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峰:“同组都三灯,真的很少见。”
前两人都讲完感想,话筒传给了楚独秀。
楚独秀握着麦克风,不再有表演时的煽动力,状态反而和缓下来。她微赧地摸了摸脸,支吾道:“我想说的,刚才都说完了,现在没的说了。”
她过强的观点表达都集中在台上,一旦走下舞台、结束表演,连给好友提些喜剧建议,都提心吊胆、纠结再三,小心翼翼地打量对方神色。
苏欣怡莞尔:“专家已经建议完了?”
“全组保送——”
“全组保送!”
“可以十二进九!”
台下有人喊起来,接着是一连串应和,如同山洞里的回声,听起来声势浩大。
罗钦连忙制止,安抚道:“好的,好的,大家稍安勿躁,流程都需要一步步走,我们先公布本组票数。”
此话一出,观众们安静下来,选手们却犯嘀咕。
有人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流程?后面还有环节?”
“不会又是车轮战,我没写复活赛稿子啊。”
北河同样不解,他也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女生组的票数公布,楚独秀一马当先、形成断层,王娜梨和路帆票数相差不大,路帆以较小的优势险胜,位列组内第二。
王娜梨将被淘汰,却放松地鼓掌祝贺,显然有心理准备。她的淘汰感言很真挚:“我觉得,有一场能证明自身的表演,要比晋级重要得多,不能老被说靠女人。”
台下响起笑声,接着想起淘汰,又是大片哀叹。
“我发现现场观众真的是……”罗钦望着叹息的观众,哭笑不得道,“投票的是你们,惋惜的也是你们,都把我们的话抢完了。”
北河:“没办法,前期差距太大了,即使节目不是积分赛,但观众心里都有积分,很难用一局翻盘。”
路帆是稳扎稳打型选手,她的印象分是点滴积累,给人的感觉就是可靠。
王娜梨在半决赛才拥有标签,让观众们眼前一亮,需要一些时间发酵,才能抹平前期影响。
决赛同样是多方因素考量,单凭一场就夺冠不可能。节目走到当前的赛段,选手都讲过自己的好段子,一场出彩不算什么,关键是能持续稳定。
没过多久,十二强选手表演结束,晋级决赛的八强诞生。
小葱位列组内第二,同样成功进入决赛。
虽然其他组严阵以待,但都没有女生组的惊艳,更达不到连续三灯的水平,让现场观众再次骚动起来。
“复活赛——”
“全组保送!”
“支持专家建议!”
万众期待中,罗钦和苏欣怡重新回到舞台,在现场观众的热烈呼声里,宣布今日录制的最后流程。
苏欣怡柔声道:“看来大家都等不及,可惜没有复活赛了。”
“啊——”台下拉着长调,听着相当失望。
“今天的录制就要结束,但我们还有场外环节。”罗钦望着提词器,流畅地叙述,“本期节目播出后,将迎来《单口喜剧王》总决赛,线上同步直播夺冠现场。”
“从今日截止决赛当天,官博等新媒体平台将发起复活投票,由全网观众选定一位,八强外的淘汰选手,晋级决赛直播现场。节目总决赛当天,我们将完成九进四、四进一,角逐本季单口喜剧王。”
苏欣怡:“现在,复活投票通道开启,大家可以拿出手机,投给你喜欢的淘汰选手。最后,票数第一的淘汰选手,将获得一次复活机会。”
观众席热闹起来,都拿出手机投票,连选手们也注册登录。
“真的能投了。”楚独秀望着手机屏幕,已经看到王娜梨头像,伸手替好友投了一票。
王娜梨惊叹:“哇,我还有可能被抢救一把么?”
“看你的复活票数够不够靠前吧。”小葱道,“进圈就能扶。”
聂峰中肯地评价:“单纯看半决赛表现,三个女选手不管谁被淘汰,应该都有机会被投回来,比其他组强太多。”
北河既好气又好笑:“商总的主意可真够绝,再让我们打捞一波遗漏的摇钱树,一棵好苗子都不能放过。”
晋级名单由现场观众决定,复活名单由网络观众决定,两边的流量都被成功收割。
半决赛落幕,只剩总决赛,就迎来结束。
酒店内,众人都忙于筹备场地,由于决赛要直播,演播厅环境就显得逼仄,无法容纳更多的现场观众,需要移动到崭新的场馆。
选手们时不时前往新场地,适应着变化的一切,筹备自身决赛稿子。
楚独秀却被导演召唤,独自前往剪辑机房,商议前不久的表演内容。
机房门口,楚独秀遥遥就看见谢慎辞,他孤身一人站在墙边,肩宽腿长、身姿挺拔,深色上衣跟白墙映衬,投下对比鲜明的剪影。
楚独秀一路小步奔来,又见他伸手打招呼,她站定后,小声问道:“谢总,半决赛的段子有什么问题么?”
