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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谈不上多热情,但绝对正常。
假装学习的王大红抬头,两人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
竟然懂礼貌会说人话了?
那感觉像生产队的牛忽然口吐人言。
三人之间没有过什么深仇大恨,除了没羞没臊追男人这点,其它都因为原身性格。
杨秀娟家中排行老大,性格最宽容,特别现在做了坏事,她犹豫下主动坦白:“对不起,刚才我看你照片了。”
梁汝莲微微一笑:“没事,又不是日记。”
杨秀娟感觉屋内灯光好像短暂大亮了下,她发现这位室友笑起来特别好看,怎么说呢,就好像早上挂满露珠和朝霞的野花。
她莫名被感染,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第4章
梁汝莲怎么可能想家,即使原身也不会想的好吧,没错,是要修复舍友关系,但她早厌倦了装可怜的绿茶行为。
用一颗心,以真诚换真诚才是正道。
拿出照片,主要目的为之后的飞机事件做准备。
飞行员,不论现代还是后世,都算比较神秘的职业,那可不是开车,有驾照就能上。
可以想想,等到时候提出开飞机,没准会当成个疯子。
有照片就不一样了,出生空军世家,多少算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没想到事态如此发展。
见她低头不语,张秀娟两人心有神会对视一眼,就说嘛,刚才分析过,大概率看到飞机想家了。
没有什么比共同经历更容易产生共情。
知青一年里只有春节才能回家,还没亲够就又回来了,时间漫长的好像永无尽头。
张秀娟昨晚梦见了父母,醒来时泪湿枕边,她想起此景忍不住哽咽:“再坚持半年就能回家了。”
王大红本来没哭的意思,可俩人都在想家,只能随波逐流,她跟着眼圈发酸:“上次家里来信,说我爸老毛病发作的厉害住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什么事经历的多了都会形成套路,类似情况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安慰没啥用的,也不需要安慰,两人熟稔握住彼此的手,从双眼满含泪花变成相拥嚎啕大哭。
梁汝莲:“……”
她犹豫了下,走上前伸出手,分别拍两人的背。
小丫头真让人心疼呢。
然后两人非常自然伸出手,一人一边分别拉住她加入阵营,抱团痛哭才酣畅。
梁汝莲:“……”
大道理都懂,也早已接受现实,眼泪是治疗思念的最好良药,哭了大概五分多钟,两人像完成某种仪式满血复活了。
王大红擦擦眼泪,抬头看了梁汝莲一样,惊讶道:“你没哭呀。”
杨秀娟也看到了她干干的眼眶,佩服道:“茹莲,你真坚强。”
梁汝莲实话实说:“我没想家,或者说我就没想过家。”
两人表情像看到了古怪生物:“你不想家?”
竟然有不想家的知青?
刚才相拥属于特殊时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刻清醒过来,只能说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距离无话不说差的远。
更不用说询问个人隐私了。
眼看气氛又要变微妙,杨秀娟忽然脑中一闪:“茹莲,你有两个哥哥?”
梁汝莲坦然点头。
王大红也跟上了思路,诧异道:“那为什么是你下乡?”
下乡不仅条件看起来苦,还有别的影响,比如终身大事。
男人年龄大点,只要能回城,照样说媳妇。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怕是只能找二婚或者条件不好的,此外还担心安全问题。
像梁汝莲这样的,两个哥哥待在城里过幸福生活,完全没听说过。
梁汝莲不像原身,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她复述原身父母的话:“两个哥哥工作正在上升期,如果下乡,前程怕是完了。”
话不用说太多,两人啥都明白了,疑惑瞬间变成愤怒。
“太可恶了,女儿怎么了,女儿就不影响了?”王大红握紧拳头,“领导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这种封建残余思想。”
杨秀娟同样震怒:“可恶,如果是我,我一定闹个天翻地覆。”
“无所谓了,其实还好。”梁汝莲经历过太多小世界,比起那些为讨前程卖儿卖女的父母来说,原身父母除了重男轻女,别的还好,几乎没打骂过,总之没缺胳膊断腿养大了。
顿了段,她补充道:“以后我也不会对他们好。”
不论什么关系都是相互的,原身父母没动过手不代表可以原谅,正因为家庭一系列遭遇才造就了原身有些扭曲的性格,从而下场凄惨。
而且按照剧情走向,不久之后,原身父母会接她回城——嫁人。
牵扯到家务事,关系又不熟,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劝。
杨秀娟作为家里老大,心思相对缜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所以……所以我和大红念家信的时候……”
如果有这个前提,那就说的通了。
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强迫下乡,心里满满的愤怒,怪不得从不向别人分享家里的事,更甚至,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
好可怜呢……
“我和秀娟不是有意的。”王大红设身处地想了想,歉意道,“茹莲,你怎么不早说呀,我们真不知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遭遇。”
梁汝莲摆摆手:“别,应该道歉的是我。”
宿舍是公共场合,不能一人即世界,又不是每个人都有类似经历,没权利因为自己心情影响大家。
听不了可以不听嘛。
梁汝莲一番深刻真诚的自我剖析,让两人有些手足无措,明明遭遇不公待遇,怎么反过来道歉?
