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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标继续从怀里窸窸窣窣掏啊掏,掏出一大堆,文臣武将的官牌和小印都有。
章存道甚至从中看到了“将军”“佐领”“知府”“参政”“指挥使”甚至“大元帅”“平章”的牌子,眼皮子直跳。
这么多东西,标儿藏哪了?难道标儿会袖里乾坤之类的法术?
而且这些官牌和官印……朱文正那混球就仗着是主公的亲侄子,随便乱刻是吧?
看那些不同的字迹,章存道不敢置信,说不准连一向理智冷静的陈英也掺和其中。至于那个叫李文忠的,他不熟,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但有个不熟悉的字迹,恐怕就是李文忠刻的。
除了这三个人,其他人没胆子。
你们三个傻哥哥这么乱来真的没问题吗?你们干脆刻个“如朕亲临”或者太子金印好了!
陈标东掏掏,西摸摸,然后高高举着一个金牌子。
“如朱大帅亲临”!
章存道:“……”
他双手举起陈标使劲抖,把陈标怀里的官牌和官印都抖掉,道:“别和他们一样乱来,官印官牌不能乱刻。”
陈标被抖得晃手晃脚晃脑袋:“我知道。但我还小,大帅不会和我计较这个。别晃了,我要赶紧去干活,延误军机打军棍!我不要被打军棍!”
章存道见陈标坚持,无奈把陈标放地上,然后从地上挑挑选选,捡了一块自己和朱文正能任命的文官武将牌子各一块,塞到陈标手中:“你确定这么做吗?就算你想做事,也不用做得罪人的事。”
陈标严肃道:“这些人嘴皮子很利索,十分狡猾。咱们将领心眼大多实诚,很容易被他们套进去,到时候若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恐怕会影响我们在洪都经营的好名声。虽然以大帅手中的兵力,或许不用在乎这个。但我们好不容易打造的名声,因为一二无赖折损,我忍不了。”
陈标拍着小胸脯,道:“知府大人放心,下官虽然个头小,脑子却非常灵活。这种事,交给我最放心。”
陈标用了一个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懂的柯南梗,成功打消了章存道的疑虑。
章存道叮嘱了陈标几句,面带忧虑地目送陈标离开。
章存道的副手文吏问道:“以标儿的才华,做成此事确实不难。但大人真的让陈家年幼的孩子做这等得罪人的事吗?陈国瑞将军会不会怪罪?”
章存道沉声道:“不会。走吧,做我们自己的事。”
朱元璋为了帮陈家商队出海,早早攻取了福建沿海的一些地区。这些地区,对朱元璋而言,算是一块一块的“飞地”。章溢被朱元璋委以重任,辅佐大将朱亮祖镇守福建飞地。
临走前,章溢在询问朱元璋后,将陈标身份正式告知了长子,让长子代替自己守护好陈标。
章存道没想到,陈标居然会来洪都,他还真的要担负起守护好陈标的重担了。
既然知道陈标是主公的继承人,章存道即使心中不忍,也没有理由阻止陈标。
陈标未来要当太子、当皇帝,手中不会少做这等“得罪人”的事。
一个道德君子,无法成为好的帝王。
为帝之道,就是王霸之道。标儿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已经显示出这样的特质了吗?
章存道又喜又忧。他喜的是标儿的天赋才能,忧的是担心标儿过慧易折。
希望主公有所考量吧。
陈标虽然是一个现代人,但他或许本性就不算太善良的缘故,也可能是听多了他爹和他叔叔们口中的“光辉往事”的缘故,处置起这些人,并没有任何不适。
陈标拿着联名信,挨个找人敲门,询问他们究竟肯不肯按照朱家军的要求离开。
若不肯,就立刻把人捆了,无论老弱妇孺和仆从,统统丢出城门,只留给他们一车粮食,其他东西全部充公。
陈标每丢出一户人家,就堵着这群人的嘴,当着正在疏散的百姓的面,说这些人在大战将至时既不肯离开,又不肯守城,还要朱家军派人去帮他们保护府宅财产,丢了东西还让朱家军赔。
“这等刁民,我就丢在这里示众了。洪都如此危急,还有人要当土皇帝,人上人。大家看好这些人的嘴脸,记住他们的相貌和名字,将来绕着他们走。”
陈标留下一个客串过说书先生的陈家下人(朱家亲兵),让他拿着惊堂木,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不断和离去的百姓们诉说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添油加醋?
