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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程寂突然叫住了她。
姜斐顿:“我比你大……”
话没有说完,程寂上前用力抱住了她。
程寂好感度:70.
……
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边。
洛时隔着玻璃,死死盯着路灯下相拥的男女,手不知疼痛似地攥着左腿,恨不得嵌入骨肉里。
姜斐和程寂。
那张暧昧的照片、那晚发生的一切、姜斐锁骨上的齿痕,一幕幕在他的脑子里回放。
如今,就像是照片上的事情重演一样。
他曾经想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所以故意接近、利用,想将她彻底打入尘埃。
如今就像是报应。
报应到他自己头上来了。
却不敢下车。
程寂才是那晚与她共度的人。
他怕她知道真相,怕她移情别恋,甚至怕她喜欢上程寂的完好。
“洛先生?”驾驶座上,助理小声道。
洛时猛地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惶惶,良久:“回。”
助理诧异:“您不去……”
“回。”洛时再次强调。
助理不敢多说什么,忙开车离开这里。
洛时坐在后座,苍白的手缓缓抵向胸口。
她现在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可能心无芥蒂地与程寂来往。
那就永远都不知道吧。
……
公寓。
程寂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怔怔出神。
从刚刚拥抱了姜斐开始,她就再没理过他,回到公寓,也只是安静地换好衣服、踢踏着他的拖鞋去了厨房熬粥。
——之前只让人送来了衣服,故意没有送鞋,也许……是那天早上她穿着他的鞋的样子,很……乖。
程寂缓缓仰靠着沙发,头顶的灯有些刺眼,他一手遮住了眼睛。
许久,唇微微勾起,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刚刚拥抱着她时,温暖又馨香。
只是笑声牵动了胸口,程寂皱了皱眉,起身从桌下拿出药膏,习惯地自己去涂,下秒又想到什么,一瘸一拐地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姜斐:“有时间吗?”
姜斐不言不语。
程寂抿唇,又道:“我伤口疼。”
姜斐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程寂:“手也伤了,没法上药。”
姜斐把汤匙放在一旁,终于看向他:“你还是没有和我认错。”
程寂皱眉:“认什么错?”
“你刚刚抱了我,”姜斐认真地看着他,“程寂,你比我小,我是洛时的……”
“我不觉得我有错,”程寂打断她,心中的烦躁又涌上来了,干脆一扯唇冷笑一声,“没错认什么?”
姜斐鼓着眼睛瞪着他,瞪了好一会儿,转头重新拿过汤匙搅拌着粥。
程寂盯着她的侧影,深呼吸一口,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把药膏递到她眼前:“给我上药。”
姜斐不理不睬。
程寂干脆将火关了,直接将药膏塞到她手里,紧盯着她重复道:“上药。”
姜斐一挥手,想要将药膏扔给他,程寂却被她推的朝后倒去。
“啪”的一声,他倒在地上。
姜斐:“……”
五分钟后。
程寂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正为他上药的女人,弯了弯唇又很快恢复如常。
“把上衣撩上去。”姜斐低着头,不情不愿地道。
程寂听话地撩起。
姜斐手指上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他淤青的地方。
刚触上的瞬间,程寂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很柔软,指尖一点点拂过去的时候,轻轻地,就像春雨,却是温热的,撩拨人的心弦。
全身的血不受控的朝脑袋涌去,程寂只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好一会儿才出声,声音有些沙哑:“姜斐……嘶。”
刚要开口,她的手突然用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姜斐抬头,认真道:“我比你大三岁。”
程寂脸色一沉:“那又怎样?”
