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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吡牙,做威胁状,还指向地上的那群会爬树的鳄鱼,也或许是会游泳的蜥蜴,仿佛是在说: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喂它们!
男野人扭头便跑,朝着远离河岸方向拔腿飞奔,在树丛间蹿得飞快,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亲妈抱着景平飞,呼呼地追。
她拼命追渣男的样子,让景平安莫名的特别心酸,怎么说亲妈也是一个野人族群的首领,不用这样子的嘛。为了孩子吗?你家孩子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景平安想说,妈,狗男人不认账就算了吧。
突然,前面传来瀑布的轰隆声响。
很快,亲妈便追着渣男野人来到森林的边缘,前面是一座山崖。
巨大的瀑布从山崖的上方倾泄而下,汇入下方的河流中。河中,水波翻涌,半空中水雾四散飘飞,映照着暴雨后的彩虹,书写着大自然的宏伟壮观。
渣男野人爬到了瀑布一侧的悬崖上,正攀着生长在岩石上的植物飞快地往上方去。
亲妈毫不犹豫地追上去,爬得比渣男野人还快。
景平安恹恹地趴在亲妈怀里,双手搂紧亲妈的脖子避免掉落到山崖下去,对于追渣男的戏码毫不感冒。她的鼻子堵塞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这是淋雨感冒了。
亲妈爬山崖比猴子还快,没多久便到了山崖上方。
景平安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看山崖下那树木茂密的森林,再看看山崖上方的草原,愣住了。她以为山崖上是森林,却没想到竟然是草原。
草原,一般都是土壤层薄或降雨量稀少,没有充足的养分供树木生长,只能长一些生命力旺盛的草才形成的。
面前宽阔的河流、森林里地表的积水,冬天融化的积雪都在告诉景平安,这里的降雨量不会少。那就是土层贫瘠了?一座山崖之隔,土壤层度差这么多的吗?
草原上的草有半人多高,风吹过,宛若海浪般起伏。
渣男野人的身影淹没在草原中,已经跑没影了。
亲妈没再去追渣男野人,而是摸摸景平安的额头,低头在草丛里寻找些什么。
突然,她如获至宝地揪出一串不知名的草。这草是藤蔓类植物,很细,有点像鱼腥草。
景平安最讨厌的味道就是鱼腥草,见到它就嫌弃。
亲妈把草放在嘴里嚼烂后吐出来,拿去喂景平安。
景平安的胃部一阵痉挛抽搐,用力地把脸埋在亲妈的肩膀上,拒绝!
亲妈强行掰开景平安,坚持把嚼碎的草塞进景平安的嘴里,告诉她,“洽!”告诉她,你病了,需要吃这个。
景平安拒绝吃亲妈嚼过了。她一把拽过亲妈手里吃剩下的半截草,飞快的塞进嘴里,一口嚼下去,苦涩如黄连的味道顺着味蕾直冲大脑,那酸爽,简直七窍升天,宛若要立地成佛。
景平安下意识地要吐,被亲妈捂住嘴,并且,亲妈还意图把嚼过的草往她嘴里送。
景平安挥手打掉亲妈手里嚼过的那团,含泪去吃剩下的半截草。
亲妈见景平安自己吃草,很是欣慰地摸摸她,又继续在草丛中找这种草。
野草,出现一根就有一大片。
很快,亲妈的手里揪出一大把草。她分出一小把给景平安,说,“洽”,剩下的大半把,往自己嘴里送。她淋了雨,也需要吃这个。
草太苦了,母女俩都被苦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景平安心说,“妈哟,但愿这草能有效。”她的舌头都苦麻了,宁肯吃鱼腥草!
草丛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母女俩立即警惕。
亲妈抱着景平安站起来,发出一声大吼,似在惊吓草丛里的东西。
草丛里传出男野人的声音,紧跟着,一个陌生的看起来约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从草丛里钻出来,见到母女俩,表情充满了震惊,然后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嗷嗷叫唤着朝着草原深处跑去。
亲妈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目送男野人远去,很是淡定地抱着景平安往草原深处去。
没多久,一只接一只的男野人赶来,见到亲妈和景平安,跟见到什么稀奇事一样呜啦啦叽哩哇啦地叫着跑远了。
景平安被男野人们搞懵了:几个意思呀?