那肯定是要有的。艺术加工嘛。
陈标要的是民心,不是这群不肯给钱也不肯干活的人的“士心”“富商心”。
“士心”和“富商心”那是当皇帝的朱大帅要考虑的事。他现在只想着怎么守城。
陈标才丢两户人家出去,走到第三户人家时,他还没下马,对方已经开门磕头迎接,说已经在准备,立刻走,马上走,并留下一半粮食供奉劳军。
陈标阴阳怪气地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呢?像我们朱家军这样守城全靠自己,不抢粮抢人的好人,倒是被欺辱到头上了。不过你悔悟得快,我们是好人,也不多责怪了。你自己派人把粮送到粮仓去,然后乖乖离开。”
一身富贵气却穿着文人衣衫的中年人不断磕头,感谢陈标的放过。
但陈标没有忽视他眼底的怨毒。
陈标并没有理睬他的怨恨。
自己做得这么绝,不招人怨恨不可能。故意做一些招人怨恨的事,也好冲淡自己在洪都府刷得过高的名声。
陈标深知为臣之道。名声太好了,可不是好事。
至于这些怨恨自己的人会不会惹事,陈标一点都不担心。
自己将来是将门,是勋贵,是太子身边第一近臣。只要他地位够高,怨恨他的人只会天天担惊受怕,想着怎么讨好他。
而且,洪都府中这群连豪强都算不上的人,无论将来是怨恨还是讨好,连他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
至于自己落魄后,这群人会不会像疯狗一样扑咬……那时候,陈标要担心的多了去,这些人也排不上号。
有第一个人献粮之后,陈标并没有讨要赔偿,后面的人不仅都十分老实的遵守朱家军之前下的命令,还都不约而同献上了钱粮。
有的甚至想要献上自己的女儿给才九岁的陈标暖床,陈标大为震撼,用厌恶的眼神打量对方,打量得对方满头大汗,两股战战。
“我爹娘要是在这,有人给他们年幼的孩子送女人,他们怕不是要打断你的腿。”陈标鄙视道,“再说了,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卖女儿的事都做得出来。你的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陈标跟避开脏东西似的飞速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和身后人说,把这件事也记下来,陈家酒楼茶楼的评书先生,又有新素材了。
那人立刻瘫软在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去世。
“不能……别……”
这些事怎么能拿到外面说呢?还让评书先生说?这是要逼死我啊!
这人是不是被逼死了先不说,之后没人敢再试探陈标,给陈标进献美女了。
倒是有人不想给粮,想给些金银字画古董抵扣粮食,并暗示可以给陈标折扣。
读书人怎么会不喜欢古代书籍和名家字画呢?他以为,这是投陈标所好了。
陈标很生气。
他确实很喜欢这些东西。古董啊,名家字画啊,谁不喜欢!
可恶啊!你怎么能用我喜欢的东西来诱惑我!
陈标当然非常坚决的只要粮不要古董字画金银财宝,但割舍的时候他的心好痛!
古董和名家字画在融合了现代记忆的陈标眼中,就是国之瑰宝,该放进博物馆里的那种。
现在他让这个人带着古董和名家字画离开,这些东西可能就会散轶,到不了现代人的博物馆手中。
陈标都想捶胸顿足了!
你怎么能让我突然背上这么沉重的罪过!这不比逼死一两个富户严重多了?!