“洛时的父亲和程家是世交,其实如果认真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姜斐姐姐。
最后四个字,被姜斐咽回肚中,她直直盯着他的胸膛。
“该叫你什么?”程寂低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身躯一僵。
那个旧伤。
她曾经吻过的那个伤口,留下了鲜红的印记,如今那个印记却像是沁到了伤口里面。
“你的伤……”姜斐伸手,想要轻轻抚摸那个伤口。
程寂却猛地从沙发站起身,全身的伤口剧痛,他的脸色很白,几秒钟后才开口:“我自己上药。”
说完,飞快上楼,近乎落荒而逃。
姜斐看着他的背影,拿过纸巾缓缓将指尖上的药膏擦掉。
程寂头顶的好感度,到75了。
这一晚,程寂没有再下楼。
姜斐倒是不计前嫌地给他留了一碗粥在桌上,而后回房休息。
第二天醒来时,程寂又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儿,桌上的粥倒是被人喝得一干二净。
从系统那儿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姜斐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算了算时间,打开了关机好久的手机。
四通未接来电。
三通来自洛时的助理,只有一通来自洛时。
姜斐看着洛时的名字,用食指敲了敲。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
程寂回了一趟程家的别墅。
虽然那对夫妻不回来住,他也搬出去了,可这里还留着管家和保姆。
他回来后谁也没打扰,就坐在顶楼的休闲椅上,看着整个别墅。
管家和保姆是一对老夫老妻,平时负责管理这个别墅的一切。
早上,保姆去买菜,管家就修剪草坪,然后二人一起准备早餐。
中午,会搬离一些阳光下的花花草草,或者清扫一些角落的积灰。
晚上,两个人一起去买菜,准备晚餐。
很日常。
程寂安静地从早看到晚。
原来,是这样相处的。
程寂抿唇,傍晚的时候,管家为他后背的伤换了药,便离开了。
回公寓的路上,路过一家大型商超,人流很多,人来人往。
程寂将车停在路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缓缓走了下去,再出来时,手中提着豆腐和鱼。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黑了,姜斐正窝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小声响着。
她似乎睡着了,听见开门声也没有动。
程寂放轻了动作,刚要走进厨房。
“程寂?”姜斐的声音传来,带着刚睡醒的细弱鼻音。
程寂脚步一僵,感觉被抓住了把柄似的,耳根滚烫,囫囵“嗯”了一声后进了厨房,将东西放下,为难地看了眼那条仍在苟延残喘的鱼。
也是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
程寂听见姜斐的脚步声朝门口走去,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一片死寂。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外面沉默的有些诡异,不由扬声道:“谁?”
说着,走向门口。
姜斐正僵立在那里。
程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脚步顿住。
洛时。
他穿着件白色外衣,安静坐在轮椅上,手虚扶着轮椅一侧,脸色比平时更白了,唇色近乎透明,眉眼却半眯着,唇角微扬,笑看着姜斐。
“斐斐,”洛时作声,嗓音低哑却又带着几分难辨的缱绻,“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程寂喉咙一紧。
“外面”是他的公寓,“回家”是回他们的家。
姜斐眼圈微红,低声呢喃:“洛时……”说着,就要朝他走去。
“姜斐。”程寂突然作声。
洛时唇角的笑微顿,缓缓抬头看向他,眼神毫不遮掩的阴鸷。
姜斐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眼中有困惑,也有他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程寂张了张嘴,想说今天她连晚餐都不用做了,食材他准备,晚餐也是。
可说不出口。
他没有资格。
姜斐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程寂出声,想了想道:“你好好养伤,”说着,她看向他的胸膛,眼神越发复杂,沉默良久,最终问了出来,“程寂,那个伤,我是不是见……”
“斐斐,”洛时朝前推了推轮椅,轻唤着她的名字,而后闷咳了几声,“胸口的伤好像裂开了。”
“斐斐,回家上药好不好?”
姜斐看向洛时。
他的手轻压着胸口,白色的外衣上,渗透出了一点儿血迹。
姜斐垂眸,掩去眼中的光亮。
洛时好感度:70.