亲妈抱着景平安又走了一段,地上出现一个草窝,里面还有吃剩下的鸟毛、骨头,旁边拉有粑粑。
一个男野人正在嚼雏鸟肉,听到有声音靠近很是警惕地抬起头且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却看到景平安母女俩,惊得嘴里的肉都掉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俩,过了好几息时间,才突然回过神来,展开手脚呈保护的姿势,护住自己的窝:我的,不许抢。
亲妈扫了眼男野人的窝,嫌弃的表情写在脸上,绕过草窝,继续前行。
景平安看着那露天的盖在草地上的野人窝,心说:“防雨吗?”很显然,不防雨。这怎么住呀?
亲妈在草丛里穿行,找出不少男野人住的窝。
男野人对着亲妈,宛若见到闯入领地的女强盗,一个个如临大敌。
亲妈没抢他们的窝,但很巧地遇到一个男野人追着只兔子大小的小动物从草丛里蹿出来,一把扑倒在小动物身上,将它揪起来,便跟亲妈的视线对上。
亲妈一把抢过了小动物,咔嚓扭断了小动物的脖子。
男野人气得哇哇大叫,连比带划带骂:我的!你抢我的东西!
亲妈扭头,吡牙,做凶狠状。
男野人同吡牙,表情更加凶狠,一副要跟亲妈打架的模样。
亲妈把景平安往地上一放。
男野人扭头就跑,很快便淹没在了草丛中。
亲妈很淡定地把景平安抱起来,又走出一段,再听听草丛中没有其它声音,这才撕下小动物的毛皮塞给景平安,再带着景平安把这小动物分吃了。
景平安吃着肉,心说:土匪老妈。难怪男野人们要跑。
第10章 渣爹
景平安能够坐下来吃东西,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困意便又袭卷过来,眼皮直打架。她的手里捏着肉送到嘴边,用仅有的几颗牙慢慢咬着吃,思绪已经飘到了周公那,没等她坚持到把肉吃完,便已经倒在亲妈的怀里呼呼大睡,做起了梦。
梦境光怪陆离,她先是变成一只胖呼呼的烤乳猪在黑暗的天空中飞,来了个大怪物,往她的嘴里塞了把黄连说是加了蜂蜜吃起来更香。她被苦醒,睁开眼见到的却是亲妈。
亲妈拿树叶装了些水过来,喂进她的嘴里。
景平安刚出生那几个月喝奶,不缺水,断奶后吃的是水果,也补充水分,后来吃的是雪,干净,如今盛夏时节,不知道亲妈从哪里弄来的水,她怕有寄生虫。可她现在发着烧,正是需要大量喝水排汗降温的时候,这种条件下亲妈也弄不来干净的水。
景平安只能忽略掉会不会有寄生虫的问题,闭着眼睛把水喝了,便又睡了过去。
她喝完水便又睡着了。睡着后都觉得累和困,仿佛回到每天加班只睡三四个小时累到病倒,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回家了吗?景平安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激动,睁开眼,望见的却是夜幕星河。
一条由无数的星星组成的练带横跨过夜空,看不到月亮,但有几颗拳头大小的球体镶嵌在夜空里,像夜里的明珠泛着白朦朦的光。星空深邃神秘,将人的思绪拉入了广袤无垠,充满无数奇迹和未知的宇宙深处。
她没睡在自己的床上,而是躺在野人睡的草窝里。
景平安有些悲从中来。
这里没有爸爸、妈妈、妹妹,有的只有蜷在身侧的野人亲妈。她的身上满是草腥味,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怪味。
景平安抬起胳膊,一眼见到自己的皮肤绿了。悲伤的情绪瞬间被惊吓替代,她惊叫声:“妈!”坐起来,正要去推亲妈叫醒她,亲妈已经睁开眼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变成惊喜,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景平安立即明白过来,很可能是自己病得很严重,于是亲妈用野人们的土法替她治病。
她从亲妈的怀里挣扎出来,查看自己的情况。何止是胳膊,浑身都抹满绿草汁,身上还有干掉的残渣。从碎草上的残留的牙印可以看出,这些肯定是亲妈用嘴嚼碎的。草药多苦啊,亲妈就这么一点点嚼碎了糊在自己身上降温。
景平安抱着亲妈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暗自下决定,等再长大一点,她一定要用石头磨一个石臼出来掏药。不过,也不用再长大一点,再在就可以教亲妈用石头捣药。