陈标冷着脸道:“希望你好好保护好这些名家字画。这些是应当流传百世的民族和文化的财富,而不是你用来讨好人的铜臭之物。”
陈标直接指挥人搬粮,连个眼神都不给试探他的人。
好气哦!让我做出取舍的都是坏人!这次我要搬走他粮仓里真正一半存粮,而不是他们自己嘴上说的一半存粮!
陈标气鼓鼓地策马离开,留下那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而后,他对着陈标长长一作揖,浑浊的眼底浮现出一丝丝清明和了悟。
陈标花了两日时间,把城中富户和“名门”全部送出城门,为军营讨来了能吃半月的粮食。
朱文正心痒痒:“没想到那群人这么富裕。早知道我就……”
陈标道:“你难道还想抢不成?我名声就已经够坏了,你还想比我名声更坏?求你保持个好名声,好罩着我这个可怜的弟弟?”
朱文正双手放在陈标脑袋上:“这么罩?”
陈标转身击打朱文正的肚子:“滚蛋!”
朱文正捂着肚子笑道:“放心,你的名声坏不了。别说出城躲避的百姓,就是被你赶出城门的富户们,都有不少在传颂你的贤名和德名。”
陈标瞠目结舌:“他们有病吧?”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章存道已经剃掉了自己的文人三缕胡须,换上了武将的战甲,免得胡须碍事:“是标儿太过善良,处事过于隐忍,才占得了道德上风。”
陈标瞪大着眼睛指着自己。
我,太过善良,过于隐忍?
你们说的是我吗?我还不够凶吗?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章存道,而是自己的三个哥哥,陈标肯定认为三个哥哥又在尬吹自己。
但章大哥……应该不至于吧?
陈标很不明白,大为震撼。
他再次感到,自己和这个世道或许有很深的隔阂。
陈标双手揉着脑袋,疑惑极了。
……
陈标自以为很凶残地处置好城中乱象时,陈友谅终于得到了洪都府“陈家标儿”的消息。
据说有个叫“陈标”的神童预料到陈友谅想要攻打应天府,献策洪都守将和知府疏散百姓、修补城墙、囤积粮食,并提前求援。
陈标还放言,说已经预测到陈友谅的军事行动,狂妄地问陈友谅还敢不敢来。
陈友谅勃然大怒,差点抽刀把信使砍死。
那信使傲然背手站立,直视着陈友谅。
他自称是朱元璋派来。在出使前,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并不畏惧。
陈友谅脸上阴晴不定地看着那个信使,冷笑一声:“你想找死?我偏不让你死!把这个人关起来!好好养着!等我破了洪都城,就拿他口中的那个神童陈标做成一顿好肉,请他吃席!”
信使眼皮子跳了跳,冷笑道:“如此针对一个稚童,陈汉的皇帝不愧为外界所传言的那样胸量极小!”
信使拱手,在陈友谅的暴怒的视线中,转身跟着卫兵离开。
陈友谅咬牙切齿,想直接砍死这个信使,但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
“那个神童陈标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突然冒出个神童来?!”陈友谅怒道。
陈友谅麾下将领们大多不知道陈标,但幕僚们多为文人商人,自然知道陈家那个非常有名气的标儿。
光是陈标在应天府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小学校长,又主持安抚应天流民以工代赈,就足以让他们对其聪慧感叹不已。
虽然史书中如此神童并不罕见,但现实中遇到一个,还是让他们感慨许久。
一幕僚献策道:“陈标确实是难得人才呃,而且他还是朱元璋的钱袋子陈家嫡长子。陛下万不可置气。留下陈标,可辅佐陛下的太子,还可招降陈家为陛下所用!”
陈友谅此刻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嚷着一定要把陈标杀了片肉下酒,幕僚们都十分无奈。
他们想,等攻占洪都之后,说不定陛下的气就消了,他们再劝劝。
若劝不动,真是可惜这样一个举世罕见的神童了。
陈友谅被陈标看破了军事计划,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倒是有人提议陈友谅绕开洪都,直接进取应天城。
据说应天城是朱元璋的夫人和两位女将军镇守。妇孺之辈,不足为惧。若把朱元璋的夫人和两位女将军纳入房中,对朱元璋的欺辱不是更大吗?