第17章 恋姐狂魔17
姜斐看着洛时隐隐透出血迹的衣服,眼中的疑虑瞬间消失,担忧地朝他跑了几步,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样?伤口怎么会突然裂开?疼不疼……”
面上满是关心,心里却忍不住轻叹,小残废对自己可真狠。
洛时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有微红的眼圈,她还是喜欢他的。
手背上她的手指一如既往的温柔细腻。
和他冰凉的手不同,她的手温热,暖得他的手指忍不住瑟缩了下。
姜斐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担忧的神情僵硬住了,慢慢将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撤到一半,却被人抓住了。
洛时的指尖还沾着渗出的血迹,蹭到姜斐的手背上,他非但没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抬头笑看着程寂:“这段时间,谢谢程先生收留斐斐了。”
程寂面无表情地望着洛时和姜斐交握的手,眉头紧锁。
洛时笃定了他不会将那晚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伪造了伤口,想要将那晚的事情掩盖过去,斩断他与姜斐之间的所有关系,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那晚的人,是他。
胸膛有伤的人,也是他。
可他根本就无法戳穿洛时。
“是啊,”姜斐也转头笑看着他,眼神明显轻松了些,“程寂,谢谢你收留我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程寂迎着姜斐的目光,心脏一抽一抽的涩疼,缓了几秒钟才呢喃:“你也知道自己是麻烦啊,”抬头,笑得张扬,“总算打发你了,麻烦的要死。”
“喂!”姜斐不情愿地瞪着他,又想到什么,扭头对洛时笑了笑:“我和他说几句话。”
洛时看着她唇角的笑:“别让我等太久。”
姜斐脸色一红,低道一声“知道了”,才松开他的手走到程寂面前。
程寂低头看着她,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程寂,”姜斐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只说出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寂身躯一紧。
这是她第一天来到公寓时对他说的话,如今离开了,又是这句。
就像她还关心他一样。
“还有,”姜斐拿出之前的那张银行卡,递给他,“抱歉麻烦到你了,这是这段时间住在这里的费用。”
程寂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卡,没有说话。
姜斐没等到程寂回应,就抬起他的手,将卡塞到他手中,眯着眼睛笑了出来:“我走啦。”
转身就要离开。
程寂却飞快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攥着。
姜斐不解,回头看去。
程寂没有看她,只是低头看着另一只手里的银行卡,紧抿着唇,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尖泛白。
洛时平静地看着那边,沾了血迹的手慢条斯理地敲了下轮椅侧,莫名的诡异。
“程寂?”姜斐轻唤了一声。
程寂睫毛颤抖了下,许久张了张嘴:“厨房……”
“嗯?”姜斐听不真切,朝前凑了凑。
洛时突然开口:“斐斐,天色不早了。”
姜斐反应过来,对程寂抱歉地笑笑,挣开他的桎梏,挥了挥手:“走啦。”
说着,头也不回地朝洛时走去。
公寓门开了又关,姜斐跟着洛时离开了。
整个客厅空荡死寂,只有电视还在微弱的响着,可是沙发上懒懒窝在那里的女人不见了。
程寂在玄关站了很久,公寓门没有再打开。
他转身回到厨房,之前还苟延残喘的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双眼呆滞的躺在砧板上。
耳边隐隐约约响起那晚在酒吧门口,她笑着说“那你记得买豆腐和鱼”的声音。
刚刚他没说完的话是:厨房里有你要的豆腐和鱼,做给你吃好不好?
程寂用力将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咽下去,抓起鱼连同豆腐一齐扔到垃圾桶中。
洛时。
……
跟着洛时回到别墅时,已经快十点了。
白天天气晴朗,晚上月朗星稀。
这一路上,洛时始终攥着姜斐的手,一言不发。
刚回到客厅,灯光大亮,姜斐就立刻把手从洛时的手中抽了出来。
掌心突然空了,温热消失,洛时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姜斐,皱了皱眉。
指尖的冰凉又回来了。
姜斐抿了抿唇,而后勉强笑了下,小声道:“该回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要朝客房走。
“姜斐。”洛时叫住了她。
姜斐背影一僵,脚步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嗯?”
洛时却沉默下来,紧紧注视她几秒种后,缓缓低头看了眼胸膛伤口的位子。
姜斐眼神动容了下,却很快低下头:“洛时,其实我知道,你去接我,不是因为你想接我,是因为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却住在别的男人那里,对你的影响不好。”
洛时眉头皱的更紧:“我什么时候……”
“所以,这段时间,你只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姜斐打断了他,“而且,你其实并不喜欢我给你上药,是吧?”
洛时怔。
想到前段时间她为他上药时,他忍耐的表情。
她其实都看在眼中了吗?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姜斐沉思了下,走到轮椅前,蹲下身望着他,“是因为洛菀小姐吗?”
洛时眼中一乱,声音艰涩:“什么?”
“那天,在书房,我看见你和洛菀小姐……”姜斐自嘲一笑,“洛时,以前我以为我会是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可是那天我才发现,你不愿被我碰,却是愿意主动接触洛菀小姐的。”
她说着,站起身,沉默了两秒钟,弯唇轻轻笑了下:“可是,今晚看见你出现在程寂家接我,我还是很高兴。”
说着,姜斐转身回了客房。
洛时僵坐在轮椅上,好一会儿才控着轮椅回了主卧。
主卧的温度比外面总要高些,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以往是觉得骨子被乍然暖了一下的舒缓,可如今却被热气冲得满心烦躁。
以前她以为她是陪在自己身边的,现在呢?她不这样以为了吗?