她想去找石头教亲妈捣药,但刚醒,手脚发软,没力气,爬起来都困难,只能软绵绵地窝在亲妈的怀里,想着还是等身体好起来再说吧。
亲妈探身从草窝边上拿起一堆放在宽大叶子里的野果,喂给景平安吃。
野果跟车厘子差不多大小,呈褐红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上面还带着土和草茎,口感像极熟透的草莓,这让满嘴苦涩味道的景平安吃得停不下嘴,同时不忘给亲妈分一些。
亲妈推辞不掉,意思地吃了两颗,便把剩下的都给了景平安。
景平安吃完野果,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了,鼻子也不塞了,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吃饱后,精神了很多,睡不着,窝在又躺下睡着的亲妈身侧打量起四周。
她们睡的这个草窝是建在石头几块巨大的石头中间,大概有十几个平方大小。
其中有一块石头尤其大,足有好几层楼高,并且呈弧形状,形成遮风挡雨的效果。地面和铺床的草都是干的,草窝外丢弃有吃剩下的骨头、小动物的毛皮,看起来像是长期有人居住。
想想草丛里露天不遮风不挡雨的窝,再看看这里,对比起来也算是豪宅了。
到处都是虫鸣声,远处还有野兽的嗥叫,声音此起彼伏,很像狼群。这让景平安的心里直发毛,好在声音有点远,亲妈挑的地方应该很靠谱。
夏天,又是水草丰茂的地方,照理说应该会有很多蚊虫,就像之前居住的野人山洞一样。
可她们睡的这窝不要说蚊子,连飞蛾、虫子都见不到一只,离得最近的虫鸣声都在石头后,隔着挺远的。
景平安猜测可能有什么驱虫的东西。她好奇地左顾右盼,果然在草窝里见到一种不知名的花。这种花的花朵细如米,一团团一簇簇,味道浓郁,隐约有点像夜来香,但不难闻。
亲妈很快便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远处的夜虫声简直像催眠曲,景平安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清明,天刚朦胧亮,不远处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草丛被拨动的声音。
亲妈和景平安同时惊醒。
景平安坐亲妈的怀里起身,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亲妈则反手伸向背后,手摸到了一根比胳膊还粗的圆木棍子上,侧蹲着,大有随时跳起来挥棍砸下的架势。
草窝外是一个小斜坡,石头旁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植物,挡住了视线。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红头发男野人的身影出现在草丛旁,鬼鬼祟祟地朝着草窝处探头望来,待见到母女俩齐齐看着她,笑得露出八颗大牙。
景平安一眼认出,这个就是亲妈之前在森林里遇到的ya。
ya的身上还带着水气,头发都还是湿的,脸和身上都异常的干净,像是刚洗过澡。他的五官极为立体,比做过医美手术的小鲜肉还要好看,没有城市男孩的秀气文雅感,湛蓝色的眼睛透着几分欧美人种的风情,手长、脚长,加上结实的胸膛,俊俏中透着健康野性的运动美。
亲妈的颜值其实就相当能打,但跟这男野人比起来就显得灰朴朴脏兮兮的了。
ya在草窝外徘徊,没敢靠近,毕竟带崽的雌性格外危险,能不要惹,就尽量不要惹。可窝是他的,崽也是他的。他犹豫了下,又调头跑了。
过了几分钟,ya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块长得有点像红薯的东西,喊:“哇。”意思是,我给孩子送食物过来。
亲妈在让他把食物放在窝外和让他进来之间犹豫了下,她看了看自己霸占的窝,决定放ya进来,但仍旧保持警惕。
有时候雄性为了能够跟雌性生下自己的孩子,会悄悄杀死雌性正在抚育的幼崽,提前结束雌性的抚育期,进入配偶期。安是ya的孩子,对孩子的危险性会小很多。
景平安捧着ya塞到怀里的红薯,有点不真实感。所以,ya感的“哇”,其实是娃?
