人。
门铃声突然响起。
洛时皱眉,飞快看了眼姜斐,幸而没被吵醒。
门外的走廊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洛时脸色阴了阴,俯身捡起地上的毯子盖在姜斐身上,推着轮椅朝外走去。
保姆正满脸歉意的跟在温意舒的身后:“温先生,洛先生今天不见客……”
话没说完,在看见洛时时停住了。
洛时半眯双眼,打量着温意舒。
今天的他和以往很不一样,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神情苍白,正冰冷地看着他,眼中带着红。
洛时抬了抬手,让保姆离开,而后才慢条斯理道:“温先生有事?”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温意舒声音嘶哑,“洛时,你到底做了什么?”
洛时眉心微蹙了下,扶着轮椅朝楼梯口行去:“去楼上。”
温意舒手紧攥着,骨节泛白:“你怕什么……”
“她在睡觉。”洛时淡淡道。
温意舒的声音戛然而止,紧盯着洛时两秒后,讽笑一声,率先朝楼梯口走去。
书房内。
听着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姜斐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故事的高潮,主角不出现总是不合适的。
只是可惜,她曾经见过那件婚纱的照片,很美。
她却穿不上了。
正叹息着,敲门声轻轻响起。
姜斐走上前,打开房门。
保姆站在门外:“姜小姐,之前拿去修改尺寸的婚纱已经改好给您送来了。”
姜斐双眼一亮,徐徐笑了出来:“我现在下去。”
……
楼上,露台。
天气有些阴,洛时抚了抚左腿,没有说话。
温意舒则在紧盯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拼命遏制着心中的怒火:“我要带斐斐离开。”
洛时身影僵硬,不到半秒已经恢复如常,垂头轻笑一声:“温先生说,你要带几天后即将成为我妻子的人离开?”
“妻子?”温意舒声音低哑,“洛时,你真的有当斐斐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不过当这是一场游戏而已,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洛时的手指顿了顿:“哦,是吗?”他缓缓抬头,眼神里满是讽刺,“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这场游戏,温先生也曾经参与其中吧。”
温意舒脸色苍白地望着他。
“还有,”洛时垂眼,声音逐渐阴冷,“结婚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温先生应该也收到了,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
“洛时!”温意舒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似的,“你真的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当初我做错了事情,可斐斐那么好的女孩,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可她喜欢的人,却是算计她最深的那个,甚至差一点就把她毁了!”
洛时指尖轻颤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失态,死死抓着轮椅侧。
温意舒低笑一声,嗓音嘶哑的厉害:“洛时,你和斐斐订婚那天,也是洛菀难产的日子吧。”
“斐斐和我说,那晚,你们很早就休息了。”
“可是,你告诉我,在医院陪着洛菀待了一整夜的你,怎么和斐斐一起休息?”
“温意舒!”洛时眼神顿时变得阴鸷,攥着轮椅侧的手指指骨因为用力而颤抖。
温意舒的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微哽:“斐斐提起你时,满心满眼都是笑,可是,你,她最喜欢的你,却在订婚夜,为了洛菀、为了让她名声扫地,故意安排别的男人进了她的房间……”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露台的楼梯转角处响起。
露台上的二人短暂的死寂后,几乎同时转头。
穿着一袭浅香槟色曳地婚纱的女人正在那里,肩头半露,露出精致的锁骨。她一手提着梦幻的宽大裙摆,另一手中镶着碎钻的王冠掉在了地上,黑色长发烫卷披在肩后,眼中还残留着几分欢喜,此时却僵住了,脸色苍白,眉眼怔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斐。
洛时望着她,第一次,眼中明显的慌乱。
温意舒也呆住,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姜斐轻轻提着裙摆,走完最后两层台阶,婚纱摇曳着,一直停到洛时面前。
“洛时。”她低低呢喃着他的名字,“张姐说你在露台,我原本只是想上来问你,好看吗……”
洛时喉咙紧缩。
“可是现在,”姜斐轻轻笑了出来,眼圈通红,“洛时,洛菀难产的那天,我们订婚的那天,你到底在哪儿?”
洛时身躯紧绷着,脸色死白,一言未发。
姜斐追问道:“那晚,进入我房间的人,究竟是谁?”
洛时定定望着她,手开始不受控的颤抖着。
姜斐的笑逐渐敛起,眼中一片死灰:“你胸口的伤,又是怎么来的?”说到这里,她嘲讽地看着他,“该不会是你自己刺的吧?”
“这场游戏,真的有这么好玩吗?”
“是不是看着我被耍得团团转,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的喜欢上你,你很有成就感?”