她们这个室友,好像没那么古怪。
气氛一点点缓和间,没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最后一个舍友,林晓萍回来了。
作为本书女主,她有一对黑亮的麻花辫,走起路一甩一甩的,美丽又大方。
屋里的情形让她一愣,两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室友正与那个最讨厌的人坐在一张床上,看起来亲热极了。
眼花了?
“晓萍,你回来了。”杨秀娟随意打招呼,然后想到两个人如今的关系,连忙解释道,“你不知道吧,茹莲有两个哥哥,太可恶了……她不是故意那样的,因为听了难受……”
林晓萍:“……”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人不够再加一个人,加上王大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可好像没太大用。
不合群能解释,插足林晓萍和宁子海关系怎么讲?
果然看起来没啥用。
林晓萍面无表情点点头:“原来这样。”
她对梁汝莲的恶感,大部分来自感情方面,明明宁子海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勉强。
梁汝莲好奇打量书中女主,真诚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前有很多对不住的地方,我郑重道歉。”
大部分女主踏着各种工具人上位,林晓萍算例外,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剧情有描写,帮助过不少遇到难处的人。甚至在达到人生巅峰后,还给插队的村庄捐献了一所小学。
林晓萍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
四人中王大红年龄最大,真心希望大家能够相亲相爱像个大家庭一样,见林晓萍没说话,站出来劝道:“茹莲她知道错了,晓萍,大家都是姐妹,你就原谅她吧。”
生活在自己身边的舍友有如此遭遇竟然一直埋在心里,她不知道为啥有种直觉,或许感情的事同样有误会。
“可以,只要你能保证以后不再……”说实话,林晓萍心中多少有些触动,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父母这样,感觉世界都塌了,如果真认识到错误,以后互不打扰,她不是不可以原谅。
话没说完,梁汝莲胸前兜里有什么东西随灯光闪了下光。
那好像,是支钢笔。
钢笔可是个稀罕物,县城都没有卖的,没记错的话,整个大队只有宁子海有一只,而梁汝莲,之前绝对没有。
梁汝莲顺着她目光看了下,大方掏出来:“你想问这个?”
对方如此坦荡,林晓萍反而不好意思直说了,一样的钢笔多的是,没准人家就有呢。
梁汝莲主动坦白:“我刚从宁子海那里拿过来的。”
林晓萍:“……”
全明白了!
她这段时间负责喂生产队的驴,每晚要喂完夜草才能回来,严重耽误了和宁子海相处的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早了些,去男知青宿舍却没得到想要的场面。
宁子海脸拉的老长,没心思说话。
原来因为这事。
“梁汝莲,你到底什么意思,想要做什么?”林晓萍连连摇头,后悔刚才的心软,“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是个女孩子,这样下去,名声会彻底坏掉的。”
攻略女主,本来暂时不在梁汝莲计划,凡事一步步来,但发生了也没躲避的道理。
梁汝莲笑着道:“这是我的钢笔。”
林晓萍气的手打哆嗦:“你刚才还说从宁子海那里拿的。”
梁汝莲眨眨眼:“从他那拿的但不代表是他的钢笔。”
第5章
林晓萍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可怎么可能呢,钢笔怎么可能是梁汝莲的?
事关自己,林晓萍可以忍,但牵扯到恋人的名声,绝对不能忍,她站起来怒斥:“梁汝莲,你胡说八道。”
杨秀娟两人旁观多时,快吓傻了好吧,还以为接下来要发生撕头发的可怕画面,连忙站起来一人抱住一个大喊:“别动手,都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谁要动手?”梁汝莲发现小姑娘劲还挺大的,没挣脱开,无奈道,“让她说,说完我再说。”
林晓萍眼里有了泪花,又气又急,带了哭腔道:“我说不过你。”
梁汝莲非常厉害,敢和村里最泼辣的妇女干架,总之,不要脸的人毫无忌惮。
想解释清楚很简单,拿出欠条就行,但要叫醒一个睡着的人,得她自己醒。
梁汝莲沉吟片刻,严肃道:“你喜欢宁子海什么?”