亲妈的态度很能说明他们的关系,包括自己跟ya之间的关系。可让她对ya喊爸,抱歉,做不到。她还没法把ya从塞回孩子调头就跑的渣男野人形象转换过来。
景平安决定先啃红薯。她的大门牙滑过红薯,那感觉如同从石头上划过,咯牙。她心疼地摸着自己的牙,这野人世界可没牙科。
亲妈接过景平安手里的红薯,大力掰开,挖出里面的果肉喂到景平安的嘴里。
它竟然不是红薯,而是带硬壳的水果。这水果的口感有一点点像山竹,但特别酸,还带着股生涩味。景平安一口下去,酸得眼睛眯成缝,五官都挤成一团。
亲妈见状,抠出一块送到嘴里,酸得跟景平安露出同样的表情,嫌弃地呸呸呸地吐掉,伸手就去打ya。没熟的果子也摘来喂娃!
ya缩着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亲妈两巴掌,指着窝,告诉她:“我的窝。”
亲妈吡牙,做威胁状,伸手去捞棍子,要赶他走。
ya不愿意走,但眼看大棒要落下,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窝,走了。
亲妈盯着ya离开的身影,虽然舍不得好窝,但不放心把孩子留在有雄性出没的地方,于是一只手抱起景平安,一只手夹着大木棍,换地方。
她出了石头堆,遇到没有走远的ya。
ya看到亲妈抱着孩子便知道她不是去觅食,而是换地方,高兴得原地蹦起来跳起了野人舞。他蹦了两下,忽觉这样似乎不太妥当,又摆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亲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山坡下。孩子生了,这个雄性已经没用了。
ya等她们母后从身旁走过后,依依不舍的表情立即被欢喜替代,连蹦带跳地跑回自己的窝。
景平安看着ya的变脸本事,满满的全是无语,心说:“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扔了吧!渣爹!”她搂紧亲妈的脖子,有种爸妈离异,亲且亲爹不要自己的微妙感觉。
白天,艳阳高照,空气质量好,能见度高,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天空中,又有体型庞大的飞鸟在盘踞,很显然,之前被淋成落汤鸡惨遭爬行动物捕猎的大鸟们又满血复活。这使得亲妈极为小心,就怕稍不留意让大鸟抓走了。
远处,群山环绕,看地形,这片草原有点像是峡谷洼地。
越往前走,积水越来越多,不时能见到小水坑、水洼等,草也越来越茂密,比人还高出一大截,人走在里面宛若走在芦苇荡里,被埋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茂密的草海中到处堆积着枯草,一些枯草堆里还有类似小鸟或其它小型动物留下的窝。这些窝大多数都已经废弃,但不时的,能看到有被她俩惊动的小动物飞快逃蹿的身影。
这是进入到草泽了。
草泽里,很容易有鳄鱼和蟒蛇。这里的小动物这么多,食物充足,足够养活以肉食为生的大型动物。
第11章 处处凶险
景平安正在脑补草泽里的各种危险,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大片水响声,吓得打个激灵,抬眼望去,却被茂密的草丛挡住了。
亲妈侧耳听了下,没发现危险,便继续淌着水往前,走出远没两米远,拨开草丛,视野骤然开阔不少,面前出现一个直径约有四五米的小水塘。
水塘大概有半米多深,水草和周围的植物根系交错在水底,水质清澈到近似透明,有鱼群在水里翻涌,也只是掀起少许水草,不见丝毫尘土污泥。
那些鱼大的有两三尺长,小的也有十余厘米,足有十几尾聚在水塘里。
周围的根系宛若网兜般将它们困在了里面。
景平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惊得瞪圆双眼,指着水坑喊:“妈,鱼。”
亲妈对此明显不感冒,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眼,便踩着水坑旁边的草根绕过去了。