若按照常理,陈友谅确实应该绕开洪都,占领其他地方,甚至直接收复陈汉都城。
陈友谅之前选择洪都,第一是洪都有朱文正这个朱元璋唯一赐姓的侄子,第二是有内应,他知道洪都城墙薄弱处。
现在陈标已经在修补城墙,洪都做好了据守的准备,甚至朱元璋都提前得到了消息。他已经失去了战略主动性。
但是,陈友谅之所以称帝后,就被看不起的朱元璋打得节节败退,丢掉了陈汉将近半壁江山,他的性格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自从输给朱元璋后,陈友谅每日连做梦都梦见被自己杀掉的徐寿辉等人嘲笑自己没用,根本不配称帝!
他急需一场大胜来激励军心,也是激励自己。
洪都在陈友谅眼中,已经和什么战略要地没关系。他就是要在朱元璋和洪都都做好准备的时候,把洪都攻克,把洪都里的人都杀光。
他要亲手把朱元璋的三个义子和陈家那个不可一世的神童都做成肉脯,给朱元璋送过去!
陈友谅视洪都为复仇战,把对朱元璋的仇恨,都迁怒在了那个胆敢挑衅他的陈标身上。
于是,陈友谅率领文武百官,坐上高高的楼船,亲率号称六十万兵众,出征洪都。
朱元璋在陈友谅手下的探子得到消息,并得到了自己派出使臣激将陈友谅的事。
朱元璋气得起身回头把自己坐的椅子砍了个稀巴烂。
“是谁!究竟是谁?!”朱元璋虽然做好了陈友谅因为自己的性格弱点死磕洪都的心理准备,但有人居然用激将法刺激陈友谅前往洪都,这就是另外一回事。
有人要害他的标儿!究竟是谁?!
“肯定是张士诚那边的谋士。”就连不擅长军谋的李善长都猜到了,“他们想逼迫主公回援。”
刘基声音颤抖:“不仅如此。他们故意把标儿提到明面上,让陈友谅的仇恨转移到标儿身上,可能存了逼反陈国瑞的心。他们想故意害死标儿!”
本来以陈标年纪,就算他声名在外,若洪都城破,其他人被俘虏,陈友谅大概率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陈友谅若理智的话,就会好好照顾陈标。哪怕陈家不因为陈标投向他,陈标只是个聪明的孩子,陈友谅完全可以把陈标收做义子,为自己出谋划策,也离间陈国瑞和朱元璋。
可现在,陈友谅已经放言要蒸了陈标。洪都城破,即使有众人保护,陈标活下去的概率也降低了。
“这确实是离间计。离间的是陈国瑞和主公。”宋濂闭上眼,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勉强挤出笑容,“可惜他们不知道,陈国瑞就是主公。他们更不知道,标儿有多大的能耐!”
朱元璋丢掉刀,双目赤红:“他不该说要蒸了标儿。若我擒获他,定要亲手蒸了他,让他知道就算是用嘴说,也绝不可以动我的标儿!”