林晓萍才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狠狠瞪她一眼。
杨秀娟想了想替她答:“长得白,有文化吧。”
王大红脸蛋微红,眼睛里仿佛有光:“他还会写诗。”
林晓萍:“……”
每日风吹日晒,不论男女老少,皮肤大都黑黝黝的又粗糙。宁子海天生冷白皮,再毒的日头最多晒红,睡一觉就又好了。
此外他懂的多,知青里少有的高中生,连大队书记都客客气气呢。
特别恢复高考后,很多人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去就去找他请教,说是知青第一人不为过。
梁汝莲点点头:“说的没错,又白又有文化还会写诗,但你知道,我之前喜欢宁子海什么吗?”
杨秀娟惊恐睁大眼:“茹莲,你说什么呢。”
当面说喜欢别人的恋人什么,这简直要挑起战争呀。
梁汝莲抽出胳膊,不轻不重敲下她脑门:“注意重点,之前,我早不喜欢了好吧。”
林晓萍看不下去,不耐烦道:“你继续说。”
“脸白能当饭吃,有文化又如何?男人要看他有没有责任心,以及到底爱你的什么。”梁汝莲表情严肃,如果此刻能带上副无框眼镜,简直教导主任的化身,“我之前看上他,是因为他体贴,懂的关心人。”
林晓萍不在乎前面的说教,可后面听着很不舒服,暗自狠狠咬牙。
梁汝莲无视她要吃人的眼神,继续道:“第一次见他好像刚下乡没几天,我因为没干好活被批评,一个人在村外树林偷偷哭,他路过,给了我一根烤玉米……”
梁汝莲在小世界当过演员,台词功底非常不错,配合此刻屋内的环境,有着特别的感染力。
这些话林晓萍一句都没听过,她忽然醒悟,不客气打断:“你说谎,宁子海明明和你什么都没有过,是你一厢情愿。”
梁汝莲不断找麻烦,她特意问过宁子海,但对方发誓保证,两人没有丝毫关系,纯粹梁汝莲单方面追求。
梁汝莲静静看着她,思索片刻看向三人:“怎么才算有过?一根烤玉米算不上,那如果是一个女孩子送麦乳精而对方没拒绝呢?”
杨秀娟大概猜出她要说什么,缩缩脖子选择根据现实回答:“那基本和确定关系差不多吧。”
保守而封建的年代,大部分婚姻遵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虽然国家提倡自由恋爱,但依旧像有圈看不见的绳索。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很难说出口的,通常从互送礼物开始,至于拉小手,那基本等于后世的同居。
原身被重男轻女的父母送到乡下,被村民嫌弃,说到底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感觉全世界仿佛离她而去,无依无靠,还不如地里的一棵野草。
野草还有很多伴呢。
这样的情况下,宁子海一点点的关怀宛如春风化雨,滋润她干涸荒凉的心房。
她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表白,于是选择另一种方式,帮忙洗衣服送东西,第一件就是大礼,去县城供销社买了瓶麦乳精。
宁子海推辞一番,最终收下了。
之后,原身开始帮忙洗衣服送东西,见宁子海不拒绝,她欣喜若狂,这等于同意了呢。
后来的日子,虽然一直苦恼宁子海为什么不主动表白,但依旧倾注了所有的爱,因为她的天地间只有他。
爱的卑微没有自我又可怜。
宁子海爱上别人,对于一般人来说没什么,对原身,像一把最锋利的刀从中间劈成两半,这个世界,只剩她自己了。
她不恨宁子海,生怕影响宁子海的名誉,所以没对任何人说过两人之间的事,当然也没人可说,她不放弃,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希望宁子海有天会回心转意。
林晓萍听的恍如梦游,直觉梁汝莲没有说谎,可情感上坚决不信,她的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梁汝莲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换谁一下也接受不了,静静等她消化一会,掏出欠条拍在桌上。
别人认不出,林晓萍怎么可能认不出,她下意识跑到自己床上不知从那里翻出张纸,凑到煤油等下仔细对比。
那是首诗。
“如果没有遇见,也许,就不懂的什么是思念……”
梁汝莲瞄了眼,客观评价:“有点酸。”
林晓萍没心情搭理,旁边两人陪她一起对比,其中有几个字情诗里有,一模一样,的确出自宁子海之手。
王大红作为宁子海的诗歌粉丝,心情相当于后世塌房,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脚踏两只船?