今日,她突然收到通知,被约在机房面谈,商榷半决赛的节目剪辑。
尽管她认为尺度不大,没有任何不雅词汇,但综艺节目都有审核,一时也拿不准分寸。
“问题不大。”谢慎辞见她神情紧绷,安慰道,“只是尚导有一些疑虑,我跟她简单地聊了聊,但她还是想跟你谈谈,确认你心里的想法。”
《单口喜剧王》是尚晓梅一手打造的节目,是她从电视台跳槽后的心血之作。她作为总导演,并不会追爆点,总归有些底线,维护参赛选手。
正因如此,尚导犹豫不决,想要当面沟通。
“好的。”楚独秀正要敲门进屋,又见谢慎辞没有动身,好奇道,“你不进去吗?”
谢慎辞摇头,没有挪步子,依旧站在墙边。
“即便我说理解你们的困境,但抛出再多论断,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彻底的感同身受,这是客观条件所决定的。”他轻笑一声,“毕竟不是真姐妹,所以有些话题,还是你们聊吧,由你们来决定。”
楚独秀和尚晓梅同为女性,但谢慎辞跟她们有所不同,再加上他还是公司领导,不管尚导是否参考他意见,聊天的氛围都会奇怪又尴尬。
女性主义话题让男性主导交流,多少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了。
因此,谢慎辞识趣地待在门口,打算让她们来定剪辑与否。
楚独秀一怔,接着领悟他的意思,打趣道:“好的,我们的名誉姐妹,被拦在讨论国家大事的门外,这下只能做一些杂活儿了。”
“对,我只能跟着女明星,不时维护安保秩序,避免她被过激人群打了。”
谢慎辞语气轻松,不知从何掏出纸笔,好似早有准备,问道:“所以,新人王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他递出的纸张,居然是一张楚独秀照片,印刷着节目的公式照,当真如明星签名照,像模像样。
楚独秀听着熟悉的话语,又望着自己的官方照片:“?”
谢慎辞见她两眼发蒙,他轻巧地抬眉,打击报复道:“你不签的话,就是耍大牌。”
“???”
第50章
◎我没什么用,所以做老板,不添乱就好。◎
他肯定是故意整她!
好小心眼!
或许明星早已习惯,但楚独秀看到自己照片,莫名其妙地感到羞耻,一是节目公式照傻里傻气,跟证件照的风格差不多,二是他煞有介事地递出来,好像对这张照片挺满意,愈加让她手足无措。
他是不是审美有问题?这么傻的照片还能签?
莫非为了报复她,专门挑了张丑照?
楚独秀偷瞥他,一时神情微妙,含糊地嘟囔:“谢总,您是小学生么?”
这都多早以前的事,她就调侃他两句,居然被记恨至今。
肯定是善乐的工作量不够饱和,才能让他记得鸡毛蒜皮的事情。
“什么?”
“没什么。”楚独秀当即伸手,想要夺回公式照,“签,我忙完就签,不然我先拿着,待会儿就给你,别让尚导久等……”
她拿到照片就销毁,鬼才给他留签名照。
“没事,她可以等。”谢慎辞果断道,他抽出一只水笔,体贴地递给她,“你现在就签,不用一分钟。”
“……”
他竟然连签名笔都备好了。
楚独秀哀怨地瞪他:“这么记仇吗?准备那么全?”
谢慎辞振振有词:“我好歹以前签了一个姓,你连姓氏都没给我签过。”
楚独秀不愿让尚导等候自己太久,被迫给后台堵人的私生粉签名(?)。
她签完名,握着照片,犹豫要不要递给谢慎辞,盯着离谱的签名照,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谢慎辞见她僵在原地,他索性主动伸出手,捏住那张照片边缘。
修长的手指搭在照片上,圆润干净的指甲,透出健康的色泽。这双手好看得出众,以至于她的字迹,越发被衬得丑陋,好像小学生水准。
那股心底的别扭和异样更浓了。
为什么她签不出那种铁书银钩、行云流水的感觉?
