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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成功。

他爱财。

可是他不喜欢冒险。

因为冒险的代价大大。

——可是大成大就和大富贵,多是在险中觅得的,他既爱这些调调儿,一点险也不冒,那富贵只有梦中寻了。

一向行事稳重、深藏少露的他,却另有计谋,自有想法,非他心腹,当然不知。

他一向都是那种把秘密在表情上抹去,却在心坎里留存起来的人。

他常常喜欢咳几声,也许是因为,一个又一个事件,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就像一个个黑枣核般塞住了他的喉头,使他就算不马上吐出来,但久不久也得呛咳一下,以清喉咙。

他忍耐。

他等待。

——光是忍耐和等待,还是不够的,他还须袜马厉兵,发奋图强。联结实力。应时借势而起。

因为他推断出:吴铁翼之所以常来太白、武功,为的决不只是拜访,自己纯为叙旧。邀游,而是还有别的目的:图谋!

第三章 未明是我咳嗽却未停

问题是:

什么图谋?

武功这一带没有大多值得吴铁翼瞩目的人和事。

太白山要比西岳华山还高一倍以上,胜景处处,山峦起伏,奇峰峭兀,穷天极目,但也只是名山之一,似乎不值得让身忙事繁的吴铁翼四年内来了七次。

要说是为了友情?谢梦山自知跟吴知州只是客客气气,看来熟络,其实不至于有深厚的交情。

唐天海也常跟他一道去接待吴知州,摆明了是有意结交,别看唐天海是老粗驴子,也懂得报帖叩访、暗里送礼,私下到过吴铁翼行驿几次,但去一次回来便粗脖子涨红脸膛痛骂一次:都说那姓吴的眼角高,没把他唐某人放在眼里!

那未,剩下来的,跟吴铁翼有交谊且受他特别“赏识”的,只剩下了庄怀飞。

谢梦山很了解吴铁翼这种人他差一点也是另一个“吴铁翼”。

他只是“不够胆”那么做。

他本出身贫寒,但寒窗苦读,加上手腕高明,终于能秀才而进士,一级级升上了地方官,由于得来不易,使他决心要一辈子当“官”,不再回到“平民”的阶层,决不做“贼”。

——做贼一旦给“揭发”,便当不了“官”了。

问题是当大贼的反而不怕给揭发,却能当大官,甚至全国最大最猖獗也劫掠最甚且明目张胆的“大贼”,是所有大官中的高官,高官里的“最高长官”——

皇帝!

当然。那么高官厚爵的“国贼”,得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背景、实力。胆气,谢梦山自知还没这个条件。

他只好慢慢来。

由于他也是这种人,所以,他自然着得出来:

吴铁翼是刻意在笼络庄怀飞。

——吴铁翼当时位高望重,他为何要这样做?

当然,庄怀飞武功很高,也是个少见的干才。

可是,若要招揽这员大将,他大可请旨将庄怀飞调为己用啊?

就算是要寄于重任,吴铁翼也不必老远赶过来与区区一个刑捕庄怀飞七游太白山呀!

当时,吴铁翼曾开玩笑滤曰:“有小庄在,我可不愁糟山贼劫掠,万一老了走不动了,也有打神腿背我下山,实不快哉!”

——快哉?不,那是怪哉!

谢梦山深知吴铁翼这种人能成大事。干大业,是决不会浪费时间,把心力花费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那时候已想到:吴铁翼极可能在收买人心,安排后路。

等到他在近十天八天内风闻:吴铁翼杀人劫掠贩毒营私集团给四大名捕中的追命。铁手。冷血破获,但吴铁翼正在仓皇逃亡中,曲梦山马上就联想到:

吴铁翼一定会来这里一趟!

——因为他杀人劫夺得来的珍珠财主,很可能就藏于太白山上!

这段日子,庄怀飞也“日渐富有”了起来,更证实谢梦山所料不差。

——这个穷捕头,纵破了再多的案子,但他既不贪污又不收红,不欺诈平民百姓也下勾结邪派黑道,再当他八辈子的捕快也没这么多的钱!

居然连衙门的公地都以“高价”买了下来!

——嘿!

呸!

谢梦山心里明白,咀里却不说话,依旧重用他,却在暗中派人监视他;初是怕他的“靠山”强大,后是藉他来打其“靠山”主意:

做贼那是要丢官的——但黑吃黑,不,以官方办案之名来吞没那偌大的财富,可不是贼,还可以升官的!