作风大大地坏。
梁汝莲皱眉:“如果不相信是真的,咱们可以现在就去当面对峙。”
顿了下,又看向依旧茫然的林晓萍:“你应该知道宁子海的家庭条件,英雄牌钢笔,麦乳精,是他能拥有的吗?”
麦乳精还好说,一般人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但英雄牌钢笔,那等于限量版的限量版,而且省城才有卖。
林晓萍正考虑这一点,其实她曾经好奇过,但没好意思开口,没准长辈送的呢。
事实一点一点指向真相。
不过其中依旧有疑点。
林晓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而是背后说我坏话?”
如果早知道这些,她肯定会慎重考虑和宁子海的关系,梁汝莲不就想两人分手取而代之吧,这不符合逻辑。
梁汝莲眨眨眼,理直气壮道:“因为我们关系不好,说了你不一定信,但又不想看你上当受骗。”
林晓萍:“……”
可信度好像不太高。
“没错,我之前的确对宁子海动过心,同样被他蒙蔽了双眼。”梁汝莲震声道,“姐妹,像我一样醒醒吧,他是个渣男,配不上你的。”
林晓萍:“……”
杨秀娟两人听的目瞪口呆,宛如看到手撕鬼子神剧,自行脑补一番才开口:“所以,你背后说晓萍坏话,是想先让两人分手?”
梁汝莲淡淡点头:“没错,毕竟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姐妹。”
杨秀娟:“……”
这个说法其实半真半假,原身的做法的确让人难以理解,可没人知道她扭曲的爱情观呀,而梁汝莲,现在的确想敲醒女主林晓萍。
气氛死一般寂静。
林晓萍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而杨秀娟两人则苦于不方便找地方交流,一解心中麦秸垛般大的疑惑。
农村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过了睡觉的时间。
疲惫的身体征服不安分的神经,不论发生了什么,明天还得种玉米呢。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村委门口大树上的大喇叭准时播放高亢振奋的歌曲。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没有手表没法看时间的情况下,这是提醒起床的铃声。
村庄仿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女知青宿舍内,杨秀娟第一个坐起来,她有点迷茫,身体醒了脑子没跟上,昨晚似乎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在努力回忆,唱了一半的《社会主义好》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砰砰的敲话筒声音。
大喇叭属于村里权利的核心,能不经批准接近的,除了老村长再无第二人,他每次讲话前,有敲话筒的习惯。
这是上面又下来新文件,还是鼓励大家好好准备秋种?
村里几百口子人同时放轻了动作,认真聆听。
果不其然,一阵刺啦的噪音后,老村长声音响起:“全体社员注意啦,全体社员注意啦,今天上工之前,我代表村委要郑重表扬一位女知青同志,她是谁呢?”
村里一共四个女知青,杨秀娟顿时兴奋了,肯定不是自己,自己表现一般,没啥优点,也大概率不是王大红,两人水平差不多,勉强保持不挨批评的水准。
至于梁汝莲,那更不会了……
打脸就在下一刻,老村长忽然一提嗓门:“她就是梁汝莲同志。”
第6章
听到大喇叭广播的,第一反应都是林晓萍。她最近负责喂生产队里的驴,为了让驴吃的好,宛如尽责的厨师般漫山遍野找肥嫩野草,把驴喂的油光水亮,几乎可以和她美丽的麻花辫媲美。
林晓萍也以为是自己。
被老村长在大喇叭里公开表扬,那可是非常光荣的事,带来的激动甚至短暂压过感情烦恼,她坐在床头绷紧身体。
“她就是梁汝莲同志……”
林晓萍茫然四顾,清晨微光中,对上两双同样茫然的眼睛。
难道在做梦?
凭她干活笨还是坏名声?
当然,三人不嫉妒,只感觉世界观被颠覆。
当事人全无感觉。
刚穿越而来,不像众人习惯了每天在大喇叭宛如破锣般的声音里醒来,梁汝莲被吓得一个激灵,如果有心脏病,估计当场发作。
“梁汝莲同志身为一个女知青,主动请求挖河,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是真正的革命精神……吱呀……”老村长声音高亢有力,以至于大喇叭里发出声刺耳啸叫。
梁汝莲彻底醒来,察觉三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淡定打招呼:“早。”
“你要去挖河?”杨秀娟从一个震惊跳到另一个震惊,虽然老村长亲口说,依旧无法相信。
梁汝莲点头:“是,要不要一起?”