反而是稚气未脱的幼圆字体。
恍神间,楚独秀手下一松,照片就被他抽走,慌张道:“等等,你再让我看看,我签得好难看!”
“还行。”谢慎辞端详一番,又抬起眼打量她,点评道,“字如其人,还挺好的。”
看上去很可爱,而且工整清晰。
楚独秀:“……有时候不走心的恭维比实话更伤人。”
她才不要跟自己的字迹一样幼稚。
“不行,我改天要设计一下签名。”楚独秀越想越气,内心升腾起羞愤,“这简直是黑历史,不能向外扩散了。”
她在王娜梨本子上签名,感触还没有那么深刻,这回换他拿公式照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字好丑。
“设计完为以后做准备?”谢慎辞了解地点头,他将签名照收起,郑重其事道,“可以,那这张更要珍藏,极有可能会绝版。”
“???”
他简直不是人。
机房,门扉被轻轻敲响,很快就有人应声。
“请进。”
楚独秀推门进来,只瞧见众多剪辑师,没有看见尚晓梅。她原本怕尚导久等,现在却面露迷茫,问道:“您好,请问尚导在吗?”
“尚导在最里面的房间。”
楚独秀连忙快步往里走,还怕尚导觉得自己动作慢。谁料对方也在屋内忙碌,正握着鼠标快速操作,利落地摁着快捷键,在剪辑页面切换。
“独秀来了啊,你先坐。”尚晓梅抬头看她,手指却没离开键盘,不好意思道,“稍等片刻,我弄完这点。”
“好的,不着急。”
楚独秀看到空椅子,老老实实地落座,环顾起房间细节。
这里估计是尚导办公的地方,角落桌子里堆满蓝色的文件夹,饮水机旁是整整齐齐的盒装咖啡。最里面有块雪白的写字板,上面被涂得花里胡哨,都是录制的时间节点。
尚晓梅穿着运动装,即便待在室内,也戴着鸭舌帽,估计是没有洗头,熬夜工作的缘故。
片刻后,她用鼠标点击保存,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略有疲色,语气还算和煦:“好了,久等,谢总跟你说节目剪辑的事了么?”
楚独秀双手放在腿上,坐姿乖巧端正,答道:“说了,他说问题不大,但您想跟我聊聊?”
“对,你半决赛的表演应该能播出,照我过往的经验来看,上线后被要求调整,最多也是修改字幕,但声音能保留下来。”尚晓梅道,“类似于你说的话没变,我们打上去的字幕会少。”
“当然,没要求就不调整,所有字幕也照常,审核尺度是在变化的,我现在同样没法确定,你可以接受么?”
楚独秀点头:“可以。”
尚晓梅听她答得痛快,神色不由复杂起来,说道:“好的,那技术层面就是这样,我们再聊聊心理层面。你可能是第一次上节目,我得先向你确认一件事,你确定要完整播出这段吗?”
她无奈地解释:“本来不该说这么多,但其实在我们的公司里,还有不少没参赛的演员。第一季节目播出后,有些选手深受打击,后来就不愿上台,只肯在线下活动。”
楚独秀似有所悟,疑道:“因为网上的评论?”
尚晓梅一愣:“你居然知道?”
“北河哥跟我说过。”
北河提前打过预防针,依照楚独秀的实力,早晚要被卷入争论。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没有回避这些,反而直面更大的风浪。
尚晓梅犹疑道:“你知道还……”
她以为楚独秀初出茅庐,对形势判断不准确,才敢做出鲁莽之举。不过仔细一想,楚独秀在培训营迎战菜豆时用词更直接,这回刻意绕开不能播出的字眼,想必是为过审有所准备。
楚独秀笑道:“我可是学新闻的,太懂会被怎么写。”
尚晓梅见对方满脸悠然,甚至幽默地搞call back。她长叹一声,苦恼地摸了摸脑袋,低声道:“啊——我是不是没跟你阐明问题严重性,等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楚独秀居然能笑得出来,看上去跟个小傻子一样!