众位幕僚拱手,虽沉默,却用沉默表示对朱元璋这项残暴举措的纵容。
此刻,就算他们心中认为不应该如此,但谁也知道,朱元璋的逆鳞碰不得。
在几方关注下,陈友谅的大军终于包围了洪都城。
洪都保卫战,正式吹响了号角。
第76章 以小胜扰乱他军心
陈友谅号称六十万兵众,实际上加上后勤民兵,估计有三十万左右,精锐士兵估计不到二十万。
洪都城中,朱家军有将近两万人,劳动改造营有七八千人,再加上征发的青壮百姓,实际人数三万左右,号称四万人。
古代大城的城门,大多是包含铁栅栏在内的千斤闸门,并非影视剧中左右开启,只靠一根木头栓的那种大木头门。
就算攻进了城门,城门中还有瓮城。无论有多少士兵攻城,进了瓮城就等于打巷战,守城方可以各个突破。
至于城墙,若不是偷工减料,大城的城墙可以厚达十几米。至少黑火药时代的大炮,是几乎不可能轻易轰开城墙的。
攻城方攻城时,当然不可能像影视剧那样,弄个长梯子或者绳梯就往上爬,那是送死。
吕公车、云梯、火炮、投石车……攻城就是大秀各方工程师技术的时候。
城门虽然坚固,但是城门和连接城门的城墙,是整段城墙中最脆弱的地方。且攻城的目的不仅仅是占领城池,还有剿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无论从堵住守城方退路出发,还是从破城的角度出发,攻城方的攻城机械都会集中在城门处,集中击破一处。其他几处只是佯攻,消耗守城方的兵力。
洪都在这时候算不上大城,但因为处于水陆交通枢纽,兵家必争之地,即使没有瓮城等大城守城配制,城门和城墙都算坚固。
可洪都城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足足有八个城门。
洪都城中兵力本来就少,分守八个城门,还守住了,简直不可思议。
陈标不知道历史中他堂兄每个门分两三千兵力,自己带一两千机动部队支援,居然守住了洪都城。
他拍拍脑袋,觉得没法守,于是他决定,用水泥堵住四个小城门,只留四个大城门。
陈标被陈英抱在怀里,就像是以前和陈家仆人上课一样,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挂在墙上的城池地图上指指点点。
因为显露出自己极强的用兵和谋算天赋,又有三个哥哥鼎力支持,陈标已经一跃成为洪都朱家军的小军师。
“以往守城门为什么不堵城门?这其中有三个重要原因。
第一,守城一般而言不会死守。
当城快守不住的时候,守城一方就会看哪个门敌军最少,进行求援或者突围。所以堵住城门,就是封住自己的退路。
历史中有封堵城门的守城战,除了南宋钓鱼城之战,守将在城内种粮,坚守三十六年,换了将领才举城投降之外,其他封堵城门的守城战几乎都是惨烈结局。
第二,大部分守城将领接到敌军将会攻打的消息时,顶多有时间调兵遣将,没空改变城门布局。
守城战城墙被攻破的时候,都是用木栅栏、铁棍、沙袋等堵漏洞,不是重新修筑。若拆城门修城墙,耗费时间至少以月计算。
第三,城门一多,攻城一方也得分兵。
守城方支援各个城门的路径比攻城方绕着城墙支援短太多。如果攻城方战略失误,守城方更容易各个击破。”
将领们纷纷点头。小军师说得对!
“但我方时间充足,又有水泥这等利器,且已经提前求援,那么封堵城门就利大于弊。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我方兵力和对方兵力中取得平衡。”
陈标说了城门多和城门少各自的优劣,报出一连串数字来佐证自己的判断,最后得出只留四个大城门,更有利于守城的结论。
除了为首几位将领,其他人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城门多也不好,城门少也不好,如何取中间值,好难判断啊。还好我们有小军师在!
朱文正点点头,摸摸下巴:“确实,标儿你算得很准。这么算来,八个门我也能守住。我带两千人随时支援就好。”
李文忠忍不住道:“你说什么大话。”
朱文正抱着手臂,道:“不信,你把城墙拆了恢复成城门,让我守着试试?”
陈标摆摆手,制止两个斗嘴的傻哥哥:“确实,如果要守八个门,就要选一员最悍勇的将领带着最精锐的士兵随时支援,成为机动部队。只要那个将领打得够快,城门就守得住。不过这就是走钢丝……走铁丝桥,出一点错都会死。”
朱文正立刻拍胸脯:“那员悍勇战将就是我!”