连他的伤都可以无视了。
可其实,洛菀从没有碰过他的腿。
洛时低头,缓缓将白色上衣的扣子解开,没有血色的胸口,纱布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这个位子的伤,是他按照那张照片上程寂胸膛上的伤口,在一模一样的位子,亲自拿着匕首刺出来的,钻心的疼。
只是为了掩盖那晚。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洛时猛地回神,拿过手机,接起。
“洛先生,”私人医生的电话,“姜小姐说您不舒服,您能方便说一下具体情况吗?我现在过去。”
洛时顿,心脏剧烈跳了一下。
姜斐给私人医生去的电话?她没有无视他的伤?
“洛先生?”医生追问。
洛时垂下眼帘:“不用来了,我没事。”
挂了电话,他沉默了几秒钟,拿起药和枕头朝外而去,敲响了客房的门。
里面一片寂静。
洛时直接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客房内一片昏暗,只有床上小小的背影蜷缩在那里,背对着他。
听见动静,那背影轻轻动了动,却没有转身。
洛时行到床边,安静良久:“我和洛菀不是亲姐弟。”
姜斐没有动。
洛时低头,摩挲着左腿:“洛菀也从没碰过我的腿。”
姜斐的背影僵了下。
洛时缓缓撑起身子:“姜斐,你如果不信……咳……”他突然闷咳一声,轮椅倒地的声音很大。
姜斐坐起身,昏暗中却难掩眼中的亮光和担忧:“你没事……”
话没说完,就被坐在床边的黑影抱住了,二人一起倒在床上。
姜斐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你骗我。”
“嗯。”洛时应得坦然。
姜斐闻言挣扎。
洛时依旧抱着她,胸口的伤拉扯间又流出了血,他闷笑一声:“姜斐。”
“疼。”
从小到大,很少这样坦坦荡荡地告诉一个人。
他在疼。
客房的灯光大亮。
姜斐看着洛时半裸的胸膛,苍白的肌肤,干净的肋骨,只是有不少积年累月残留的伤疤和淤青。
他的胸膛上,伤口一看就是用刀尖划得,皮肉有些翻转,还在冒着血。
姜斐轻轻摸了下伤口处。
洛时身躯一颤,额头顿时出了层冷汗。
姜斐垂眼,下手真重。
将血迹擦拭干净,止血、消毒、上药,而后包扎好。
动作很是利落。
处理完,姜斐才发现洛时带来的药,不只是伤药,还有他左腿所需要的药。
她抬头看向洛时,拿过药就要碰他的左腿。
洛时的腿飞快瑟缩了下。
姜斐顿了顿,将药放在一旁:“我刚刚给私人医生去电了,他应该快来了,我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要下床。
“回来。”洛时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斐转头。
洛时却没再看她,只是低着头,手摩挲着左腿,沉思了很久:“……过来。”
姜斐缓步走到他面前。
洛时抬头看着她,下秒手放在左腿上,打定了主意,缓缓将裤腿撩起。
姜斐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左腿,坐回到床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小腿。
洛时颤抖了下,脸色青白一片,却没有躲,只是看着她:“难看?”
姜斐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难看。”
洛时直直看着她,没有说话。几秒种后低笑出声,而后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眼中满是爽快。
的确很难看,他自己都厌恶。
姜斐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抹着药。
洛时也逐渐安静,目光始终盯着她,眉眼舒展。
不知多久,他突然想到什么。
“程寂之前说的‘厨房’,是什么意思?”
姜斐:“嗯?”她立刻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没什么。”
洛时垂眼:“我听说,他这几天总是回家吃饭?”
姜斐手一顿,抬头看着他,目光晶亮。
洛时皱眉:“怎么?”
姜斐摇摇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洛时,你是……吃醋了吧?”
洛时目光凝滞,呼吸顿了两秒。
姜斐将药放在一旁,凑到他跟前,笑得粲然:“洛时,你就是吃醋了吧?”
洛时飞快转过头:“晚了,该睡……”
话没说完,他眼前一暗,姜斐突然朝他扑了过来,唇重重亲在他的下唇上。
洛时一惊,手下意识地落在她的腰间。
回过神来,正对上如星河一样的一双眼睛。
姜斐笑:“洛时,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洛时好感度:75.