杨秀娟:“……才不要。”
挖河怎么说呢,和农活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当地村民都避之不及呢。
杨秀娟:“你到底为什么去?”
“老村长不都说了吗,为建设祖国做贡献。”梁汝莲沉思片刻又铿锵有力道,“以前的我沉迷儿女情长,我要告别昨天的自己,不怕辛苦投入到劳动中去,青春不是用来浪费,是用来奋斗的。”
三人:“………”
不是她们不信,是不知道该怎么信。
梁汝莲毫不意外这个反应,这才哪到哪,如果不事先铺垫,等她提出开飞机,只怕会被送到赤脚医生那看脑袋。
梁汝莲感觉此时应该转移视线。
她转头看向林晓萍:“你想好了没?还要和宁子海继续吗?”
林晓萍:“……不关你事。”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像过筛子般把所有事过了一遍,没想好怎么面对宁子海,但梁汝莲背后做的那些事绝对不像说的那么简单。
“说的不错,的确和我没关系。”梁汝莲赞许点点头,能说的都说了,总不能强行按着头让人回头,又不是对方的什么人,她掀开被子下床,“那我去奋斗了。”
目送她风风火火而去,杨秀娟冒出个大胆猜测:“她该不会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王大红驳斥好姐妹:“不许宣传封建迷信。”
没有梁汝莲,宿舍气氛恢复正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杨秀娟继续刚才的话题:“晓萍,你打算怎么办?”
林晓萍茫然:“我不知道。”
杨秀娟想了想郑重道:“我觉得,你应该先找宁子海问个清楚。”
林晓萍摇头,含糊道:“再说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种话只要问出去,她和宁子海感情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哪能说放下就立刻放下。
知青宿舍共用一口水井,平常早上,很少看到男知青洗漱。
今天却意外有个身影。
宁子海见三人端着脸盆过来,赶紧擦了下脸,目光慌张往三人身后看了眼。
梁汝莲还没起吗?
昨晚他非常愤怒,感觉就像原本忠心耿耿的宠物忽然背叛,害他在室友面前颜面尽失。一方面发愁该怎么解决,八十五块肯定拿不出的,却唯独没担心梁汝莲会把事说出去。
因为他知道梁汝莲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厚,怪只怪说的太直接,应该再含蓄些,比如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归属等等。
直到被大喇叭吵醒。
梁汝莲竟然去挖河?
那一刹那间,事情仿佛完全脱离掌控,他感到深深的恐慌。
“来,你们先洗。”宁子海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他摇动辘轳打出桶清澈井水,同时暗自打量林晓萍的反应。
“谢谢。”林晓萍低着头,看不出啥表情,飞快倒满一盆水,转身急火火就走。
杨秀娟也同样,只有遭遇塌房的王大红,正主没发话,她不好意思多说,只忍不住暗讽:“宁大才子,最近没写诗吗?”
宁子海知道王大红非常喜欢自己写的诗,矜持点头道:“有写。”
“那恭候大作。”王大红快速看了眼他胸前的口袋,那里,果然不见亮灿灿的钢笔帽。
“哎,你先等下。”宁子海感觉好像没事,又好像有事,见她不似平常那般眼睛发亮,低声把人喊住,犹豫下了问道,“梁汝莲呢,还没起?”
王大红偏不如他意,嗓门大的快赶上李大喇叭了:“茹莲呀,你没听老村长说吗?一大早去挥洒汗水挖河了。”
宁子海:“……”
村外,挖河村民陆续来到。
挖河看似简单,大概分三步,挖土,拉倒岸上,再运走。但这简单的三步,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每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人力。
梁汝莲被分到目前最安全和轻松的运土。
负责带她的是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妇女,能来挖河的妇女,个个力气不逊于男劳力,她不耐烦简单说了下怎么做警告道:“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来,不许偷懒,不然我可不客气。”
老村长说归说,但这个女知青干活啥样大家都知道。
梁汝莲低眉顺眼:“王婶子,您放心,我会好好听您的指挥。”
粗壮妇女不太吃文绉绉这套,身先士卒举起铁锨招呼:“那就开始吧。”
挖河从春天开始,已经过去小半年,此刻雏形已现,长接近百米,宽几十米的人工河已经挖了大概五六米深。
两人负责把从下面拉上的沙土装进小推车,再运到几米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