洛时目光紧缩,心脏像被人拿着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弄着,疼得他腰背蜷缩着,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女人:“姜斐……”
姜斐却突然后退开来,避开了他的手,脚步被裙摆绊到,剧烈踉跄了下,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最终还是砸了下来。
“为了洛菀,才接近我的吧?”她呢喃着,“难怪……订婚典礼上你头也不回的离开,就连订婚戒指,都是不合适的。”
姜斐低头,仔细地望着右手的戒指,轻轻抚摸着:“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不合适……”
洛时满眼惊恐地盯着她的动作。
下秒,姜斐将戒指摘了下来,蹲下身放在地上:“洛时,我们取消婚约吧,我不想嫁你了。”
第19章 恋姐狂魔19
天阴沉沉的,露台上一片死寂。
洛时死死盯着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脸色惨白,眼眶却充血般通红,抓着轮椅侧的手不受克制的颤抖着。
她说,她不想嫁给他了。
就像那个噩梦成真了,不同的是,那道为他撕开黑暗的光,熄灭了。
被他亲手毁灭的。
姜斐再没有说话,苍白着脸绕过洛时,朝楼梯口走去,神色木然。
洛时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缕凉风,婚纱裙摆轻轻蹭过他的指尖,擦手而过。
他的手仍僵在半空,没有收回来,指尖阵阵冰凉,喉咙克制不住的疼涩。
温意舒朝前走了两步,声音沙哑而嘲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洛时没有应,只是定定望着那枚戒指,面无表情。
“洛时,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扔下这句话,温意舒转身追着姜斐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洛时仍坐在轮椅上,沉默了很久,才推着轮椅行到戒指旁,左腿的剧痛开始无法忍耐,轻轻地颤抖着。
他吃力地弯腰,将戒指捡起来,放在掌心。
小巧的戒指已经没有她的体温了,冰凉一片。
洛时轻轻探向颈下,一把将项链扯了下来,手指被勒的通红。
项链上穿着一枚戒指,与手中这枚是一对。
送给他这枚戒指时,姜斐说:“洛时先生,现在就让你的未婚妻为你戴上戒指吧。”
可刚刚,她说:“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不合适。”
心脏的痛来的迟钝且缓慢,却摧枯拉朽地侵袭着四肢百骸,延绵不绝。
洛时的额头升起一层冷汗,微微蜷缩着腰身,大口呼吸着,转头看着露台外,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仿佛看到温意舒追在姜斐身后的画面,好一会儿才缓缓从牙关挤出一句;“姜斐,我吃醋了。”
嫉妒的发疯。
她说过,他吃醋就是想让她吻他。
可她没有回来,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多久,洛时逐渐平静,攥紧了手中的戒指。
不合适吗?
他决不允许。
……
姜斐离开别墅时,仍穿着婚纱。
可走出别墅区心中就开始后悔了,婚纱沉重又不方便,她不应该贪图一时的美貌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身后一阵跑车嗡鸣声响起,而后是刺耳的刹车声。
姜斐提着裙摆,转头看去。
银灰色的跑车车门打开,程寂从车上走了下来,手中拿着结婚请帖,脸色僵白,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头顶的好感度已经到了80.
程寂的怒火也在看见穿着婚纱的女人时僵住。
眼前的姜斐穿着如烟似雾的婚纱,露着精致的肩头与锁骨,可长发凌乱,脸颊苍白,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通红,却倔强地不流泪。
绝望的美。
她也在看着他。
程寂朝她走了两步,攥紧了手里的请帖:“你要结婚了……”
话音未落,就已经逐渐轻了下去。
姜斐飞快后退了两步,惊惶地看着他,似乎与他靠近一丁点距离都难以忍受。
程寂呆呆看着二人间的距离。
一阵疾步跑来的脚步声传来。
程寂转头,温意舒身上的西装微乱,一贯温敛的神色此时满是紧张,只有走到姜斐面前时才勉强露出一抹笑:“斐斐。”
说着,他挡在了姜斐与程寂之间。
姜斐抬头看着温意舒,动了动唇:“那晚,是程寂,对不对?”
程寂神色大骇,怔怔盯着姜斐。
她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
“姜斐……”他着急着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姜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再次后退两步,手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随手抓住了温意舒的手腕,看着程寂:“你太可怕了。”
程寂脚步猛地定住。温意舒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目光一恸,良久,对她伸出手,笑里掺了些讨好:“斐斐,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姜斐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安静了好一会儿,轻轻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温意舒好感度:95.