陈标道:“我相信我就算没来洪都,正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守得住。我来后,也就是让你们少死几个人而已。若洪都守住了,你战死了……”
陈标顿了顿,道:“你们谁这次战死了,每年清明我都去你们坟前偷吃你们的贡品,让你们在九泉之下饿肚子。”
一众大人们都被陈标孩子气的话逗乐了。
陈英笑道:“标儿放心,我不会给你偷吃祭品的机会。”
朱文正笑得直不起腰:“不愧是你,标儿,太有你风格的威胁。放心放心,只有你哥我偷吃别人东西的份,没有别人偷吃我东西的可能。”
李文忠嘴角微抽:“请把你口中的‘别人’换成我。”
众人再次大笑。
探子都回报,陈友谅的船快开进鄱阳湖了。他们却还能在这里大笑。如此乐观的态度,陈标心中佩服不已。
此事便如此定下。
朱家军以本身就很厚重坚固的城门为框架,用一天时间在城门前后左右砌水泥砖糊水泥墙。
现在天气已经到了二十度以上。为了预防水泥干裂,陈标在新铸造的水泥墙上覆盖了草垫,每日喷水保持湿润。只三四日的时间,水泥也干透了。
陈标非常损的把四个小木门露在了水泥墙外面。
验收的时候,陈标用手敲了敲硬邦邦的水泥墙,咧嘴一笑。
不知道陈友谅的军队会不会眼瞎,朝着小木门使劲浪费他们的力气。
到时候哥哥们会安排青壮百姓在伪装的小门上晃悠,尽可能让他们白费力气。
包括劳动改造营在内的朱家军们看着陈标背着小短手、迈着小短腿走来走去,都露出了笑容。
守城战虽然会很惨烈,但守住了城池,他们能得的赏也非常多。
有陈标这个神奇的小军师在,他们觉得自己活着守住城池的可能性非常大。
万事俱备,只等陈友谅来。
洪都守城方心中都很乐观,唯独邓愈眉头紧锁。
洪都城的四个大门分别是东门澹台门、西门章江门、北门新城门、南门抚州门,江水在西面。
因东门离江最远,这一面的琉璃门也已经被封堵,陈友谅所率领的是水军,要搬运攻城机械到东门非常困难。这一道门只有燕乾一人镇守;
西门靠近江水,以赵德胜为正将、牛海龙为副将镇守。西门附近的宫步门、桥步门、寺步门三道小水门已经被陈标筑成了城墙,这里是唯一会遇到陈友谅楼船的地方,城墙上有两尊陈标赶制的新火炮,用以砸陈友谅的楼船;
北门外较为宽阔,以薛显为正将、李文忠为副将,带着城中唯一一支重甲骑兵镇守此处。若有机会,骑兵可以出城打一波野;
邓愈和陈英带着火铳队镇守南门。
朱文正则带着一支轻骑,随时支援各处城门。
陈标推断,陈友谅可能会从南门进攻,因为曹家暗中做手脚的城墙,就在南门一侧。
虽然他已经放出消息,发现城墙问题,并及时修补。但陈友谅并不知道水泥有多厉害,更不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总角小子有能耐做什么,可能还是会从南门进攻。
按照常理,陈友谅率领的是水军,理应以西门为主要攻击对象。若陈友谅选择在陆地上的南门,那就证明曹家确实和陈友谅有所勾连。
如今对曹家所有的推断,陈标都没有证据。邓愈心里还抱着侥幸。
如果陈友谅来了南门……
邓愈紧紧攥着大刀刀柄,心中紧张极了。
他倒不是对曹家还抱有什么奢望。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同袍同泽。
陈英拍了拍邓愈的肩膀,道:“把城守住,就没问题了。”
邓愈扯了扯嘴角,道:“还好标儿来了。”
陈英心道,他倒是宁愿标儿没来。即使标儿来了,增加了他们活下去的胜率,但标儿自己却有危险。
邓愈见陈英的表情,就知道陈英的想法,赶紧道歉:“抱歉,我……”
陈英道:“没事。标儿来了,确实是好事。”
邓愈见陈英没生气,松了口气,笑道:“不知道主公会不会给标儿封官。标儿年纪虽然小,但守城的功劳也足以他当个大官了。”
陈英道:“应该不会。标儿年纪太小了,不适合太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