楚独秀当下领悟尚导好意,只是对方跟谢总不同,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大概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尚导,我知道你怕我出事,想要我活得轻松一些。”楚独秀轻声道,“但我有时候觉得奇怪,明明他们经常说出冒犯的话,却从来不会为此而害怕,可我们只要说一点点,立刻就会感觉危险,甚至还没说出口,就把话咽回肚子。”
“连我也是这样,生活里跟上年纪的中年男人交流,经常希望自己学过拳击、散打,否则就没勇气回怼对方的言论,一边觉得自身安全更重要,一边觉得自己好软弱怯懦。”
尚晓梅一怔。
楚独秀垂眼:“我大学念的是新闻学,我妈以为我三分钟热度,没多久就不感兴趣了,其实是我觉得好无力。”
“专业课老师说,新闻要科学严谨,理性和感性因素平衡,但真到社会上做相关工作,却发现跟教的不是一码事。我学新闻是想要表达,实际表达空间却受限,真正游刃有余的从业者太少了,我肯定不是那么优秀的人。”
尚晓梅后背一仰,她缓缓靠着椅子,附和道:“这不就说我么?大学时期学的编导,毕业后进电视台工作,做的节目没一个自己喜欢的,一点创作空间都没有。”
传媒学生的悲哀大概就是,在校热血澎湃、意气风发,工作满地鸡毛、稀里哗啦,但凡有新闻理想的人,必然都得惨遭摧残。
“所以我能靠单口喜剧表达,确实非常幸运,实现我的愿望。”楚独秀道,“我的身躯可以弱,但精神不能再弱,那就真一败涂地了。如果语言有力量,他们可以说让人害怕的话,我应该也可以说这些才对。”
“我不想为自己说出的话恐惧,我希望他们为我的话而恐惧。必须有所威慑,一切才会变化。”
明明是简单直白的话,尚晓梅却被猛地击中,就像血液涌入烈酒,五脏六腑滚烫起来,连后背及头皮都在发麻。
她突然回想起跟谢慎辞的交流,双方探讨是否要调整半决赛。她担忧楚独秀不懂后续影响,但谢慎辞却认为不必惧怕这些。
他当时说:“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或许是她的性格及表演风格,大家很容易在她身上投射自己的恐惧,比如她姐姐怕她付出没有回报,比如你怕她被外界言论击垮,都希望她走得一帆风顺,不要遇到什么坎坷才好。”
楚独秀在生活中总会掩盖个性,唯有在舞台上才爆发出另一面,但跟她关系亲近的人却总被日常状态迷惑,误以为那就是全部的她。
尚晓梅:“这不就是正常人的反应?谁都会希望事事顺利。”
“你们总觉得她很弱,什么都不懂,像外表显露的那样,但她的精神力量比大多数人强得多。擅长共情却依旧快乐的人,自身的情绪就浩瀚丰富,并不会轻易被舆论打败。”
这就是她的喜剧天赋,单纯跟观众共鸣不难,但只有消解痛楚,才能让人笑出来。
谢慎辞:“是她主动选择这一切,其实她并不怕,害怕的是你们。”
现在他的话被印证了。
尚晓梅紧盯楚独秀,她沉思许久,坦白道:“说实话,我也没法预卜先知,不知道播出后的情况,你学新闻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一旦传播,我们就控制不了了,连带你可能受影响……”
“最坏的情况,我是说最悲观、最糟糕的状态,你以后或许没法上节目,没办法再讲单口喜剧,你能够接受吗?”
尚晓梅确定节目没问题,但她不确定舆论的发酵。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可以接受,那是时代的选择。”
楚独秀思考数秒,她声音又明快起来:“但我台上说自己悲观,心里还是乐观的,我相信自己不会有事,也相信未来越来越好,时代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机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楚独秀从屋里出来,看到走廊的谢慎辞,诧异道:“谢总,你还没走?”
她和尚晓梅交流许久,没料到谢慎辞还在等。
谢慎辞:“聊得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照演的来。我本来说,要是会影响到节目,尚导剪一些也可以。”楚独秀道,“但尚导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电视台遇到过更离谱的内容,这些相比起来都是小case,只要我能接受播出就行。”
当然,她们后半段都在吐槽传媒业领导,互相泼洒在校及找工作的黑水,还有曾经历过的不平等待遇,没有再讨论半决赛的事。
两人结伴离开机房,剪辑师都在屋里忙碌,致使通道上人烟罕见。
楚独秀跟尚导聊完,又瞥一眼身边的人,试探道:“谢总,如果我遭遇网暴,你会花钱删帖子,找律师打官司吗?”