姜斐心中轻笑,眼睛轻垂着,任由温意舒牵着她离开。
程寂仍立在原地,一阵阵耳鸣惹得他身形晃动了下,大脑一片空白。
是报应吧。
颓靡了十余天,终于在看见她的结婚请帖时再忍耐不住,想要来找她。
却连一句“喜欢”都没说出口,她知道了真相。
那二人离开的背影,像极了她上一次转身离开。
只是这一次,他沉默着跟了上去。
……
温家。
温意舒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姜斐,从刚刚在车上,她就一直很安静,脸色苍白地坐在角落里,只有下车时他唤了她一声,她才茫然地看了眼他,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一直到客房门口,温意舒始终放心不下:“斐斐……”
姜斐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弯着眉眼笑了出来:“我没事。”
温意舒看着她的笑,心中一酸,转过头不忍再看:“我让保姆将衣服送上来。”
姜斐依旧笑着点头:“谢谢你,温先生。”
温意舒听着她的称呼,心中一痛,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她始终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就连保姆将衣服送上楼时,她也平静地打开房门,接过衣服,浅笑着道谢。
可温意舒却觉得,她根本不像表象那样平静。
这样的感觉到了晚餐时到达顶峰。
保姆去敲了几次房门,里面始终没有丁点动静。
最终温意舒害怕了,拿出钥匙将房门强行打开,满眼的惊惶在看见床上的女人时顿住。
她没有换上衣服,依旧穿着那身婚纱,躺在床上,瘦弱的身躯藏在宽大的裙摆之中,目光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却在安静地落泪。
听见开门声,她忙转过身擦拭了下眼睛,再转过头来,唇角依旧弯出了一抹笑:“我刚刚竟然不小心睡着了,怎么了?”
温意舒张了张嘴,轻轻摇摇头:“没事。”
怎么忍心去戳穿?
“一起去用晚餐吧,斐斐。”
姜斐点点头,起身去了衣帽间,换下了婚纱。
晚餐很安静,除了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温意舒注意着姜斐的动作,察觉到她用完时开口:“斐斐,不要这样……”
“你还要看书吗?”姜斐却突然打断了他,语气有些仓皇,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我和你一起吗?”
温意舒怜惜地望着她,心中低低叹了一声,却还是给了她一抹笑:“好。”
她不想说,他等着她开口的那一天。
这一晚,温意舒在书房看着文件,送来的美酒放在一旁,姜斐没有动,只是拿着一本书,却长久都没有翻看一页。
往后接连数天,姜斐从没有出过一次门。
白天,温意舒会去公司,不到傍晚便带着文件回来,在书房里一边看文件,一边陪着姜斐。
手边的红酒每天一换,无一不是上好的美酒。
只是她从没喝过。
而温意舒的好感度也逐渐升到了97.
这天,上午的天还有些晴朗,下午一个闷雷过后,突然就下起雨来。
姜斐正窝在沙发懒散地沉思着什么,手机突然弹送了一条消息。
她信手打开。
——陈家家主陈行舟公开了独子的身份,并宣布将由其独子逐步接手陈家。
而其独子接手陈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搅黄了温家谈了近两年的一项合作。
洛时。
姜斐半眯了下眼睛,良久浅笑一声。
温意舒将这个别墅保护的很好,平日里除了保姆和司机二人外,没有任何其他人或消息出现过。
洛时恐怕是……终于对他那个父亲妥协了。
那么离着二人再见面怕是也不远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斐将手机扔在一旁,下秒敲门声响起,温意舒的声音传来:“斐斐?”
姜斐垂眼,声音低哑:“嗯。”
房门被人打开,温意舒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瓶红酒,神色间满是疲惫,却依旧笑着轻声问道:“这是客户送的,你要不要尝尝?”
姜斐看着温意舒,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红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温意舒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良久道:“外面下雨了。”
姜斐看了眼窗外,没有说话。
温意舒低着头,沉吟了好一会儿,牵着她的手走到窗前:“斐斐,这段时间都没告诉你,程寂这几天几乎一直在外面等……”
“温先生!”姜斐打断了他,自己的话也顿住了。
窗外,别墅门口,一个身影正站在大雨中,低着头沉静地等待着,浑身被浇透了。
温意舒看着她,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我也想瞒着你一辈子,可是斐斐,你这样我很担心……”
“你以前总是对我说,那样对谁都一样的笑,不好看。可是你自己呢?”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坚强的。”
姜斐脸色一白,唇角的笑僵住,定定看着温意舒,眼圈通红。
温意舒也在看着她,眉眼间带着浅浅的讨好,手轻抚着她的眉眼:“斐斐,不要再那样笑了好不好?”
姜斐睁大眼睛,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好一会儿眼中落下一滴泪。
温意舒有些慌乱,想要将她的眼泪拭去。
姜斐的声音传来,带着委屈的哽咽,再没有之前的故作坚强:“温哥哥,好疼啊。”
温意舒的动作僵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嗓音微颤:“斐斐?”
她叫他什么?
姜斐再次道:“温哥哥……”
话没说完,温意舒突然用力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