景平安再次激动地喊:“妈,鱼,洽。”她的脑子里已经冒出鱼的各种做法了。清蒸、红烧、烧烤、油炸、炖、煲汤、铁板烧、鱼片粥、生鱼片……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亲妈满脸嫌弃地摇头,明显很讨厌吃鱼。她连抓都不想抓,直接避开水塘。
她钻进草丛中,掏了一个巴掌大的鸟窝,从里面捡到三个鹌鹑蛋大小的鸟蛋,塞给景平安,“洽。”
景平安下意识地捧住亲妈塞过来的鸟蛋,思绪拉回到现实。
没有姜葱蒜,没有火,没有锅,没有油,没有盐,甚至没有杀鱼的刀,空有鱼。她们抓到鱼,只能生吃,一口咬下去,妥妥的啃得满嘴鱼鳞。没有经过先清洗,再腌制,之后经过油炸的鱼鳞吃进嘴里,绝对是满嘴粘呼呼的鱼腥,那味道比鱼腥草更具杀伤力。
景平安满脑子的美食瞬间作烟云消散。她把蛋在胳膊上擦了擦,敲破点皮,跟吸果洞似的哧溜一口吸进去。好在这蛋很新鲜,还没有变成孵化出小鸟的毛蛋。
草泽里的食物格外丰富,除了那些小动物外,还有很多可食用的草类,有一些是吃嫩叶,有些则是像吃甘蔗那样剥剥掉外层的叶子吃主干。不过,甜味远不如甘蔗,但胜在水分足,不用喝水生,还有些植物则是吃生长在水里的茎块。
景平安不时地被亲妈塞点吃的在嘴里,不知不觉肚子都吃撑了。
她想上厕所,便让亲妈把自己放下。
景平安没敢走远,就在亲妈旁边,拨开草丛,踩在扎脚的草根上,嘘嘘兼便便。
她蹲着正在“嗯嗯”,忽然瞥见前面的草丛下方的小水洼里露出颗绿绿带着浮萍的石头轻轻地动了下。她心生警惕,定睛细看,忽然发现那带着浮萍的石头上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睛,跟着才认出竟然是大蟒蛇的脑袋。
那大蟒蛇的头露在水面上,身子沉在水底,静静的蛰伏着。
景平安吓得喊了声:“妈。”没敢动。
大蟒蛇慢慢地沉到了水底。
亲妈扭头看向孩子,忽然听到哗啦的水响声,紧跟着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她想都没想,挥动手里的大圆木朝着水花响起的地方重重砸下去,砸得水花四溅。
紧跟着,水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景平安被浇了满头满脸的水。
她飞快地擦掉糊住视线的水珠,便见一截足有成人腰粗的蛇躯从水里出来,在草丛里扭动。一颗巨大的蛇头,就落在她跟前,嘴巴张成一百八十度,露出锋利的蛇牙,眼睛呈异样的鼓起状,脑袋……裂了。
亲妈手里的大圆木,精准地砸在它的头顶上。
蛇头不动了,好像已经死了,但蛇身还在扭动。
景平安颤抖着,哆嗦着,站都站不起来,有点想哭。
她想回到现代社会,不想再当野人了。
亲妈也吓了一大跳,拍拍胸脯,把景平安抱起来。
景平安还没上完厕所,也没擦屁股。
她定了定神,又让亲妈放下自己,往大蟒蛇的另一侧挪了挪,上完厕所,扯下草叶擦了屁股,又换了个地方洗手,这才回到亲妈身边求抱。
大蟒蛇还在扭动。
亲妈已经用大圆木把它的头砸烂了。
傍晚时分,亲妈抱着景平安走出草泽来到山下。
一条宽阔的河流沿着山脚蜿蜒而行,通往下游处的悬崖瀑布。母女俩刚才走过的草泽,便是河滩。
山上有溪流涓涓流淌,树上、地面都长满绿色的青苔,漂亮得犹如童话世界。
雨后的青苔吸饱了水,极其潮湿。
这里的树木植物跟山崖下的又不一样,有点像北方的松树,但因为没有人砍伐,几乎都长成了高耸入云的老树。这些树似乎吸光了地面的养分,除了青苔,极少看见其它植物。落在地上的枯树、枯枝倒是长着些菌菇类的植物。
从腐木上生长出来的菌菇类植物,一个比一个鲜艳漂亮,却连蚊虫都不靠近,让人望而生畏。
树上挂满成人拳头大小的果实,看起外壳就很硬。
有酷似老鼠的小动物在树上忙忙碌碌地来回奔波,搬运果实。
有白鹤差不多大小的鸟类在树上筑巢。幼鸟已经出生,满林子的鸟叫声,遍地的鸟屎和从鸟窝里掉下来的小鱼。这些鱼应该是鸟爸爸鸟妈妈从河里、草泽中捕来喂食小鸟掉下来的。掉下窝的不止是小鱼,还有雏鸟。死去的幼鸟随处可见,有些已经烂得只剩下骨头,有些还能扑腾着翅膀叫唤。