这一晚,洛时睡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觉。
睡梦中,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腿上,源源不断的暖朝他涌来。
清晨。
洛时才睁开双眼,只感觉眼前一暗,伴随着淡香与暖意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张笑脸,姜斐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你醒了?”
她距离他太近,以至于连呼吸间的热气都没有了挥散的空间,心口一滞,洛时后退了下,这才看清,姜斐已经穿戴整齐了。
“怎么?”
“我们去买菜吧。”姜斐晃了晃他的手臂。
洛时一怔。
买菜?
下秒想到商超里嘈杂的人群、以及所有人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心中下意识的抵触。
那样的目光,他接触的太多了。
可怜他长了这副模样却是个残废,幸灾乐祸他哪怕家世再好、本事再高,也只是个靠轮椅的废物。
“不……”洛时开口,刚要拒绝。
“这样,你就不用再吃‘厨房’的醋啦!”姜斐凑到他眼前,眨了眨眼。
洛时顿住,昨晚那个她朝下唇撞过来的吻,似乎还有些痛,有些酥麻。
让人不忍拒绝。
半小时后。
姜斐推着洛时下车,没要其他人跟随,只有他们二人。
商超很大,上午的人并不多。
可是买菜的人却不少。
姜斐能明显察觉到刚走进蔬果区,洛时的身躯立即紧绷起来,整个人如临大敌。
不少人朝这边看来,偶尔看一眼姜斐,再看一眼洛时,最终落在他的腿上,又飞快移开目光。
洛时只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垂眼不看任何人,手紧攥着,手背上青筋凸起。
“你喜欢吃什么啊?”耳边突然传来绵软的气声。
洛时愣,侧头看去,姜斐正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说话,喷洒的温热气息像是一缕清风,使得风雨骤霁。
“我记得你爱吃笋,”姜斐似乎没打算听他的回应,自言自语,“可是竹笋性寒,你不能多吃,还是多吃些小排,南瓜粥……”
洛时已经收回了目光,听着她兀自呢喃,紧攥的拳逐渐松开,身体随着她低软的语调逐渐放松。
“南瓜!”姜斐突然扬声道。
洛时猛地回神,朝前看去,而后神色微凝,那里是个转角,聚集着很多人。
只是想到他身处其间,都觉得浑身都在排斥。
姜斐弯腰凑到他面前,弯着双眼:“在这里等着我啊。”
洛时凝滞的容色渐松,细微地点了点头。
姜斐笑了笑,朝前走去。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温意舒。
或者说,她没想到会这么快遇见他。
隔着一条走廊,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温意舒和几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仔细算来,上次见面还是在餐厅顶楼的玻璃房那次,那时的他,优雅从容,而如今的温意舒,脸颊瘦削了很多,形容苍白,眉心微蹙着,唇角一贯的笑都消失了。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脚步顿住,身后一众人也忙停了脚步。
而后,温意舒转头,看向这边,目光一滞,喉结动了动。
“温先生?”身边有人提醒。
温意舒回过神来,大步朝姜斐走来,二人离着三步远的时候,他停了脚步,唇角艰涩地弯起一个弧度:“斐斐,好久不见。”
身边人诧异,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温意舒,又看向姜斐。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前段时间一向好脾气的温先生突然不苟言笑起来,如今见他露出这甚至带着些讨好的笑,太罕见了。
姜斐安静了一会儿,点点头:“温先生。”
温意舒脸色一白,唇角的笑僵了下:“你在这里……”
姜斐拂了下脸颊旁的碎发:“和洛时来买菜。”
温意舒看着她手上的订婚戒指,眼神一阵恍惚,她和洛时是未婚夫妻,一起买菜本就是应该的。
“订婚那天,我没去……”
“没关系,”姜斐打断了他,“我和洛时那天也忙了一天,很早就休息了。”
温意舒喉咙发涩。
姜斐看着温意舒头顶不断波动的好感度,垂头想了想道:“抱歉,温先生,洛时的胸膛受伤了,我不放心他,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斐斐!”温意舒突然作声,脚步不由上前跟了两步。
姜斐停在原地,转头看他。
温意舒望着她的背影,许久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开心吗?”
姜斐目光慌了慌,却很快平静下来,笑着说:“开心啊。”
这一次,再没多说什么。
温意舒仍立在那里,任由身后一众人等着。
她说她开心,可是为什么会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