虽然她自己看得开,不会主动搜索评论,但好歹要有些准备。
“商良会去做这些事的。”谢慎辞道,“他绝不会让你的商业价值受损,肯定派出最优秀的律师团队。”
“?”
楚独秀懵道:“尚导剪节目,商总打官司,那你做什么?”
她都感到离奇了,尚导忙得脚不沾地,谢总却能在门口等,也不知他日常的工作是什么。
他理直气壮:“我没什么用,所以做老板,不添乱就好。”
“???”
楚独秀既好气又好笑:“怎么能这样?你总这么自由散漫,善乐怎么做大做强?我们怎么招商、怎么融资、怎么上市?怎么回应无数员工的期望?”
“小谢,你的工作态度不行,反思一下你自己!”她苦口婆心道,“看看其他同事多努力,你不能得过且过地混,要拓展自己的业务深度!”
万一她以后靠善乐交社保,自然希望公司越办越好,不能局限于现有规模。
谢慎辞嘀咕:“……你在拿我们公司给我画饼,让我卷起来么?”
他都没想那么远,她就想到上市了。
这种角色颠倒的话术,让楚独秀相当快乐,体会到教育老板的趣味。
她语重心长道:“你不能等活儿来,你要主动找活儿,稍微有眼力见儿些。”
谢慎辞注视她良久,慢条斯理地挑眉:“那我可以给你做助理,担任出行司机、贴身保镖、旅行翻译等职务,24小时盯着公司摇钱树写稿,也算是为善乐文化创收了。”
“……”
他见她睁大眼,面色平静镇定,眉目隐隐含笑:“主动找活儿,天天盯着你。”
第51章
◎再参加第三季,我来当新人王。◎
总决赛在即,工作人员迎来最忙碌的时段,不但要剪辑、包装新一期节目,还要布置直播现场的舞台。
选手们同样没闲着,不但配合拍摄各类决赛视频,还抽空到剧场打磨比赛稿子,迎来第二季《单口喜剧王》的冲刺阶段。
这段时间,楚独秀无需谢慎辞盯着,都被迫天天加班写稿,主要平时再不努力,真没时间好好备赛,早被繁杂的商务工作压垮。
酒店房间内,王娜梨趴在床上,焦虑地刷着手机,问道:“你返程的票订了?”
“对,尚导一说决赛日子,我就抓紧去抢票了。”楚独秀道,“先回文城一趟,然后再回燕城,学校的事不能拖了。”
她将返程时间发进家庭群,只收到父亲的回复,但母亲肯定也看到,估计都会来接自己。
节目录制耗费她不少精力,尽管毕业生基本没有课,但学校还积攒很多杂事,必须回燕城处理。
“好尴尬,我现在该订哪天的票?”王娜梨紧盯手机屏幕,头疼道,“复活投票一时也没结果。”
王娜梨原本都以为自己要走,谁料到节目组又给了希望,居然有网络投票的环节。她现在定时刷页面,查看现有票数情况,陷入难熬的滋味。
“说不定节目播出后,你的票数就会大涨。”楚独秀见好友魂不守舍,安慰道,“你也订决赛后的票吧,不管有没有复活,都现场看完再走。”
“有道理。”王娜梨瞄一眼时间,“你是不是该走了?你们约的几点?”
八强选手晚上有聚餐,据说是商总特意安排。楚独秀自然得出席,但王娜梨不在其列。
“还有一点时间。”楚独秀思索片刻,试探道,“……不然我晚上不去了吧。”
她跑去跟其他人聚餐,将王娜梨独自抛屋里,细想起来挺不合适。再说八强选手,天天都能碰面,少吃一顿晚饭,也影响不了什么。
“啊?真的吗?”王娜梨闻言,她面露窘迫,“那我订外卖忘记点你的了。”
楚独秀:“?”
“你还是去吧,都没夺冠呢,怎么就耍大牌?”王娜梨催促她出门,摆手道,“我自己待在房间没事,过一会儿再写写稿,要是真被复活了,就用新写的段子。”
楚独秀:“……趁我们吃饭,你偷偷用功,是吧?”
“嘿嘿,没错。”
楚独秀眼看王娜梨大大咧咧,确信对方心里无恙,这才告别前去聚餐。