他等。

他忍。

直至风声愈来愈紧,他一面故示亲呢,让庄怀飞觉得他乐意让女儿恋恋跟他在一道,一面知晓:发达的日子快到了!

到了高阳一得在邻县召集紧急会议。他心中己有了个底儿:

敢情是那件事来到眉睫了!

他一面摆布了“自己人”暗中监察庄怀飞,以免“眼看要到手的鸽子”让他给“飞”了,一面以“大义灭亲”的心情去赴约,打算在一向精明但喜欢表现风趣戏滤,无可无不可的高阳一得面前,公布自己得力手下庄怀飞与吴铁翼可能有勾结的罪证,然后,自动请缨去办这案子,一旦“人赃并获”之时,他先杀了“人”,暗底扣住了“赃”,再忍他个三五六年,俟事情丢淡了,他才来运用这笔钱,卖官买爵,享用不尽矣。

意料中事,到了郧县,果然商议的是追捕吴铁翼“捕老鼠”的事;有点意外的是:看来,此事非同小可,连京城里的铁手神捕、知审刑的铁面无私杜渐。“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省总捕上风云全都因这件案子而“吸引”过来,说什么拿耗子,简直是打“大老鼠”。

更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身边一向不甘也不满庄怀飞已久、积怨已深的唐大海,居然在这时候才向“外人”爆出:吴铁翼已出现在陕道上,且冲武功而来这一重大情报!

这也摆明了唐天海对他也有戒心——如此说来,事情一了,这身边的,‘祸患”若不除去,也得调走为妙!

不过,幸好,在配合如何“对付”庄怀飞的事上,大抵上大家还是一致的:

他们都贪图那一大笔“贼赃”!

路上,两人自然有的是交换意见的机会。

他们都认为铁手是庄怀飞的好友。

铁手既然已经来了,事情就很不好搞,幸好大家的心意也是一致的。

谢梦山要得到“贼赃”,首先要除掉的,便是这位刚正得令人讨厌的且从不受贿的名捕。

唐大海也是要剪除铁手,私人原因是:铁手曾杀死唐铁萧。

——而唐铁萧便是他的兄弟。

明着去杀铁手,只怕很有些不易。

但却可以暗着来。

因为铁手没防范他们。

明着杀掉铁手,只怕也很有些麻烦。

不过,只要把杀铁手的“凶手”,转嫁在庄怀飞身上,那么,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十足的天下无难事了。

因此,他们两人,反而都很大方地推举铁手先去跟庄怀飞“说项”。

——让他们先叙一叙。

他派了何尔蒙“盯死”铁手与庄怀飞,叫杜老志去趁隙打探机密。

而他俩却正好布署一切。

他们设宴在“愚缸”。

他们摆好筵席,设定座位,叫唐天海和心腹何尔蒙,分别在庄怀飞和铁游夏的座位上下了“乌啤啤”,在酒杯里下了“冰火五重天”。

“鸟哗呻”是一种“下三滥”的看家迷药,就算隔着衣服。厚绒,只要一透汗气,就会钻人皮肤里去,一旦渗人血脉,流人心脏,就会全身酥软,功力愈高,散功愈彻,散功的时候,全身骨骼,会发出一种“咋阵”轻响,而这种粉未略呈灰黑,故尔,谢梦山设宴在“鱼缸”,乃因石凳色近难察,加上四处游鱼照映,就算俯视也难以发现。

“冰火五重天”则下在杯内,本来是“蜀中唐门”的一种麻醉镶,但后来发现可不必涂在锋口刃咀上,且可独立运使,便配成一种药物,成气体状,一旦开瓶,气攻于杯,便会凝聚如冰气,片刻散去,若置水酒于内饮之,“冰”气人喉遇热,转为火力,只要一运功发力,火气攻心,马上得要暴毙过去,既不得发力,也无法挣扎,功力愈高,暴毙愈易。

谢梦山和唐天海便先要制住铁手和庄怀飞,先行迫供“藏宝”之处再下杀手。

他的应对态度是:

先下毒。

——对方已中了毒,那已逃不出他掌心了,他再出面不迟。

若不成,唐天海会出手。

要是还有变,他的爱将余神负。何可乐也会动手。

万一有个什么,只要他没动手,还有个转责余地。

他以咳声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