仅景平安的视线范围内,就看到有四五只小鸟在地上扑腾。它们地面渗出来的水打湿,在阴冷的森林里瑟缩发抖,显得格外可怜。从地上的死鸟数量来看,鸟掉下巢,很可能它的父母便会放弃它们。
大自然的残酷,在这里体现。
相比之下,亲妈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为了保护自己,甚至不惜远离族群拔山涉水去找别的栖居地,是多么的珍贵。
景平安紧紧地搂住亲妈的脖子。
这里的环境再恶劣,有这样一个妈妈,她知足了。
突然,树上响起类似于“哇嘎嘎嘎”的诡异叫声。
景平安抬起头,不远处的树枝上蹲着一个魔鬼般的家伙。那东西的身子有点像猫头鹰,但体型大了不止一倍,脑袋有点像蝙蝠,嘴却是鸟嘴,正歪着头盯着她咧嘴叫唤。
亲妈把大圆木扛在肩膀上,将景平安抱得更紧,一副唯恐孩子被叼走的样子。
景平安觉得亲妈缺一根婴儿背带。
天黑得很快,不多时,整片林子都暗了下来。
亲妈没有找到适合做窝落脚的地方,找了株枝叶茂密的树爬上去,栖身在树上。
森林里已经黑得见不到什么光,爬上树之后,还有淡金色的残阳铺洒在树梢,天尽头挂着夕阳,火红的太阳只剩下三分之一露在山尖,却将天边的云霞染得绚灿无比。
徐徐的风带着夕阳的余温吹来,再衬上绵延起伏的群山,竟给这危机四伏的森林染上一片静谧之色。
景平安困倦地缩在亲妈的怀里,看着远山、云霞,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夜里的气温低,树上风大且没有遮挡,哪怕是在这盛夏时节,也冷得景平安的手脚冰凉,只能把自己尽可能地藏在亲妈的怀里,多汲取点温度。
她一晚上冻醒七八次,睡得极不安稳。
这时候,她无比想念山洞。
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山洞能挡风,有干草保暖,也比起夏天蹲在树上暖和。
不过再一想,这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比在暴风雨中蹲树上强。景平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曙光出现在天边,阳光照耀在脸上,将睡梦中的母女惊醒。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亲妈就地觅食,把树上的青苔摘下来喂进景平安的嘴里。
青苔吃起来如同嚼蜡,还带着种奇怪的味道。
不挑食!亲妈给什么吃什么!景平安嚼了两口青苔,实在吃不下去,告诉亲妈,要吃肉。她宁肯吃树上的鸟!
亲妈又去抓了两只父母不在巢里的幼鸟过来,把皮撕下后,母女俩一人一只。
别看是幼鸟,那肉质却是又柴又老,还带着股难以言说的腥膻味,口感跟青苔竟然不相上下。景平安嚼着鸟,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接受没有佐料生啃活鱼。大不了把鱼皮揭掉就行了。
这种环境下,她没有挑剔的条件,只能囫囵地填饱肚子。
连续几天,亲妈都在山里游荡。
景平安猜测亲妈可能是在找栖身的山洞。
可山洞极少,找到的山洞都是有主的。干燥的山洞让猛兽占据,那些猛兽是真的猛兽,老虎狮子遇到它们都得称一声逊毙了,亲妈扛着大木棍都不敢下树,踩着树枝像只猴子般在树丛间迅速飞奔逃走,因为有些猛兽会爬树,速度还特别快。潮湿的山洞,经常有蛇出没。大蟒蛇只是其中一种,那种速度快、毒性强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景平安很想让亲妈盖房子,可是亲妈没见过房子,自己也从来没有搭建过,讲不清楚,而在森林里造房子,遮风挡雨在其次,最要紧的是防猛兽。随便在地上拾个窝棚,还不如蹲在树上吹冷风,不管怎么样,即使猛兽会爬树,树上也比地面安全。
景平安觉得生存问题,目前还是靠亲妈吧,自己小又不熟悉环境,少出馊主意。
她正在走神,忽然听到林子里传来野人的叫声。呜呜哇哇一大群野人叫得跟之前刚下过暴雨鸟群遭到袭击时的慌乱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